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灼灼
又是兵荒马乱的一个下午。
商砚初被压着去做检查了，商虞心情复杂地在外面等着，旁边是被紧急喊回头的陆肖。
商虞只在他刚回来的时候问了句上午有没有发生什么，陆肖老实答了，没提自家老板干的蠢事。
倒也不心虚，毕竟除此之外，他们是真的工作了一上午。
商虞听完拧着眉一语不发，陆肖也只能陪着沉默。
商砚初又开始黏她，频频透过诊室的玻璃寻找她的身影。
这场景似曾相识，他昏迷刚醒那会儿也是如此，只不过那时候只能靠喊的，现在他却可以直接用眼睛锁定她了。
商虞还不习惯被他用这种直勾勾又依赖的眼神看着，总觉得他是在透过自己看别人。
心上像悬着一颗大石头，他能突然复明，会不会哪天也会突然变正常，发现自己并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他的亲jiejie？
商虞不安地咬着手指，当务之急还是得弄清楚病因。
这次的检查极其细致，直到晚上，商砚初才被放回病房。
检查结果虽然没有全部出来，但林医生找来了精神科的主任一起会诊，已经有初步诊断，便私下里告知了商虞。
“小商总目前精神状态和智力都正常，排除了您说的‘脑子坏了’的可能性，我们也把他熟悉的人物照片分别让他看了，他都能认出来，唯独不认识沈念语小姐，并且坚持认为商总您就是他的未婚妻。”
林医生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病例，他本就稀疏的头发的此时乱七八糟地翘着，焦头烂额的同时也莫名有种遇到挑战的兴奋。
商虞听完更加犯难了，“那他不记得自己的jiejie长什么样了么？”
“我正要说。”林医生推推眼镜，“他其他的记忆还是比较完整的，也知道自己有个亲jiejie，但是脑海中对于jiejie的脸十分模糊，我们用您的照片引导他，或许是记忆相悖斥让他产生了混乱，他间断出现了头痛暴躁等症状。”
“我们建议短时间内不要再试图纠正他的记忆，否则可能会适得其反。”
“……”商虞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回了病房。
商砚初正在跟陆肖交代事情，现在他眼睛恢复了，工作更加便利，想必很多暂缓的内容都得抓紧时间推进。
商虞轻手轻脚地开门，那两人暂时还没发现她，商虞便借机观察了商砚初一阵。
他换了套黑色的真丝居家服，工作起来总是一副慵懒又正经的模样，但这份慵懒却不懒散，反而让他看起来更有运筹帷幄的魅力。
确实是她认识的那个商砚初。
商虞一瞬间有些恍惚，也蓦然有些害怕，生怕他偏脸看见她后就又是那副讥讽的神情。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商砚初下意识偏过头，一眼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她。
商虞紧张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但她想象中的表情却没有出现，商砚初神情温和，柔声道：“怎么不进来？”
这语气，这表情，是给沈念语的没错。
商虞松了口气，笑着跨进去，接着演她的戏。
她这张脸和沈念语嗲嗲的语气极度违和，商砚初看不见的时候她怎么放飞都没关系，但现在正被他注视着，她就怎么也嗲不出来了。
脑子里快速纠结了一下，出声还是选择了更偏向自己原本的音色，“我怕打扰你们。”
商砚初神色如常，似乎没有发现不对劲，他伸手将她牵到身边，“没关系，我们已经结束了。”
陆肖适时跟两人打招呼离开，很快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商虞有些受不了商砚初灼灼的视线，但偏生他眼睛刚好，看不够似的盯着她。
“你……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她侧过脸，耳根微红。
商砚初的轻笑声响在耳畔，他将人圈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她的嘴唇。
商虞下意识闭起了眼睛，明明已经当了商砚初两个多月的未婚妻，但现在却像被打回原形似的。
一想到商砚初能看见她，她的所有反应都逃不过他的视线，她便觉得非常羞耻。
商砚初吻得很轻很慢，像是看穿她的想法在给她时间适应一样，感觉到商虞微微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他才有进一步的动作。
舌尖沿着她的唇瓣仔细描绘，来回刷舔，商虞喜欢这样温柔的亲吻，当她迟疑地启唇时，商砚初立马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火热的舌攻城略地，一改方才的温和，吻得霸道又放肆。
商虞有些招架不来，两人有段时间没接吻了，她像是长时间不做题就变生疏的学生，被动地被攫取香软的唇与舌。
“唔……嗯……”
口水黏连的声音清晰无比，两条红艳的舌头缠裹追逐，短暂地分开一瞬又更紧地缠绕在一起。
她被吻到缺氧，身子软弱无骨般被他按在怀里。
商砚初呼吸粗重，一手按在她后背，一只手揉上了微微硬胀的奶子。
“啊……”
商虞颤了颤，奈何身体被完全桎梏住，想逃脱也逃不了。
“还没有完全变硬，但是可以挤奶了，再拖个十分钟你应该就会难受。”商砚初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虽然是在说一些让人脸红的话，语气却极为正经。
商虞抿着唇，微微用力推他，“我等会儿用吸奶器就好。”
她忽然有些钻牛角尖，既然他之前已经不想和她亲近了，为什么这会儿突然又热情起来？
她不想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一方。
商砚初没有立刻接话，手臂倏然将她一圈，商虞被那力道勒的一下子又撞回他怀里，还没等她生气，就撞进了商砚初揶揄的眼神里。
“乖宝，生气了？”商砚初笑着道，“早上老公没帮你吸奶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我才没有。”商虞小声反驳，躲开了他的视线。
商砚初唇角勾了勾，下巴在她脑袋上蹭了蹭，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之前很害怕。”
“怕我会不会一辈子都只能当个瞎子。”
商虞心一颤，立马想抬头看他，却被他按着不能动弹。
商砚初低低的声音继续从上方传来，“如果我的眼睛好不了，我不想拖累你。”
“你……”商虞难以形容现在的心情。
商砚初是觉得自己有缺陷，所以想让她离开么？
他的冷淡和疏远其实是他充满自卑的保护？
“阿砚，你怎么……”
她从来没想过，高傲如商砚初也会有这般阴暗脆弱的心理，心疼的同时心中也被酸涩充斥了。
商砚初发狠般抱了她一下，像在发泄着什么，而后很快语气一转，又变得得意起来。
“不过现在我已经好了，你是我的，必须一直陪着我！”
他不管不顾地将商虞拦腰抱了起来，骤然的失重让商虞脸色一变，惊呼着搂住他的脖子。
商砚初将人放倒在沙发上，整个人覆了上去。
商虞完全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鼻尖都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两人视线胶着，明明没有做什么，大脑却开始兴奋充血。
商虞有些头晕目眩，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下一秒，商砚初又吻了下来。
这次商虞环住了他的脖子，慢慢地回应着他。
她知道自己又代入沈念语了，这不是属于她的感情，理智抗拒过，但她却实在无法不为他笨拙的喜欢而动心。
反正，她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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