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庄启星陷入沉思。
他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学生，也搞不清这个学生跟前身到底有多熟，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于是庄启星决定倒打一耙。
他眉头一皱，严厉地呵斥道：“出去可别说你是我的学生，我没水平这么低的学生。”
“是我的问题，教授，毕竟我只赶上了您的几节公开课。”郑先生说道，“我一直很遗憾，刚好赶上这两年您不再代课，专心做研究。”
“哦，对了，我叫郑元，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了？”
庄启星暗自松了口气。
原来就听过几节公开课，怪不得自己在脑子里根本找不到跟这个郑元有关的任何印象……他差点以为郑元和自己凭空消失的那两天记忆有关呢。
“还有一点印象。”心里怎么想的当然不可能说出来，庄启星十分自然地对郑元说道。
随即，他的话锋突然一转：“不过我更想知道，你一个好好的大学生，为什么要跟归真教扯上关系？”
郑元明显愣了一下。
“教授，你在说什么呢？”他茫然地问道，“我怎么会牵连上归真教呢？”
庄启星盯着郑元脸上毫无变化的神色，又扫了一眼他合拢的双手和一动不动的脚尖，缓缓勾起了嘴角。
“反识别倒是学的挺不错的。”他轻笑道，“但是你心理素质还是嫩了点，动作太夸张了。”
“教授，你别拿我寻开心了，这种罪名我承担不起。”郑元讨好地说道。
“是吗？”庄启星挑了挑眉，指了指他并拢的双手，“你的微表情，还有手脚上的细微动作确实处理的不错，排除了所有说谎时常见的表现。”
“但是你做的太过了……为了防止我看出你的谎言，居然像个木头一样定在了那里，反倒看起来比正常表现还要明显得多。”
“怎么，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
“不是……教授，我真没！”郑元僵硬地把双手收进口袋里，两只脚换了个姿势抖动着，“我这个人从小心理素质不好，随便有人问我个问题我都会是这种表现……”
“不至于吧，都这样了你还在装？”庄启星有些好笑地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了——”
没等郑元答应，他就直接开口问道：“你们这个所谓的‘互助会’，算是归真教的外围组织，对吗？”
先把人拉进一个小型的组织内部，逐渐对成员进行洗脑控制，等到彻底确认成员的可靠性和忠诚性，再正式吸纳他们进入教派核心。
这应该是一些非正规教派很普遍的传教方式。
郑元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可能瞒得住眼前的心理学教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教授，别问了，我真的不能说……”
“哦？看来的确是了。”庄启星盯着郑元的面孔，轻轻点了点头。
郑元：“……”
他觉得这位教授有点犯规了，连心里怎么想的都能看出来……游戏有人开挂，这还怎么玩？
“那么我们换下个问题……”庄启星可不管他在想什么，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问道，“这个教派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仅仅是为了帮助底层民众吧？”
“这个我真的……”郑元正要找借口推脱，突然听见一记枪声——
在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庄启星和郑元两人身上的时候，以郑元下属身份来到这间酒吧的小陆突然掏出了一把枪。
“砰！”
庄启星眼中的时间流速再度放缓。
他下意识想要躲开这枚射向自己的子弹，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术分子，不应该有这种躲避子弹的反应速度。
正当他纠结着怎么应对的时候，突然有一只白皙的手拦在了子弹前方。
他看到老板娘顺手拿起一只金属的调酒杯，竖在了子弹与自己之间……
“咣——”
子弹重重地打在调酒杯上，穿过第一层金属壁，然后撞击在另一侧的杯壁上，无力地落在杯底。
庄启星眼中的时间流速转而恢复正常，他看向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老板娘，此时同样掏出了一把手枪，指着小陆的脑袋。
果然，一个柔弱的女子是不可能在如此混乱的西郊经营好这样一间酒吧的。
“你知道敢在我的酒吧闹事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老板娘昂起下巴，飒然说道，“他们现在都埋葬在酒吧后面的下水沟了。”
小陆沉默不语。
下一刻，他的枪口突然转向了郑元——
“砰！”
“砰！”
两声枪响近乎同时响起。
庄启星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年轻人，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归真教的人都做的这么绝吗？”
他一直以为郑元才是两人中的领导者。
但他错了。
这位表面上只是一个跟班的小陆才是归真教更忠实、被洗脑得更为彻底的教众，他一直潜藏在暗中，以确保教派的秘密万无一失。
这时，老板娘也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
“我分明打的是他的手腕，为什么他也死了？”她看着地上的小陆，有些费解地说道，“好像没有其他伤口啊……”
庄启星摇了摇头，俯身掰开了小陆的嘴巴。
两人看到，小陆口中有一片白色的粉末，一直从舌根延伸到咽喉深处。
“是毒药。”庄启星缓缓说道，“恐怕是见血封喉的那种剧毒……这个教派已经把信徒洗脑到死士那种程度了吗？”
“呜呜太可怕了！”老板娘突然神经质地抱着自己的猫咪缩到了吧台的角落里，“怎么会有对自己这么残忍的人，而且还死在了我的酒吧里？”
“庄教授，帮帮忙，你不会想要眼睁睁看着我一个弱女子处理这两个尸体吧？”
庄启星看着“瑟瑟发抖”的老板娘，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别装了，你又不是一个酒吧老板娘。”他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更何况，我只是一个文弱的学术分子罢了，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庄启星终于猜到了老板娘的身份，饶有深意地打量着她——
唐心，代号奶冻，暗榜高级杀手排行第十二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