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富二代》 第1章 我是富二代？ 3月20日，网传的地球第N个末日。 世贸广场依旧人群涌动，外滩也如往常般车水马龙。 明珠塔的灯光照耀着人们的表情，疲惫、麻木、冷漠…… 人们太忙了，忙到根本就没空去理会世界末日这种芝麻绿豆般的小事。 除了一个忽然闲下来的人。 顾前川拎着一瓶红星二锅头，醉醺醺的坐在人民公园的横椅上，远远的盯着对面大楼上的电子屏，表情无悲无喜，只有空洞。 从八年前开始，世界末日的谣言就层出不穷。 12月21号那天，末日没有来。 有人说，不好意思，科学家算错了，其实是23号。 23号，末日依旧没来。 于是又有人说了，哎呀，搞错年份了，其实是八年后。 到如今，顾前川不知道那些人还会再说什么，他已经没心情去看了。 因为属于他的末日，已在这一天精准的来临。 “轰隆~！” 被城市的璀璨映照得越发黑暗的夜空忽然闪过雷声，冬日惊雷，不是好兆头。 丝丝冰冷的雨水滴落，行人越发匆匆，无暇去理会一个失意的人。 “咣当~” 空掉的酒瓶跌落在横椅前的石子路上，竟神奇的没有摔碎。 “#￥@靠……” 顾前川嘟囔着躺在椅子上，任凭雨水滴落在脸上，麻木的表情有一丝舒展。 “啊~舒服……” 许久没有这般放松过了。 五年？十年？ 思维开始追溯，记忆从未如此清晰过。 童年时的美好，少年时的倔强，成年后的孤独。 原来自己始终还是一个人啊…… 雨水忽然大了起来，一如汹涌而来的回忆碎片。 高考，父母离婚，落榜，寄人篱下，自学音律，顶着嘲讽参加选秀。 当然回忆也不都是压抑的黑色，其中也有些许美好，温柔和欢笑。 可故事终究还是一个悲剧。 当他知道他早已是内定的淘汰选手，当他知道导师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笑话，当他的对手唱着他写的歌，露出嘲讽的笑容，一切又回到原点。 背叛，出局，心灰意冷。 顾前川想过报复。 但以他的能力有机会报复成功的，或许只有他那可怜的，自以为攀上了高枝的前女友。 “算了，生活，会报复她的……” 胃里突然一阵收缩，呕吐感猛的涌起，可兜头淋下的雨水却不断灌进嘴里。 “咕噜噜~” 窒息带走了全身的力气，回忆戛然而止。 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感觉褪去，回忆随光明再次涌来，却忽然变了味道。 “呼！” 顾前川从梦中惊醒，弹簧般的坐起来，来不及遮挡眼前刺眼的光线，太阳穴就一阵的刺痛。 “嘶~呃……” 突如其来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干渴的嗓子里发出沙哑声音听起来格外陌生。 陌生的还不止嗓音，还有宿醉的感觉，一点也不二锅头。 而更奇怪的是，头都疼成这样了，大脑居然还有心情去回忆刚才的那个梦。头痛越强烈，回忆就越清晰。清晰到他记得梦中所有女同学的名字。 在梦里，他变成了另外一个顾前川。一个比他早生了八年，活在蜜罐里的家伙。 父母恩爱，家庭优越，自己也争气。 十七岁保送魔都财经大学，十九岁交换去了哥伦比亚大学就读。二十岁生日的当天，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看到了自家老爸的名字，恍然自己富二代的身份。 然后，他就醒了。 眼前的朦胧令人恍惚，梦好似还在继续。 得知富二代身份的“顾前川”并没有放飞自我，而是继续攻读。二十四岁研究生毕业，回国准备进入家族企业，继承老父亲的衣钵。 回忆精确到昨天，几个魔都的富二代小伙伴找了一群庸脂俗粉去夜店给他接风洗尘，灌他喝下了无数五颜六色的液体酒精。 “呕……” 顾前川突然干呕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庸脂俗粉还是晃过脑海的各种液体，反正不是因为二锅头。 “靠，好不容易做了一个富二代的梦，居然一点享受的事也没做！” 顾前川叹了口气，待到头疼减弱，便仰头伸了个懒腰。 疼！ 肾疼！ 是岔气的感觉没错！ “这……是哪？” 顾前川捂着腰子睁大眼睛。 入眼是一处宽大得过分的卧室，浅黄的色调，明亮的采光。落地窗外隐隐波光，似乎临水。左边一排样式复古的衣柜，敞开的一扇露着整齐的衣物。 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陌生却格外柔软的大床，陌生的被褥，陌生的睡衣睡裤。 顾不上还隐隐作痛的肋下，顾前川慌乱的掀开睡裤，直到看见熟悉的那坨，才陡然松了口气。 “所以，这是被好心人给带回家了？” 顾前川觉得哪里不对。 眼前这一切，总有种怪异的熟悉感。熟悉到他摸过床头柜上那陌生的手机，直接就用一串陌生的字母解了锁。 “12月22号？梦里的日期？”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少爷，您醒了吗？”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个中年阿姨的形象。 在梦里，这位叫沈梅的妇人是他们家的保姆。可梦里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现实当中？ “啪！” 顾前川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顿时眼冒金星，脑壳嗡嗡做响。 脸疼，手也疼。 “少爷？少爷！” 敲门声渐大，离着十几米又隔着房门，沈梅都听见了巴掌声，可见他抽得有多用力。 “啊……咳，我，那个，没事！稍等一下！” 顾前川手脚开始发抖，心脏也怦怦乱跳，心底一个大胆的想法呼之欲出，又被忐忑的大脑死死的按住，疯狂挣扎。 “呼……不慌不慌，我就一光棍，怕什么……” 顾前川做了一个并没什么卵用的深呼吸，又做了一个毫无深度的心理建设，下床踩着温柔的地毯，软着脚丫子去开门。 门外，一个卷着丸子头，挂着围裙的风韵妇人正面带焦急的等候，待看到他便松了口气，微笑起来。 “么，美，妹，咳咳……梅姨啊……” 顾前川骂翻了自己那不争气的舌头，可门外的沈梅却没在意，只当他是没睡醒。 “你可算起来了，蓝总怕你耽误董事会，又不舍得吵醒你，都给我打了几次电话了。” “蓝总？” 顾前川眨了眨眼，才恍然沈梅说的是他的母亲，蓝羽。 说实话，自从父母离婚，他就再没见过母亲的面了。此刻听到来自对方的关心，即便已经不是原来的时空，可依旧有种想哭的感觉。 “阿~~嚏！！” 不等真的哭，一个喷嚏就差点让他把脑子都打出去，顿时什么感受都没了。 “呀！是不是着凉了？我给你弄碗姜茶！” 沈梅说了一声，转身要走，又被顾前川拉住。 “梅姨，我爸妈呢？” “顾总和蓝总一大早就走了，昨晚你喝醉了酒，就想让你多睡会儿。哦对了，今天是你第一天去公司亮相，赶紧换衣服吧，小王已经在等了。” 沈梅说完就匆匆下楼，留下顾前川站在卧室门口发愣，好半天才把公司、董事会和司机王平给串联起来。 “所以，真穿越了么？” 心里那个大胆的想法终于从脑子的手里挣脱出来，掐腰狂笑。 顾前川低声嘟囔了一句，就急忙转身关了卧室门，软倒在地毯上。 并不是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是他怕自己笑的声音太大，被沈梅听见。 第2章 演唱会不是董事会 有钱之后怎么花？ 顾前川以前还真想过这个问题。 当时想的是，等他赚了大钱，房子要买两套，住一套租一套。买车就买大奔，洋气，拉风。腰带扎爱马仕，钱包就用“哭泣”，手表只选劳力士，彰显他的豪气与帅气。 但此时，看着衣柜里那一堆完全不认识牌子的定制服装，抽屉里那一排样式各异的手表，顾前川默默的叹了口气。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挑了一套还算正常的休闲西服穿上，把抽屉里的手表挨个戴了一遍，最后又都放了回去。 他不习惯在手腕上挂东西，就像他习惯了用手机看时间一样。 下了楼，果然入目又是既熟悉又陌生的装饰布局。沈梅招呼他去餐厅吃早饭，顺便喝掉那碗姜茶。于是顾前川又发现，原来有钱人的早餐也没什么稀奇的。 此时他的情绪仍旧没能平复下来，就像魔都的早高峰，喧闹中夹杂烦躁，以至于喝姜茶的时候还呛了一下。 “少爷，你慢点喝，别着急。” 沈梅从餐厅外匆匆出现，又去给他拿餐巾擦嘴。 “咳，呃，我说梅姨，你能不能别叫我少爷？怪别扭的，叫我小川就行！” 多出来的记忆中，沈梅在他家做保姆已经有些年头了。之前家里住的不是别墅，大家相处模式还算正常。可自从他这次回国，沈梅就开始一口一个少爷的叫着，满满的阶级敌人味道。 在他看来，就算是所谓豪门，让人家叫这种称呼也有点过分了。 “那可不行！” 谁知道，本来是好意，沈梅却不乐意的样子。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家里开个破酒店都少爷小姐的叫着。咱家可是上市集团诶，不比电视剧里那些厉害多了？叫你少爷怎么了，委屈你了？” “咳咳……” 顾前川又被呛了，这次是口水。听到沈梅的话，便哭笑不得的说道：“您看的都是什么电视剧啊……那既然这样，本少爷就命令你，以后不准叫我少爷！” 话音未落，沈梅就笑了起来，抬手轻推了他额头一下，没好气道：“你想的美！我才刚叫出点感觉来，你别跟着捣乱！赶紧吃完了去公司开会去！” “得，感情你就是过过嘴瘾……” 顾前川一阵无语，还以为他真能有啥特权呢，都是假的。 三两口把剩下的早餐吃完，出门时，沈梅一句“少爷慢走”，又差点让他摔倒在门前的台阶上。 “少爷早上好啊！” 别墅前的花园里，一个穿着藏蓝工装的中年大叔笑着和他打招呼。 顾前川认得这是沈梅的老公，名叫辛尚仁，之前并不是在他家工作的。后来父母搬到佘山下的紫园，家里多了院子需要照看，就干脆雇了他来做园丁。 没好气的挥了挥手，顾前川无奈道：“辛叔，您怎么也学着梅姨乱叫。” “哈哈……” 辛尚仁提着个水管大笑，还感叹似的说道：“你还别说，叫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哈，我这浇水都更来劲了！” “得，那您就使劲浇，小心把花都浇死！” 恶狠狠的丢下一个“诅咒”，顾前川甩着个手包，步履匆匆走向记忆中的院门。 让这两人一打岔，心情倒是平复了许多。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S，穿着正装的司机王平见他过来，急忙下车过来帮他开车门。 不知为何，眼前这辆唯一符合他对有钱人想象的“豪车”，此刻再看又显得格外别扭。总感觉配不上他现在的“身价”了。 “少爷，您是直接去公司吗？” 待顾前川钻进后座，王平回到驾驶室便侧头询问。前者正要说话，又皱起眉来。 “你怎么也叫我少爷！改了改了，以后叫我……川哥！” 王平看起来也就和他差不多大，平头严肃，一副干练的样子。对于他，顾前川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好的川哥！” 王平从善如流的点头，面上反倒松了口气。 从顾前川回国后，他也在纠结称呼的问题。叫顾总，有种和他老子分不清楚的感觉。叫小顾总，又好像不太礼貌。 结果这几天听沈梅和辛尚仁少爷长少爷短的乱叫，他就跟着学了起来。 果不其然的，叫马腿上了。 车子随着启动，待出了紫园，便沿着佘山南的环山路向东走。 顾前川伸手摸着真皮座椅，表情装着沉吟，但内里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躁动。 也是难为了他在这个时空的前身，家里有矿还能这么淡定的修完学业。要换成他，早就放飞自我和太阳肩并肩了。 人在暴富之后，极易出现报复性消费的心理，顾前川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他此时的想法，又与之前不同。若是早几年，他可能会疯狂的买买买，但现在，他首先想到的却是那场导致他醉酒穿越的选秀节目。 “难道老天也觉得我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所以给我机会让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顾前川的眼睛越来越亮，同时还有一种紧迫感，生怕这只是命运出现的一个BUG，过几天就被修复了。 “小王！” 拍了拍身前的座椅，顾前川大咧咧的吩咐道：“去魔都体育馆！” “呃，川哥，您不去公司了？开会时间快到了。” 王平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眼，面露纠结的说道。 “开会？” 顾前川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 哥们儿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变成了有钱人，不抓紧时间爽一把，还开哪门子的会？ “会是要开的，不过不是去公司！” 后排的顾前川大手一挥，潇洒道：“走，咱们去把魔都体育馆包了，哥们儿要在那开会！开演唱会！” 国展中心路南，明前集团总部。 顾明前结束了晨会，前脚刚回到办公室，秘书后脚就跟了进来。 “顾总，大会议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董事们也都到齐了。” “唔，小川到了吗？臭小子，也不过来和我打个招呼！” 顾明前笑着端起茶杯，刚喝了口，就听秘书说道：“我正要和您说呢，小顾总到现在还没到。我打电话给王平，他说小顾总不来了，要去开什么演唱会？” “噗……” 顾明前那口茶还没咽到肚子里就喷了，待到脸红脖子粗的咳完，便惊道：“小王真是这么说的？你确定他说的演唱会，不是董事会？” 看到秘书肯定的点头，顾明前只觉得脑海里满是问号飘过。 这儿子养了二十多年，一直都很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结果也正如他两口子所期待的那般，成长为精英的模样。 可眼看着到了收获季节，怎么突然就放飞自我了？ 第3章 号练废了啊~ 很多事，只有真正去做了，才会发现和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比如说筹备演唱会。 顾前川以为只要租好场地，再找个乐队伴奏，剩下的就是宣传了。 可实际上，一场演唱会所需要准备的还远不止这些。 舞台怎么搭建，灯光怎么布置，时长是多少，票价要怎么定，安保谁来负责，这些都是问题。 好在，他有钱。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在关键时刻总能解决掉99%的问题。剩下那1%，他决定靠才华。 “所以，我方便问一下，是谁要开演唱会么？” 体育馆南门外，一家服务外包公司的接待室里，负责人拿着小本本，笑意盈盈的询问。 也是多亏了这家公司会找地方，把门店开在了体育馆外，才守株待兔等来了顾前川这位狗大户。 “我！” 思绪被对方从“舞台”给拉出来，翘着二郎腿的某富二代便指着自己的鼻子如是说道。 “呵呵，我当然知道是顾先生您要举办。”负责人很有涵养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我的意思是，您的演唱会是为谁举办的？是哪位明星要上台献唱？” “啧，是你的理解有问题，还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 顾前川坐直了身体，指着自己的脸，不爽道：“我！是我要开演唱会！唱歌的是我！” “这……” 负责人笑得勉勉强强，有些坐不住的样子。 “行了，你也别问这么多了！哥们儿时间有限，没工夫陪你瞎聊！” 顾前川掏出钱包，直接摸出张银行卡来拍到桌子上，一脸嚣张道：“你们不是负责外包么，我只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把场馆和舞台的事搞定！钱不是问题！其他的你不用操心！” 公子哥花钱找乐？ 负责人心思陡转，咬了咬牙，沉声道：“五……十万定金！您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准儿给您搞定！” “一百万！” 顾前川眼睛都不眨就把“对方的价格”翻了个倍，同竖起一根手指道：“我只给你一周时间！” “一百，咳，一周时间，您连宣传都不够吧？” 负责人也被他脱口而出的数字雷到了，随即就暗自摇头，怪自己说错话。 若是果真如这货所说，唱歌的就是他本人，那一周和一个月也没什么区别。就是宣传一年，也不会有人来听的。 “好，一周就一周！” 顾明前给他的宝贝儿子打电话的时候，顾前川正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也是那位负责人的话提醒了他，有钱的确是能解决演唱会的大部分问题，也包括了宣传，可万一到时候没人来听，那和去唱K有什么区别？ 他不想唱K，更不想一个人唱。 这个问题很严肃，严肃到当他看到来电显示是“爸爸”的时候，想也不想就挂了。 电话响了三遍，他就挂了三遍。这让某个身价超千亿的集团老总懵逼之余，开始在办公室里怀疑起人生起来。 顾前川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很容易忽略一些事情。 比如说，他现在的爸爸，已经不是他以前的爸爸了。 在另一个时空里，父母离婚之后也偶尔会打电话给他，大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关心。这也就导致了像刚才这样的事，他其实没少做，纯粹就是条件反射。 不过顾明前不这么想。 他儿子那么乖，什么时候挂过他的电话？ 一定是出事了！ 于是当顾前川终于想到了解决他演唱会人气的办法，刚拍了下大腿，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王平开着车子刚拐上漕溪路，两辆帕萨特就很嚣张的左右把他们夹在了中间。同时后方还追来一辆GL8，看那速度，像是随时都可能撞过来。 想到车上坐的是上市集团的太子爷，王平也紧张了，还以为是有人想绑架顾前川，登时就手脚见汗。 瞥了一眼左边那辆帕萨塔的车窗，果然看见有四五个身材魁梧的身影坐在里面。 “川哥，你坐稳了！” 王平低喝一声，同时踩下油门加速。就在右边那辆车想要超车别停他的时候堪堪冲了出去。 “卧槽，这啥情况？” 顾前川也懵了，下意识的就想报警。不过掏出手机看到那几个拒接的电话，又忽然反应过来。 报什么警啊，他老子可是大富豪，家里肯定养着一堆保镖呢。干脆都叫出来，揍这帮王八蛋，然后再交给警察叔叔。 于是顾前川给他老子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开口第一句就大喊：“爸，救命啊！有人要绑架我！” …… 傍晚，紫园别墅。 顾明前黑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看到盘坐在对面和蓝羽撒娇的顾前川，气就不打一出来。 托他亲儿子的福，他两口子今天算是在魔都出名了。 白天顾前川遇到的那三辆车，本就是他派出去的保安团队。本以为有他们就够了，谁知道紧要关头，又接到顾前川的电话，还真就遇到了绑匪。 老顾一激动，又给蓝羽打了电话，说自家儿子遇到绑架，他的保镖不够用。蓝羽当场就炸了锅，紧急动员了她公司的保安去救儿子。 顾前川的母亲蓝羽，除了是明前集团的股东，同时自己也经营着一家服装品牌。手下养的人不少，保安也都是部队退伍的精神小伙。 结果，蓝羽派去的保安，在SJ区正面遭遇顾明前的保镖团。 双方都以为对方是劫匪，上来就是大场面。几十号人堵在路上群殴，都想把对方扭送去派出所。要不是国内禁枪，简直不敢想象后果会怎样。 抬手揉了揉眉心，顾明前稍稍安慰了一下自己。 好在儿子没事，也算是虚惊一场。 “你白天到底干什么去了？打你电话都不接！” “呃……” 听到顾明前的询问，顾前川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不过转念一想，怕个毛啊？哥们儿干的是正事，又没杀人放火。 于是，某富二代又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要在魔都体育馆开一场个人演唱会。” 那表情，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我就去吃了个饭”一般随意。 “你……胡闹！” 顾明前听到这话，鼻子都气歪了。 之前从秘书嘴里说出来，他还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总觉得他儿子干不出这么出格的事。可现在听当事人亲口承认，脑子里的问号就都变成了小闪电，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一个千亿集团的继承人，放着正事不做，跑去开演唱会？ 侬脑子瓦特了吧！ 顾明前都不敢想象，自己那些老友知道之后会用什么表情看他。 对面的沙发上，穿了一身鹅黄色线绒套裙的短发美妇也讶然扭头，抓过顾前川的手柔声打趣道：“你开演唱会？你会唱歌吗？从小你就五音不全！” “妈，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现在唱歌可好听了，不信我唱给你听！” 顾前川笑嘻嘻的凑近了蓝羽，挽着她的胳膊，张嘴就来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把蓝羽唱得眉开眼笑，直夸儿子长大了，知道疼妈妈了。 于是顾明前的脸更黑了。 这号，有练废的趋势啊…… 第4章 就找唱歌难听的来！ 当天晚上，顾明前竟第一次体会到做爸爸的艰难。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是实话。 记得年轻那会儿，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家的孩子不听话，他可没少嘲笑别人。 他儿子从小就是听话的乖宝宝，品学兼优，孝顺懂事，让他每次见到别人被自家孩子气到炸裂的时候，都忍不住拿出来炫耀一番。 有句话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顾明前怎么也没想到，嘲笑别人居然也会遭报应，而且这报应的时机来的这么诡异。 眼下儿子大了，翅膀硬了，终于要开始学着和他作对了。 “难道是迟来的叛逆期？” 带着这个疑问，和小顾同学话不投机的老顾气的连晚饭都没吃，就躲回书房查资料去了。 倒是顾前川，美滋滋的多吃了两碗，直夸沈梅的菜烧的好，蓝羽亲手做的汤太美味，把两个都女人哄得眉开眼笑。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要说溺爱孩子，蓝羽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眼见自家老公被儿子气得头大，担心他一气之下会拿零花钱来做威胁。于是等吃过晚饭，顾前川回房间时，兜里就莫名多了张额度一千万的黑色卡片。 不过待蓝羽去了书房，偷眼看到顾明前在看“如何与青春期的孩子交流”后，便捂嘴偷笑，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顾明前是商人，一直以来都信奉和气生财，最鄙视的便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那一套。 当然了，眼下有没有后悔还未可知。 “怎么？还生你儿子的气呢？” 把沈梅单独做的一碗燕窝放在桌上，蓝羽绕到老顾的背后，揉捏着他的肩膀笑道。 “哼，你瞧他今天办的这些事，能不气吗？” 顾明前愤愤不已的说着，同时绷着脸光速关了网页。 蓝羽勾起嘴角，假装没看见丈夫的小动作，而是微微侧着脸，表情奇异道：“小川从小就懂事听话，从来不让我们操心。可这孩子实在太老成了，我有时候甚至想，他要是淘气些就好了，就像……” “就像今天这样是吧？” 顾明前打断妻子，没好气道：“哪有你这样当妈的，不盼儿子点好！” “我当然盼他好~” 蓝羽俯下身来，搂着顾明前的脖子，柔声道：“可我更希望他平安快乐！从小到大，他从没主动要求过我们为他做什么。可是今天，当他说道演唱会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放着光的。” “喂喂！” 顾明前皱眉，忍不住打断道：“你到底是站在哪头的啊！” “我啊~”蓝羽眨眨眼，没说话，反倒吃吃笑了起来。 第二天，顾前川醒的很早。 心里挂念着演唱会的事，睡的一点也不踏实。不过即便是醒了，他也赖在被窝里不动弹。待顾明前和蓝羽都出了门，才磨磨蹭蹭的下楼。 吃了早饭，顾前川窝在沙发上琢磨请明星的事。过不多时，就听外面传来说话声，高跟鞋的响动由远及近。 阳光把门厅映得透亮，晃眼的光晕中，一个身穿鹅黄色职业装的姑娘出现在视线里。 “你好，你就是小顾总吧？我是蓝总的助理，叫苏悦。蓝总派我过来协助你处理演唱会的事。” 顾前川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仍直勾勾的盯着苏悦的脸瞧个不停。 披肩的长发，高挑的身段，黛眉浅画，唇红齿白。年纪约莫二十三、四，但就瞧这干练的气质，实际该是不止。 这么盯着一个姑娘看，是很不礼貌的。 不过苏悦倒是没有在意，涵养保持的很好，连不悦的眼神都没有。见顾前川没反应，便径直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掏出一个小本本，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们先从时间和场地说起吧？蓝总说你已经把场地交给了外包公司，你把他们电话给我，后续的对接我帮你处理。” 清脆的嗓音打断了小顾同学的发愣，后者“哦”了一声，急忙摸过手机来，报给她一串号码。 至于老顾，表面上仍反对顾前川开演唱会，但却默许了妻子蓝羽的干预。当然了，他人一到公司，糟心事就不止这一件了。 “哈哈哈~！” 明前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笑声不断。 老顾正黑着脸，看着赖在他办公室里不走的家伙，浑身的气都不顺了。 对面坐在沙发上大笑的谢顶男子叫唐启功，是明前集团的二号股东、副董事长，也是顾明前多年的老友。 这也就让他明明气的要死，却发不出火来。 “你还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顾明前端起茶杯，发现里面的水早就空了，便又恨恨的放下。 “哈哈~”唐启功一看到他这表情，顿时笑得更欢了，手机都拿不住掉在了沙发上。 亮起屏幕里显示着微博上的一篇文章，详细讲述了昨天下午发生在SJ区的街头斗殴事件的始末。包括当事人的身份背景，事情的起因经过。 网友们震惊于这么搞笑的乌龙事件，居然是上市集团的老板闹出来的。同时也对其中的另一个当事人顾前川，表示了羡慕嫉妒恨。 千亿集团的太子爷，家里有矿的富二代，想不遭人嫉妒都难。 “你还别说，我大侄子一回国就闹出这么大动静，是个干大事的料子！”唐启功拍着沙发乐不可支。 顾明前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调侃，却是翻了个白眼，没有搭话。 他的心里在滴血，同时恶狠狠的诅咒： 这才哪到哪啊，等过几天那小子的演唱会真开起来了，你别笑死了才好！ 而此时，他的宝贝儿子正努力把这件事变成现实。 “演唱会的帮唱嘉宾，就找胡哥，彭玉晏，马天雨和刘浩然！” 某新晋富二代拍着沙发，眯着眼睛摆出“老子最吊”的表情如是说道。 “嗯……” 苏悦先是把这几个名字认真的记在小本本上，然后抬起头，看着顾前川一本正经的问道：“为什么不找几个大牌一些的？这几个人我都没听说过。” “啥？” 顾前川一秒破功，上下打量了苏悦一翻，惊道：“他们几个你都不认识，你还是女人吗？” “他们很有名吗？” 苏悦微微皱眉，疑惑道：“现在女孩子喜欢的，我知道有嗯……苏哲，唐钰，慕容白和秦风。你说的这几个，我确实没听过。” 这下，又轮到顾前川皱眉了。因为苏悦说的这几个人，他也不认识。 这不是时间问题，就算是他回到了八年前，这几个人也没苏悦形容的那么默默无闻才对。 “一定是哪出问题了！” 顾前川拿过手机，按名字搜索苏悦说的那几个人。词条瞬间出来一大堆，全是时下热门的事件新闻，证明对方所言不虚。 看这个样子，平行时空所出现的变化还不止是他个人的，其他的一切都与原来所在的时空不同了。 “我想你是久居国外，对国内的热门明星不太了解。不如这样，我给你推荐几个，你看哪个顺眼，咱们就发邀请过去。” 苏悦话音落下，就见顾前川叹了口气，表情恹恹的说道：“也只能这样了！那就……找那种演戏很好，唱歌难听的明星来！越大牌的越好！” “什么？” 苏悦以为自己听错了，待顾前川又重复了一遍，秀气的双眼便瞪大。 找唱歌难听的明星来做演唱会嘉宾，这是什么操作？ 第5章 谁给你的勇气和我提钱？ 不得不说，有专业的助理帮忙，办事效率就是高。 12月24日，圣诞前夜，一则消息在短时间内就被炸上了热门。 这则消息过于荒诞且无厘头，以至于大家都恍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在过的不是圣诞节，而是愚人节。 吴哲、夏晚晴、江立伟和林一，这四位华语影坛年轻一代正在扛鼎的人物，突然集体放飞了自我，要去给别人做演唱会嘉宾。 明星给演唱会做嘉宾，本是件很正常的事，可换成这几位，还是同时去，那就不正常了。 也不怪网友会这么想，这几个人虽然名气够大，实力也值得称道，但唱歌水平实在是感人。 像吴哲和江立伟，那都是妥妥的钢铁直男，唱歌水平还停留在幼儿园时期。 林一是后起之秀，仗着年龄的优势倒比这两人好些，能维持不跑调的样子，但也绝不在调上。 几人之中，唯一出过单曲的是夏晚晴。一首《供养》也曾经在流行乐坛砸出过水花。不过等大家听过现场翻车秀后，就求她扎根于影坛，再也别回来了。 但是今天，值此平安夜的温馨时刻，这四位堪称是乐坛杀手没有锏的影视明星，却要上演唱会了？ 网友们真心想知道，是哪位歌坛大神心这么大，是和这几位有仇么？ 待发现了演唱会的主角是顾前川，嗯，有点耳熟。 再一搜这名字，嗯…… 这不就是前天才刚翻过一次车的乌龙事件主角么？ 家里有矿，怪不得。 “都说富二代会玩，我还不信，现在我服气了” “能请动这几位唱现场，这是砸了多少钱” “晚晴，我的晚晴啊，千万别答应，求你回去好好拍戏吧！” “我居然有点想听，哈哈” “这场演唱会必将载入史册……不好意思打错了，是屎册” “居然有人找吴哲唱歌，不知道他只会唱春泥吗？” “这怕是今年娱乐圈最搞笑的事件了” 紫园别墅的书房里，顾明前看着网上的各种评论，先是吸气，再吸气，然后就牙疼了。 “嘶~这，这网上说的都是真的？这几个人唱歌真有那么难听？” 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网页，老顾一脸的不可置信。 要说顾明前也是好笑，明明很关心自家儿子的事，偏偏在人前又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闭口不谈演唱会的事。一回到书房，就开始搜各种消息来看。 要按广大网友们的说法，娱乐圈是个讲究全能的地方，平时想找一个唱歌难听的都难。而顾前川倒好，一下子找出四个来，绝对的大手笔。 大手笔不大手笔的，到了这种地步，老顾已经不在乎了。此刻他就想知道，他那宝贝儿子是不是疯了。 “你不是让人帮他了么，怎么还能搞出这种事？” “我问过小悦了，她说这是咱儿子的主意……” 蓝羽苦笑摇头，放下同在搜索消息的手机，面露古怪的说道：“咱儿子说了，演唱会的主角是他。要是找那些唱歌好听的，不是抢他的风头么？” “唔，好像有点道……啊呸！有个屁道理！人家只会记得有个傻瓜找来一帮唱歌跑调的明星开演唱会，谁会记得他唱的是什么！现在的那些媒体，你还不了解么！” “这……要不我联系几家交好的媒体，到时候让他们多帮忙？” 蓝羽话音刚落，就见老顾瞪起眼睛来，愤愤的指着她道：“你，你根本就没听明白重点！” “我怎么不明白！” 蓝羽也不甘示弱，挺着肩膀叉腰嚷道：“重点就是我儿子说了，谁也别想抢他的风头！我觉得我儿子说的对！” “你，天啊……” 老顾捂住额头，满脸痛苦：“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而此时，造成这一切的当事人顾前川，压根就没注意网上的消息，正躲在JA区的一家乐团训练室里闭关排练。 演唱会的日期，在苏悦的建议下改到了31号，跨年夜。主题是顾前川起的，叫做《启明》。 除了寓意，也和他要唱的一首歌有关。 这是在另一时空，他自己写的歌，也是他最大的骄傲。可惜就在他完成了词曲，准备拿去参赛时，被他的前女友偷去送给了他的对手。 当晚，他的对手唱着他写的歌，讲着他精心准备的故事，把他给淘汰出局。 当然了，顾前川的存货也就这么一首，支撑一场演唱会那是笑话。所以两个小时的空档，他决定唱别人的歌。版权的问题让苏悦去沟通，大不了就买下来。 可就当他把准备要唱的歌名报给伴奏乐队时，后者几人全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不是吧？” 小顾同学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小心脏怦怦乱跳。 拿出手机再度搜索，《牧马城市》、《像我这样的人》、《消愁》……无论是歌名还是歌词，全都查无记录。 放下手机，某非著名富二代喃喃自语：“我的天……我爸爸的儿子要出名了……” “顾先生？” 眼见顾前川丢了魂儿似的发呆，乐队的负责人兼吉他手忍不住打断，赔笑道：“您看，要不换几首？” 后排坐着的键盘手和鼓手几人相视一笑，眼底都有些不屑。 家里有钱的富二代走狗屎运，不知从哪淘了一首还算不错的歌，化装才子开演唱会。这事以前虽然没真的发生过，但套路却是极其熟悉，狗血剧里经常这么演。 那首《启明》他们也排了，水平确实不错。但要说是小顾写的，几人谁也不信。 开玩笑，要是连富二代都有这水平，那他们努力了这么多年算什么？ 而就在这时，却见顾前川扭过头，摆手道：“不换！为什么要换？就唱这几首了！你们等着！” 说完，也不理会面面相觑的几人，直接找来纸笔，拉出把椅子就开始写写画画。 前面说话的负责人有些好奇，放下吉他溜达到他身后偷看。随后就嘴巴长得老大，半天都没闭上。 “看见鬼了这是？” 其他人见状，原本无所谓的心也勾起了好奇，纷纷起身聚在顾前川的身后。没一会儿，排练室就响起一连串的吸气声。 “哥！川哥！不，川爷！” 当顾前川写完《消愁》的曲谱，正准备写下一首时，那张A4纸“啪”的一声就被乐队的负责人给抢了去。后者当场跪地，涨红着脸激动道： “这首歌卖给我们吧！真的，求你了！多少钱你说！我绝不还价！” 身后几个乐队成员一阵羞讷，纷纷低下头，有些没眼看。 队长你节操掉了！ “滚！” 顾前川没好气的骂了一声，劈手夺过纸张，指着自己的脸哼道：“老子长的像缺钱的人吗？谁给你的勇气和我提钱？” 第6章 郁闷的老顾 一周的时间眨眼而过。 临近假期，又是一年的最后一天，许多上班族到了下午都莫名的躁动起来。 虽然元旦假期只有三天，其中两天还是用周末换的，但这并不妨碍大家早早的就做好假期的安排。 异地恋的情侣，在今晚就会奔向对方，然后狠狠的踩下油门。大城市里的男男女女们，也早早的就在期待跨年钟声响起那一刻的浪漫。 朋友多的呼朋唤友，没朋友的享受孤独。 年长一些的人们，仍旧不习惯跨年这个词。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总喜欢把节日提前一天过，可在节日的当天却呼呼大睡。 大抵是现代的生活节奏过快，人们只有在夜晚到来之际，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明前集团同样下发了假期安排，于是在临下班前，同事之间的悄悄话便多了起来。 “顾总，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去安排了？” 董事长办公室里，秘书把文件归档整理好后，便轻声询问。 顾明前点了点头，待对方离开，却叹了口气。 终于到这一天了…… 在苏悦的运作下，顾前川的演唱会已经万事俱备，只等开唱。而早在两天前，蓝羽就拿到了她儿子特意留的门票。 小顾同学很大方，第一排的VIP只送不卖，全是给明前集团的股东们留的，俨然要把演唱会当成董事会来开。 不过，那一排票全压在了顾明前的抽屉里，一张都没给出去。 不是人家不要，而是老顾压根儿就没发。 在家里就算了，他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让他带着自己所有的合作伙伴去看这货出洋相？他办不到。 “真不想下班啊……” 顾明前长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扭头看着窗外夜色中的国展中心，脸上满是惆怅。 “砰！”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回头就看到唐启功走了进来。 “我说老顾，你怎么还坐着呢？赶紧出发吧，大家都等着呢！” “出发？去哪？今天有别的安排么？” 顾明前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心头一喜。 如果有应酬的话，岂不是可以不用去听儿子的演唱会了？ “啧，你这家伙，和我装是不是？去看我大侄子的演唱会啊！” 唐启功抬手指着他笑道：“这次你可得感谢我啊，我把大家伙都叫上了！我和他们说，这是我大侄子的演唱会，没结束之前谁也不准走！哈哈，怎么样，仗义吧？” “你怎么知道演唱会的事……嘶，你还把股东们都叫上了？” 老顾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待看到唐启功那肯定的眼神，顿时被气到炸裂。 “我……姓唐的，你还嫌我家不够乱是吧？你这安的是什么心！” “哎？你这叫什么话~” 唐启功闻言便摆手道：“难得我大侄子有心，知道给这些叔叔伯伯们留位子，难道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真好意思端架子不去啊？说起来还多亏了我儿子提醒，要不然我们大家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不行，你们不准去！不能助涨这孽子的气焰！” 老顾被气得涨红了脸，干脆耍无赖道：“这混账连公司的董事会都敢放鸽子，我们鸽他一次怎么啦？他还敢找麻烦不成？” “得了吧老顾，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封建家长那套。那我不管你啊，你要是不去，我和大家伙就先走了！” 唐启功说着就要转身，不等出门，就听身后的顾明前冷笑道：“哼，票都在我这儿，等下我就全烧了，看你们怎么进去！” “切~我儿子在那帮忙呢，哥们儿刷脸就成！哈哈！” 嚣张的笑声远去，留下老顾独自站在办公室里，脸色变幻。许久，便咬牙骂道：“老东西！” 魔都体育馆，此时已然灯火通明。 西门的电子屏上亮着演唱会的宣传海报，顾前川骚包的双手环抱，身前写着“启明”二字，身后则是那四位助唱嘉宾。 论场地，魔都体育馆并不大。不过因为是室内场馆，不用担心天气的问题，就成了几大场馆中最热门的那个。 此时的舞台已经搭建完毕，乐队正在调音，观众也都陆续入场。现场闹哄哄的，不时有人在大声议论。 “这舞台搭的一般啊……” “我去，这座位这么远，啥也看不见啊！” “又不是啥大明星，凑凑热闹就得了！” “夏晚晴什么时候来，我可是为她才来的！” 此时，顾前川正在后台一脸淡定的陪一个梳着分头的小青年扯淡，对于外面的情况毫不关心。倒是后者，显得比他还着急。 “我说川子，这都几点了，那夏晚晴什么时候来啊？不会是放你鸽子了吧？” 顾前川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撇嘴不屑道：“哥们儿一共找了四个人来，为啥你只记住了夏晚晴？” “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小青年撩着头发哈哈大笑，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看的一旁的苏悦和王平都暗自鄙视。 说话的这位，就是唐启功的儿子，唐正。 他爸给他起这个名字，大抵是希望他做人能堂堂正正。不过看这货的表现，老唐怕是要失望了。 唐正是在顾前川排练的第三天找上门的。 顾前川回国那场酒局，原本是他组织的。可临到那天，却不知何故被他老子扣在家里不许出门。结果这两天，他琢磨着再来一场，顾前川却都拒绝了。 不爽之下，这货干脆找上门来，这才发现他这位世交的小伙伴居然玩得这么奔放。尤其在听说他还找来了夏晚晴做嘉宾后，这几天干脆就赖着不走了，美其名曰帮忙。 “哎，说真的，你找夏晚晴，花了多少钱？” 唐正笑完之后，便悄咪咪的凑到顾前川身边，低声询问。 “干嘛？我警告你啊，在演唱会结束之前，你不准打她主意！要是搞砸了老子的演唱会，就算你是唐叔叔的儿子，我也会把你打屎的！” 顾前川梗着脖子拉开一段距离，黑着脸威胁道。 “靠，我像那种人吗？”唐正闻言便不爽道：“哥们儿就是打探打探，也好知道她的……咳，价位嘛！” “呸！粗俗！” 正在这时，唐正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只看了一眼，这位猥琐笑容刚露出一半的公子哥便跳了起来，急忙道：“我爸他们来了，我得出去接一下！等会儿夏晚晴来了给我发个信息啊！” “德性！” 顾前川扯着脸目送这货跑出后台，随后便看向苏悦，皱眉道：“你打个电话问问，那几个货到哪了！钱都收了，还和我装什么矜持……啊呸，我都被这小子带坏了！” 而此时，被苏悦派去接人的司机，正看着车前夜色下的长龙欲哭无泪。 这几位卡什么时间来不好，非要卡魔都的晚高峰！ 第7章 启明 商务车的后排，夏晚晴和助理正低声交谈。 明星们没有节假日，日程也安排的很紧凑。等忙完了这一场，她还要赶去南江拍戏。 原本这所谓的演唱会通告，她是不准备接的。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富二代，指名道姓的让她去做演唱会的嘉宾，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再说了，整个娱乐圈谁不知道她夏晚晴唱歌跑调？请她上台，不是故意落她难看么？ 经纪人也在听说对方还请了吴哲、江立伟和林一后，直接就一口回绝了。她家夏晚晴正值事业的上升期，可不去凑这个热闹。 然后，苏悦在顾前川的授意下，把出场费一口气提到了一百五十万。 此时的夏晚晴，一部戏的片酬也不过才五百万，还要在剧组摸爬滚打几个月的时间。广告片报价不到三十万。而顾前川这里，只要卡着时间来一趟魔都，上台唱首歌，一百五十万就到手了。 于是，经纪人瞬间改了态度，转而劝她接下。 而夏晚晴，也对顾前川有了第一个印象：人傻，有钱。 估计抱有这个想法的还不止她一个，另三辆车里那几位大抵也都这么想。 “记得明天提醒我发微博啊，估计今晚应该能上热搜。” 交代了小助理一声，夏晚晴又翻着微博留言，挑顺眼的回复。 于是网络对面，不时有人高呼尖叫：“晚晴翻我牌子了~！” 经纪人劝她接下，自然不能光谈钱的事。 往好处说，让顾前川这么一搞，集合了娱乐圈“四大跑调天王”，话题度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点从演唱会一开始宣传就看出来了，网络上到处都在议论纷纷，想不通顾前川是在哪被挤的脑子。连带这四位嘉宾也增加了许多话题量。 明星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图个名利么？ 既然有了钱，又出了名，那她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了。 车队在如龙般的马路上挤牙膏似的挪动，待赶到体育馆时，演唱会都已经开始了。 音乐声划过夜空，隐隐有欢呼声传来。 苏悦黑着脸等在北门外，待众人一下车，便先把接人的司机挨个骂了个遍，怎么难听怎么说。 夏晚晴和吴哲几人都有些尴尬，江立伟甚至还有点生气。 她到底是在骂谁，大家都听得出来。 虽说他们几个就只轮流上台唱首歌，十分钟都用不上就可以走人，提不提前到都无所谓。但真的卡在人家演唱会开始之后才到场，确实有些不地道。 就像顾前川说的，钱都收了还玩矜持，装给谁看呢？ 在场最年轻的“跑调歌王”要属林一了，此时急忙出来打圆场道：“咱们快进去吧？别耽误了上台。” 其他人默不作声，都在等苏悦发话。 夏晚晴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拿这个姿态，到头来难看的还是自己。 谁也不知道顾前川记不记仇。若是一般的富二代也就罢了，可人家背后毕竟拥有庞大的资本。能不得罪，自然是不得罪的好。 不过若是这几人知道，顾前川之所以请他们来，除了做“陪衬”，还抱着利用他们的名头骗观众，并不在乎他们上不上台，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只第一首歌，顾前川就唱嗨了。 演唱会的主题是《启明》，开场曲也是《启明》。 这首由他自己作词编曲的歌，可以说寄托了他前半生的所有情感，也让他很容易就整个身心的投入进去。 “遥远东方的天空 你最闪亮 在寒冷的夜里 暖我心房” 灯光此时稍显昏暗，只有顾前川的衣服在闪闪发光，像是繁星点点。 “工”字型的舞台前方，蓝羽仰头看着台上忽然有些陌生的儿子，听着他饱含深情的歌声，眼圈微微红了起来。 歌声表达情感，那顾前川表达的又是什么？他这二十年来，过的都不开心么？ “月亮最近的地方 星光被遮挡 我知道你在那里 潜伏隐藏~~” 严格说起来，顾前川的嗓音一般，远远达不到所谓天籁之音的级别，唱腔变化和技巧也掌握的不多。 不过因为是他自己写的歌，音准不音准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倒是那几乎完全渗入歌声中的情感，令人动容。 原本抱着反正门票便宜，五十块就能看明星的想法来凑热闹的观众们，此刻都渐渐安静下来。 这歌，怎么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躺下吧！孤寂的旅人~ 看那深邃的夜空，看那盛开不败的繁花 在这茫茫的长夜里 聆听，它在歌唱” 蓝羽身旁，一直黑着脸的顾明前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和唐启功的交谈，皱眉看着舞台上的顾前川。 这首歌叫启明，可却唱尽了孤独和倔强的味道。 老顾抿着嘴巴，有些不爽。 这混小子，你过的不开心倒是说啊！难道是老子我逼着你从小品学兼优的？明明是你自己争气好不好？ 嗯，这话真要说出去，怕是在坐的股东们听了都要打人，可却是无厘头的事实。 老顾只觉得委屈。 现在好了，人家还以为他对儿子多严厉呢。瞧瞧，多好的小伙子啊，生生被他爹给逼疯了。 “老公~” 正胡思乱想间，蓝羽悄悄握住他一只手，眼底闪着泪花软语道：“我们对儿子是不是太严厉了？” “你……” 顾明前一口气憋在胸口，竟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音乐声稍显激昂，到了副歌部分。 舞台上灯光忽然大亮，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刺眼。 套了个亮面小西服的顾前川走到舞台的正前方，离父母不到2米的位置。但却是高昂着头，早忘了他俩的存在了。 “当群星已经退隐 你依然闪亮 寒晨驱散了黑夜 只看到你的光芒 躺下吧！孤寂的旅人 看那深邃的夜空，看那盛开不败的繁花 在这茫茫的长夜里 聆听，它在歌唱 你听，我在歌唱~~！” “喔吼~！” 后排的观众席传来欢呼声，掌声顺势响起。 这个阶段肯花钱来听演唱会的，大都是刚刚步入社会摸爬滚打的八零后。顾前川的歌声里充满了孤独前行的味道，很容易引发这些人的共鸣。 不少人都在悄然转变着心态，回顾着刚刚的旋律，轻声哼唱。 也有人在手机上搜索了歌名，发现没有记录后，便高喊着“再来一遍”。后排举起了不少手机，显然是打算录下来。 顾前川挑了挑眉，视线微微扫过后台，并没有看见苏悦的影子。便知道那几个货还没准备好，他还得再拖会儿时间。 不过， 你们让我唱我就唱，老子的演唱会，凭啥听你们安排？ 扭头冲乐队的方向摆摆手，顾前川骚包的往舞台里面走，待到半途，就有人送上去一把吉他。 台下的观众们有些发愣。 这就准备下一曲了？开场诶，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 第8章 这真是个富二代？ 夏晚晴随着众人进入后台的时候，吉他的旋律已经响起。 吴哲和江立伟的助理招呼着化妆师赶紧过去给两人补妆，林一随性惯了，听到旋律便好奇的跑去后台边缘张望。 从舞台透出的灯光略显柔和，乐队都躲在角落里，倒映的只有那一抹形似孤单的身影。 苏悦跟在林一身后，冲舞台上的顾前川打了个手势。后者微微点头，垂下眼帘，不算修长的手指抚过琴弦，拨弹捻转。 如水的琴音流过舞台，歌声轻启： “游历在大街和楼房 心中是骏马和猎场 最了不起的脆弱迷惘 不过就这样~” 夏晚晴刚坐到化妆镜前，听到传过来的歌声顿时感到诧异。 这就是那个富二代写的歌？旋律好像不错的样子嘛。 过不多时，苏悦还站在舞台后方的出口，等待小顾同学的指示。林一却是陪着一个梳着偏分的小青年往回走着，后者看见夏晚晴，眼睛便是一亮。 “你好啊夏小姐，我叫唐正，明前集团副董事长的儿子，叫我小唐就行！” 唐正抛下林一，自来熟的靠站在夏晚晴的化妆镜旁，开口先自报家门。这也让夏晚晴助理刚迈出的步子，又默默的收了回去。 唐正这个名字她没听过，但明前集团却是如雷贯耳。旗下多家上市公司，涵盖金融，矿业，房产和制造领域，明星们眼中妥妥的金大腿。 “原来是唐公子，你好！” 夏晚晴礼貌又不失矜持的笑了笑，但眼底并不热切。 小唐同学的目的，不等开口就全写脸上了。夏晚晴见多了这样的人，知道该如何应对。 “呵，都说了叫我小唐，唐公子听起来多生分！那谁，去帮我般把椅子来！” 唐正一边摆着手，同时毫不客气的指使着夏晚晴的助理。后者鼓了鼓脸，却没勇气拒绝。 “对了晚晴，” 不等椅子搬来，唐正就笑嘻嘻的凑近，殷勤道：“等下结束了别急着走啊，我安排晚宴给你接风！你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呃，不用了，晚上我还要赶飞机去南江拍戏。” 夏晚晴稍往后靠了靠，心里暗骂这个自来熟的缺货。 而就在这时，身后透出的灯光猛然一亮，舞台上的旋律忽然充满了雄浑的味道，顾前川那呐喊般的歌声也极具穿透力的传到众人耳边： “当所有想的说的要的爱的 都挤在心脏 行李箱里装不下我想去的远方 这来的去的给的欠的算一种褒奖 风吹草低见惆怅 抬头至少还有光” 一瞬间的嘈杂忽然远去，众人只觉心脏像是漏掉了一拍，有种窒息的感觉。 待旋律稍缓，舞台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体育馆外，不少经过的路人也纷纷驻足，倾听来自场馆内的歌声。 夏晚晴忽然起身，带着茫然的情绪跑向舞台入口。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此刻好奇心充满了心房，只想看一看，能写出这样一首歌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守在入口的苏悦眉目闪着异彩，双手环抱注视着舞台上那位弹着吉他的身影。见夏晚晴走近也没有阻拦，不知在想什么。 后面的唐正也愣了，听到这种歌声，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只有种想马上回家，和他老子干上一架的冲动。 顾前川挑的，自然都是符合他此刻心境的歌。 像是发泄一般，技巧不够，感情凑。 无论是怎样的嗓音，当被寄托了饱满的情感时，总是那样的打动人心。 夏晚晴的双手下意识的捧在身前，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此时的表情是怎样的奇怪。 “游离于城市的痛痒 错过了心爱的姑娘 宣告世界的那个理想 已不知去向 为所欲为是轻狂 防不胜防是悲伤 后来才把成熟当偏方” 舞台下方，蓝羽不知何时已经在眼底噙满了泪水。是心疼儿子还是被歌声打动这很难说，亦或是二者皆有。 倒是一旁的顾明前，仍旧顽固不化的样子，听到这里时还微微皱眉。 “姑娘？” 老顾先生心头诧异，难不成他这宝贝儿子失恋了？ 越想越觉得可疑。 如果按这个想法去逆推，那他儿子这段时间种种脱线的行为就很容易解释了。 男人嘛，永远都长不大。 一个失恋的男人总是会做出与往常不同的行为来，大抵是宣泄情感的一种方式。 只是，什么样的姑娘，居然有勇气甩他儿子？难道不知道他明前集团太子爷的身份？ 心头飘过一句本地脏话，老顾暗暗磨牙。 回头得让人好好查查这事，要是有人敢伤害他儿子，哼哼…… “把烦恼痛了吞了认了算了 不对别人讲 谁还没有辜负几段昂贵的时光 若男孩笑了哭了累了 说要去流浪 留下大人的模样 看岁月剑拔弩张 总会有个人成为 你的远方” 顾前川站了起来，面向观众，放声宣泄着他的情感，他的前世今生，他所有的执念和委屈。 前女友曾经对他的笑颜，舞台上评委们的横眉冷对，对手看他时的目光，曾经寄人篱下时的心酸，曾面对父母离开时的苦苦哀求。 愁绪与相思随着歌声而逝，顾前川眼角划过一滴眼泪，像是在与过去告别。 “再见了~那个虽然C蛋，但我依然眷恋的人生！” “呜……” 蓝羽忽然哭了出来，扭头伏在老顾的肩头。 她此时才第一次见到了儿子的内心，是那么的疲惫，那么的孤独。眼前的顾前川，比任何时候都更让她感到心疼。 于是蓝羽一边哭，还一边捶打老顾的胸膛。 “都是你这狠心的父亲，让我儿子吃了这么大的苦。” “是是，我以后对他好点……” 其实顾明前也心疼，嘴上不说，心里已经在发誓要把伤害他儿子的家伙揪出来唱征服了。但听到妻子的埋怨，又觉得蛋疼。 莫名就背了个锅，还不知道是替谁背的。 另一边的唐启功很有眼色的递过来几张纸巾，老顾接了，轻声安慰着妻子。 蓝羽虽然话里在埋怨他，可又何尝不是在埋怨自己？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不知在哪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做母亲的都没察觉。 这时，身后的观众席忽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一瞬间把老顾的耳朵都差点震聋了。 再抬头时，就见舞台上忽然跑上来一道倩影，和顾前川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夏晚晴！” “晚晴，我爱你！” “夏晚晴，夏晚晴！” “晚晴看这边！我是你的粉丝啊！” “啊啊啊~晚晴！晚晴啊~！” 刚才还沉醉歌声的年轻观众全都激动起来，干脆站起身来大喊。把第一排那些上了年纪的股东们震的纷纷捂胸，好悬心脏病没犯了。 蓝羽也忘了哭，默默的用纸巾吸了吸鼻子，呆愣愣的看着台上仿佛和小顾同学认识了许久一般的姑娘。 话说，顾前川何时和夏晚晴认识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 听着夏晚晴在台上老友似的调侃，说接到小川的电话让她来演唱会，还觉得这货是故意在坑她。不过幸好来到了现场，才能听到这么美妙的歌声云云。 “呸！不要脸！” 舞台入口，一脸黑线的唐正低骂出声。待苏悦眯着眼睛看过去，便急忙赔笑道：“咳，我可没说川子哈！” 两人身后，其他三位明星也早就离开了座位，看着舞台上的身影，彼此对望时眼底都闪着疑惑： 这真是个富二代？ 第9章 新年第一条热搜 演唱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夏晚晴登台活跃了一下气氛，算是替小顾同学完成了他压根没准备的开场。随后献唱了一曲《供养》，翻车差点翻到姥姥家去。 而后顾前川又接连唱了《消愁》、《像我这样的人》、《回忆总想哭》等等。吴哲、江立伟和林一也在其间纷纷“惊喜现身”，登台表演翻车技术。 讲真，顾前川都有点后悔找他们来。那歌叫他们唱的，既没眼睛看，也没耳朵听。 不过也亏得他请的人多，每人穿插之下，让他唱两首歌就能休息一会儿。不然这两个小时的演唱会还真撑不下来，待到后面，嗓子都开始哑了。 于是到了演唱会结束那一刻，在观众们“再来一首”的高呼声中，顾前川逃也似的跑进后台，吩咐苏悦赶紧叫保安进场赶人。 吴哲和江立伟在唱完歌之后就先走了，反正他们的合约上也没规定几时走，只要上了台就算是履约了。 林一面皮薄，尤其在来时还搞的那么尴尬，便等在了后台，打算和顾前川打个招呼。 倒是夏晚晴，很奇怪的留了下来，压根就不提走的事。 “小云，快把我的保温杯拿来！” 眼见顾前川这边回到后台就面孔狰狞的扇着脖子找水喝，夏晚晴急忙让助理掏出一个小巧的杯子，亲手拧开递到顾前川面前。 “快，喝点热水润润喉咙，我这里面泡了胖大海，很管用的。” “唔~” 顾前川此时一身的汗，连话都懒得说。见到眼前的杯子，想也不想就接了过去。 刚走近的唐正瞧见这一幕，看了看顾前川，又瞥过直勾勾盯着他看的夏晚晴，眼神玩味起来。 之前在后台，他可是没少给这女人献殷勤。可对方根本就对他不感冒，只是礼貌性的客套，保持着距离。 可轮到顾前川，反倒是调了个顺序，主动献殷勤的竟成了夏晚晴，连水杯这么私人的物品都给小顾同学用上了。 同样都是富二代，凭啥他顾前川就能得到美女青睐？ “就因为这货有才华？” 小唐同学觉得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回头得找顾前川取取经。 这个时候，林一凑上前来，很是客气的笑道：“恭喜你啊川少，演唱会太精彩了！” “谢谢！” 顾前川放下水杯点点头，接着长出了一口气，算是缓过来点。 “对了，那个谁，吴……那俩人呢？” 某人一看就是忘了吴哲和江立伟的名字，但看在别人眼里，就是这货压根不在乎人家的表现了。 林一越发客气，笑道：“他俩先走了，托我转达祝贺。您看要是没什么安排，我也就走了。” “那行！谢了哥们儿，有机会再合作！” 顾前川点点头，接着便好奇的扭向夏晚晴，诧异道：“你呢？还不走？” “我……” 夏晚晴张了张嘴，略有些埋怨的瞟了一眼小顾，暗骂真是个不解风情的蠢货。 好歹她也是一大美女，又是眼下正火热的明星。正常套路，不是该顾前川主动客套，请吃饭什么的？哪有直接赶人的？ 这边林一已经很有眼色招呼助理闪人了，走不多远就开始偷笑。 能看到夏晚晴在男人面前吃瘪，仅此一条，就让他觉得不虚此行。 小顾同学还在等夏晚晴回话，一股迷之尴尬开始在两人之间流转。 也不知道他是真累了，还是属木头的，夏晚晴只思讨了几秒，便笑道：“我不着急，难得来一次魔都，打算逛逛呢。今晚是跨年夜，我可不想在飞机上过~” 顾前川“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这下别说是夏晚晴了，就连唐正都看的一阵气急。 多明显的信号啊，这混球怎么就不懂得把握机会呢？ 顾前川当然听出来了，但这会儿他是真没心情。 他对这个世界的明星本来就不熟悉，对于他来说，夏晚晴不过就是看着还算养眼的美女，嗯……唱歌还很难听。 若是往常，他或许愿意趁势发出邀请，同度良宵什么的。但此刻，积压许久的情感才刚刚得到宣泄，甚至是超额宣泄。导致他内心异常的疲惫，只想回家喝一碗沈梅煮的莲子粥，蒙头大睡。 这个时候，另一边的通道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谈笑声，似乎是父母他们过来了。 顾前川正要起身，就看到小唐同学对他挤眉弄眼的，两条眉毛不停的冲夏晚晴的方向抖动。 意思很明显：你不要，我要。 “唔，你要逛魔都是吧？” 顾前川这才想起他这位“世兄”貌似是夏晚晴的粉丝来着，便笑道：“我是刚回国不久，对魔都不太熟悉。不过小唐可是地头蛇，正好让他带你逛逛！” “是啊是啊！” 唐正顺势接过话来，笑眯眯的对夏晚晴发出邀请：“魔都的大街小巷就没有我不知道的，跟我走就对了！” “呵，呵呵……”夏晚晴扯动嘴角，勉强笑了笑，“那就麻烦唐公子了！” “哎，不麻烦，求之不得呢！” 唐正一脸潇洒的摆手，顾前川却是已经起身走向拐角。刚一露头，就看到被苏悦引着过来的蓝羽。 “妈，你……” “儿砸！” 小顾同学一把就被亲妈给搂了过去，蓝羽眼泪汪汪的揉着他的脸，嘟囔着什么“你受苦了”之类的，看得后面跟过来的顾明前以及股东们一阵无语。 “顾叔叔，蓝阿姨……” 唐正一见这场面，急忙小跑过来，嘻嘻哈哈的拍着顾前川的肩膀，称赞道：“今晚川子太牛了，你们还不知道吧，今晚演唱会上的歌，都是他自己写的！” “呦？咱大侄子这么有才华？” “你忘了，小川可是哥伦比亚大学的高材生，写歌算什么！” “顾总生了个好儿子啊，不像我家那个，回去我就打他一顿！” 跟着一起来凑热闹的股东们纷纷夸赞，听得蓝羽看向儿子的目光越发自豪。 “还是小唐懂事，你这孩子，见到叔伯们也不知道打招呼，没礼貌！” 老顾仍旧拉不下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儿子亲热，就只会训斥。顾前川翻了个白眼，不等说话，就又被蓝羽给搂了回去，同时瞪向老顾，看得众人哈哈大笑。 夏晚晴也趁势跟了过来，客气的和一众大佬打招呼。 无论是顾前川还是小唐，那都是小字辈的，论大腿的粗度，当然比不上这些老家伙。要是跟其中哪个得了眼缘，好处自不必说。 看在顾前川的面子上，大家还算客气，简单招呼几句。蓝羽还以为这姑娘真是她儿子的朋友，还热情的说有空去她家做客云云，夏晚晴自是眉开眼笑的满口答应。 这边众人聊的热闹，却不知道，此时的网上更热闹。 就算是八年前，那也不是旧时代。 随着安卓系统的普及，智能机正在迅速的占领市场。朋友圈的功能在此时也越发完善，早有人把现场的照片分享出去。随着传播，话题度越来越高。 而等到有人把在现场录制的视频在微博发布，并迅速成为热门后，许多媒体人下场评论，话题开始迅速扩散。 今晚本就是假期，又是上网的高峰。于是不等午夜车开起来，关于“顾前川演唱会”、“启明”、“牧马城市”等词条就已经杀进了热搜，并迅速提高排名。 许多人，在今晚记住了顾前川这个名字。 第10章 对不起，我真的了不起 当时针指向新的一年时，顾前川已经进入了梦乡。而大部分的年轻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艾晓米发了一个“你好2013”的朋友圈，配上两张美颜过的照片，就算是跨了年。 她是魔都财经大学的大二学生，也算是班花级别的小美女。往常这种时刻，本不该一个人度过的。 可没办法，她最近刚刚失恋，正处于一个小女生的悲情期。这个时候，不喜欢孤单，又享受孤单。 学校已经放假了，除了一个家在本地的女生外，其他两位都毫无义气的去陪男朋友了。宿舍里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以现在大学女生的大胆程度以及财大宿舍的作息时间来看，她们今晚都会过的相当精彩。 往下翻了翻朋友圈，果然，已经看到有人在凑不要脸的秀恩爱了。 艾晓米吸了吸鼻子，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在刚刚发布的那条动态下面打下一段“统一回复：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很好！”后，就冷着脸关了微信。 躺在床上发了会呆，艾晓米想了想，又再次拿出手机来，点开微博。 当下除了看视频追剧，其实也没更多打发时间的方式。不过宿舍没有wifi，她又不喜欢玩那些蠢了吧唧的小游戏，便如往常一般登陆微博，浏览网上的八卦。 新年第一天的热搜，全被一个人的名字占据：顾前川。 托这位太子爷的福，连带明前集团都跟着一起进了热搜，挤在前20的位置。让老顾既担惊又受怕，生怕引起股市波动。 艾晓米回忆了一翻，以她对娱乐圈的了解，确实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家爱豆都没上热搜呢，你凭什么！” 点开其中最热门的一条“顾前川跨年演唱会《启明》”，手机屏幕上多出来一排视频链接。 “嗯……” 艾晓米皱了皱眉，有些迟疑。 看视频挺废流量的，这年头流量真心不便宜。一个视频下来，套餐可能就没了。 可看这话题的热度以及不断刷新的留言数量，她又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可是到目前为止，2013年最热门的八卦了，不了解一下，明天怎么和朋友聊天？ 犹豫了一会儿，小姑娘便一咬牙，往下翻了一个时长最短的视频点开缓冲。心里冷哼着，老娘连男朋友都不要了，还要这流量作甚！ “把烦恼痛了吞了认~~~” 激昂的歌声突然在空荡的宿舍里响起，艾晓米被吓了一个激灵，小手一抖，就把手机扔了出去。 崭新的Galaxy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从上铺摔到地上。电池和后盖翻飞，如同车祸现场。 都顾不得害怕，艾晓米几乎是紧随其后的从被窝里跳了起来，踩梯子一跃而下。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手机捡起。 还好，只是边角摔了一下，屏幕没事。 把电池和后盖捡回，开机启动。直到屏幕亮起，才呼出口气来，拍了拍受到惊吓的小胸脯。 宿舍里再次安静下来，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知为何，刚才短短的那一句歌声，莫名还回荡在脑子里。 拉开床下的椅子，艾晓米翻开笔记本开机，用网页再次登录微博。 这次不用再担心流量的事，挑了一个画质相对看起来好的，戴上耳机点了进去。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 早就告别了单纯 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 去换一身伤痕……” 耳机里的歌声有些杂音，还伴随了现场的吵闹声。不过录制视频的人位置还算靠前，所以能看清舞台上顾前川的样子。 这首歌是在夏晚晴回后台之后唱的，现场的观众还活跃在翻车的气氛当中，没有前两首听的那么投入。尤其在顾前川这歌词唱出来后，还有不少哄笑声。 不过艾晓米第一时间就听入了迷，只觉得这歌词，这曲调，简直是唱到了她的心坎上。 可不是么，本姑娘这么天生丽质、温柔体贴，怎么就没有好命遇到真正懂得珍惜的人呢？ “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 会不会有人心疼~” 好忧桑~ 小姑娘泪噙眼眶，把进度条又拉回到开始的地方，然后点开了下方的评论区。 “噗，每次听到这首歌都笑喷，这货是怎么有脸唱的[狗头]” “这么说自己优秀，真的好吗？” “我擦，你还不甘平凡？脸呢？” “啧啧，我闻到一股柠檬的味道” “艾玛，酸，真酸呐！” “真搞笑，阴阳怪气的，无非是嫉妒人家有钱” “这歌要真是这富二代写的，我直播吃翔！” 艾晓米的眼泪憋回去了，只气的小脸通红。耳边再听这歌，味道也不对了。 “这些人怎么这样！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 小姑娘愤愤的嘟囔，同时小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个不停。凡是在评论区里嘲讽或是骂顾前川的，通通都怼回去一句。为此，她还专门又开了个网页，搜索如何优雅的问候别人全家。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原本漫长的夜好似忽然变短了。 正当她骂得起劲，打字速度直线上升的时候，笔记本“滴”的一声，没电关机了。 艾晓米正在兴头上，没了渠道可还行？ 翻了翻手机，电量剩的也不多了。于是小姑娘做了一个入学以来最大胆的决定：翻墙！去网吧接着骂！ 话题在天亮时，彻底引爆。 顾前川起床的时候，一场波及全网的骂战已然飘起了硝烟。 起因是一段曝光的采访视频。 凌晨的时候，有记者蹲在深蓝电视台门口，堵住了赶来录制《超级歌手秀》的导师叶赫英，询问她对顾前川的评价。 叶赫英当场表示，没听说过，音乐圈根本没这号人。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记者便给她看了一段顾前川演唱会的视频。 只听了两句，叶赫英就皱眉摇头道：“唱功一般，没什么了不起的。” 待记者提醒了她，这是明前集团太子爷后，叶赫英又恍然：“哦，富二代啊，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不用说出口，只看她表情就明白了。 于是在采访视频放出来之后，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纷纷转移阵地，涌入到叶赫英的微博下面，再次展开新一轮的厮杀。而其中原本是喷顾前川的网友，又因为讨厌叶赫英而当场叛变，加入到“拥川”阵营当中。 眼见话题这么火爆，已经许多年没有好作品问世，身价也不如从前的某导师干脆又添了一把火，直接在个人微博上写道：“我还是那句话，没什么了不起的。音乐的门槛很低，但也不是谁都能做好。” 什么叫引战，这就是了。 于是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一个刚刚认证不久的实名微博，发布了第一条动态并@了叶赫英。 “对不起，我真的了不起！” 第11章 专业憋笑团队 对于顾前川而言，在演唱会结束的那一刻，他的执念就烟消云散了，后续如何，并不关心。 不过他不关心，有人关心。 或者说，除他以外，所有参与到这件事当中的人其实都很关心。 于是乎，一大早，蓝羽就在办公室里发起了脾气。 “这个叶赫英有病吧！我儿子招她惹她了，敢这么说！小悦！……小悦呢？” “蓝总，” 磨砂玻璃门推开，一个年轻秀气的姑娘悄然探进半身，忐忑道：“苏姐今天没来上班。” “啊？……哦对，我知道了。” 蓝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表情稍缓。 苏悦是她安排去给顾前川帮忙的，演唱会头头尾尾那么多事，她可舍不得让她宝贝儿子跑腿。 再说今天是假期，原本加班的人就不多。就连她，也只是过来拿她给宝贝儿子买的新年礼物的。 不过叶赫英这事，就这么看着她也坐不住。 “那就你去吧！联系平时帮咱们发软文推广的那几个网媒，好好黑一黑这个叶赫英！” “呃……好的蓝总！” 小姑娘被蓝羽说出的话雷的不轻，但又不敢问原因，便鼓着小脸转身安排去了。 这里是明羽服饰，蓝羽就是老大。她要黑的人，就是亲爱豆，手下人也不会手软。 这边蓝羽还兀自不解气，看着眼前电脑屏幕上那一排排留言，鼠标往下翻时，意外看到了叶赫英在微博里为代言的厨具发的推广链接。 巧的是，这家厨具品牌的老总，她认识。 蓝羽皱眉平复了一下，有些迟疑。 按说这事到底是义气之争，没必要扯上商业利益。可眼神再次扫过屏幕，还是觉得很气。 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来。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挂上笑容后，便拨了出去。 “喂，朱大哥啊，新年快乐！……谢谢！对，是有点事找你……” 除了蓝羽，顾前川此前请来的四大“跑调歌王”，也免不了的会关注网上的动态。 气愤者有之，如林一。暗自嘲笑的也有，例如江立伟和吴哲。而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跟风蹭一波热度的，就只有夏晚晴了。 南江影视城，《微时代》片场。 “橙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发个微博，力挺一下顾前川？毕竟我也算和他一伙的嘛~” 裹着军大衣缩在保姆车里的夏晚晴，看着微博上的评论热度，大流口水。 她倒是没预料错，今天的热搜的确有她一席之地，可却是和另外三只挤在同一条里。风头还没出呢，就被叶赫英给抢干净了。 话音刚落，原本坐在她旁边皱眉看拍摄计划表的一位卷发女子便愣了一下，接着瞪起眼睛，劈手把她的手机给抢了过去。 “不行！你别跟着添乱！那个叶赫英虽然是歌坛的，但背后的影视大佬也不少，你别乱得罪人！” “可是，顾前川他爸更是大佬中的大佬啊，”夏晚晴看着经纪人紧张的样子，掩口笑道：“怎么也比叶赫英那边的人厉害吧？” “人家厉害和你有什么关系？” 夏晚晴的经纪人陈橙毫不客气的怼道：“他顾前川会为了你出头和资本交恶吗？他爸会吗？你啊，太小看这些商人的度量了！我猜，人家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陈橙猜错了，顾前川此刻很生气，非常生气。 紫园别墅二楼，某富二代的宽大卧室里，一个猥琐的身影正趴在床头，和睡眼朦胧的顾前川大眼瞪小眼。 在这个距离，不是要接吻，就是要打架。 “姓唐的，你最好给我个理由！不然，我就让李旭他们几个进来揍你！” 顾前川恶狠狠的瞪着眼前扰他美梦的唐正，强忍着挥拳过去的冲动。 因为此前的乌龙事件，眼下顾前川也有属于他自己的保镖团了。四个胳膊堪比他大腿粗的壮小伙，分别是隶属于明前集团的李旭、刘枫，以及明羽服饰的陈勇青和徐胜武。再加上司机王平，组成了他的直属小队。 这几天每次出门，小顾同学都是前呼后拥的，可是把唐正给嫉妒的不轻。 “啧啧，瞧瞧，顾叔叔嘴上生气，还不是照样惯着你？这都几点了，换成我睡到现在，我爸早拿拖把进来打人了！” 唐正还以为顾前川是在开玩笑，笑嘻嘻的就要去掀他的被子。 “卧槽！你大爷……李旭！陈勇青！你们快进来！给我打屎这个王八蛋~啊！” 顾前川死死的捂着被子，杀猪般的叫了一起来。不到两分钟，卧室门就被推开，冲进来四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提小鸡一般的把唐正给提了起来。 唐正：…… “川子，不不，川哥！我错了！我有事找你，是真的有事啊！” 咽着口水瞥了一眼李旭那杠子似的胳膊和隆起的胸肌，唐正瞬间哭丧了脸，还以为顾前川真要揍他，急忙讨饶。 某人是过于紧张了。 他虽然不认识这几人，但李旭却认识他。 况且在接受任务之前顾明前就交待过，他们的职责只是保护顾前川，而不是陪他胡闹。 所以几人进门之后，只是拦下了准备掀被子的唐正，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这么一打岔，顾前川也已经清醒了，再没了睡回笼觉的想法，闻言便没好气的哼道：“看在我唐叔的面子上，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说吧，找我什么事！” “嘿嘿~” 唐正小心的绕开四位壮汉，嬉笑道：“当然是好事啊！今天可是元旦，你不会准备宅在家里吧？正好我约了几个妹子去长兴岛，都是一流水准呦~” “妹子……” 顾前川眨了眨眼，有一丝丝心动。 他刚才之所以这么生气，不就是因为唐正搅了他的春，咳，美梦么。既然有真的妹子在，谁还去梦里瞎折腾啊？ “啧啧~” 瞧顾前川这个表现，唐正眯着眼睛一副“看你还装”的笑容，悄咪咪的靠近床脚，一把就掀了他的被子，嘴里大喊着：“你还等什么呢！还不快……呃，” 窗外的风儿不再喧嚣，害羞的捂住眼睛。房间里瞬间静止，变得落针可闻。 早起之后，不知为何变得湿哒哒的“小前川”突然被围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一顶小帐篷里面探头探脑的。 以李旭为首的保镖团瞬间低头，眼观鼻，口观心。只是那微微扯动的嘴角和肩膀，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嗯，他们都是专业的，无论看见多好笑的场景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过了大概5秒，卧室里传来顾前川的大吼： “唐正！泥麻痹~我要杀了你啊啊~！” “啊~这个，哈哈……” 小唐同学扭身想跑，只是才迈出一步，就软倒在地毯上，笑得浑身抽搐，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砰！” 一个羽绒枕头狠狠的砸在他头上，把他拍进柔软的地毯里。 “噗~对不起啊，~~~啊哈哈，川子，你你，身体真好呃哈哈……” “砰！” 另一个羽绒枕狠狠砸落。 第12章 给她热度！热死她！ 网上的事，是苏悦赶到紫园别墅之后，才说给顾前川知道的。 从这点看，陈橙说他没放在心上，倒也不是乱说。 不过，顾前川虽然不在乎他引起的热度，却忍不了有别人蹭他的。 唱功一般，这不是废话么！哥们儿自己啥水平难道不知道？用得着你多嘴？ 客厅里，洗过澡，把昨晚穿的那套睡衣“毁尸灭迹”，又换了一身家居服的顾前川，正毫无形象的盘靠在沙发上，皱眉看着手机上的微博页面，满眼不爽。 在他对面，节假日还保持一身正装的苏悦如同汇报工作一般，面无表情的说着后续的收尾进展： “几个明星的尾款已经结算了，除了林一表示因为迟到愿意少收一部分外，其他三人并无表示。体育馆的舞台有外包那边负责拆除，没有额外费用。票务那边已经结算完毕，去掉分成，净收入是35万……” “呦~” 苏悦身后的沙发上，头发凌乱的唐正闻言便坐起身来，惊讶的看着顾前川，挑眉赞叹道：“可以啊川子，居然还赚钱了？我以为你只是找乐子呢！” 话音刚落，就听苏悦继续说道：“这一次的总支出，算上宣传费用一共是720万，对冲掉收入，一共花费685万。我已经报给蓝总了。” 唐正：…… 我要收回刚才说的话！这货真的只是找乐子…… “六百多万啊~” 某小青年扯着脸，满是遗憾的感叹：“留着找美女开心它不香么？” 苏悦微微侧脸瞥了他一眼，不屑和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她对唐正的了解，还停留在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一类，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遇到正事就不灵了。像顾前川这种，家里有矿还能洁身自好，积攒一身才华的，真是少见。 她从21岁起就跟着蓝羽，得了不少照顾，感情不同于一般的老板与员工，连带看顾前川也像是弟弟一般，怎么看怎么顺眼。自然不希望他被这类花花公子给带坏了。 正想着，却听对面的顾前川心有戚戚焉的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真是，太浪费了！” “……” 苏悦皱眉，斜瞪了一眼唐正，看得后者莫名其妙。 怪我喽？你们家这位是个啥坯子，你们自己心里没数？ “对了，” 想到什么，苏悦决定不和小唐一般见识，同时也为了转移顾前川的注意力，认真道：“那个叶赫英，你准备怎么处理？我已经联系了几家相熟的媒体，随时可以帮你造势。” “诶~不用这么麻烦！” 顾前川大手一挥，不屑道：“她不就是想蹭热度么！我就给她热度！热死她！” 开玩笑，他连他家老顾的气都不受，会受这叶赫英的？ 于是乎，午饭之前，顾前川实名认证的微博就发了那条“对不起，我真的了不起！@叶赫英”。 也是多亏了准备留在他家蹭饭的唐正，一个电话打到渣浪运营总监的手机上。于是顾前川这个所谓自由音乐人的实名微博，在零粉丝的状态下就明晃晃的就挂上了黄色大V标识，直接出现在了热门页面里。 “这也行？” 小顾同学刷新了三遍都没能把自己发的那条给刷掉，看唐正的眼神便一阵古怪。 “这位总监，是个女的吧？” “这不重要！” 唐正摆了摆手，见沈梅端着一托盘饮料过来，便跳起来先拿了一杯。 “哇~梅姨，你这红茶煮的真不错，好喝！加了桂圆？” “靠，这是我家，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来熟？” 顾前川扔了手机，有些吃味的瞪了他一眼，待端起沈梅递给他的红茶喝了一口，张了张嘴，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话都被这小子抢了！ 正笑闹间，厅外院子里的大门开启，一辆红色的保时捷拐进来，似乎是蓝羽回来了。 一旁的苏悦首先起身迎了出去，接着就是沈梅。顾前川和唐正对视一眼，都莫名的一阵心虚，于是放下杯子，也跑了过去。 “呀？” 蓝羽一下车，就见到自家门口站了一排人影。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了起来。 “小正和小悦来啦？外面冷，快进去吧！儿砸快来，妈妈给你带了礼物！” 说到后面，已是在冲顾前川摆手，后者便屁颠的跑了过去。 小顾同学美滋滋的享受母爱温暖去了，完全不知道，他那条微博在网上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正面刚过叶赫英了。 她成名早，九十年代初就是华语乐坛的一代天后。后来靠手段挤下了同期天后张霞，成就了乐坛一姐的地位。 人一旦听了太多了奉承，就容易认不清自己的高度。 叶赫英也是如此。 这几年随着新生代把她奉为前辈，资方与节目组捧着，越发的盛气凌人。而许多艺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轻易也不和她一般见识。 这就让她误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在哪都颐指气使的，像是个老佛爷。 直到今天。 顾前川的微博，像是冲锋的号角一般，让忙活了一上午已经有些疲倦的网友们精神一震。 正主出现了！ 气势汹汹，毫不客气，指东打西，是吃瓜群众们喜欢的类型！ 而原本接了蓝羽的安排，正抓耳挠腮，纠结如何炮制叶赫英黑料的几个网编们，此时也开心起来。 不用担心得罪人了，个子高的出现了！ 没说的，开炮！ 于是乎，各种叶赫英的黑料与早年轶事又被匆匆翻新，挂到了网上。 什么“叶赫英为何能在乐坛一家独大”啊，“天后也假唱”啦，“流行歌曲金奖背后的猫腻”之类的软文开始出现在各大自门户网站与微博平台上。 这可把吃瓜的网友们给忙坏了，刚评论完顾前川的微博，又发现了这么多新阵地，忙不迭的开始占领。 顾前川的认证微博，粉丝数量也迅速暴涨。 当沈梅招呼众人去餐厅吃饭时，就已经新增到了二十万。 财大东门外的网吧里，顶着一对黑眼圈，眼带肿得老高的艾晓米，狠狠的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结账回去补觉，随手刷新了一下网页，忽然发现了顾前川的那条微博。 “呀！” 小姑娘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急忙点开留言区，美滋滋的占下第一条评论：“好喜欢你那首《像我这样的人》！炒鸡喜欢！” 打字完毕，一点发布，就发现她已经被挤到二十多名了。前面清一色的“一楼”，“二楼”，“沙发”，“板凳”…… “靠！” 小姑娘爆了个刚说习惯的零碎，开始用花了一宿时间注册的几个小号给自己点赞。 忙活了半小时，在和她品味一致的网友们鼎力支持下，终于才把留言给怼到了第一。正乐时，就发现热门页面里多了一条微博，正是叶赫英刚发的。 “年轻人要谦虚，路才能长久！” 没有指名道姓，更不像顾前川那般大咧咧的@别人，但说的是谁，大家都清楚。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但经不住细品。 吃瓜群众们都有点懵，老叶是真不清楚顾前川的家世，还是在过嘴瘾？这咋还品出威胁的味道了呢？ “网管！” 艾晓米拍了桌子，小嗓门高喊，把旁边通宵打游戏那哥们都震了一哆嗦。 “再给我加十块钱！” 第13章 现在的美女，笑点这么低么？ 叶赫英回的快，还真不是因为她有多关注网上的消息。 和顾前川一样，她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上面。 《超级歌手秀》的前期录制比较麻烦，除了内定的那几个已签约歌手，其他大多数人水平都参差不齐。甚至还有跑来现场卖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走错了录影棚。 这就让现场的四位导师神烦，可当着镜头的面又不好骂街，只得笑脸相对。自然是越录，火气越大。 于是中午录制间隙，叶赫英正憋着火吃饭，在助理悄声和她说了网上的事后，也没多想，就直接回怼了过去。 这是她惯用的语句了，仗着资历高，大部分艺人在她眼里都是小辈。 长辈训话，小辈听着就行了，还敢顶嘴？ 不想在娱乐圈混了是吧？ 大抵是被一上午的魔音灌耳绕晕了脑子，叶赫英忽略了，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在乎这个娱乐圈，更不是谁都吃她这套的。 比如，富二代。 下午。 长兴岛，南门景观大提外，一艘游艇孤零零的飘在江面上。 顾前川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门夹了脑子，才会在1月份和唐正这个缺心眼的货一起跑到江面上来吹风。 不过…… 过午的阳光把江面铺上一层明亮的金色，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甲板上。 几个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靠着栏杆，端着鸡尾酒谈笑。 长发随风而动，肤如凝脂，层峦妖娆，荡漾出的都是春日的芬芳。 客舱沙发上，穿了一层保暖衣的某富二代收回透过舷窗的视线，小心肝蠢蠢欲动。 可能， 外面也没他想的那么冷？ 偷眼看了一下坐在他不远处，黑着脸在笔记本上打字的苏悦，顾前川咽了咽口水，悄咪咪的挪动大腿，靠向泛着光芒的舱门。 苏悦不高兴，是有原因的。 不过这和眼下网上的风波以及舱外那些妖艳贱……咳，美丽姑娘们无关，纯粹是因为他的一句话。 中午被蓝羽留在紫园吃饭，苏悦提起既然演唱会的事已经结束，顾前川也不需要她处理叶赫英的事，那她想回到明羽服饰继续上班了。 结果不等蓝羽说话，塞了满嘴肉的顾前川就喷着油星子喊道：“别啊，你就跟着我呗。王平那小子除了开车啥也不会，李旭他们就是闷葫芦，我还是觉得你办事最靠谱。” 这么一打岔，本来准备点头的蓝羽就改了主意。 饭后，蓝羽拉着苏悦去书房谈了一会儿。没人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从下午开始，苏悦就正式成了他顾前川的私人助理。 就看她眼下的表情气场，就知道她心里是不情愿的。 顾前川也明白了，苏悦和蓝羽的感情不一般，甚至一向溺爱儿子的蓝羽都说出了“敢欺负小悦就打断你腿”的话来。 不过越是这样，小顾同学反而心里越是暗爽。 这就说明，苏悦百分百的是自己人，换做别人，他还不放心呢。 “咱们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 脑子蹦跶着里莫名出现的BGM，小顾越发觉得舱外的阳光明媚，花枝招，咳…… 像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苏悦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瞥过舷窗外的姑娘们，便翻了个白眼继续打字。 她在做岗位交接表，也方便明羽服饰的同事快速适应她留下的工作。 而这边，顾前川吞着哈喇子刚推开舱门，冬日的寒风就卷着冷意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巴掌似的抽遍他的全身，瞬间掉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卧槽~” 顾前川怪叫一声，急忙把舱门拉了回来，哆嗦着小跑回沙发上。 什么美女，什么午后阳光，在这一刻统统被吹出了脑子。 “嘿~” 一旁传来憋笑的声音，扭头就见苏悦虽然没有抬头看他，但脸色却是不复之前的郁闷，嘴唇抖着，眼角也弯了下去。 “切~想笑就笑呗，又不扣你工资！” 话音落下，苏悦就捂着嘴扭头，肩膀开始抖动。 “呼呜~” 舱门突然被拉开，红光满面的唐正搂着一个姑娘嘻嘻哈哈的跑了进来，招呼道：“川子，你窝在里面干嘛呢？出去玩啊！” “玩你妹夫！” 顾前川恶狠狠的呲牙怒道：“快把门关上！你们不嫌冷，我还嫌冷呢！” “原来你怕冷呀~喝点酒就好啦~” 唐正还没说话，倒是后进来的一个穿黑白条泳衣的姑娘带着香风靠了过来，很自然的坐在他旁边，递过去一杯蓝色的液体。 小顾同学抬了抬眼皮，莫名的又扫了苏悦一眼。 后者已然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咳~这什么酒？” 顾前川接过杯子，没话找话似的说道。 谁知旁边那姑娘耸了耸肩，笑道：“管他呢，喝就是了呗！” “啧啧，还是川子你魅力大啊！咱们娇娇平时可不这么讨好人，连我都敢甩脸色呢！” 唐正见顾前川有些放不开的样子，便冲身边的一位姑娘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把还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几个姑娘都叫了回来。 没一会儿，船舱里就莺莺燕燕，热闹起来。 “这才对嘛~” 小顾同学心里痒痒的，可面上还规规矩矩的坐在那，不好意思“乱动”。 实际上，到现在他也有点摸不准，这帮姑娘是干嘛的。 这时候，见有的姑娘在自拍发微博，唐正像是想起什么，扭头看向顾前川问道：“对了，那个叶赫英后面再说什么没有？” “你不说我都把这事忘了！” 顾前川一拍额头，急忙掏出手机来，登陆微博。 旁边那位叫娇娇的姑娘好奇的凑在他肩膀上，见顾前川没拒绝，便整个身子都靠过来，随后惊讶道：“哇，你的微博这么多粉丝啊！” 此时，顾前川的认证微博下面，粉丝数量已经突破了五十万，堪比一些三线明星了。 这是热搜带来的好处，而且就以目前的增长速度来看，五十万怕也只是个临时数字。 “谁的？” “川少也玩微博吗？” 听到她的喊声，周围几个姑娘都好奇的凑了过去，瞬间就把顾前川给围了个严实。 唐正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而这个时候，顾前川也翻到了叶赫英中午发的那条微博。 此时的点赞数量堪堪破万，但评论数却很多，大部分都是网友们在对骂。 “切~这女人脑子烧坏了吧~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 娇娇似乎嫌身后拥挤，又往顾前川的怀里拱了拱。后者一阵心猿意马，心思哪还放在微博上了。 于是乎，好面子的小顾同学，直接当着众女的面点开自己的主页，嚣张的发了一句：“风大，别闪了舌头！毕竟你是靠舌头吃饭的~@叶赫英” 嗯，唱歌是得用舌头嘛，没毛病！ “噗~” “哈哈~” “你太搞笑了吧！” 随便的一句话，就让周围的姑娘们集体笑喷，当场就有站不住摔倒在他怀里的。 小顾同学有点懵。 现在的美女，笑点这么低么？ 第14章 真正的杀招 其实在顾前川发了这条微博之后，所谓胜负就已经很明朗了。 以叶赫英的身份和位置，注定没办法在微博上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而论撕比，某富二代却是毫无顾忌，甚至更难听的话也大可以说。 也就在这个时候，后知后觉的叶赫英才忽然发现，她根本就拿顾前川毫无办法。 论实力，十个叶赫英加起来也赶不上一个护犊子的蓝羽，更何况后面还站着腿更粗的顾明前。 想让顾前川无路可走，除非明前集团和明羽服饰集体倒闭。 这显然不是她能办得到的。 那在圈里发出号召，封杀顾前川的“音乐梦想”呢？ 呵呵，别闹了！ 不用和经纪人商量，她自己就明白，要是真这么做了，除了搞笑之外毫无意义。 那个富二代真在乎什么梦想么？ 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像这次一样，再开无数场演唱会。 “啪！” 崭新的爱泡5被狠狠的砸在墙上，屏幕炸裂。深蓝卫视录影棚的休息室里，叶赫英抓着头发，面孔狰狞的在怒吼： “他这是人身攻击！是诽谤！我要起诉他！我要告死他！啊啊啊~！！” 顾前川发誓，他在微博发出那句话的时候，想的只是唱歌需要舌头而已，就这么简单，真没想太多。 可这个世界上，总是不乏想象力丰富的人，把意思解读到他也不知道的歪路上去。 比如网上的吃瓜群众。 “啧啧，一句话道出了娱乐圈的本质啊，精辟！” “没关系，咱们叶老师舌头灵活，不怕闪，呵呵呵~” “楼上，你的意思是，叶老师的口……好？嗯嗯？” “难不成小顾总体验过？啧啧，万恶的金钱社会啊~” 随着时间的发酵，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涌入到叶赫英的微博下面，赞叹她的“功夫”了得，话题也是越来越不堪入目。 原本就因为录制超时憋了一肚子火的叶赫英，当看到微博的那一刻，真是头都要气掉了。抓狂的把休息室里能看到的东西全都砸了一遍。 可这怪谁来？ 大话是她自己说的，脸也是她自己凑上去丢的。 “怎么了叶老师？”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刚探身进来，又慌忙缩了回去。 “哐啷！” 一个水杯砸在他刚刚出现的位置，紧随其后的就是叶赫英的咆哮：“滚！关特么你什么事？滚远点！我*@#￥的！” “啧啧~” 走廊相隔不远的另一间休息室里，一个寸头男子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在他身后，一个长发马尾的白面男子正低头翻看手机，无意间看到他的动作，便无奈道：“你快别出洋相了，这么大的动静，我坐里面都听得到！” 被他点到的男子闻言便笑着扭头，嘴里啧啧有声道：“凡哥，叶大姐这次算是栽了啊！你说她这颐指气使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 这处房间，正是《超级歌手秀》的另一位导师，柳凡的休息室。 男子话音落下，柳凡就皱起了眉毛，不悦道：“小王，这话以后别说了，被人听见了不好！” “嘿嘿，这不是没别人嘛~” 小王笑了笑，虽然被柳凡责怪，但脸上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怎么也止不住。 就以参加《超级歌手秀》的导师阵容来说，最大的咖其实是柳凡，其次才是她叶赫英。 可自从开录以来，叶赫英处处都以前辈自居，还故意抢柳凡的话。大家当面不说，背后可没少嘀咕她。 现在见她吃瘪，自然是拍手称快。 “你要真是闲着没事，就出去问问现场导演几点收工！看英子这个表现，估计后面也录不了了，不如都早点散了吧！” 柳凡皱眉打发了助理出去，随后便叹了口气，暗自摇头。 这才一天时间不到，叶赫英就成了全网的笑柄，拦都拦不住。 早知如此，当初何苦来由去多那一句嘴呢？ 其实顾前川那场演唱会的视频，他也看了。 虽然音质渣了点，拍摄环境也糟糕透顶，但老柳依旧在第一时间就惊为天人。 顾前川唱功不好是事实，但换成一个唱功好的人来唱这些歌，就真的比他好么？ 柳凡不这么认为。 他从顾前川的歌声里听到了故事，感受到了情义。若不是因为今天这档子事，他还想在收工之后联系一下这位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不过眼下看来，幸亏收工晚…… “这么睚眦必较，将来怕是也难在音乐上取得什么大成就了~可惜！” 柳凡的优点就在于，无论是好评价还是坏评价，都不会轻易宣之于口。 比如此刻。 摇头把脑海中的情绪甩出去，等到助理小王推门进来，便起身拿包，准备回家了。 不过小王没第一时间招呼他走，反倒是回头望了望门外，接着就关上门，小跑着凑过来，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凡哥，出大事儿了！” 柳凡其实挺讨厌别人太八卦的，闻言便皱起眉，准备开口训他两句。可小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直接愣住。 “刚才叶大姐的经纪人在外面打电话，我路过听到几句。好像就因为今天这事，她刚签了五年的代言合约出问题了呢！” “不是吧？这年轻人下手这么黑？” 柳凡心里升起一阵冷意。 明星们害怕撕比么？ 理论上是不怕的。 无论咖大咖小，从来都是不怕坏新闻，只怕没新闻。 别看叶赫英现在肺都要气炸了，可要回过头再让她选一次，她仍旧会多那一句嘴。 但如果对方真断了她的代言合同，几百上千万的收入打了水漂，那才是真正的切肤之痛。 “哎~走吧！这已经不是我们能掺和的事了！” 柳凡叹了口气，面露思索的当先走出休息室。 果然，此时外面已经听不到叶赫英的咆哮声了。相比起网上的喧嚣，眼下才是真正杀招降临的时刻。再大的火，也得忍着。 而让她和她的经纪人最慌的是，眼下还只是一个代言出了问题，但这背后隐藏的信息却是不容小觑。 凭他顾前川，还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就说明，他家里人出手了，没准就是顾明前的授意。 而既然对方下场，会只是出手断她一个小小的代言合同这么简单吗？别的代言呢？节目通告呢？ 试问眼下的资本方们，有几个愿意为了叶赫英去得罪顾明前的？ “怎么办？要不，我给顾总打个电话，道个歉？” 休息室里，叶赫英再无早上的意气风发，竟无意间显露出老态。 “你先把微博删了吧！这事也急不来，我先联系朱总，替你探探口风！” 临时赶来的经纪人一脸无奈，同时也带着埋怨。 她早就劝过叶赫英，别那么锋芒毕露的。可后者平时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也就在这种时候才能听进去她的话。 “哦，我……你手机给我用一下，我的坏了！” 而此时，被误会下场参与“小孩子打架”的顾明前，正在家里发脾气。 “你说说你，多大的人了，还掺和这种事！你也不嫌掉价！” 客厅里，被老公训斥的蓝羽挂着委屈坐在沙发上，闻言便不满道：“她欺负我儿子呀！我才不管掉不掉价呢！我的儿子谁也不能欺负！” “你，你！好，我不和你说！那臭小子呢？元旦也不回家！” 顾明前气呼呼的从包里找出手机打给顾前川，可接通不到两秒，就被对方挂了。 “我……？” 某身价千亿的集团老总站在自家的客厅里，额间挂满黑线。 “这臭小子！他又挂我电话！” 陆家嘴，君悦酒店顶层套房里，娇气的声音从卧室的大床上响起：“唔~谁啊？” “嘶~哦……推销的！我关机了！” 顾前川把手机关掉，随手抛去一旁，正好落在地毯上一件黑白纹的泳衣上。 第15章 “铁板”的堕落人生 眼界不同，手段自然也不同。 若是让顾前川自己处理，他大概只会在网上和叶赫英对喷，而不是回家找老爸老妈撑腰。 一个是他早就习惯了万事靠自己，总会下意识忽略这一世的父母对他的溺爱。而另一方面，他也并不觉得这件事值得大动干戈。 网上的撕比他见得多了，这才哪到哪？还没到互爆黑料的环节呢。 只为了争一口气就欠下一个企业老总的人情，怎么看都不划算。 而找叶赫英代言的名人坊厨具老总朱为民自然也清楚这点，才有了后来顾明前在家发脾气的情形。 拿掉叶赫英的代言算不上违约，谁让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影响了品牌形象呢？ 这称不上是得罪，人家也不在乎得罪。而为此能让一个千亿集团的老总欠下一个人情，是个人就知道如何选择。 于是乎，都不等顾明前从中斡旋，网上就有人曝出了名人坊单方面解除叶赫英代言合同的消息。 而叶赫英这边，也早早的删了此前发布的微博评论，并关闭了微博留言。 舆论一片哗然。 吃瓜群众们这才惊觉，顾前川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 代表的是铁板。 明星们和自媒体不再沉寂，纷纷下场抓紧热度的尾巴。看这个节奏，再不蹭可就没了。 林一发表微博，称赞顾前川的才华，表示合作得很愉快。 夏晚晴发了个“弟弟可真幽默”的动态，还“手滑”给顾前川最后一条微博点了个赞。 有微博大V细数了顾前川在演唱会上唱的歌，表示完全可以出一张高质量的专辑。也有音乐人跳出来，夸赞他的才华，表示出合作的意愿。 而此刻，我们的“铁板”同学已经早早的就软，哦不，就睡了。 元旦第二天。 清晨，江面薄雾笼罩之际，有人刷卡进了酒店房间，拉开套间外的窗帘，并敲响了紧闭的卧室门。 被窝里的顾前川抬了抬眼皮，从朦胧中醒来，盯着天花板懵了一会儿，才记起这是在哪。 重生以来，他总是睡不踏实，每晚做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梦。 有前世的，也有今生的。 两个顾前川时而幸福，时而落魄，搅得他都有种得了精神分裂的感觉。 但是昨晚，一个梦都没做。 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身来，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待长呼出一口气，便只觉得神清气爽，念头通达。 “啧，这堕落的人生啊~爽！” 凑不要脸的感叹了一句，某富二代眯着眼睛，猥琐的笑着往旁边一摸，却是摸了个空。 “咦？” 顾前川眨了眨眼，抬头四顾。 地板上原本乱扔的衣裤已经整齐的叠好，放在椅子上。嗯，只有他自己的。 房间里还残留着香水的气息，但佳人已去，像是一个梦。 “叩叩叩~” 卧室外再次响起敲门声，不等他说话，门外就传来苏悦的声音：“快点起床！有事找你！” “呃，怎么是……等下哈~” 顾前川急忙捂着被子去扯椅子上的衣裤，待穿到一半，想了想，又都脱了，钻进浴室里冲了个澡。 待穿戴整齐，出门看见依旧是一身正装的苏悦，不等开口询问，对方就像是汇报工作一般，冷着脸说道：“那女人我已经打发走了，替你留了联系方式。中午顾总约了名人坊厨具的朱总吃饭，点名让你跟着。等下王平过来，先送你回家换身衣服。” “我……” 顾前川张了张嘴，总感觉这些话从苏悦嘴里说出来怪怪的，尤其是前半句。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苏悦淡淡道：“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是你的助理，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工作！” “对了，唐正呢？” 顾前川决定转移话题，也是直到这会儿，他才想起这位昨天就被他抛弃的小伙伴来。 苏悦摇了摇头，撇嘴嘲讽道：“他昨天把你送过来就先回家了，哼，昨天是元旦，谁不回家团圆啊！” 顾前川：…… 我呗，还能有谁？ 都怪这该死的小唐，哥们在苏悦眼里的高大形象算是彻底毁了~嗯，就怪他！ “那~走吧！” 无话可说，就干脆不说。 顾前川尴尬的挠了挠脸，率先往门外走去，同时疑惑道：“那个名人坊……什么来头？我爸为啥要让我跟着？” “名人坊厨具是叶赫英代言的品牌。因为昨天的事，对方的老总解除了和她的代言合作，算是给了我们一个人情。顾总带你去，大概是想把这件事定义成私事，不想掺和到商务往来上。所以你过去之后，就以晚辈的身份表示感谢就行！” 苏悦显然是提前做了调查的，同时也为顾前川打好了预防针。 “真麻烦~你说他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对了，网上现在……” 顾前川说着，就要拿出手机来翻微博。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电梯门口，李旭等四位保镖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幽灵一般的分站两人身侧。 不等翻到之前的记录，苏悦就已经在汇报后续事件的过程了。包括几位明星的态度，舆论的风向等。同时也解释了蓝羽背后的操作。 顾前川放下手机，在狭小的电梯里默默无语。 待到了一楼，几个保镖提前出去的时候，便悄悄的拉了一下苏悦的胳膊，低声道：“昨晚的事，咳，你先别和我妈说呗~” “呃，” 苏悦抿了抿嘴，脸色有些不自然，像是想笑。 这种反应，既不是某人预期的第一种，也不是第二种。 顾前川一愣，想到某种可能，顿时欲哭无泪的小声道：“不是吧，你已经说了？” “你……你昨晚没回家，手机还关机了。顾总和蓝总担心你，就联系到了我这……” 苏悦有点窘迫，已经忍不住在笑了。身前那四位壮汉再次眼观鼻，口观心，抖着肩膀锻炼面部肌肉。 嗯，他们是专业的。 “你这……哎呀我去！” 顾前川捂着脸往外走，再没起床后的神清气爽。 一行人出了酒店大门，王平已经开着那辆奔驰S等在了门口。 李旭上前拉开后车门，小顾同学正准备上车，却接到了唐正打来的电话。 “这孙子居然也起这么早？富二代都这么勤奋吗？” 顾前川眨了眨眼，坐进车里一接通，耳边就传来唐正抓狂的怒吼：“顾前川！你这个小人！你居然把昨天的事告诉我爸！卧槽~你这个xxoo，没义气的王八蛋！我以后再也不带你出去玩了！” “这……” 顾前川微张着嘴巴，一脸懵逼。 听这口气，小唐同学挨揍了？ 话说，等下到了家，我不会也挨揍吧？ 随着车子启动，某富二代的小心脏开始不争气的乱跳起来，脚也有点软。 第16章 父与子 小唐同学这顿揍，挨的着实不冤，只能怪他太会挑日子。 无论是蓝羽还是顾明前，平时总是很忙，少有能在家安安稳稳吃饭的机会。 蓝羽还好些，空占着明前集团的股份，平时根本不管，只忙活明羽服饰这一头。而顾明前就不同了，每天要面对开不完的会，应酬不过来的酒局饭局，推脱不掉的各种邀请。 昨天的元旦，是难得一家三口吃顿晚饭，享受天伦之乐的日子。 结果，嗯…… 小唐把顾前川带出去玩了，还来了个夜不归宿。 老顾这个气啊，从昨晚就开始各种不顺。 于是今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唐启功打了个电话，指桑骂槐了一番。 大意就是，你儿子啥德性大伙都清楚，已经没救了。赶紧剁吧剁吧喂狗吧，别特么撒出来祸祸我儿子。 等挂了电话，老顾的气顺了，老唐又开始不顺了。 结果可想而知。 唐正的美梦才做了一半，就被他老子从被窝里给揪出来，劈头盖脸一顿好打。 对于小唐的遭遇，顾前川同情之余，也深表喜闻乐见。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毕竟他自己这关都还没过去，才没空理会小唐的悲惨遭遇。没笑出声来，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了。 奔驰车拐进紫园别墅前院，顾前川怀着忐忑走过门厅时，却发现家里并没出现想象中的“刑堂”既视感。 老爸靠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门声只是瞥了他一眼，哼出一句“你还知道回来”，就没了下文。 蓝羽从餐厅里探身出来，看见他便笑着招呼：“儿子快过来吃饭！小悦也没吃呢吧？过来一起！” “嘿嘿~” 顾前川心里一块大石顿时落了地，把手包扔到沙发上，笑着跑向餐厅，喊着：“哎呀，真是赶的太巧了！” “巧什么呀！” 正从厨房往外端早餐的沈梅笑道：“顾总和蓝总一直等着你呢！” “别听你梅姨糊弄你，你爸才不这么惯着你呢！” 蓝羽笑眯眯的点了一下顾前川的额头，拉着他往自己身边靠，但话音里表达的意思总有些不对味。 顾前川只想了一瞬就明白了，老顾不但惯儿子，还好面子。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直接挑明了他连早饭都要等儿子一起吃这么卑微，一准又气不顺了。 上次他气不顺，小唐就在家里挨了揍。 顾前川可不敢保证，这次还是小唐替他顶锅，便一脸乖巧的假装没听懂。 不过就算“没听懂”，不代表就不感动。待到沈梅把热好的鸡蛋、燕麦粥等都摆上桌，小顾同学就很有眼色的跑去喊老爸吃饭，看的蓝羽眉开眼笑。 果然是亲儿子，配合就是默契。不像那谁谁家的小谁谁，就知道惹他爸生气。 其实父母对子女的要求，有时候往往很简单。 比如老顾，只是希望一家人能平平淡淡的坐在一起吃饭，席间闲聊几句，听听儿子插科打诨，逗他母亲开心，或是请教他一些问题，也就满足了。 在这一点上，倒是那谁谁家的小唐做的很好。 只可惜，老唐不吃这套。 “对了爸，那个谁……名人坊的朱总来魔都了吗？我听小悦说，他公司在杭城。这老家伙，为了蹭这个人情，可真够下本的！” 顾前川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着沈梅自制的南瓜饼，话没说完，就被蓝羽一指头怼到了脑袋上。 “没大没小！” 小顾同学还以为老妈说的是朱为民，谁知不等接话，就听蓝羽说道：“小悦也是你叫的？人家比你大，要叫姐姐！” “噗~” 一句话，说喷了三个人。 老顾刚喝的一口燕麦粥全喷在了自己面前的餐盘里，另一边对着顾前川坐的苏悦涨红了脸，捂着嘴在那咳。而顾前川自己，则是喷出半块南瓜饼，一边咳，一边笑。 “哎呀，怎么了这是？” 沈梅匆匆的从厨房里走出，急忙拿着餐巾挨个收拾。 顾明前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一脸无奈的抬手指着正给儿子拍后背顺气的蓝羽，没等说话，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老朱也是够惨，白送了这么大个人情，却还没苏悦有存在感。 “我没说错呀~” 蓝羽还没明白咋回事，有些茫然的看着老顾说道：“小悦是83年的，咱儿子是88年，就是该叫姐姐嘛！” 感情她压根就没注意听顾前川刚才那后半句话。 “对对，你说的对！” 顾明前也懒得纠结这事，倒是苏悦，一脸窘迫的拿餐巾擦着嘴。等帮着沈梅收拾完，就推说已经吃好了，急匆匆的跑掉。 顾前川这边咳完，一口气干掉半杯豆浆。老顾想了想，便决定还是忽略刚才的插曲，开口说道：“吃饭的事是我定的，正好今天我要去杭城开个会！你妈这事办的不地道，但人家照做了，咱也不能小气！” “哼！” 蓝羽闷闷的哼了一声，斜眼瞪向老顾，以示不服。 “嘿嘿~我妈是为了帮我出气嘛~” 顾前川笑嘻嘻的挽起蓝羽的胳膊，后者崩了一会儿脸，便又笑起来，看得老顾只摇头。 这女人，太惯孩子了！ 吃过早饭，顾前川回房间换了身比较正式的衣服，又被蓝羽拉去在脸上抹了一层据说是补水的东西，就跟着老顾一起出了门。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老顾出门。 顾明前的排场，自然不是他能比的。 前后各一辆坐满保镖的帕萨特，一出门就汇合过来。再加上顾前川自己带的人，光是车子就有四辆，直接组成了一个小型车队。 不过小顾同学也不羡慕，毕竟他自己也不差。不像小唐，车都得自己开，连个跟班都没有。 可等车队到了机场，他就不这么想了。 过完安检，摆渡车把他们送到了一架湾流G550下面。看着造型亮眼别致的私人飞机，顾前川承认，他酸了。 “爸~咱家还有私人飞机？咋没人和我说起过啊！” 顾前川的记忆里，从国外回来时“他”还扣扣搜搜的买了经济舱的票，简朴的简直不像他爸爸的儿子。可他老子呢，出门居然坐私人飞机？ “哼哼~想要么？” 顾明前看着此刻羡慕得质壁分离的儿子，笑得像个老狐狸，眼里闪过一种名叫套路的光芒。 “想啊~想啊想啊！” 顾前川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眼巴巴的看着老爸。 正期待后者豪气的一挥手，说送他一架时，就听老顾说道：“那下周你就老老实实的去公司上班，做的好，我就给你买一架！” 顾前川：…… 还以为父慈子孝的高光时刻就要到了，到头来还是一笔交易！ 脑海中闪过小唐搂着无数美女离他远去的身影，某富二代垮了脸，愤愤的转过身去。 “我不要了！” 不要？ 顾明前站在舷梯下方，看着小顾纠结的背影，嘴角勾起。 你老子想送的东西，还没有送不出去的时候呢~ 第17章 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 湾流G550穿梭在云层上方，披着阳光稳稳的飞行。 顾明前的保镖和李旭坐在后方闭目养神，稍往前的位置，苏悦和老顾的秘书在低声交谈，对接行程和需要顾前川配合的安排。 就以苏悦对小顾同学这短短不到一周时间的了解来看，这货才不会老老实实的等他爸开完会一起回家呢，没准又会搞什么幺蛾子。 而顾明前本人，则是坐在机舱靠前位置的沙发上，正翻看一份文件。 明前集团除了自己经营的领域，也不断的在投资新项目。涉及的多，事情自然就多。 这边地产项目涉及的基础设施构建，要和有关部门对接。那边矿业领域有关的新规划，也要去听指示。 这也是老顾着急让顾前川进公司上班的原因。 他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可又不放心放权出去。要是亲儿子能接手，他也能多出点时间去享受生活，陪蓝羽出去玩玩什么的。 毕竟，养儿子不就是为了甩，咳，养老的么？ 想到这，老顾放下看得头大的会议提要，寻找小顾同学的身影。 此时的顾前川，正跟个土老帽似的在机舱里这瞧瞧，那摸摸。除了驾驶舱，就没有他不想进的地方，一刻也闲不住。 一名面容姣好的年轻空姐就跟在他身后，轻声为他解释机舱各处构造的功能。还要回答诸如“这得花多少钱”、“你的工资是航空公司开还是老顾开”之类的问题。 当然了，没人会笑话他土。 一方面，人家空姐受过专业培训，素质和综合能力过关。而另一方面，嗯，谁都知道这飞机就是他家的。 “小川！” 眼见这货还想拉着空姐去卫生间，研究飞机上马桶的工作原理，老顾急忙喊了一声，招手让他过去。 于是某空姐也松了口气，微笑着去给他准备饮料。 即便是受过专业训练，她也快招架不住了。 苏悦瞥了一眼从她身侧经过的顾前川，又看了看快步走向后舱的空姐，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服起一丝偷笑。 她觉得，老顾一定是误会了。 顾明前确实是误会了。 毕竟最了解男人的，咳，始终还是男人。 说小顾同学刚才真的只想研究马桶这么中二？谁会相信？好奇也总得有个限度吧？ 再加上昨晚从苏悦口中得知的事，老顾觉得，是时候要和儿子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了。 这种事，蓝羽作为母亲不好意思明说，他这个作老爸的，自然责无旁贷。 于是待小顾坐到他旁边，顾明前便抓着儿子的手，往机舱前的位置走去。 后面刚端了饮料准备送过去的空姐看到两人的身影，便又停下脚步。 老顾那表现，一看就是不想让别人听。 果然，见两人靠近，坐在最前方的乘务长很自然的起身，说去给两人准备点心。 待周围没了人，顾前川便忍不住好奇道：“爸，干嘛呀神神秘秘的？” “咳~那个……” 老顾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堂堂身价千亿的大老板，不知做过多少演讲，此刻竟有些难以开口的感觉。 “咋了？你有难言之隐？” 顾前川皱眉看着自家老爸的脸色，总觉得在哪见过。回忆了片刻，待另一时空的某个画面闪过，便瞪眼怒道：“卧槽，你是不是在杭城养了小蜜，怕我看见……” “啪~！” 话没说完，老顾那蒲扇般的巴掌就抽到了他嘴上。 顾明前脸都气黑了，他只不过才沉吟了几秒，他儿子就给他扣了这么大一顶黑锅。 “别瞎说！想挨揍是不是？这话让你妈听见又该胡思乱想了！” “那你要说什么啊？” 顾前川觉得真是莫名其妙，把他叫过来又不说话，难不成是怕他把飞机玩坏了？ “你小点声！” 老顾觉得眼下这个场合和他说这些，真是糟糕透了。可再不说，又怕这小子真敢当着他的面搞出混账事来，便硬着头皮支吾道：“你，那个……嗯，别乱来。这些空姐都是家世清白，洁身自好的好女孩。你要是……” 顾前川听明白了。 都不用听老顾把话说完，只听前半截，他就知道老顾可真是腐眼看人基，在这儿劝他兔子莫吃窝边草呢。 “爸！” 高八度的声音响彻机舱，把后方的几人都震得一哆嗦。 就听顾前川一脸委屈的喊道：“我哪有！我就是想去看看……” 老顾脸都绿了，急忙去捂这货的嘴，同时怒道：“你小点声！别嚷嚷！” “唔~挖（我）揍（就）似（是）磨（没）游（有）！” 小顾同学不敢反抗老爸，但眼睛还是瞪得老大，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那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带走了顾前川的满脸委屈，瞬间就让某人垮了下来。 果然，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哼！” 顾明前松开手，无语的看着沾在手心里的口水，瞅了瞅身下的真皮沙发和腿上的高档西裤，便叹了口气，把手翻过来晾着。 看着低下头去的儿子，老顾心里暗笑，便凑过去低声道：“小川，你……也长大了，那个，嗯……有，咳，需求~可以理解！毕竟时代不同了，爸也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老顽固。不过， 我还是觉得吧，你莫不如正经找个女朋友。我和你妈都很开明，只要人好，家世什么的无所谓。再说了，你还年轻，这个……多谈几次，嗯，也是无妨的…… 就是，小唐找的那些个吧……这个，嗯，我不太建议……啊，万一，那个，病……是吧？你懂吧？” “嗯，我知道了爸！以后不会了……” 顾前川叹了口气，默默点着头，心里再次把背锅侠唐正定义为误交匪类。 虽然老顾说话断断续续的，许多关键节点还顾着面皮，以春秋笔法一带而过。但毕竟是男人之间的对话，即便是说的再模糊，哪怕只是一个字，他也是秒懂。 从这一点看，男人果然还是了解男人的。 老顾看着恢复成乖宝宝模样的顾前川，满意的点点头，老怀大慰。 他儿子，只要亲口答应的事，从来都是贯彻到底的。不像那谁谁家的小谁谁，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跟他老子一个德行！ 对着站在机舱后方的空姐点点头，待后者端着水杯过来，老顾扭头看着身边有些打蔫的小顾，又有些心疼。 其实，小顾也没犯啥错嘛。就那点事，谁年轻的时候不，咳…… 及时打住不该出现的思路，老顾换上慈父的笑容，搂过儿子的肩膀笑道：“好啦~不是什么大事！你回国这么久了，爸也没送你什么礼物。说吧，想要什么，爸给你买！” “嗯？真的？” 顾前川猛的坐直身体，扭头看着正接了水杯喝水的亲爸爸。待后者点头，便开口道：“我要飞机！” “噗……” 老顾一大口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矿泉水，一点没浪费，全喷在了他亲儿子的脸上。 第18章 赔你一个代言人呗 飞机神马的，老顾当然不会给他买。 最后折了个中，单方面宣布送他一辆阿斯顿马丁，然后愉快的打发了儿子。 毕竟都是交通工具嘛~这也不算忽悠。 于是直到下了飞机，小顾同学还是一脸不爽的表情。 是嫌礼物太廉价？ No！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顾前川其实压根就不懂车。 之前的他，概念中最贵的车也无非就是劳斯莱斯，宾利这些。而这一世“他”又是个书呆子，记忆中除了各种公式代码就是经济理论，自然而然的，对所谓阿斯顿马丁完全没概念。 那老顾打算给儿子买的，到底是什么车呢？ 就拿4年前在巴黎车展亮相的One-77来说，国内税后价4700万，这已然超过部分小型私人飞机的价格了。 然而小顾同学并不清楚，他只知道，他老爸当着他的面吹下了牛皮，自己却没圆上。不给买飞机就算了，还拿车子糊弄他。 瞧瞧，这是人话么？ 要是被小唐知道，一准会哭晕在厕所。 随着摆渡车停在出口，一群人簇拥着父子俩拐向VIP通道。走不多远，还挂着脸的顾前川就听到身前的老爸“哈哈”笑了起来。 抬头看时，对面也站着一群人。当先一个年近半百的西装男子老远就伸出手来。 “哎呀，朱大哥，怎么敢劳驾你亲自来接啊！” 顾明前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了朱为民的手。 “哈哈，老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别人就算了，你来杭城，那我必须得接啊！” 朱为民不但年纪比老顾大，嗓门也比他高。看样子应该是当过兵的人，腰背挺的溜直，就是肚子不忍直视。 “啧啧~” 顾前川站在老顾身后，暗自鄙视这两个虚伪的家伙，随后就被身侧的苏悦伸手推了一下。 朱为民已是向他看了过来，似乎在等着老顾给介绍。顾前川深吸了口气，换上一脸灿烂的笑容，不等他爸说话，就快步上前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呃哈哈哈~您就是朱伯伯吧？总听我爸提起您，说您是咱们国内最顶尖的民族企业家，小侄可是仰慕已久啊！” 不就是比虚伪嘛，好像谁不会似的！ 顾前川斜眼瞥向老顾，却是被后者笑骂一声，一巴掌把他给拍了回去。 “这孩子，根谁学的！” “呵呵~这就是小川？真是一表人才啊，更难得的是这气度，像你！” 老朱一句话，莫名接上了老顾训儿子的梗，听得周围人差点笑出来。 顾明前倒是很开心，完全无视话中的歧义。这点和蓝羽很像，就喜欢听别人夸他儿子。 此时的小顾，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饭局是个什么场面了，估计百分之八十的内容将会充斥着各种商业互吹。 