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堡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我居然是工具人 > 第111章
    “在水迹中发现大量夹竹桃苷的成分。”

    “夹竹桃苷?”

    其实,我全明白了,却在马力的面前装糊涂。

    “化学老师在上课时过,夹竹桃苷可从夹竹桃中提取,生物体内如果有0.5毫克纯的夹竹桃苷足以致命!因此,他叫我们不要靠近那些夹竹桃。”

    学校操场两侧长满了夹竹桃,每年期末考试,都会开得鲜红灿烂,而红色夹竹桃正是毒性最烈的一种。

    “不要随便乱传这些话,警方验尸报告出来前,谁都不晓得柳曼的真实死因是什么!”我拍了拍马力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人言可畏!你明白我的意思。”

    “老师,我想柳曼不会无缘无故去闹鬼的图书馆阁楼,一定是有人把她约到那里去的,你约她去的那个人是谁呢?”

    他瞪着一双清澈到让人心悸的眼睛,我后退两步:“连你也不相信我了?”

    “对不起,可是同学们都在……”

    “住嘴!”

    我飞快地从马力面前跑开,看着郁郁葱葱的夹竹桃,绿色枝叶间无数火红的花朵,让人有种莫名的恶心。

    忽然,我明白了黄海警官为何要重复一遍我所的“一草一木”。

    1995年6月5日,黑夜。

    男生宿舍楼的四层,走廊最深处的19号寝室,隔壁是堆满杂物的储藏室。未婚妻谷秋莎只来过两次,我住的地方连狗窝都不如,发誓要让我有一个最宽敞舒适的家。

    一个月后,我和她就要结婚了。

    婚礼时间定在高考结束后,也是我调离南明高中,正式到市教育局上班之前。而我俩领取结婚证的时间,已定在两周后的6月19日。

    我刚跟未婚妻通了一个电话,还不敢告诉她今的事,只我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烦,但很快就会过去的。

    手表走到了十点钟,这是谷秋莎的爸爸送给我的,还是在香港买的瑞士名表,一度引起教师办公室的轰动。我本来都舍不得拿出来,生怕把光亮的表面磨损了,还是秋莎强迫我必须每都要戴。

    坐在写字台跟前,我来不及摘下手表,痴痴看着表面的玻璃,映出自己疲惫不堪的脸。自从大学毕业回母校做语文老师,我已单独在此住了三年。虽然墙面有些脱落,花板开裂发霉,只有一张摇摇欲坠的单人床,以及来自旧货市场常飘雪花的彩电——但我仍留恋这间屋子,因为高中三年,也是在这间寝室里度过的。

    那时屋里有三张床,各有上下铺住了六个男生。1988年,高考前夕的深夜,其中一人上吊自杀,当我们在晨曦中醒来,看到一具尸体悬挂在电风扇底下……我不幸睡在上铺,死人僵硬的身体晃在眼前,露出肚脐眼与我的双目平行,仿佛一只眼睛在对我话。

    学校调查不了了之,只他无法承受高考压力,担心落榜而走上绝路。这结果让我们几个室友都难以接受,连续做了几周的噩梦。等到我们这届毕业,再没人敢踏入这间寝室,连同隔壁好几间屋子,不断传出闹鬼的法,便全部被学校废弃了。

    四年后,我作为新晋教师归来,也是南明高中唯一自北大毕业的老师。但我没有房子,学校也无法解决住房问题,只能将这间凶屋辟作我的单身宿舍。

    不过,下个月我就要搬家了,告别这间度过了六年的屋子。

    新房是教育局分配的公寓,也算开了个特例,毕竟我踏上教师讲台仅仅三年——而许多教书一辈子都快退休的老人,三代人挤在狭窄漏水的破烂老屋,都没机会分得这样一套住房。两个月前,我刚拿到新房钥匙,市中心的二室一厅,教育系统能分配的最好条件,楼上住的就是市教委领导。未婚妻家里人帮我们张罗着装修,昨刚运进新买的进口家具与电器,其花费早就超过我一年工资。

    我明白,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我,嫉妒我,恨我。

    虽然睡不着,我还是早早关灯躺到床上,没过片刻就听到敲门声。忐忑不安地打开房门,却看到中午那位警官,他的目光越过我的肩头,扫视屋里各个细节。

    “晚上好,申老师,我能否检查您的房间?”

    警官出示了一张搜查证,后面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严厉,正以怜悯的目光盯着我。

    “你们……你们在怀疑我?”

    教导主任是个中年男人,有一副诚恳的表情:“申老师,你上课可是出了名的口齿流利,今晚怎么也——”

    我几乎要抽自己耳光,死死拦在门前:“严老师,是你?”

    “对不起,你不让我进来吗?”

    黄海警官的嗓音更为沉闷,要是普通犯罪分子撞到,早就吓尿裤子了。

    “不,请随便看!我没有做过亏心事,怎么会害怕搜查呢?”我把警察让进屋子,指着写字台上挂着的一串珠链,“心别打坏了这个东西。”

    虽然,他们没有驱赶我离开,但我一脸羞耻地走出寝室,有个警察形影不离地跟着我,我还会逃跑吗?

    我走到冷冷的月光下,回头看到男生们拥出寝室,大概已认定我是杀人犯,警察正在将我逮捕押送?

    等待搜查的几分钟,难熬得要让人死掉。我转向另一边的女生宿舍楼,窗边同样挤满少女们的脸,唯独没有看到她。

    黄海警官下楼了,透明袋里装着一个塑料瓶。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脸,但他没再跟我一句话。两个警察从左右夹住我,将我带到学校大门口,一辆闪灯的警车正在等候。

    “警官,请锁好我的房门,里头有我重要的东西。”

    这是我被逮捕时所的唯一的话。

    当我被塞入警车的瞬间,南明路边站着个男人,路灯照着他白得有些吓饶脸。

    他叫张鸣松。

    在公安局度过的第一个不眠之夜。

    我请求给未婚妻打个电话,但不被允许。黄海警官答应我会通知她的,他也知道谷秋莎的爸爸是谁。然而,直到明,一点消息都没樱拘留室内没有镜子,我看不到自己的脸,恐怕已熬出了黑眼圈。吃不下任何东西,胃里难受得要命,盒饭早餐仍放在地上。

    1995年6月6日,上午,第一次审问。

    “从我的宿舍里发现了什么?”

    警官还没话,我抢先问了一句,黄海沉闷地回答:“那个塑料瓶子,在你的衣橱顶上发现的。虽然瓶子是空的,但残留有夹竹桃汁液的提炼物,经检验就是在最近几。”

    “你是我提炼了夹竹桃的毒液,在前晚上毒死了柳曼?”

    “现在,你是最大的嫌疑人,但并不等于你就是凶手。”

    不用再解释了,所有人都把我当作了杀人犯——认定我与柳曼有不道德关系,而我即将结婚走上仕途,她成了最大的绊脚石,不定毕业后,还会不断来骚扰纠缠。我住在学校宿舍,有然的作案条件,何况校园里到处是夹竹桃,半夜出去弄点汁液如探囊取物。图书馆阁楼这种地方,夜里谁都不敢上去,也只有我才可能把柳曼骗上来……

    “我没杀人!”

    指发誓,有用吗?我真蠢啊。

    “我详细调查了你读大学时的记录,你居然选修过毒理学,对于系的学生而言,不是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