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灵智？”苏元开口问道。
那个厉鬼僵硬的身躯顿时一颤，缓缓转过身来。
他看上去是一个普通的中年汉子，唯一不同的是，两只眼睛下面延伸出两道黑色的纹路，直至下颔。
见到苏元略显苍白的清秀面容，这个厉鬼“啪”地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声衰嚎道：“大人，别杀我！”
苏元：“……”
这个厉鬼有灵智也就算了，居然还跪下来求自己别杀他？
一时间，苏元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由问道：“你真是厉鬼境界的鬼魂？”
这个厉鬼也愣了一下，不知道苏元是什么意思，犹豫着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会生出灵智来？据我所知，只有天鬼才会有灵智的吧。”苏元道。
厉鬼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像是……像是有一天就突然开窍了。”
苏元“哦”了一声，然后举起了黑玉尺。
厉鬼见了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说道：“求大人别杀我！”
苏元无语了，厉鬼不应该都是凶狠残暴的嘛，这个时候应该冲上来和他拼命才是，怎么这家伙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苏元道。
“不杀我的理由……不杀我的理由……”
厉鬼额头冷汗涟涟，嘴里不断地念叨着，终于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说道：“有！有！”
苏元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打算说服自己，便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说，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
“大人来到地狱想必是为了突破到寒狱境吧？”
“没错。”
“想来大人也感受到了，大人在地狱里每杀一个鬼魂，魂力都会增长一点。杀的鬼魂实力越强，魂力增长得就越多。”
苏元点点头，情况确实如他所说。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处在无常境巅峰的原因，斩杀一个恶鬼所增长的魂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斩杀一个厉鬼，增长的幅度也是很小。
“以大人的境界，想要靠杀厉鬼恶鬼突破境界，不知道要杀到何年何月去。所以大人想要尽快突破，就得去找天鬼级别的鬼魂！”厉鬼一脸谄媚之色说道。
“去杀天鬼？”苏元想了想，“我毕竟还不是寒狱境，去杀天鬼过于冒险了。”
“不不不。”
厉鬼怕苏元马上要对他动手，连忙说道，“大人过于看高天鬼了，寒狱境的鬼差对等天鬼，这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
“事实上，同为天鬼，相互间的实力差距也是极大的！大人完全可以去找那些实力弱的天鬼下手。”
苏元扫了一眼广阔的地狱世界，“地狱这么大，想找这样的天鬼也太费力了。”
“我呀！大人，有我呀！”厉鬼兴奋地说道，“我在这大红莲地狱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知道不少这种实力的天鬼在什么地方。”
苏元闻言，盯着这个厉鬼看。
直到把这个厉鬼看得浑身发毛的时候，才突然笑着问道：“你为什么帮我？只是为了让我不杀你？”
这个厉鬼嘿嘿一笑，道：“大人英明。让大人不杀我自然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另一个方面呢？”
“大人每斩杀一个天鬼，天鬼在魂飞魄散的时候，灵魂本源物质就会散溢出来，我在边上也能跟着沾沾光。”厉鬼媚笑道。
“你们这些地狱的鬼魂，提升境界就是依靠这种途径？”苏元好奇地问道。
“大人真是心灵性慧啊！”厉鬼各种马屁张口就来，“每个天鬼都是杀了不知道多少厉鬼恶鬼才成长起来的，所以杀天鬼才是提升境界的最快途径呀！”
看着面前这个厉鬼，苏元不禁想起前世的一个名词——二鬼子。
考虑了片刻，苏元觉得自己有冥玉的保护，若是真有危险，也能回去，便说道：“可以，那现在你就带我去找那些实力弱一些的天鬼吧。”
厉鬼顿时面露喜色，道：“还请大人随我来。”
说罢，他就在前面领路，苏元跟了上去。
“对了，你即然已经开启了灵智，可是想起了生前事情？”
赶路途中，闲着也是闲着，苏元干脆和这个厉鬼聊了起来。
“没想起太多，只记得我叫季河。”厉鬼说道。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地狱了？”
“这个倒是回想起来了。”
“说说呗。”
“不敢说。”
“怎么不敢说？”
“我怕大人听了一生气，就把我给宰了。”
“……”
飞了小半刻钟，季河终于带着苏元来到那个天鬼的所在之处。
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其他大大小小的鬼群，苏元懒得再去对他们下手，就加快速度甩开了他们。
而季河看上去一幅软弱的样子，却也能跟上苏元。
“这个家伙绝对也不简单。”
苏元暗中对季河多了些警惕之心。
他们所到之处看上去像是一片干涸的河床，地面裂开一道道狰狞的口子，露出下方坚硬的暗红色岩石。
“那个天鬼呢？”苏元问道。
“大人请稍后。”
季河说完，开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他的厉鬼气息。
哪怕苏元不懂这地狱的规矩，也明白季河此时的意思。
挑衅！
红果果的挑衅！
果然，没一会儿，远处的一方斜坡突然炸开，一道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
“区区一个厉鬼，也敢挑战我？！”
那个天鬼一边怒声说着，一边向这边飞来。
他的目光最先是落到了季河的身上，满是不屑。
但很快，他就看到了苏元。
那……似乎是一个鬼差？
天鬼眨了眨眼睛，盯着苏元认真看了看。
下一刻，他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还真是一个鬼差！
见鬼了？一个厉鬼居然引着一个鬼差来向他这个天鬼挑衅？！
“大人，就是他！”
见到这个天鬼飞出来，季河很是高兴，指着天鬼说道：“他就是这一带最弱的天鬼。”
天鬼对季河前一句话没感觉，但季河的后一句话几乎把他气炸了！
什么叫这一带最弱的天鬼？！
天鬼怒喝道：“我今日必吞吃了你！”
季河不理会天鬼的威胁，而是低头哈腰，说了一句“大人，请”，然后飞身退到远处。
“他是领着这个鬼差来杀我的。”
天鬼毕竟是活了上千年的老鬼，很快看清了局势，努力压下躁怒的心情。
但是心情刚平复一点，他就看到那个鬼差飞到了离他较近的地方，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微微点头，然后对他说道：“来领死。”
“这个鬼差更可恨！”
天鬼心中的火苗蹭地一下又蹿上来，比之前还高！
他怒吼一声，朝着苏元杀去！
苏元哈哈一笑，体内凶煞之气暴发，毫无畏惧地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