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见刘学文
官家让邕王和兖王的世子作为副钦差跟着刘学文过来，很多人都在猜测是对两人的考验。
而邕王和兖王自然也猜到了这一点，临行前都千叮咛万嘱咐让两人来了以后好好表现。
这一路上日夜赶路，除了补充食物和水，船都没有停过。
进入江南地界，有天夜晚行船的时候，就撞到了一艘运私盐的小船。
他们乘坐的乃是大船，那种运送私盐的小船一撞就翻了。
当时赵统闲着无聊，就在甲板之上，看到了这一幕。
连忙吩咐人下去救人。
夜晚运送私盐的人水性自然不用说，落水后除了一开始慌乱了一下，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因为赵统吩咐救人，船上火光大亮，这些人看到船上都是官兵，哪里敢停留。
等赵统派的人下来时，那些人早就游走了。
搜救的人找了一通别说人了尸体都没找到。
赵统觉得很是奇怪，于是在靠岸补充食物的时候让人偷偷的打听了一下。
晚上运河上有运送私盐的船，在民间并不是什么秘密。
对于百姓来说，甚至更愿意看到私盐的存在。
盐非常贵，但是私盐却卖的比官盐便宜不少。
但是百姓都知道盐帮的厉害，对于此事忌讳莫深。
赵统派人暗中打听，还真打听到了一些。
得知江南私盐泛滥，盐帮甚是猖獗，赵统兴奋不已。
来扬州之前，他父亲的幕僚，包括他自己都觉得以官家的性子，是想把扬州的事情给捂下来，不想闹的太大。
为了迎合官家的心意，自然要把这件事给捂下来。
赵统这次只要适当的时候表个态就行了。
然而赵统却很有抱负，按照他的本意，是想把这件事闹大，然后从重处罚，杀一儆百。
但是为了讨好官家，却不得不做出违背自己想法的决定。
让他心里很是憋屈。
现在发现私盐之事，他若是能查清此事，上报官家，自然能讨好官家，为他父亲加分。
至于扬州县试舞弊之事，他也懒得去管了。
高中一路上劝过好几次，不想让赵统追查私盐之事。
赵统不清楚，他对这件事多少有些了解。
更何况，赵统让人暗地里一查，就能查到关于盐帮的事，可见关于盐帮的消息并不是特别隐秘。
但偏偏汴京没有丝毫关于盐帮的消息，官家也毫不知情。
这说明什么？
说明盐帮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利益体，甚至能够做到蒙蔽官家。
然而赵统根本不听劝，一心想要查关于盐帮的事。
甚至一下船，在前往扬州的路上，就派了几个随行的随从去查盐帮的消息去了。
赵统觉得扬州乃是江南重城，又在运河附近，盐帮在这里必然非常活跃。
刚刚下人来禀报古易求见之前，高中就在劝说赵统了。
现在见赵统竟然还是一门心思要查盐帮，高中咬了咬牙说道：“殿下，这盐帮既然如此猖獗，官家却没有丝毫察觉，你就没有想过这其中的水有多深么？”
赵统摆了摆手，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其中肯定有不少官员参与，但越是这样，我就越要查。如今父王虽然呼声高，占据一点优势。但是兖王也不可小觑，拖的太久变数就大了。若是我能查清盐帮之事，必然可以一举定乾坤。”
“殿下，要想瞒住官家，靠这些地方官可做不到。甚至支持王爷的人中就有许多人参与其中。你一旦这么做了，怕是不仅帮不了王爷，甚至还会害了王爷啊。”高中说道。
自从成了赵统的幕僚后，他发现赵统很是聪明，但是有的时候赵统又过于理想化了，看待问题不够长远。
“这…”赵统一愣。
他之前只是沉浸在查清盐帮的好处，而忽略了后果。
此时听到高中这么一说，也冷静了下来。
沉默许久，赵统看向高中，说道：“那伱之前怎么不提醒我？”
高中苦笑道：“这种阴暗之事，我实在不想和殿下提。”
赵统想查盐帮，固然有讨好官家的意思，但是本意也是为了朝廷。
虽然赵统有时候有些过于理想化了，却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
高中实在不忍心把这些肮脏阴暗的事跟他说。
“哈哈。”
赵统突然笑了起来。
“殿下，你没事吧？”高中有些担忧的看着赵统。
“我没事。”
赵统摆了摆手说道：“你说官家真不知道盐帮的存在么？或许官家知道，只是因为牵扯太大，不愿意捅出来呢？”
“这…”高中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呵呵。”
赵统自嘲一笑：“你说明明知道这些蛀虫在吸朝廷的血，却还要装作毫不知情，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殿下，慎言！”
高中脸色一变，连忙提醒道。
“我现在突然有些不想让父王争这个储君之位了。若是父王以后坐了皇帝，等我继承皇位，是不是也要想官家这般，明明知道还要装做毫不知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突然觉得做一个闲散郡王好像也挺不错的。”赵统有些心灰意冷的说道。
“殿下你怎么能这么想？殿下要想改变这一切，手里就必须掌握着权利。”高中说道。
“那官家呢？他已经是皇帝了，推行新政，最后还不是被逼的把范相公给贬了？”赵统说道。
“殿下，那你想过没有，若是兖王得了皇位，他能放过邕王和殿下么？自古以来，争夺储君失败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高中说道。
赵统闻言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你说的没错，为了活下去，我也不能这么放弃。更何况还没有努力过，谁知道结果是什么。”
“殿下能如此想就对了。”
高中大喜道：“官家改革失败，不代表殿下以后也会失败。只要殿下成了皇帝，徐徐图之，未必不能做到官家未成之事。”
“你说的没错。”
赵统重新燃起了斗志，说道：“你让人查查那个李安，看看他和赵宪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高中应道。
……
赵统让人查李安的时候，却不知道李安此时正在距离他不远的一个院子。
宴席上，刘学文并没顾上和李安说上话。
不过宴席结束后，刘学文的长随找到他，告诉他刘学文让他去驿站一趟。
李安从临江楼出来，让人回去告诉父母一声，就前往了驿站。
古易他们前脚刚走，李安乘坐的马车就到了。
经过通报后，被带了进去。
“学生见过老师。”
来到正厅，刘学文端坐主位正在看书。
刘学文放下书，露出一丝微笑，道：“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