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济城,已乱成一片。
无数的城卫军,封锁了每一条街巷,挨家挨户地盘查!
宰相韩传中在府上遇刺身亡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遍传南济!
酒池宫殿中。
郑王怀中的美姬换了一位,此刻亦和先前那位一般,在郑王怀中瑟瑟发抖,她不是韩传中送进宫来的耳目,只是被郑王身上散发的那股属于六星开阳的魂压所摄。
良久,郑王哼哈一笑。
“比预料中,要胆大妄为。”
就在两个时辰前,他觉得韩传中会蠢死,是因为韩传中以猎妖试炼设计易夏,不管成功与否,都一定会被圣院总院的两个老不死查清真相,受到雷霆惩戒!
但没想到,韩传中……真就突然死了……被人杀死!
不用去查,能有这种实力且和韩传中有仇怨的,只有易夏。
或者他自己。
他没动手,自然是易夏做得。
身前笼罩于暗影的人道:“王上,您这里,也该加强警戒。”
郑王抬头:“言之有理,你安排下去吧。孤让你派人去齐国掳掠美人儿,你的人出发了吗?”
“已于前日出发。”
“派人去追,告诉他们,孤最近偏爱官宦世家的才女,家中长辈的官职越高越好,若是能想办法掳来齐王的女儿,孤封他为侯!”
暗影中的人身体震颤,掳掠王女?那必将会导致战乱!半晌,他才躬身道:“臣……遵旨!”
“唉,孤的肱股之臣韩相说死就死,孤找谁来替他呢?”郑王满意颔首,摸索着美姬的脸颊,一副为国事忧心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前一秒,他还下达了荒谬的命令。
暗影道:“王上,要追查刺杀韩相的刺客吗?”
“是易夏,但查不到,他一定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这证据,很可能还是孤的人为他提供的。”
郑王道:“不必白费人力了,千万别惊得他带夏岚的女儿远遁,那才更加麻烦。比起它来,易夏的来历,你的人还没有查到?夏家十代内,可有唤作夏易的先辈?”
“没有,他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周家村一般,负责看守周丰的人隐约感知到他后,便谨慎的远遁不敢接近,此后没有调查出更多的东西。只知道易夏当日出现时,衣着肮脏不修边幅,像是隐修多年尝试突破王者的六星开阳修士。”
“但他的隐修地点,属下已遍寻方圆百里,却还没有查到。”
郑王:“周丰可有异动?”
“不曾,和以往一般无二。”
暗影人回道:“王上,韩相派去周家村的那两人,如何处置?”
郑王无所谓地挥挥手。
“韩传中既然死了,控制他们就没意义了,杀掉吧。”他抱着美姬起身,“今晚你把该做的事都替孤做了,明日一早,朝堂上应该会有好戏看,孤要早些休息。”
“唔,轮到111号至120号爱妃侍寝了吧?去通知她们。”
“是,王上!”
……
翌日清晨,南济某府邸。
一面容刚正的中年人,在二十岁娇妻的服侍下穿衣。
他那神色疲惫的脸上,挂满了忧虑的皱纹,眼窝深陷,好似一夜未眠,但神色却是格外的坚毅。
妻子面含担忧:“老爷……”
“不必多言。”他斩钉截铁地打断:“今日朝堂上,必须有人站出来说话!韩相被歹人所害,无人再制衡暴君,我们若是不看轻生死齐心协力,我大郑,危矣!”
他名唤吴贤,官职不高,只有五品,而且还是在大郑,非常尴尬的一个职位——御史言官。
在劝谏郑王死亡率高达90%的大郑,御史就好像是个摆设,而吴贤不同凡响的地方就在于,他是劝谏过后没死的那10%。
是韩传中救了他。
此后他深敬韩传中贤明,昨晚听到韩传中遇刺身亡的噩耗,他辗转反侧,最终决定要做点什么。
即使搭上他这条性命!
他相信,和他一样的同僚还有很多很多,难道那暴君,敢将朝堂重臣一清而空?!
怀着风萧萧兮的心情,他乘上马车,前往王宫。在王宫门口,他看见了众多同僚,心怀大事的他没什么心情去和同僚们攀谈,也恰巧没留意到、没看到几个熟人。
其实和家中小妻子说话时,他隐瞒了一件事。
他不单准备劝谏,还准备做第一个劝谏之人,而以他对那暴君的了解,即使不敢尽诛大臣,作为第一个领头之人,他也会身首异处!
但他,心无畏惧!
步入宫门,原本要韩传中的轿子在前,百官跟在后面,但这次便无法再按规矩来,走得稀稀落落。
来到大殿前,等候片刻,有太监高喝‘时辰已至’,百官纷纷涌入朝堂,按官职站位。
吴贤站在中后的位置。
却比大多数人醒目。
因为他不似其他人,微躬着身体等待郑王入朝,而是身体挺直!
还没等与美姬相伴上朝的郑王坐上王位,他便上前一步,面对王位,拱手开声:“王上!韩相被歹人所害!不知您是何态度?!”
郑王转头看他:“哦?本王和爱妃还未就坐,你便如此急切地开口,吓到孤的爱妃,该当何罪?”
“王上明鉴!纵观七国,历朝历代,无带妃子上朝之王上!更何况韩相之死,难道不比区区一女子被吓到更重要吗?!”
说完这些,他深深埋首,知下一瞬,郑王的屠刀或许就会落在他的脖子上,但他已达成了目的!
果然,下一瞬,就又有一壮硕中年出列拱手:“臣附议!韩相之死,安能不如一女子?!”
吴贤认识他,他叫霍恺,是一名四品武官,平素低调,很少与同僚交结,此时却果断站了出来。
他不由心中大慰,吾道不孤!
接下来,就应该是百官齐出,劝谏郑王,达到和韩相仍在时相同的震慑,让郑王知道,即使韩相不在,他亦不能肆意妄为!
然而,没有第三个人。
等了半晌,没有第三个人随他们出列,吴贤的表情渐渐从慷慨激昂转变成难以置信,抬起头来,他目光扫过百官,又忽而心生诧异。
之前他还没留意,这些人中,怎么这么多生面孔?
维林何在?邦中又去了哪?
“果然有所疏漏。”郑王的话语让他更加迷惑,“昨夜漏了你们两个吗?比孤预料中更少,也或许是还有人,却比你们两个聪明?”
昨夜……漏了……眼熟的同僚很多都不见了,只剩我们两个……
渐渐的。
一股深沉的寒意将他笼罩。
这昏君!这昏君竟敢?!
良久,他苦涩一笑,抬头面对郑王,沉声喝道:“暴君!郑国终将亡于你手!你杀了我吧!”
随那些已然丧生于昨夜清洗的韩相党羽、被替换的同僚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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