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花以失败告终,这场戏才算彻底结束。自始至终,白时尧都抱有一副做人做事,留有余地的心态,但现在看来自己“善”在她人的“恶”面前,根本站不住脚,蓝思甜告诉她,想要打败恶人,就要以比他多十倍的“恶”回击过去才有可能取胜,惩了恶,善心才算做到位,否则你的善心将一文不值。
将近黄昏时分,白时尧才把蓝思甜又送回了益友斋,而自己因为情绪不高,便早早的同宋文括回了新宅。
走了四五天,陆离也终于到了皇宫。
皇宫后花园的一处凉亭内,宋文涯正跟淑贵妃贴耳私聊,看起来甚是亲密,贴身的宫女侍卫生怕碍眼也都站的远远地。这时曹公公带着陆离走了过来。
陆离与皇上的关系,曹公公早就明了,因此陆离说有事要见皇上,自己不敢耽误,便着急火燎的把陆离带了过来。
曹公公凑近宋文涯身边躬首说道:“陆掌门来了。”
仅仅简单的一句话,宋文涯却反映出了很大的不适,他偷偷斜睨了陆离一眼,见陆离神情落寞,便已然明白了什么。
“你怎么把她带到这里了?不知道朕正和淑贵妃在此吗?这叫她看见会怎么想?”,宋文涯低声训斥道。
曹公公一听立马领会过来,颔着脑袋,急道:“是奴才疏忽了,奴才刚刚听陆掌门说有要事相商,便着急了些,没想到冲撞了您的...”
知道这事情的根源不在他,多说也无意,宋文涯便打断了他的话,缓和了下语气道:“好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先把淑贵妃送回寝宫吧!”
淑贵妃也很识趣,在宋文涯说完“回寝宫”,几个字,她就已经站起身来,宋文涯见状也忙起身,亲自为她披上了披风,叮嘱她夜晚风凉要注意身子。
淑贵妃笑着点了点头。
淑贵妃柔美娇俏,软玉温香,是典型的江南美女,陆离痴痴的盯了一会,心想这大概就是宋文涯会喜欢她的原因吧!
淑贵妃动身离开,走近陆离时,轻轻颔了一下首,道了句:“告辞!”
听这声音都软谈丽语,我见犹怜,陆离顿时有些自惭形秽,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便不想再看她了。
宋文涯转过身,佯装无事发生一样,轻轻唤了声:“阿离。”
陆离嘴角挤出了一丝微笑,走了过去。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不过仍有一些余晖,淡红色的霞光斜洒下来,照亮了整个湖面。陆离过去直接走近了湖边,凭栏而站。
陆离的到来是给他传递江湖消息的,宋文涯走近她却是连那疏离的寒暄话都不想说,他直奔主题问道:“阿离这次来的匆忙,是赤水盟又有了新的动态了吗?”,他微微蹙眉,隐隐有些担忧。
陆离俯首望着湖面,湖面随着微风有一丝的波动,还时不时的有几只鱼儿冒出水面。她看的专注,似是这些景致映了她的眼帘,使她不想抬头。
其实宋文涯心里都明白,是他一直以来对陆离的渐渐疏远,已经是她不再那么渴望见到自己。
“赤水盟盟主大概已经确定了”,陆离也毫不拐弯抹角。
“哦?是谁?”,这个数月来宋文涯的噩梦就要浮出水面了,他不禁急问道。
陆离微抬头,神情黯然:“据我们掌握的有限证据,白相应该就是赤水盟的头目,他是梁国人。”,这句话说的还是简明短语,似乎说话之人不想有任何点缀。
宋文涯微微一怔:“白鹤?”,接着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是他,他自朕登基以来,就屡立战功,后来又舍命救了朕两次,如果是他要与朕为敌,那便不用大费周章的救朕了。而且是朕亲自把他提拔成大将军,再到后来的当朝宰相的,我们俩相辅相成,相互依赖,才会把这风雨飘忽的宋国支撑到现在,他那人虽然不苟言笑,却不像是心狠手辣之人,绝对不会是他!...不会是他!”
此时的朝中能用之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张仕安又因受了惊,已经好几日未上早朝了,现下能扛起大梁的非白鹤莫属,他不仅是当朝宰相,主掌文臣,就连宋国当下的几员大将也都是从他的麾下出身的。
他还指望白鹤能帮他扳回一局,这时陆离来告诉他,赤水盟的头目居然是他一直信赖的人,虽然他嘴上说着不信,但心里已经开始回想这几年白鹤的所作所为,居然疑点颇多,使她不得不接受陆离的话,这无疑是把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给抽走了。
宋文涯身子开始发软,脸色铁青,嘴唇也在发抖,他紧紧的抓着栏杆,内心像火烧似的久久不能平复,“白鹤”这个字眼他不能正视,也不想正视。
陆离转身看向他,此时的宋文涯像个失去母亲的孩童,可怜又无助,女人本性柔软,陆离心中升起了一股怜悯之情。
她伸手抓住宋文涯的臂膀,感受他身子在剧烈的颤动,柔声问道:“你还好吗?”
宋文涯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痴痴呆呆的半蹲在地上,神情看起来落寞又绝望!
过了几时,宋文涯依着栏杆直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平和了一下气息,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燃起了他新的希望,他脸上忧愁尽去,激动地笑道:“无事,朕还有能力与他抗衡。”
陆离:“...?”
宋文涯缓缓道来:“二十年前朕跟随父皇去过梁国的落灰部落,并得到了一张藏宝图,朕想现在把它挖出来。”
“落灰部落?是二十年前突然消失的那个部落吗?”陆离好奇问道。
宋文涯点了点头。
陆离眉间微皱,接着道:“据我所知,这落灰部落早在二十年前就因为宝藏而惹上了祸,被一拨不明身份的人屠杀殆尽,最终从世上完全消失了,文涯,恕我直言,你说的藏宝图的宝藏应该早有人拿走了。”,说这话时陆离脸上露出一丝不忍,虽然“藏宝图”是此时宋文涯心中唯一的希望,但她不愿他为了一丝虚无缥缈的东西去浪费精力。那样他会更失望!
“不会,它还在那里。”,宋文涯肯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