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奇特的房子,竟是八面型,一共也就有八面墙,有的是铁,有的是钢,有的是石板,竟还有一面是黄金所铸……
那宫殿就是建造在这地下,这间奇特的八角屋子却还在宫殿之下。
由此可想,这当初到底消耗了多少的人力,财力。
夏云墨与怜星宫主站在这里,好奇的打量着这间房子。
那萧咪咪已在这里住了不少年头,也只是霸占了上面的宫殿,却从未发现这间地宫最大的秘密。
夏云墨根据记忆,对这屋子的具体位置有了些线索,再加上“玄光尽照”,一点点的勘测,花了一个多的时辰,总算是找对了地方。
八角形的屋子里,没有桌子、椅子。
因为实在地底,所以也没有蛛网、积尘,空气也不知是从哪里进来的。
屋子里只有绞盘,大大小小,形状不同的绞盘,有的是铁铸,有的是石造,自然也有的是金子。
怜星宫主喃喃道:“好古怪,好有趣的屋子。想来,这些绞盘应该就能够控制墙壁,不知这些墙壁里面都有些什么。”
夏云墨笑道:“你若是想知道里面有什么,转动绞盘便是了。”
怜星宫主笑靥如花:“那我就转动了。”
怜星首先打开的是金色绞盘,金色总是最吸引人心,总是能让人想到那些亮闪闪的东西。
黄金的绞盘转动,黄金的墙壁果然随之移动,出现了道门户。
门户里的东西,也没有让怜星失望。
他们人还未走进去,已有一片辉煌的光芒洒了出来。
这金色的墙壁后,竟赫然全是珠宝,数不清的珠宝,任何人做梦都想不到有这么多的珠宝。
但凡是女人,就没有那一个不喜欢珠宝的,怜星宫主也是如此。
她走进去瞧了瞧,看了看,一双美丽的眸子也在发着光。
不过很快她就从门户中走了出来,兴致勃勃的说道:“走吧,我们去转动下一个绞盘。”
珠宝的确对女人有着难以想象的吸引力,可惜怜星宫主只瞧两眼就没了兴趣。
她本是世上最有权势、最有财富的女人之一,这些东西她如果想要搜集,或许比不过这石壁后的,但也绝对远超寻常人的想象。
比起珠宝,她更想要知道其他的绞盘后面是什么。
至于夏云墨来说,这些财宝更是无关紧要。
第二次转动的是铜绞盘。
于是,夏云墨两人就瞧见了一生中从未瞧见过的那么多兵器,各式各样的兵器,还有各式各样的暗器。
夏云墨和怜星非但武功高强,而且见识不俗。可在这里的一些兵器,他们非但没有瞧过,简直连它们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金铁之气,砭骨生寒,森森的寒光,将他们的脸都照成了铁青色。
枪,最长的长达丈八,最短才不过三尺。
剑,最大的宛如木浆,最小的竟宛如筷子。
长枪短剑,整齐的排列着,它们虽然没有生命,却又似蕴含着杀机,令人胆寒的杀机。
普天之下,所有的凶器,只怕都尽数列在这屋子里。
两人走进去瞧了瞧,竟还瞧见了传闻中的“九现神龙鬼见愁”,还有“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
只可惜,两人是空着手进去,也是空着手出来的。
若是没有修炼“天兵手”前,夏云墨或许还会寻一把刀或剑来玩玩,可现在他十指化兵,几乎不逊色与任何神兵之下。
唯一感兴趣的,便是那件唤作“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的可怕暗器,可惜里面的银针都已发射完了,现在的也不过是个金灿灿的小圆筒罢了。
至于怜星,理由也是相差无几。
寻常的武器非但不能加持她的实力,反而还会成为累赘。
两人又转动铁绞盘,踏入铁室之中。
这件铁屋特别大、特别高,四壁空空,什么也没有,一个人站在里面,就像是站在旷野中似的。
而在这空旷而阴森的屋子中间,孤零零的站着两具骷髅,两具惨白的骷髅,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死人的血肉已化,但骷髅至今屹立。
“这两人莫非是一对情侣,或者是交情很好的朋友,到死这一刻,还舍不得放手。”怜星思忖片刻。
夏云墨却道:“这两人的交情非但不好,而且坏透了。”
怜星道:“你怎么知道?”
