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塔第二层杨立当然不敢用神识对内进行探查,他也不可能亲身进入里面,因为危险的气息此刻还在。杨立将补天石之内的氤氲之气散去之后,便急不可耐地用肉眼对内进行观测,这一看可非同小可。
火鸟在里面扑棱着翅膀,身上的毛早就掉光了,一副苟延残喘的模样。在看那条火鱼,放进去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可现在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至于火鱼,杨立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鱼离开水可不就是要死吗?何况是被关在这样一个窄小的空间里。可是那只倒霉的小鸟,却也是一副将死的状态,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杨立想你们可是呆在一件超越灵宝等级的圣器之内,怎么还会被搞得半死不活?
别人想到里面去,可是梦寐以求,你们到了里面去,却是一梦千年一命呜呼。
杨立感觉第二层还是不能进去,它所透露出来的恐怖气息远胜于第三层,至于原因究竟为何,他目前还难以探测究竟,也许到此地找到更多的动物进行实验,才能够最终寻出原因。
至于第一层,杨立对其安全性还是有把握的,因为他感觉到赤灰表哥还在里面,而且活得好好的,就像他从前呆在里面一样。不过表哥虽然是火焰海里的居民,但是他并没有修行过,所以身体之内也没有元力,因此很难适应火焰海内一层的环境.
所以只有将他暂时放在补天石第一层,等将来看有没有办法帮助他适应环境,到那个时候才可以将他请出来,毕竟在他身上还有一种神奇的锻打之法,吸引着杨立去探索,要知道在后面几道虛影当中,还有炼器师这样的灵魂需要杨立去唤醒,去凝实。
他深刻地知道:当他每唤醒一尊虚影灵魂,然后凝实之,就等于他又多了一条性命,又多了一个与他实力相等的帮手。这种功法在道法当中被称为“一气化三清”,此处的“三”并不是却指就是“三”,而是古人为了表示多而使用的虚词。
一气化三清指的就是本尊运用秘法,于当场就能够幻化出与他实力一模一样的三尊或更多分身前来助阵,或帮本尊与人斗法,或帮本尊参与搬山填海,至于修者究竟能够以本尊为基础,幻化出多少同等实力的分身来,就要看当事者自身的实力了.
有的可能幻化而出的分身就是三尊,有的可能是五尊,有的可能是七尊。拿杨立他们种族来说,因为天生是九重身,因此最多可以唤醒九尊灵魂,最多可以拥有九条性命,即便一不小心被人斩去了一两条性命,他们也是可以存活下去的,只不过就是力量少了两三层的样子。
拿杨立的父亲来说,他最巅峰时休练出了八尊八魂,即便如此,实力也是惊人,可在上天震慑一方,成为一方的圣主。
当然,他们种族之内也有人终其一生,不过唤醒了最初的三尊三魂,这种实力到外界去闯上一闯,会被人奉若神明,但若是在上界行走的话,就不够看了。
一杨立目前的修为实力来看,他达到的正是这种修为,想成为山南界的强者轻而易举,但想飞升上天报父母大仇则没有门径可走,杨立只能一尊虚影一尊虚影地去修炼,想偷奸耍滑走捷径是没有可能的。
眼看着呆在此处不能够解决三层宝塔当中的怪异事情,至于杨立手中的是三层宝塔还是三层妖塔,还有待杨立后续求证。
所以为了节省时间,杨立便纵身而起,踏着空中的云朵,朝着人烟密集的小镇,朝着最近的小镇奔了过去。在他的感觉当中,多数火焰海的外层当地居民所熟悉的技能就是,铁匠活。
照此推理,内层的居民恐怕所熟悉的也不外乎是铁匠活。因此,他想先锤炼自己的第一道虚影炼器师,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学习打铁技术,再说得明白一些,就是像他的表哥一样,帮人打打菜刀,最多帮人打一打匕首。
能在空中飞行,感觉就是不一样,杨立望着在身边飞掠而过的飞鸟,再也不想去祸害它们。只是眼睛向下,像鹰一样注视着可能出现的城镇,就像外层,他们很偶然地来到了火云镇一样。杨立发觉自从他的实力进入到一个大境界之后,不仅神识探测的范围大幅度提升,而且目力也有了质的飞跃。
就像现在来说,他可以在高空清晰地看见下方有人手中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着各色蔬菜,还有一些个鸡蛋。
