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失声惊呼响彻整个夜空,暴雨雷声也无法将之掩灭。
只是惊呼过后,陈丽等人发现,不知何时他们脚下还绑着一根长绳,东西方向交叉两两相连,两根长绳绷得紧紧的,将他们倒挂在护拦上。
交叉点正好在范农面前。
“站住!”范农喝道。
右手拿出路锦刚刚用过的大砍刀,左手握着两根长绳的交叉点,威胁要割断。
方锐急忙止住身形,刚才因为黑夜看不清,借着雷光才看到万健与陈兰绑在同一根绳上,陈丽与阎嶶同绑一根绳。
若是范农一刀割下,四人全部落地,现在距离他五米,即使控制他也没用。
四名黑衣人走回范农身边警戒。
“嘿嘿…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没想到你潜意识的选择还是你老婆啊!”范农得意地奸笑,用刀指了指阎嶶方向,威胁道:“那我是不是先割断她的绳呢?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你到底想怎么样?”方锐怒喝道,握紧的双拳,几乎掐得雪白。
“跪下!”范农大喝一声,说道:“没点诚意,这是你想救人的姿态吗?”
“方锐,你别听他的,你若是跪了,老娘就不认你这个弟。”陈丽嘶吼道。
她不想让他受丁点委屈。
但眼下的情况,她成了方锐的累赘。
脸颊湿润,泪水比雨水还多。
“方锐,求你了,别管我,快救救我妈!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阎嶶依然不放弃心里的想法。
“救命啊,快救我,方锐…”陈兰挣扎着尖叫。
她已经吓尿了,真怕绳子被她的体重崩断。
“闭嘴,别以为我不会杀了你们!”范农喝道。
拿砍刀在绳子上轻轻割了一刀。
“住手,我跪!”方锐想也不想,双膝跪了下去。
“即使你将我杀了,你也不可能得到生命之水,也不会有好下场!如果肯放过他们,我方锐以生命担保,一定帮你去除魔咒,这样就可以脱离杜婷的威胁!”方锐死死地盯着范农手上的砍刀。
“我凭什么相信你?”范农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方锐。
说实在的,他确实心虚,脑袋一热才被杜婷趁虚而入,现在想来一切都很魔性。
“阎迪跟梁祥一起中的魔咒,他没死,阎嶶也中了,目前已经成功压制,只要我找到符玉,驱除魔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方锐如实说道,现在已经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范农仔细想想,当时梁祥和阎迪的确同时撞邪,而阎迪没死,这下勾起了他的求生欲。
“有什么办法,快说!”
他已经失去耐性。
方锐扫眼四周护栏,眼睛微眯,最终看向范农:“夜黑阴湿,只会助长魔咒发作,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说,先将他们带下去。”
“哼,你想…”范农冷哼,就在他还想说什么时,忽然脑袋传来一阵剧痛,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啊…”
他痛苦地嚎叫,可以看到面容在快速衰老,短短几秒钟已经白发苍苍。
身后四名黑衣人惊恐莫名,不知所措。
“这…”方锐面色凝重,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啊…快说,有什么办法。”范农有种强烈的预感,他时日到了,不能再拖。
“你冷静点,让我看看!”方锐劝说道,同时冲向范农。
他哪有什么方法,惟今之计,只有一拼。
“混蛋,你敢骗我,我就拉上他们一起陪葬!”范农发狠,忍着剧痛右手拿砍刀直接砍断两根长绳。
“不…”方锐状若疯狂地怪叫,右脚用力一蹬,身体飞扑向前,险而又险地握住断绳的两端。
“我要杀了你,一起去地府报道吧!”范农也发狂,用尽全力将大砍刀往前捅去。
方锐为了救人,根本来不及躲闪。
“噗!”
大砍刀直接贯穿他的腹部。
“呃…”
小腹上传来剧痛,鲜血止不住地流出,方锐咬紧牙关,双手死死地拽住四根断绳。
“去死!”抬腿一脚踹在还握着刀柄的范农胸口。
范农喷出一口鲜血,轮椅就像离弦的箭,轰地撞在南面的护栏上,然后他的脑袋像失去了支撑,直接掉到胸前,不知死活。
“上,杀了他。”四名黑衣人见状,分两边冲向方锐。
“你们也要下地狱,都去死吧!”方锐怒火中烧,他不能坐以待毙,直接迎向四名黑衣人。
一脚一个将迎上来的两名黑衣人直接踹翻在地,剩下两名见状,一时间不敢冒然靠近方锐。
其中一人掏出一柄小刀,对着另一人道:“范馆主就是要他不得安生,你去那边,将绳子割断,我看他还怎么救!”
说罢冲向西边护栏割绳去。
另一人也有同感,打不过,还害你不死?
二话不说,冲到东面护栏掏出小刀,开始割绳。
“混蛋,若是他们其中一个死了,我必杀你们全家!”
方锐咆哮道,他无助,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在快速消退,恐怕撑不了多久。
“真的要做决择吗?”
“不,不行…”
方锐把心一横,双手因为四个人的重量拉扯,肌肉绷直,干脆双脚用力一蹬,身体不停地前空翻,借身体的势能震动绳索大幅度摆动。
一边利用振幅躲闪黑衣人割绳,一边收笼阎嶶与陈兰,陈丽与万健的距离。
只可惜,绳子与护栏的磨擦力很大,收效甚微,他也没有足够的力气将四人拉上来。
“方锐你怎么样了?不要吓姐,快回话!”陈丽感觉身体在摇晃,情知出事,大叫道。
他担心方锐会出事。
“啊…”
陈兰与阎嶶也在惊呼,特别是陈兰,她怕摇着摇着就这么摔下去了。
“快停下,快停下…”
风吹落阳桃,她可不想做那个摔烂的果子。
“方锐,你怎么样了?”阎嶶脸色惨白呐喊,虽然面对死亡不好受,但是她开始后悔自己的自私,带着哭腔道:“你快逃啊,不用管我们,快逃啊!是我对不起你,呜呜…”
若不是陈兰招惹范农,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面对困境,方锐只有被摆布,她想起被黄光绑架时,方锐被黄光牵着鼻子毒害的场面,她愧疚难抑。
“都给我坚持住!”方锐大喝一声,浑身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吼道:“下面的兄弟听着,赶快找东西接住他们。”
万健的兄弟被他赶到楼下防备,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
“贝娜,你好了没有?”
眼看着双手握着的绳已经开始滑动,他真的坚持不住了,只能依靠贝娜这个暗棋。
估摸着时间,她应该将路锦送到车上,让人送去医院了吧!
“想救人,做梦!”
西面的黑衣人发狠,身体扑上去抱着阎嶶所在的那根绳,抓稳后,立刻割绳,三两下就将绳子割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