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想骗过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林如玉对刘大疤痢能识破自己的伪装,并不感到意外,“好,待本女侠能顺利出城平安返回五毒门,七日后定派人将解药给你送过来。院中那匹马,算是本女侠留给你的带路费,你若是敢乱说话……”
“不敢,小得不敢,打死小得也不敢!!!”惜命怕死的刘大疤瘌连连保证。
林如玉让林大福给刘大疤瘌松绑,然后用刀抵着他的后心,让他带路来到西墙狗洞下,才将刘大疤瘌的胳膊复位,挥手让他滚了。
待刘大疤瘌磕了三个响头滚得没了影儿,林如玉才拉住脑袋已经钻狗洞的林大福,拉着他避入自己方才选好的破庙中。
兵不厌诈。方才那一出戏,不是为了逃走,而是让马头山的山匪以为他们已经逃走。镇外是山匪的地盘,还有安自远那畜牲守着,林如玉岂敢轻易出镇。
走是必须要走的,不过得先探听到母亲和阿衡的下落,还要筹谋周全再启程,而且必须要快。因为十五日后,此处将是一片汪洋。
正在想办法的林如玉,忽听旁边蜷缩睡着的林大福打起了呼噜,忍不住无声笑了笑,也闭上了眼睛,养精蓄锐。
他们在正殿睡下不久后,瘦高少年进入偏殿内取了件破旧蓑衣,转身离去。
天蒙蒙亮时,殿姑娘会治伤。沈哥出去找您,可能是与您走叉了。姑娘看,我沈哥回来了!”
林如玉回头时,小乞丐口中的沈哥已迈步走进破庙中,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听“沈哥”两字,林如玉还以为是个三四十的大叔,却没想到是个十六七的少年。
见林如玉看过来,少年硬挺而凌厉的五官染笑,凌厉刹那间消失无踪,变成温良无害又乖巧,“在下沈戈,冒昧带人过来,打扰姑娘了。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你叫沈哥,我还叫林姨呢。林如玉心里腹诽一句,试探问道,“金戈铁马的戈?”
“姑娘好学问,一下就猜对了。”沈戈笑得越发灿烂了。
因需要向本地人打探消息,遇到沈戈这样一看就很精明的人,林如玉也很是客气,“沈大哥过奖了,我们姓林,你怎知我会治伤?”
“全景典当行的掌柜昨晚用马车拉回来一个人,那人背上长长的伤口被人用线缝起来了,给他治伤的,是姑娘吧?”
望着他含笑笃定的目光,林如玉微微点头,“我也只懂些皮毛而已。”
“镇上医馆的郎中去县里出诊,不晓得哪日才会能回来,劳烦姑娘给狗儿看看腿上的伤。”沈戈看着把自己弄得满脸脏兮兮,却仍旧看得出细皮嫩肉的林如玉,非常认真地低声道,“只要姑娘肯给狗儿治伤,你想知道的事,我都可以告诉你。”
林如玉抬起璀璨的眸子,“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沈戈直言不讳,“姑娘去城门口,是想探听昨晚那帮山匪的下落;去医馆,是想知道昨日林中受伤的人是否被救回来了;去里长门前,是想……探听里长与山匪是否勾结?”
果然是个聪明人!林如玉点头,“狗儿在何处?”
吃完两个包子的林大福立刻道,“在佛像后。”
整个破庙里,最干燥舒坦的地方,也就是佛像后那一块了。林如玉净手转到破庙后,见到一个身穿破烂衣裳的小乞丐躺在稻草上,右腿的小腿处用两根木棍捆绑固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