这在以前是不可比拟的,因此他在飞行了不长的一段距离之后,竟然来到了一处很大的城头上空。
这里的街道宽阔而有规划整齐,可并排走四辆马车的大道上,人流涌动,熙熙攘攘还有人声鼎沸。
从高空之上向下望去,一两层的小楼比比皆是,里面更有一座城堡样式的恢宏建筑,不知道是何等大人物的居所。杨立正自烦闷自己身体内的宝塔是不是妖塔,所以表情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就连他呼地降落在这座城池的大门洞面前时,也没有将苦瓜脸变一变。
杨立才一落地这才惊觉地发现,这里的城墙高达几十丈,用高耸入云来说也不为过。在城头之上,有杨立无法认清的两个大字,隐隐约约之间,杨立似乎觉得其中似乎有一个“风”字。
这里的城门洞就像妖兽的血盆大口,所不同的是里面透发而出的是威严,而妖兽的血盆大口透射而出的是恐怖。打一个比方来说,要是把火云小镇比作小火焰之流的话,那么这里一定就是大火焰之流。
杨立抬头望了片刻,知道可能是火焰海这一方小世界当中的重镇到了,说不得要到里面去探究一番。
杨立迈开大步一步就跨到了城门洞,然而在这座城门的城门洞门口,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禁止,任凭杨立如何催动元力,就是不能够冲破这道看不见的关卡。
总不至于待在这里得其门而不入吧。
杨立有些兴味索然地呆在一旁,观看旁边进出的人究竟是怎么做的,然后依葫芦画瓢照样进去,不就得了。杨立等了片刻之后,就发现有一老者手持玉石节符,非常随意地在城门洞前展示了一下,便满脸微笑地轻松而出。
而等他出来之后,山洞还发觉,这位老人家是一步步走着出城的,并没有飞掠到上空,因此可以推断此人修为并不高深,甚至可能是像表哥一样没有修为的打铁匠。
他都能轻松出得了城门,杨立就不明白他堂堂一个高阶修士却被阻隔在外,因此他推断老者手中所持的玉石节符应该是关键。
所谓节符,乃是古代人出行随身携带的身份证明,用这样的节符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方便住客栈,方便出门在外证明自身的清白,因此人们出行的时候常常携带。
杨立在凌云洞成为弟子之后,门派也给他发过一块类似的身份证明玉牌,只不过杨立忙于修炼,时常将之忘记了。因为凌云洞中的众多弟子,哪个不认得他?
他可是无影道长的唯一弟子,将来得到的可是无影的衣钵,地位方面至少可以成为凌云洞今后的长老级别的人物。
不过这个时候他在人生地疏的火焰海小世界,不要说他没有被人熟知,就是他赫赫有名的师尊,恐怕这里也没有人认识,因此杨立想要进城的话就必须取得玉石节符,如若不然的话他恐怕就要夜宿城外了。
杨立仔细打量门洞,这才发觉在门洞口两边各有一尊妖兽模样的雕像,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去,他们就如同火焰之流。两尊气宇轩昂的火焰之流一般大小,估计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道无形无影的禁止,竟然可以屏蔽祥云大士级别的修士进入,可见其威势。
从此地森严的进出表象来看,这个城池绝非一般的城池,在火云小镇就不可能有这样森严的进出。
杨立本想跟着持有一面玉石节符的人后面进去,而且之前还给了这个家伙一小块金子。
杨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似乎对金子有一种近乎痴狂的劲头,还在火云小镇的时候,当铺就给过他高价收购金子。
而在这里,杨立只给了那人一小块金子,本还在高度警惕不允许杨立跟随他进去的人,立马便像一只泄了气的猪遂泡,满腔的原则和正义就憋了下去,立刻要求杨立跟在他后面不要东张西望,就像正常两兄弟进出一样。杨立在这人的帮助之下才混进了城。
这位得了杨立一点金子的人,在帮助杨立顺利进城之后,脚下使劲,一溜烟似地就想甩脱杨立。他可不想在得了好处之后生出一些风险,因此很想快速脱离与杨立的联系,如果他们呆的地方有一个老鼠洞的话,他恐怕都愿意化作一只地老鼠钻进去,而摆脱与杨立在一起产生的风险。
但是杨立是什么人,在他没有打听清楚何处是著名铁匠店铺之前,绝不可能看着你溜走。杨立一把薅住了那人的衣襟,虽然脸上还是带着微笑,但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几分。
