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和老王都是一身重蓝带斜拉宽幅条纹的西服,通俗来讲这个颜色应该叫雾霾蓝,蛮深沉。
亚伯拉罕骄傲的说,这是他至死都没有放弃的料子收藏之一,现在这种情况,这面料全世界都未必有得剩。
这玩意的用料是掺了钻石粉末和金线的什么什么小羊绒,总之一听就很贵,李沧虽然不懂但上了身就已经感觉出来,这布料和手工是真的弔...
“太棒了,除了您的脊背稍微有点小瑕疵,您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衬这块料子的人,天生的衣服架子,灾难发生前如果欧洲那边有东方色彩浓郁的走秀,我会以15万欧一场秀的价格向主办方真诚的推荐您!”
“您放心,即使您不登台,您和饶小姐、饶女士依旧会是这场晚宴当之无愧的主角!我相信自己的手艺,更相信您的气质!”
马屁拍的李沧寒毛直竖,您这么大年纪难道不该矜持点吗?
厉蕾丝和饶其芳出来之后——
同款大红色长裙,那种红李沧形容不来,极重极正,媚而不俗,红得可以让不够美的人自惭形秽,通过复杂刺绣和宝石镶嵌的微调,不止区分了少女的绽放和成熟女性的璀璨艳丽,更在某种程度上使得两袭长裙神似而不雷同。
亚伯拉罕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银色的头发丝在放光似的。
“对对对,右臂留给母亲饶女士,饶小姐您的位置在左臂,哇哦,天造地设!”
“很棒,李先生的动作非常绅士,稍后的晚宴上您可以保持这样的步态进场,您的视线很厉害,我想到一个华夏的词语,睥睨,对,就是睥睨,哪怕最隆重最尊贵的场合您也一样可以睥睨全场。”
“嗯,要是能有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就完美了,毕竟需要给其他人留下一点从容嘛~”
“饶女士,我可以拍照留念吗,手艺和面料衬的是人,我有感觉,可能我这辈子会止步于此,您一家人,就是我这辈子巅峰之作,这是艺术~”
这真就是变着花样罗圈拍啊...
非常绅士?恰到好处的微笑?
屁嘞...
一个胳膊挎着一个的李沧没有任何成就感获得感,只觉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不敢动不敢动,动辄进厂。
老亚伯拉罕坚持要拍照,先拍李沧三人,叫上自己的孙女又和三人合拍,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老王也在拍,正面侧面后方,时刻不忘为自己的帖子贡献题材。
最后,亚伯拉罕给出建议:“一定要配一条相得益彰的珠宝,您可以去隔壁看看,jacqueline虽然没有品牌,但她的复杂隐秘镶嵌在巴黎自成一派,很有名气。”
“老王我让你带的那个包裹呢?”
“车上呢,这也就是老子,还能给你想着...”
一只足以让洁癖强迫症当场暴毙的翻羊皮小包,看上去油乎乎脏兮兮,但是打开之后,亚伯拉罕好悬没把眼珠子瞪裂。
“我的上帝啊,你们是抢劫了梵克雅宝的内库吗??”
亚伯拉罕的孙女,那个30多岁的小少妇腿一软,差点没给这个包裹跪了——
满满当当连盒子都没一个,林林总总大大小小数百件,里边加吧加吧拢共得有5公斤亮晶晶的珠宝配饰各种高订私订就这么散乱的堆在一起,宛如路边摊,大半都是梵克雅宝,零散卡地亚、伯爵、fred、蒂芙尼、pomellato,全是能叫出名字的,不然热闹可就大了。
四人走后,亚伯拉罕的孙女打开饶其芳结账给她的小钱包,惊呼。
“祖父,这...这太贵重了...”
绿莹莹的光一室生辉,直接就是命运硬币结账,还有条嵌着欧泊和粉钻的蛇形宝诗龙女士腕带。
已经87岁的亚伯拉罕为了赶工,显然消耗了太多精力,四人走后就显得无精打采仿佛进入了贤者时间。
“收下吧,我的手艺配得上它们,而饶女士的人情,更是无价之宝。”
“哦,哦...”亚伯拉罕的孙女顿了顿,“祖父,您说饶小姐是饶女士的女儿对吧,那他们的称呼...”
“华夏人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亚伯拉罕道:“叫自己女儿为儿媳是调笑的说法,由此可见,饶女士和李先生的姑婿关系是非常棒的!”
“我不懂,这好复杂...”
“早就告诉你要好好的学习中文,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在高卢圈子你就一直在做我们祖传品牌的发言人,为什么现在居然会迟钝到连李沧旁边那个男人多看你那么多次都一无所知?”
“啊??不会吧,可是我...他...”
“对有些人来说,年龄非但不是问题,反而是一种优势,柯蜜儿,你的直觉难道还比不过我一个87岁的糟老头子吗?”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最后一句话柯蜜儿是用蹩脚的中文说的,说完,亚伯拉罕和柯蜜儿同时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