虽然老顾说的是他约的朱为民吃饭，但很显然，掏钱的可不是他。 毕竟这不是在魔都，一方面是秘书来不及安排。再者，作为地头蛇的朱为民也不可能真让他请客。 对方招待他们父子俩的餐厅选在了一家叫曼殊怀石的地方，据说消费水平不低。 当然，对于老顾和朱为民这种大佬来说，压根也不存在什么高消费的地方。 土豪们外出吃饭，讲究的是安全性和私密性。饭菜的味道如何尚在其次，但逼格一定要高，环境一定得优雅，陪坐的那必须都是精英。 可惜，这次在场的不止有精英，还有个土老帽。众人之中，大概只有顾前川是真心把这顿饭当成饭来吃的。 “卧槽~这特么啥？盘子里咋还有树叶？” 曼殊怀石的包间里，顾前川悄咪咪的凑到苏悦身旁，指着刚摆上桌的菜品嘀咕。 后者轻皱了下黛眉，见没被那两位大佬注意，便没好气的低声回道：“就是菜品的装饰，你能不能安静点，他们说话呢！” 身侧不远的位置上，顾明前和朱为民分两侧坐在主位，果不其然的在商业互吹。 顾前川瞥了两人一眼，不在乎道：“他们说他们的，咱们吃咱们的呗~” 说完便无视苏悦的眼色，抬手夹起一块被切得四四方方的牛肉，塞进嘴巴里大嚼。 据说这道菜是精选的什么5A级雪花牛肉，一头牛身上就取那么一点。不过他只觉得口感还不错，别的就没有了。要是苏悦能告诉他价格，没准口感还能再升一级。 “唔~做的还行~你尝尝！” 把牛肉咽下去，顾前川干脆起身把盘子端了过来，放到苏悦面前。 或许是动作太大了，包间里一阵安静，扭头就发现两位大佬停止了交谈，老顾正无语的瞪他。 苏悦闹了个红脸，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真恨不能把盘子甩到某人的脸上。 “看我干吗？哦……” 顾前川眨了眨眼，恍然应该先给老爸夹。于是便又伸出筷子，从苏悦面前的盘子里夹起一块递给了老顾。还感叹这家店一点也不实惠，一盘牛肉居然才这么几块。 “这是个餐……一人一份的……” 苏悦凑到他身侧，咬着牙缝低声提示，恨不能把这好动的家伙点了穴道。 而这个时候，朱为民已经笑了起来，说道：“小川喜欢这牛肉？那就再点几份！” “这孩子，都让我惯坏了，让老哥见笑了！” 顾明前笑着摇头，倒是第一时间把顾前川夹给他的肉吃了。 这还是儿子第一次给他夹菜呢，嗯，不能浪费。 “你这话我可不信，小川这孩子一看就实在。不像我们家那个，整天就知道玩，那才是真被惯坏了呢！” 朱为民还在继续说，老顾却是不爱听了。 毕竟是做商业的，夸人实在听着就跟骂人似的。于是便笑着打断道：“他还实在？要是真实在，就不会弄出网上那档子事儿了！还连带老哥你受了那么大的损失！” 话题既然引到了这次的正事，便是见真章的时刻了。 朱为民严肃起来，两边的秘书也都很有眼色的掏出小本本，准备记录。 解约一个代言人，这对企业来说不算是小事。 市场影响先不说，除了相关合约，也同时意味着已经投放的广告和产品都需要再招回，外包装也要重新做。 这还是看得见的损失，而在新代言人找到之前，这段时间的宣传空档造成的损失就无法统计了。 所以人家找老顾要好处，老顾还真没法不给。 大佬们点到即止的隐语，这让一个点，那占一个点的，顾前川听不懂。他的逻辑很简单，既然搞没了你一个代言人，那再赔你一个就是了呗！ 于是交谈的间隙，顾前川便瞅准机会，赔笑道：“朱伯伯，这次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叶赫英是你家的代言人。不过这样也好，那家伙早就过气了，实在不适合您的企业。我再给您找一个怎么样？保证比她强！” “嗯？” 两位大佬闻言都有些茫然，搞不懂他的逻辑。 叶赫英啥时候过气的？我们咋不知道？ 让你这么一说，这次解约还反倒成了好事？ 第19章 送上门的好处 “你别乱说话呀！” 苏悦从桌子下面使劲扯着顾前川的衣角，恨不能拿起面前的餐具把这货的嘴给堵上。 不过小顾却是没理会，见朱为民好奇的看向他，便笑道：“朱伯伯，您是做厨具品牌的，面向的用户大部分是家庭主妇，这没错吧？” “嗯，没错！” 老朱点点头，心说这不是废话嘛！ “那就对了！” 顾前川一拍桌子，把周围人都震的一愣，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什么就对了？ 就听他接着说道：“您看啊，现如今社会上结婚组建家庭的，大部分开始都是八零后了。这些都是您未来的潜在用户对吧？” “对，小川你说下去！” 朱为民像是预料到了什么，露出了笑容，还示意秘书记下来。 于是顾前川更得意了，笑眯眯的说道：“既然您未来的潜在用户都是八零九零的年轻人，那您就该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的是什么。投其所好，才是顺应市场潮流嘛！像那个叶赫英，90年代还成，现在谁还听她啊！大家喜欢的都是……嗯……” 小顾同学卡壳了。 他忽然想到，在这个时空并没有周杰仑，也没有毛布易，更没有李雨春。 所以，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谁？ 眨眼了半天，脑海中莫名划过一张脸，于是便脱口而出道：“夏……晚晴！对，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她这种。我觉得，找她做代言人就很不错！比叶赫英强多了！” “可是，叶赫英，唔，小李，市场部是怎么说的来着？” 顾前川的一通乱拳，显然打得朱为民有点懵，准备好的说辞用不上了，便扭头看向秘书。 在餐桌对面靠近房门的位置上，一个身穿职业装，梳着马尾，戴了副红框眼镜的知性女子便看向小顾，轻声道： “小顾总，是这样的。我们当初选叶赫英，是因为她是老牌天后，在娱乐圈地位稳固。不像现在的明星，没准那天就可能爆出丑闻，影响企业形象，得不偿失……” “可事实证明，老牌天后也不稳固呀！这次不就翻车了么？” 顾前川笑得有些欠揍，随后就真的被拍了一巴掌。 坐他身侧的顾明前收回胳膊，没好气的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是因为你！”接着扭头看向朱为民，“小孩子眼光浅，想一出是一出，让朱大哥见笑了。” “呵呵，这可不是眼光浅！小川说的未来市场趋势可不是小事！到底是哥伦比亚大学回来的呀，真羡慕你有这么出息的儿子！” 朱为民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自真心，但老顾听得很舒服。 结果这么一打岔，两人就又开始了商业互吹。顾前川的提议到底如何，竟没人接茬了。 一顿饭墨迹了近两个小时，两位大佬到后面的谈话，顾前川也插不上嘴，差点听睡着。直到结束，也不知道两人具体谈了个啥。 饭后，明前集团在杭城地产的负责人派车来接老顾去开会，顾前川则是带着苏悦琢磨着去哪玩。可不等离开，朱为民的秘书就再次出现，邀请他去陪老朱喝茶。 虽然老顾觉得他就是捣乱，但之前他在饭桌上说的话，朱为民却是听进去了。 等散了场，找秘书大概了解了一下夏晚晴。知道她是影视歌三栖明星，的确比较受年轻的欢迎，而某富二代前两天还邀请她做过演唱会的嘉宾后，便有了主意。 小顾同学说的对，投其所好得画重点，是要考的。 当然了，名人坊毕竟也是上市品牌，不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随便定下一个代言人。 之所以有这一幕，也是朱为民同样觉得他说的未来趋势是对的。 如今的社会，中层架构越来越趋于年轻化，这种情况在八零后成为消费主体后就越发明显。企业想跟上潮流，也要向年轻化迈进才行。 所以朱为民想再和他聊聊，试试这位哥伦比亚大学高材生的分量，同时也给手下人时间去调查夏晚晴。 若是她真有在娱乐圈长足发展的实力，又兼顾年轻粉丝群体的话，那卖小顾一个面子也未尝不可嘛！ 嗯，既解决了代言问题，又让老顾家再次欠下一个人情，稳赚不赔。 南江影视城，《微时代》片场。 夏晚晴这两天戏份不多，一有时间就抱着个手机刷微博。 随着时间的推移，热搜上已然出现了不少别的话题，演唱会带来的影响也在逐渐消退。 这就是娱乐圈，更新速度向来都是日新月异。 不过托叶赫英的福，骂战事件还未完全平息，她又带着解约事件再次炒了一把冷饭。也让夏晚晴和观望的媒体们成功的蹭了一把热度。 眼下，就有不少人聚集在她的微博下面调侃，猜测她和顾前川的关系。 当然不按喇叭胡乱开车的也有，她都选择了无视，或者拉黑。 从20岁出道开始，她就知道这圈里的水有多浑，早就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白莲花了，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影响心情。 甚至说，若是有好处，她也不介意让留言区里的某些评论变成真的。 只是一场网络骂战，就让吃瓜群众看清了顾前川背后的资本实力。而夏晚晴作为圈内人，看得自然更加透彻。 这是条粗大腿，还是金的。 甚至陈橙都说，若是早知道这个结果，当初在舆论闹得最凶的时候，就该让她发微博力挺顾前川。 不过夏晚晴也不惋惜，时间还长，想从小顾同学身上捞好处，有的是机会。 “或者，再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什么的？” 把微博关闭，点开通讯录，她又迟疑起来。 她只有苏悦的电话，若是通过她联系顾前川却只是问候，也表现的太明显了。 正想着，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屏幕显示着一个魔都的陌生号码。 夏晚晴心头一跳，看着号码的归属地，莫名有些期待。 待到接起，听到对面传来的确是顾前川的声音，她忽然就笑了。 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就是了！ 而更出人意料的是，这边她还在想着如何从小顾手里捞好处，对方就已经主动送好处来了。 当然了，也是顾前川懒得和她废话。 “代言？名人坊？这不是……” 夏晚晴的小心脏跳得有点快，再不复之前的淡定。 明星的代言，那也有高下之分的。 像叶赫英这种级别的天后接代言，都会有专门的团队替她调研，衡量品牌的价值和发展，并不是随随便便就答应的。 自然而然的，她手里的代言质量都不差。 而夏晚晴呢，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在洗发水、化妆品领域晃悠，大的实业品牌根本轮不到她。 可现在，顾前川随随便便就扔给她一份上千万的代言，让她赶紧飞去杭城。 啧，还是从叶赫英手里抢的，想想就刺激。 “你等我，十分钟，十分钟就给你答复！” 夏晚晴急匆匆的挂了电话，直接掀了身上的军大衣，冲出保姆车。 “橙姐！橙姐！……陈橙！你赶快给我死出来！” 第20章 欲擒故纵？ 彼时，陈橙正和执行导演在沟通档期的问题。 这部戏，夏晚晴是第一女主，拍摄任务很重。可在两个月后，她还有一部电影要首映。到时候，路演宣传也需要提前空出档期来。 陈橙很怕万一这边的拍摄时间超出，耽误了其他合约，便想着能不能先把她的戏份集中拍摄一下。 偏偏这个时候，顾前川又横插了一杠子，让本来就不充裕的档期变得更加紧张。 但夏晚晴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当然代言是一方面，她本人更看重的，却是能借此攀上顾前川这个高枝。 眼下圈里谁都清楚，叶赫英就是因为得罪了顾前川，才丢了名人坊的代言。 可若是在这个时候，代言合约被她夏晚晴接到了，这代表什么？网友们会怎么想？媒体们会怎么猜测？ 接下来，就该轮到她出风头了吧？ “可是，这可就和叶赫英明着对上了！她这个人心眼可不大，能任由你踩着她上位？” 陈橙有些担心，怕后续惹上麻烦。 眼下夏晚晴的工作室才成立不到一年，正在和几家大影视公司谈挂靠的事，要是这个时候被对方截胡就麻烦了。 “来不及考虑这么多了，哪有既要资源又不得罪人的好事！要是真因为这个得罪了叶赫英也不怕，是他顾前川邀请的我，难不成他就干看着？” 夏晚晴只考虑了不到两分钟，就摆手赶陈橙去和剧组请假，而她自己则是给顾前川回电过去。 “喂~” 没等开口，对面的小顾就不耐烦的问道：“怎么样，你到底来不来？这么好的机会，还犹豫个毛啊！” “哎呀~看你猴急的，我不得和剧组打个招呼嘛~” 夏晚晴用软糯糯的嗓音撒了个娇，听得对面的某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待到挂了电话，杭城一家私人会所的茶厅里，相对某人而坐的朱为民就笑了起来。 “小川和这个夏晚晴是朋友？那正好，你就替伯伯招待她吧，我让小李配合你。” 刚才顾前川在打电话时，他便听到了夏晚晴今晚要飞杭城的消息，自然是已经答应了代言邀约。 “谈不上朋友，就是合作过一次！” 顾前川摆摆手，“朱伯伯您也别把这些明星太当回事，他们就是为了赚钱。你就让市场部把代言合同准备好，等她到了就签约，然后扔去拍广告去！” “哈哈~你嘴上说着不当回事，刚才我可是听到，你答应亲自去接人家呢！要真按你说的做了，你小子一准在背后骂我不懂怜香惜玉！” 朱为民小小的调侃了他一句，点到即止，倒没往深了扯。 毕竟是小顾不是老顾，怎么也得顾着长辈形象。 这也让他很多接待的手段都用不上了，真要把这货带去什么奔放的娱乐场所，回头老顾一准要找他麻烦。 “那成，这事儿可就全权交给你啦，伯伯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朱为民站起身来，示意秘书留下，自己带着其他人往外走。 顾前川起身把他送出去，回头就毫无形象的瘫在沙发上，嘟囔着“陪老头子喝茶可真累”云云。 “咳~” 苏悦皱眉瞪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人家小李秘书可还在呢。 不过顾前川才不在乎，且不说小李会不会无知到嚼这种舌头，就算是真和朱为民说了，后者也一准装不知道。 老朱带他来的这家会所，也算是杭城一个富人们聚会休闲的据点，并不对外开放，私密性很好。 但顾前川怎么也待不住，总感觉不是自己的地盘，没那么随便。 正好，杭城这边有一家隶属于明前集团的酒店，就在国际名品购物中心的边上。于是他决定还是去自家的地盘待着等老顾，顺便带苏悦去shopping。 太子爷驾到，明前酒店的经理自是不敢怠慢。接到苏悦的电话之后，就赶忙把顶层最大的套房收拾干净，同时派了司机来接。 不过不等赶到会所，又接到新的通知。 嗯，小顾同学半路决定，还是先去西湖转转。 晚上8点，从南江飞过来的航班降落在杭城机场。 夏晚晴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呢绒大衣，戴了顶粉红线绒圆帽，整张脸都遮在宽大的口罩和墨镜后面，但依然挡不住被路人认出的下场。 不等走出机场，早已等候多时的狗仔们就纷纷现身，不少路人也跟过来围观。 “晚晴，能说说你和顾前川的关系嘛？” “网传你们正在谈恋爱，是真的么？” “晚晴，你这次来杭城，是来找他的吗？” 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出，小夏同学只挑着其中一个，回了句“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就闭口不言。经纪人陈橙和助理赵小云护着她左右，一行人匆匆的往机场外走。 不过所谓“好朋友”的说辞，显然是满足不了狗仔们的需求的。 尤其夏晚晴并不算是对媒体客气的艺人，大部分时间是不理不睬，所以喜欢黑她的也不少。 结果现场的问题越来越多，几人也越走越慢。 正着急时，前方一阵骚动，几个挡路的记者和路人莫名被拉开。迎面就看到几个身穿黑衣的壮汉挤出一条路来，为首那位更是夸张，胳膊都快赶上其他人大腿粗了，正示意夏晚晴跟他们走。 “卧槽，你谁呀~” “挤什么挤！” “我们是记者……” 被推开的几人不满的嚷嚷，不过李旭才不吃那套。带着几个被明前酒店派来的保安上前，把夏晚晴几人围在中间往外走。谁在前面拦着，直接就推去一边。 “这是，顾前川派来的保镖吧？” 有反应快的嘟囔了一声，狗仔们瞬间兴奋起来。再顾不上和李旭置气，急匆匆的追在后面。 要是能拍到顾前川和夏晚晴同框的照片，奖金马上就有着落了，被推两下算个求~ 航站楼前，停着一辆别克商务，一辆奔驰。 商务车是明前酒店派来的，奔驰是老朱给小顾留下代步的。 不过狗仔们不等猜出顾前川坐在哪辆车里，李旭就回过身，把后面跟来的这群人堵在了门口，待夏晚晴上了车，才转身离开。 顾前川呢？ 他哪辆车也没在。 来接人的只有李旭和朱为民的秘书小李，此时的小顾同学，正带着苏悦在中午接待过他老爸的那家餐厅里吃饭。 “真是怪了，我咋就觉得他家的牛肉好吃呢？” 包间里，苏悦看着再次招呼服务员点菜的顾前川，眼里带着不解和无奈。 昨晚发生的事，证明这货其实也不是什么纯情小男生，不比小唐那个浪荡公子好到哪去。 可面对夏晚晴，后者都巴巴的赶着献殷勤，只为一亲芳泽，为啥他就无动于衷呢？ 欲擒故纵？ 欲盖弥彰？ 还是觉得这是小唐喜欢的女人，不好下手？ 第21章 说好的诱惑呢？ 顾前川会因为小唐，从而放弃对夏晚晴下手吗？ 还真有可能。 毕竟小唐也算是到目前为止，他为数不多可以一起玩的朋友了。况且两家还是世交，就算看在唐启功的份上，他也不会抢小唐的女人。 但眼下他这个行为，却不是因为唐正。 其实早在昨天邀请他出去玩时，小唐就跟他抱怨过，夏晚晴这女人太势力，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那种人。 那天演唱会结束之后，确实因为她自己说的话，让小唐有机会带她逛了逛魔都。 可也仅此而已了。 后者带着她去了魔都最顶级的餐厅吃了宵夜，许愿无数，却连手都没碰到。 很明显，夏晚晴看不上他的能力，知道在他手里得不到什么资源，自然也懒得应付。吃过宵夜，婉拒了后半场的安排，直接飞回南江了。 于是，小唐同学第二天就气愤的宣布，他不喜欢夏晚晴了。 嗯，换句话说，其实是这女人太精明，他根本就忽悠不住。 至于顾前川，他却是对夏晚晴真的不感冒。 明星们为了上镜好看，现实当中通常都很瘦。 比较起来，夏晚晴当面看着还没苏悦的身材匀称呢。而顾前川对于这个时空明星的印象又完全空白，没有代入感，自然也提不起什么旖旎的想法来。 之所以要她过来给朱为民代言，也是因为他压根就想不出其他明星的名字。 当然了，或许还有此前在飞机上老顾和他谈话的原因。 言而总之，小顾同学决定要“洁身自好”，不拈花惹草了。 然后……包间门就被从外推开，冲进来一位美女。 “好哇你~吃饭居然都不等我！” 娇小的身影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跑来，很自然的把中途一张椅子拉到顾前川身边坐了下去。 “哼哼~没想到吧？” 夏晚晴摘了口罩墨镜，有些得意的对他歪了歪头，俏皮中透着可爱。 “呃……” 此时顾前川嘴里还嚼着半块牛肉，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抬头就看到后面又进来一帮人。有李旭，有小李秘书，还有之前见过的赵小云。倒是另外一个卷发女子没见过。 “顾少你好，我是晚晴的经纪人，叫陈橙。” 不等询问，对方已经主动解答了他的疑惑，同时悄咪咪的瞥了一眼夏晚晴，递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太主动了！ 太奔放了！ 你节操掉了啊姐姐！ “嗯，你好……你们，咋来的这么快？” 顾前川原本是让小李直接送夏晚晴去名人坊那边给安排的星级酒店，却不想吃独食被人抓个现行。 “哎呀，你啰嗦什么，这儿离机场这么近，知道你在这儿吃饭，我不得来蹭一顿啊！快点把菜单给我，饿死了！” 夏晚晴自来熟的攀着他的胳膊，伸手去拿他刚才放在苏悦面前的菜单。 感受着左臂上惊人的柔软和鼻间的幽香，小顾同学刚立下的flag隐隐有些动摇。 看不出来，这女人表面看着跟个豆芽菜似的，实际……个头倒是不小。 有些不自然的正了正身体，小顾看着对面的人笑道：“既然都到了，那，大家坐下一起吃吧！” 不等陈橙说话，一同跟进来的小李秘书就主动上前笑道：“小顾总也累了一天了，不如我替您招待他们吧？正好和陈小姐谈一下代言合约的问题。” 而这时，苏悦也站起身来，招呼李旭往外走。 意思很明显了，都别在这儿当电灯泡。 转眼间，包间里就只剩下了他和夏晚晴。 陈橙临走时再次瞪了她一眼，后者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扭头就拉着顾前川的胳膊摇晃。 “哎呀，我没来过这儿呢，你快说说，哪个菜好吃！” 作为男人来说，顾前川觉得他的意志力还行，啥都能经受得住。 悲、痛、苦、穷……除了诱惑。 而就以目前的情景，若是直接推开夏晚晴，尴尬不说，顾前川觉得他肯定会被广大男同胞们唾弃鄙视，包括小唐。 既来之，则安之嘛。 顾前川接了菜单，点着图案上那方方正正的牛肉说道：“这个吧，我觉得味道不错……对了，你能吃肉吧？你们演员是不是要节食？” “破例一次呗~正好我也馋了！” 夏晚晴笑嘻嘻的说着，继而扭头凑近了，盯着他的脸猛看。 “……” 幽香扑面，红唇欲滴。小顾同学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脸颊有点热倒是真的。不过他到没说“你瞅啥”这种自杀式的话语，而是换了种方式。 “我脸上有花？” “唔，有啊！才华的‘花’~” 夏晚晴一本正经的胡话让气氛变得有些暧昧，接着凑得更近了，低声道：“和我说说你的歌呗？我还是不敢相信那些歌是你写的。以你的家世，哪来这么深刻的人生经历？” 果然，投其所好是重点。 别的话题，顾前川可能还懒得应付，但谈到音乐，他就憋不住了。 “我的家世怎么了？我跟你说啊，其实在我20岁之前，我都不知道家里这么有钱……” “哇，真的假的？那你父母能瞒得住你吗？” 夏晚晴恰到好处的惊呼出声，以保证这天能聊得下去。 “没办法啊，我那时候在国外嘛。为了给家里省钱，还勤工俭学来着……巴拉巴拉~” “哎呀呀，真惨~” “对了，你最喜欢我哪首歌？” “嗯，其实都喜欢，但我回去看了视频，还是觉得那首《启明》最打动我。好可惜，错过现场了……” “你居然喜欢《启明》，有品位！我得和你干一杯！” 包间里不时传来欢声笑语，途中上菜的服务员每次出来，眼底都闪着惊疑。 天，我看到了神马？原来网上说的竟是真的？ 可惜这里的安保措施很严，狗仔们进不来，只能蹲门口守着。况且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他们心里也有数。即便是能进来，也未必真敢闯顾前川的包间。 待到十点，别克商务从曼殊怀石的地下停车场出来，狗仔们才再次偷偷跟住。可到了酒店，却是看着夏晚晴和陈橙几人从车里下来。 顾前川又不在？难不成是假消息，夏晚晴根本不是他找来的？ 狗仔们不信，纷纷在酒店的前后门封堵，誓要拍到顾前川和她进入同一家酒店的证据。 而此时，已经回到明前酒店的小顾同学，正愤愤不已的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 说好的诱惑呢？ 哔死个小唐的，眼看到了见真章的时刻，她咋又不主动了捏？ 此时再想起唐正对夏晚晴的评价，顾前川不得不感叹，他这位损友看人可真准。 兔子都洗干净了，人家这鹰也没撒。 顾小兔，不，顾前川躺了半天，越躺越清醒。 “靠，这什么破酒店，睡着一点也不舒服！” 第22章 暴躁小顾，在线怼自己 按计划，其实今晚，顾前川就应该和老顾一起回魔都的。 不过顾明前开完会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又出了幺蛾子，大咧咧的接了人家名人坊代言的活，无奈之余，便只好带着团队先行离开。 嗯，明天在魔都还有个会，缺他不行。 临走前，他给儿子打电话嘱咐了一顿，让他千万别真的信朱为民的鬼话，更别随便拿好处。能吃亏最好，这样就不怕再落什么人情。 他哪里能想到，朱为民同意让夏晚晴来代言，打的就是成全小顾的主意。不过就算老顾不知道，就以他老辣的判断和对老朱的了解来看，也知道这事有猫腻。 顾前川听懂了，满口答应着，然后再次提起买飞机的事，被他老子直接挂了电话。 而在此刻，左右无事，某人又睡不着，就干脆起来琢磨起老顾交代他的话来。 和朱为民这样的老狐，咳，老企业家打交道，就以他前世今生那点儿少的可怜的阅历来说，很难不吃亏。 24岁再加24岁，就能等于48岁么？ 当然不，他还是24岁。 不过他吃的这个亏，和字面意思不同。 现在顾前川也琢磨过味来了，晚饭时小李秘书那么主动的把人都带走，只留他和夏晚晴单独在包间里，显然是得到过授意的。 谁的授意？ 他没交待过，也不可能是夏晚晴，那就只有老朱了。 “这不是碰瓷儿么！哪有这么套人情的！” 小顾此刻真是为某位老企业家的节操感到忧心。 当然，若是他假装没看明白，就这么着了，估计老顾也不在乎。 他走的那么潇洒，就是算准了朱为民不会真坑他儿子，顶多就是算计点好处。要是真被顾前川给带进了沟里，栽了跟头，那就是他自找的了。 不过顾前川还想再挣扎一下，不然还真被老朱给看扁了。 “想个好的广告创意？让名人坊一炮而红，红得他老朱不好意思？” 某富二代在卧室里抓耳挠腮了半天，便无力的躺倒在床上。 他在另一个时空，已经许久没看过广告了。一个充了会员的男人，能有个屁的创意。 躺了一会儿，顾前川忽然觉得有点冷，莫名打了个哆嗦。 坐起身来茫然四顾，待走近窗户时，一阵凉风扑面，登时就反应过来了。 这大冷天的，房间里居然漏风？ “我开空调了呀！” 皱眉站到床上，伸手去摸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感受了一会儿……啥也没感受到。 “搞什么……” 本来就被夏晚晴搞的不爽，这会儿隐约觉得自己被朱为民套路了，他正憋着火呢。眼下又遇到这种事，便黑着脸坐在床头，给前台打去电话。 占线…… 挂断，再打。 依旧占线。 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 “咵啦~！” 把话筒摔了回去，披着衣服去开门，就见苏悦背着小包站在走廊，身后还跟着酒店经理。 “这边空调刚刚坏了，咱们换家酒店吧，别冻感冒了。” “不是吧？这特么就是老顾旗下的酒店，这么垃圾？” 顾前川一阵无语，说出的话更是让苏悦身后的男子无地自容，同时一阵冷汗。 这空调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赶在太子爷入住的时候就坏了，这不是坑他么。 “这个，顾总，实在对不起！这是个突发事件，我们也没想到……” 酒店经理连忙道歉，但顾前川听在耳边，总觉得哪不对。 “你可别叫我顾总，我又不在明前上班。”顾前川摆摆手，皱眉问道：“很难修么？今晚修不好？” “我问过了，” 不等男子说话，苏悦就抢先开口道：“一个关键配件过载烧坏了，酒店这边没有备用的，最快也要等到明天。” “啧，那行吧，等我一下！” 顾前川摇着头转身，回卧室去穿衣服，同时拿包。 待到下楼，辞别了那位一脸无助的经理，苏悦跟着他坐进另一辆奔驰车的副驾驶，同时问道：“要不，直接送你去夏晚晴住的酒店……” “别！” 顾前川刚拿出手机来，正准备发微博恶心一下老顾，闻言便急忙摆手道：“真要是去了，不正好钻了老朱的圈套么！我偏就不去找她！” “呦？” 正扭头过来的苏悦一脸惊讶，像是对他又刷新了认知。 “嘿嘿~你可别小看我，哥们儿其实什么都知道！” 顾前川带着得意摇晃着脑袋，看的前者一阵失笑，待转过头去，嘴角便微微勾起。 彼时网上已经有人晒出了夏晚晴在机场的照片，暗指前来与顾前川私会。但因为没拍到两人同框，便有故意炒作的嫌疑。 甚至还有顾前川的粉丝开撕，说夏晚晴蹭某人的热度，和对方的粉丝吵成一团。 而临近午夜，粉丝数量已经突破80万的某富二代认证微博，更新了一条动态。与当下热点无关，却是吐槽自家酒店的。 “顾前川V：杭城明前酒店真是太沙雕了，大半夜的空调还能坏了！而更沙雕的是，这酒店还是自家开的[/捂脸]” 这边刚发布，就有深夜上网的网友注意到了。原本想占个楼，可一看他发的内容，当时就喷了。 “噗~川少你这么耿直真的好嘛？” “顾前川：都憋惹我，我生起气来连自己家的生意都怼” “居然和夏晚晴住的不是一家酒店？啧，欲盖弥彰。” “说实话，杭城的明前酒店真的不怎么样，终于有个明白人站出来了，只是我咋这么想笑呢？” “啧啧，被点名了，这家酒店的经理惨了” 那位经理惨不惨，顾前川才不在乎。 明知道眼下的天气离不开空调，酒店却没准备备用件，更没有补救措施，就是惨了也是他自找的。 嗯，哥们儿是替广大消费者怼他，没毛病！ 这也算是变相在给明前的其他业务提了个醒，这位太子爷可是位正直的人，不懂啥叫家丑不可外扬。真被抓了先行，就等着挨收拾吧。 让他这么一曝，分管酒店业务的老总想大事化小都难了，老顾是不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明前集团的人事主管就提前加了个班，给某酒店经理下达了辞退通知。 而此时，始作俑者小顾同学，正在挨老爸的训。 “你说说你，有事不能先和我说啊？再不济也和苏悦商量一下！你妈让她给你做助理，就是看你整天出自家洋相的吗？” “爸，这不是我的错啊，那家酒店管理就是有问题嘛！你不夸我就算了，还训我！” 前往名人坊总部的车里，顾前川挂着一脸委屈，听得副驾驶的苏悦直翻白眼。 夸你？脸还要不要了？ 昨晚刚觉得这货出息了，终于浪子回头知道管住自己了，结果当场就弄出了另一个幺蛾子。要不是今早习惯性的看了一眼网上的动态，到现在还被这货蒙在鼓里呢。 “我训你是因为这个嘛？酒店的问题你完全可以私下里和我说，有必要大张旗鼓的？我告诉你，托你的福，今天一开盘，明前酒店的股票就……卧槽？” 老顾惊讶之下，莫名爆了个粗口，如同见了鬼。 在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正显示大盘的走势。而输入明前酒店的代码，明显的看到，从一开盘股价就上涨了2两个点，而且还在上涨中，堪称诡异。 “爸？爸？你怎么了爸？” 手机里，小顾同学还在深情呼唤，但老顾已经顾不上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得搞清楚。 随手挂了儿子的电话，顾明前急吼吼的拿起座机，让秘书安排马上开会。 第23章 要不，我来？ 且不说老顾如何去研究股市的奇怪波动，这边顾前川先拉着苏悦和李旭去吃了早饭，等赶到名人坊总部的时候，夏晚晴的签约已经结束，正在产品部那边拍摄广告。 元旦假期还没结束，办公楼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加班的员工偶尔走动。