那个人也是久经世故的,拉扯了几次见无法溜走,赶忙陪上笑脸,小心翼翼地说:
“我们这里铁匠铺遍地开花,不知前辈想找哪一家。”
杨立心里想我要知道哪一家还有问你啊?他点了点头说道:“哪家最出名,你告诉我。”
那人闻言点头沉思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哪一家才符合杨立的要求,一边还贼眉鼠眼地打量杨立的表情和衣着,他在杨立的数次催促之后这才说道:
“前辈小哥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大的铁匠铺也有不少,但出名的恐怕有三家。喏!向前走,然后拐进一个胡同,里面有一家谭记铁匠铺,打制的铁器妇孺无欺,价钱也公道,平时生意很火爆。”
杨立听到最后才知道这是一家打制菜刀剪刀等等生活器具的店铺,便很有耐心地摇了摇头。他要寻找的乃是至少能够炼制兵器的地方,绝不是家长里短口耳相传的谭记铁匠铺。杨立因为有些气恼,所以手上的劲也加重了几分。
他拉着那人来到了一处店铺的旁边,减少旁人的注意。那人在杨立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如倒豆子一般说了两家铁匠铺,但都不如杨立的意,直至他报出大风铁匠铺的名字,这种被强者威逼的窘迫才告一段落。
从他的口中得知,大风铁匠铺虽然也打一些寻常物件,比不得专事锤炼法宝的锻造之门,但因为在炼制兵器方面有一些手段,经常为驻军锻造一些制式兵器,因此也是出名的三家大铁匠铺之一。
杨立观测这边检查甚严,虽然从城门洞那边混了进来,架不住城内一队队军兵一次又一次地盘问,所以他想先找一家铁匠铺安顿下来,用他在表哥那里学得一些皮毛锻铁打铁的技法混口饭吃,更为自己找个身份遮掩己身,顺便再学习一下锻打的基础技法,好为将来去专门为修士炼制法宝的锻造之门打下基础。
杨立打听清楚了大分铁匠铺的具体位置,这才将那人的衣襟放下去,顺便还帮他掸了掸上面的尘土,一幅慈悲好人的样貌。倒是那个家伙连连说不用不用,三下两下,便从街面上窜到了不知何处去了。
杨立呵呵笑了几声,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转身欲往铁匠铺行去,这个时候却听见街面上马蹄声声。不用看都知道应该是一小队人马即将冲过来。
街面上的人们闻听之后,一个个都将摊位收拾了起来,这边有店面的就收到店面里面去,没有店面的就靠墙根紧紧站着,人人都像是如临大敌的样子,惊恐的都垂下了头去。
杨立自恃修为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本来不想躲避的,可在旁边一位好心大婶的拉扯之下,他也就顺从地躲到了旁边的墙根底下,不过俊秀的面庞却高高昂起,与周边人们垂下头颅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用鹤立鸡群来形容他此时的情状绝不为过。
“驾!”一声高亢的声音响彻整条街道,杨立的左侧奔驰而来两匹雪白的战马,与外界所不同的是,白色的战马脖颈之上并未长着鬃毛,取而代之的是腾腾的烈焰。烈焰的颜色也是白色的,它们在快速的奔驰当中向后垂倒,倒生出些许别样的韵味。
杨立虽然身处火焰之海多日,但还是在火焰当中,第一次见到如此雄峻的战马,不觉有些失神。一对白色战马在杨立他们的眼前飞掠而过,之后紧随上来的是一小对大约12匹战马。
战马嘶鸣中,杨立看到端坐在其上的都是银盔银甲的战士,耀眼的战盔之上,遍插的并非红缨,取而代之的是烈烈升腾的红色火苗,在急速向前奔突的过程当中,火苗并没有被吹灭。
杨立既惊讶于小队骑士身上展现出来的气势和火苗装饰,更诧异于骑士的面貌个个都俊美非常,如果不是她们盔甲在身的话,他都以为这些人乃是巾帼骑士,也就是女兵女骑士。
“大胆!你在看什么?”还没等杨立反应过来,一声尖锐的斥责便传到杨立的耳中,随之而来的是一条带着火焰的皮鞭,朝着杨立的面门而来。鞭子带着一股劲风,更带着上位者的霸气。
杨立本不想招惹是非,他不过是来这里寻找大风铁匠铺的,早已领教过此地森严的检查,但是他胸中跳动的是一颗骄傲的心,身为祥云大士级别修为的修者,他不去招惹别人就算是良善之人了,哪里可能容得别人在他头上撒野,就算是天王老子来都不行。