夏云墨道:“你过来瞧一瞧,也知道了。”
这两具骷髅其实并非拥抱在一起,左面一人的右掌,直插入右面一人的肋骨里。他赤手一爪,便能直透入骨,这掌力也的确很是惊人。
但他自己的胸骨也被折断七八根之多,脖子也被对方捏断,一颗头软软的垂下来,倒在对方肩上。
这两人竟是在恶斗之下,各施杀手,同归于尽。
怜星宫主道:“这两人只怕也就是你说的天地五绝之一。”
夏云墨也点了点头道:“世上能有如此武功的人,只怕不多了。”
话犹未了,只听“哗啦啦”的一响,两具骷髅竟被两人的语风震倒,坍塌成一片。这两位生前死敌,此刻就再也分不出你我了。
两人又在这屋子瞧了一圈,才发现这阴森森的屋子里还有五张矮几,几上居然还放着些笔墨、书册。
两人将书册翻了翻,这书册中赫然记载着赫然是一些上乘武功,或许也可以将它们也归纳到“五绝神功”之中。
这些上乘武功纵然比不过移花宫的“移花接玉”,却也都是一流武学。
夏云墨翻阅了下一遍,他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只看了一次后就牢记在脑海之中。
怜星瞧了两眼,就将那册子放回原位。
移花宫中的武学并不逊色于这册子之中的,怜星也不需要夏云墨那般融汇百家功夫,自创新章,自然是没有多少兴趣。
接下来,他们又分别打开了石绞盘、和锡绞盘。
这两个绞盘后面,可就没有先前那么好的体验了。
石绞盘的后面是死尸,一具具的死尸,更有一股股令人呕吐的气息铺面而来。
而锡绞盘的后面则是也是一头死尸,只是这死的却是一头狮子,除此外还有一些散碎的人骨,以及许多颜色不同、大大小小的瓶子。
而这些瓶子里,则装着许多毒物,都是天下罕见的东西,比如“五毒天水”、“化骨神水”等等。
只可惜,绝大多数由于时间的流逝,都已经没了多少效力,夏云墨只带走了一瓶“五毒天水”。
最后,便只剩下银绞盘了。
转动银色绞盘,银墙之后,竟是个奇妙的天地。
这里,才真正的是地下宫阙,先前萧咪咪所在的屋子也算奢华,但和这里的一比,简直就是土窑。
银墙后是条甬道,地上铺着厚厚的柔软的地毡,甬道两旁,有六扇门,门上挂着珠帘。
夏云墨与怜星一一走过前面六间卧房,无一例外,每个房间都有一具或者两具骷髅,观其服饰,多为女子。
等夏云墨掀开掀开第六间房子的珠帘时,他往屋子里瞧了瞧,却也不由得怔了怔。
房间里,一个头戴珠冠,满面虬髯的大汉迎门而坐,双手按在桌子上,竟似要作势扑起。
骤眼望去,只见他浓眉如戟,环目圆瞪,满脸杀气,仔细瞧去,原来他的眼鼻七窍之中,俱都流出鲜血,只是血迹早已干枯,是以瞧不清楚。
这人即使已经失去了生命,也有一股霸道的杀意铺面而来。
观其全身肌肉骨节,这人身前也定然是修炼了某种横练外功,金石不伤。
可以想象,这人身前一定是个大人物,非但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权势,就连武功也是天下绝顶。
可惜,无论身前多么显赫,现在也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如果夏云墨没有猜错,此人就该是欧阳亭了。
号称“当世人杰,人中之龙”的欧阳亭,同时也是此地真正的主人。
除此外,房间中还有一张床,床上也躺着个人。女人,绝色的女人。
这个女人的身子也同欧阳亭一样,完整如生,一点也没有腐坏,纵然脸色铁青,却依稀能够感受出那绝代风华。
如若这女子还活着,想必不知多少人要被她迷死。萧咪咪与她比起来,简直是个丑八怪。
除此外,枕头旁还有本绢册。绢册中记载着一切故事的起点与终点,也记载着眼前这个美丽女子的一生。
夏云墨却没有翻阅,这段故事他已很熟悉,他只是叹了一声,“玄光尽照”铺展开来,继续搜索着地宫中的一切。
