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很快走到近前,面带微笑跟刘经理和梁老打起了招呼,很是恭敬。
“刘叔、梁叔,您二位都在呢!有日子没见了,家里都好吧?”
显然,这位中年人跟俩老爷子都认识,否则也不会这么打招呼。
跟俩老爷子打完招呼之后,这位也冲叶点零头,眼中略有几分好奇,不明白他的身份,为什么在这里。
叶冲对方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但并没开口话,只是多看了这位手中的黑漆描金盒子几眼。
这盒子四四方方,长宽高各三十厘米左右,接近于正方体,看上去有些年份,在叶眼中放射着耀眼的红色光芒,距今已有120多年历史。
盒子里装着什么东西,暂时就不得而知了!叶没有选择透视,答案应该很快就能揭晓,何必急在一时呢!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盒子里装的并非古董,因为没有光芒透出!
“家里一切都好,劳你挂念了!陈,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荣宝斋闲逛,你那公司里的事不忙了?”
梁老点头跟对方打了个招呼,表现还算比较客气。
“这不年根了吗!基本没什么业务,干脆提前歇了!今儿来荣宝斋是有事麻烦您二位,帮忙给这盒子里的物件估个价!”
陈解释了几句缘由,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来,将手中的黑漆描金盒子放在了茶几上。
听到这番话,刘经理和梁老脸上顿时露出一副果然如茨表情,眼神也有几分无奈。
“看你子抱着盒子进来,我们就知道,你子又是来卖东西的、或者让我们估价的,果不其然,还真让我猜中了!
打开盒子让我们开开眼吧!看看是什么好宝贝,能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估价,现在还不好,只有看过东西才知道。
老陈花几十年时间和精力收藏的那些古玩,快让你子倒腾空了吧?多可惜啊!继续收藏多好,干吗全给卖了?“
刘经理苦笑着道,满脸的遗憾,也有些心疼。
梁老同样如此,眼神中既有遗憾,也有几分回忆的色彩。
得!这就是一位崽卖爷田的败家子啊!刘经理所的老陈,肯定是这位的老爷子,也是刘经理和梁老的老朋友。
而且这位老陈十有八九已经亡故了,所以眼前这位才能大肆抛售,丝毫不顾忌这是自己老子花费几十年时间收藏的宝贝。
转瞬之间,叶就大致搞清楚了状况。
但这事跟他没半毛钱关系,自然没有插话的份,只能坐在一边看着。
当然,如果装在那个黑漆描金盒子里的物件不错,令他心动,他也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该出手时就出手!管它之前属于谁呢,以后属于哥们就对了!
“刘叔、梁叔,我也知道,这就是败家子行为,毕竟老爷子去世才不到两年,他花半辈子时间和精力收藏的宝贝,已经快被我倒腾一空了!
但我也没辙呀!我们家除了老爷子,其他人都是外行,对古董艺术品基本一窍不通,也没兴趣下功夫去研究这些宝贝,学习相关知识。
与其将它们束之高阁,还不如出售呢,转让给喜欢的人,让他们得偿所愿,收藏这些古董艺术品,我们得到相应的金钱,也算两全其美!
这两年我那公司的生意也不行,入不敷出的,在外面欠了很多债,这不年根了吗!要债的又上门了,只能卖东西还债,也好过个清净年!“
陈苦笑着解释道,表情颇为尴尬。
“的也是,在不喜欢古董艺术品的外行眼中,这些宝贝的确没多大价值,更不会去用心呵护、收藏,转售出去似乎更好一点。
在京城古玩行里,你家老爷子那可是叫得上号的人物,眼力没得,可惜的是,你们这些辈却一点都没继承下来,太遗憾了!
你子也是的,好好的公务员不当,非跑出来瞎折腾,这下傻了吧!钱没赚着不,还把这些宝贝搭进去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情况已然这样,再后悔也没用了!看在我家老爷子跟您二位相交莫逆的面子上,劳驾您二位掌掌眼,帮忙给这物件估个价儿!
有您二位大拿掌眼把关,回头转售这物件时,我心里就有底了,免得被人坑!您二位也知道,在古玩这方面,我就是个棒槌!“
“帮你掌眼没问题,不过你子找好买家了吗?现在可是年根,大家伙都扎帐准备过年呢,收货的人可不多,送拍更没戏!
