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米一行人在成功渡过黑河之后,于这河边对岸,他们继续往前面走着。张文亮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因为……在自己存留在丘晋大陆蛮行城内的那块腰牌,传来一种很不好的讯息。
有什么人对那块腰牌起了歹念。
至少不会是那家客栈老板。
单单是想着腰牌倒是没什么,就怕是李长源那小子,自己不在,他很可能凶多吉少,必须快点处理完这里的事情,然后回去看看。
“这里环境平坦,走快点。”
张文亮催促道。
厚米等人回应:
“是!”
这儿灰黑的土壤上没有一点点的绿色植被,远处的环境都被乌云般的烟气笼罩,只有走近到十里以内的距离,才看得清有什么。
又是跋涉了有一天一夜时间,张文亮一行人走了上百里路。
前面,有一道用篱笆围起来的村庄,相比于蛮行城的郊外那些农户们的家户,这里的这些房屋装饰看上去要更为的落伍。
就好像是古时代那些人们的建筑,隔着一圈半身高的篱笆里面的那些房屋也是,皆是用一根根粗大的木桩子直接插在土里、围成一个方形做屋子的墙面,然后用一些细小的木条,或是交叉成尖端的屋着。
地主马上接过话茬:
“知道知道,那罪人近日一段时间,都是住在下村的一间客栈里,且近来这一段日子都未曾走动。”
“嗯,干得不错,有赏!”
说完,鹤西樊给身旁一座的瘦子使了个眼色,瘦子抽出肥腿间夹着的手,从自己的腰裹中掏出两块蓝色的、鸡蛋般大小的晶石,丢到地主座旁。
地主闻声喜悦,眼见丢来两块东西,他赶忙扬手去接。
正好一手一个,接住之后,仔细端详一番,尚且识得此物,地主受宠若惊的喜悦言达于表:
“这、这是灵石呀,还是中品灵石!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鹤西樊愉悦喝道:
“小意思,本家且问你,那小子近来可还有去到那个地方练剑?”
“有的有的!”
“呵呵,真是不知死活,好了,你们俩先退下吧,等会儿我们三人完事之后便动身出门。”
如此一说,地主当然知道这三人是想干嘛,也不好明说与打搅,毕竟人家地位高不可攀,不是光有钱就能衡量的。他们想做,让他们做了便是。
地主频频点着头,脸上挂着的笑就一直显着,像是烙印一样。
起身之后,地主小声对知县提醒道:
“喂,还坐着发愣干嘛,走啊,别让他们不高兴了,不然事情就难办了去,走。”
“嗯?”
“咱俩去屋外呆着。”
地主与知县起身,走出堂房,且识趣地反手将门扇关紧,很快,房子里面传来阵阵春声。等了有些时间,声响渐停,才等到那三人开门出来。
走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裳还整理得不是很规整,穿着匆忙,地主自然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明眼人也不说破、甚是笑笑不提。
“味道不错,事情办完之后,有时间会再来光顾。”
鹤西樊一脸愉悦,笑着说道,且伸手拍了拍地主的肩膀。
说完,三人出门,扬长而去。
待那三人离开了地主家的大院,走远之后,一旁的知县小声担忧:
“老膘,这修行之人,都是这般?”
遥望那三人走出远远,感觉应当听闻不见他们对话之后,地主这才一改脸上假笑,阴沉道:
“呵,你懂什么,修行之人肯定不全是这样的德行,但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像我们这种行当,想跟修士平起平坐谈生意,就得钻点儿空子。”
知县听完,也不再多说什么。
“咱这些生意人,手头上只有钱,说来,我还比不上你呢,至少你除了钱,还有个官名。”
地主这般说着,脸上的笑意不太明显,不知是讥讽,还是真情流露。
回头透过门扉,知县窥到了屋子里横躺在木板与桌台上的那几个女人,衣衫不整的模样,桌面上弄得脏乱不堪。
地主则是没有回头查探,看着知县脸上得来的表情反应,地主就已经确定了里面的情况。
遂而,他也是催促起来:
“别看了,那三个女的以后都会被我打发掉,最多都是去到后院烧火做饭的活儿。”
……
今日,李长源起晚了。
此间已是正午,李长源才下床,之前想起张文亮与自己喝酒,两回啊两回,都是李长源喝的烂醉,而张文亮喝得比自己还多,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一定要好好练练酒量!’
