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眼光从窗户里射进来,洒在床上,方玉涵也在这时醒来了。他将包袱和石剑背上,去柜台结了账,便直接出城。
跟在后面的人也随着他出城,离开朝歌城将近二三里的地方,方玉涵才将包袱打开,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袱来。
这是临行之时孤虚道人给的,当他拿出这个包袱的时候,忽然间他目光微微一闪,若是此时用这里面的将消息给传回去,恰好就上了魏连翼和武庚的当。
原来从一开始,这本就是一个局,眼下只要他将消息传出,让跟出来的人看到,那武庚和魏连翼便知晓自己明白了很多,眼前的一切皆是幌子。
“好厉害的计谋,也是好寻常的计谋!”方玉涵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够快。
若是他在这里将信息传回去,那就证明他的人还没有离开朝歌城,因为如果离开了朝歌城,又何必传信回去?
方玉涵明白这点之后,便从那包袱里面拿出一块干粮来嚼动,幸得他为了做得逼真一些,包袱里面装备的东西不少。
否则现下打开包袱什么都不做,如武庚和魏连翼那等聪明之人,便也能猜出一些蹊跷来。
吃了几块干粮之后,方玉涵继续上路,他的速度很快,一炷香的时间不到,便出去了十余里路程,可以说是全程在赶路。那跟在后面的人,跟出去二十里的距离才返回去朝歌城中。
待得那人走后,方玉涵这才将孤虚道人给的那个包袱打开来,里面装着几张面具,全都做得是人皮制作的,当真是栩栩如生,另外,还有几张符篆,全都是上好的绢帛制作而成,用以传信用的。
方玉涵将要传的消息全都写在一张绢帛之上,而后裹在那符篆之上,以灵气激活之后,那符篆顿然散发出来耀眼光芒,接着便是朝着天空中激射而去。去的方向,正是镐京。
因为这种符篆有两张,当方玉涵发出这边的时候,镐京的那一张也会通过天地灵气的感应,将方玉涵这里的符篆牵引过去。
做完这一切,方玉涵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潜回城中,继续调查武庚和未来难以的一切,如此才能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大战做准备。
譬如武庚的手里又多少人,他的计划是什么等等,都还需要进一步查明。方玉涵有了面具,换身衣服再次进城,不是什么难事。
方玉涵找了一个僻静之地,将准备好的衣服换好,又带上那先前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给带上,瞬间成了一个三十二三岁的中年男子。
方玉涵可以肯定,就算是熟悉他的人,带着这张面具再次进去朝歌城,也认不出他来。
他知晓,这些面具,都是天心阁中的能工巧匠做的。这种手艺,实在太厉害,只要多带几张,多带几身衣服,便多有了几个身份。如此,在外面行走办事,就方便得多了。
方玉涵将那些换下来的衣衫扔了,走上官道,行了一程,忽听的后面有马蹄声传来。方玉涵回头看去,只见得一商队正缓缓的驶过来。
一个人去朝歌城,终究是太醒目,是以方玉涵打算跟着这支商队进城。当商队的到他面前的时候,便大声喊道:“兄弟们,我实在是太累了,有些走不动,能不能给你借一匹马?”
方玉涵的石剑,早已用粗布给裹着拿在手上,那看上去像是一根棍子,他此时用石剑撑住身子,气喘吁吁的,看上去倒真是疲倦不堪。
“走开一些,没见得我们这里没有闲着的马匹?再说看你这样子,会骑马吗?”那其中的一人喊道,其余的人,皆是一脸警惕的看着方玉涵。
方玉涵闻言,目光微微一闪,看那马车留下的深深的车辙痕,车上载着的东西不少,而且重量更是不轻。
“莫非是在运送红货?”方玉涵心下想到,除去而黄金白银,他实在想不到什么东西需要看得这般严禁。
“不多,若真是黄金白银,车辙痕应该比这更深,看来这马车也有蹊跷,我得跟着看看!”方玉涵打定主意,正要跟在后面。
却在这时,那其中的一人道:“这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将他带到僻静的地方给做了,免得惹出来不必要的麻烦!”
方玉涵虽然离得远,但是他的修为在筑基期圆满之境,那人说的话,他是能听得明白。当下他更加对这马车感兴趣了,于是他决定不打草惊蛇,好好的配合这些人演一出好戏。
有两人此时正在朝着方玉涵这边走来,他们眼中的杀机并没有掩饰。
方玉涵见状,故意露出战战兢兢的样子,叫道:“你······你们要做什么?”
