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暗暗点头,之前从沈家老太爷那里得到的情报也和这差不多。
“你娘为什么能见过鸯刀?”宋青书忍不住问道,“据我所知,鸯刀好像是在山阴沈家手里。”金芝公主以前在明教,那时明教范围也算得上江南,难道两者之间有什么交集么?
“什么沈家的,鸳鸯刀本就是我们明教之物!”秦可卿愤愤不平地说道。
“明教的?”宋青书神色一动,他还真不知道这茬,以前似乎在书中也没看过呀。
“当然!”秦可卿眼中泛出一丝异样的光彩,似乎在回忆又仿佛在缅怀,“鸳鸯刀一直在明教手中,只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鸳刀丢失,只剩下了鸯刀,教中再无人能参透鸳鸯刀的秘密,不过历代教主都牢记着前任教主代代相传的那句话——‘鸳鸯刀里藏着无敌于天下的秘密’。”
“后来我外公兵败,鸯刀便传给了钟相,希望他能保存明教的火种,后来钟相在洞庭湖被孔彦舟所杀,鸯刀就由新教主杨幺接任,再后来岳飞平定洞庭湖,鸯刀就不知所踪,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本来只有教主才知道的秘密不知为什么流传到了江湖之中,弄得人人都知道鸳鸯刀中藏着大秘密。”
“原来如此。”宋青书暗暗点头,这就和沈家太爷的话对上了,沈家也正是当年杨幺兵败死后才得到的鸯刀,为了掩人耳目,改名为割鹿刀。
“对了,鸳鸯刀所谓无敌于天下的秘密不会就是两把刀的刀柄上刻着仁者无敌四个字吧?”宋青书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当年他可是一直对这坑爹的结局耿耿于怀。
“怎么可能?”秦可卿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当年听我娘提起过,鸳鸯刀是有仁者无敌四个字,不过区区四个字就让历代精彩绝艳的明教教主当成传教之宝一代一代传下来?”
宋青书一脸惊讶之色,看来因为自己的到来,蝴蝶效应之下这个世界里剧情发生了一点改变,不过这样想来也才合理。
“就因为这一层缘故,所以他们才派你来么?”宋青书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秦可卿作为少数几个对鸳鸯刀有所了解的人,由她来找鸳鸯刀再合适不过了。
“应该是吧。”秦可卿点了点头,忽然嗔道,“你都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了,该我问你了。”
“你问吧。”此行得到了新的情报,宋青书心情大畅。
秦可卿正要开口,忽然外面传来了薛衣人的声音:“蓉少奶奶,你房间中有人么?”
“没……没人啊。”秦可卿被吓了一跳,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那我怎么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薛衣人有些狐疑地说道。
秦可卿心中一慌:“那……那可能是你听错了。”
“不可能,我的听力绝不会出问题。”外面的薛衣人哼了一声。
秦可卿脸色一白,求助似的望向宋青书:“该怎么办?”
宋青书指了指窗外,示意自己先离开了,秦可卿秀眉一蹙,她还有很多问题没来得及问他,不愿意他这么快便离开。
就在这时,薛衣人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如今我们身处险地,不得不小心为上,我马上要进来了,免得你被歹人挟持。”
“可是我已经睡下了。”秦可卿慌忙说道。
“睡下了就穿好衣服,我进来确定一下你的安全就走。”薛衣人的声音寒冷似冰,一点都不因为她是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而怜香惜玉。
“发生什么事情了?”屋外又传来了贾珍的声音,显然他在房间也被惊动了。
听到薛衣人便把疑虑说了,贾珍也担心起来:“可卿,你开门让我们检查一下。”
“等等,我穿一下衣服。”事已至此,秦可卿没法撑下去了,只能凑到宋青书耳边快速说道,“你还欠我几个问题。”
宋青书微微一笑:“我还会回来找夫人的,有缘再见~”见外面的人快要忍不住冲进来了,他也不再停留,从窗户悄无声息地离开。
至于等会儿秦可卿如何跟同伴解释,他倒并不怎么担心,毕竟她也算见多识广了,更何况只要不被同伴找到什么证据抓住现行,总能应付过去的。
宋青书回到别院过后,赵敏已经睡下了,宋青书也只能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有些辗转难眠,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如此,刚刚就不装什么柳下惠的,有秦可卿这样的绝色相伴,这长夜漫漫肯定比如今有趣。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的注意力便回到了此行的目的上,一是阻止宋辽和谈,二是寻找慕容景岳,三是阻止辽国与西夏联姻,至于鸳鸯刀的秘密什么的,反而没那么重要。
随着薛衣人杀了宋国使团,第一件事得到意外的解决;调查慕容景岳因为之前的线索全断了,陷入了僵局;耶律南仙也不配合逃婚,看来联姻势在必行……
宋青书越想越是烦心,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日一早,听到屋外动静,宋青书很容易便惊醒了,出门后发现是赵敏在院子里练剑,原本被吵醒他还有点起床气,但看着花丛中那翩翩起舞的身影,那柔软纤细的腰肢,宋青书昨夜开始积聚的怨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郡主当真是好剑法。”宋青书忍不住鼓掌赞叹道。
赵敏收起剑,因为运动的缘故,轻轻喘着气,白皙的脸庞微现红晕:“齐王武功盖世,又怎么会将小女子这点粗浅剑法放在眼里,何必说这种虚假的赞美?而且还用的是当年陈思王对嫂嫂的倾慕之词,既不吉利也不怎么真诚。”
宋青书一怔,苦笑道:“郡主怎么早上起来像吃了火药一般,谁惹到你了?”
