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轰隆隆的爆炸声中，庄启星和夏长风自空中快速坠落——
在坠入河水之前，庄启星的鞋后跟下方突然喷出大量气流，将水面吹出一圈圈的涟漪，也让他的身形稳定在空中。
同时，夏长风向水面扔出一道符箓，水面立刻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冰，给他搭造了一个足够落脚的平台。
“庄教授的装备很先进嘛！”夏长风看了庄启星的鞋子一眼，有些羡慕地说道。
“夏道长的符箓功能也很多样嘛！”庄启星轻声笑了笑，也落在了夏长风脚下的坚冰上，轻轻跺了跺脚，“这又是什么原理，干冰还是什么硝石之类的东西吗？”
“请叫它冰冻符，谢谢。”夏长风一本正经地纠正道，“至于原理……贫道只负责定制和使用，哪里知道它是怎么做出来的？”
“……行吧，反正我也搞不懂这些物理化学。”庄启星耸了耸肩。
他正思考着要怎么结束最后这段路程到达河对岸，突然间眼神一凝，下意识侧身躲过一发无声的子弹。
随后，他迅速拔枪朝着子弹飞来的位置连续开了几枪。
“差点忘了，之前那辆面包车里的人在这条河里。”庄启星看着水面上升起的点点血迹，蹙眉说道，“子弹在水里的阻力太大了，刚才那人可能还活着。”
“庄教授，你刚刚怎么亲自出手了……”夏长风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你的身份不能暴露！”
“下意识就出手了，没反应过来。”庄启星叹了口气，“没办法了，看来他们是在逼我灭口啊……”
说罢，他纵身一跃，跳进了河水当中。
在水的阻力和光的折射下，枪弹在水战中的局限性太大了，很容易出现瞄准失误或是子弹威力不足等问题。
这种时候，近战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已确认当前战局具体情况——敌方共六人，位置分布图已传入战术镜片，请注意查看。”小诺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模式传入庄启星耳中。
他缓缓点头，鞋后跟喷出大量水流，加速游向刚才被子弹击伤的杀手。
受伤的杀手似乎一条手臂中了枪，正在用尽全力憋着气，用另一只手努力向上游着，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任务目标已经下了水，此时正飞速向自己靠近。
庄启星从衬衫内侧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割断了受伤杀手的喉咙。
与此同时，另一个杀手也发现了他的身影，在水下朝他开了一枪。
子弹带出了大量的气泡，划出一条清晰的真空轨迹，却在距离枪口三四米左右的位置失去了动力，到后来几乎只能在水中缓慢游动。
庄启星暗中感叹了一句这个年代的枪械防水性真好，并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这发子弹，快速游到了这位杀手身边。
杀手眼中露出一抹狠厉之色，近距离又开了一枪。
即便是在阻力极大的水下，枪支在两三米的有效范围内仍旧拥有不俗的杀伤力。
然而庄启星却在被子弹击中的前一刻突然抬起脚，在鞋后跟喷出的水流作用下横移了一个身位，极限躲开了这发子弹的攻击。
杀手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睁睁地看着庄启星手中的匕首划破他的咽喉。
“呼——”
解决掉两个杀手以后，庄启星猛地浮出水面，大口喘了几口粗气。
“我这里解决了两个，你那边怎么样了？”他看向夏长风，问道。
“贫道也解决了两个。”夏长风捋着胡子说道，“其实不一定非要下水，只要在那些杀手冒出水面换气的时候用冰冻符冻住他们，这些家伙就任人宰割了。”
“还有这种操作？”庄启星抹了把脸上的水，发现夏长风果然连个衣角都没湿，看起来比自己从容多了。
而就在两人谈话时，一个黑影悄然从河水深处浮现，偷偷摸到了庄启星背后。
一柄冰冷的军刀从水中伸出来，狠狠地刺向庄启星的后心……
“叮——”
匕首和军刀的锋刃刃重重地碰撞在一起，发出尖锐的金属嗡鸣声。
杀手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
下一刻，一把桃木剑不偏不倚地刺进了他的眉心。
“合作愉快！”夏长风与庄启星对视一笑，伸出手将他拉上了自己立足的坚冰。
显然，庄启星一直知道这位潜藏在水下的杀手的具体位置；而冰面上的夏长风也有飞在空中的小诺不时给予提醒，所以这位杀手的埋伏可以说是毫无作用。
庄启星和夏长风的谈笑，本就是为了勾他从水里出来罢了。
“还剩最后一个，让我看看他在哪……”庄启星甩了甩湿漉漉的袖子，在战术镜片上搜索最后一个杀手的踪迹。
随即，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夏长风问道。
“最后一个杀手逃走了……”庄启星轻声说道，视线看向匿光河的东岸。
“逃？他能逃到哪去？”夏长风朝着庄启星面向的位置看去，也愣在了原地，“……这家伙从哪找来的皮划艇？”
“可能是之前那辆面包车上本来就有的，只不过没有按下自动充气的开关。”庄启星沉声说道。
“现在问题来了，我们只剩下两个选择——”
“一，为了隐藏我的身份，回到匿光河东岸去追杀剩下的那个杀手……但这样一来，我们可能会遇到更多想要那七百万赏金的杀手；”
“二，不管那个杀手，直接前往西郊……代价就是我的身份会暴露，从此就只能用‘庄周’的身份加入智械黄昏，你们必须分出很大一部分力量用来保护我；”
“你最好尽快做出选择，道长。”
“这……这已经不是我能做出决定的选择了。”夏长风看着已经几乎划到河东岸的杀手，眼中浮现出极度挣扎的神色。
终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庄教授，你自己选吧……选什么我都尽量支持！”
庄启星瞥了他一眼，缓缓张开口。
表面上看是两个选择，但其实一直只有一个——
他们两人根本无法在杀手上岸之前拦截他，而在这个信息发达的社会，只要让杀手空出手来，庄启星的身份很快就会传遍整个联邦。
“我选择……”
忽然间，庄启星又闭上了嘴。
他通过小诺的监控画面，看到匿光河东岸的码头里不知何时驶出了一艘快艇，一下子将最后那位杀手的皮划艇撞得翻倒过去。
一个扛着红色大锤的女人屹立在船头，毫不费力地单手把杀手从水里拽了出来。
随后，扛着大锤的女人遥遥地望向庄启星和夏长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