接到苏悦电话的小李秘书匆匆下楼，带众人上了三楼，去围观广告拍摄。 据她介绍说，产品部因为需要功能测试，单独搞了一个样板间来模拟家居厨房，倒省了再去寻找拍摄地点。 而且之前叶赫英那款广告刚拍完不久，许多东西都是现成的，包括广告文案和样品。顺利的话，上午就能全部搞定。 众人穿过一处走廊，在尽头一间开启的玻璃门内停下脚步。 前方一片闪亮，聚光灯和打光板全都对着绿幕前的一抹倩影。夏晚晴此时换了家居服，正站在一处宽大明亮的灶台前，对着镜头说广告词。 “名人坊电饭煲，采用最新过载保护技术……” 清丽的声音传到众人耳边，少了平时的妩媚，多了一丝大气。有一说一，不愧是专业影视演员，台词功底没的说。 而且即便是注意到顾前川几人的到来，旁边连摄影助理和陈橙等人都忍不住回头，她却依旧对着镜头，连眼神都没变过。 就连小李都悄声说，她的拍摄状态可比之前的叶赫英好多了。后者当初在现场的时候，那叫一个大牌，还得有专人给她举着题词器，歪一点都发脾气云云。 顾前川不可置否，冲陈橙那边微微点了点头，便大大咧咧的挪到疑似导演的人身后，俯身去看他的监视器。 后者感觉到一阵阴影遮挡，皱眉回头。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被小李秘书以眼神制止。 虽说广告导演比不上影视导演，但眼力见总还是有的。 眼见在场的无论是小李还是苏悦，都落后几个身位，隐隐把这位青年环绕在中心，便明白过来这应该是某位大佬。于是赶忙起身，把椅子让给了他。 “不用不用！你坐着吧，我就看看！” 顾前川摆了摆手，转身又溜达到摄影师的身后，抱着肩膀看夏晚晴表演。后者这次终于崩不住了，才说了半句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咱们休息一会儿吧，让演员喝口水！” 小李秘书适时提议，导演也自无不可，宣布休息十分钟。 其他人纷纷散开，摄影师和导演凑在一起去看回放。陈橙指挥着赵小云拿了水杯过来，见夏晚晴小跑着奔向顾前川，便又把她给拉了回去。 “你来的可真晚！” 夏晚晴笑嘻嘻的跳到顾前川面前，还转了个圈，歪头娇声道：“我穿家居服好看吗？” 周围的小李秘书还有李旭等都目不斜视，摄影助理好奇的想多看两眼，马上就被某导演拽了一下。 “咳，还行吧~” 顾前川本着牢记老爸的忠告，拒绝糖衣炮弹的态度，悄咪咪的挪了一下脚步。接着便皱眉问道：“你刚才说那广告词谁写的，不觉得尴尬吗？” “哎呀，这有啥尴尬的，广告不都差不多嘛~拍洗发水广告的时候，还有小绿人在后面撩我头发呢，更尴尬！” 夏晚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才招呼赵小云给她拿水杯。 闲聊了几句，顾前川扭头见导演和小李秘书都在那边看回放，便又凑了过去。 “不错不错，这条的效果没问题，等下就从这里接着拍就行。” 这位广告导演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或者猜到夏晚晴和这位不知名大佬的关系不一般，也没提出重拍的要求。 倒是一旁的小李想到什么，便指着监视器扭头对顾前川笑道：“小顾总，您觉得呢？” “问我啊~” 顾前川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不到一分钟的短片，全程都在尬聊，便摇头哼道：“垃圾，拍的什么玩意儿！” 小李：…… 某导演：…… 拎着水杯刚跟过来的夏晚晴：…… 这货倒是耿直，人家问你，是想让你说这个的么？ 想到早起看到的微博，夏晚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对一脸尴尬的广告导演笑道：“导演你可别介意啊，这位小顾总可是暴脾气，人家连自己家开的酒店都骂呢~” 其他人一阵沉默，有些不明白这个梗的还交头接耳。很快，再看顾前川的眼神就都变得奇怪了。当然了，大家摸不准这货的脾气，倒是没人敢像夏晚晴那样调笑。 李旭默默的转身，开始“专业”训练。 苏悦则是翻着白眼摇头，一副“这孩子没救了”的表情。 “你这人，别曲解我的意思啊！” 见那位导演一脸问号，顾前川摆手道：“我说的不是拍的垃圾，是这广告本身。什么玩意儿啊，一个人对着镜头一通乱说，一点看的欲望都没有！” “你这人，创意广告哪有那么容易想啊，这又赶时间。你说人家的不行，那你倒是说个方案出来啊！” 夏晚晴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可能是刚才的调侃顾前川没表示介意，让她下意识就想再占他两句便宜。可眼下这个场合，真要让小顾同学下不来台，可就有违初衷了。 正想再找个什么由头把话给圆回来，就见顾前川一脸不屑的哼道：“我来就我来，随便想一个都比你这个强！” “还真有？” 这下不止夏晚晴，连小李秘书也愣了，不过紧接着就反应过来。 这货一过来就故意捣乱，该不会本来就打着要换方案的主意吧？ “我的方案是这样，小李秘书你看看，你们的产品能不能达到这个要求。” 其实顾前川有个毛的方案，不过就是看到夏晚晴之后，脑补某些不可描述的场景时忽然来了灵感。 待招呼众人围到自己身前，就指着夏晚晴说道：“等下她就对着镜头炒菜，然后她老公下班回家，非要拉着她亲热，饭就丢下了。等她再回来的时候，锅里的菜还没糊。然后男的惊讶，她再对镜头说我选用的是名人坊巴拉巴拉的……” 众人眨了眨眼，总感觉他这个广告有在线飙车的嫌疑。 小李秘书也是实在，思索了一下便点头道：“我们有一款电热锅能达到你说的效果，是我们最新研发的产品，正值推广期，倒是适合做这个广告。不过……还，缺一个男演员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都把视线集中在顾前川的身上。 方案是这货想的，难不成他还带来了别的演员？ 而这个时候，就见小顾同学皱眉犹豫了一阵，抬头问道：“要不，我来？” “好哇！” “不行！” “你别！” 三道声音，两种不同的态度。 夏晚晴倒是拍手叫好，但小李秘书和苏悦全都反对。 “为啥不行啊？” 顾前川扭头看向苏悦，皱眉道：“我好歹开过演唱会，也算半个明星了吧？” 第24章 小顾的深意？ 苏悦不同意顾前川来客串广告角色的理由，很简单。 他毕竟是顾明前的儿子，明前集团的太子爷。放着自家公司的业务不管，跑来给一个完全没有合作关系的品牌商拍广告？ 面子问题先不说，这其中涉及的连带责任和可能引发的猜疑就够双方顾忌许多了。 到时候广告片一放出来，股东们会怎么想？合作伙伴和竞争对手会怎么想？ 人家会不会觉得这是两家准备合作，或是明前准备收购名人坊的信号了？ 无论顾前川愿不愿意承认，但他的一举一动，确实在某种意义上代表了明前集团的态度，容不得苏悦不多考虑。 至于小李秘书这边，想的就很简单了，只一条。 顾前川的身价太高，他们用不起。 “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倒是给我找个人选啊！先说好，我的方案，得我瞧着满意才行！” 顾前川活学活用，把刚才夏晚晴说他的话又翻新了一下，顺带连后门也堵死了。 苏悦直接黑了脸，小李秘书也一阵憋气。 太欺负人了！ 什么叫得你瞧着满意？干脆就说非你不可得了！ “好了好了，朱伯伯都说了这事全权由我搞定，你们还怕什么！” 原本顾前川只是随口一说，可随着两人的拒绝，却是越想越觉得有搞头。 一来，他堂堂明前集团的继承人亲自来给朱为民做广告男主角，够给面子了吧？啥人情还还不上？ 再者，小顾同学又隐隐有些期待。 这广告是要投放电视台播放的，他会不会因此一炮而红，成为什么国民老公之类的？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呐~！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来来，开工开工！早点拍完，我请大家吃饭！” 把苏悦和小李秘书晾在一边，顾前川拍着手，自顾自的招呼着摄制组干活。 几个工作人员互相对视了一番，都下意识的去看小李的脸色。 后者黛眉轻皱，脸色变幻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朱为民确实有当着她的面说过，这事全权由小顾负责。 本以为就是客套，以这位富二代的性格才懒得管这些事。可没想到，眼下倒成了他伸手的借口。 不过小顾有句话倒是说的对，即便出了问题，也怪不到她小李的头上。 “喂，要不就算了吧，我多等几天，让他们再找人呗！” 夏晚晴这会儿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以顾前川的身份确实不好做这种事。便挤到他身边，悄声劝阻。 “哎呀，没事儿！有几个真认识我的啊！” 顾前川满不在意的摆摆手，同时推她去补妆。 而这个时候，得了小李首肯的广告导演也凑了过来，赔笑道：“那个，顾总？要不，您再把刚才的方案说一下，咱们对对词什么的？” “成！你是导演嘛，肯定比我想的全面！” 顾前川点点头，拉着导演和几个跟过来的文案跑去一旁商量。 苏悦看着忽然就忙碌起来的现场，越想越觉得不靠谱。交代了李旭在这盯着，自己出去找了一处无人的楼梯间，给蓝羽打小报告。 电话拨出不久，对面就接了。 “小悦啊，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小川又惹祸了？” 蓝羽听起来心情不错，让苏悦听得一阵古怪。 难不成她还不知道这货昨晚发微博怼自己家酒店的事？ 不过那件事顾明前已经骂过他了，苏悦也没多嘴再提，便低声把这边正在发生的事描述了一遍，想让蓝羽亲自打个电话，阻止她那宝贝儿子胡来。 “就这事儿？” 蓝羽很耐心的听苏悦讲完，却是轻笑了下，温声解释道：“你做的很好，不过这事小川是有深意的，不用拦着。” “深意？蓝总你的意思是？” 苏悦愣了一下，倒真正有些好奇了。 就以她对顾前川的了解，还真没看出这货有藏着啥深意的样子，着急表现还差不多。 “你想啊，这么明显的道理，你都知道，他朱为民能不清楚吗？他是绝不会让这广告播出的，否则就成了他欠下我们一个莫大的人情了。 但那个时候，小川的广告也拍完了，总不能说我们不帮忙吧？这事啊，也就这么过去了。 啧啧~想不到我儿子这么聪明，简简单单就把事情处理的这么完美！哎呀，你们什么时候回魔都，我都想他了！” 听了蓝羽的话，苏悦顿时恍然。 真要是这样的话，小顾同学的行为还真就成了打发朱为民最简单的方式，嗯，虽然有些不地道。 不过之前名人坊强行碰瓷的行为也没好到哪去，大家彼此彼此，也不算是他顾前川不仗义。 于是等打完电话，苏悦便匆匆赶回去趁机缠着小李，好让她没有机会和朱为民通风报信，让顾前川能造成既定事实。 “好，准备实拍了，三，二，一，开始！” 此时的现场已经重新布置过，随着导演话音落下，摄影机开拍，夏晚晴便走到灶台前，开始翻炒锅里提前准备好的菜肴。 机器慢慢推了几个特写，随后摄影师打了个手势，导演便对等在一旁的顾前川点了点头。 “我回来了！” 从绿幕旁做了一个关门的动作，随着摄影机移动，顾前川便把外套脱下，挂在临时准备的衣帽钩上，然后挽着袖子，走向“厨房”。 “你去洗手吧，菜马上就好！” 夏晚晴回头应了一声，又接着翻炒。而此时，顾前川已经走到她身后，双手从她腰间穿过，把她搂进了怀里。 “咯咯~你别闹，我炒菜呢！” 夏晚晴软糯糯的娇笑了一声，却没推开他，而是顺势后靠。随着顾前川把脸凑过去，她还歪头过去蹭了蹭。 然后，嗯…… 把小顾同学的词儿给蹭没了。 两人就这么干愣愣的抱着，旁边的摄影师和导演等了半天，也不见两人有下一步动作。 “那个，顾总？到您了……” 导演实在憋不住，出声提醒。然后就见顾前川有些窘迫的抬起头，苦笑道：“对不起，重来吧，我忘词了……” “呃，好的！您别紧张，忘词很正常，咱们再来一次！” 一个是国内当红女星，一个是幕后资本大佬。导演自问谁也惹不起，毫无脾气的点头答应，还要回过头来安慰顾前川。 “嘿嘿~是不是不习惯？要不，等下多抱一会儿？” 眼见顾前川接了旁边有人递过去的台词本，去背那短短两句词，夏晚晴便笑眯眯的凑过去调戏，惹的前者莫名一阵脸红。 场地边缘，正和小李东拉西扯的苏悦，看着忽然有些“羞涩”的小顾，总觉得事情不像是蓝羽说的那样简单。 他怎么看上去……有点享受呢？ 第25章 点睛之笔 到底是不是享受，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因为是在室内拍摄，同时为了上镜好看，夏晚晴只穿了一身棉布材质的家居服，身前套了件围裙。而顾前川穿的也不算多，只是比她多了一层保暖内衣。 于是当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一些触碰。 其实演员在拍戏的时候，为了避免尴尬和保护隐私，通常会故意保持一到两公分的距离。正面拍摄时看不出来，但实际只有手臂和上半身的接触。 但顾前川并不懂得这些，而夏晚晴不知何故，也没有提醒。 “咕噜~” 夏晚晴此时只觉得置身在满是男性气息的怀抱中，能清晰的听到顾前川咽口水的声音，甚至他的喉结在动的时候，还蹭了下她的耳垂。 “咳~” 小顾忍着突如其来的口渴，悄然凑到夏晚晴的耳边，低声咬着耳朵。后者双颊飞上一抹红霞，吃吃笑了起来。 好吧，这段其实是顾前川和导演建议的。 他觉得之前设计的什么“想吃你”之类的台词过于羞耻，没准电视台不让播，不如改成悄悄话算了。反正观众也都猜得出来。 当然，大家相信这绝对是正当理由，真不是这货说不出口。 毕竟朦胧一些，才更有美感嘛。 镜头前，两人相拥着走向“厨房”外。夏晚晴转过身，双手攀上顾前川的肩膀，仰头凑了过去。 而顾前川倒是没动作，甚至还稍微把腿往后挪了挪，然后才扭头看向导演，喊道：“导演，可以了吧？” 原本的设定，到了这里镜头就要开始做模糊化处理。让观众能猜出两人在干什么，却又看不清。 毕竟是广告，要在电视台播的，教坏小朋友就不好了。 不过或许是顾前川的和蔼给了某导演一定的自信，又或者这两人表现出的感觉，刺激到了他的某根沉寂多年的艺术细胞。 总之，导演有些不满意。 “顾总，晚晴，你俩能不能吻在一起？这样特效处理起来才是动态的，效果更真实。或者，借位也行！” 话音刚落，已经和顾前川分开的夏晚晴便摇头笑道：“不用不用，正常拍吧，毕竟顾总没有借位的经验~” 瞧瞧，多么恰如其分的理由，顾前川还能说什么呢？ 场外，苏悦微微皱眉，但嘴角却是勾起。 这家伙，表面上不情愿，心里早就在暗爽了吧？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在瞥向夏晚晴时，心里便冷哼了一声。 想巴结小顾？让他先收你一波利息再说！ 等到再度开拍，两人就站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导演喊了开始后倒也不催，还示意两人可以先酝酿一下。 嗯…… 顾前川有些迟疑。 讲真，若是眼前的是自己的女朋友，哪怕是在公共场合，他也没什么顾忌。 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还有镜头拍着，让他去亲一个前后才见了三次面的女人，小顾同学就有些紧张了。 见他这个样子，导演也是有些无奈。 吻戏而已，难不成还给你清场？ 正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夏晚晴忽然上前一步，主动攀上他的肩膀，同时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亲我~” “什么？” 顾前川没听清，扭头正要问，湿润的檀口便印了过来。 “唔~” 幽香盈口，似乎还有条不老实的小鱼在乱跳。顾前川只觉得胸中的氧气有些不够用，身体开始发飘，情不自禁的抬手攀住了身前的腰肢。 “到底是专业演员呀！” 监视器后的某导演点了点头，很满意镜头呈现的效果，便抬头笑道：“好了，可以了！”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安静，镜头前的两人还吻在一起，压根没有分开的意思。 “……” 某导演缩了缩脖子，在监视器后和回头看他的摄影师对视，悄然做着口型。 意思表达的很清晰： 是我喊的声音太小，还是这俩货根本就不想分开？ 摄影师回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才一扭头，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大抵是脑子里的氧气消耗光了，顾前川此时有点懵，下意识的就搂着夏晚晴往前面倒。却忘了这是在拍摄现场，两人身前除了地板，嗯，啥都没有。 “呀~” “小心！” 周围的人都惊呼出声，而小顾此时也反应过来了，瞬间惊出一头冷汗。在两人即将摔倒时，狠狠搂过夏晚晴，同时翻了个身。 “砰！” 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上，周围的工作人员、李旭以及陈橙等呼啦一下都围了上去。 “晚晴你没事吧？” “顾总！” “老板！” “没事没事！我没摔着！” 夏晚晴从顾前川怀里起身，随后赶忙又去扶还躺在地上的某富二代。 后者可是摔的不轻，整个后背都砸在了地板上，身上还压了个人，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众人身后，从监视器后面站起来的导演欲哭无泪。 这咋搞的？拍个吻戏都能拍出事故来？ 不过紧接着，这位脑筋灵活的导演眼珠一转，便戏上身，哦不，计上心来。 “顾总，哎呀顾总！” 分开身前遮挡的两个工作人员，某导演过去抓着顾前川的手，夸赞道：“您刚才那个动作太棒了！想象一下，朦胧的镜头前，两道身影合而为一，然后向一旁倒去。哎呀，太美了！” “啊？” 顾前川才刚被李旭拉起来，脑袋瓜子此时还嗡嗡作响呢，闻言便一脸茫然。 是这样么？这特么也行？ “哎呀，这个镜头可是点睛之笔！”某导演言辞凿凿，搞的好像真是如他说的一般。 让他这么一打岔，某两人因过于投入而造成的尴尬气氛倒是缓解了许多。 顾前川便笑着摆手：“那既然这样，咱们拍后面的吧！” “您不歇会儿？那个，查查伤什么的……” “不用！拍完再说！” 剩下的场景，其实就简单了。 “完事”后的两人再出回到厨房，小顾惊讶的发现锅里的菜居然没烧糊。于是夏晚晴恰到好处的引出名人坊的新产品，更贴合时下年轻人的设计等等。 再然后，就是两人在厨房打闹，镜头也再次虚化，跳出名人坊的logo。来上一句“名人坊厨具，幸福新潮流”的广告语。 顾前川觉得，他这个方案简直完美。 而此时，现场旁观了全程，又看了几遍回放的小李秘书心情也有些怪异。 和之前的广告方案相比，好像还真挺不错的？ 毕竟顾前川这个方案，简直把名人坊的这款电热锅的特点展现的淋漓尽致，仿佛就是为了时下好动（奔放）的年轻人所设计的一般。 而且剧情…… 嗯，反正换做她自己，瞧见这样的广告是绝批不会换台的。 “好啦，辛苦大家了，收工！都跟我吃饭去！” 这时候，穿回外套的顾前川一声高呼，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看着现场又是鼓掌又是欢呼的众人，小李秘书极是隐蔽的翻了个白眼。 得，人家压根也没打算问她的意见！ 第26章 小顾很“忙” 回程的飞机上，搭载着某人的得意与傲娇。 除了圆满完成还老朱人情的计划，达成了上电视的夙愿外，还因为此行的座驾。 也是临出发之际苏悦才告诉他，老顾回程是坐客机回去的，把私人飞机留给了他的宝贝儿子。 大抵是为了补偿没答应给他买飞机的事，老顾嘴上说着不惯孩子，但做法永远都这么诚实。 结果顾前川脑子一热，一不小心就在夏晚晴面前装了个大逼，要用飞机送她回去。 这排面，饶是夏晚晴见多了想奉承她的有钱人，在面对湾流G550的时候，也着实感到雀跃。 于是乎，在和小顾同学相处的时候，行为也越发大胆起来。 “谢谢！” 客舱后方，空姐把饮料和果盘放在小方桌上，一侧的陈橙道了谢，眼神再次瞟向前方沙发上那对狗，咳，那对金童玉女的身影，眼底满是不爽。 作为经纪人，她其实并不在乎夏晚晴和一些资本大佬进行某种意义上的往来。甚至若有资源相邀，她也乐见其成。 说好听点，这叫各取所需。但说白了，其实就是潜规则。 但她总觉得，夏晚晴对顾前川的态度不同，有些不计“成本”了。 眼下飞机上这么多人看着，这货就敢明目张胆的搂着小顾的胳膊，贴到人身上撒娇。这要背起人来还了得？ 陈橙很担心，这位正值事业上升期的女人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咯吱咯吱~” 一阵咀嚼声把她的视线拉回到眼前，扭头就看见和她相对而坐的赵小云正往嘴巴里塞苹果。那吃相，实力诠释了什么叫没戏没肺。 “这孩子！没吃过苹果是吧！” 陈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把前者瞪得莫名其妙。随即又叹了口气，目光扫向其他人。 李旭此时抱着肩膀，就靠在她斜对面的座位上闭目养神。苏悦坐在他前面，低头在一台笔记本上噼里啪啦的打着什么。 除了陈橙，此时飞机上竟没人去关注那两人。就连空姐都目不斜视的，好奇的表情都欠奉。 能产生这种情况的，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人家压根没把夏晚晴当回事。明星在普通人眼里或许是高高在上的女神男神，但在见惯了大佬的人眼里，也并不比普通人强到哪去。 而第二就有些过分了，或许人家小顾同学已经不是第一次携美出游，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也懒得好奇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夏晚晴的表现，看在这些人眼里岂不是更不堪？ “节操！节操啊姐姐！” 陈橙一阵磨牙，恨不能过去把她给拉回来。 其实从杭城飞南江，根本就是在浪费燃油。 南江影视城就坐落在杭城300公里外，飞机仅仅一个起落的时间，巡航都用不上半小时就到了。就算小顾想在飞机上做点什么，也没那个时机。 不过相比起某些“低级”乐趣，虚荣心得到满足才更令人愉悦。 设想一下，怀抱美女，漫步在蓝天白云之上，不比什么跑车游艇之类的逼格高多了？ “等下到了南江，你就要回魔都吗？要不要，住一晚？我和剧组请了两天假，今晚休息哦~” 夏晚晴凑到他耳边，呼出的气搞的他耳朵痒痒的，说出的话更是令人心里发痒。尤其那个“住”字，加了重音，想不让人遐想都难。 顾前川心里开始天人交战，下意识的瞥向苏悦的方向。 后者像是有感应一般，恰好抬头和他对视了一下，于是某人就收到了一对漂亮的白眼球。 “那个，还是算了吧~我今晚还有事。” 顾前川其实很想答应下来。 夏晚晴这哪里是暗示，已经在赤裸裸的明示了。就算让“小小顾”去思考，也知道留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没辙，临行前蓝羽打了电话，让他今晚一定到家。 很奇怪，明明老顾才是在家最凶的那个，但顾前川有底气不甩老爸，却不敢不听妈妈的话。 “这样啊~” 夏晚晴很有眼色的没问他是什么事，在偷眼瞥过其他人后，忽然把原本扔在身后的大衣拿起来披在身前。随后，顾前川就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一只小手勾着，悄悄放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唔……” 机舱里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的在舷窗外轰鸣，搅得人一阵阵的燥热。 一行人再回到魔都的时候，已经是夜色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刻了。 顾前川前脚才踏上地面，后脚就接到了亲妈的电话，质问他怎么还没到家。 某富二代支吾了一阵，推说遇到空中管制，在杭城耽误了，没敢说他还跑去南江嘚瑟了一圈。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坑了。 这边刚在蓝羽奇怪的笑声中挂了电话，一旁苏悦就递过来了她的手机。 亮起的屏幕上，是夏晚晴在两个小时前发的微博： “夏晚晴V：嘻嘻，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呦~” 下方配的一张照片看样子是今天刚拍的，穿着首饰都一样，精致的脸庞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双颊还微透着一抹酡红。 只是这背景…… 顾前川两眼发直的看着她身后那熟悉的恶俗色内饰以及透着白云的舷窗，愣是想不起来她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瞧这姿势，还有照片下角盖在身上的米白色大衣。 好吧。 顾前川承认，他当时可能在“忙”。 此时，这条微博点赞数量已经超过一万五，留言区里热闹非凡，到处都是狼叫。 “好美，宝贝好美~” “啊啊啊，晚晴终于发自拍了，想死你了~” “爱你爱你~” “这是在飞机上吗？要注意身体呀~” “我怎么瞧着不像是民航客机” 当然也有爆料的，说什么夏晚晴杭城私会顾前川之类的，很快就被粉丝们集体喷成了翔，淹没在留言大军里。 “呵~这女人！” 顾前川大概翻了一会儿便摇头失笑，倒是没什么生气的想法。 夏晚晴接近他，甚至主动投怀送抱为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眼下便宜也占了，总不至于连照片都不让人家发吧？ 顾前川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巧合性”的发现，某富二代乘坐的G550很是“恰好”的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南江机场。 再加上夏晚晴接手了原本属于叶赫英的代言，怕是很快就会传出她和顾前川的绯闻。 而这股风只要在网上吹上一段时间，就正好能避免她在南江拍戏期间没热度的尴尬。如果再算上经济收益，短短两天，竟让她捞了这么多好处回去。 “下次……嗯，非狠狠收拾她一顿不可！” 小顾同学在心里暗下“狠心”，面带憧憬，步伐轻快的带着苏悦和李旭走向摆渡车。 第27章 我让你滚出去！立刻！马上！ 果不其然，正如顾前川猜测的那般，都没过一天，就有人在网上晒出了一张南江机场1月3号进出港航班的表单。 从表单上看，夏晚晴在发出那张照片的时候，某富二代乘坐的湾流G550确实刚进港不久。 网友们顺藤摸瓜，很快就把他这两天的行程给摸清楚了。 2号清晨从魔都出发，抵达杭城。当晚，夏晚晴便和剧组请假，匆匆赶到。而第二天下午，返程的G550明明应该直接去魔都，却偏偏拐了个弯，在南江机场停了一下。 而夏晚晴，也在那个时候又回到了南江影视城。 都不用另找媒体炒作，网上就已经开始有人认定，小顾和夏晚晴实锤了。 顾前川的微博下面，很快就迎来了一波观光团。各种考证和质问，甚至还有夏晚晴的男粉在骂街。 “顾少，交代了吧，是不是把夏晚晴拿下了？” “还我晚晴！还我晚晴啊！！” “拔刀吧，晚晴是我的！” “你哪里配得上我家晚晴？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 顾前川随手翻着自己微博下方的留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黑着脸给点赞第一的那个回了个“关你屁事”，又给第四个回了个“傻13”，正待接着翻，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冷哼。 “把你手机收起来！” 周围一阵安静。抬起头就见上首的老顾正黑着脸瞪他，旁边的唐启功等人在偷笑。 此刻，他正坐在明前集团总部的大会议室里。 在座的除了顾明前等一众大佬股东，还有总部的各级主管经理。 一大早，明前集团节后上班的第一天，董事长顾明前就在晨会上宣布了一项人事任命： 自即日起，他的宝贝儿子，也就是小顾同学，将在总部各部门进行流动实习，为期一年。 所有人都清楚，老顾这是在培养接班人了。 有些主管面露微笑，期待着小顾上位后能进行一系列创新性的改革。有些则是不爽，觉得老顾任人唯亲，打消别人晋升的积极性。还有些，就是面露忐忑了。 顾前川在杭城只待了不到两天，杭城明前酒店的经理就断送了职业生涯，被各大酒店行业拉进了黑名单。若是把这货放在自己部门，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当然了，无论这些人怎么想，都也只能鼓掌欢迎。 “好了，我们接着说这一次的股价波动！” 老顾把众人的注意力再次拉回到晨会上，并示意右边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子。 后者点了点头，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开始讲述昨天明前酒店股价的奇怪波动。 “这一次的起因，相信大家也清楚，我就不多说了。不过也是因为这件事，让原本不温不火的明前酒店进入了大众视野，算是一次意外的宣传。据说，杭城明前酒店在昨晚就已经爆满，并且预定电话不断……” 顾前川收了手机，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势，抬头看着斜对面说话的眼镜男，耳边开始传来各种奇怪的词语。 什么QFII啊，吸筹啦，什么低价区误判等等。 只听了不到3分钟，就觉得眼皮下沉，思维也开始发散。 嗯，他昨晚在考虑录歌发专辑的事，翻手机翻得太晚，其实没睡好。 从演唱会结束之后，随着顾前川一起出名的，自然还有他唱的那几首歌。 等到叶赫英这边的事告一段落，话题回归正常，那些关注他的人就开始把注意力放在歌曲本身上。 无论对他本人的评价如何，但这几首歌，即便是嘴毒的音乐人也不得不承认，质量之高，足以挤进流行音乐榜的前50名。 于是乎，新晋把顾前川纳为偶像的粉丝们便组团在他的微博下面留言，让他赶紧出单曲，发专辑。 毕竟网上现有的全是演唱会的拍摄视频，音质实在太烂。 顾前川心动了。 别的歌不说，那首《启明》因为是开场曲，录制的人少，影响很是一般，多少有些让人遗憾。 若是再以《启明》为主题，发一张专辑，也算在眼下的华语乐坛留下他的声音了不是？ 等到专辑发布，销量万一不错的话，没准还能得个什么歌神、歌王的美誉，不比什么小顾总、太子爷之类的好听多了？ 