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政九年五月,因为受到嫪毐叛乱牵连,相国吕不韦被罢官回乡。
距离嫪毐风波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失势回到封地洛阳的吕不韦仍不安分,开始不断利用庞大的门客集团展开游,向嬴政施压,企图东山再起。
络绎不绝的游士自东方入秦关,想要弥补吕不韦与嬴政之间关系隔阂,试图让吕不韦重新回到秦国权力的高层。
更重要的是,各国诸侯也频繁地派遣使者到洛阳封地来问候吕不韦,往来的车队“相望于道”。
鉴于这样的结果,嬴政不得不重新审视宁夏之前的提议,杀之而后快!
“吕不韦,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寡裙还真是瞧了你”。
咸阳宫大殿上,例行公事般召开会议,却没想到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在接待这群人,聆听其诉求后,嬴政原本美好的心情也变得不那么美腻了。
“陛下,吕不韦已然没了权,可势力却不容觑,座下门客与叛贼嫪毐相当。如今才刚返回洛阳不久,就急于派出游士游,足以见得其浪子野心”!
“臣附议,吕不韦若别有心思,臣恐再生事端,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陛下,依臣所言吕不韦虽势众,可却不足为虑,莫要为此烦心伤神”。
“臣有异议……”
今日朝堂游士游一事,可大可,不过任何细的未知对于嬴政而言都必须谨慎对待。
他知道游士能起到的影响有多么可怕。
游士,指那些担任谋划,客的人,通俗来相当于今的外交官。
游士这种法主要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并且普通的读书人还不能称为“士”。在春秋前,“士”指的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是当时贵族阶级中最低的一个阶层。
但是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士族阶层随着西周宗法制的没落而逐渐崩溃。没落贵族和一些有文化的庶民逐渐成为士族队伍的主要来源,并且摆脱了封建礼法的束缚。
士族阶层从有固定职位转变成为“无业游民”,四处游兜售自己才能者称之为“游士”。这些游士奔走于各个国家之间,为了获得国君的赏识而不断展示自己的才华。
可以,游国君,成为他们实现自己的报复,获得地位财富的唯一选择。他们或毛遂自荐,或暗箱操作提高自己的知名度,都是为了有一能够在国君面前上几句话,赢得国君的支持。
而这样的一些人,在嫪毐和吕不韦门下有无数。
重用游士可是春秋贤君秦穆公,嬴政的曾曾曾……曾祖父遗下的家法。想当年秦穆公延揽百里奚、蹇叔、由余等外国游士,攻昧兼弱,独霸西方。此后秦孝公更是重用商鞅,秦惠文王任张仪,秦昭襄王相范雎,这些游士为秦国的历世强大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
可以,战国七雄的变法图强运动皆因游士而兴,诸侯间的厮杀兼并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对游士的争夺战。谁能吸引游士,谁就占据了国际竞争的制高点,谁就能掌握大众舆论。
原本游士只服务于各个国君,可吕不韦的出现让秦国养士风气逆转,他们不在一门心思的挤进秦王门中,他们有了其它选择,那就是转投相国吕不韦门下,就是秦朝牛逼的丞相李斯也直接投向他,为其效劳。
嬴政年幼,又不得权,纵使知道养士为患这件事的后果,可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任由其肆意发展。
随后嫪毐的出现,重走吕不韦老路,养士养客只为同吕不韦较量,最后更是权势滔,野心不足欲让其子代替嬴政,成为大秦国君。
如今嫪毐伏诛,就是其朝中死党也打尽,剩下吕不韦仍然成为卡在喉咙里的那根刺,让嬴政忽视不得。
虽吕不韦相位被罢黜,可封地洛阳依旧没被收回,在他的封地,他就是王,势力之大不可想象。
若吕不韦也如同嫪毐那般效仿“战国四公子”(孟尝君、春申君、信陵君、平原君)欲专权主政,那嬴政心中的大计又得往后拖延,可这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楚国春申君阴谋以自己的骨血取代楚王嫡脉,迹近篡逆;齐国孟尝君更是吃里扒外,组织五国伐齐,趁乱建立薛国更是赤裸裸地瓜分齐王的治权……他更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在秦国!
……
朝会结束后,嬴政带着满怀心事前往少府,最近心中苦闷想和宁夏聊聊,一来看看他火药问题是否都解决,二来也想问问他心中所想。
来到门口,嬴政直接推门而进,刚一进屋就被刺激气味弄得咳嗽不止,正忙碌的众人见此便要行礼却被嬴政阻止,示意他们继续自己手中的工作。
而宁夏则正在聚精会神地趴桌子上做着实验,全然不知后面还站着个人。
一个月以来,宁夏试了不下千种材料,他一直在找一种材料可以替代蜂蜜,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那就是皂角。
皂角,一种长满刺的树结的果实,可以用来洗头,也可以用来入药治病,皂任还可以用来做菜,对于便秘患者那可是福音。而对于宁夏来,它的作用远不止此。
而皂角树在咸阳城中就有不上,就是城外郊区山中也是大片生长着,具有丰富的皂角储备。
干皂角可以用来充当制造火药的引燃剂,其燃烧成分亦富含丰富的碳元素,更重要的是它的燃烧很平和,可以和蜂蜜相媲美。
宁夏做了很多实验,终于用皂角成功制出了火药,虽然用蜂蜜和皂角在相同重量条件下制造出来的火药,前者比后者多三分之一,可皂角制成的火药颗粒极,近乎粉末状,足以使得火药燃烧更加充分,爆炸威力更大!
宁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厚厚的口罩,厚厚的衣服,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似乎完全同外界隔绝。
咳~咳~
宁夏被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吓了一跳,转身回去差点没被吓死,这特么啥时候过来的啊!
“啊,陛下。您怎么来了,走走走,快快出去,这房间里充满了毒气”。
宁夏很放肆地拉着嬴政就要往外面走,其他人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怕是不想活了吧?
没走几步,嬴政停下脚步,拿起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细细摩挲,眼中满是炽热。
“这些都能像上次那般惊动地”?
“回陛下,有过之而无不及,陛下既然不愿出去,那就请陛下带上口罩吧,以免过度吸入毒气危害身体”。
宁夏见嬴政这般好奇模样,他就知道想让他出去显然不可能,拿了两个口罩给嬴政和安寺人带上,要是他两不管谁出了问题,自己都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嬴政过来了,那就省得自己再跑一趟,宁夏充当解员,把房间内的各种成品,半成品一一为二人介绍,也算是汇报了工作。
两人听得入迷,他们对火药虽然一无所知,可上次的试爆结果却是让他们心头颤动,此乃神物无疑!
看着两人脸色一变再变,宁夏却也只当做是他们对新鲜事物接受过程的转变。先给他们一个接受新事物的心态,以后新东西会越来越多,慢慢才能适应。
“陛下,臣的工作已经完成,硝石的提炼法,火药的秘方,炸弹的制作,火箭炮的制作等等皆已尽数传授给十位大秦匠师。若陛下准备放眼六国,臣建议陛下就在这少府后方那一片巨大荒地上重新修建军械库,专门用于研制火药武器”!
“寡人想把此事全权交由你处置,不知你有何想法”嬴政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直接答应。
建议是宁夏提出的,那他心中必然已经有了计划,交给他一手代办再合适不过。
宁夏也在思考,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不为别的,就为下太平!
“臣定全力以赴,不过臣有个条件还望陛下应允”宁夏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那么大一个工程怎么着也得占点便宜不是。
“你是第一个敢和寡人讨价还价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寡人很喜欢和你话。你的条件吧”,嬴政眼角斜了宁夏一眼,话的语气里没有为难只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