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道爷我还未说话呢!”
见莽汉伸手就要去抓那玉符,红袍道人袍袖一甩,隔空将他那只蒲扇一般的大手格开。
二人僵持,那粗衣鼠目汉子原本高举的单手一缩,将玉符紧紧攥在手里,目中惊疑不定。
“余老道,此物正合我等兄弟使用,你来凑什么热闹!”莽汉牛眼一瞪,就要发作,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心领神会一笑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去那深闺探幽,哈哈……”
红袍道人神色自若,三角眼一翻,也不答话,御力较上了劲。
一室之中,就以此二人修为最高,其他人虽然也眼馋这宝贝,却也只能默默旁观。见这二人争执起来,各人早就将注意力转移,纷纷看起热闹来。就连那粗衣汉子也攥着玉符,一副奇货可居的样子。
钱老板左顾右盼,适时起身,微笑地解难道,“余道友、耿道友,我等还是听听这位道友出价,如何?”
“十万灵!”
那汉子鼠目一翻,高声道。
“嘶……”场中一阵倒吸气声。
“放屁!你怎不去抢?”那莽汉一声喝,将众人心中所想道出。那红袍道人也是目中精光一闪,冷哼一声。
“有了这宝贝,还愁搞不到好东西吗?说不定,就连上古功法、神族重器都能弄到手,那可就不是十万灵这么轻巧了!”那汉子似乎并不畏惧,冷静地将这玉符的价值娓娓道来。
“为了此符,我等弟兄数人身陷古墓,仅我一人脱身!”那汉子面现悲戚,眼眶跟着就红了,凄然道,“干完这一票,时某从此退出蛮荒,再不来此涉险。若不然,时某岂会自愿出让此符!”
“嘿嘿,你们鼓山五鼠,什么时候感情如此之好了?”那莽汉阔嘴一咧,毫不留情地对那鼠目汉子道,“莫不是你见利忘义,将其他四人害了吧?”
“你,你,血口喷人!”那汉子目露惊慌,没想到自家根底被人识破,随即眼珠一转,“我等弟兄向来情同手足……”
“这么说,现下你那四个弟兄都死翘翘了?”那莽汉根本不接他的话,阴恻恻地左右发声道。
众人闻言纷纷意动,那鼠目汉子将手中玉符一收,紧张地看向众人,随即求救地向钱老板望去。
“时老三,宝贝有命拿也要想想有没有命享,不若先放到老耿我这里,你从此便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你,这……”面对莽汉的步步紧逼,粗衣鼠目汉子将玉符往怀里一抱。
“道爷我虽然独来独往惯了,不过收一个把门望风的也不错。时老三,既然你们兄弟伙散了,不如跟着道爷,你我联手,财色各取,岂不美哉?”
那红袍道人对玉符也是志在必得,当即与莽汉对上了。
“余老道,耿某给你面子,你莫要得寸进尺!”那莽汉腾地站起身来,厉声道。
在他身侧,同时又站起两人,俱是初阶灵士修为。三人将周身气息一放,室中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那红袍道人却怡然不惧,咧嘴一笑,转头对那鼠目汉子道,“时老三,你也看到了,今日若不跟着道爷走,只怕你连此密室都走不出去。”
本来一直看热闹的钱老板坐不住了。既然是拍卖会,有了好东西自然是要争抢的,对此他乐见其成。但若是有人执意要在此使出盘外招,那他这个吉祥密会以后还有何声名可言?
“诸位,诸位!”钱老板站起来,团团一揖,洪声道,“听我一言,如何?”
“我吉祥号承蒙孟大人看顾,多年来略有薄名。孟大人身为沣水卫指挥使,又是金副城主的高徒。他老人家体恤我等沣水老人,这才为我等行事提供诸多方便。
诸位,此地虽处蛮荒,却是离城不远,钱某既然能安心在此招待各位,自然也是要令诸位安然离去。此中关节,我想,勿须钱某饶舌了吧?”
钱老板虽然满脸堆笑,说出去的话却自含分量,众人心头俱是咯噔一下。看来,这吉祥号是抱上大腿了。莫说副城主金胜质已是巅峰期灵师,半步迈入灵尊的人,就说这孟大人孟高明,不仅是金胜质的徒弟,也是城中大户朱家女婿,身居沣水卫指挥使要职。
若是被他盯上了,自己等人今后就不要在沣水城周边厮混了。
钱老板一番话,场中顿时陷入寂静,人人面色凝重许多,只有那鼠目汉子松了一口气,向钱老板送去感激目光。
张尘一直冷眼旁观,此刻也是心思泛动,金大人……孟大人……莫非?
“哈哈……”正思忖间,就听那莽汉朗声一笑,大手在满是粗硬短发的头上一阵胡撸,“莫说是金副城主,孟大人的脸面,咱得兜着!”
说着,他一屁股重新坐下,面朝悻悻落座的红袍道人咧嘴道,“余老道,你要此物无非是拿去窃玉偷香,如此老耿我便直接送你一对好宝贝,岂非更好?这玉符便让与我了!”
朝身侧一人使了一个眼色,这人当即出了密室。不多久即返回,手上拎了一个硕大的黑色布袋。
莽汉将这布袋接过,向场中那宽大的桌面上随手一扬,袋口灵光一闪,从中落下两具人形物事。
众人一定睛,只见红袍道人面前桌上横躺了一对美貌女子。二女一作红色宫装,一着藕色衣裙,虽都双目紧闭,发髻散乱,但红唇轻启,腰身腿弯折叠处,绮态毕现。更可惊奇的是,那宫装美妇修为已是高阶灵士,藕色衣裙少女则也是中阶灵士修为。
二女一出,满屋活色生香。
红袍道人目中一亮,颏下三角胡须跟着都抖了几抖,随即举目望向那莽汉。
“怎么样?此二女可大有来头,若非念着你余道友好这一口,能卖个好价钱,兄弟我几个可就捷足先登啦!哈哈哈……”
莽汉左右甩头,与身旁两名同伴纵声得意狂笑。
坐在角落的张尘此刻也是大惊,随即心头火起,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嘿嘿,耿兄有如此好物,何不一开始便出手,省得这么多麻烦!”那红袍道人瘦削脸庞上扯出一丝笑容,搓着手道,“如此,那玉符便让与你了,道爷我这便告辞!”
说着,红袍道人伸手就要去慑取二女,莽汉早就先他一步将布袋一扬,收起二女。
“哎,我说余老道,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合着你就想平白从老子手里把人带走?”莽汉一瞪眼,瞧着早已心猿意马的余老道一瞥,伸出五个手指,“五万灵!”
“你!……”红袍道人猛一跳脚,气势陡涨,但对面莽汉跟着也是怒目回瞪,道人随即一矮身,嘻嘻一笑,“五千,五千,如何?”
“五千?可以!”莽汉冷笑一声,大嘴朝那鼠目汉子一努,道,“你跟他说,五千,玉符归我!”
正僵持间,就听一个嘶哑声音骤然响起,“如此美色,岂容错过,我要了!”
紧跟着,一道微光闪过。不知怎地,莽汉手中紧攥的布袋陡地自动脱出,向那声音响起的角落里疾速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