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爷子魏福桥带着几个下人赶了回来。
他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神情不怒自威。
此时他穿着一身紫花绸缎长衫,大步流星走入了魏旭的院子。
老远,他洪亮的声音就响起:“乖孙子,快来给爷爷看看,你有没有事?”
正在修炼‘陆地飞腾术基础’的魏旭,轻轻一跃,身形如箭跨过了二丈空间,到了魏福桥面前。
他面上微有汗珠,双目灵光闪动,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
“爷爷,您这么快就回来了?”魏旭恭敬的施礼。
魏福桥却双目一亮,原本听下人说少爷练成了很厉害的武功,自己还不信,现在见他随意一跃就跨过这么远,显然不是一般的厉害了。
魏福桥老怀大慰,孙子的坚持,终于算是成功了。
他拉住魏旭的手,上上下下打量。
一段时间不见,孙子不但长得比他还高了,而且看起来比以前也灵慧很多。
这样的乖孙才是他魏家的好继承人啊。
魏福桥笑得满脸菊花,原本因为赘婿暗害孙子的事担心害怕暴怒,现在全部消失。
“哈哈,乖孙不用多礼。来来来,我们去那边坐下,说说你练武成功的事!”
两人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坐下,魏福桥问,魏旭答,两人说得其乐融融。
说了好一会儿,魏福桥才满意的点点头。
孙子可算走出当年被程家武馆拒收的阴影了。这让他完全放心了。
又闲聊了一下,魏福桥突然问道。
“乖孙,你不当场杀了那个白眼狼,还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魏旭点点头,将田鼎的话复述了一遍。
最后道:“我最终并没有受到伤害,反而因为他练武有成。而他又是我唯一姐姐的夫婿,姐姐也怀了他的孩子,这事我想让姐姐自己决定。”
魏福桥一脸欣慰,这个孙子确实很好,考虑周翔。
他道:“好,田鼎的事就让招弟自己决定。但梁家庄梁老匹夫却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这就报官,让官府惩罚他。”
报官?魏旭愕然!这什么操作?
他连忙拉住魏福桥,道:“爷爷,这事报官有什么用?再说了我们也没确切的证据,报官也奈何不了他啊!”
魏福桥回身坐下,看来自己这个孙子确实因为练武成功,心智大开了,竟然能想到这些。
他想了想,决定教教他道:“我当然知道这些。但我还是要报官,并不是一定要让官府怎么样梁老匹夫。
而是想要让官府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想法。后面我们再跟梁家庄发生冲突,天然的,官府就会站在我们这边。”
魏旭顿时恍然,这招妙啊!果然不愧是老狐狸……,不,老谋深算。
“还是爷爷您厉害。”他竖起大拇指赞道。
魏福桥哈哈大笑,拍拍魏旭肩膀,道:“乖孙,以后你可得多学着点。接下来,就看爷爷怎么给你出气。”
隔着一道梁子山的梁家庄,一座大院里。
两个老者相对而坐,每人面前一盏热腾腾的茶。
在门口,躬身站立着几个下人。
他们脚下摆着一具白布盖着的尸体。
紫脸膛,神情威猛的老者是程家武馆的馆主梁家威,他轻轻汲一口茶,然后开口道。
“梁兄,我看过了,梁莽先是被人硬对硬打裂手骨,然后再一拳打在胸口,造成胸骨碎裂折断,五脏破损。出手这人实力估计达到了不入流武者程度。”
对面老者微微发福,白皙的脸上有着老人斑,他正是梁家庄的主人梁贵成,他眼神阴翳,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道。
“不可能吧!魏家那个白痴竟然这么厉害了?这会不会是他们请了其他高人出的手。”
紫脸膛程家威点头道:“这个可能性很大。虽然说是不入流武者,但是最少也要修炼出一年以上的内力。
