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见黄月终于肯开口交换,伸手拿回了那张纸重新放到道德经里,又合上了书。
“小友只需告诉我,你三道宗的密林禁地那里到底有没有人住就可以了。”白鹤漫不经心的说道。
“白老伯,前年在金陵城,我在你府上做客的时候你就问了我这个问题了。到底后山的密林禁地那里有没有人住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黄月问道。
“非常重要!”白鹤语气平静的回道。
“为你圣明教打听,还是为你自己打听?”黄月继续问道。
“二者皆有。”白鹤依然语气平稳的回道。
黄月陷入了沉思,虽然自己不清楚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但是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圣明教来说极为重要的话,那么自己一旦回答了白老伯就相当于间接帮助了圣明教,说不定还会间接害了三道宗。
但转念又一想,自己为三道宗也算付出了极大的牺牲,冒着生命危险前来上山,又险些丧命在敌人手中。再说自己眷恋的不是宗门,只是自己的师傅、师姐、师兄们而已。
过了一会,黄月缓缓的开口道:“你若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这个问题,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白鹤眼前一亮,笑着说:“如此说来你是去过那里了?”
黄月点了点头。
白鹤欣喜的说:“实不相瞒,其实我和其他三位旗主以及现如今的张教主都是同门师兄弟。虽然张教主师傅的独子,但当年师傅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最欣赏的其实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大师兄。”
“同门师兄弟?大师兄?”黄月疑惑的问道。
白鹤点点头继续说:“不错,我师兄弟几人当中论天赋、论武功、论功绩、论威望,大师兄都远在我们之上。而且大师兄为人忠诚义气、又有容人之度,深得教中弟子们的尊崇,也深得师傅的喜爱。正因如此,只有他和张教主二人得了师傅的真传。”
“这跟我三道宗的密林有什么关系?”黄月纳闷的问道。
白鹤也不回答继续说道:“只可惜,他做了一件不该做的错事,以至于师傅他老人家为了在教内服众,不得已把他逐出圣明教之外。”
“违反教规,还是背叛师门?”黄月又问道。
“是!但也不是。他和一个江湖上我们圣明教死对头的门派中人结交往来,甚至为了那人不惜得罪我圣明教的本教教众。”白鹤的语气之中夹杂着一丝遗憾说道。
“是个女人?”
“不错,是个女人,而且同样也是个刚烈女子。”
“我猜那女子应该是我三道宗的弟子了?”
“正是!”
“后来呢?”
“后来,他二人同时不被两派的人所容纳,一番激战过后他二人从此消失,据说我大师兄就被你三道宗的前任掌门囚禁在山门后的密林之中。”白鹤说完深吸了口气,仿佛往事依旧历历在目一般。
“还有吗?”黄月继续问道。
“没有了,大致上我了解的只有这么多了。”白鹤回道。
黄月此时更加的疑惑的问道:“你说的稀里糊涂。首先你圣明教和我三道宗既然当时是死对头,他二人又怎么认识的?又怎么会为了彼此被各自门派所不容?其次,一番激战?他们和谁激战?又为什么会有激战?最后更莫名其妙的是他怎么会被我三道宗前任掌门给囚禁了?”
白鹤苦笑一声说道:“有些事情太过痛苦所以不愿回忆。我只想知道大师兄是否还活着,无论是与否,我只想知道真相这便足够了。”
“你大师兄叫什么名字?”黄月好奇的问道。
“韩青樾。”白鹤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
“韩青樾!”
黄月一听这三个字,顿时脑海中回忆起了当初自己在那三间茅屋里看到的牌位。
“亡夫韩青樾之灵位”
这八个大字再次浮现在黄月脑海中。
“看来白老伯也没有完全撒谎,如果韩青樾是前任圣明教教主的大弟子,那许玲则一定是我三道宗的弟子,而且从时间上来算应该是第十七代弟子中的一人。”想到这里黄月不仅暗自感叹原来三道宗和圣明教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听说你们前任教主三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那这些事应该也是三十年前发生的了,是吗?”黄月问道。
白鹤默默的点了点头。
“小友,你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会对你三道宗有什么伤害,只是我这个老头子还一厢情愿的抱着一丝幻想罢了。”白鹤闭上双眼低沉的说道。
黄月仔细的在心中思索着:“既然此事已过去三十年了就算有什么影响也不会太大了。再说了,这么多年圣明教如果想采取什么行动想必早已动手了,难不成为了这么个消息还要苦等三十年不成,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权衡再三之后,黄月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恐怕你要失望了。”
“什么意思?难道那密林禁地里没有人住?”白鹤问道。
黄月点点头说:“没有!而且只有三间茅屋,看起来一片荒凉,似乎多年没有人住了。”
黄月本想告诉白鹤那韩青樾已经死了。
但转念又一想:自己不想打击白鹤。而且对方既然没问韩青樾的死活,自己也没有必要回答。以这种回答方式既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又保守了重要秘密。还能防止将来发生什么对三道宗不利的事情,两全其美,是最好不过的了。
白鹤点了点头说:“此事不用你说,我也已经猜到七八分了。”
黄月见白鹤虽然语调还是比较平稳,但眼眶分明已是湿润了。心想这韩青樾和白鹤当年恐怕一定是情同手足的师兄弟。
白鹤把那本道德经又重新推到了黄月面前说道:“老朽绝不是食言之人,这导气归虚的法门和这本道德经就一同送给小友吧。”
黄月拿起道德经,抽出了那张写着导气归虚口诀的纸张。看了几眼觉得稍微有些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参透领悟的,就重新放回到道德经中去了。
“白老伯,你三番两次赠我剑法、银两、口诀,晚辈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你。”黄月起身俯身一拜,嘴里恭敬的说道。
“你能辨别正邪,不因江湖流言而和我这个老头子结交,我就已经十分的欣赏你了。再说我看的出来,你与那江湖上勾心斗角,只知追名逐利之徒全然不同,希望你将来能有一番作为,更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你这颗心。”白鹤看着黄月语重心长的说道。
黄月点点头,对着白鹤又是一拜。
“好了,现在你我二派正在交战之中,何况你有伤在身。你就暂时在这白鹤殿修养疗伤吧,等战事结束,你的伤好之后,我再送你下山吧。”白鹤对黄月说道。
黄月感激的点了点头又说:“只是此事……”
“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何况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将来你下山之后,也须得替我也保守秘密才好。”白鹤打断了黄月的话,说道。
黄月连忙答应了下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一直聊到天快要亮时,才各自回屋休息。
白鹤又找了几个心腹手下把守在黄月的房门前,除了送饭食的仆人之人,不得外人入内。以防止有见过黄月相貌的教众发现黄月在自己的白鹤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