赵敏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自顾说道:“你把我比作甄氏,应该知道当年曹丕一开始那么爱她,结果后来年老色衰,死得又那么凄凉,只能说你们男子个个都是见异思迁,负心薄幸之徒。”
宋青书瞬间瀑布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下意识答道:“曹丕后来冷落甄宓,可不是因为她年老色衰。”
“那是为什么?”赵敏忽然一怔,好奇地望着他。
宋青书之前旅途上也经常与她这般谈古论今,天南地北地畅聊,如今见她心情不太好,自然不敢大意,回答时充满了卖弄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件事的起因还要回到建安二十一年,当年曹操南征孙权,同行的有妻子卞夫人,曹丕,还有甄姬的一对子女,曹操留曹植镇守邺城,还说出了那句‘吾昔为顿邱令,年二十三。思此时所行,无悔于今。今汝年亦二十三矣,可不勉与!’奇怪的话。”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时曹操更喜欢曹植,有意立其为储,言语间将真实心思表露出来很正常,”赵敏秀眉一蹙,“你东拉西扯这么多究竟要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那时甄姬正好也被留在了邺城,公公婆婆丈夫甚至子女都不在身边,他们要第二年九月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卞夫人意外地发现甄姬光彩照人,非常奇怪,史书上还留下了记载。”宋青书答道。
“你是想说这一年之中甄宓和陈思王发生了什么,后来曹丕记恨在心么?”赵敏轻哼一声,“坊间谣传,不足为信。要真发生了什么,以曹丕那小心眼,曹植后来还有命在?”
“你说的那是曹丕被瞒在鼓里的情况,如果从头到尾曹丕都是知情的,甚至是他指使妻子接近曹植的呢?”宋青书似笑非笑地说道。
赵敏眉头紧锁:“什么乱七八糟的,曹丕是失心疯么?”
“正常情况下一个男人当然不会让自己妻子去勾引其他男人,但如果有足够的动机呢,”宋青书顿了顿,“比如储君之位?”
赵敏眼神一亮,这次没有反驳,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宋青书继续说道:“郡主可知道曹植是什么时候开始断送太子之位的么?”
“最彻底的一次应该是曹仁被关羽包围,曹操决定派曹植带兵相救,结果曹植却在曹丕那里喝得酩酊大醉,”赵敏顿了顿,“不过说到最开始失宠,应该是建安二十三年许都的那次叛乱。”
“不错,曹植坐镇后方,居然玩忽职守,对这次叛乱毫无所觉,曹操就是从那时开始对其失望的,”宋青书话锋一转,“不过曹植绝非庸人,手下又有一大堆能人异士,要让他察觉不到这次叛乱,除非有人用谈情说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宋青书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
“你是说甄宓?”赵敏神色一动,她虽是蒙古人,但熟知汉人文化,身在皇族历史更是必修课,很快开始回忆起来,“那次叛乱的主谋的确主要是河北人,甄宓的同乡,而且叛乱规模很小,根本不可能成功,可是事后影响却很大,间接导致了曹植的失宠……”
宋青书这才说道:“曹丕利用妻子帮其夺得太子之位,自然对此讳莫如深,事后每每看到甄氏难免想起当年之事,自然难免心中膈应,这才逐渐冷落她,并非她年老色衰的缘故。”
要知道甄姬死的时候也就三十来岁左右,连陈圆圆如今都还绝色倾城,她身为皇后保养又岂会差到哪里去?
“你这人虽然有很多确点,但腹中的确有大才,以前我倒没从这个角度想过。”赵敏忍不住感叹起来。
宋青书暗呼侥幸,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只是比这个世界的人多了几百年知识而已,刚才说的是前世看到马亲王的一篇文章有感而发而已。
“所以说嘛,男人并不都是那种看外貌的肤浅之辈……”宋青书还没说完,赵敏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利用妻子达到目的卑鄙无耻,事后负心薄幸更是恶心,你们这些男人真是混账!”
宋青书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没想到绕一半天反而绕回来了:“又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比如我绝对不是……”
“是么?”赵敏冷笑不已,“昨晚我得到情报西夏使团也到了上京城,正想找你商量,谁知道你房间里空空如也,也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偷香窃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