小顾同学的脑海里，好似看见了专辑发售，供不应求的场面。 无数少女捧着鲜花旗帜，高声哭喊着他的名字，冲破保安的封锁，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死活要给他生猴子。 “砰！” “顾前川！” 拍桌子的声音把某富二代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啊~？呲溜……” 顾前川猛的睁开眼睛，感觉到嘴角湿润，还抬手擦了下马上溜到下巴上的口水。再看时，自家老爹不知何时已然站了起来，正怒气冲冲的瞪着他，眼睛像对铜铃。 “出去！” 顾明前抬手指着会议室外的方向。 “什么？” 顾前川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接着就听到老顾怒气勃发的在会议室里大吼：“我让你滚出去！立刻！马上！” 门外的走廊里，无意间经过的行政部员工，听到会议室里的声音，都是一哆嗦。 老顾可是很少会在公司发火的，谁这么倒霉，居然惹怒了他？ 正想着，就见会议室的门被拉开，顾前川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呀！” 几个躲在拐角正准备吃瓜的小姑娘愣了一下，慌忙做鸟兽散。 这位太子爷的脾气可不太好，一言不合就发微博骂人。他的瓜，还是别乱吃的好。 会议室里，刚刚发言的那位主管一脸尴尬，暗忖自己是不是讲的太枯燥，居然把太子爷给讲睡着了，也不知道老顾会不会迁怒于他。 而原本其实也听得昏昏欲睡的主管们，此时全清醒了，纷纷下死手拧着自己大腿内侧的嫩肉。 眼下老顾正在气头上，连亲儿子都给撵了出去。要是再被抓现行，非被开除了不可。 “好了老顾，你消消气！” 唐启功笑着拉顾明前坐下，同时示意那位发言的眼镜男：“你继续说，简短一些，别啰嗦！” “哼！” 老顾明面上还黑着脸，似乎没消火的样子，但心里却忍不住开始走神。 那臭小子，刚才出去的时候丧着个脸，该不会是委屈了吧？嗯，回头得让秘书问问，那辆阿斯顿马丁送到哪了，去催一催进度。 而此时，某位睡眠不足的富二代，正在这一层瞎溜达。 顾前川也以为老顾此时是在气头上，所以董事长办公室显然不是个补觉的好地方，怎么也得等他气消了再回去。 可是，这楼里哪还有能睡觉的地方呢？ 正走着，迎面就看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拿着个文件夹快步走来。 小顾眼前一亮。 他不认识路，有人认识啊！ “哎，那个谁……” 第28章 求我啊~ 顾前川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落，晒在身上暖烘烘的。 从沙发上坐起身，擦了擦额前晒出的细汗，懒腰刚伸到一半，就忍不住又把手缩回来揉着脖子。 补的这一觉倒是没再做什么美梦，但睡得着实不舒服，脖颈后面隐隐作痛。 “小川醒啦？” 对面传来一位中年男子揶揄的笑声，抬头就看到一只锃亮的光，咳，西装革履的唐启功坐在对面的办公桌后，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哎呀，唐叔叔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叫醒我。”顾前川急忙起身。 “看你睡的香，就没打扰你，过来坐！小吴啊，倒杯咖啡过来！” 唐启功笑着对他摆手，后半句则是吩咐门外的秘书。 待顾前川揉着眼睛坐到他前面的椅子上，便抬手点着他的面颊没好气道：“你小子可真行！硬拉着人家行政部的人事主管给你找睡觉的地方，让我们一群老家伙在会议室里干等！” “啊？那女……咳，姐姐是人事主管啊？” 顾前川懵了一下，随即就一阵无语的撇嘴。 他要是知道那女人是赶去开会的，说什么也不能拦她呀。怪不得那货欲言又止的，还以为是急着上厕所呢。 “不过你小子还挺会找地方，跑到我这儿来偷懒。老顾开完会让秘书找了你好几圈，愣是没找到人，哈哈~” 唐启功不等说完，自己就先乐了起来。那幸灾乐祸的劲，像极了那谁谁家的小谁谁。 顾前川一脸黑线，总算是知道小唐那没正行的样子是随了谁了。不过紧接着想到某种可能，顿时就站了起来。 “唐叔，您……该不会是没告诉我爸，我还躲在这儿吧？” “哼哼，为啥要告诉他？让他多急一阵也好！我算是看出来了，老顾就是嘴硬心软，真是太惯着你了！” “哎呀，哎呀呀~~唐叔你！” 看着一副没所谓表情的唐启功，顾前川真是欲哭无泪。 一大早就连惹了老顾两次，担心会挨骂，才想等他消了气再回去。这下好了，在唐启功的助攻下，他又惹了第三次。 “您可真能火上浇油~我不和你说了，得赶紧给我爸道歉去！” 刚一转身，就见唐启功的秘书小吴开门送了咖啡进来。某富二代当即摆手，说不喝了，却又被老唐叫住。 “你急什么！逗你玩呢！” 唐启功笑呵呵的起身，按着他的肩膀坐下，随后问道：“怎么样，想好先去哪个部门了吗？” “我……” 顾前川张了张嘴，复又垂头丧气道：“哪个部门都不想去！” “怎么，你堂堂少东家，还怕他们给你气受？” 唐启功打趣了他一句，接着像是想到什么，恍然道：“我倒是忘了，你之前一直在上学，没有工作的经历。要不我把小正也叫来，陪你一起？正好你俩也有个照应！” 顾前川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唐启功说的小正其实就是小唐。 唐启功估计早就有把唐正带进明前集团的想法了，现在老顾开了这个头，他再把儿子带进来也算是顺理成章。 不过人家唐正可不像他这样没有工作，他自己开了个汽修店，顺带玩玩改装，日子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 让他放下自由的日子来上班？ 顾前川带着一丝羡慕摇了摇头，叹气道：“算了吧，小唐有他自己的事业。哎，其实我也想像他那样，做自己喜欢的事，也算自力更生嘛！” 听到顾前川的话，唐启功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不屑道：“他那算个屁的事业！装模作样的开家店，十天有八天都不在店里，以为我不知道么？ 换成是你还差不多！你有文化、有才华，就算不接你老子的班，也必定能闯出一番事业来！” “哎~唐叔你别说了！” 顾前川长叹一声，一脸的悲惨戚戚，极不要脸的做痛苦状：“要这一身才华有什么用啊，我爸也不给我施展的机会！” 唐启功：…… 哔了老顾的，这熊孩子都不打算谦虚一下？ 窒了几秒钟，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台词，老唐才笑道：“这事嘛，也不是没办法！” “嗯？” 小顾同学抬头看去，只见对面的唐叔叔沐浴在近午的阳光之中，锃光瓦亮的光头上仿佛涌现出五彩斑斓的光晕，保养得水嫩的皮肤只有在眼角挂着几丝鱼尾纹。仔细看时，那纹路当中一笔一划，汇聚成三个字：求我啊~ “嘿嘿嘿~唐叔叔，您渴不渴？我给您倒水，哦不，我去泡茶！” 顾前川连忙屁颠的起身，跑去一旁的沙发前先烧上水，然后翻箱倒柜的找茶叶。 “哈哈~” 身后的唐启功笑了起来，抬手指着他道：“行了，别和你唐叔整这虚头巴脑的假把式！你这事儿啊，得慢慢来！怎么也得在公司适应一阵，等后面时机差不多了，我就和你爸建议放你出去掌管一个分公司。 到那个时候，就是你自己说了算了，想干什么还不由着你？” “啊，那还要再待一阵儿啊！” 顾前川闻言便垮了脸，不爽道：“那唐叔你得说话算话，让小唐过来陪我！” 前一秒还羡慕小唐潇洒的顾前川，转眼就把他卖了。 罪可不能一个人受，同甘共苦才算好兄弟嘛。 “呵呵，成！明天我就把那小子揪来，陪你一起实习，行了吧？” “嘿嘿，谢谢唐叔！那您忙着，我就不打扰了哈！” 顾前川顺手就把刚找到的茶叶桶又塞了回去，笑嘻嘻的往外跑。身后的唐启功笑骂出声，随后又皱起眉头，似是琢磨着怎么才能说服老顾。 这边顾前川上楼回了行政部，到老顾办公室里打了个转，挨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训斥。果然如唐启功所说，他老子就是嘴硬心软。 于是某富二代趁机提出他脖子不舒服，想请个假，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翘了班。 下午。 叫上苏悦，顾前川带着本以为能回到明前上班的李旭四人，来到外滩8弄录音棚，准备录制他那几首单曲。 要不要直接发行专辑，他还没想好。 毕竟这和录单曲不同，涉及方方面面的东西，还要联系发行公司。 可惜明前集团旗下也没有娱乐公司，音乐方面更是空白，不然倒省了便宜别人。 “咦？要不，我自己弄个娱乐公司，填补这领域的空白？” 顾前川只想了一瞬，就急忙摇头把这个诱人的想法甩出脑海。 眼下逃还逃不掉呢，要是真搞了，老顾就更有理由把他捆在公司里了。 嗯，就算是要搞，也绝不在家里搞。 第29章 录歌的好天气 原本还以为，顾前川被老顾揪去上班，就有机会回到明羽服饰的苏悦，却没想到自己会比之前更忙。 某富二代的想法出奇的多，偏偏执行力又很强，想到什么就要去做。 就比如现在，他忽然想到，第一次发单曲，不配一个令人难忘的MV，岂不是辜负了他忙活这一场？ 于是乎，这边在录音室里录着歌，一句句的校准，另一边，苏悦就已经在物色MV的导演了。 不仅如此，托小顾的艳福，她还要时刻注意网上的动向，以便及时联系媒体和渣浪官方把控。 顾前川自己虽然不介意夏晚晴用他的名头擦擦绯闻的边，但苏悦却不允许事情闹的太过火。 讲道理，衣服都没……咳，她凭什么？ 不过此时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带节奏的都是一些自媒体和营销团队，估计还有一部分夏晚晴找的水军。至于两边的粉丝，却是相当克制。 这和顾前川早上回的那两条微博有关。 这么堂而皇之的在自己的留言区里怼网友，除了破罐子破摔的几个十八线艺人，现如今的公众人物还找不出几个来。越是大咖，就越爱惜自己的羽毛。 可偏偏，顾前川这么做了，并且大家还都觉得理所应当。 作为明前集团的太子爷，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二代，怼几个网友算什么？ 他要是就这么忍了，才是有猫腻。 于是乎，顾前川这边的粉丝就越发瞧不上对面过来观光的“晴宝宝”们，觉得这女人就是势力，明显是想蹭小顾的热度。 而夏晚晴的粉丝们见顾前川对他们居然这么不友好，自然也没什么“祝福”的话了，不骂街都是好的。 少了粉丝的推波助澜，这绯闻炒起来自然格外的费劲。 这也让苏悦省心了不少，还有空在忙碌的间隙去听小顾唱歌。 “当群星已经退隐~ 你依然闪亮 寒晨驱散了黑夜 只看到你的光芒” 录音室外，戴着耳机的调音师一边操作着设备，一边随着节拍摇头晃脑。 做这种行业，认知和鉴赏能力自然要比一般人强的。 顾前川的这首《启明》虽然算不上有多经典，但节奏感很强，听过两遍就很容易沉醉进去。 在他旁边，苏悦同样要了副耳机戴着，眼神发亮的看着玻璃对面的身影。 唱歌时的顾前川，没有了平时那副中二嘻哈的面孔，多了一份认真和成熟，竟还显得有些小帅。 “要不，替他发个自拍？” 玻璃上倒映的清丽面庞上，透着跃跃欲试。 想到网上现在关注点还在他和夏晚晴的绯闻上，此时发一张录歌的照片，也算是转移一下网友的注意力。 况且顾前川自开通微博以来，还从未发过自拍。 就算是替他那些粉丝谋福利吧！ 苏悦一边就这么说服了自己，一边拿出手机对准了录音室内的小顾，在他唱到“旅人”的时候，按下了快门。 财大。 艾晓米顶着对黑眼圈坐在教室的角落里，隐蔽的打了个哈欠。 鬼知道这三天假期她是怎么过的。 当舍友们满面红光的回到学校，见到蓬头垢面，一脸油腻的蹲在宿舍椅子上打字的网瘾少女，都被吓了一跳。 谁能想到，只用了不到三天，艾晓米就沦陷在了某富二代的歌声里。很快就抛弃了原有的爱豆，化身小顾的脑残粉，冲锋在网络一线喊打喊杀。 现在，她还有了新的身份：顾前川粉丝后援会魔都分会管理员。 昨天晚上，就是在两个新建的千人群里水了太晚，导致睡眠严重不足，眼袋越肿越大。 偏偏，今天又是点名的日子。 “当，被积函数是幂函数与正弦乘积，做分部积分时，取幂函数为……” 讲台上，一脸严肃的年轻讲师已经把黑板画得完全看不懂了。 艾晓米怅然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高数就是这样的，只是失恋那几天没来听课，再来就已经完全听不懂了。而越是听不懂，就越是犯困。 这个时候，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 艾晓米强睁了睁眼皮，划开屏幕解锁，发现是粉丝群里有人在@她。点开看时，清一水的“我老公真帅”“流口水”等等，这么几秒的功夫，竟把原文给冲没了。 “发生了什么？” 艾晓米有点懵，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似乎是顾前川又发微博了。 把群聊关闭点开微博，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经过滤镜处理的自拍照。 某穿了一身休闲装的富二代，正戴着耳机，在一处麦克风后神情专注的唱着歌。看环境，是在一处录音室里。 阳光恰到好处的掠过窗外，为他披上一抹色彩，让他眼底都闪着光辉。 “顾前川V：阳光正好，是个录歌的好天气！@顾前川粉丝后援会” “居然@我们了！” 艾晓米精神一震，差点在课堂上叫出声来。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她们的组织已经得到了她们老公，咳，她们爱豆的认可。从这一秒开始，她们就是官方认证的粉丝团体了。 而渣浪那边的动作也很快，这边苏悦才刚用顾前川的号发了微博不久，那边后援会的官微就已经挂上了蓝色的大V标识。 没错，微博是苏悦发的。 作为顾前川的私人助理，他的微博账号自然有存档，以便在必要时帮他处理宣传的事。 比如现在。 “顾前川粉丝后援会”这个名字，因为在留言区里多次出现，被苏悦留意到。在稍微调查了一下这个小团体的规模和性质后，就干脆公开@了一下，也算是对留言区里希望他出单曲的粉丝一个回应。 “如果是这样，那等到专辑发售的时候会不会有粉丝见面会？老公家在魔都，一定会选在魔都举办，到时候岂不是可以见到本人了？” 坐在教室里的小姑娘莫名的小脸通红，毕竟她还是管理员呢，组织活动总有优先权。 不过想到这里，艾晓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把小顾的照片保存下来设为壁纸后，再次点开群聊。 果然，群里已经开始有人在觊觎她管理员的位置了。 “我抗议，艾晓米凭什么做管理？我在学校是学生会主席，组织能力一流，应该我坐！” “抗议+1，应该搞个投票，得票最多的人当！” “重选重选！强烈建议重选！” “一群碧池！” 某姑娘银牙紧咬，手指飞快的点击屏幕，一连串优雅又不失嘲讽的语句快速成型。 不过就在准备按下发送的时候，她又快速的删掉。 “这样不好！” 艾晓米在心里又重复了几遍：“这样不好！” “现在是老公发专辑的关键时刻，我们不要内讧，而是要主动替他多宣传！如果真的举办见面会，我保证，名额会公平抽取，管理也一样！” 编辑完毕，点击发送，艾晓米松了口气，莫名有些傲娇。 哼，果然我才是老公的亲老婆，她们全是妖艳碧池~！ 第30章 这不公平！ 明前集团总部。 顾明前送一位融资伙伴离开会议室，随后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听着秘书汇报接下来的日程安排。但在经过一处走廊时，却隐隐听到前面传来嬉闹声。 “四点的时候，呃……” 老顾抬了抬手臂，示意秘书先别说话。随着走近，嬉闹声清晰起来： “看不出来，他还挺帅……” “别犯花痴了，人家可是太子爷！” “梦想还是要有的嘛，听说他要在总部实习一年，到时候……” “咳！” 顾明前一听就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儿子呢，便故意发出点声音。 “哎呀~！” 两声压抑的低呼响起，随后就是慌乱的脚步声。等他和秘书走过拐角，刚才说话的位置已然空荡荡的，闲聊的人早就蹿没影了。 “这小子，不是说不舒服先回家了么……” 老顾有些无奈，便扭头对秘书张霞说道：“你打个电话，不，发个短信问问苏悦，小川在做什么呢！” “好的顾总！” 张霞点点头，急忙掏出手机来。 都不用翻，微信里置顶的好友就有苏悦。自从她成了顾前川的助理，两人的通话次数就格外的多。 不到5秒钟，对方就回过来一个电话。张霞听了一会儿，便扭头说道：“顾总，川……小顾总去了外滩录歌。刚刚是苏助理替他发了一个微博，兴许是被大家看到了。” “喔~那就好，那就好！” 顾明前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儿子没惹祸就好啊！ 不过待回到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后，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 “这混小子，竟敢撒谎骗我！” 当然了，老顾的气，来的快消的也快，尤其是对儿子的。 等到下班时分，见王平开着那辆奔驰S停在地库，小顾同学兴致勃勃的说是专程来接他下班回家时，便什么气都没了，只有满满的感动。 嗯，至于某人只是录歌完毕，回家经过这种小事，大家明智的谁也没提。 难得在工作日没有应酬，蓝羽也早早的回了家，庆祝她儿子首日上班凯旋。 见妻子这么高兴，老顾也没提某人根本就是睡了一上午，下午就翘班的事，专心享受一家三口的温馨时刻。 他们家是温馨了，可另一边的那谁谁家，战火却是一触即发。 “我不去！” 红木餐桌旁，小唐同学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梗着脖子哼道：“我店里那么忙，一天几万块上下，哪有功夫去上班！” “不去也得去！这事没的商量！” 对面的唐启功放下碗筷，黑着脸语气严肃道：“早点去公司适应一下，我也好提前给你铺路。今天老顾已经让他儿子加入公司了，你不是和小川关系挺好吗？正好做个伴！” 话音刚落，就听对面的小唐一脸不屑道：“靠，这不就是陪太子读书吗？要去你去，我才没兴趣呢！我又不需要抱顾伯伯的大腿……” “砰！” 都不等说完，老唐的手就拍在了桌子上，同时起身走过去，嘴里骂道：“特么的臭小子，你跟谁说话呢？我看你就是皮又痒了！” “爸……爸！你干什么？咱这不是商量么……” “老子说了，这事没得商量！” “呃呀~！……” 第二天上午，明前集团行政部。 “所以，你就来了？” 在办公区一处崭新的工位前，顾前川憋着笑，看着旁边一脸愤愤的小唐，实在是挤不出同情的表情来。 “不来能行吗？连你都拗不过你老子的胳膊，我们家那个大腿，我就更拗不过了！我说姓顾的，” 唐正一脸恶形恶状的瘫在椅子上，连面前的电脑都没开，此时正斜着眼睛瞪着他，不爽道：“你知道吗？你回国之前，我爸已经半年没揍我了。可从你回国到现在，半个月都没过，我就挨了两次揍，每次都是因为你！ 顾前川，顾大爷！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行不行？” “诶诶，你可便乱叫，你顾大爷在那边办公室里呢！” 顾前川用下巴点了点老顾办公室的方向，接着摇头道：“这事你还真别赖我，唐叔叔要揍你，还需要找理由？” “你……说的……还真有道理！” 小唐叹了口气，这一刻竟不知道该鄙视谁。 环顾眼下所在的办公区，除了他俩，其他人都安静如鸡。一个个正襟危坐的，连个开小差的都没有。这让活泼好动的他简直无法忍受。 这哪是人待的地方！ “哎~还好有你……咦，你在写什么？” 正想说还好有小顾这么个天涯沦落人陪他一起，就见顾前川不知从哪摸出张纸来，在上面写写画画的。 小唐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只看到黑体加粗的“请假条”三个大字。 “卧槽！还是你有办法！快快快，给我也来一张！” 唐正瞬间就兴奋了，暗道这货果然脑筋转的快，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以咱哥们儿的身份，去请假哪个主管敢不批？ “你确定你也要？” 顾前川扭头看着他，眼神很是怪异。 “当然确定啊！哎呀，你放心，要是事发了，我就说是我的注意，保证不连累你！” 小唐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随后就见顾前川抬起压在纸上的右手，把那张请假条拿起立在他面前。 下方审批人的位置上，明晃晃的挂着顾明前和唐启功两人的签名，还盖了公章。 唐正那兴奋的表情僵在了脸上，看得他一阵不落忍。 不过没办法，这还是老唐的主意。说小顾和小唐的身份特殊，请假必须正副董事长同时同意，目的很明确，防的就是他儿子。 老顾一想也有道理，就老唐家那么个小货色，要是不拴个缰绳，一准儿又祸祸他们家小顾。于是很是痛快的答应下来。 结果，第二天首先就收到的，就是他亲儿子的请假申请。 “这这……” 唐正此时的表情有些怪，忧伤中又带着见了鬼的惊诧，指着签名的位置惊到：“我家老唐愿意给你批我信，你爸的签名你是怎么搞到的，贿赂小刘了？” 唐正口中的小刘，就是顾明前的秘书刘霞。 不过他明显小看了某富二代在他老子心里的地位，只见顾前川得意道：“我和我爸又不像你跟你爸似的，就这点小事还用得着贿赂霞姐？就和他说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他就签了呗！” “有事出去？一下？” 唐正指着上面的日期无语道：“你就直接请了三天？这特么也行？” “咳，日期……可以回来再填嘛~” 顾前川眼见他那眼神不对，急忙把请假条收了回来，飞快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后者把悄咪咪抬到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怅然的叹了口气。不过紧接着又换上笑脸，凑过来道：“那个，川哥？要不，你帮我个……” “免谈！” 顾前川一阵摇头，把这货推回到原来的位置，一本正经道：“唐叔说了，我要是敢帮你，他以后连我的也不批了！所以，你自己想办法吧……” “你……靠！” 唐正靠回在椅子上，一脸悲愤：“这，这不公平！” 第31章 拍MV 上天本来就不是公平的。 不但给了小顾家财万贯，温暖的家庭，还额外给了他一身的才华。可轮到小唐，就只剩下钱了。 嗯，顾前川是这么想的，但没好意思这么说。 唐正已经够惨了，就别在他伤口上撒盐了吧？ 上午九点，撇下哀嚎的小唐，顾前川准时“下”了班，出现在了魔都金融交易广场。 李旭、刘枫等四位保镖跟随，王平开车，苏悦陪同，一副纨绔，咳，土豪出街的场景。 当然了，他不是出门来装逼的，这三天假，他有正事要做。 他是来取景的。 广场上，已经有人在架设机器，同时搬运遮光板和灯架等器材。 一个穿着棉马甲，戴着灰色棒球帽的男子老远就小跑着上前，赔笑的看着他和苏悦，小心道：“哎呀，顾总，苏助理，你们来了！要不先歇歇，这边马上就好！” 眼前这位就是苏悦物色的MV导演，名字叫叶星。 不同于其他的广告导演，这位叶星也算是在行业里砸出过水花的。自编自演的微电影《村花》曾在去年获得了“国际”短片电影节最佳剧情奖。 嗯，这个节，是在宝岛举办的，报名就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名气没有，排面没有，代表作更是没有。 所以眼下就是一边拍拍广告之类的养家糊口，一边寻求金主，看能否遇到个眼瞎的，好给他投资拍电影。 苏悦之所以找他，是看中了履历当中显露的能力和创意。 毕竟是拿过奖的，在一水的广告片导演当中确实有些鹤立鸡群。 顾前川要的急，仅仅半天时间，她也只能在魔都的广告片导演中划拉了。 至于那些大牌导演，嗯，他在想屁吃。 “不用了，”叶星话音刚落，顾前川便挥了挥手，一副和蔼亲民的模样，“演员都到了吗？” “演员早就到啦，喏，那几个就是！” 叶星回身指了指站在场边帮忙抬设备的身影。顾前川皱眉看了半天，怎么看都觉得这几位就是个普通人，丢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您要求的，贴近真实生活嘛！我这几个朋友最贴近了，他们本人就是生活！” 叶星说完还扭头眨了眨眼，一副卖萌的蠢样，让人忍不住就想在他脸上踩上两脚。 顾前川扯了扯脸，有些无语。 他相信苏悦不会随便找个人来忽悠他，但这货的节操，也的确是少的过分了。 顾前川要拍的，是《牧马城市》的MV。 不得不说，他唱的这些歌里，最适合博眼球一炮就打响的，只有这首歌。 不是因为别的歌不深刻，恰恰相反，就是因为太深刻，反而局限了受众。只有这首，配合特定的场景很容易让所有人都代入进去。 所以他给定的剧情，就是这一部MV里没有明星，没有大牌，有的只是普通人。 快递员、医生、护士、白领等等。 把这些人的付出、心酸、疲惫、哭泣用镜头记录下来，配合歌声，最能勾起人们内心深处的那种感同身受。 说白了，就是卖情怀。 不过看着眼前有些逗比的叶星，他很担心这货能不能领会他的精神。 “算了，先拍几个镜头试试吧……” 金融交易广场，白领上班族最多的地方。 阳光透过高耸的写字楼垂落，被照的通亮的广场上，只有一处花坛坐落在阴影里。此时，这里正坐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年轻人。 罗宏明饰演的，就是一个刚刚失业的白领。 “大家准备了哈，三，二，一，开始！” 等到现场布置完毕，开拍的时候，叶星的气质就为之一变，一本正经起来。 周围有经过的路人凑过来看热闹，还以为是哪个剧组跑来取景。待看到镜头前的罗宏明，便又一脸失望。 明星也是看气质的，这位一看就是个龙套。 没有台词，没有剧情，更没有对手戏。 顾前川要的，是万千成年人崩溃的剪影。只要配合上服装道具，让人能大概猜出为什么就可以了。 所以对罗宏明的要求也很简单，哭就行。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大部分演员都很难演出那种精髓。 他自然也不行。 “呜~呜呜呜呜~~” 才哭出来不到3秒钟，挤开叶星坐在监视器后的顾前川就捂着额头喊了停。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笑出声来。 不知道为啥，一看到罗宏明坐在那哭，他就莫名的想笑。 扭头看了看一旁的苏悦和李旭几人，前者面无表情，还是那副清冷孤傲的样子，倒是后者已然背过身去，肩膀颤抖，证明不是他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有忍不住笑的了，这让罗宏明很迷。 哥们哭成这样，你们不同情就算了，怎么还能笑呢？ 场边，听到顾前川的叫停，叶星已经跑回去问了。 “顾导，怎么了？他演的哪不对吗？” “我……” 顾前川正要说什么，接着一皱眉，诧异道：“你喊我什么？” “顾……哎呀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我才是导演哈~” 叶星抬手摸着头顶的帽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让顾前川一脸黑线。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明明这么出戏的表演，看在叶星的眼里居然觉得正常。再配上他脱线的行为，让顾前川有理由相信，他那部所谓获奖的纪实短片，其实就是部喜剧片。 “要不，我再联系一下别的人过来？” 苏悦凑近了低声询问，顾前川摇了摇头，倒是觉得无所谓。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叶星倒也算是个人才，只是不适合拍这种深刻的镜头。 这不是还有他呢嘛！ 抬手勾住叶星的脖子，在后者受宠若惊的表情中，顾前川又拉上好不容易憋住笑的李旭，三人走向一旁，嘀嘀咕咕的说起了什么。 “这……不太好吧~” 听到某富二代的无良套路，叶星一阵迟疑。倒是李旭仍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吓唬人而已，又不来真的。 “怎么，你是担心吓到他？还是担心他会怨你？” 顾前川话音未落，就见叶星摇头道：“不是，我担心这招对他没用！他可能会直接跪下来叫爸爸……” 顾前川：…… 李旭：…… 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那等会儿你就配合一下，这样……” 顾前川眉头一挑，再次想出一个歪主意，听得两人一阵古怪。 待商量完毕，顾前川转身宣布休息十分钟。就看叶星小跑着上前拉过罗宏明，指着广场边缘的一处超市，让他去买水。 小罗同学点点头，小跑着离开。等他走远，顾前川就扭脸冲李旭挑了挑眉。后者便嘿嘿一笑，迈步跟了上去。 第32章 这个人，得加钱！ 罗宏明按照叶星的吩咐，去超市里给顾前川和苏悦几人都买了水，还自掏腰包结账。 这一次的机会很重要。 反正叶星是这么和他说的。 如果表现好，入了顾总的法眼，发达的机会就来了。 其实说起来，他的梦想并不是做演员，也不想当什么明星。他的想法很朴素，只要能赚钱，出人头地就行。过程不重要，他只想要结果。 为此，他倒是什么行业都尝试了一番。 搬砖，小时工，服务员，快递员…… 最终也不知怎么就被叶星忽悠了，成了一个连老板都不知道是谁的准业余演员。 叶星说他身上有一种气质，嗯，很奇怪的气质，只有明星才有。 他觉得，叶星可能说的是对的。 因为两人第一次合作，拍的短片就获了奖。 虽然没有奖金……但，以后会有的。 正美滋滋的往回走着，忽然听到身侧有人在叫他，扭头就看到一个大块头正在楼边的窄巷口冲他摆手。 他认识这人，是那位顾总身边的保镖。 罗宏明也没多想，笑了一下便小跑上前。 “哥，你叫我？” “过来！” 李旭冷哼一声，抬手揪住他的衣领，都没怎么用力就把他给甩到了身后。 两人此刻所处的位置正好是一前一后两栋楼错开的夹角，南面一栋圆形的写字楼遮挡住了阳光。除了上下班的时间，平时少有人经过，就被物业给围成了一处垃圾站。 “哥，哥，有话好说！” 罗宏明拎的矿泉水被甩掉了一地，他一边弯腰捡着，一边低声赔笑。不等说完，腰间就挨了一脚，一个趔趄坐在地上。 小罗同学有些茫然。 咋了这是？ 其实顾前川出的主意，只是让李旭来吓唬吓唬他，让他心里觉得委屈就成。 但李旭觉得，光是吓唬怕达不到那种效果。