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只命中箭靶但未命中靶心的话,只能算一个累积的分数。并且,若九箭中没有三箭命中靶心,这个分数也就没有用。
如果箭靶都没射中的话,不仅不能进阶,累积的分数也没有。
咚!
忽然一声鼓声响起,传遍整个武举校场。
这是放箭的命令。
霎时间,只听得一阵嗖嗖嗖。
一百余武举考生,一起放箭。
眨眼间,考生们松懈下来,对面的箭靶上却插上了箭簇。
贵宾看台上,陈皇及众臣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等待校尉前来禀报中箭的结果。
武举考生们放箭后,可以暂歇一会儿,待校尉记录、禀报中箭情况,或者更换新的箭靶之后,再进行下一轮。
很快,校尉们忙完。
中箭情况如下:
排在前面的韩清山、林伯昌、黄志高,以及其后的五十余人,都射穿了靶心!
“竟有五十多人射穿了靶心?”
“一箭射穿靶心的人,在军中也算是佼佼者……”
“这批武举考生,看来都不简单,除了头前几个外,后面那五六十个也不可小觑了。”
贵宾看台上的众臣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心思各异,说什么话的都有。
又是一通鼓声后,第二轮步射已经完成。
校尉前来禀报,这次除了韩清山、林伯昌、黄志高外,头前四十多个也都射穿了靶心。
第三箭,射穿靶心的人数降到了三十多个……
……
总共才九箭而已,速度非常快。
转眼间,一百余武举考生,全都完成了本场步射的项目,依次退场。
贵宾看台上一片安静,陈皇及众臣都在等待校尉统计的结果。
不一时,最终结果出来了:
九箭都射穿了靶心的考生,有两个,分别是韩清山与林伯昌。
有七箭射穿靶心的,有一个,是黄志高。
然后下面是六箭、五箭、四箭射穿靶心的,这些人有刘安平、吴少光、牛刚、朱立等等。
另外,有二十多人没能达到三箭命中靶心的要求,被淘汰,不能继续参加下一场武举项目。
陈皇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赞道:“韩清山与林伯昌,都是难得的将才,本次武举,颇费了些人力物力,但仅仅是这二才,便能抵得过耗费的人力物力了……”
陈皇夸赞完,就携了尤贵妃,起驾回宫去了。
因今日安排的武举场次,就只有骑射与步射,现在都已经完成,不仅陈皇起驾回宫,众臣们也纷纷离座起身,准备回城。
武举校场外。
祝修远一边走,一边嘱咐着周冬,他这是准备拍拍屁股当甩手掌柜,将武举校场及考生们的安排,完全丢给周冬。
祝修远身后,是李继业。
李继业后面,则是董淑贞与李卿奴。
两女互相挽着手,一路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祝修远缓步而行,速度很慢,一边走一边交代。
周冬则稍躬着身,一路跟随,一路点头。
不一时,祝修远走到了马车前,众人停下脚步。
“今日武举结束得比较早,你趁此时间,将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祝修远还没吩咐完。
“属下明白了!”周冬凑在祝修远近前,不停点头。
“好了,大概就这些吧,你不用送了,回去安排吧,记住,一有问题,需立即到府中寻我解决,我给你的那块腰牌,闭城之后,可以通过吊篮回城,不要忘了……”祝修远絮叨个不停。
“属下明白!”周冬则不厌其烦,听得非常认真仔细。
“好了,回去吧!”祝修远挥了挥手。
周冬拱手称“是”,然后转身回去,消失在武举校场中……
祝修远盯了眼周冬的背影,正待招呼董淑贞上车,恰在此时,一个“江城伯”的叫声忽然在身后响起。
祝修远转身看去,却原来是韩清山,正笑眯眯走来,他身后跟着他两个兄弟,朱立与牛刚。
“韩先生,哈哈!”
祝修远走了两步迎上去,互相拱手见礼后,祝修远笑道:“韩先生今日在校场上的表现,可着实惊住了本官。记得数日前,韩先生曾说过,要夺得那武状元的话,当时,本官还以为韩先生口出狂言,现在看来,倒是本官看走眼了。先生之才,几无人能及也!”
“江城伯言重了,区区骑射与步射而已,雕虫小技,如何敢当‘无人能及’的赞誉……”
韩清山身着儒衫,头戴四方帽,手里拍着一柄折扇,看起来十分儒雅,跟个学问高深的教书先生似的。
可是他今日在校场上的表现,非常精彩,娴熟无比,分明就是一员猛将,就连钟山王都对他赞誉有加。
现在他一幅儒雅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他原来还是一员猛将,两者也太违和了。
“先生可是世外高人,师从仙师,文武双全,文能安邦,武能定国,陛下对先生可是满意至极。哈哈,等以后先生做了大官,可莫要忘了提携提携啊……”
祝修远开玩笑,不过他说到“世外高人”四个字的时候,特意咬重了读音,并眨了眨眼。
他对韩清山所编造的那套故事,是不怎么相信的。
这种鬼话,也只能骗骗古代的原住民。
“啊哈哈……”韩清山打着哈哈,也不辩解,只说:“江城伯洞若观火,果然不负少年英才之名,草民心里十分敬佩!”
