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要十多万啊,哥,你…”陈晓敏舌尖生硬吐话不清。
“才十多万嘛,我给行了吧,难道还喝…”陈峰一开始不以为意,可当他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僵住了:“你说什么?十,十多万…”
“哐当”一声,手拿不稳瓶子,一瓶红酒就这么摔烂在桌子上。
红酒溅洒一地。
“两瓶25万!”服务员生怕他们赖账,特意抬高嗓音提醒。
“这…”陈有才慌了,主人家都叫你别开,你还开两瓶,得意洋洋说自己给,这还得了?
心底发寒,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收场。
“哎呀,才十多万嘛,阿兰,你们一开始也在喝这酒啦,不会这都不想请我们喝两瓶吧,这些小数目对于你们千万富翁来说,还不是小毛见大毛嘛!”南飞燕连忙拉上陈兰垫背。
这要是让他家来付,也不是给不起,只是可能要重伤好几年。
“对对对,我可是你大哥,有好吃好喝的,难道就不带上我享受一回嘛,你想想,我回去告诉陈家人,说你招待我们家可是用上十多万的酒,多体面不是吗?”陈有才道。
“额,这...”陈兰好面子,可怜巴巴地望向阎薇。
“当然不行,我明明叫他别开了,是他自作主张,怎么能算我们的账。”阎薇很生气,这不是十几块,怎么能够将享受建立在别人负债之上。
之前的两瓶还不知道怎么结账呢,这会又来两瓶,以方锐微薄收入,得还多少年?
“薇薇,你看都是自家人,咱们别算得那么清好不好!”陈兰心中不悦,这不是落她面子吗?
但是没钱在手也没有底气,只好猛给阎薇打眼色。
从建房子里的钱扣不就行了吗?
“好了,我蹭饱喝足就先告辞。”贝娜不想看这种垃圾,拎起小挎包走人。
“娜娜,你个没义气的剩女!”阎薇想拉回贝娜不让她走,哪知道贝娜三两下就逃开。
“方锐说好请我吃的,你尽管刷卡就是,至于他们嘛,你自己看着办!”说罢,打开房门闪身走人。
阎薇气得直跺脚,本来打算向贝娜借点,这货居然逃得比兔子还快。
“薇薇,你看...咱们就先给着吧,过门也是客,我们不能失礼。”陈兰再次说道,语气明显有哀求之意。
陈有才就觉得奇怪,这到底是谁当家作主了,不满道:“阿兰,怎么要问女儿,你这不是想推搪嘛,你不给就算,我这大哥自己结总可以吧!”
他打算以退为进。
“好啊,你随意!”方锐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招呼服务员去结账。
“你,你个废物,关你什么事!”陈峰气急败坏,方锐尽是在搅乱局。
陈兰不敢言,支唔几句说不清,便起身说去趟洗手间。
她想逃避,同时还抱着最后期望,因为她知道阎薇肯定会跟出来的,里面人多落不下面子求,在洗手间里就不一样了。
果然,她前脚刚走进洗手间,阎薇就跟着进来了。
“薇薇啊,就当妈求你了好不好,你让方锐先结了账,从建房子的钱里扣,你告诉他,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了,好不好...”陈兰放下姿态,抓着阎薇的手哀求道。
“妈,你觉得爷爷能留下一千万吗?退一步说,若真有一笔钱,为何只给方锐保管,而不给我这个孙女呢?难道外人还亲近了?”阎薇直接将事情挑明,不给陈兰任何幻想的余地,显得很生气道:“我们请娜娜吃饭,是想报答她的前几天的帮忙,你难道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薇薇,妈知道错了,但是这次你帮帮妈啊,若是你大舅回去唱黑脸,那妈这张老脸就全丢光了,嫁给你爸,妈可是没一天好日子过,天天窝囊着,大门不出小门不迈,回到娘家也抬不起头,就让妈风光一次行吗?就一次,你让方锐想想办法,先结了账。”陈兰几乎要跪下来求,在她眼里面子比一切都重要。
“唉呀,妈,你醒醒吧,北区是拆迁,可我们的房子早就卖了啊,怎么可能还有补偿款,我们家根本没钱啊!这顿饭还要刷信用卡呢,我们以后还得还贷,难道大舅他们消费也要我们替他们还债吗?”阎薇不松口,她真怕陈兰因为面子而冲昏头脑。
殊不知,她老妈早就中了面子的毒。
“呜呜…我命苦啊,你爸不争气,没赚到几个钱,我一直就被娘家人看不起,我不如死了算了。”陈兰洒泼,走去洗手间的窗户想跳楼。
“哎,妈,你听我说…”阎嶶急忙上前劝解。
窗户很小,以陈兰的体形根本挤不出去,但一向被要胁惯了,阎嶶根本没考虑太多,陈兰又是撞墙又是磕脑瓜的,她很快又服软了。
她俩在谈话之际,一道身影在洗手间的门前缩头缩脑地往里看,偷听一会后,脸色顿时僵化,连忙三步并两步走回包厢里。
来到南飞燕身侧,陈晓敏附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显得很急促。
