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年二月十八,沈有容率登镇人马收复长生岛、西中岛,并在南、北信口进行试探性登陆,作出佯攻复州的姿态。
天启二年二月十九,天津水师除在右屯卫南部沿海游弋示援,又分兵一部,重新占领东海堡(属广宁右屯卫,今辽宁凌海市东南东海滩)。
虽然东海堡是明军主动放弃,并没有建奴守卫,且占领堡寨的明军只是大张旗帜,在建奴赶来前登船撤走,但却起到了牵制了右屯卫城下后金军的作用。
天启二年二月十九,沈有容率军趁夜突入普兰店湾,登岸奇袭,占领石河驿。随后的一天时间,登镇官兵将周边村镇尽皆烧毁,迁民数千,登船而去。
天启二年二月二十,毛文龙率东江军再占红咀堡,又是一轮毁村迁民,并与登镇一东一西,配合默契,使金州、复州的建奴顾此失彼。
天启二年二月二十二,登镇兵马与东江军共同行动,在东西两面同时登陆,围攻南关。
南关又叫南关岭、南关岛,位于辽东半岛的最狭窄处,东西两面都是大海,相距仅十余里。
历史上,东江军将领张盘占据旅顺后,曾上奏议开河。就是在南关岛这个最狭窄的地方挖深沟掘宽壕,引海水以自固,设墩堡以防守。
南关建奴兵不过二百,见数千明军气势汹汹,不敢据城防守,仓惶逃往金州,南关遂复。
占领南关后,趁天气寒冷,数千明军砍木立栅,浇水筑冰,两天时间构筑起一道十余里的寨墙,彻底切断了金州建奴的退路。
天启二年二月二十五,天津水师接报倾力来援,三部明军已达两万六千,遂南下包围金州,围攻这座只有一千多敌人把守的城池。
至此,由袭扰到围攻,明军借海行船多之利,也趁着后金军主力在外,守卫空虚的弱点,开始了自建奴崛起、明军屡战屡败后,最大的一场围歼作战。
………………
乾清宫,御书房内。
张裕儿有些懵逼地看着少年皇帝在耍,不知道皇爷这两天抽的什么疯。
但见朱由校手里抓着小白,一会儿顶在自己头上,一会儿抓着两只小爪爪深情凝视,一会儿又把猫咪背到背上,捏着两只小爪爪放到自己肩膀上。
一边是各种奇怪的造型和举动,一边还不时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神神叨叨的模样。
飞呀,飞呀,带我飞呀,带我装13哪,背你飞啊!
朱由校终于放弃了,把一脸生无可恋,不停“喵呜”抗议的喵星人放了下来。
“喵呜!”小白晃了晃大脑袋,用异瞳狠狠瞪了朱由校一眼,连跳几下,逃到了张裕儿的怀里。
“皇爷,您——歇会儿?”张裕儿有些心疼地抚着白娘娘,把它头上身上的毛捋顺。
朱由校摆了摆手,一脸无奈又失望的神情,踱到沙盘前摸着下巴胡琢磨。
对于离海近的堡寨和城池,如辽东半岛,后金军的防守大多不严,他们也知道沿海的堡寨那么多,根本没有个个驻守的兵力。
历史上张盘收复旅顺,甚至是金州,都没费太大力气,手中的人马也是不多。严格意义上说,是后金军主动放弃,不战而取的。
当然,现在还不是袁老师经营登莱数年,海上进攻大展神威,把建奴逼得只能龟缩的时候。
可从局部来看,形势对明军相当有利。两万多人围攻金州,守敌只有数百建奴和几百蒙古附庸,加起来才千把人,取胜的把握极大。
可虑的便是复州和盖州的建奴赶来援救,倾巢而出也只有两千多人马,依托十里冰墙,明军能抵挡得住吗?
朱由校转头又看了一眼小白,真希望再飞一回啊!
没有电话电报啥的,消息一来一回就是数天时间,太特么慢了。
摇了摇头,朱由校叹了口气,回到书案前,随手拿过奏疏,看了一会儿又扔下,对宫人吩咐道:“让刘若愚过来。”
不是看不懂奏疏,实在是没有标点符号的东东,看起来实在太费神。
刘若愚还没来,有宫人禀报,吏部左侍郎邹元标晋见。
朱由校让宫人传见,招了招手,又让宫人搬来绣墩。
“老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邹元标进殿便跪倒磕头。
“邹卿免礼。”朱由校在御座上抬了抬手,说道:“赐座。”
邹元标再叩首,“谢陛下隆恩。”
等邹元标在绣墩上坐下,朱由校开口问道:“邹卿再三请辞,可是因为朱童蒙、郭允厚、郭兴治等人连章弹劾?”
邹元标躬身道:“老臣年迈体衰,已不堪国用,是以上疏请求离职,望陛下恩准。”
朱由校抿了下嘴角,邹元标不告状,是自以为的君子之风。但他已经调查清楚,连篇攻讦的几个人的目的。
身为吏部左侍郎的邹元标,今年的工作是主管外地官员的考核,明年更是京察之期,郭允厚等人要赶走邹元标,是担心对自己不利。
除此以外,因为他号召朝臣消除门户偏见,和衷共济,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年纪大了,磨尽了火气。
甚至连东林内部都有很多人笑他首鼠两端。这也是邹元标求去的一个原因。
沉吟了一下,朱由校缓缓说道:“既是邹卿求去心切,朕便准了。”
“老臣叩谢陛下隆恩。”邹元标跪倒施礼,又从袖中取出奏疏,双手呈上,说道:“老臣不能再为陛下效犬马之力,临去之前,特进呈《老臣请去国情深疏》。”
朱由校示意宫人转呈过来,打开看了看,点头道:“邹卿公忠体国,朕甚是心慰。”接着,他开口说道:“传旨,加赠邹元标太子太保,乘驿车归家荣养。”
邹元标叩首谢恩,起身告退。
朱由校看着消失在殿门外的邹元标,轻轻叹了口气。
邹元标身为东林三君之一,肯定没想到跟他有直接关系的东林党会变成误国的文官集团。老了才看清楚,才有和衷的感悟,却已是七十老翁,时日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