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那边。
为首的牛录额真往前几步,随即看清了石桥对面的情况。
先是有些惊讶,他们大军南下,所到之处遇到的明军无不是慌乱逃窜,而现在竟然有明军敢守着不跑?
马上数清对面明军的人数后,牛录额真的脸上随即就露出不屑的神情。
区区几十个明军,就敢在这里阻拦他们数百铁骑南下,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尤其是望见对面的明军,居然用黑漆漆的火铳口对着这边,牛录额真更是摇头失笑。
对面的明军这是在自杀寻死么?
就明军的火铳,威力小完全射不穿己方勇士穿着的盔甲,而且还容易炸膛。
尤其是像今天这样的风雪天气,这些明军的火铳还没有点燃,里面的火药就被吹跑了吧?
牛录额真心中不屑,估算着只需要派出不到百名勇士,直接冲上前,用箭矢压制,然后再把桥上的铁蒺藜、独轮车给推开,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也是这边地形不好,那石桥也不宽,不然大军直接冲过去,省的如此耽误南下时间。
想到这里,牛录额真不再迟疑了,打算速战速决。
他喝令几声,随即队伍中有两个拨什库各带着一支队伍,领命出阵。
这两个拨什库出阵后,便分为两路,一路持着弓箭继续前进,沿着官道往石桥过去。
另一路则往旁边的河渠过去,打算寻一处浅地,涉水而过,包抄后方。
“预备!”
夏花灿看见对面动静,让三十名火铳兵装填弹药,点燃火绳,做好随时击发的准备。
随后,夏花灿又按照十人为伍的队列,将火铳兵分为三队。
首先一队将火铳稳稳架在独轮车上防护板之间的空隙当中,另外两排做好待命准备。
“建虏过来了!”
夏花灿又见对面一队后金骑兵下了马,朝这边靠近,心中不免还是略微有些紧张。
他暗暗呼吸了两下,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沉声道:“兄弟们,稳住,听我命令,把这些建虏放进了再打,没有命令,谁也不准先开枪!”
建虏作战,向来是身披重甲者在前,轻甲善射者在后。
这股过来的后金兵,人数约莫八十多人。
最前方的七八人,手上持着,就算过了围墙,也对披甲带盔的青牙军没有威胁。
而付出了二十多人的伤亡后。
领队的拨什库果断下令撤退了,河滩河岸处没有可以遮蔽的地方,再冲过去,只能被白白消耗送死。
但是他们想来可以来,想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朱心旦站在悬台上,正在大声喝令着围墙上的火铳兵对着下面的后金兵射击。
与夏花灿一样,朱心旦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排枪射击的战术。
二十名火铳兵被分了四队,交替射击,每射击完一轮,就立即换弹,下一轮紧接着射击。
如此火力全开,一个个后金兵被打落马下,惨叫不停。
河渠旁和河渠中,已经躺满了二十多具后金兵的尸体,鲜血已经染红了河面。
还有许多没有第一时间死亡的后金兵,在痛苦哀嚎,甚至大吼大叫求着同伴补刀。
朱心旦看得清楚,有些个后金弓箭手眼见射箭对边墩上的明军没有威胁,便咬牙对准了那些受伤的同伴,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不过如此。”
朱心旦摇摇头。
看着存活下来后金骑兵仓皇逃离了射程,便下令让手下的火铳兵们节省弹药,顺便练练枪法,以点射的方式,将那些受伤不能逃走的后金兵给一一射死。
命令完边墩的火铳兵们,朱心旦又朝桥头那边看去。
石桥对面的那股步甲弓箭手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朱心旦甚至看得清楚这些弓箭手的脸上恐慌的表情,眼睛中带着浓浓的恐惧和不可置信。
再往远两百多步看去。
停留在原地的后金大部,同样出现了不可置信,和骚乱恐慌的情形。
很明显。
青牙军这两小股驻扎在桥头和边墩的军士,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直接震惊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