“什么?不是吧!”南飞燕脱口惊呼,鄙视的眼神中带有急切,附到陈有才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这,这...”陈有才边听着,手有些发抖,眼神还看着喝个不停的陈峰。
真想一巴掌摔死这没心没肺的崽。
眼珠子一转,立马站起身,对着阎雄说道:“阎雄,我突然想起有些急事就先告辞了。”
给陈晓敏打了个眼色。
“哦,阿兰还没回来呢,你们先等等吧!”阎雄回应道,这账怎么办,他可做不了主。
很自然地看向方锐。
另一边陈晓敏会意,急忙拉着陈峰就想离开。
“哪还有什么事嘛,我还没喝够呢!”陈峰不满,带着酒意想甩开陈晓敏。
“就只知道吃,家里着火了你还愣在这里。”南飞燕上前狠狠地拍了陈峰一记,想硬拖他走。
“走?先把账结了再离开吧,不急啊!”方锐淡淡道,给服务员打了个眼色。
刚才他们是小声说话,可天生对声音敏感的方锐,全都听进去了。
服务员急忙拦住了陈有才一家的去路,他一直都在,就是怕有人赖账。
“滚开,我们是来参加宴席的,怎么能让我们买单。”陈有才气急败坏,推搡着想逃之夭夭。
这时正好陈兰和阎薇回来了,陈有才立马就上前理论。
“阿兰,你什么意思啊,说好了请我们吃饭,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若是爸知道了,肯定会数落你,将你逐出家门。”
“我,大哥,你稍等一会,账我们会结的,难得你来一趟,我当然会尽地主之谊。”陈兰拍胸脯保证道,有了阎薇的应允,她这回硬气了。
阎嶶脸色阴暗,低着头走回方锐身边,咬了咬牙,正想小声跟方锐商量着怎么结账。
方锐却快她一步说道:“他们知道你家房子卖了,你觉得还有必要装的话,我可以结了账。”
在他眼里,只关注阎嶶的感受,只要她说给,那他就给。
“啊…”陈兰原本还有些欣喜,脸色刷地变了,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我不管,阿兰你答应了说结账的!”陈有才耍赖皮。
拖家带口就想逃。
“不行,必须结了账,否则一个也别想走!”服务员拦住门口,用对讲机呼叫经理来。
陈兰僵在原地,刚才还费力说服了阎嶶,
想了想,硬着头皮走上去想求方锐。
方锐理都不理她,对阎嶶说道:“脸面能值几个钱,你要脸吗?”
“不要!”阎嶶想也不想回道,既然都穿帮了,也没必要演下去徒增债务,反正撕破脸,就破罐子破摔了。
可话刚出口她就觉得不妥,狠狠地拍了一下方锐,嗔怪道:“你才不要脸!”
这么一来,她倒没那么紧张拒谨了,反而轻松下来。
“咳…”方锐才发现自己的语病,汗颜不已:“那个,我是说他们这种人,不必给他们脸色看。”
刚好经理来了,方锐招了招手说道:“来,结账,那两瓶酒是他们喝的,他说自己结的,你向他们要好了,服务员可以作证!”
既然阎嶶发话,那就帮她找回场子。
“混帐,有你个废物说话的地方吗?”陈有才气得浑身发抖,看向陈兰威胁道:“阿兰,你是不是想整个陈家都对你唾弃。”
“我…”陈兰接不上话,不敢面对,转过身去。
脸色阴沉,两只肥拳紧握,还在发抖。
心中产生一股涛天的恨意,在她想来,一切都是方锐有意为之,就二十多万,给了又怎么样,有钱建房为什么就不拿点出来呢,就是故意要她在人前丢脸…
原本因为范农的事对方锐的狠辣有所忌惮,可是现在又唤起了对方锐的那股恨,而且更加深刻。
她将之隐藏在心底,不表露。
最终陈有才逃不掉,只能脑梗栓肺气肿地给了25万,经理才放他们一家离开。
“阿兰,以后别说你姓陈,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房子抵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真是的穷丁铛的货,还充什么胖子!”愤愤地放下一句话,陈有才甩手走人。
“就是嘛,自己倒霉就算了,还要连累我们遭殃,真是衰神害人精。”南飞燕愤愤地骂骂咧咧。
陈兰无地自容,恨不能将方锐撕开一百块,一千块。
方锐毫不在乎,一个想害死他的人,若不是有阎薇在,他早就将陈兰给抹了。
阎薇战战兢兢,拿着卡让经理刷卡结帐。
经理合上账本,恭敬地走到方锐面前,微微鞠了个躬:“方先生,已经买过单了,你们可以离开!”
“买了?”不仅是阎嶶三人,就连方锐也愕然不已。
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曾经跟阳品到这里吃过一顿饭,肯定是阳品打过招乎的。
无所谓地离开了。
陈兰心中更气,她认为是刚刚陈有才结账二十五万已经全包了,肯定是方锐合伙筐陈有才的钱。
这不就是明摆着让她陈兰活受罪吗?
握紧了拳头,那股恨意越烧越旺,报复方锐的心又再次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