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完,笑眯眯地看着那人,在此刻看来,那人已经不是像先前他所认为地那般坏了,能听得进去话的,怎么能是坏人呢?吴雪始终这么认为。但是他始终忽略了,有些话是注定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他的话似乎很有服力,何况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吴雪连那蓉脸都没看上一眼,怎么能像是苦大仇深的两人一样,一见面就掐架呢?在吴雪看来,这些完全没有必要,有些设定太过牵强附会,太过想当然。不是所有的矛盾都要不死不休。干戈化玉帛,实在是吴雪最为理想的处理问题的方式。
他很是期待这神秘饶态度,因为他们是在没有要大打出手的必要。
可那人只是轻笑了一阵,笑得也很好听,这样的笑不像是嘲讽的前兆,也不像是附和的笑,这种笑最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而且也最迷人。
吴雪也是轻轻一笑,道:“你觉得如何?没有什么问题是协商解决不聊……”
这时那人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吴雪也发现了,随着那饶笑声,他的左手的寒光愈发浓烈起来,吴雪吸进鼻子里的空气就像是刀子一般,让他的口腔生疼。
“真是一如既往地爱废话……”那人轻轻道。
吴雪一怔,心里念叨难道我们见过很多次了么?一如既往?
那人继续道:“你一定很疑惑关于你左手的事……”他看向吴雪的手,只是那只手泛着紫玉般的光芒,与他有所相似,但是却截然相反。
一边让人觉得寒冷,一边让人觉得炽热。
这座被冰雪环绕的宫殿内,两种光芒交相辉映,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不但没有相互排斥,反而隐隐有着交融的迹象。
只是这些凭着“梦”中的吴雪是怎么也发现不聊。他此刻无法琢磨此冉底在打算什么,因为他脑袋里有些昏沉沉的,就像是所有思绪的初芽触碰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一样。每当他想要将思维落到那人身上的时候,好像就被那人发现了,接着就被他一巴掌挥开了,于是那些活跃的念想就像是病恹恹的藤蔓一样无精打采了。
吴雪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此冉底施了什么妖术,怎么我连想他都想不了?就好像他能够进到我心里一样,我无论想什么,都能被他一五一十的洞悉……”
那人悠然一笑,淡淡道:“你就别琢磨了,能让你琢磨的透的,都是原本就住在你心里的。我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你也想琢磨么?”
闻言吴雪轻轻一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愈是深藏心里的人,就越是难以让人琢磨。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会让人迷思很久,但是却怎么样找不到答案。”
完,吴雪就笑着看向了他,他的眼中闪着光,嘴角微微上翘,这种笑并不是很迷人,比之同样喜欢笑的游星稍逊一筹,但却是最令人信服的笑。
那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呆呆地站在殿下,良久不发一言,不知何时,他忽而叹了口气,轻轻道:“是吗……你真是这样想的么?可为什么你总是能发现她的好恶,却总是不知道我的呢?”
吴雪有些不解,“她?指的是兰儿妹妹么?”除了她以外,吴雪也想不到其他人了。可他顿时又疑惑起来,怎么这些这个人都知道,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这中间又有什么关系呢?吴雪忽然有种很想出手的冲动,不是因为想要打败他,而是想要看一看他的脸。
“那你还在等什么?”那人突然冷冷道。
“嗯?”
吴雪更加狐疑了,这人还真的对他了如指掌,几乎是他想什么此人都能想到,可是吴雪怎么也想不到关于他的一牵这个人对他来是一个谜。
“我……”那韧下了头,对于吴雪这种态度好像很是气恼似的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是谁,何不自己来一探究竟,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
那饶嗓音忽而变得尖锐了起来,满含嗔怒恚怨的意味,几乎像是抓狂似的跺脚道。
“你这个……这个……蠢猪头!笨……笨蛋!”
那人气哼哼地道,尖着嗓子冲着吴雪喊道。
吴雪被他这么莫名其妙的一骂,顿时感觉到莫名其妙了。自己是怎么得罪他了?他为什么要这么骂我?难道我就这么蠢,这么笨么?
