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气所钟,桐城有人才啊!”颜常武点手指头,将桐城人才如数家珍地说出来。
尤其是强调了阮大铖的作用,其功有:
拥立之功,颜常武初入南京,人生地不熟,许多人对他这个海贼王持观望态度,不想从贼,阮大铖即来投奔,雪中送炭!
再有勇于任事,如官场整肃(实际上就是搞东林党,颜常武含糊其词)和摊丁入亩,干的尽是得罪人的事,包括藩王、勋贵、文官、武将、各地士绅等众,说是虎口拨牙也不为过。
他在湖广检地,行一条鞭法,摊丁入亩,成绩显著!
“阮公,你曾经与马相说过什么话了?”颜常武亲切地问道。
阮大铖连连摆手道:“王爷,臣一时置气,说的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说吧,说吧!”颜常武不耐烦地道。
于是阮大铖将当初他负责检地时六亲不认,与马士英说过的话复述出来道:“我这一辈子,今上之前为官不过年余,却阅尽人间!世间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只得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
他缓缓道:“过了这么多年,我再看他们!”
“不错!”颜常武表扬道:“过了这么多年,你已经青云之上,为国立下大功!”
“承蒙王爷青眼有加!臣谢王爷!”阮大铖拱手道。
一旁的南华重臣陈衷纪说道:“王爷有言‘不管白猫黑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阮大人可谓是最好的写照之一了!”
“一个人,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最终看他对君王、对国家、对百姓做了什么贡献,还有在各个方面做了些什么,是不是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现在阮大人荣归故里,就是功绩被朝廷承认,载誉归来!”陈衷纪指出道。
陈衷纪德高望重,即使是北华人也是佩服不已,说的话是一锤定音。
引发众人深思,方以智和钱澄之细想自己以前是不是意气之争了?
方以智还有点想不通,钱澄之则在流放东南亚去修理地球中受到教育,承认自己东林党不是好东西? 则阮大铖炮制东林党? 阮大铖就是好东西了!
颜常武呵呵笑道:“本王在东南亚,在海上讲究同舟共济? 海上风浪大? 需要每一个人的力量才能战胜风浪,安全度过。而在陆地上? 则我东南人少,缺一人就是少一人的力量。东南亚的环境恶劣? 我们初至时条件有限? 乃是荜路蓝缕,砥砺奋进,所以本王最讲团结,团结每一个人? 发挥每一个人的力量? 战胜一切的困难,消灭一切的敌人!”
“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陈子龙亦道。
颜常武问道:“众卿家怎么看?”
张英年纪小,过往的恩怨与他关系不大,当场表态道:“王爷教诲得是? 我等必须团结一致,共建国家!”
钱澄之则说道:“王爷的教导? 臣铭记在心!”他瞥了阮大铖一眼道:“往事如烟,随风而散!”
“方卿家呢?”颜常武转向方以智问道。!
心忖真要命? 南华的逐一表态方法让人无法含糊其词,方以智只得道:“诚如王爷所言? 团结奋进? 团结每一个人的力量? 臣愿从之!”
至于阮大铖更不用说了,他高姿态地道:“过往种种,都是阮某不智、不明、不忿,今日得王爷教导,如茅塞顿开,臣愿意负荆请罪,向诸位乡人赔个不是,得罪之处,还请谅解。”
说罢,他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其他人等则站起来,回礼!
颜常武欣然道:“今后大家团结一致,一起努力,把我们的国家与地方建设得更美好。”
众人齐齐称道:“恭领圣谕!”
……
见到大家和解,颜常武就让阮大铖留众人下来吃饭,所有的人都从了。
吃饭在中国是有象征意义的,颜常武摆和头酒,大家喝过酒之后,以前的事情不能再作追究,不可以拿出来再讲。
有颜常武的引领,阮大铖先后与方以智、钱澄之碰杯对饮,大家都喝干了!
虽然还是默默无语,但不象以前那种怒目相对,剑拨弩张。
边吃饭边看戏,大铖着实有文采,他尤善词曲、所作传奇戏曲有《春灯谜》、《燕子笺》、《双金榜》、《牟尼合》、《忠孝环》、《桃花笑》、《井中盟》、《狮子赚》、《赐恩环》、《老门生》等10种,深切影响当时的戏台。
要知道,古代的消遣缺乏,阮大铖的戏曲传出去,丰富了人们的业余生活,也是一种对社会的贡献。
“养闲堂”建有戏台,且很大,阮大铖养有私人乐队,音乐动听悦耳,还有跳舞的小娘们,十分漂亮。
尤其是戏台,纯桐木所制,戏台的两个角雕有龙狮,姿势栩栩如生,四周精雕细刻着各种图案。
中国自诩为龙的传人,是两中华大力宣传的方向,民间可以用龙,只要用的是三爪龙,则不算逾越,皇族则用四爪龙,如颜常武穿的大明龙袍就是四爪的,当他在南华时,和朱和坪都用五爪龙。
戏台的台柱用桐木所建,结实耐用,中间顶上的藻井类似于共鸣箱,可以把演员发出的声音向上聚集,变得洪亮且圆润,再将声音向各个方向反向,产生余音绕梁的音响效果。
古代没有麦克风与音箱,智慧的中国人民就采取了类似藻井的方法去放大声音。
阮大铖解释道:“臣的收入,都是得王爷帮衬,买了一些股票,作了投资所得,尽数都投在了戏台与戏班子上了!”
颜常武就为他的解释而作了保证:“确实如此!”
这样一来,阮大铖的财富来源就没问题了,毕竟他这么大个庄园与投入光靠俸禄还是不够的。
当着王爷与一众大人们的面,戏班子卖力表演,一出出地表演下来,时而小旦声音清越,裂石穿云,时而群魔乱舞,时而武打激烈,众人皆说:“好热闹,别的地方都比不上!”
……
曲尽人散,阮大铖深为感谢颜常武道:“谢王爷费心,为臣与那些人解和!”
“这是你应得的,希望你回乡过个好日子!过得愉快。”颜常武说道:“你也不必感谢本王,此乃投桃报李!你帮我,我帮你!”
“王爷赏罚分明,难怪总打胜仗!”阮大铖恭维道。
“打胜仗靠的是大家的团结,所以,你们和好,国家幸甚!”颜常武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