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很早就将他扔到军部，锻炼他的晏西兆，再也没有提出，让他去军部的事情，甚至还每日陪着晏沉。
可是，父子俩却也只是相对无言地坐着，两个人之间，就像是隔着无数的星河。
晏沉当然没有将这些细节，全部告诉灵初，遮掩掉了重要信息，只告诉了灵初一个大概。
“……所以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还是在你心里？”现在的大概，足以让灵初明白情况。
灵初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对晏沉有多大的冲击力。
他那个时候才多大，看着母亲死在自己面前，摔得不成样子。
又面对流言纷纷，换做是谁，恐怕都会崩溃。
晏沉淡淡地嗯了一声，“可能吧。”
在最初的崩溃后，他冷静下来后，其实曾经去军部调查过。
在斯凯尔顿自杀的那段时间内，晏西兆确实是在军部开会。
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晏沉仍旧觉得，晏西兆和斯凯尔顿的死脱不开关系。
即便不是晏西兆亲自动手，也是他授意别人去做的。
直到后来，有一次，他半夜睡不着，跑去墓园，看望斯凯尔顿时，却看见晏西兆烂醉地倒在斯凯尔顿的墓前。
晏沉才隐约觉得，这件事对晏西兆的打击，或许也很大。
只不过晏西兆从来没表露过。
而这么多年下来，晏西兆和珈蓝的关系，却也止步于上下级关系。
珈蓝现在虽然兼职做了晏西兆的私人助理，可直到现在，两个人也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
晏沉也长大了，他以为时间过去那么久，他已经淡忘了这件事。
却不想，这件事，或者是说这个猜想，一直存在晏沉的心中。
只不过被他封闭了。
如果不是今晚的事情，晏沉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竟然还藏在自己心里。
“这很正常。”灵初注意到晏沉的情绪，安慰道：“那么大的事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痛苦不会被遗忘，只是埋藏了起来。
那些深藏在心里的事情，只要一个契机，就有可能重新翻出来。
并且因为经年的时间，翻出来时，情绪反而会更加浓烈。
而且，晏沉不仅仅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他心里更是藏着悔恨和愧疚。
或许，他在想，自己明明有机会救下来斯凯尔顿，却放任斯凯尔顿死在自己面前。
所以他的心魔，是在斯凯尔顿死前，无论如何，都要救下斯凯尔顿。
再加上，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斯凯尔顿的死，是被人逼迫的。
所以才造成了那些画面。
“那些画面，都不是真的。”灵初缓缓地道：“我可以理解你，那件事的打击确实太大了，但你得向前看，不应该把自己囿于心魔里面。”
虽然安慰的话，在此时显得好像有些空大。
但是，除了安慰晏沉外，灵初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晏沉闻言，缓缓地一点头，“我知道……”
只是，他早就以为，自己放下了这件事，却没想到，在他无意识中，这件事早就藏在他心里。
而且，他今晚又看见了斯凯尔顿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