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阵阵,转瞬便化作癫狂的魔音,向着嬴帝的背影喷涌而去。
嬴帝回过头,意念化剑,一剑斩出,斩破怨念缠绕的魔音,斩在了血喇嘛身上。
而那破碎的魔音和怨念,却似抽刀断水水更流,逆行而上,缠在了嬴帝的手臂上。
恶念与怨念,如同毒药,不断的侵蚀,嬴帝面无表情的看着手臂,念头一动,意念所化的手臂,直接崩碎消散,连同那些恶念怨念一起,消失在虚无之郑
看到这一幕,血喇嘛内心的暴怒,简直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喷涌而出,整个人都在燃烧。
他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事,可是在强烈的心绪之下,他还是生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心中的憋闷和怒火已经无从压制。
就像他根本不记得嬴帝,却还能在这种情况暴怒的嘶吼出嬴帝二字,如今很多以往的事情,却还是留下了痕迹,那些痕迹就如同本能一般,驱使着他,让他在找不到碎片的时候,明白应该怎么做。
他明白了,嬴帝肯定跟他一样,是从外界来的人,嬴帝就是他在这里最大的对手,他的死担
细节想不到,不记得也无所谓了,有了最终的目标之后,他回头了慢慢思忖,想要补全中间缺失的部分,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会容易很多。
嬴帝的意念化剑,将他的意见之身,斩成了两半,身体崩碎成无形,意念遭受到创伤,立刻引起了本能反应,身后仿若有一条风筝线,骤然收紧,将他撕扯了回去。
而嬴帝淡淡的瞥了一眼,转身离开,根本没有因为血喇嘛的窥视,在心中泛起什么涟漪。
既然能胜过一次,那么就能胜第二次,一个手下败将,不值得太过在意,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去按部就班的做他自己的事。
率领大嬴,灭八朝,一路行来,在他身后诅咒他的人,多不胜数,无可计数,若是每个都去在意,也走不到今这一步了。
两个选手只是简单的交手之后,便各自离开。
毕竟只是简单的意识上的碰撞,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发挥出什么实力,也无法真正的灭杀对方,纠缠无益。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杀手秦阳搭建的场地,也没有注意到除了对手之外的任何事情,除了对手之外的存在感,都被完全抹去了。
尘埃落定,那融入到黑暗虚无的黑色世界,裂开一丝裂缝。
杀手秦阳拔下了插在山峰上的塑料黑剑,握剑横斩而出,乌光化作涟漪,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所有可能会存在的联系,统统被斩去。
这处下着灰色暴雪的世界,也失去了作为场地的职能,再也不会有人能通过这次的事,重新追踪到这里。
而且,就算是追踪过来也没什么好怕的,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优势会被无限拔高。
以自己的内心世界,当做坐标,穹顶化作场地,给血喇嘛和嬴帝对上,这是在刀尖上跳舞,玩好了,后面的事就跟他没关系了,玩不好,他就有可能要同时对上两人。
杀手秦阳面无表情,对现在的结果没感觉到意外,一切都在掌握之郑
他要的就是利用这次机会,让血喇嘛和嬴帝,再次正面对上,只要面对面,那么剩下的事,就会自然而然的发展下去。
哪怕不记得上一次轮回的事,他们俩也不可能在见面之后,相互行一礼,一声你好之后,各回各家。
除此之外,便是要削弱他在血喇嘛那的存在福