怜星却没有与夏云墨同路,她只从夏云墨这里听过一些简略的信息,再加上女人对某些事天生的好奇,便将绢册取了过来,很快就将这地宫中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浅黄的绢册,秀丽的字迹,显然是床上这女子的手笔。
她自然不是写给怜星看得,也不时写给任何人看的,她只是临死前想要将自己的心事都倾诉出来。
她说,她叫做方灵姬。原是江南望族,四代同堂,过着幸福而平静的日子。
她四岁的时候,她母亲带她去苏州探亲,等她们再回来时,她们家占地百亩的庄园已变成了一片瓦砾。她们家大大小小三百多口,已被人杀的干干净净。
后来,她们终于查出了仇人。
欧阳亭,当世人杰欧阳亭。
这个当时江湖享誉最隆的侠士,武功最高的高手,家财亿万的富豪。
母亲见报仇无望,忧愤之下,一病不起。
而方灵姬在三年之后,她设法将自己嫁给了仇人,她自己用自己的绝世美貌,作为复仇的武器。
可是……这欧阳亭有个可怕的习惯,他从不与任何人谁在一起。他们虽是夫妻,竟也不知道他谁在那里。
他无时无刻不保持警惕,想要杀他,实在是太难了。
而欧阳亭的野心极大,在武林的记载和江湖传说中,古往今来,虽有不少称雄一时的高手,但却从未有一人武功能够真的横扫天下。
他便要做这空前绝后,震古烁今的大英雄、大豪杰、大高手。
于是,欧阳亭花费巨大的财力、物力建造了这地下宫阙。
然后,他竟将当时武林中武功最高的五位高手骗到这里,说服他们要创造一门惊天动地、空前绝后的武功,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流千古。
欧阳亭成功的日子已快到了,他眼看就要达到前无古人成功的巅峰。
直到那一天。
他设计杀了“天地五绝”,放下了一切的戒心,和爱妻共饮一杯庆功酒,
哪里知道,这庆功酒里,却是下了毒的,方灵姬花费了十来年找到的剧毒……
于是,天地五绝死了,欧阳亭死了,方灵姬也死了……
读到此处,怜星心中叹了叹,想来这方灵姬也已爱上了这欧阳亭,只是灭门之恩与儿女情长间,她到底还是选择了报仇。
这欧阳亭半生算计,武功心机都是当世绝顶,最后还是功败垂成,那五绝神功也为他人做了嫁衣。
可悲、可恨,又可敬。
……
夏云墨与怜星宫主在这宫殿中住了五天的时间,天地五绝那毕生心血结晶“五绝神功”自然也落在了两人手中。
先前在铁屋子里找到的绢册武功,只能算作五绝神功上的一些枝干绿叶,而这之后找到的才是真正的果实。
这才是天地五绝和欧阳亭武功真正的精髓所在。
这一部神功博大精深,且饱含了多种武学,每一种都是千锤百炼的绝技,每一门拿出去都能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在这数天的时间中,夏云墨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五绝神功”之中,吸取其中的精华,将其融入至自身的武学之中。
短短的五日里,他的内功自然是没有显著的增长,但在招式的精妙程度之上,却是有着长足的进步。
就连怜星宫主也在“五绝神功”中找到了几门武功,这几门武功辅助她的明玉神功,竟也让她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如今,怜星距离那明玉功第九层,也就只差一个薄膜了,已是进无可进。
五日之后,两人离开了地宫。
……
在两人离开的第二天,地宫中的一个洞窟中,一条消瘦的身影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