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嫚把喻湛现在的情况,以及把季千嵩那些背地里对付陶家、喻湛和何路深的手段统统告诉了徐雯。徐雯感到不可思议,听完故事,她收敛了笑容,神情变得沉重起来,她是一个全职主妇,生活逍遥自在,从来不关心商场上的事,她的丈夫是建筑师,同时经营一家建筑地产公司。
“我一般不过问我先生的工作,更不说他在其他公司的股份,我是一点也不清楚,”徐雯说,“何况那还是他们家族留给他的东西,这事我没办法做主,这样吧,我给他打电话,让他现在回来,你们俩来谈。”
“这不太好吧,”刘嫚迟疑,“要不下次等他在家的时候,我再过来。”
“股权变更这么大的事,不能拖,该谈的及时谈好,你们这边肯定也很急,”徐雯此时已经明白过来刘嫚这趟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送礼,实际上是为了她丈夫的股份。她倒不在意,她是因为收养流浪动物才认识刘嫚和喻湛的,一个负责宣传,一个负责治疗,他们能把心思放在小动物身上,必然对世界心存善念,怎么会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呢?
关于喻山集团的事情,徐雯只是略有耳闻,喻家巨变发生时,她和丈夫刚刚上大学,那会儿都在美国留学,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甚至喻湛的身份,他们带着狗去他那儿治疗过几次之后,再看新闻报道,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是谁。毕竟谁会去在乎一个十几年前的小萝卜头。即使知道喻湛是喻显文的儿子,他们也只是多了几分亲切感,不会有别的想法。
徐雯不给刘嫚反对的机会,拿出手机就拨通了丈夫的电话,没说到底是什么事,一句话就是让他立刻回家。杨浦没有任何质疑,“好,我马上回来。”不是徐雯太强势,而是她很少“任性”,一旦“任性”,那绝对是真有事。
杨浦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小时,杨浦就到了家。
见到他进来,刘嫚连忙从沙发上坐起来,挺恭敬的跟他问好,“杨先生,您好。”
徐雯捂嘴笑,“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叫我徐姐,叫他先生,我和他是一家人,你还搞区别对待。”
刘嫚被她一笑,窘迫的站着,杨浦也笑了起来,他问妻子,“原来是刘嫚来了,怎么急急忙忙的叫我回来?是狗病了还是什么?”他还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四只狗,看状态,也不像啊。
徐雯跟自己丈夫就不说废话了,“你收没收到新季集团股东会议的通知?”
杨浦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刘嫚的来意!
因为不久前,季千嵩也找到他,谈了两件事,第一,问他愿不愿意把手里的股份卖给他;第二,让他在即将到来的股东会议上,投反对票。
第一件事,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他说股份虽然在他名下,但仍然是他大哥的财产,他不能随便动,他让季千嵩去联系他大哥。
第二件事,他以自己需要时间考虑为由,暂时打发了季千嵩。
他以前和季千嵩没有交情,他和他妻子反而和喻湛有点交情,相比而言,他当然更倾向于赞成喻湛得到何华光和高易淮的股份。再说这两笔股权转移对他自己来说,也没任何影响,到了年底,该有的分红,他一分不会少。
杨浦看向刘嫚,直接问道,“是喻湛让你来的?”
她摇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想为他争取更大的胜率。”
“放心吧,我会投赞成票的,”杨浦果然如刘嫚想得那般很好说话,“这事儿我肯定站你们这边,哪怕我之前不认识你们,我也不会跟季千嵩为伍。”
“你也知道季千嵩的那些糟心事了?”徐雯问丈夫,他们以前和季千嵩的关系,仅限在一些社交场合随便聊几句。如果不是刘嫚今天告诉她季千嵩做过什么,她真想不到季千嵩那么坏!竟还想把何家小子弄进美国监狱!
杨浦对季千嵩比妻子了解得更多一些。跟他大哥杨波有关。杨波移民之前,决定把股份转给他,季千嵩也是反对的,他对杨波说,“你转让股份,应该优先考虑我,我可以出一个让你满意的价格。”
结果杨波反问他,“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年你不愿意给喻家的孩子一个至少看起来合理的价格?”
这话极尽讽刺,不给季千嵩任何面子。
杨波叮嘱杨浦,拿到股份后,就只老实拿分红,千万不要理会季千嵩,也别掺和季家的事。
杨浦当时才工作不久,青嫩小伙子一枚,但把兄长的话谨记在心里,除了必须出席的股东大会,他从不出现在新季集团,季千嵩大概是看他老实,也就懒得理他了。
想不到明哲保身的他们,有一天也变成了香饽饽。
得到杨浦的保证,刘嫚并不满足,她的最终目的是说服杨浦把股份卖给喻湛,她衡量再三,还是对杨浦问了出来,“冒昧的多问一句,您是否愿意转让股份给喻湛?”
她话音一落,杨浦和徐雯都盯住她,甚至在旁边伺候保姆都大吃一惊的样子,她见多无数人来这里求夫妻俩办事的,可从没人像刘嫚如此得寸进尺。
在气氛僵住的时刻,杨浦却笑出了声,徐雯斜眼看他,“你笑什么?”她心里是有点生气的,刘嫚的要求太多了!
“我才从另一个人口中听过一模一样的问题。”
“季千嵩也找过您?!”刘嫚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杨浦缓缓点了点头,“你猜我的回答是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刘嫚觉得杨浦这是在变相的拒绝她,哎,算了,有些东西不能强求,人家愿意站在他们这边,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再纠缠下去,万一惹恼了对方,投反对票,岂不是适得其反?
刘嫚刚打起退堂鼓,杨浦就又来一句,“卖给喻湛,也不是不可以。”刘嫚的小心脏像是在空中绕了半圈,又绕了回来,突突的。
她双眼灼灼的望着杨浦,非常诚恳的模样,仿佛在说,“您要价多少,都可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