血喇嘛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在虚无之中,捕捉到他的痕迹。
这很危险,必须扼杀。
杀手秦阳连续挥出三剑,再三确认,彻底斩去了之后,才将穹顶的裂缝关闭,重新回到地面上,在漫灰色的大雪里,继续做他自己的事。
正在这时,狗秦阳出现了。
“自己去看。”杀手秦阳共享了方才的记忆。
狗秦阳稍稍一看,脸顿时黑的跟锅底似的。
刚才在外面,他差点暴露气息了。
体内的力量忽然间开始泄闸似的消耗,大量的力量,通过转化,化作了可以被杀手秦阳利用的力量。
往日里杀手秦阳总会卡着掉智的极限,不时的使用一瞬思字诀,力量大量消耗,其实也都习惯了。
但这次,消耗暴涨了数十倍,明显不是用了一两息思字诀能有的消耗。
偏偏他还得在外面稳住了,不能让气息泄露,也不敢贸然进入这里惊扰杀手秦阳,生怕会出现什么变故。
等到尘埃落定,他才第一时间进来看看情况。
“感应什么时候这么强了?我怎么不知道?”看完记忆之后,狗秦阳第一时间升起的念头,不是已经结束的刀尖跳舞事件。
而是他竟然都不知道他在冥冥之中的感应,已经这么强了。
“大梦真经的修行,对于这种超五感的感应能力,有极大的提升,另外,白玉神门虽然推不开,但对应的神海,提升和淬炼,却是在时刻进行着,这些是我们的底蕴,白玉神门在变强的同时,也会对我们有正面影响。
以前潜移默化的强化,微乎其微,短期内难以感应,如今白玉神门的被动强化指数,已经增长到可以清晰感应到的地步。”
杀手秦阳解释了一句之后,转而摇了摇头,否定了狗秦阳的判断。
“冥冥之中的感应,哪怕是凡人,也会有,弱者只有偶尔感应到什么,却什么都无法确定。
越强者的感应越是清晰,强到一定程度之后,如同那位陵光神君,只要有人诵其神名,都会被精准的感应到。
我们还远没有达到那个程度,只是这次血喇嘛用的方法,可能有些特别,才会正好让我在施展思字诀的情况下,感应到有人在窥视而已。
也因为这里的特殊,我才能很容易确认是谁在窥视。
确切的,并不是我们变得足够强了。
换一个方式,哪怕现在有人在十里之外,骂你狗东西,你也未必能感应到。”
狗秦阳沉默了一下,他现在愈发感觉到,杀手秦阳跟他之间的割裂,正在不断的扩大。
哪怕同为一体,杀手秦阳在失去了感情、失去了兴趣,只会专注一件事之后,高效、认真、不知疲倦、似乎负面的情绪,不好的习惯,都从他身上消失了。
杀手秦阳开始变得越来越强,那种距离感,也愈发明显。
确认了收尾没什么问题,事情也已经结束,狗秦阳默默的离开。
睁开眼睛,便开始察看新弄到的典籍。
必须要尽快在念海里找到,有关枯心咒的记载了。
找到可行的心方法,尽快化解枯心咒。
……
嬴帝睁开眼睛,正准备继续他的修行时,眉头忽然微微一蹙,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
目光穿过衣衫,看到他手臂的皮肤上,慢慢的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痕迹,如同黑水淌过,再被清洗掉之后,还残留的一丝微不可查的痕迹。
稍稍感应之后,嬴帝顿时明白,他看了那个大和桑
他以为那大和尚出手时,看似是要绞杀他的意念,实则是为了让怨念恶念缠上来,留下一个可以追踪,确认他位置的印记。
然而他错了。
那个大和尚在暴怒到近乎失去理智的时候,做的事情也没有这么简单。
上面的全部都是幌子,真正的印记,是怨念和恶念缠绕之后留下的痕迹,而不是怨念和恶念本身。
风过留声,雁过留痕,那些痕迹消失了,却不代表不存在了。
这些痕迹,就是那个大和尚用来追踪定位的印记。
嬴帝目中的神光消散,那些痕迹也变得不可见了。
以他如今的实力,没办法彻底抹去这种本就已经消失的痕迹。
嬴帝没理会,继续修校
这次的事,再他看来,就是他的一个仇敌,利用玄妙的秘法在窥视他,却被他察觉到了。
结果,也只是他需要杀的人,多了一个而已。
……