如果换个日子头,东西也不错,我们荣宝斋不定就能收了,但你也知道,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收购价肯定不会很高。
你子又要筹钱还债,估计数额不,肯定也不愿意卖给我们荣宝斋,所以,我们只能帮你掌眼,给个大致估价,就不出手了!”
“明白!您二位能帮忙掌眼、给个大概估价,子我就感激不尽了,别让我被人坑了就行,其他不敢奢求,买家我自己来找。
刚才有一哥们打电话告我,琉璃厂东街来了一挥金如土的棒槌,带着家人和几名老外,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在大肆扫货呢!
据我那哥们,那帮人很可能来自美国,买东西只凭喜欢,但凡看上眼的东西,基本不怎么讲价,付款非常痛快!东街那边都轰动了。
正是收到这消息,我才拿着这物件赶来琉璃厂,先请您二位帮忙估个价,然后再去找那位美国来的棒槌,看能不能宰那棒槌一道。
如果能赚笔狠的,那自然再好不过!除了还债,不定还能过个肥年!就算宰不了那货,只要能以市价把这物件卖出去,那也不错,
我虽然不懂古玩,但对自家老爷子的眼光还是很有信心的,这绝对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肯定比那些包袱斋手里的东西强百倍!“
陈兴奋不已地着,满眼的憧憬。
但他却没有注意到,刘经理和梁老听到这番话时的错愕表情,以及随后自眼里浮现而出的笑意。
叶也一样,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
得!哥们被缺成棒槌了!一个个都憋着要狠宰一刀,指着自己过年呢!
这怎么话的?哥们什么时候变成待宰的肥羊了?还真是从未有过的待遇!
陈话音刚落,刘经理和梁老立刻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
大笑的同时,俩老爷子都看向了叶,满眼的戏谑,你子也有今!
陈有点懵了,不明白俩老爷子为什么而笑,这有什么好笑的?在古玩行,这种事情不是很常见吗?棒槌人人都爱啊!
很快,他心头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陈哥,不好意思,弟应该就是您所那个来自美国的棒槌,之前在琉璃厂东街扫货的,正是我和我的家人,还有两名保镖。
我的几位家人就在楼上展厅,正在欣赏那里的书画艺术品,我在楼下买点东西,不心惊动了俩老爷子,然后又碰上了您!
既然您是冲我而来,那我也不能扫了您的兴,我可以看看您带来的物件,如果东西不错,确实让我心动,那我也不介意当回棒槌!“
叶轻笑着道,丝毫没介意对方称呼自己为棒槌。
到底谁是棒槌!全凭眼力话,其他都是扯淡!
“啊!居然是你!”
陈惊呼一声,双眼瞪得溜圆,目瞪口呆地看着叶。
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红的跟猴子屁股似得,难堪到了极点,恨不能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丢人丢大了!
“哈哈哈”
俩老头爆笑起来,乐的坐都坐不稳了,东倒西歪的。
“没错!就是我,我就是那美国棒槌!”
叶笑着点零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笑声顿时变得更大了,陈也更加难堪了。
荣宝斋一楼大厅里所有饶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大家都看向了这边。
片刻之后,笑声方才落下,陈赤红着脸开始道歉。
“真不好意思,兄弟,我这也是听别人的,真不知道是你,还请见谅,实在太抱歉了!”
“根本用不着道歉,陈哥,古玩行里这些事情我还算比较了解,遇见人傻钱多的棒槌,谁不想狠宰一刀?再正常不过了!
不但是您,估计琉璃厂东街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哥们多少也算古玩行内人,狠宰一刀估计没戏!“
叶开着玩笑道,神态非常轻松。
他这话音刚落,刘经理立刻笑着道:
“居然把这子当棒槌!那眼睛得瞎成什么样啊?干脆别要了!就整个琉璃厂、整个古玩行,眼力比这子犀利、老辣的也没几个。
陈,就算你家老爷子活着,眼力也赶不上这子,把他当棒槌?那兊茸疟豢影桑我敢肯定,东街那边已经有不少人被坑了!“
听到这话,陈再次惊呼起来。
“啊!合着你是一顶级古董艺术品鉴定专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