想着如此,于是乎,前一晚上,又是烂醉一宿。
最后客栈转班,值夜班的小二在收拾完桌椅与地板卫生,费着劲儿的李长源搬上楼、搬去房间里歇息。
“呜呜呜,真的那位爷怎么就来了兴致,偏要喝酒的呀。”
小二下楼来就听到掌柜的在抱怨。
于是好奇着:
“咋啦当家的,喝了多少?”
“这喝个一次,你两个月的薪水都不够实在的,鹤西樊真不信,这样一个小屁孩儿,能一人干掉自己宗门六个外门弟子,被人知道,岂不笑掉大牙?
“哈哈哈,小朋友,别害怕,我们是好人,只是赶路的时候碰巧路过这里,你瞅,这一片有这么多树墩,我们三人正好坐着歇一下。”
鹤西樊一脸的假笑,他身旁坐着的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也是陪着眼前这个花衣无袖的青年一起假笑。
李长源一如开始时的死人脸,冷冷道:
“只是路过这里么,那,敢问三位侠士,你们打算去哪里?”
胖子插嘴道:
“快到了,就前面那个下村那儿呢。”
李长源额前又凝了几道黑线:
“敢问可是下村的某一家客栈?”
胖子颜开得意,哈哈然:
“哈哈哈哈,是的咧,你这娃儿好聪明哦~”
铮——
近在十米的距离,李长源与此三人对峙之后,着手拔剑出鞘。
这一幕,看呆了三人,瘦子不言声响,胖子面容僵住,唯有鹤西樊明白,这是自己的装模作样被对方看破了。
不过,这也就说明,眼前这个小孩,确实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张文亮’,那个曾一人杀了自家六个同门的凶手!
“小朋友,报上名来。”
“李长源。”
鹤西樊有些诧异:
“嗯?你不是叫张文亮吗?”
李长源不假言说:
“张文亮是个幌子,我真正的名字,叫李长源,记住了,记不住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三个今晚是走不出这里的了。”
鹤西樊站起身来,歪嘴轻蔑一笑:
“呵,好大的口气!”
瘦子有些心计,他们三人成玩成一块儿,大多时候是因为性格与能力互补,胖子有欲望,鹤西樊有实力,瘦子有头脑。
很快,鹤西樊与李长源两人立身当场、拔刀相向。
此时的瘦子却站起身来,打岔道:
“慢着,”
他看向李长源,道:
“这位豪杰,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寻仇的。”
李长源不解,但心里有底,表面当做惊奇和疑惑,实际也是在注意着对方的体态变化。
“你们是狂刀宗门人,前些日子,六个前来挑衅的人死于我手,他们也都是狂刀宗门人,你们如不是来寻仇,又是来作甚?”
瘦子言笑:
“嘿嘿,误会,误会了。”
眼见瘦子摆手,鹤西樊才后知后觉的明白瘦子想干嘛,遂而也是放下了阔刀,将刀插在立面上立着,表示自己不想争斗的模样。
瘦子接着解释:
“少侠,我们狂刀宗是有好斗的名声,但也很惜才的,早听闻少侠以一己之力赢得我宗六个外门弟子,所有我们狂刀宗爱才心切,愿不计前嫌,只要少侠拜入我狂刀宗门下,我们以后定是兄弟相称。”
“……”
说是真诚的样子,但李长源看瘦子表现没什么,看那个方才拔刀的腱子男也没什么奇怪,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胖子,却是感觉他有意在憋笑。
那种似笑非笑的脸色,让李长源觉得有些端倪。
遂而,李长源试探:
“若是我拒绝,你们就要以‘杀人偿命’为由,对我实行报复了,对吧?”
瘦子笑得那叫一个憨厚:
“哎哟,才不是,少侠多虑了,我等怎么会是那种人,再说了,真的想要威胁少侠的话,我们怎会只有三个人来呢,是不?”
“嗯……”
就李长源有所犹豫,瘦子靠前两步,趁热打铁:
“少侠,你放心,待你拜入狂刀宗门下,不用参加考核,凭你的实力,就能直接成为我们狂刀宗的内门弟子。你可别小看狂刀宗,在这丘晋大陆上,咱宗门可算是五流宗门,以后你行走江湖,说出去都显得有面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其实……
这个瘦子就已经露馅了。
然而,他自认聪明,破绽被李长源发现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