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治安官接着介绍情况,踢一脚干瘦的曹兴,“这小子是在窑子里拎出来的,才销完赃,就去快活了。”
接着,又介绍另外两名窃贼,三十来岁的高个中年叫刘遂,身材敦实的长发青年叫焦勇,“这两货胆子更大,才伙同曹兴偷了曹家,一早又去偷了另外两家。
在我们拎着曹兴到废品站指认时,给堵了个正着。奶奶的,若不是我带的人多,非得让这两小子跑了不可。”
说着,撸起袖子,摸了摸自己手腕处被蹭破的油皮。
贾政明不耐烦看他表功,继续用老套路,恫吓曹兴三人。
曹兴三人一听说死了人,罪名还被按在了自己三人头上,立时都急了,纷纷跪地指天立誓。
“还敢装,看来不动大刑,你们是不会招了。”
贾政明怒声喝道,“来啊,给我拖下去,上手段。”
“等等!”
刘遂哀告,“我有情报,我有情报,昨天晚上,我在曹家看到一个戴着礼帽的男子离开,时间大约是十一点二十左右。”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说仔细点,敢漏一点,老子把你大卸大块。”
谷春厉声道。
刘遂道,“我们和曹兴是十一点过一点到的,他先去堵住两个丫鬟,我和焦勇去踩点,焦勇走左边,我走右边。
我正在西厢房翻东西,忽听啪的一声,我吓一跳,赶紧趴在西厢房的窗边,往外看,只见一人缓缓从地上起身,掸了掸裤腿上的灰,压了压帽檐,快速离开。
事发突然,焦勇和曹兴都没发现,曹兴胆子又小,我怕说了,他不敢行动,坏了大事,所以一直瞒着他们。
可我们就是顺点东西,换点嚼裹钱,杀人的买卖,借我们十个胆,也不敢干啊。”
“刘遂,你得清楚若是敢说半点假话,让你牢底坐穿。”
贾政明厉声威胁。
刘遂连道“不敢”。
“这案子是越来越迷糊了。”
秦冰低声道。
许舒没有说话,他眉间结着个疙瘩,取出一支烟,叼在唇间,并不点燃。
咚,咚,楼梯道又传来声音,这声音极有韵律,不用细听,就知是个女人。
果然,一名治安官引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进来了。
她穿一件长款的浅色大衣,一,“还有一位先生,我只看见他戴着帽子,并不知道他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你既然看清了晏小姐的模样,怎会看不清另一位访客的脸。”
“是真的,两位访客来的时候,我们按老爷的吩咐,正在储物间里找老爷存的普洱茶,老爷说要招待客人用。
两位客人来的时候,我只从储物间的窗户远远看了一眼,储物间在拐角,视线不好,两位访客走得很快,只大约看到来的是一男一女。”
“主卧的茶盘不是你送进去的么?”
“是的。”
“但老爷在门口就接走了茶壶,我并没看到里面。”
“那你怎么说晏小姐很美,对她印象深刻。”
“晏小姐十点过一点走的时候,我还没躺下,正在洗漱,正巧在一楼碰上了,她对我笑了笑。”
“男访客几点走的?”
“没印象了,我送完茶盘,老爷让我去歇息,特意嘱咐到时由他来送客关门。”
“所以你十一点来给你家老爷送药的时候,那位男访客已经不在了?”
“是这样的。”
结束问话,许舒让人把冬梅带了下去。
谷春冷笑,“扯了半天,扯了个淡。”
许舒不理会他,转身朝主卧走去,他站在主卧门口,打量着主卧,用心探查每一处细节。
探查至今,他没察觉到丝毫异常。
但总觉得昨天一晚上发生的事未免太多了,而且有一些事情发生得太巧。
比如那位左先生,怎么他来去都刚好避开了女佣的视线。
而且曹总师分明也不愿让冬梅瞧见左先生,不然,断不会不让冬梅奉茶入内。
一个小时后,一张经晏紫口述,绘画出的素描像摆在众人眼前。
“经过刘遂和冬梅指认,身形和帽子造型就是这样。”
贾政明满面红光,“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左先生就有重大嫌疑,只要抓出此人,一切谜团就能解开了。我已经着人去调查户档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
两个小时后,调查户档的治安官来报,说查遍所有户档,没找到左先生,要想找到蛛丝马迹,只能靠走访,但这要很长的时间。
“恐怕走访也没用,若真是他作案,他不可能还待在春申。”
谷春道,“现在的关键不是那个左先生的身份,而是曹总师的死因。至少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他是死于谋杀。”
谷春和贾政明的利益诉求并不一致,贾政明要的是破案,谷春要的是涉及超凡力量的案件。
如果只是一桩寻常的仇杀,他这一趟就算白跑了。
“查,给我查他的遗物,那么多书,翻开来一本本查。”
谷春高声喝令。
许舒急道,“注意保护现场,除了书桌,其他地方不要挪动。”
又两个小时后,还真查到些东西。
一本黄色封皮的厚厚笔记本被送到谷春手中,谷春一边看着,一边啧啧有声,时不时笑骂句。
谷春正看得入神,一只大手攸地伸来,摘走笔记本。
“你干什么!”
谷春怒视段阔海。
段阔海道,“老谷,照你这个看法,天都黑了。”
说着,他翻阅起来,看着看着,竟也入神。
许舒等不及,从段阔海手里抢来笔记,粗粗扫了几眼,暗暗咋舌。
这是一本“心生爱”日记,记录的都是曹广校借助手中权势,玩弄女性的过程,描写之细腻,细节之丰富,不逊大神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