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上,白雪皑皑,积年不化。
便在这圣洁雪山之上,一座以石块砌造而成、涂刷着蜂蜜与牛奶,被称作‘雪宫殿’的僧院长久屹立,
其建成时间已不可考,
在代代密藏域生民的印象里,
彷佛它从古至今就屹立在大雪山上,
早已经与大雪山融为一体。
是夜,
簌簌寒风吹进小院内。
裹着厚袍子的丹加往壁炉里一根一根填着木柴,炉火熊熊燃烧,带来的热量驱散了她身上的寒冷。
她听着外面寒风嘶号,不觉间有一种难言的安全感。
外面冰天雪地,
室内却温暖如春。
这本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尤其是,此时房室内不止有她一人独处,呼图克图还坐在禅床上,闭目不止在沉思什么。
《修罗武神》
比起那熊熊的炉火,
丹加觉得,其实真正能带来强大能量与安全感的,是禅床上盘坐的呼图克图。
“此次各地被选中来大雪山修行的佛子、呼图克图,只有十余人。
而大雪山寺本身遴选出的佛子,有二十余个,超越诸地佛子、呼图克图许多。”
苏午闭目养神。
脑海里念头却尤在不停转动。
整理着一条条他自己从外界收集来的、巡游僧们汇报上来的消息。
“这次进山修行,为期总共三个月。
但修行进境较快者,可以将进修时间缩短。
修行乃有三个科目,
一为‘思断尽修行’,乃是总摄诸般法理,研修种种经文,进而使己身进入‘无思无想,诸我归空’的境界,
传闻如能成就此境,则密咒加持动念即成,
不须口诵。
密法修行关槛消减,一路坦途。
而验证自身是否达成这一重境界,
需要过‘无念闭口密’关。
大雪山对于诸地过来进修的佛子、呼图克图是否需要过此关,并没有明确要求,
诸地佛子可自行斟酌,
是否以此关来验证自身境界。
若选择过这一关,
并且过关成功,可以向至尊呼图克图提一个不算过分、不涉法脉密修的要求。
可以请其为自身传授一道密咒,
或是为自身讲解一段经纶,都是可以的。
想来,我若是想接触那些‘猊’兽,可以在过了这一关以后,向大雪山的至尊呼图克图提出这个要求。
应当不会遭到拒绝。
但即便是这修行第一关,想要渡过,也并不容易。
大雪山的待选佛子们,有近半成会倒在这一道关卡上,因‘未明原因’而死。
我更不能马虎大意。
接下来的时间,趁着那些巡游僧还未出离大雪山寺,就让他们来调查历代待选佛子,究竟为何会死在这‘无念闭口密关’之上。
第二课程乃是‘寂静身密,不动胎藏’。
在此课程内,
须要领悟三道密咒。
演化‘时轮坛城’,将自身置于时轮坛城之中,归于时间之罅隙,寂定真空。
如此,可以度‘不食辟谷身密关’。
只要置身时轮坛城之内,
则自身感应不到时间流逝,而外界时间分明是在流逝的。
如此在此关中,七日不吃不喝,就算破关成功。
中间若有任何中断,
则可能为‘不可思议之神魔’所食。
——这一关更加凶险。
但我早就领悟了时轮住世真经中蕴藏的两大密咒,渡过此关,于我而言,反而比较容易。
同样的,
渡过此关以后,
可以请至尊呼图克图传授一门密修法门,
此法只可自身修行,不能传续于法脉之中。
届时,可以提出修行‘高等护法道’。
第三课,
乃名‘照见法性’。
此一课,
有人成就时间极短。
有人一生无法成就。
而验证其是否成就,
唯以‘生死密大关’来勘验。
能过生死密大关,脱离生死恐怖者,则照见自身法性。
不能过者,
当场就死,自然也就代表未照见法性。
过此关,
至尊呼图克图将收其为‘亲传密承弟子’,可以选修大雪山寺两大最高法门之一。
大雪山寺两大最高法门,
即‘光明灌道。
“呵呵,
我传你咒印,是为了能叫你保护好自身,免得在这大雪山寺院内,被其他人随意欺辱,打杀了去。
你也要记得,如遇危急时刻,不要顾及暴露实力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只管施展咒印即是。
牵扯来的其他一切,
等我出手料理即可。”苏午笑着说道。
丹加听得苏午所言,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位尊者从一开始,就不同于她所见过地任一个密藏域僧侣。
有时丹加也会忍不住想,
像这样的尊者,
才配得上‘呼图克图——活着的佛陀’的称号。
这倒并非因为苏午有多慈悲为怀,
实在是与他所行所为相比,
密藏域的僧侣们种种行径,简直难以入眼。
“今夜也早些休息吧。
你那房室里又没有壁炉,待会儿便把床褥抱过来,铺在靠着壁炉的地面上睡觉吧。”
“小仆遵命。”
……
第二日。
天还未亮的时候,丹加就已经起床了。
尊者还在休息。
尊者常说人一天要睡够至少三个半时辰,否则久而久之,身体就会垮掉。
像丹加这样的童子,他还说必须要睡够四个时辰, 身体才能变得强健。
丹加一向是把尊者的话奉为至理,坚定执行的。
但昨夜暖烘烘的,
她又想了许多,
不免睡不着觉。
是以一早就爬了起来,
未打搅休息的佛子,自去打了水洗漱过,吃了自备的食物——这个时间,大雪山寺的斋堂都还未开门,
之后,她给佛子打好水,
就离开了小院,
去向大雪山寺经纶院的藏经楼。
经纶院开门了。
只有几个小僧侣打着哈欠,清扫着院门前的积雪,他们看到丹加这样早就赶来经纶院,
都还有些诧异:“这时间,藏经楼看守的上师还未起床呢,
你不如回去再睡一会儿,
冰天雪地,莫把你冻坏了。”
丹加笑着拒绝了小黄衣僧们的好意,道:“再睡会睡过头哩,到时候可能就借不到我们尊者要求借阅的几部经卷了。”
她渐渐发现,
不管到何处,最和善的、也最能体谅、关怀他人的人,多数都是这些底层的小僧侣、山下吃不起饭的农人等等。
反而越是大贵族、大僧侣,
似乎越失去了与人共情的能力。
“我们的藏经楼,可不比你们僧院的藏经楼哩,不会被借空的!”小黄衣僧对此很是笃定。
丹加没有多言,
安安静静守在了藏经楼外。
那些小黄衣僧见状,也未再劝告什么,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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