祝修远和韩清山两个人,在这边商业互吹,却是不知道,他们身后,有一个貌似路过的人,将两人的一言一行都听了去,瞧了去……
另外一边,那金陵王走出武举校场,由两个仆从搀扶着,一瘸一扭,他貌似走路都很难受。
金陵王昨晚不信邪,亲自跑步,结果用力过猛,导致今天浑身酸痛,久久未曾恢复,就连走路都需要仆从搀扶。
可谓悲惨。
金陵王身后,还跟着其弟会稽王,以及府中的谋士陈东义两人。
他们几人刚一走出武举校场,前面的金陵王忽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看见了安乐公主。
他在后面,只能看见安乐公主的背影,她与董淑贞凑在一块儿,两女不知道在说什么,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看着安乐公主那青春靓丽的背影,金陵王痴了,呆了。
他身后,会稽王与陈东义对了下眼神,彼此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金陵王发了会儿呆,迈动脚步,往祝修远他们这边走来。
他这是下定了决心,准备再尝试一次,接近安乐公主,以期能博得好感……
好不容易,金陵王忍着浑身的酸痛,由两个仆从搀扶着走过来,接近安乐公主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家安乐公主就已携了董淑贞,径直登上马车,竟是理都不理会他。
金陵王哑口,杵在那,心里顿时十分颓丧。
祝修远正与韩清山聊着天,无暇顾及金陵王。
但李继业却有空,他不由皱眉,瞪着金陵王,驱赶的意味很浓!
其实金陵王的心里,是非常惧怕李继业的,在李继业那种眼神下,他根本不敢反抗,只得举步往另一个反向走去。
金陵王一走,会稽王与陈东义也跟着往那边走。
恰在此时,祝修远终止与韩清山之间的聊天,他独自登上马车,准备启程回府。
李继业为了趁机询问问题,也跟着上车。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没人发现,那韩清山,与金陵王府中的谋士陈东义,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
两人看见对方后,眼睛都是一亮,并闪过一抹精光。
很快,几乎是无人察觉到的时间内,他们就彼此错开视线。
陈东义兀自跟着金陵王往那个方向走。
韩清山则招呼了牛刚与朱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之间那场短短的对视,几乎无人发现。
……
紫禁城。
钦安殿。
“哈哈哈哈……”
陈皇声震屋脊,龙颜大悦,饮尽一杯美酒,顺势瘫在龙椅上,以手支头,看着尤贵妃,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减少过。
“爱妃,朕没想到,通过武举,竟能挖出似韩清山这样的人才!”
陈皇已然换下冕服,穿了套便装,瘫在龙椅上,很是随意。
那尤贵妃曲意奉承,能说会道,由韩清山说到武举,从武举说到祝修远,最后又绕到陈皇“知人善任、心胸开阔”的优点上来。
算是夸赞了陈皇一把。
陈皇自然欣喜异常,搂过尤贵妃,好好的游戏了一番……
过不一会儿,忽有太监疾步匆匆而来,得了准许后,这太监走进大殿,伏地行跪拜之礼。
“说说吧,那韩清山的底细到底如何?”陈皇坐正身体,面目肃然起来。
原来,今日下午,还在武举校场贵宾看台上的时候,陈皇就暗中着人,火速查明韩清山的身份底细。
现在,几个时辰过去了,相信已经有了结果。
那太监不敢隐瞒,将通过秘密手段得来的消息一一道来……
陈皇仔细听去,脸上的肃然逐渐消失,转而换上一丝微笑。
等小太监讲完,陈皇已经是笑容满面。
陈皇之所以如此高兴,是因为这小太监所讲,与他从韩清山口中听来的故事,相差不大,只有一些极细微的区别。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陈皇心里非常高兴,已经忍不住要与尤贵妃继续……
“陛下……还有一事……奴婢不知当不当讲。”那小太监迟疑起来,眼光有些躲闪。
“嗯?说吧,朕赦你无罪。”
“陛下,底下的人还说,今日武举结束之后,那江城伯即将上车回府之前,韩清山曾主动上前接近,他们相谈甚欢,好像早就认识般……”
小太监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弱了下去,并偷偷抬眸查看陈皇的脸色。
“嗯?!”
陈皇听了这话,却是没空理会那小太监,他两个眉头逐渐缩在一起,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不见。
陈皇突然的变化,第一时间就引起了尤贵妃的注意。
尤贵妃常年陪伴在侧,对陈皇可谓十分熟悉。
她一见陈皇这个表情,心里顿时一咯噔,她之前曾担忧过的问题,貌似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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