“撒手!”杨立毫不客气地将快要击打在他身上的鞭头抓住,只是轻轻地一抖,那位全副武装的骑士在毫无防备之下,便顺着马屁股从后面掉了下来,差点就来个狗啃泥。
她平时骄横跋扈惯了,哪里吃过这种大亏?翻身坐起,怒目圆瞪,才要同杨立再论个高低,却被另外一句轻声地冷哼给喝止住了,声音明显不大,但却透露出强烈的威严。
“公主,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不懂规矩,奴婢只想教他守规矩。”
这位自称奴婢的骑士有些慌张,转身朝队伍当中骑着同样颜色的高头大马,装束都一模一样的一位被称作公主的人说道,语气恭敬,丝毫不见方才的嚣张气势。
被称作公主的人似乎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次杨立,良久没有说话。
“姐姐可是看上了这位小哥。”公主身边一位同样装扮的骑士小声说道,声音小得如蚊虫嗡鸣,只有他们旁侧几位同样打扮的骑士才能够听得到,但是杨立的灵觉非常灵敏,他也诧异,难道这一对小小的人众当中,竟然有两位公主不成,自己可是来这里碰运气,看能不能习得一些锻造之法的,绝不能节外生枝。
因此杨立的脸上缓和了不少,甚至硬挤出了一丝微笑,不过抓住鞭子的手却未放松。
“算了吧,我们还要赶回去,”那位被称作公主的女骑士,并未下马,仅仅是看了杨立片刻之后,便朝着自称婢女的人下达了命令,然后快速催动胯下战马,绝尘而去。婢女虽然心中不忿,却也不敢违抗主上的命令。
她再次扭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杨立一眼,这才慌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踩马镫翻身上马,急急忙忙跟着已经启动而去的本队人马,一溜烟似地跑了。
杨立看到这对全由女骑士组成的马队,在走到拐角处拐弯的时候,那位被称作公主的人回头又向他这边张望了一次,惹得她身旁的小妹妹说她姐姐,是不是看上了杨立,接着便是一阵女人之间的嬉闹,隐隐约约传了过来。然后这里人马便不见了踪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杨立不觉摸了摸自己的脸,摇了摇头,苦笑了几声。还是方才的那位好心大婶开口说道:“我们这里本就后生稀少,长得俊的也没有几个,说不得方才那位公主看上了你,那你可就有福了,”
说完之后也不待杨立发话,挎着篮子卖她的白菜去了。杨立再次苦笑,扪心自问,从小到大,特别是在进入血祭之地之前,有谁夸过他长得俊?
没有?的确是没有人这样说过,杨立感觉自打自己修为精进之后,他的容貌也随之发生了不少改变,的确是生得越来越俊美了,但要是靠这张脸吸引住了方才那位公主的目光,他也是不确信的,如今头等大事是要找到大风铁匠铺,所以很快他便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单从名字上推断,杨立感觉这家铺子虽然也叫做铁匠铺,有些俗里俗气的感觉,但是大风二字又给人难以言说的雅致味道,其中透露出来的豪迈之气,令人有所感。杨立从那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开始,便有一种想立即前往的冲动,所以他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在寻找这家令人向往的铁匠铺的路途当中,杨立发觉,一对又一对的骑士,或组成小方队,或两个一排三个一组,都朝着一个方向奔走,恐怕是有什么军事行动?杨立不觉有些猜测,但是这一次他学聪明了,每当有队伍经过的时候,他也学着旁人低下头去,不想在此地惹是生非是他的本意,倒不是怕又被哪位公主看上了他的相貌。
杨立后来为了避免与这些不相干的军队中人相遇,便使用身法在小街小巷当中穿行,却因为人生地不熟而迷失了方向,他发觉虽然此地的建筑整齐划一,体现出了整齐美。
却让人,特别是外地来人很容易迷失在其中,因为你看每一栋房子都像是方才见过的房子,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阵法?杨立有些迷糊彷徨,如果这里的城主是有意为之的话,那么恐怕这座城池就并非它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