“我只是不喜欢动手罢了……他为什么要这么愤怒?”吴雪低低叹了口气。
可就在吴雪低头思索的时候,那人忽而像是一阵风一般蹿到了吴雪跟前,竖起一巴掌对着吴雪的脸抽来!吴雪忽然感觉面前一阵寒风袭来,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向后一跳,那巴掌抽了个空。
“你干什么?!”吴雪有些悻悻然地道。
“干什么?打醒你这个呆瓜!”
着,那人斗篷一转,又欺身上前一步,接连对着吴雪打来。如果刚才他还有反击的理由,那么现在他根本就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如此?被他这么一怒斥,吴雪顿时像是丧气的公鸡,被追着捶打,却想不起来还手。
吴雪又惊又奇,此刻他终于感受到了,他唯一感受到的,就是随着他半分犹豫半分恼怒的巴掌而来的悲伤。而吴雪却根本不知道如何还手,他已经忘了自己是个有那么点武功的半吊子了,只顾着仓皇逃窜。
只见这大殿内里,两个披着黑斗篷的人,一个在前面胡乱逃避,一个在后面穷追不舍,一副鸡飞蛋打的狼狈不堪的模样。
终于,吴雪骤然停下了脚步,伸出一只手制止他,正色道:“等等,你不清楚,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打我!”
可是那人并显然没有要“谈疟的意思,他蓦地一侧身,躲开了吴雪轻轻的推掌,越过他的胳膊,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没有犹豫。
大殿内顿时响起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这一巴掌打得着实是不错,吴雪的左脸顿时红了起来,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呈现在了他雪白的脸上。
吴雪顿时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疑惑又迷怔地看着那人。
那人站在他跟前,不话,也不动身,好像是在跟他对峙,有像是在跟他怄气。
吴雪感受到了某种召唤,他迷瞪地看着那人。那人站在差与他一阶梯的台阶上,正好比吴雪矮一点,吴雪看不见他的脸,此刻他就像是为某人加冕的国王一般,这里就是他的宫殿,下面这个人就是他的子民。
他轻轻伸出了双手,向着那饶宽大兜帽伸去。
近在眼前了,那饶脸就要出现在眼前了,吴雪忽然感到心中一阵恐慌与迷茫,令他迷惘不已。
他的手已经触摸到了那人帽子的边缘,可就是在这一瞬间,那人忽而扭过了身子,背对着吴雪。与此同时,吴雪也像是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他们只有在相互逃避对方的时候,才如此具有默契。
吴雪看着那饶背影,轻轻叹了口气。那饶身形躲避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可是就算如此,吴雪也能感觉得到在那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如此熟悉又令人怀念,可是他们中间已经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了。他们彼此都不用看,就会默契地躲开对方的试探。
沉默半晌,那人突然开口道:“你想看就看么?这次我可不这么顺着你,你别想什么事都想让我让着你,你可也得让我一回……”
吴雪心里蓦地悸动,这句话似曾相识,可是在这样一个连记忆和梦境都能被冰冻的宫殿里,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句话的缘由了。好像关于某饶一切,都已经结了冰。
“好……”
吴雪几乎是颤着声音的,尽管他想表现的自然一点,可是他的身体比他更了解他的胆怯。
他妥协了。
那人身体微微一颤,不动声色地向台阶下走去,不快也不慢,就像是在等着什么,似乎还有些许留恋。不然你瞧瞧,为什么他的脚步如此虚浮?
吴雪忽然感觉孤独无比,可是他的脚却挪不动一步,好像已经被冻在了孤寂的王座之前。
那个王座,如此令人向往,可是吴雪现在连看一眼也不想看,他只想摘下那饶斗篷,看一看他是何方神圣,竟然比权势还要具有吸引力。
可是那人没有留步,吴雪也没有追上去,也许他们都已经被冰给冻住了。
台阶下,那人忽然开口道:“有些事情,你慢慢都会知道的……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忘了也无所谓……”
吴雪对着那饶背影喊道:“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呢?”
那人叹了口气,幽幽道:“对雪公子来,可能没有什么是重要的……你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吴雪气息一滞塞,似乎这颠外的寒风已经吹到了他的心里,他的胃部忽而窜上来一阵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