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颜常武坚持丁是丁,卯是卯,他作为福建海防游击,彻底地清剿了闽省海域的海盗,从不越境,去把两广海域、浙江一带的海盗也给灭了。
如果没有类似老熊的公文,颜常武杀过界去,后果是:
百姓起初会很高兴,但很快百姓不领情!
受粤省官员和乡绅的挑拨,他们会认为你是别有用心,因为你到粤省剿匪,为长远计,你肯定要收保护费(譬如一船收二千银元的水引),而这笔保护费,官员和和乡绅会转嫁给老百姓。
起初人家没这笔钱的,因你而来,老百姓不是感谢你,而是恨你!
你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不收报酬,得,一回没问题,二回因为军费支出,陈衷纪会来问你:“汝价欲几两?”(把你卖掉作人家的女婿)
而为他们解决一个难题,当地官员同样不会感谢你。
你剿匪成功,岂不是证明他们很没用?
你风风光光,让他们颜面扫地!他们感谢你才怪!
报捷文书送到朝廷,皇帝看了,起初很高兴,消灭了海匪,还地方安靖,不错!不错!
但仔细一想,嗬,你没得皇帝诏令和兵部调命以及巡抚之令,你就擅自出兵?
任何官府行事,没得上级点头同意属自把自为,目无组织纪律性。
再有,你可以随随便便地领兵跑到粤省,可不可以跑到天津,杀上岸,直取北平,到金銮殿上坐坐?
你是官军耶,别人不知情的话,不会多提防你,很可能给你得手哦!
更可虑的,要是其它官军也有样学样呢?
这么一来,皇帝早就看你不顺眼,会加倍地看你不顺眼。
……
无规矩不成方圆,牵一而动全身,人生从来无快意,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颜常武按规矩办事,不要轻举妄动。
熊文灿请客兵的要求被邹维琏批复同意,法理上再无阻碍,那就不同了!
知道颜大少的作战计划,陈衷纪赶快派人送了公文去找颜常武,请他示下!(公文兜了一圈)
颜常武将公文示众,甘辉头一个拍马屁道:“督军早有言‘机会永远垂青于有准备的人’,我们要不是春节后三个多月的封闭训练,大家水平过关,有此机会我们也不能把握啊!”
“9494!”大家纷纷道。
“好!”颜常武欣然地道:“立即返航高雄!”
舰队蜂拥而去,被堵在家门口的福建水师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各起心思,觉得自己行的想着去投东南舰队,觉得自己不行的则想的是回老家种地打渔都好,省得对上东南舰队的大炮而死于非命。
打不过还去打,就是笨蛋!
上层人物的狗咬狗,我们不奉陪!
(我们)收钱可以,卖命不干!
于是邹巡抚想凭借福建水师升官财的想法就out了!
……
随着舰队返航,高雄军港里热闹起来,大家听说又要打仗了,无不兴奋起来!
打仗不是坏事,大家有机会升官财,至于牺牲,反正都是出海,打渔行商同样有危险,而且不小的危险。
在颜大少的统领下,大家打赢的机会多多,就算战死,家庭也有抚恤,父母妻儿生计无忧。
军议开过,公布了准备出动的军舰,东南号舰长颜东来一看,没有自己,他不服,找到副参谋长甘辉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海盗船行动疾驰,督军决定你们这批老舰不用出动,怕跟不上队伍!”甘辉耐心地道。
“我们可以充当炮台镇守海口,同时充当信息中心。”颜东来抗辩道。
甘辉笑了:“这次任务不需要炮台,见了就追去开炮!”
“好吧!”颜东来只得道。
见他沮丧的样子,甘辉知道颜东来深得督军信任,想与他交好,遂给他出主意道:“以后远航的作战任务会逐年增加,你这条大舰只能够参与会战,作战机会太少,很不利!”
“请问甘兄,可有良策?”颜东来眼前一亮,知道其必有方法。
“给督军打报告,对东南级战舰进行改造,把艏楼和艉楼的高度降下来,还有去掉不必要的装饰,增快它的航不就成了?”
“这战列舰不容易改造啊!”颜东来有顾虑地道。
“以前是不行,但现在我们新的战列舰都能做了,对战列舰的结构有所了解,有能力改造它!”甘辉鼓动他道:“何况,巴达维亚大战在即,早点改造,早点派上用场,将来逃得快,跟得上,追得及,再有加强结构,可以上重炮,好处多多!。
“干了!”颜东来咬牙道,向甘辉拱手道:”今后我但有战果,皆是甘副座的功劳!”
“好说了!”
于是颜东来回到舰上,向颜常武和陈衷纪上报告,指出目前东南级(旧式的三级战列舰)和北港级(旧式的五级巡航舰)的种种不足,请求对其进行改造,
颜常武接报后非常重视,立即批示将四条东南级战舰尽数改造!
陈衷纪驳了回来,说:“没钱了!”
当年预算已经用光,一条战列舰改造要伤筋动骨的,等于大改,计划需要5万银元,四条就是2o万,东南府库里还有些银子,可那是备用的,不可轻易动用。
于是颜常武找来陈衷纪和陈和彬商量道:“钱怎么搞?”
“大家都知道,巴达维亚这场大战少不得这四条旧式战列舰,但它们动作迟缓,出动会拖累大家的度,打仗也得照顾它的度,抢上风有麻烦,万一战败,逃都逃不掉!一旦损失它们,那我们就有麻烦,很大的麻烦!”
“先前被我们压着的官军、红毛番、海盗就会来造反了!”颜常武意思很清楚,有银子要搞,没有银子也要搞。
“我叔那边因为邹巡抚的原因,已经停业,没有银子周转给我们!”陈和彬道,指的是月港的银号。
“倭人有银子,可你敢要吗??”陈衷纪问道,一直以来,颜常武都与倭人是银货两讫,不与倭人过多纠葛。
“那么就债券吧!”颜常武牙一咬道。
大家同意:“只好如此了!”
陈衷纪一直想财政平衡的,苦笑道:“我们这不是穷兵黩武还是什么!”
“等打完巴达维亚和菲律宾,我们就好了!”颜常武安慰他道。
“我听听得了,就算我们控制南海,也会有新的支出!”陈衷纪已经对颜常武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只能勉为其难,为他想方设法筹备资金!
争霸之路一旦踏上,就永远无法停止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