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各怀心思
“我之前在路上问过两位殿下到扬州后该怎么查县试舞弊之事，两位殿下都说要考虑考虑，如今已经到了扬州，总该有个章程了。”刘学文说道。
赵统和赵宪闻言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又同时收回了目光，沉默了下来。
高中站在赵统身后，见赵统不说话，伸手在他背后轻轻推了推。
按照两人昨晚商议的，应该抢先一步表态，占得先机。
赵统起身道：“刘侍御史，我仔细想过，若是明查恐有不妥，应该先暗查，若真有舞弊，便把舞弊之人全部剔除，重新阅卷定榜。”
“我觉得这样不妥。”
赵宪反驳道：“学子们已经闹过两次了，现在得知钦差到来，欢欣鼓舞。若是这么做，扬州学子那边该如何答复？”
赵统有幕僚，他自然也有。赵统担心的那些他的幕僚也跟他分析过。
不过赵宪并没有赵统那么高的心气，想着从别的地方着手。
他和幕僚商议后决定，让赵统先做决断，然后再根据赵统的决断来挑刺。
对于他两来说，县试舞弊不舞弊并不重要。
官家对他们的看法才是最重要的。
查县试舞弊可以发挥的空间不大，既然如此干脆打击对手就行了。
这样等于变相的提高了自己。
赵统撇了赵宪一眼，淡淡道：“那从弟觉得该怎么办？”
赵宪没想到赵统竟然会反问他，愣了愣说道：“我一时间还没想好，就是觉得如此不妥。”
赵统微微一笑，说道：“此事无非就两种做法，一种光明正大的查，查不到问题也就罢了，一旦查到则上报官家定夺，同时重新举办县试。另一种则是我刚刚说的那个。”
“从弟不赞同我说的，那就是想用前一种办法了？先不说如此做影响有多大，单单就说重考吧，学子中许多都是平民子弟，之前参加县试就没少花钱。若是重考，那些没钱食宿的？”
“这…”
赵宪被问的有些语塞，看到赵统脸上的笑容，觉得十分刺眼，好似在嘲笑他一般，恼怒道：“那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么？学子要参加县试，食宿问题他们自己会想办法解决。若是解决不了，不参加便是。”
“呵呵…”
赵统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
“两位殿下！”
刘学文见两人马上就要争吵起来，连忙说道：“公布不公布，暂且不论，如今可以先查查县试到底有没有舞弊，若是没有，自然不需要考虑这些了。”
赵统和赵宪闻言都没有说话，等待刘学文的下文。
“如今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若是真存在舞弊，痕迹也应该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我和两位殿下各自分开去查，晚点把各自查到的消息线索汇总看看，如何？”刘学文说道。
“好。”两人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刘学文和两人又商议了一会，便将两人送走了。
“唉。”
刘学文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吃了早饭便带人前往了扬州书院。
虽说李安说很可能存在舞弊，但是这种事必须要有证据。
刘学文从接了这门差事后，就一直思考从哪里着手，心里早有打算。
来到扬州书院，亮明身份后，刘学文进入了书院。
这次县试中榜的五十人中大部分都有在扬州书院读书的经历。
而扬州书院每次月末小考，包括升舍考试的答卷都有存档。
刘学文的目的就是把这些人以前的答卷全部调出来。
学识是需要积累的，从这些人以前的答卷中就能看出各自学识如何。
再对比县试答卷，基本可以确定那些人作弊了。
当然了，这种确定没有任何证据。刘学文这么做，是想圈定有可能作弊的人，然后再从他们身上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
钦差的到来牵动了很多人的心，刘学文从驿站出来，一举一动就被许多人盯着。
许世高得知刘学文去扬州书院调了那些学子以前在书院小考的答卷，就猜出了刘学文想干什么。
那些参与作弊的学子可以把文章给背下来，哪怕有些出入，也可以解释有些地方回想不起来了。
但是扬州书院封存的那些答卷却没办法作假。
许世高之前不是没有想过防火把存放答卷的地方给烧了，又觉得这么做有些此地无银的感觉。
因为有古易的保证在，他犹豫许久，还是没有下手。
现在得知刘学文去了扬州书院，彻底慌了。
参与作弊的人那么多，一旦刘学文圈定了大致范围，从这些人身上着手，找出证据并不难。
许世高连忙前去找古易，古易安慰了他几句，答应去请赵统帮忙，让他不要乱了分寸。
送走许世高，古易让人去查了赵统的下落，得知赵统去通判府调阅县试的答卷去了，连忙赶去了通判衙门。
通判衙门的一间公房内，只有赵统和高中两人在，门外有护卫把手。
“殿下，我粗略的看了一下中榜的答卷，目前来看没有什么问题，若是要从这边找现索，就要把所有答卷都看一遍。五百多份答卷，我一个人怕是得看好几天。”高中说道。
赵统摆了摆手说道：“从答卷上找到线索的几率不大，既然敢舞弊，自然不会这么蠢。我猜测，这些答卷应该都没问题。”
“那殿下为什么还过来调阅答卷？”高中疑惑道。
他也觉得舞弊之人不可能这么蠢。
不管是泄露考题，还是传答案让对方抄录，光看答卷是看不出问题的。
“做做样子罢了，这件事我根本没想去查，让刘侍御史去查就行了。”赵统有些兴致缺缺的说道。
“殿下，储君之位争夺，哪怕只有些许优势，也得尽力争取才是。”高中劝道。
“好了，我明白。放心吧，那家伙去考场能查出什么？”赵统摆了摆手说道。
“殿下…”
“启禀殿下，扬州知州在外求见。”
高中还想再劝，门外传来了护卫的禀报声。
赵统说道：“让他进来吧。”
没多久，房门打开，古易走了进来。
“见过殿下。”古易行礼道。
赵统摆了摆手，说道：“古知州客气了，算起来你还是长辈，不用如此多礼，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