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某人的抗议完全无效,金天老道屈指一弹,星云尘埃和银线化作两线拖曳长尾的流星,疾速射向犹自跪地的耶律康。
速度之快,只在眨眼间。
难道真要折在这里?这穿越也太憋屈了!
星云尘埃较为密实一些,飞行的速度最快,最先没入了耶律康的额头;银线略微落后半息,紧随其后。
意外总在最后的关头发生。
银线已然没入大半,还剩下小小的“尾巴”在做着徒劳的挣扎。也就在这时,一团柔和的乳白色光晕蓦然出现在银线尾端,而且拖拽着银线猝然一跃。
银线再次闪烁至半空,并且停留在金天老道双眼齐平的一线。
“道友,这位小兄弟与我族有缘,还请行个方便!”
话语听起来和煦,但也彰显着霸道和不容置疑。
{这声音怎么这般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逃过一劫的“尤忘心”如是想道。}
似乎是为了向对方展示肌肉(实力),柔软的银线在空中连续蜷缩,在空中形成一只迷你的玉白貔貅。
貔貅的形象仅仅存在了一两秒,又重新化作游蛇一般的银线。
{貔貅?
是善隆五!
尤忘心瞬时记起了那个魂归的貔貅之主。}
“小兄弟?”金天老道目光微微一凝,却又忽然释怀一笑,“老夫大事在即,就不节外生枝了。不过……堂堂瑞兽之主,总得补偿一下小徒的损失吧?”
“那是应该,但——补偿这娃娃哪有送你一份变数来的实惠?”尤忘心的银线躯体不受控制地抖动数下,再次传出隆隆之音。
“变数?”
“你们这罪罚之地,最缺的就是外界的援手,待本王送他回去后自然会为道友送一个契合的夺舍生魂。
以师徒情分结为因果,将来总会相帮一二。”
听到这个建议,金天老道大为意动,长笑应允的同时抱拳诚谢。
“好,同意!
两位远道而来,就让老夫最后送你们一程!”
话一说完,金天老道宽大的袍袖一挥,一道柔和的劲力凭空产生,裹挟着半空的银线飞向天际。
“但愿你们守信,多一个希望总是好的!”
喃喃自语了一阵,他又看向凉亭内不敢出声的父子俩,最终目光停留在新收的小徒弟身上。
“好啦,咱们后会有期,但是今天的事情你们还是忘记为好。”
金天老道轻笑一声,袍袖再次挥动,与此同时,他的身躯逐渐变得透明,直至彻底消失。
山风依旧清凉,林间的猿啼鸟鸣此起彼伏。
耶律康父子慢慢从突兀的迷茫中清醒,壮年皇者偏头瞥了一眼“正欲述说理由”的幼子,淡淡告诫道:
“身在帝王家,往往身不由己。有时个人的兴趣会变得……唉——罢了,咱们回去吧。”
但愿他的修仙之言只是随口说说……
……
【ps:耶律康的修仙故事在木坪的上一本书有所提及,感兴趣的读者阔以瞅瞅哈!
卖一个小关子:到底貔貅之主答应的穿越人选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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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山区。
陈家的豪华别墅。
还是在陈志军的房间内。
金林夕正俏脸含煞,愤怒地盯着对面的陈小红,口中更是在连连发出威胁。
“姓陈的,别给脸不要脸!
说!你们合伙把尤忘心弄到哪里去了?”
的确,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对方在搞鬼。
按照陈小红的说法,陈志军会在每天夜间十二点准时消失,甚至连他接触的人或者动物也会一并消失。
可就在刚才——
自己手机显示的时间才十一点五十,连接在一起的两人突兀闪烁模糊,尽管她已经做出及时的提醒,尤忘心还是相随消失。
原本万无一失的准备,竟然被“提前的意外”搞得全盘皆输。
怎能不令人恼火?
紧随其后,金林夕发现了一件怪事。
床头柜上的发条闹钟在两人消失时同步响起,其上显示的时间正好是十二点整。
在这么一个豪富的大家庭,又有不少的帮佣,闹钟的时间怎会差出十分钟而不被人发觉?
如果这些只是怀疑,那两个小时后发生的一幕彻底令金林夕暴走。
陈志军回来了!
比对方所说的“清晨六点返回”提前了一大截,而尤忘心并未一道返回!
以上种种可疑加在一块儿,足以证实陈家姐弟是在撒谎!
是在搞鬼!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威胁,陈小红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且惶恐不安。
事情确实发生在自己家里!
一切都与往常表现得不一致!
“金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我敢对天发誓,我和弟弟真的没有搞鬼!”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陈小红银牙一咬,猛然跨前一步扬起右手,恶狠狠地抽向熟睡未醒的陈志军。
pia——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房间内响起。
一脸发懵的陈志军,捂着红肿的腮帮睁开了双眼,愕然地瞧着卧室内的“不速之客”。
“姐,你这是在干嘛?她又是谁……”
瞧着弟弟无辜的惨状,陈小红登时双目泛红,浅浅的水雾笼罩,随时都会化成泪水滚落。
即便如此,她还是硬着心肠厉声逼问道:
“志军,实话实说,刚才你做梦去了哪里?和你一起去的,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如此的声色严厉,才十六岁的陈志军哪曾见过这种阵仗,连忙将梦中的情形大致复述了一遍。
与尤忘心的经历大致相同,只是视角换成了那粒星云尘埃。
“什么!你是说见到了修仙者?……”
陈小红刚要怒斥弟弟的胡说八道,却被金林夕抬手拦住,而且还听到了更匪夷所思的问话。
“陈志军,你是说——你的意识被青衫老道灌注到一个十岁幼童的体内?那他呢?”
他,自然指的是尤忘心所化的细长银线。
“好像是被人救了,可我的一个意识被吞掉了,后面的场景看不到了……”
末了,陈志军略微停顿片刻,似乎是在确认记忆是否真正的缺失。
虽然不清楚姐姐和这个陌生女人逼问的那人有何特殊,但他也能猜出一点——那人是被自己连累了。
被人救了?
尤忘心到底去了哪里?
正当金林夕不知如何是好时,席梦思床上又是一阵空间紊乱出现,那个令他们担忧受怕的人蓦然回归。
尤忘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