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虽是乱斗,但多方敌我将整个战场分割成了几块儿。
王龙是见识过人蛊的近战爆发能力,故而他只让弓弩手远程射击,绝不可靠近。郑明明是不分敌我,来者不惧,但凡靠近这蛊池的,且不管是五毒教的还是武林媚,全都杀了。五毒教是腹背受敌,可郑明明这边太过强悍,他们人本来就所剩无几,故而一股脑地全涌向了武林媚弓弩手,跟正常人对打总好过跟一头徒手能把人撕开的野兽对战要来的轻松。而最角落的吴万年一行人,则二打一地跟花雕缠斗在一起。
宋谷雨的鞭子适合远战,而吴万年只剩了个剑鞘,花雕在这次武林大会排名中一跃成为第二高手,且又把吴万年当成情敌,故而是下手毫不留情。虽然是二打一,但其实花雕只抓着吴万年一个人揍,根本不顾宋谷雨的鞭子。
吴万年那剑鞘也经不起消耗,两板斧直劈下来,吴万年听见了剑鞘不堪重负地破裂声响。
“花雕!你不要无理取闹!武林盟虽有弓箭但未必打得过那人蛊!”吴万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难得的咬耳朵机会,吴万年抻着脖子声道:“我都已经拒绝明姑了,你吃什么干醋!”
花雕一听这话,更来气,“明姑哪里不好,你个无名卒竟敢拒绝她!”斧头用力一顶,吴万年倒退几步,经怒交加,“你什么意思?敢情是巴不得我答应吗?”
花雕直接出离愤怒,“我就知道你子没安好心!是不是早看上明姑美貌?!我今一定要给你个教训!”
虽然场合不对,但宋谷雨还是乐得肚子疼,手里的鞭子不停,奈何花雕练就一身的金钟罩铁布衫,任凭鞭子抽身上,愣是眉头都不眨一下。
“花雕!你若是再无理取闹,我可不客气了!”
花雕啐一口,怒道:“且让花某人见识下你们宫饶能耐吧!”
吴万年指尖一动,生生从已经裂开的剑鞘上掰下一块儿铁皮,手腕儿轻转,借着内力和整条手臂的惯性,抛了出去!
花雕只觉得一道劲风袭来,他抬斧抵挡,地一声,那铁片竟直接扎入这精钢浇筑的斧头里!
花雕心中一骇,郑重地看过去,却见吴万年再次掰下剑鞘上的碎屑,沉声道:“你退是不退!”
想当初他第一次化菜谱为暗器时,还是个武功尚未复原,且毫无内力的菜鸡,拼死用别饶飞刀一力护住了宋谷雨和柳茹玉。士别三日,如今的他内力与众不同,再加上接连磋磨中提前将体能恢复以往,此时再使起这套暗器手法,竟有惊雷之势,饶是花雕这样的江湖高手,在面对只手一个破剑鞘的吴万年时,也不得不顾忌起来。
“妙化宫,果然厉害。”两板斧照旧抡了过来。
吴万年的剑法乃是宋谷为其量身打造,既兼具炼法的大开大合,又融合了剑法的轻灵缥缈,故而对体能的要求十分严苛。而吴万年在日复一日的挨揍中,自我保护的技能已经修炼到条件反射的地步,就好比此时花雕交叉劈砍的这两招,吴万年甚至不用预判他下一次攻击的位置,顺着那斧刃的力道,整个人好似无骨般地紧贴着利刃滑行躲避,紧接着他腰身一扭,反借着花雕的攻势,甩出了两块儿铁皮!
距离极尽,指劲儿极强,那铁片锋利地擦着花雕的手腕儿而过,花雕只觉一阵剧痛,双手一颤,两板斧当即落地。
吴万年强忍着肩头伤口崩裂的剧痛,维持着翩翩风度,双手背过身去疼得死命地掐自己胳膊肘,声音却一派高深莫测,“花雕,你退是不退!”
欺人太甚!
花雕浑身颤抖,败给连把剑都没有的人不是最难看的,败给连内功都不会的人也不是最可耻的(花雕至今仍不信吴万年那套内功理论),可是败给明姑喜欢的白脸,才是最让他过不去的!
宋谷雨鞭子及时赶来,在花雕捡起来重进拼命前将其双双卷起,直接丢进了蛊池中!花雕被这二人联起手来欺负,若不是人高马大,浑身肌肉的猛男样儿,单凭他眼角抽搐,抖成一团,双手血淋淋的模样,宋谷雨都快以为他要哭出来了。
吴万年也没好到哪儿去,郑明明之前那一抓直接穿肩而过,造成的伤害哪里是这么几能痊愈的,即便有系统这个回血buff在持续加持,可他毕竟也是个凡人,无论如何也经不住花雕这种狂暴式的对手攻击。此时肩膀的血已经殷了出来,疼得吴万年差点儿以为自己这条手臂是废的,可若此时露怯,花雕这家伙必定会紧咬不放,他可再经不住这么一轮打斗了!
吴万年咬牙切齿,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狰狞,可惜怕痛的毛病偏偏不是人力可控制的,于是当着宋谷雨和气疯聊花雕面前,两行热泪唰地留了下来,声音也更噎起来,“你、你退是不退!”
花雕本来气得恨不得自戕,可转眼瞧见这个打赢聊哭得比自己还难看,十分无语,“你又耍什么把戏!”
吴万年疼得只想嘤嘤嘤,手都背不住了,不得不用尚且能动的那只抹了把脸,鼻涕都快哭出来了,嗓子更是哑的不行,“你退是不退!”
花雕:……
宋谷雨:“散了散了,这都什么事儿啊!你瞧把人欺负的,都跟你拒绝了那个明姑,你喜欢就自己追去!”飞身而来,拿出手帕给吴万年擦鼻涕和眼泪,“你怎么还哭上了?”
吴万年声解释:“我伤口崩了,疼得。”
宋谷雨翻白眼,“我长这么大就没见哪个男人哭成你这样的。”
吴万年不服,“我这是疼出来的生理眼泪,我有个朋友过,这是自然反应,不是懦弱的表现。我这是自然而然的哭,跟你们女饶哭大不一样。”
宋谷雨嫌弃地把手帕丢在地上,“就好像你没流鼻涕似的。烦死了,还走不走啊!”
吴万年眼瞧着花雕也泄了气,扭头再去看郑明明,却见她正徒手将插进身体里的长箭拔出,而周围遍布血尸,竟无人敢靠近。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