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祝修远忽然低声自语,心中已然有了选择。
闭目沉思一阵后,遂落笔成书,挥毫而就,三两笔就写满了一张纸。
这是一首好诗,祝修远也写的一气呵成。
只不过稍稍也有些遗憾。
主要是祝修远的字迹,看起来……看起来像是出自女子之手,太娟秀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他的毛笔字是在他家娘子的调教与指导下练成的呢?
他的字迹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很难改变,祝修远所幸不去管它。
别人要笑,就让他们笑吧。
停笔,搁笔,两手捏着那张纸的两端,抬起轻轻一吹,很快,墨迹就干了。
“这位姑娘,在下不才,已经写完了!”
祝修远一边轻轻吹着墨迹,一边对那寇婉婉的小侍女笑道。
什么?!
写完了?!
正伏案构思诗作的众位才子纷纷抬头,盯着祝修远。
张克、罗定、薛源,还有刘文彩等也都停下了笔,定定的瞧着祝修远,面色各异。
“果然是抄诗啊!”有人低声讥笑。
“好不要脸,一上来就抄诗,你好歹也要等到最后吧……”
“实锤了,此人根本就不会作诗,还说是什么‘才名冠绝江州’……”
……各种风言风语又冒了出来。
那寇婉婉的小侍女也是面色愕然。
不过她瞧见了那张字纸,正被祝修远捏着两端,张嘴轻轻吹气,那纸上已然写满了字迹。
由此可见,祝修远的确已经“抄”完了。
那小侍女摇了摇头,不过也走了过来,两手端着一个托盘。
祝修远将写有诗作的字纸对折,放上那托盘,拱手笑道:“有劳了!”
那小侍女轻轻点了点头,也不搭话,径直转身而去,两手端着托盘转身进了屏风。
“祝兄?”
刘文彩那张瘦削的脸上满是疑惑,他单手执笔,悬停在纸张上方,那纸上已经落笔写了几个字。
“小王爷,你且好生作诗吧,我先回去等你!”祝修远低声说了一句,抬步离开此地。
“哦……”
刘文彩心中有千般疑惑,比如,祝修远之前不是说他不会作诗吗?并且对诗词一道没有什么了解吗?
那祝修远又怎会抄诗呢?抄得又是谁的呢?
刘文彩心中有太多疑惑了,导致各种杂念丛生。
好不容易冒出来的一丝作诗灵感,在这种杂念的冲击之下,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诶,算了!”
刘文彩实在待不下去了,将毛笔一搁,径直离开此处,抬步追上祝修远的脚步。
他放弃了!
这一幕落在张克等人眼中,自然又引发一阵嘲笑,自不必赘述。
且说祝修远和刘文彩返回席位,刘文彩还没有开口询问心中的疑惑,就听董诚开口问道:“贤婿,你当真抄了一首诗不成?”
“额……岳父大人……”
祝修远一时语塞,他写出的那首诗,在这个世界中,到底算是抄的,还是“创作”的,祝修远本人也不知道啊!
祝修远对这个世界的诗词史,完全没有一点了解。
所以他不可能知道某一首诗在这个世界中到底出现过没有。
他也不可能去问任何人,只能自己去翻书确认。
因为如果跑去问别人的话,就容易露馅。
就目前来看,祝修远已经足够突出了,他不想再横生事端。
毕竟,祝修远是穿越者的身份……需要极端保密,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这是一个只能保存在他心里面的秘密。
董诚的问题,刘文彩、李林洲,甚至老乞丐和刘训都感兴趣,所以他们全都盯着祝修远,看他怎么说。
祝修远凝着眉,心道:“既然不方便明言,那索性就……装逼吧!”
于是,祝修远故作神秘,微笑道:“岳父大人,请您稍等片刻,等诗会进行到末尾的时候,你们自会知晓!”
“哈哈,好,好……”董诚和李林洲见祝修远如此说,也就不再追问。
可是刘文彩心里还有很多疑惑,因此他接过“审问”祝修远的大棒,问道:“祝兄,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懂诗词的么,那又怎么……”
祝修远嘴角咧了咧,心说:“这小子故意来拆台的吧!”
不过祝修远还是使用那个万能之法,神秘兮兮笑道:“小王爷,到时候你自然就知晓了,请容在下先卖个关子。对了小王爷,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
祝修远和刘文彩一边闲聊,一边关注着诗会的进展。
那张克的诗才果然不错,除了祝修远和刘文彩之外,张克是第一个隔笔“交卷”的才子。
张克“交卷”,自然引发一系列称赞之声……
随后是罗可、薛源等。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隔笔“交卷”的才子越来越多。
不过也有那咬着笔头苦苦沉思的才子。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们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写。
看着其他才子纷纷“交卷”,他们心里也着急啊,额头已经冒出了细汗。
这些人就是“差等生”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未到,他们并未放弃,还在苦苦挣扎。
就因为这,张克的狗腿子们也拿出来大作了一番文章。
他们赞扬这些“差等生”不屈不挠、坚忍不拔,具有读书人的风骨等等。
接着,转口就开始讽刺祝修远和刘文彩,因为祝修远一上去就抄诗,刘文彩半途而废。
……诗会,虽然是文人士子们的盛会,但外厅之中的所有宾客都没有散去。
包括鄱阳王等王爷,以及鄱阳王的门生故旧等粗俗武人,也都还在。
他们虽然只是一些武人,不懂什么诗词。
不过出于看热闹的心思,他们这些粗俗武人也没有离开。
随着诗会的进行,时间往后推移,饮宴的残席早已撤下,换上了去油解腻的茶水。
再摆上各式干果……这下这些宾客们真成看戏的观众了。
“一炷香的时间已到!”
随着那炷香燃尽,寇婉婉的小侍女宣布作诗的环节结束。
那些生生坚持到此时的“差等生”纷纷松了口气。
哎,被所有人盯着,他们根本就作不出诗来,还不如早点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