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兄长多想,元昭带北月礼到现场看了一遍。等听完唐工等人的描述,他再也挪不动脚了,索性蹲在边上与匠工们探讨如何才能排污通水顺畅无堵塞。
虽未成功,但前景光明,大有可为。
“回到晋西为兄也造一个!”临走时,北月礼兴奋得两眼发光,“明儿一早我便带几名亲兵过来瞧瞧……”
他的亲兵来自五湖四海,各行各业,找几名有匠工经验的亲兵并非难事。
元昭的亲兵里几乎找不到此等人才,因为她的亲兵乃皇家所赐,多半来自世家的子弟,哪有什么能人巧匠?不拖队伍的后腿便是成绩优秀,表现出色了。
三哥之意,元昭欣然答应,还让他提醒二哥也寻几名匠工前来学一学,争取早日用上干净卫生的更衣室。
不然,等她府里的成功之后,唐工等人必将炙手可热,届时就轮不到国公府了。二娘那儿暂且不用管,等三哥的人学会了,肯定会先改造大长公主府的。
元昭不是不想孝敬她,她本来心里也没底。等自己府里的做好了,唐工等人的去留岂容她任意指派?
故而,二娘若想早早用上,只能靠他们几兄弟了。
这不,翌日一早,国公府的郎君全来了,包括女婿。游长庚没来,他脚伤未愈,医官不许他动弹。四姊夫吴观为了避嫌,自打老国公去世之后再也不登门。
四姊姊宁馨乡君没搭理他,径自带着婢女到公主府凑热闹。
巧的是,她的马车刚到公主府门前,住在对面马路的庆王府也大开门户,孟二夫人福宁郡主隔大老远派侍女前来打招呼。
于是,宁馨乡君和福宁郡主,还有陪在郡主身边的各家夫人相偕进府,前往传闻中的更衣之室参观一番。
元昭:“……”
这场茅房革命,算是成功一半了吧?
总之,东平巷的公主府在除夕的前几天分外热闹,一直车水马龙,访客不断。连位于“丁”字路口头差点挨了嫡公主一顿打,受惊不浅。于是,元昭让家令赏他两枚五两重的银锞子作补偿。
看着家仆欢天喜地下去领赏,元昭沉吟了下,唤来东堂和金水:
“去国公府请我五姊夫游将军,他对工匠手艺颇为了解,或许能为我解决最后一道难题。用我的车驾去接,小心伺候着,莫碰到他的脚伤。”
“诺!”两人应声而去。
而后,元昭看着忿忿不平的国公府亲兵们,和颜悦色道:
“接下来就看大家的了,虽然你们在此才学了两天。不一样的人有不一样的看法,或许你们能想到唐工他们想不到的细节,反而成了事。大家可有信心?”
“有!”亲兵们异口同声,气势万钧。
“那就拜托大家了。”元昭浅显一笑,目露欣慰。
哎,她就喜欢这股磅礴气势,令人精神振奋。
她的地位看似比乐安公主高,但在禁足中。若派人前往六公主府强势要人,势必惹人非议说她无容人雅量,为了一间茅房跑去欺压真正的皇家公主。
就算不在乎旁人的闲碎语,乐安公主是夏太后的亲生女儿。
得罪太后,元昭就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方只需以孝为名就能随便折腾她,让她更加憋屈。
而且,就算她今天把唐工等人要回来,对唐工等人也未必是一件幸事。平民如蝼蚁,被卷入权贵的争斗中只会成为无谓的牺牲品,没人会关心他们的死活。
她想教训乐安,只能以退为进。
……
约莫一个时辰,游长庚来了,年逾三旬的他愈发沉稳淡定,神色冷峻。在看到元昭时,冷硬的表情方有一丝温和与恭敬。
“殿下放心,卑职定会尽快为您解决此事,让您安安稳稳地欢度新年。”
“不急,慢慢来。”元昭仿佛松了一口气,感慨道,“果然,还是自家人真心疼我。”
随侍身侧的杨女官眉心一跳,小声提醒:
“殿下,请慎。”
殿下此等于对皇室不满,若传到宫里,必起波澜。
元昭瞅她一眼,倒是不再说了,欣然道:
“来人,唤医官,先给我姊夫看看脚伤。姊夫等一下坐在旁边指点就好,不必亲自上手。”
“殿下无须多虑,卑职自有分寸。”游长庚不慌不忙道。
至于她方才仿佛发自内心感慨的那一句,无妨,只要派得上用场,身为北月氏家将的他绝无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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