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诚五金厂。
阎雄刚刚签了一份合同,与美龙建材达成合作,利用他们渠道在建材市场推销他的五金产品,虽然将剩余的二十几万流动资金投进去了,但是他相信这是个很好的开端。
自从上次讨债事了,汤诸主动给他让利五个点,还加大了订单,供应商方面,杜德也给了他最优惠的价格,此消彼长下,厂里的利润非常可观。
他已经能预见到,未来将是一片光明。
就在他暗自心喜之际,忽然财务的会计员急匆匆地跑进来:“阎总,不好了…”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平常是怎么教你们的,要淡定,知道吗?”阎雄边悠哉悠哉地翻看报纸,边回道。
“是,是杜总那边刚下达通知,由于原料钢价格上涨,他要求供货价上调两倍,还有,黄总、陈总、马总,都是统一口径,全部要求加价,还不能赊账,若是我们不同意就断供,这下怎么办,没原料生产,那刚接的单就无法出货,要巨额罚款啊!”会计噼里啪啦一通话,显得极为焦急。
“什么?”阎雄当场坐不住了,整个人跳了起来,就像被当头一棒,傻眼。
他都能想像得出,若是没货给美龙建材,对方肯定会拿着合同来问罪,到时候他不破产才怪。
马上拿起电话逐个打给杜德等人,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商量好的,全部拒听。
“哎呀,怎么办…”
阎雄急得满头大汗,来回跺着步就是想不出个方法。
会计员极为鄙视,刚才还教训他淡定呢,装个毛线!
就在这时,阎雄手机响了起来,是汤诸亲自打来的,告诉阎雄不再卖他的货,若是阎雄要拿合同打官司,他奉陪到底。
“汤总,有话好说,你看,喂…”汤诸说完就挂了电话,无论阎雄怎么叫都没用。
打官司,阎雄苦恼,这种商业官司,打个两三年是常事,他哪里有钱拖啊!
“哎呀,这下可怎么办。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越想越不是事,得先稳定美龙建材那个大客户,他决定亲自去杜德公司跟他谈判。
可刚转身,电话又响起来,一看是阎子健打来的,立马接听,还没等他献媚问好,阎子健当先给他扔了个重磅噩耗,阎雄脸色大变:“什,什么?”
要多震惊有多震惊,差点没腿软摔倒,还好扶住了办公桌。
会计员见状,心里打鼓,显然是厂里出了大问题,说不得要找条后路,不等阎雄吩咐,立马转身离开。
阎雄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拿着电话,翻出车钥匙马上就往阎家去。
长寿山别墅区。
这是阎家开发的房地产大项目,整座长寿山都包括其内,是凡城数一数二的豪华住宅区,几乎全是别墅,围山而建,富豪名人云集,以山顶阎家两千多平米的豪宅最顶尖。
此刻,阎家别墅里,阎子健正坐客厅主位实木雕龙大椅上,脸色阴沉,范农和常满坐在左边客位。
右边,阎迪坐在上位,顺下是他的叔爷阎骁,堂叔阎空,以及堂妹阎芳。
陈兰则是跪在客厅那张金丝绣花地毯侧边,头发乱糟糟的,手脚还在抖个不停,缩头乌龟般,哪里还有在家里的熊样。
每次见到真正的阎家人,她都感觉自己低人一等,更何况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她怕得要命。
整个场面就像是审犯般,众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见阎雄被下人带了进来,阎迪当先发难:“阎雄,你看看你们家做的好事,我们阎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哼,真是家门不幸,你还佩姓阎吗?连个老婆都管不好,四处挂着我阎家的名号招摇撞骗,就不会做点实事吗?现在闯大祸了,我看你怎么收场!”阎骁冷哼道。
“依我看,你们家赶紧改姓吧,姓猪姓狗随意,可别跟我们沾亲,晦气!”阎空厌恶地扇了扇面前的空气。
“没能力还不打紧,眼光也差,好好个女儿嫁了个窝囊废,连最后的筹码都压错了,唉...”阎芳哀叹摇头。说是可怜,其实她心里乐呵得很,谁让阎嶶比她漂亮的?
“各位很抱歉,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阎雄硬着头皮走到陈兰面前,小声问道:“阿兰,你怎么搞的,到底怎么回事?”
“阿雄,阿雄你救救我啊,我不想坐牢,呜呜...”陈兰哭腔着一把抱住阎雄。
其他人见状,恶心得连连翻白眼。
“唉呀,你倒是说啊!”阎雄那个叫气,平常在家里不是吼得很凶吗?现在却成鹌鹑了。
“哼,你来了正好,手镯价值一千万,你说说看怎么解决。”常满将断了的手镯拿出来,道出事情始末。
阎雄越听越心惊,他经常到珠宝店买翡翠,懂得个中规矩,这种情况根本就是有理说不清,赔钱是跑不掉的。
一千万啊!他到哪里挖去。
接过手镯细细查看,确实是玻璃种帝王绿级别,市面上极少,常常有价无市。
“怎么办,我,哪里有钱...”阎雄急得团团转。
“没钱?那就报警抓她坐牢去,别来烦我,我还一大把事情要做。”阎子健不耐烦,大手一挥,急着赶人走。
他想赶紧了结这事回公司,小秘还在等着他呢!
