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坐的身影多达数十位,模样各异,均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波动。
其中有耄耋老者,有文雅修士,有佝偻老妪,有妖魅女子,有麻木的少年,有高大的壮汉,还有模样相同的两兄弟。
在座的有元婴气息,也有大妖气息,最弱的都是金丹巅峰。
船主的宝船类似于一处交易之地,坐在这里的都是从各处大洲寻来此地的修行强者。
空位不多,还剩几个而已,姬谷玄与陈夸,加上云极、徐傲古与那位捕头张三,一圈的座位差不多就满了。
“怪不得来这么慢,原来都是一些金丹小辈,光收集宝图就得耗费多年,实在浪费时间,那么点身家也敢来宝船真是莫名其妙。”
说话的是个耄耋老者,身穿绿袍一脸皱纹,目光阴鸷,满是不耐的看了眼云极徐傲古与姬谷玄三人。
这绿袍老者名为姚照天,乃是剑州元婴修士,活得够久,辈分极高。
“姚老前辈看来眼神儿不太好呢,没看人家也有元婴带队嘛。”
说话的是个短发黑唇的女子,声音酥软,模样妖艳,身披轻纱衬托得身材玲珑有致,在她身边坐着一位英俊的少年,微笑脸,看起来和蔼可亲,只是目光呆涩,毫无生气。
她口中的元婴,指的自然是捕头张三。
张三扫了眼在座的一圈人,眼底有深深的忌惮,对那老者与女子道:“剑州老宿姚照天,宁州邪修怜人,二位多年未见,原来你们还没死呢。”
名为怜人的妖魅女子掩口轻笑,轻佻道:“这话说得真是有趣,你们伏妖盟的人都死了我也未必死得掉哦,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比一比谁活得更长,哦对了,姚老就不用比了,反正他也没几年好活,寿元将尽喽。”
姚照天老脸一沉,有心发怒,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压制了下来,道:“入座吧,等你们几个月了,人不齐,白玉先生可不会现身。”
听到这话云极才知道原来宝船有这种规矩,需要坐满这大桌才能见到船主,看来海图散落在各大州,不止一份。
姬谷玄找了个空位,坐下前先声明道:“诸位别误会,我们是同路,可不是同路人,我叫姬谷玄,师承张道冠。”
“张道冠的徒弟?”
“猎书者居然也收门人。”
“如此说来此人也算是白玉先生的门下了。”
一听是猎书者的门徒,周围众人看向姬谷玄的目光大多变得温和了起来,甚至有人朝着姬谷玄点头示好。
毕竟这里是宝船,白玉先生的地盘,姬谷玄身为猎书者的传人,也就相当于是船主的手下。
陈夸大咧咧的坐在一边,桌上有精致的点心,他也不客气一口一块,只管吃不理人。
“张三!你这傻兮兮的捕头居然也来宝船,难不成是要抓人吗!”瓮声瓮气的声音来自一个镶着鼻环的壮汉,此人块头极大,一身巅峰大妖的气息,扫把头分为五彩,眼大如牛。
张三反唇相讥道:“横州蛮夷之地的大妖也来宝船凑热闹,我很好奇你这头五彩焚牛打算用什么交易呢,总不会是用自己的牛肉当灵石吧。”
张三虽然对在座的大妖与元婴有所忌惮,他可不怕,一个个的反击过去,尤其是牛肉当灵石,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听说鹤州牛肉最近涨价,一块灵石也不知能买到几两肉。”
“再贵也是牛肉,又不是龙肉,值不几个钱的,要我说至多一块灵石一斤,不能再多了。”
说话的是两个容貌一般无二的男子,均有元婴气息,这二人为玉州关氏兄弟,一个叫关左一个叫关右。
“卖你们一块灵石一斤,你们敢要么!”
五彩焚牛一瞪牛眼,从鼻孔中喷出两股灼热之气,直奔对面的关氏兄弟。
热气如岩浆般带着可怕的热浪,在大桌上竟燃起了两条火线,那关氏兄弟丝毫不怕,眼看着火线到了近前,一人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拍就有冰雪落下,在桌面上形成了两只冰雪手印,将热浪熄灭。
巅峰大妖与元婴强者的一次交锋,看似轻松随意,放在金丹眼里则是危险重重。
双方交锋过后,自觉的不再出手,可能是畏惧着船主的存在。
后来的云极等人各自入座。
姬谷玄特意朝着云极招手,将身边座位留给云极。
等云极坐下之后,姬谷玄介绍道:“这位是鹤州七剑宗宗主,哦是上任宗主,名做云极,他有个名号叫做牧妖人,手刃妖族以百万计,别看只是金丹,却能与大妖抗衡而不败,是我们鹤州真正的天骄。”
上来就兜出老底儿,姬谷玄的用意堪称险恶。
在座的人族修士居多,大妖也不少,牧妖人这三个字一出,明显是将在座的大妖得罪了个遍。
徐傲古坐在云极身边,他瞄了眼姬谷玄,心说这小子真够坏的啊,你倒是有异人门徒的身份护身,把我们舍出去先和妖族结了仇,也怪那云极,叫什么不好叫牧妖人,倒霉名号……我看看这小子怎么算计我呢……
徐傲古注定要失望了,因为等到这场交易结束,姬谷玄都没提他徐傲古一个字,不单是不认得,人家根本就没看上他徐傲古。
“牧妖人?”
五彩焚牛霍地站了起来,离开座位来到云极面前,提鼻子闻了闻。
“你吃过牛肉……还吃得不少!小子,胆量不小啊!”
五彩焚牛用牛眼打量着云极,阴森森道:“敢叫牧妖的人,这几百年来我吃了十几个了,我给你次机会,改改你的名号。”
五彩焚牛说话间鼻孔中有热气喷吐,云极有冰龟甲护身并不在乎,只是坐他旁边的徐傲古跟着倒了霉,被热气熏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不如改叫妖牧人如何,或者干脆叫妖人。”妖魅的邪修怜人抛着媚眼道:“来,妖人弟弟,叫声姐姐听听,你若成了妖人,我可以保你不被那大牛欺负,怎么样,咯咯咯咯。”
元婴邪修的调戏,云极只是笑了笑,道:“好哇,不过……上一个姐姐刚被我杀了不久。”
“呦,人家好怕哦,看吧小木,他喜欢杀姐姐呢,你可不能欺负我哦。”怜人语气古怪,坐在她身边名叫小木的少年人麻木点着头,脸上的微笑越发诡异,看起来就像画上去的表情。
云极其实没说谎,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十几年前,白小夜可不是死于他手么。
啪的一声,五彩焚牛等不耐烦了,一拍桌子道:“想好了么小子!你到底要改成什么名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