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袭来,漫卷上身,戴洛顾盼环周四望,但见尸首横卧,血流成河,昔日的种种惨况复又一幕幕回荡在脑海之中,实有无限悲凉和凄苦!
戴洛长叹一声,说道:“无论是谁,把他们都带回去,整洗过后,好生安葬了吧!”
“是!”
“戴少侠,那这皇甫门怎么办?”
戴洛沉吟片刻,正待说话,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空气之中飘荡着的,还有一股子极为熟悉的独有芬芳气息。
戴洛嗅着这股芬芳味道,顿觉身心舒畅,淡然一笑,说道:“如若不错,你们大人该来了!”
“是吗?”黄余风派来的五十人,如今只剩下寥寥数位,听到黄大人来了,均回眸张望。
但见沉沉黑夜之中,有一道娉婷丽影宛如粉蝶般飘摇而来,身后不远处正是黄余风和一众侍卫随从。
戴洛看着眼前那跳脱女子,除了晴茹还会是谁,也只有晴茹,会使他顿消愁苦,万般舒愉!
晴茹看着身旁的尸体,略有惊容,闪身来到戴洛面前,关怀说道:“戴哥哥,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戴洛快然一笑,伸手轻抚晴茹柔肩!
此时黄余风亦在侍卫随同下走到近前,黄余风看到身旁有诸多手下侍卫死卧在血泊之中,不由露出悲色,说道:“戴少侠,他们······”
戴洛心下亦感到几分惭愧,抱拳说道:“黄大人,是在下的过失,没有料到皇甫门中除却皇甫雄之外,还有众数高手,而且他们的护卫,均是亡命之徒,一时疏忽,让大人折损了如此之多的兵力,还请大人责怪!”
戴洛近些日子和黄余风的深入接触之下,发觉此人虽极为贪财,但是本心却是不坏,更深明国家大义!
原本戴洛猜测,若是将兵卫人手悉数交还于黄余风,黄余风依仗着手下的众多兵卫,或许会反过来为难戴洛和晴茹二人,但是结果还好,黄余风待他二人仍是恳切,从此时起,戴洛对于黄余风已有了颇多改观。
而今夜之事,虽和自己本心无关,但是毕竟自己作为领兵之人,还是负有一定责任的!
看到戴洛的模样儿,黄余风亦长叹一声,尔后摇头说道:“戴少侠,这般结果,亦非你所愿,不必自责!”
话音落定,黄余风回眸对身后之人吩咐道:“你等将这些英勇无畏的弟兄们好生安葬,如有家人,便从本官的腰包里,拿出些许银钱,权作补偿了!”
戴洛听了黄余风之言,心下更觉宽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尔后又说道:“黄大人,皇甫门下的这些护卫,也一并安葬了吧!”
黄余风凝眸望着戴洛,沉吟片刻,忽淡淡一笑,说道:“好,便依戴少侠之言!”
经过此番忙活,如今东方天际处已有几分鱼肚白!
黄余风说道:“戴少侠、慕姑娘,皇甫门暂由我手下侍卫看守,你便和本官回戍军府,你此番忙活,实是疲惫辛劳至极,回去好好歇息吧!”
“好!”戴洛和晴茹已不知经历过多少个奔忙无休的日夜了,此时亦不再推辞,随同黄余风等人返回戍军府去了。
且不说戴洛这边厢诸事进展颇为顺利,明桢皇帝那边儿,却依旧波谲云诡!
曹季深夜返回方清城,恰好看到明桢皇帝在他的房间等候他,曹季不禁大为所惊,和明桢皇帝一番言谈交流,明桢皇帝只道是“闲来无事,随便看看!”但是曹季总觉得心下发凉,很不自在。
曹季待明桢皇帝离去之后,将勃尔巾丝汗所言反反复复不知思量了不少遍,不知自己所做的决定究竟是好是坏,半晌之后,终于横下心来:“勃尔巾丝汗有句话说得倒是对的,与其坐以待毙,兵卫权力尽被收缚,倒不如拼死一搏,说不定会有转机!”
心意决然,一切安平,再不顾虑思索其他,便即沉沉睡去。
翌日晨时,曹季居处屋顶有飞鸟盘旋,鸣叫不息,而曹季此时,却被梦境所困,冷汗涔涔,宛如雨坠不止!
梦中,曹季已从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地位跌落谷底,沦为阶下囚,明桢皇帝以及一班朝廷大臣,为其罗列了何止数十条罪状,随着明桢皇帝一声“杀无赦”的命令在殿堂之内徘徊不息,曹季顿时惊醒,尔后冷声喃喃:
“不,咱家绝不允许此事发生在我身上!”
曹季目露凶光,冷颜思忖:“小皇帝,咱家服侍先皇至今,你竟想打我的主意,咱家决不饶你!”耳旁复又传来阵阵鸟鸣之声。
曹季听闻鸟鸣声,若有所思,片刻后,便即着衣起身,到外头查看!
原来是勃尔巾丝汗的飞鸽传书,曹季看了看枝条上的内容,说是勃尔巾丝汗将一切事情都已准备妥当,只等着今晚子时过后,曹季行事了!
曹季看完后,冷冷一笑,尔后沉声自语道:“一不做,二不休,成王败寇,何所畏惧?”说着扭头回到屋中,燃上火烛,将纸条烧成灰烬。
曹季在东西厂浸染已久,可谓是一手遮天,独当一面,其中的亲信眼线更是不计其收,此时虽已完成东西厂人手交接诸任务,但是对曹季而言,打探传信等事,仍是举手之劳,易如反掌!
曹季得勃尔巾丝汗消息,今晚鞑子兵卫会分作三路,朝方清城攻来,人数并不多,但均是好手,更擅隐藏骑射。适时一方先起,继而两相跟上,岳正刚自会亲自率众前往抵抗来军突袭,而东西厂人手由于刚刚交接,按理说不会即可奔赴战场,曹季便趁此时,集结人手,在内部兴乱起事,集合另外几股鞑军势力,一举擒获明桢皇帝!
曹季心中有了主意,便即去做万全准备,为夜晚之计谋划!
而此时,明桢皇帝业已早早起床,他昨晚前去拜访曹季,但是等了好长时间才等到他,当时便觉得有几分异样之处,但总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