没有师傅指点,没有功法秘籍,一般人一辈子也别想练出内力。
那个小子年纪轻轻,没有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的。”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魏家那个小子要是真的靠自己练出了内力,这样的天资就太可怕,估计那些洞天福地的门派得知了,肯定都会抢着收他入门。
梁贵成脸色好看一点,道:“可惜魏家庄那边戒严了,我们的人没法及时送出消息。现在魏匹夫回来了,唯一的血脉被动,他肯定会报复回来。
程兄,这次请你来就是想让你帮忙的。如果魏家庄出动了那个高手,你得帮我抵挡住他。”
程家威淡淡一笑,道:“这个好说。只要梁兄舍得本钱,我带来的这些人,全部可以交给梁兄使用。”
梁贵成脸皮微微抽搐,心中肉痛。这老家伙真是见钱眼开,而且胃口奇大。
可惜,为了自身安全,他现在不得不出血本。
他皮笑肉不笑道:“放心,程兄应得的我一分不会少。那么,这段时间就麻烦程兄暂时在鄙庄小住了。”
程家威点点头,站起来道:“梁兄,没事的话我就去别院休憩了。你有事可以随时招呼我。
对了,那十根‘老山参’麻烦梁兄尽快送来,这些跟着老夫的弟子啊,也是需要练武的。少了这些药物滋补,这功夫就会退步。”
“程兄放心,我这就吩咐下面人给你送去。”梁贵成站起来,送到了大堂门口。
目送程家威带着四个弟子在丫鬟带领下走远,梁贵成坐回原位,这时,一个带着留着八字胡须,带着蓝色头巾的中年从内间走了出来。
这人跟梁贵成有五六分像,正是他二儿子梁积福。
他坐到下手,道:“爹,姓程的太贪心了。索要五百两白银不说,竟然还要十根‘老山参’,这些加起来足足超过一千两了。我们庄子半年也富余不了这么多。”
梁贵成摆摆手,道:“这是没办法的,魏家庄有一个神秘高手,我们不得不请他来坐镇。这些代价是必须付出的。
我问你,吉儿怎么样了?他在隐观福地学武十几年了,现在应该成就不小了吧?”
听到说自己儿子,梁积福眉开眼笑道:“爹,吉儿前几天来信,说他最多还有一年多就可以进入三流境界了。到时候,他就回来一趟看我们。不过……。”
说到这里,他又愁眉苦脸:“他练武消耗也太大了。前前后后几乎快将我们数代人积累的财富榨取一空。他这次又来催钱了。说突破境界,需要大量药物滋补。”
梁贵成闻言大喜,道:“快要突破三流了?好好好!我们家终于出了一个有出息的后代了。既然他要钱,给他就是了。
只要吉儿能顺利突破,那么一切都值得。三流武者啊,只要吉儿愿意,随便都可以在官府谋取一官半职了。以后,我们家就脱离了普通地主阶级,半步迈入贵族世家了。”
梁积福又开心又忧虑,道:“可是吉儿这次要足足一万两啊!这笔钱给出,我们家就彻底空了。还得卖不少田产。”
梁贵成笑声掐断,脸容僵硬。
一万两???
好半响他才咬咬牙,道:“给,还是要给。吉儿突破最重要。大不了……我们以后都苦一点。”
“爹,真要给吗?”梁积福心痛道。
虽然那是儿子,但这么多钱给出去,他们最少要吃糠咽菜好几年。这样的苦日子……,他不想过啊!
“真给!”梁贵成重重点头。
说完,他又颓然一叹:“可惜了,魏家庄的事功亏一篑。不然,有他们的家底在,别说一个吉儿的花销了,就是再多一两个,也没问题。”
梁积福眼睛一亮,急切道:“爹,那我们继续出手啊,实在不行,像当年一样,假扮悍匪强行……。”说着,他比划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
梁积福摇摇头:“不行,现在不能这样做了。我猜测,暗害魏家小畜生的事,魏匹夫已经报官,这里的事,肯定会引起官府注意的。我们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当然,魏家肯定还是不能放过的。等吉儿学成归来,就是我们正式接收魏家庄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