“阎总,你们阎家大族沾亲带故的,总不能这样耍赖吧!我不管你们怎么处理,总要给我们郑家一个交待,郑家可不是好忽悠的!”常满郑地有声道。
虽说他是给郑家打工的,但宰相门前三品官,郑家是凡城第一世家,谁不给他点面子,他根本就不将阎家放在眼里。
“唉呀...怎么这么烦人,那你说说看,要怎么着?”阎子健对常满不满,但他也听懂常满弦外之音,其他人他不放在眼里,郑家可不按常理出牌,若是阎家没钱还好说,阎雄跟阎家确实有亲戚关系,这不帮忙的话,郑家就会认为他阎家有意推卸,以后在商业上会处处跟他们作对,那就够阎家喝一大壶的。
阎家虽然在凡城排第三,但是距离郑家差了三倍不止。
但是让他掏钱抵了这笔数,那更不可能。
“范馆主承诺了,只要将阎雄女儿嫁给他,那他就还了这笔帐。”常满指了指范农道。
“没错,只要阎嶶答应了,我全背了!”范农拍胸脯保证。
“哦,那就得了,事情解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阎子健大喜,一拍定案,起身准备走人。
“呃,不行不行,嶶嶶已经嫁人了,怎么可以再嫁呢!”阎雄反对,先不说阎十三临死前的叮嘱,光看范农都能当他兄弟了,这能让阎嶶嫁个这么大年纪吗?
“怎么不行,你个死窝囊废是不是想看到我坐牢你才安心啊!”陈兰一听,立即改哭为骂,原本打着求求阎家,他们会可怜她,帮她度过这一劫,现在只能靠阎嶶这条唯一的后路了。
转身快速跑到范农面前,讨好道:“嫁,嶶嶶一定嫁你,我,我这就找她,她很听我话的。”
拿出手机准备给阎嶶打电话。
“不行!”阎雄一手夺过陈兰的手机,坚决否定道:“这事怎么能拖嶶嶶下水,大人的事自己解决。”
“你…好你个臭狗熊,你是不是在外面养小三了,你巴不得我死了就可以双宿双飞是不是?”陈兰揪着阎雄耳朵大骂。
“唉呀…我,我没有!这事怎么说也不行!”阎雄简直气炸,一下子推开陈兰的手。
“唉...好一出龙凤斗,不是冤家不聚首喽!”阎芳揶揄道。
“你们要尽快作决定,别拖我时间!”常满催促道。
“我也年纪大了,想过些安稳日子,若是不愿意,以我的财力,我不是没有选择的。”范农显得很淡定。
“阎雄,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是要扑十三的后尘吗?悠游寡断没有远瞩的目光,怎么成大事,牺牲一下又怎么啦?就这么定了,我帮你拍板。”阎骁仗着是阎雄伯父身份,命令道。
“二伯,若是嶶嶶再嫁,那岂不是背负着不忠不义不孝的骂名吗?使不得使不得啊!”阎雄摇头否决。
阎骁那个气,居然不给他这个二伯面子,冷哼一声:“那是你自找的,别说我不理你!”
站起身干脆走人。
陈兰见状,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恨天怨地地哭诉:“我真是命苦啊…我为什么瞎了眼嫁给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窝囊废,受苦受累不说,现在还见死不救,如果我当初嫁给子健多好啊…鸣鸣...”
垂足顿胸,那个叫惨烈。
旁人听了几乎失禁,鼓着一肚子的笑意,齐齐看向阎子健。
据说想当年在丽江别墅时,陈兰可是公开向阎子健示爱的,在阎勇生日当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趁人喝醉了摸黑爬床,结果爬错了目标。
阎雄帮他吃了这只肥猫,现在说来,他还得感谢阎雄。
阎子健脸都绿了,捂着胸口差点咽喉堵塞,大喝一声道:“够了!阎雄,赶紧将阎嶶嫁了,就这么定了。”
陈兰吓得立马禁声。
“唉呀,不行啊!我,我大不了卖房卖车,也不能让阎嶶受罪!”阎雄激动不已,硬是不肯松口。
“就你那危楼破车的,能值几个钱,两百万算是顶天了,够还吗?”阎子健破口大骂,但一时奈何不了阎雄的固执。
阎迪嘴角微微上勾,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否则两年了,以陈兰的性子怎么能容忍方锐到现在?
还好,留有后手。
看向阎子健道:“爸,看来你得要请爷爷出来说几句了。”
一听这话,阎雄更急了,他对阎勇忌惮万分。
阎勇可是出了名的强势,若是不听他的话,即使有血缘关系,他也毫不犹豫地打压到你服为止。
甚至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