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廖杰还是不接茬，左长老终于打消了念头，回想了想道：
“记得师尊曾经说过，地部之人自称地府，擅长暗杀索命，最为神秘阴晦，向来和我雷部不和。事实上，若非天庭内部出现间隙，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愿闻其详。”
“我也只是听得一鳞半爪。”左长老苦笑了笑，“地府行事阴暗诡谲，雷部则煌煌替天降罚，二者自然是不对付。那泽部么，据说好多是从神宫中拉拢来的莽荒大妖，自从上古天庭之主羽化飞升而去，慢慢也崩离瓦解了。”
廖杰沉吟了一番，开口问道：“这上古天庭之主，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从神宫中挖人？还有，雷部和那天部的关系如何，道友又可知九重天的跟脚？”
“上古天庭之主么……”左长老面露神往，“据说乃人族妖族共尊的仙帝，一身道法通玄入化，化三清分身法术更是天庭的不传之秘。天部是天庭的嫡传，后来几经崩离，分化成九重天和玉虚观两个门派，九重天精于炼器术法，玉虚观精于炼丹符篆。”
“那与我五雷观……”廖杰紧接着追问，显然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脑海里斟酌。接着，她语气谨慎地开口道：“天部与雷部同气连枝，若我五雷观没有遗失上古传承，自然是那玉虚观和九重天的座上宾。”
廖杰点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
天庭雷部的传承断绝，和天部的关系自然就疏远。可是现在么，自己找回了传承，五雷观和玉虚观依旧是同气连枝，甚至还能扯上几分上古情谊。
之前有些忌惮凡派尔公司中庭总部的实力，想要借玉虚观之手发起进攻。现在自己实力大增，倒是无惧将半步大君境围攻致死的吸血鬼们，但寻找父亲踪迹的事还是不宜暴露。
况且，还有那个镇螭门要清算，单是清河御兽宗还是没什么话语权。
如此想着，廖杰脸上露出几分意动之色：
“道友的好意廖某心领了。只不过，这五雷观乃是道友安身立命之所，廖某一个外人怎么好意思侵占？不妥，不妥，道友休要再提了！”
左长老见廖杰松了口顿时大喜，笑盈盈道：“廖兄这说的是哪里话？你本就是我五雷观真传，又寻回了天庭雷部遗失传承，接任掌门天经地义。”
廖杰摇摇头，若有所指地看着她道：“这掌门之位本该是道友的才是。若是廖某当了掌门，又该拿什么补偿给道友呢？”
“掌门师兄说的这是哪里话。”左长老跪坐地端正，一脸正色，称呼不知不觉间已经变了样，“妾身只愿宗门兴盛，绝无半点私心。”
见廖杰依旧是沉默不语，她又半边身子斜过来，靠在茶桌上，几乎贴着廖杰耳朵轻声开口道：“还望掌门师兄日后多多指教，妾身卡在永黯金丹的关口可是很久了呢……”
“也罢。这定天球就交给道友掌管吧。我观此物颇有几分五雷剑诀神韵，应当对道友突破大有裨益。”廖杰这一次不再推脱，顺水推舟道。
左长老错愕了一下，没想到廖杰借花献佛算盘打得这么溜，顿时心内大急。
这定天球本就是宗门之物，给自己掌管看似是赏赐，实际是一毛不拔啊。况且，她虽也有些眼热，但那东西严格来说算是御剑一脉的宝物，对自己修炼的作用其实有限。
她眼珠子转了转，余光扫过正在偏殿里收拾东西的苏小北，忽然眼睛一亮：
“掌门师兄此言差矣。定天球是御剑一脉的宝物，应当交由右长老掌管才是。”
“可是那个老家伙已经让我给斩了。”廖杰耸了耸肩，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道友想要兼修御剑一脉？无妨，那一脉也交给你便是。”
“哎呀——”左长老假装嗔怪，娇声白了他一眼，“妾身的意思是，五雷观右长老一位不应该再空着，这定天球当交给新任。”
“那道友心中可有人选？”廖杰了然地点点头。
左长老神秘一笑，看向偏殿里的苏小北：“那个小丫头，可是掌门师兄的徒儿？我看她正合适。”
“小北？”
廖杰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他原以为左长老想安插自己的人呢，没成想竟然推选苏小北。
见廖杰迟迟不语，左长老又自顾自地说道：“掌门师兄，我五雷观百废俱兴，正是用人的时候。你那徒儿如此年纪就触摸到永黯门槛，潜力不可估量，这定天球由她掌管最合适不过。”
廖杰摇摇头：“道友此言差矣，小北压根就不是我徒儿，和五雷观也没有半点关系。”
“什么？”左长老有些惊讶地张大嘴巴，“可是妾身看来，她明明修习的是我五雷雷法啊？”
“她机缘巧合下曾吞噬过一只雷火之精，我也曾给她一滴雷髓液。”
“怪不得。”左长老恍然地点点头，接着又蛊惑地说道，“如此她也算和掌门师兄有缘。师兄何不收她为徒，也算是成就一番美事？”
“这个——”廖杰一时语塞，他之前还从来没想过这点，“她也从来没说过要拜师，怕是有些勉强吧。”
左长老笑了笑，作为一个女人如何看不出那个小丫头的心思？她转过身成竹在胸地朝着偏殿喊道：
“小北，廖掌门有事找你！”
苏小北飞速地探出头，忐忑不安地走进来，亮晶晶的眼睛不时偷偷瞅着廖杰。
她修为已经踩在永黯境的门槛上，又是这么近的距离，两人刚刚的谈话自然听得清楚。
廖前辈要收自己为徒，这，是真的吗？！
自己多少次在梦里才敢想的事情，真的能成真吗？
苏小北正心跳的厉害，左长老单刀直入地问道：“小北，你可愿拜廖掌门为师？”
“愿意，我愿意！”
苏小北如梦初醒，忙不迭地狂点头。
左长老瞥了眼廖杰掩嘴娇笑，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对苏小北故作严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行拜师之礼啊！”
苏小北犹豫了片刻，咬咬牙跪倒在地倒头就拜。她不知道所谓的拜师之礼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在电影里看过类似的场景，知道磕头应该八九不离十。
“不用这样。”
廖杰哭笑不得地将她扶起来，想了想从洛伦茨之心中拿出一截暗红色的龙犄角，正是从源海龙宫中得到的那只：
“小北，你的能力是雷火，这柄兽角刚好和你的能力契合。既然拜我为师，那这东西就算是给你的入门礼吧。”
龙犄角拿出的片刻偏殿内都震动了一下，那面被当做屏风的墙壁像是活了过来，隐隐传出龙吟。
这毕竟是取自接近天陨境的生物，即便能量耗尽，也是天材地宝，世间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