“庄启星，你什么意思？！”谭标忍不住放大了声音，厉声喝道。
“现在可不是体现你唯利是图的时候！你难道不清楚吗？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你在暗榜上的悬赏将会挂到你死！”
庄启星盯着谭标的双眼，轻轻勾了勾嘴角。
“我当然知道，我也知道通过联邦的渠道是解除暗榜悬赏的唯一途径。”他缓缓说道，“但我更知道，这件事还有可操作性的空间。”
“谭组长，溯光山脉里的归真教在逐光城旁边盘踞了这么多年，一夕解决，这种功劳还不够你在联邦政府多争取一些话语权吗？”
“别把自己还当做是以前一个小小的调查组组长了，我这也是在帮你加速转变心态，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谭标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十分荒谬的神情。
“按你的意思，你逼着我去反对上级的安排，反倒是为我好了？”
他生硬地咧了咧嘴，却终究没能笑出声来，口中冷冷地念叨着：“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个功劳在抵消掉之前的过失以后，根本就没剩下多少了！”
“啧，只不过是你在这次行动中没体现出什么价值而已。”庄启星突然笑了起来，“幻境是我破解的，溯光山脉是段局长带着西郊分局搜查的，而你做了什么？”
“你只需要及时赶到，借着我这个特别调查组的‘特招顾问’的作用，就能拿到最大头的功劳。”
庄启星抬起左手，把腕表上的全息投影抬到眼前，含笑注视着谭标的双眼，看着他眼中渐渐泛起的微不可察的慌乱。
“谭组长，联邦上层很清楚，你在这场功劳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换了谁都能够把你的位置替代。”
“你什么意思？”谭标紧紧地皱起了眉毛。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这里还有一些别的存货，或许能够帮你在这个功劳中获得一个无可替代的作用。”庄启星朝悬浮在一旁的小诺看了一眼。
这位特别的智能助手自从把夏长风从溯光山脉里带出来以后，就自己在骑手的摩托帮里找了个位置待机充电，直到庄启星赶来它才从待机状态恢复过来。
小诺接收了庄启星的信号，轻轻摆动圆滚滚的身体后方的两对金属翅膀，飞到了谭标的全息投影一侧。
它的金属球体前方突然裂开一个盖子，从“肚子”里伸出两个微型投影仪，在空中投射出一个像是电脑显示屏一样的影像——
“正在展示仪器扫描数据……”
小诺可爱的机械音响了起来。
谭标在全息投影中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小诺的动作。
只见在那道显示屏光幕上，图像闪烁几次之后，一个球形的仪器浮现出来，并且开始在光幕上缓缓转动。
“这是……”谭标愣愣地看着这道光幕。
“归真教用来控制人的梦境的仪器，目前已知的全部自爆了，溯光山脉的广场上现在只剩下一堆破铜烂铁。”庄启星耸了耸肩。
“鉴于归真教的所有信徒都有很强的信仰，这些仪器也保存得很不错，随时会发生自爆……”
“所以我这里应该是很少见的仪器扫描数据吧？”庄启星似有深意地看着谭标，轻声说道。
谭标愣在了原地，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他可太明白这个数据的含金量了！
毕竟在这次事件中，联邦政府是头一次听说归真教能够大规模控制周围人的梦境的能力。
等到联邦反应过来，归真教的所有仪器都已经果断自爆，不给他们留下任何研究破解的机会。
而庄启星偏偏在溏心酒吧提前发现了那位陶然集团公子哥带来的仪器，并且很有先见之明地让小诺对机器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扫描。
即便在外供核心信徒使用的仪器可能与总部的有所差别，但是原理大致都是一样的，至少也同出一源，有极大的参考价值。
“怎么样，想要吗？”庄启星斜过身子靠在椅子扶手上，几乎与小诺“肚子”前的全息投影挨在了一起。
谭标眼巴巴地看着这个投影，眼中的渴望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他喘着略显沉重的气息，缓缓问道。
“在讨论是否把数据交给你之前，我还有两件事需要声明。”庄启星说道，“首先，这个数据并不算完整——”
“因为条件有限，仪器最核心的部位没办法通过常规方式检测，只能查到仪器外部与靠近外层的内部构造。”
“也不错了。”谭标点了点头，“至少突破了之前毫无进展的进度。”
但是这位特别调查组组长不知道的是，其实即便是更为核心的数据，小诺也成功扫上了一大部分。
只不过……这种价值连城、重金难买的数据，当然不能就这样送给别人了。
“还有第二点——”
庄启星竖起了两根手指。
“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一个联邦安全局组长，亲手牺牲掉下属的视频。”他似笑非笑地说道，“谭组长，我要提醒你，注意和我搞好关系。”
谭标的脸色再度阴沉了下来。
他突然明白了，这位庄教授根本就是想要控制自己。
威逼、利诱，帮助、又一把推开，这些看起来甚至有些小过界的举动，无不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真不愧是心理学教授啊。”谭标嗤笑道，“这种手段用得可真是炉火纯青。”
“所以你怎么想呢？”庄启星问道，脸上的笑容很是愉快。
他丝毫不担心谭标会拒绝。
因为以现在谭标在安全局和联邦政府的地位，根本承受不了亲手杀害特种行动员的罪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