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的“老中”(高官)八代平泉,是颜常武和陈衷纪的熟人,谄事颜大少,充分表现出“倭奸”本色,被萨摩人倍加痛恨,叫嚣要来“天诛国贼”,以致于颜常武担心他的安全,给他送了一打当时还很昂贵的双筒霰弹枪防身。
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朝鲜王女下嫁颜大少的消息,他坐船找上门来,抱怨道:“我们幕府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东南府的?”
陈衷纪接待他,哪还不知道这倭人的意思,打着哈哈道:“何来此言,大家关系好得很呢!”
八代平泉先礼后兵地道:“我们知道你家督军与朝鲜王室结亲,这等美事,我们送上我们的庆贺!”
他话题一转地道:“我家大御所殿下早有意思,与你家督军结亲,俾使两国友好关系牢不可破,然而我家大御所殿下的美意,却不被你家殿下接受,竟然给别人捷足先登。”
他讲的是汉语,成语用得相当地恰当,他幽幽地道:“这不是看不起我们吗?”
陈衷纪竟无言以对!
他喘着粗气,突地大吼道:“你们给多少嫁妆?”
“一百万!”八代平泉竖起一根手指头,一点都不含糊地道。
“两银子!”明人抢着道。
“银元!”倭人还价道。(一个银元约为o.6-o.7两银子)
两人大笑起来,见到陈衷纪一脸坚决的样子,八代平泉点头道:“一百万两银子就一百万两银子,五十万两银子是我家郡主借给自家相公的无息贷款,五十万两银子是她的嫁妆!”
他之所以这么爽快,因为他的头领给出的价码是一百二十五万两银子,陈衷纪的开价没出他的预算。
别小看倭人,他们还真的切中了东南府的脉门------贪财!贪财!
陈衷纪眼前一亮道:“good!”他来个夷语,而八代平泉同样回答道:“very good!”
旁人听到这两个沆瀣一气的家伙们出的奸笑声,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于是堂堂东南府的督军,被他最相信的人用一百万两银子给卖了!
……
八代平泉来,颜常武又不在家,听快船送来消息说那个倭人来了,颜常武感觉到不妙,立即赶回来。
结果他一进家门,就知道自己被卖了。
然后他问起那个倭国郡主芳名,相貌、年龄和脾气,陈衷纪竟瞠目结舌,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原来他与八代老中是老朋友,大家敲定大事后就愉快去找个好地方喝起了小酒,细节哪等以后再说,不急!……他没想到颜常武回来得这么快,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颜常武有意见,他能怎么对八代平泉分辨?
两个势力之间的关系很复杂,要是颜常武没纳朝鲜妹纸,他回绝倭女没问题(事实上他也没彻底回绝,只说等正妻过门,再与她商量纳倭女之事,反正借口有的是)。
可是一旦打破平衡,颜常武要硬来也行,说我就是不喜欢你家的妹纸,得,你既然不给人面子,也莫怪以后有什么事情时,大家难说了!
颜常武已经出离了愤怒,他自暴自弃地道:“我不理了,拜托下次把我卖贵点!”
他当晚又坐船回去舰队了,留下陈衷纪在第二天和八代平泉继续交涉。
“你说你家督军昨晚回来,又走了,他有说了什么?”八代平泉紧张地问道。
陈衷纪很老实地道:“我家督军认为你们的嫁妆太薄了!”
“好说,那就一百二十五万两银子吧!”八代平泉一口价道。
大家都是斯文人,没必要争吵,陈衷纪说道:“一百二十五万就一百二十五万,不对,这是二百五的一半!(二百五的新奇说法来源于颜常武,他说铜钱一贯用绳子串起来象吊着,谓之一吊钱,而半吊钱的一半就是二百五,半吊子,又可为半调子也)”
他露齿一笑,冷冷地道:“你想把我家督军当二百五都不如啊啊!”
八代平泉真不愧是中国通,理解二百五的意思,他叫撞天屈道:“这哪敢啊!”
最终双方以一百二十八万银子成交,很好的意头,多出来的二十八万两银子现在就送过来,而一百万两银子等新妇过门再到账。
之后才陈衷纪施施然地问起倭国妹纸的资料,八代平泉说她是大御所殿下的养女(实际不是亲生女儿,来自德川家族),名叫樱姬,嗯,比起朝鲜妹纸大二岁,今年十二岁,长得肌肤如玉,颜值上乘,是海选出来的大美人儿,脾气也好,绝对不会辱没你家殿下!
大家都是老朋友,八代平泉坦率地道:“要是送来不好的女孩子,她不得宠的话,我们这上百万两银子岂打水漂没了!老兄你说是不是?”
“这话对头!”陈衷纪连连点头道。
然后设定了倭国妹纸的地位,还在朝鲜妹纸之上,人家有钱哪!(据悉朝鲜妹纸嫁妆除了岛子,现金可能只得五万银元,实在寒酸,但没办法,朝鲜穷困,本来产出不多,又被北虏勒索(这是朝鲜人痛恨北虏之处),还要帮助皮岛,五万银元都是打肿脸充胖子拿出来的)
两人喝茶,共贺两方因高层的结合而友谊天长地久!
八代平泉离开之后,陈衷纪微微一笑。
时人说他自把自为,居然如此大事自己作主,不把督军放在眼里,准备着说他陈衷纪的坏话。
但是陈衷纪知道,那些人知道个毛!
介入北方之事是颜常武的既定方针,他对北虏那个深恶痛绝,他是大中国主义者,只要对北虏不利的事情,给他个切入点的话,娶个朝鲜妹纸算什么!
而“帮忙”倭人闭关锁国更是颜常武的英明决策,倭国这个国家有它的特点,他们学习外来技术很热衷,但是民间相当保守……换言之你的力量不足时想搞定倭国不是件容易的事,在东南府没有足够人力的时候,不宜搞它,那就帮它,所以娶了倭姬娶就娶呗!
况且,人家是白富美,嫁妆丰厚哦,干嘛不娶呢。
……
刚刚准备进账二十八万银子,那边又有大票银子等着进账了。
侍卫来报道:“荷兰使节到来!”
凯子上门啦,正等着宰呢,陈衷纪大喜道:“热烈欢迎,快快有请!”
他心中美滋滋的,今个儿是什么日子,这么多银子准备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