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正刚闻言,心头确实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他得到皇上的传信,担心曹季等人破城而逃,于是带着几人率性乘马奔来!
岳正刚有良驹宝马,自然极快便到了这里,但是其余大部队虽在后方加快脚程赶路,但毕竟如勃尔巾丝汗所说,相隔遥远,地形道路坎坷,一时半会儿肯定到不了!
即便是此时岳正刚手下统率的百余人,还是原本就近在北门处驻扎隐匿的兵卫!
勃尔巾丝汗一眼即看到了岳正刚心中的发虚,尔后纵声长笑,说道:“岳大人,你贸然至此,可曾想到会身陷如今局面?”
岳正刚沉吟片刻,尔后冷喝一声,一挥长矛,说道:“即便本官今日拼出去这一副残躯,也绝不会向尔等蛮夷叛贼屈服!”目光森冷如刀,掠过勃尔巾丝汗和曹季等人。
“哼,莫说岳大人不打算放过我,本大汗今日也绝不放过你!”勃尔巾丝汗目光如炬,凝眸深望勃尔巾丝汗,沉声说道,“此人不除,将来必是祸患,今日绝不能师出无获!”
“是!”众兵卫领命,即便严阵以待,预备和岳正刚率领的百余人展开一场厮杀。
“曹公公,这可是个绝佳机会!”勃尔巾丝汗侧目说道。
勃尔巾丝汗身旁虽有部分兵卫,但是毕竟数量极少,怎敌得过岳正刚所率的百余军卫,但曹季如今统率的东西厂侍卫人数却不少,若是能合而围攻,胜算必然极大!
曹季沉吟思忖,心想不如便趁着此时除掉岳正刚,也免得此人日后再成为一大麻烦!曹季思忖罢,便即淡淡一笑,说道:
“好,大汗,今日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勃尔巾丝汗听了,顿觉浑身上下不是滋味儿,什么叫“助他一臂之力”?说得好像自己还有愧于他是呢!
不过在如今时刻,也没闲暇功夫四处瞎想,微一沉吟,即便指挥众将,微夹马腹,轻提缰辔,疾驰入岳正刚所率众军之中,战作一团!
铁蹄狂驰,哀嚎之声不绝;流血漂橹,残肢断臂遍地。
如今战斗的三方,均非是庸手俗人,此番战斗,可谓是浴血之战、生死较量,往来之间,刀枪剑戟,棍棒来回,毫无半点儿手下留情之意!
勃尔巾丝汗作为鞑军首领,武功高强,更擅骑射,在战马之上四处狂奔,铁蹄之下,亡魂无数,满面尽是得意之色。
勃尔巾丝汗渐步渐趋,距离岳正刚已是近在咫尺!
二人各乘战马,虎视眈眈,一人手持胡刀,一人身挎长矛,极显威凛之色。
“本大汗久闻岳大人征战沙场无数,常常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如今有幸能和你在此一斗,实是幸运至极!”勃尔巾丝汗面上冷笑,心中却不敢拿出分毫的大意和轻蔑之感,毕竟关于岳正刚的战功威赫,他作为鞑军首领,在数次战争中已有了极为深刻的体会!
岳正刚眉须在夜风之下兀自长飘不息,沉吟片刻,方凝声说道:“好,本官倒也要领教领教,你这个草原人物,究竟是何等英雄厉害!”
话音方落,胯下之马一阵急鸣,双双撒蹄急奔,似奔雷闪电,一往无前,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四野,徘徊在夜空之中,经久不息,二人已过了数招!
勃尔巾丝汗点了点头,不禁赞叹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不如亲身一见!岳大人虽年事已高,但依旧不减少年风采,本大汉佩服!”
虽然口头吹捧夸赞,但是心中却更加深沉似海,思忖万千,此人绝对不能留,否则以他的武功战术,足勇智谋,己军若想真正入主中原,恐怕难度将会极大!
岳正刚微微一阵轻咳,兀自强忍露出一抹冷笑,沉声说道:“大汗谬赞了,你功夫也还不赖嘛!”
岳正刚方才和勃尔巾丝汗一击过招之间,已然感到心有千斤重,小小的一把胡刀,在他手中竟有如此威力!而岳正刚如今毕竟是一上了年纪的老人,即便每日练功,时常奔走征战,但是在他一震之下,以全身刚劲力量相抗,仍感觉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便是心肺也有几分抖颤!岳正刚极力掩饰心下的异样之情,凝眉思忖道:
“没想到他非但骑射功夫一流,内力功夫也是如此深厚!”
“来吧,岳大人!”勃尔巾丝汗冷冷一笑,复又策马奔驰而来,挟裹着一阵强劲而呼啸的封风沙,漫卷着无尽杀意!
岳正刚此时也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未曾有丝毫的懈怠之心,挥舞手中长矛,手臂起落,前后驱舞之间,长矛挑、刺、冲、扎、穿式式绵延不绝,宛如潮水一般,二人便自一面驱驰着胯下战马,一面围绕着四周的一亩三分地战斗,眨眼之间,复又拆了几十招!
深夜朔风,宛如刀割,然而岳正刚额头面颊,却不觉渗出点点冷汗!而再看勃尔巾丝汗,此时依旧是先前那派神情淡然随和的模样儿,似乎方才之战,便是随意嬉戏一般,未曾引得他半点注意!
勃尔巾丝汗看着岳正刚,冷冷一笑,说道:“岳大人,今日风高寒冷,怎地你反倒出汗了,需不需要我等休息片刻再战?”
岳正刚须发微颤,他游目四顾,但见己方军卫伤亡已极为惨重,对方尤其是曹季率领的东西厂之人,尽是高手,两相争斗之下,己方军卫实不占优势!
岳正刚将此等情景看在眼中,不觉更是露出几分失望怅然的神色!
此时忽然一阵强风闪过,一道黑影掠处,曹季业已来到近前,朗声笑道:“大汗,岳大人,如今战事残酷,双方正自厮杀,你们在此沐浴着清风夜色,在此谈论聊天,倒是颇为融洽呢!”
勃尔巾丝汗朗声一笑,招呼着曹季说道:“曹公公,这么冷的天儿,不知为何,这岳大人反倒还在出汗,想必是方才我俩过招,受了惊吧?”
“或许吧!”曹季闻言,目光瞥过岳正刚,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