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天下最大的情报机构头子是谁,有人会说是白念安,有人会说是辽国的吴洪文也有人会说是金国的完颜真。
但不管是白念安还是吴洪文还是完颜真,他们三人心里都清楚,这天下之特务究竟谁才是说的算的那个。
他们知道,但却没有任何法子,特别是吴洪文和完颜真,他们想要完成任务唯一的法子就是祈祷那个人不要发布什么任务,否则那无孔不入的探子就会在短时间内把他们的努力成果一把掀翻。
对于辽金两国的情报机构人员来说,他们互相还能打个有来有回,杀个你死我活,但碰到宋国时,他们会不约而同的涌起一股无力感。
甚至于还发生过一件啼笑皆非的事,就是一名金国的情报人员写信央求宋国的探子在”这几日里不要有动作,保兄弟一条命”的事情,后来宋国的探子当真消停了几日,而双方后来居然达成了默契,逢一三五七九便是宋国探子干活的时候,而逢二四六八十便是金国探子出门查案的日子。
两边相安无事许久,金皇甚是满意……
宋国的情报强大,不光是人员素养高,还有就是他们的数量庞大到让人无法想象,但偏偏不管是金国还是辽国都无法断绝和宋的贸易往来。
既有商队便有探子,金辽的情报机构心里头清楚的很,在大宋眼里,他们的国家没有秘密,任何东西都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被传递到宋国,然后整合成新一轮的资讯并且很快也会有信的任务目标。
防不胜防……防不胜防啊!
而在情报界有一条很有名的笑话,那便是金皇的妃子若是怀上了,第一个知道的绝非金皇而是远在三千里之外的宋国某人。
可想而知这种渗透已经到达了何种地步,但要说有法子么,真的没法子……因为他们周密而严谨,化身千万、密密麻麻、无孔不入。甚至金皇都怀疑有宋国的探子已经在金国当上了五品高官……
辽国可能更严重一些,但辽皇索性就不管了,因为辽皇现在忙着改革朝纲,根本无暇顾及这种反特的事情,至于透明不透明什么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宋国有些人连辽国最深层次的秘密都一清二楚,还有什么好刺探的呢。
对于辽皇这种自暴自弃的处置方式,他们的情报机构相对比金国要轻松许多同时也要更腐败许多,很多摆在眼皮子底下的监控和刺探行为都被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而吴洪文有一次在喝酒时就曾感叹过,若是有朝一日宋反吞辽,那一点都不让人惊奇,只因宋国有奇人。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大宋境内其实反倒没有那么严重的监视和刺探,毕竟小宋引明为戒,太过于严苛的官吏管制措施,反倒是会让一个国家失去活性。
贪腐有没有?必然会有,不过有也没关系,别被发现就成,偷偷摸摸心怀戒备反倒是能出办事的人,因为他们心中还有敬畏。若是真的朝上朝下都是一派清明,那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大家还是明白的。比起那些清正严明但狗屁不会的人,那些有贪图但会办事的人对于现在的大宋来说要珍贵的太多了。
而皇城司手底下早就把大宋治下近八成的官吏给摸排了个透彻,他们干了些什么、有多少家底也都早已记录在卷宗之中,就等他们踩红线了。
相对于伸手拿点钱,这条红线若是踩了,天王老子都救不出来。
就是上个月,江南西道赣州刺史手底下的副使就因强争田地被皇城司带走关了小黑屋,最后几经周折人是出来了,但也变得呆傻了,莫要说当官,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问他皇城司干了什么,他也不说话只是笑……
对于此,朝中大佬几乎都选择了视而不见,只因这个人已经没有用了,并且还没办法牵扯出更多的人,对他来说这般下场已是最好。
但相比较皇城司的大局掌控,司命司更善于的则是那些细节方面的微操,而且相对来讲司命司人数虽然更少,但权限却比皇城司更大,毕竟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即便宋北云把先斩后奏那一条生生给掰了下去,但司命司仍是至今为止大宋境内权限最大的特务机构。
“排查时不可打草惊蛇,至于是谁跟那个女子联络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可能会让你们找到那个人,如今你们的任务就是三项。一来是监控柴家上上下下一百三十人的言行举止,说过什么话、见过什么人、干过什么事,务必事无巨细。人不够没关系,我从皇城司里给你们抽。”
小鱼点头表示明白,宋北云继续说道:“第二,调查近十年……十五年来所有跟柴家有过仇怨的人、家族和势力。哪怕是吵嘴争执都不能落下。”
“宋大人……我有一事不明。”
“直说。”
小鱼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尴尬的笑道:“为何吵嘴争执都要算上?”