那两人只是冷然一笑,并不答方玉涵的话,一人夹住方玉涵的一支胳膊,将他带到后面的林子中去。
“在这里遇上我们,活该你自己倒霉!”那其中一人道。
另外一人道:“跟他废话什么,直接做了!”
说话的时候,那人操刀击出,看相方玉涵的脖子,方玉涵一个侧翻,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像是被那人给一道毙命了。
另外一人见状,不由笑道:“你这刀法长进了,轻轻一刀,就能将这人砍得翻了一番!”
那人笑道:“只是个寻常人,自然经受不住我一刀,走吧,快些跟上去!”
这人的刀已经入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刀上,半点血迹都没有沾到。并不是他的刀是好刀,杀人不见血,而是根本就没有砍到方玉涵。那一翻,是方玉涵自己翻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当然,也并不是这人奔去注意他的刀,而是方玉涵的扮相比普通人还要普通人,一个高手,又怎会怀疑自己杀不死一个极为普通的人?
待得那两人走了,方玉涵这才爬起身来,排掉身上的泥土,走出林子,而后便悄悄的跟在这些马车你的后面。
这些人的修为,不少的都在筑基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方玉涵不敢跟得太近,只得远远的跟着。
再走将近十里地路程,那些人停下来休息,方玉涵从林子中走上前面,看着这些大箱子,始终都猜不透这里面装着什么。
“头儿,咱们还是别歇息了,去得晚了,怕城中主会怪罪,到时候咱们就得吃不完兜着走了!”那其中一人建议道。
那头领闻言,道:“此处离着朝歌城已经没有多远了,不会出意外的,听说洛邑城中的事情办砸了,咱们做得这么好,城主不但不会怪罪,定然还会重赏我等!”
那人听了,心里稍微安宁一些,接着便坐在一边歇息,将近半柱香的时间,这些人又再次启程。
方玉涵听得他们的话,猜测他们口中的城主便是武庚,毕竟这里只有一座朝歌城。只是他实在想不到武庚在洛邑城中办什么事情给办砸了,要明白这些,说不定还得去闯一趟城主。
事实上,方玉涵此时也打算回去就直接插城主府,当下他还是在暗里继续跟着这些人,朝着朝歌城进发。
先前跟踪方玉涵的人回到群艳楼中,武庚和红霓小锦都在那里等着。
“你跟出去多远?”武庚问道。
那人答道:“二十多里,而且他走的路是去镐京的,其间只在出城的时候停了一下,吃了一些干粮而已!”
小锦此时说道:“难不成是咱们多想了,他真的回去帝都了?”
武庚道:“从一开始,我就让魏连翼去暗中引导他,要是他有问题,发现咱们的一切的话,定然会以符篆传信回去,而后潜回城中。”
“可是他没有传消息回去,而是直接走路,这说明他已经相信了我们布置的一切,如此,应该用不了多久,朝廷的大军便会抵达朝歌城了!”红霓说道。
武庚道:“如此甚好,这天下大乱已经为时不远,那件事情也能做成,好了,既然一切都在计划中的话,那咱们也可以好好的睡个好觉了!至于镐京出兵的消息,我们自然也会第一时间知晓的,到时候定然要让姬诵这小儿吃上一惊!”
镐京,周公和孤虚道人已经收到方玉涵以符篆传回来的消息,此时两人对面而坐,神色都极为凝重。
“眼下武庚要造反,已经是事实,但是三监那边,只有浅茉传消息回来,蔡叔姬度确实与武庚有往来,而且她还查到,奄国的国主伯禽,也参与其中!”孤虚说道。
周公听了,只是叹息一声,道:“此事必须禀明陛下,否则拂过不堪设想!”
孤虚道人道:“不,方玉涵说了,武庚到底有多少兵马,还不知晓,另外还有管叔、霍叔他们,如果他二人也参与进来的话,咱们冒然出兵朝歌,定然会被里外夹击的,还是等方玉涵的消息,待查明一切,再做定夺吧!”
周公闻言,沉默良久,这才开口道:“只是那孩子在虎狼窝中,继续留下去,恐怕很会危险。”
孤虚道人叹息一声,道:“从他们走进来天心阁,这一天就注定要经历的,放心,我相信这孩子有应对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