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陈虽在江湖中享有极高的声明,但是由于太极门的特殊性,实际上他的弟子并不多,仅有张秋水和陈一鸣二人,至于门中余下的十余人,均是慕名而来,请求学个一招半时,太极陈亦不吝啬,尽相传授,但是却只是点到为止,谈不上师徒之缘!
此时的太极门在江湖中虽然范围极为广泛,门徒弟子甚多,甚至是自学太极拳法之人也可称为太极门中人,但是却缺乏集中统一的领导!
在太极陈去世之后,张秋水和陈一鸣自然不甘寂寞,便联袂行走于江湖道。数载之后,终也闯出了一番名堂!
只可惜江湖无情,沧海桑田,世事难料!
当时连年天灾不断,旱情水涝,接踵而至,给生灵百姓带来极为深重的灾难!如只是天灾倒还罢了,天灾无情的背后,更有人祸的妄为!
随着天灾人祸的此起彼伏,民间揭竿而起的义举旋即也成为风潮,此时民间更盛行学武,无论是大宗小派,亦或是镖局堂口,均广纳门徒,教习功法!
而张秋水以及陈一鸣二人,由于行侠仗义、抱打不平,本身手下又极有本事,故而旋即便在河北保定声名鹊起,和形意派梁平实、五行派木行之成为河北保定江湖道上的首领人物!
只是随着二人在保定扎根发展,日久竟生出了一些嫌隙!
张秋水生性恬淡,不喜功名利禄,在江湖场上显得极为谦逊,在各门各派之间游刃有余,对于前辈尊者,常常夸奖赞赏,以为榜样,对于新晋晚辈,他也丝毫不吝啬自身武艺,如有人请教,便自悉心传授!
张秋水真正做到了所谓“大智若愚”“大勇若怯”,他本人的谦恭友好,待人和善,除了为太极门赢得了良好的声誉外,更让其本人声明更加响亮!
而和张秋水相比,陈一鸣则挟技自傲,将各家各派均未放在眼中,为当时保定城内剩余的诸如形意派、五行派所厌恶鄙夷!
张秋水知晓自己师弟的日常脾性,日常亦多加劝解,在各门各派之间游走疏导,只不过饶是如此,依旧未能发挥极致作用!
因为二人的性格以及行招之间的路数略有不同,故而江湖上有人以“丁氏太极”和“张氏太极”来予以区分,兄弟二人之间,虽仍联袂行走江湖,但是之间却平白多了一层隔阂!
江湖豪客,侠义飒爽是必备因素,只是男儿本色,爱好风流,陈一鸣亦不例外,兼以其冲动莽撞的性格,有一件事,让陈一鸣和张秋水第一次产生了矛盾争吵!
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星河黯淡,四野无声!
陈一鸣刚刚参加过一场堂口碰头会,他手上拿着一坛老酒,正不断往嘴里送!
就在此时,倏然间空中传来衣襟带风,陈一鸣作为江湖好手练家子,响声回荡在耳畔,旋即便意识到这是有夜行人在作怪!
陈一鸣此时酒劲儿登时已醒了大半,身子微微一伏,凝眸细望,只见一条人影蹿房越脊,风驰电掣般闪入一片黑暗之中!
陈一鸣心中冷哼一声,抬眸望天,但见此时仍有月光淡然,没想到就这时辰竟已有黑衣人潜伏!陈一鸣心中忖度,来人既敢在河北保定城内往来无忌、有恃无恐,定然绝非良善之人!
陈一鸣斗志登盛,喃喃自语道:“今天你碰到了我,是你出门不利!”说罢,便即如夜鹰般拔地而起,纵跃起伏,顿挫之间,便已身随而至,去势更猛!
陈一鸣身形纵跃起伏、闪转腾挪,硕大颀长的身躯灵敏至极,双足方一占地,便又飘然而起,宛如蜻蜓点水,飞鸿踏雪,不留半点痕迹!
陈一鸣自小便在附近的山头苦练轻功,本门的轻身之法浸染了数十载,此时已是炉火纯青!
不消片刻功夫,陈一鸣既后发先至,眼瞅着已来到那黑衣人身后!
只是说来也奇怪,那黑衣人轻功看来似乎不及陈一鸣,然而每当陈一鸣距其丈余之时,黑衣人便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倏然直朝前头窜了出去,如利箭般势头极猛!
如此追赶不停,不觉过了盏茶时间,此时身周已无民房城街,代之以原野荒草,已到了郊外!
江湖中有所谓“逢林莫入,遇险需走”的说法,只是陈一鸣此时追赶的心气上涌,心中更不甘心,发誓非要拿下这黑衣人不成!
黑衣人翩然一转,身子微微一伏,宛如飞鸟投林般径自钻入一片极为豪奢富丽的庭院之中!
陈一鸣紧随其往,然而落地之时,却哪里还有方才黑衣人的踪影!
陈一鸣手持长剑,凝神四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正在此时,倏然间庭院后头的一处阁楼中传来一阵女子急呼之声,陈一鸣心道一声“不好”,随即双足猛点,施展轻功循声扑来!
陈一鸣来到庭院之后,声音却又消失不见!
陈一鸣瞧着门口有一株松柏高立,双眸一凝,旋即纵身飞扑,施展“壁虎爬墙功”,径自粘在了树干之上!
片刻后,传来一阵轻盈且极快的脚步声!
定睛一看,原来一个黑衣人径丛大门准备进入阁楼,阁楼中还走出一位黑衣人,二者各带着几分笑意!
出来的黑衣人声音深沉浑厚,甚是粗重,凝声说道:“怎地现在才来?”
外来的黑衣人是长叹一声,音色较为尖细:“可别提啦,今天碰到了个拦路虎,要不是我小心谨慎,恐怕这会儿已经落入别人手里了!”
“哼,行事怎地如此不小心?”粗嗓子冷冷说道。
“好啦!”尖嗓子显得甚不耐烦,诡笑说道,“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有我在还有什么事儿办不妥?”粗嗓子凝声说道,“那雏儿已被我喷了九霄软筋散,没个把小时恐怕醒不过来!咱哥俩今夜有的潇洒快活了!”
“哈哈哈哈!”尖嗓子闻言,不禁朗声笑道,“好,办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