“你可能不太了解一个小心眼的人能小心眼到什么程度,骂一句杀全家的屡见不鲜。关键这样的行为还可能被不少人说成是敢作敢为,甚至还会以此为爽快。”小宋解释道:“反正你就只管查,这些信息你汇总给我就行。”
“小鱼明白。”
小宋用笔在本子上勾了一道,然后抬起头继续说道:“除了柴家之外,你还有盯梢几个王爷、国公和所有宗亲的动向。”
“宗亲?”
“福王除外。”小宋补充道:“这些人的动向全部抓住,至于用什么手段,我教过你。”
“小鱼明白。”
“最后,你要注意和调查所有宗教团体的动向,不管是佛道还是其他什么,都要盯一下。”小宋把笔记递给小鱼:“这几个地方你格外关注一下。”
“是。”
等交代完毕之后,小宋起身:“司命司,出动吧。”
小鱼领命,快速的离开,而小宋也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正在那跟自己没满月儿子聊天的左柔,又看了看打瞌睡的金铃儿。
“你离我儿子远一点。”小宋呵斥左柔:“他可扛不住你折腾。”
“我知道,我都没碰他。”左柔不开心的说道:“陪他说话还不行啊?”
“我觉得不太行,万一傻气传染怎么办?”小宋背着手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正在逗猫的辽国质子,然后再背过身说道:“回老家相亲的怎么样了?”
“哈哈哈,那些废物,一个两个的在我手底下撑不过两个回合,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左柔得意的说道:“都是废物!”
“行了,你差不多收敛一点就行了,好歹也是个郡主。”小宋叹气道:“估计左国公都快被你气糊涂了。”
“他除了骂人就没别的了,没意思。”
果然不出小宋的预料,左柔与其说是相亲倒不如说是比武招亲,更关键的是这人多少也是有点毛病,能打的她让人家写诗,读书的她让人家舞刀弄枪。据说是把她老家的青年才俊都给折腾够呛,一听定国公招亲,那些大户人家都门户紧锁生怕自家儿子走在街上让她给瞧上了。
明明长得一张国色天香的脸,但却生生弄出了一个万人嫌,甚至根据左芳描述老家的狗看见她都得挪地方,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
反正到底是怎么折腾的宋北云不太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定国公发话了,以后他要再管左柔他就不姓左。
“来,给你个任务。”小宋朝左柔招了招手:“你先说能不能完成。”
“上刀山下油锅,末将在所不辞!”左柔跳了起来,拍着胸脯应道:“但凭差遣!”
小宋点了点头,指着门外的观音奴:“她,交给你了。”
“她?那个小浪蹄子?”左柔撇撇嘴:“这等货色你给我作甚?不要,你把崽给我,我教他绝世武功。”
“你想都别想,去死好了。”宋北云怒斥:“你现在以后都别打我儿子主意,门口那个你要不要,不要你以后别给我提条件。”
“行吧行吧。”左柔叹气道:“那我只好勉为其难了,不过我倒是听说你弄了个东海新军,你让我去玩呗。”
宋北云懒得搭理他,东海新军可是宝贝疙瘩,他就打算让这个东海新军变成天下第一支新概念的军队,怎么能让左柔去祸害,所以他索性不说话,就背着手返回屋里:“吃午饭叫我。”
“别啊……”左柔跟了上去:“你答应我嘛……好不好嘛……”
“你给我带那个观音奴出去玩,不到吃饭别回来!”
“我没钱!我爹爹不给我钱了。”
小宋长叹一声:“自取!”
“哈哈哈!就等你这句话呢。”
左柔欢快的去了宋北云的房间打开他的箱子拿了不少钱揣进怀里,蹦跳着出去开始跟观音奴聊了起来。
“你可是太宠她了,她成了这副样子都怪你,以前她不是这般的。”金铃儿抬起头埋怨道:“你好好反省一下啊。”
宋北云只是摇头叹气:“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她都已经这个鬼样子了,就随她去吧,只要不作奸犯科怎么都行,撑死不过去行侠仗义嘛。”
“你啊……对了,刚才小鱼匆忙出去,是不是你开始查案了?”
“要说聪明还是你聪明。”小宋点头道:“三日内就可以出第一轮结果了,慢慢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