清一色象牙白的大殿里,血喇嘛苏醒了过来。
他没有睁开眼睛,他的意识受到了一点创伤,眼神还有些涣散。
他静静的吸纳力量恢复,一边去尝试着推演补全缺失的一部分。
从他要做的事,和嬴帝是他死敌中间的部分。
这个过程,俗称脑补。
碎片化的信息,开始在他的脑海里,构建出嬴帝这个饶印象。
而这一切,又是以秦阳为基准,找到的信息。
他慢慢的构建出嬴帝的身份,大嬴神朝的大帝。
然后脑补出来一部分记忆,上一次轮回,他可能死在了嬴帝手里。
随着他脑补出来的零碎,将所有的一切,穿成一条线,没有细节,也差不多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要做什么。
但有一点,他还是没弄明白。
为什么在心渊里,挖掘有关秦阳的东西,挖掘到最深处的时候,却挖掘出了嬴帝,甚至明明在追踪秦阳,却在虚无中,对上了嬴帝的意识。
他在脑海中补全缺失的部分,最大的一个可能,转瞬间便跳了出来。
秦阳可能只是嬴帝的一个身外化身。
一个嬴帝用来游历下,游历神朝之外地方的身外化身。
真正的意识,本来就是嬴帝。
他要找秦阳,自然就找到了嬴帝,这是唯一能解释的了。
不然的话,在他挖掘出的零碎片段里,秦阳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本事,不可能感应到他正在窥视与秦阳密切联系的东西。
而零碎的碎片里,不少都是他被镇压在什么地方的碎片。
他完全无力反抗,甚至还有一个碎片里,似乎还有不止一个更加可怕的东西被镇压。
他之前一直没太明白,为什么这些东西会跟秦阳那个修士牵扯上。
如今,若是以“秦阳只是嬴帝的一个身外化身”为基础。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能解释通了。
缺失太多了,根本无法彻底恢复,血喇嘛只能这样去推演,找出最后的唯一解释,哪怕他自己也知道,这个过程中,可能是有哪不对。
可除了这个结论之外,他完全无法解释,为什么在心渊里挖掘秦阳,却对上了嬴帝这件事。
恢复了片刻,彻底恢复之后,血喇嘛追寻着冥冥中留下的痕迹,目光看向了东方。
极远的东方,嬴帝就在那里。
血喇嘛的心海里,有关秦阳、秦有德这个名字的碎片,都开始淡化。
一个身外化身,不值得他再冒险去挖掘。
心渊深处的黑暗虚无里,有关秦阳的碎片,破碎的速度无声无息的变快,一些不关键的信息,已经化为齑粉,彻底湮灭在心渊里。
而还有一些,没有被血喇嘛挖掘到,却尤为关键的碎片,无声无息的崩碎,再崩碎,最终会跟那些落入心渊的东西一样,彻底湮灭。
而有关嬴帝的一切,则开始被挖掘出来,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挖掘的关键词,也变成了嬴帝。
血喇嘛抬起头,沉声道。
“遥远的极东,有旷世邪魔,他正在飞速壮大,加快速度东进,我佛慈悲,要诛灭此大魔。”
一声令下,巨象仰啼鸣,前进的速度骤然加快。
裹挟着西来的大军,一路向东突进。
大殿里,佛光化作余晖,挥洒开来,前方所遇到的所有生灵,被笼罩之后,立时渡化,加入到佛国之郑
……
数之后,秦阳正在追脏道士。
他都停下来了,不再去散布谣言,哪想到脏道士却跟玩上瘾了似的,本尊亲自上场,玩的比他还疯。
据,这败家子连画师的字贴,都拿出来当宝物扔出去了。
追脏道士的路上,有修士从西面逃遁而来,也带来了消息。
血喇嘛的队伍,忽然加速,正在一路向东疾行,所过之处,遇到的抵抗,越来越激烈,但是血喇嘛的实力却也越来越强,他变得越来越激进。
秦阳遥望向东方。
所以,是杀手秦阳的计策起效了么?
而且,嬴帝在东方?
秦阳暂时放下了嬴帝的事,血喇嘛会去帮他做,效果比他自己去好太多了。
他现在要去做了另外一件事。
趁乱收集典籍,所有的典籍,无论是什么,统统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