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如此抵制人工智能，那么智械黄昏将如何看待想要把自己变作人工智能的人类呢？”
庄启星凝视着面前这位智械黄昏智囊面具后的眼神，徐徐问道。
“这就又回到我最开始说的问题了……她这么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梨花若有所思地说道，“仅仅是为了机械飞升吗？或者是为了换一种方式永生这种老套的理由吗？”
“感觉不像。”庄启星扶了扶眼镜，“她口中满是那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而且我还感觉她有很多秘密隐瞒不说，显然所图不小……”
“这绝不是想要永生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就能够解释的！”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梨花轻轻颔首道，“她把‘复古归真’定为教派宗旨这一点也很奇怪，似乎在谋划着一些很深远的布局。”
“所以智械黄昏打算怎么做呢？”庄启星突然来了兴趣，转而问道，“同样作为排斥科技的组织，你们好像还挺互补的——”
“你们智械黄昏抵制人工智能，但是其他各种尖端产品倒是随意使用；而归真教反对一切科技产物，但他们的首脑却一心想要化身人工智能。”
“这么看起来，好像你们之间应该是水火不容的态度吧？”
“当然。”梨花的眼睛眯了起来，“单单是归真教败坏了我们智械黄昏名声这一点，我们就不可能让这个组织好过！”
她突然看向庄启星，似有深意地说道：“庄教授，可惜你受到了暗榜的悬赏，没办法回到逐光城。”
“不然的话，我们接下来针对归真教的行动，是想从联邦第一大学开始实施呢……联邦一大内部渗透的归真教外围组织，你不想拔除掉吗？”
“哦？总觉得你这是在玩激将法。”庄启星笑了起来。
“没有这回事，我只是也不希望那些孩子们上当受骗而已。”梨花的眉毛弯了起来。
虽然隔着猫猫面具看不出表情，但很明显能感受到她脸上的笑意，就像是只狡猾的狐狸。
“可真有你的。”庄启星笑着摇了摇头。
他突然想到，想要得知消失的记忆中那场实验的细节，似乎可以去找到其他参与实验的学生和教授，询问他们有关的问题。
至少那位人工智能领域的李教授，还有作为大学生的壬安，都在之前那段现实与梦境重叠的幻觉中，都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看来联邦第一大学是不得不回一趟了，顺手处理一些归真教的问题也好……
就在这时，庄启星的腕表突然亮了起来，一个身穿制服的头像出现在腕表的屏幕上。
“这个电话来的还挺巧的。”
他嘴角微微勾起，接起了来自谭标的电话。
“庄教授，安全局已经和暗榜沟通过了，只要我们能支付那边损失的20％佣金，他们就愿意下架你的七百万联邦币悬赏。”谭标在全息投影中说道。
“鉴于你的身份是特别调查组的特招顾问，并且找到了溯光山脉的真相，所以联邦政府愿意承担一半的费用，也就是说你只要再付出七十万的费用就可以消除暗榜的悬赏了。”
谭标似乎是生怕庄启星不知道他在其中做出的贡献，又开始详细地介绍事情的经过：
“最开始我把这件事上报的时候，副局长是果断就拒绝了……”
“毕竟，虽然联邦政府和暗榜达成了一定的默契，可以让一些悬赏进行通融和下架处理，但是这个先例大多都用在联邦官员的身上。”
“庄教授，你虽然身份地位也不低了，但终究不是联邦政府的内部人员，如果因为你而破例，以后说不定会有更多其他人找上门来。”
“原来我竟然是第一个让联邦政府破例的，真是荣幸之至啊。”庄启星嘴里的话很是恭维，但是语气却皮笑肉不笑的。
“不用这么说，这也是我们两个之间互取所需了……”谭标丝毫没有发现庄启星的语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而笑得十分开心。
“我拿到了功劳，自然要完成庄教授提出的要求了！”
“于是我找到了局长，问他能不能为了我们调查组的特招顾问破例申请一次，没想到局长直接就同意了。”
“他说：我们要保护好高级知识分子，这些人都是社会上的栋梁之材……然后局长就批准了那张文件，吩咐手下去和暗榜做沟通了。”
说到这里，谭标也有些费解。
“我看是那些高层官员发力了。”庄启星反倒是嗤笑了一声，“现在这个年头，赛博精神病一茬接着一茬，那些高官也害怕了吧？”
“不巧，我偏偏就是最出色的心理医生之一，他们当然怕我突然暴毙了……更何况那些人里面曾经就有些是我的病人，很正常。”
“也对，你可是这两年最负盛名的心理学家。”谭标了然道，“所以庄教授，那70万联邦币你准备怎么支付，由我代为转给联邦政府吗？”
“想的倒是挺好的。”庄启星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但是我不会付一分钱，那20％的佣金全都要联邦来出，懂我意思吗？”
“告诉那些怕死的高层们别那么抠门。钱总会有的，但是患了赛博精神病可是很少有彻底恢复的，让他们考虑清楚。”
“顺便帮我问一下，我破解了联邦多年未解的问题，难道还不值这一百多万的联邦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