况且他和小顾也相处这么久了，知道这货除了有些中二，本身没有什么坏心眼。于是便破了老顾规定不许陪他胡闹的戒律，给自己加了戏。 “槽尼XX的，你特么会演戏么？哪来的小瘪三，在这骗钱？” 李旭恶狠狠的说着，还握了握他那砂锅般的拳头。正想着要不要轻轻怼他一下，就见罗宏明顺势跪坐在哪，赔笑道：“哥，你消消气，我真不是骗子！我演过戏的！要不，我给你演一段儿？” 李旭：…… 那个叶星，还真挺了解这货。 看来得下点狠手了，不然还真刺激不了他。 “去你X的吧，就你，还演戏，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特么配么？” 李旭上前一脚，没敢用力就已经把他踹倒在地上，接着俯身下去抓着他的肩膀，稍用力捏了捏。 “嘶，啊~疼疼！哥，我错了，你别动手……哎呀~” 很奇怪，尽管罗宏明确实被吓到了，但在挣扎求饶的时候却又不敢太大声，似乎生怕会被别人发现一般。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叶星过来了。 “哎哎，叶哥，你快给哥解释……” “啪！” 罗宏明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当然了，李旭仍旧没敢用力，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即便是轻拍了一下，但当着别人的面，罗宏明的脸色依旧立马涨红了起来。 叶星诧异了一下。 因为这一幕，“剧本”上没有。 不过紧接着，他就做了一个让罗宏明始料未及的动作： 转身，装瞎。 “奇怪~小罗买水怎么还不回来……” 嘴里嘟囔着，叶星竟是装成什么也没看到，直接走了。 “呜~” 罗宏明的嘴唇有点抖，眼看着眼泪就要流下来，却是强忍着没吭声。 叶星，算是他目前为数不多的朋友了。可没想到，连替他解释一句都不愿意。 李旭的“改进版”计划中，他是要打罗宏明一顿的。 不过此时，他倒有些下不去手了。 “哼！X的，先饶了你，识相的就赶紧滚！” 撂下一句狠话，李旭转身离开，临走还踢飞了一瓶水。 等他走远，罗宏明才慢慢的坐起来。先是原地发了会儿呆，然后擦干眼泪，起身去把水瓶捡了回来，在身上擦了又擦。待擦到被李旭踢飞的那瓶时，想了想，便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转身又往超市走去。 他没注意到，就在身后那栋圆形写字楼的拐角处，正有几道身影在看着他。 “啧，老李，戏过了啊！” 顾前川斜眼看着站在身后的李旭，鄙视之情溢于言表。甚至就连一向不喜形于色的苏悦，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一种独属于女生的厌恶。 “诶~也不怪李哥！是我让他这样做的。毕竟小罗的节操，啊不，那个意志力挺强的，太轻了我怕吓唬不住！” 一旁的叶星陪着笑解释，随后就被李旭黑着脸推了一下。 “不用你替我遮掩，我就是觉得，不打他几下显得太假！” “行了行了！” 眼看着再度从超市出来的身影，顾前川急忙转身摆手：“快回去，别穿帮了！趁这股劲儿，赶紧开拍！” 罗宏明再回到现场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沉默了许多。 默默的把水递给叶星，就自己一个人回到那处花坛边，低着头也不说话。 几人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但眼下可不是解释的时候。顾前川使了个眼色，叶星便会意的点点头，拍着手高喊道：“好了好了，休息时间到，准备开拍！” 摄影师这边开机，再次把镜头对准罗宏明，旁边也有灯光助理举着打光板上前。 “好了，三，二，一，开始！……小罗？小罗开始了！” 场地边缘，眼见罗宏明还低着头，叶星便忍不住提醒。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走上前来的顾前川拉着肩膀打断。 “不着急，慢慢来！谁都别催他！” 话音落下，原本没什么反应的罗宏明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的，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开始掉。 围观的人群微微有些议论。 不知为何，同样是哭，小罗这次给他们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 哭也有这么大的差别么？ 众人不懂，顾前川其实也不懂。 只不过他知道，只要是真感情，总是能引起共鸣的。 “呜~哇！！” 嘴唇只抖了一小会儿，已经当众流下眼泪的罗宏明就彻底崩不住了。从花坛上滑落下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哎呦！这小伙子……” 围观的一位大妈有些受不了，后腿了一步，当即扭过头去。 其他人也是议论纷纷，脸上挂着不忍。明明只是休息了十分钟，怎么两次的表演差别这么大？眼前的这位，哭的也太心酸了些。 “成了！” 顾前川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不再看，而是对眼圈微微发红的苏悦低声道：“这个人，唔，罗啥来着……记得得给他加钱啊！” 第33章 你啊，慢慢学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悦找了个机会，把取出的两万块现金装在信封里交给了罗宏明。 小顾同学用他的“君子”之心度了别人的“小人”之腹，专门告诫苏悦，钱要亲手交给小罗，别经过叶星。 至于苏悦，她觉得小顾说的对。 在金融交易广场边缘，这家叫竹园的餐厅门外，小罗同学拿着厚厚的信封站在阳光下，看着苏悦离开的背影，表情很茫然。 毕竟这很容易让人误会，换来这笔钱的不是那场哭，而是那顿揍。 花钱消灾？ “之前在拐角那，李哥就是想吓唬吓唬你，是我的主意！”身后传来叶星的声音。 罗宏明扭头看着这位把他忽悠入行的损友，表情带着探究和些许埋怨。 “其实是这样……” 叶星过来攀着他的胳膊，拉着他走到餐厅门后背阴的位置，低声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当然了，为了避免他想太多，叶星再次把主意归结在了自己身上。声称这是为了拍摄效果，许多导演都用过这招。 待到解释完毕，不等罗宏明开口，他忽然后退一步，腿一弯，就要跪下去。 “小罗，我错了……” “哎？叶哥你这是做什么？” 罗宏明被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拉。 然后…… 不等用力，膝盖还没触到地面的叶星就顺势又站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 这货一脸感动巴拉的表情，让罗宏明准备的话全都又咽了回去，只想在他这张圆脸上狠狠踩上两脚。 还以为这货转了性，居然这么郑重其事的给他道歉。原来星星还是那个星星，贱人还是那个贱人。 不过在下一秒，再次摸着手里那厚厚的信封，巨大的成就感就忽然把他笼罩起来。 不是什么花钱消灾，这笔钱就是他的酬劳。是顾总对他表演的认可，是他用自己的辛苦劳动换来的回报。 到底是有钱人，一出手就是两万。 “嘿~~嘿嘿嘿嘿~~” 罗宏明忽然肩膀耸动，站在原地笑了起来，像个二傻子。 对于门外发生的这一切，顾前川并不知晓。否则，一定会对叶星的节操有全新的认识。 眼下，他只知道这个办法有效。 于是在吃过午饭，大家转场拍下一组镜头时，便打算故技重施。 这一次的对象，是个妹子。 宇文梦，人如其名，是个学霸型的美女。 身材小巧秀气，大眼睛高琼鼻。 她其实不是演员，而是广告公司的客户经理。出现在现场也是因为叶星这个穷逼，咳，这个不太成熟的团队里缺人，找曾经合作过的广告公司借了不少人和设备。 顾前川开始并没注意到这个有些高冷的小姑娘，可待无意间扫过一眼后，就有些挪不开了。 确认过身影，是他喜欢的类型。 于是乎，原定下午要拍的内容，临时被这货改成了刚被分手的小护士强忍眼泪微笑面对病人的故事。 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演员，叶星说服了宇文梦出演。 为此，众人又专程驱车来到一家叫做盛瑞的门诊部。 毕竟大医院压根也不理会他们，想进去取景拍摄，光有钱可不行。但小门诊就不同了，别说取景，包场都行。 此时，众人面前站着的，就是刚随护士去更衣室换了护士服出来的宇文梦。 “哇~” 叶星有些浮夸的瞪着眼睛，嘴里不断赞叹出声。 恢复了逗比本性的小罗，也抬手做捂心状，像是被她的造型给惊艳到了。 其他人或是赞叹，或是微笑点头。别的不说，宇文梦的长相确实出众。白色的护士服一衬，更显清纯靓丽。 至于顾前川…… “咕噜~” 听到这货居然咽了下口水，苏悦便侧头瞥了他一眼，有些无力吐槽。 这货不会从一开始，打的就是歪主意吧？ 果不其然的，等到场景布置完毕，叶星把原本坐在门诊里挂吊瓶看热闹的老太太说服出镜来演病人后，小顾同学就自告奋勇，要求出演和宇文梦提分手的男朋友。 这次的恶人，换成了苏悦。 事情进展的也很顺利，正如某人所期待的那般。 被苏悦找了个由头私下不知说了什么的宇文梦，在拍摄时，被顾前川三言两语才说了几句，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在这之后，眼带泪花，还要强笑着安慰病人时的画面更是我见犹怜。 于是乎等拍摄完毕，安慰演员的活又被小顾给接了下来。 下午，阳光正暖。 宇文梦身上还穿着那件没来得及换的护士服，坐在门诊前方挨着小花坛的横椅上。小手摆弄着衣角，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顾前川挨在她身边，自顾自的说着话。 嗯，都是很奇怪的冷笑话。他也不清楚这个时空的人有没有听过，直接就讲了。 “从前，有一只北极熊，因为太无聊了，就拔自己的毛玩。一根，两根，就这么拔呀，拔呀，终于有一天，它把自己的毛全拔光了。你猜猜，它说了什么？” “……” 宇文梦没说话，只是微微斜眼看了他一下，表情像是在看白痴。但不知为何，脸颊忽然红了起来。 讲真，顾前川还是第一次见到听冷笑话也会脸红的姑娘。 任他想破头，也想不出这里面能有啥内涵的地方。见她不说话，便又自顾自的接了下去：“嘿嘿，其实它说的是：啊~好冷啊！” “噗~！” 其实宇文梦原本是打定了主意，无论这货说什么都不理会的。毕竟这个富二代打的什么主意，傻子都能看出来。 但谁能想到，小顾同学居然用讲冷笑话这么诡异的方式来破局。 原本很冷的笑话，也不知怎么就触到了她的笑点，愣是一时没忍住。 而且由于才刚哭过，加之她又抿着嘴不说话。结果这一笑，一串亮晶晶的液体就这么从鼻孔溜了出来，被笑声吹成了五彩斑斓的鼻涕泡。 趁着某种叫尴尬的东西走神的功夫，一只大手忽然拿着手帕捂了过来，轻轻把鼻涕擦去。 宇文梦诧异的扭过头，阳光下，那位星目皓齿的青年正看她微笑。 这一刻，尴尬又不知被谁给换成了暧昧，她只觉得仿佛置身在了火炉之中，尤其是耳朵，烫的吓人。嘤咛一声便捂住脸来，羞得不敢抬头。 不远处，停在路边的奔驰副驾驶上，苏悦收回视线，笑着摇头。 看不出来，小顾同学这一手操作还挺秀。 在她旁边，王平啧啧有声的感叹，嘟囔着又跟“川哥”学了一招云云。不等话音落下，就听到身旁一声嗤笑。 “怎么？难道不对么？” 小王同学扭头看向苏悦，就见后者摇了摇头，难得的笑道：“你信不信，刚才那动作换成别人，那姑娘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你啊，慢慢学吧！” 第34章 爱情来了，挡都挡不住 为什么同样的招数，顾前川用就有效，别人用就会被打，苏悦并没有和王平解释。 毕竟一个是女助理，一个是司机，相互之间探讨如何泡妞的问题总觉得怪怪的。而且苏悦平时有些高冷，对谁都是公事公办的面孔，王平也根本没好意思再追问。 要换成是小顾，一定会告诉他这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而是要讲究一个时机。 就比如刚才，如果等宇文梦反应过来了他再伸手，就算他是顾前川，也同样会挨打的。 此时的小花坛边，气氛已然不同。 尴尬过后的宇文梦算是暂时放下了对某富二代的戒心，随意聊着一些话题，还趁机追问了几个八卦。 比如林一唱歌是真的跑调还是故意立的人设啊，夏晚晴的是不是真的脚臭，她和小顾的绯闻是不是真的等等。 这么简单的送分题，顾前川要是不会答，真可以去找根面条上吊了。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两人之间也越发融洽，甚至“无意”间触碰一下手掌，也都全不在意的样子。 这边开始了欢声笑语，但在另一边，此刻的气氛却有点僵。 被顾前川委以重任，前往一处快递代收点拍摄快递小哥的叶星，正摘了帽子蹲在摄影机旁，不停挠着他那反光的圆脑壳。 旁边，被派来“配合”的李旭正对一个留着偏分，穿着快递制服的青年怒目而视。后者只是一脸赔笑，同时带着无奈瞪向罗宏明。 同样是拍摄崩溃痛哭的场景，叶星觉得顾前川的应对方式很好用，自然也想学习一下。 让李旭过来帮忙，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大家都忘了一个前提，或者忽略了这种并不是周瑜打黄盖的事，当事人得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有效。 偏偏，小罗同学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一场哭戏，一次套路，换来两万块的报酬。就以他之前的收入水平来说，不炫耀一下简直对不起这么跌宕的神奇经历。 宇文梦他不好意思招惹，但同在叶星团队里跑龙，啊不，当演员的小伙伴们，自然就成了他最佳的倾诉对象。 每次都以“你知道吗？其实上午……”为开头，然后“哈哈哈，两万块，你见过吗？”为结束语，并乐此不疲。 结果，等下午轮到饰演快递小哥的张煜出场时，李旭再次故技重施，换来的却是对方的笑场。 没错，看似更成熟一些的张煜同学，在挨揍的时候，笑场了。 没办法，有罗宏明的讲述在前，一想到自己应该也会拿到两万块的报酬，他就很难克制住心里的窃喜。自然李旭“打”在他身上的拳脚，也都成了按摩。 “那个，……对不起啊叶哥，啊不是，导演，我没想到会这样……” 小罗一脸歉意的凑近叶星，想要安慰他。可说出口的话总显得干巴巴的，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哎~！” 叶星狠狠的叹了口气，像是要把胸中的气闷全都发泄出去。可在叹气过后，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反而皱的更深了。 而张煜，此时也没了那股开心劲了。 他有预感，那两万块好像正在离他远去。 “要不，咱们问问顾总？他那么有主意，没准随便想个点子就成了呢？” 罗宏明给叶星出主意，换来的却是后者和李旭同时的怒目而视。 给顾前川打电话？亏你想得出来。 人家顾总现在的状况，那是能随便打搅的吗？ 叶星不知道的是，还真能。因为顾前川现在心情好。 有句话怎么说的？爱情来了，挡都挡不住。 顾前川觉得，他的爱情就有点挡不住了。 王平此时开着车，正在去游乐场的途中。 去游乐场玩，是顾前川提议的。原本宇文梦还担心没她看着，公司的设备和人员不好对接，随后就被小顾同学大包大揽的派给了苏悦。 结果就这么半推半就的，莫名就和他开始了约会旅程。 “呐，这是我刚录好的小样，你听听！” 奔驰S的后排座椅上，顾前川和宇文梦挨在一起，正把一只耳机挂在她小巧的耳朵上。 随着播放，旋律从耳机中响起，正是那首《启明》。 刚跟着哼了两句，却见她有些沉默，顾前川便歪头问道：“怎么，你不喜欢吗？” “不是……” 前者摇了摇头，叹道：“这歌，也太伤感了些。对了，咱们今天拍的那个，我听苏助理说是要准备一首歌的MV。咱们听那首呗？” “唔，行，那就听那个！” 顾前川把手机里的录音切换到《牧马城市》，但心里却有些小失落。 宇文梦嘴上说着这个，但看表现就知道她对《启明》不怎么感冒。 当然顾前川也承认，自己写的歌照比人家巨星的成名曲是有差距，但总免不了的会想到别处。 比如，和他同样喜欢《启明》的夏晚晴。 “No！No！” 急忙把这诡异念头甩出脑海，小顾心里不断默念： “她是别有用心，她不是真的，你对她没想法，只是馋她的……咳，你什么都不馋！你和她没关系！” “唔，你怎么了？” 旁边的宇文梦见他一会儿瞪眼一会咬牙的，便好奇的出声询问。 “啊，没事！只是听到这首歌，又让我想起了以前在国外勤工俭学的经历。” “呀，你还勤工俭学过呐？” “怎么，不像么？我跟你说啊，当年在国外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家里有钱，过的可辛苦了……巴拉巴拉~” 也不知道为啥，顾前川再讲起“他”留学的经历时，意外流畅了许多，就好像之前有专门练过似的。可到底跟谁讲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南江，《微时代》片场。 夏晚晴刚结束了一场戏的拍摄，在场边坐了一会儿，确定那场戏过了，便起身回到保姆车里，直接躺倒在座位上。 “好累啊！” “晴姐，我给你削个苹果？” 赵小云坐在她旁边，正转身准备去拿包，就听后者说道：“我不吃，你把我手机拿来，我刷会儿微博吧~” “哦，好的！” 从后排放着的一只皮包里把套着荧光色手机壳的爱泡5递给她，后者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靠着，待划开屏幕，却又莫名的点开了通讯录。 要不，给小顾同学打个电话？ 想到这两天网上越炒越费劲的绯闻，夏晚晴也有些无奈。 她倒不是真想把事情实锤，模棱两可就最好。可没被拍到同框的照片，再怎么炒也很难有明显的效果。反倒是顾前川准备出单曲的消息已然公开，在网上引起的反响比较强烈。 当然了，要不是这货能折腾，连带关注绯闻的人也多了些，她连这点水花都别想掀起来。很多网媒一听是写明前集团太子爷的，拒绝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算了，来日方长嘛~” 夏晚晴内心安慰着自己，同时翻出小顾的电话拨了出去。 同一时刻，听歌听到半途的两人看着手机屏幕上突然显示的人名，都是一愣。 “夏晚晴？” 顾前川顿时有些坐蜡，很想直接挂了算了。可惜，旁边还有双眼睛盯着。 “真是夏晚晴的电话诶，你快接呀！” 宇文梦歪头看着他，笑得有些揶揄。 第35章 这是有新欢了？ 顾前川真的很想发微博求助一下，泡姑娘时接到另一个暧昧对象的电话怎么办，在线等…… 不过显然，临时抱佛脚是来不及了。 “喏，耳机还你。” 宇文梦把原本听音乐的耳机摘了下来，递给小顾。 后者没接，而是佯装不在意的样子摆手笑道：“哎呀，没事没事。估计又是工作上的事，没啥不能听的。我前几天刚和她一起拍了个广告……巴拉巴拉~” 顾前川嘴上说着没事，但身体却是在很诚实的拖延时间，也不知道宇文梦有没有察觉到。 但无论他怎么拖，电话始终还是要接的。 这一刻的小顾，大脑疯狂运转，想着如果在第一句话就把威胁扼杀在萌芽里。 大概三十秒后…… “咳，喂，是夏小姐啊！找我有事吗？” 接起电话的第一句，就让对面的夏晚晴窒了一下。 这口气，不太对。 小顾在故意疏远她？ 夏晚晴觉得，就以这货送到嘴边就是菜的性子，应该不会。 那就是第二种情况了，他不方便说什么。 “呵呵，顾总，没打扰到你吧？” 不就是装客气么，论表演，她夏晚晴才是行家。 一句话，小顾同学的心就稳了下来，暗暗给夏晚晴点了个赞。 不愧是能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强人，够机智！ “没关系，不打扰！” 面带得意的冲宇文梦挑了挑眉，待后者眼带笑意的瞥了他一眼，顾前川便一脸放松的靠在座椅上。 还别说，硬要找事情的话，两人之间还真有关于工作的话题。 “顾总，我想问问，咱那个广告片出来了没有。我这边一直没收到消息，不好做配合啊！” “咦？那广告还没剪完？” 让夏晚晴这么一说，顾前川也反应过来，广告片都拍完两天了，他连个样片都没看到呢。就那么几十秒，有那么难剪么？ 要知道，他可是对这部广告给予厚望的，还指望能在电视上露一把脸呢。 “这样吧，我让苏悦问问那边什么进度，然后通知你。” “好的，那麻烦你了哈！” 夏晚晴很是客气的挂了电话，长呼出一口气来，接着就眯起了眼睛。 听小顾的表现，这是有新欢了？ 若真是这样，那她的策略可就要改改了，硬炒绯闻可不是好办法。可好不容易搭上的资源，就此放弃也不可能。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顾前川马上又给苏悦打了过去。 除了要在宇文梦面前表现一下他这真的是正事，同时也是对广告的事真的上心。 和签了合约的夏晚晴不同，他还真怕老朱以没有合约为理由把他给剪掉。 顾前川不知道的是，早在昨天，广告样片就剪好发到朱为民的案头了。也成功的让这位年近半百的企业家，一宿都没睡好。 大意了！ 本以为这小年轻不会真掺和进去，只会沉迷酒色，但他小看了顾前川的脑回路。 此时的名人坊老总办公室里，朱为民看着电脑屏幕里那已经反复放了无数遍的广告样片，苦笑摇头。 若是拍的很垃圾，他反倒没这么纠结。 可坏就坏在，顾前川这个创意是真的不错。哪怕在电视台播不了，也能放到网上去炒一波流量。 这就是创意广告真正的魅力所在了，所造成影响往往比明星本人来的更直接。 但他是真不敢放。 一旦小顾给他名人坊亲自拍广告的事暴露，对明前集团造成的影响先不说，对他名人坊的冲击才是最大的。 换个演员重拍，还按小顾这个剧本？ 朱为民承认，即便是这样，小顾这个人情他也算是狠狠的欠下了。 而欠了小顾，就等于欠了老顾。 过不多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小李秘书脸带无奈的走了进来，苦笑道：“朱总，刚刚顾前川的助理打来了电话，询问我们代言广告的投放进度。听她的意思，小顾总好像很希望广告能早点播出。” “这小子！” 朱为民摇头失笑，“他这是逼我表态啊！也罢，再僵持下去不好看，这局就算我输给他了！” 摆手把小李秘书打发走，朱为民脸带郁闷的拨通了老顾的电话。 傍晚，顾前川正准备安排一场烛光晚餐，吹响冲锋号角的时候，就接到了蓝羽要他回家吃饭的电话。 嗯，老顾下班前接到朱为民的电话，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干了什么，得意之余，就给蓝羽打电话吹嘘了一番他的教导成果。并准备推了晚上的饭局，回家一起吃饭。 了解自家老公的蓝羽，一听就知道这货是打算在晚饭的时候再显摆一下，想听儿子夸他英明，自然要提前把“观众”给安排好。 “哎，好可惜，本来要带你去明珠塔看夜景的！” 游乐园外，顾前川挂了电话，有些失望的对俏立身边的佳人说道。 很奇怪，明明夏晚晴也算是美女，可他就是看不够宇文梦这明眸皓齿的笑容，有些入迷。 “没关系呀，你……爸妈都是大忙人，肯定在家吃饭的时候少，你还是要多陪陪他们！” 宇文梦笑着说完，又上前一步，推着他的后背娇声道：“那你快回家吧！时间不早了，我也早点回去了呢，晚了就该堵车了。” 作为今天刚认识的朋友来说，这已经算是一个比较亲密的动作了。 这就说明，如果趁势约她明天再来，她一准会答应。 顾前川有些怪异，自己脑子里哪来的这些应对女孩子的经验，自己明明是个很单纯的人来着。 不过这不重要。 “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家不安全！我送你！” 顾前川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胳膊走向王平停车的地方，后者连连说着不用，倒是没挣扎。 结果这一送，就送到了华灯初上。 紫园别墅。 沈梅再次把饭端回厨房，蓝羽挂了与苏悦的通话从偏厅里出来，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眼巴巴看着她的老顾，不等说话就先笑了起来。 “啧，你笑什么？那小子到底跑去哪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顾明前一脸不满的嘟囔，接着就看妻子含笑走近，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真的？这小子，我说怎么一大早就找我请假，原来……” 老顾嘴上数落着儿子，但咧起的嘴角和眼中的探究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甚至都不等嘟囔完，就迫不及待的拉过妻子的手，低声道：“那姑娘是做什么的？家在哪？父母什么工作？和儿子怎么认……” “我问过小悦了，说是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客户经理，学历不错……” 蓝羽干脆坐在沙发上，挽起老顾的胳膊，嘀嘀咕咕的谈论起来。 餐厅里，正想出来劝他俩要不就别等小顾了的沈梅，又含笑退了回去。 看他俩这样子，心思怕早就不在吃饭上了。 于是乎，等顾前川在晚高峰的骂街声中好不容易挨到家，看到的却不是老顾的黑脸，而是父母两人奇怪的笑容以及频频注视，直到大家都坐上餐桌也没完。 在又一次把菜怼到下巴上后，小顾同学干脆放下了筷子，无奈道：“我说爸，妈！你们俩老看我做什么？” 第36章 三天，三天啊！ “咳，小川啊~” 在妻子的眼神暗示下，老顾像是很随意的开口道：“你把那请假条改成三天的了？” “呃……是，是啊。” 顾前川愣了愣，又赶忙老老实实的拿起筷子扒饭，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去明前集团上班这件事，貌似蓝羽挺重视的。之前逼着他早点回魔都，也是为了不耽误第二天去集团报道。 所以他请假的事，压根就没告诉她。 谁知道他老子居然在饭桌上点了出来，就连他改请假条的事都没瞒住。 接着扒饭掩饰，顾前川偷眼看向母亲。发现后者没什么表示，好似心思并不在这上面，便悄然松了口气。 他敢把时间改成三天，那是有底气的。 他早就从刘霞那看过老顾的日程安排，刚好这三天都有应酬，根本就顾不上他。谁知道计划没有变化快，老顾居然推了应酬，就为了回家装，咳，回家吃饭。 不过想象中的训斥并没有出现。见他不说话，老顾又接了一句：“三天够么？” “啊？” 顾前川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抬头，就见他亲爸爸正一脸和蔼的笑着看他，还重复了一句：“三天时间够吗？女孩子，可是要多花时间陪的！” “什么女……” 顾前川听的莫名其妙，接着就反应过来，苏悦肯定又把他给暴露了。 微微瞥了一眼身旁吃饭的蓝羽，小顾心思陡转，想着怎么把这事给圆过去。 他不喜欢对别人袒露自己的感情生活，包括父母。 尤其，这件事还不那么单纯。 “哦，你说的是我那个MV的女主角吧？” 小顾同学笑了笑，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说道：“爸你误会了，我请假是为了录单曲，那姑娘就是顺带。我瞧着样貌不错，看看能不能追到手。不是你说的么，让我多交几个女朋友！” 实话是不可能说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实话，也就随便扯个谎骗骗父母这样子。 “喀！……咳咳！” 蓝羽被一口米饭呛住，连连咳嗽，汗都下来了。顾前川急忙放下碗筷去帮她拍背，压根没看到老顾那便秘的脸色。 顾明前此刻颇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他之前在飞机上之所以和儿子说那些，单纯是想让他把注意力从某些地方挪开，是为了让他多交女朋友的么？这让蓝羽怎么想？ 当爸的为老不尊，故意带坏她儿子？ 这熊孩子，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 果然，蓝羽都不等缓过气来，那要杀人的目光就隔着饭桌瞪过去了。草草吃完，就黑着脸提前去了老顾的书房等着，誓要找他讨个说法。 至于顾前川，美滋滋的又吃了两大碗。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顾前川是在第二天，才从苏悦的口中得知广告片要换人重拍的消息的。 朱为民私下是怎么和老顾达成一致的，不得而知。但苏悦告诉他，名人坊一口气在明前集团各大主要城市的地产项目里，租了一百个门店用作官方直营店。而作为回报，老顾这边也给他打了八折。 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苏悦看他的目光都是闪亮亮的，这让顾前川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只想上电视而已，搞成这样真不是他的本意。 不过眼下电视虽然上不了，倒也没太失望，因为他又有了新目标：MV。 明前集团总部，唐正几乎是咬着牙看他又填好了一张新的请假条，眼中的嫉妒浓的都要喷出来。 托小顾的福，为了躲避妻子的声讨，顾明前已经连着两天没回家了。大会小会应酬不断，哪怕其实也都没那么重要。 董事长不在，总部的大小适宜都落在老唐的身上。自然而然的，某富二代请假就变得更容易了。 “哥，川哥，……川爷！” 唐正忽然拔高的音量，响彻整个行政部的办公开间。顾前川被吓了一跳，扭头就看到他那几乎都要扭曲的表情。 “你说，你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 “啧，你这话说的，我啥时候把你当兄弟了？” 顾前川捂住假条，一脸尬笑。 听到他的回答，小唐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情急之下也想不了那么多，只一脸悲愤道：“你要还把我当兄弟，就帮我想个办法请假啊！你知不知道我这三天是怎么过的？三天啊！” 唐正伸出三根手指，满脸的六月飞雪。这语气，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要了三天饭呢。 但实际上顾前川不在公司也知道，这货就只是坐在这打了三天的电脑游戏。 帮唐正请假，也不是没有办法。之所以开始不管他，除了要让他知道这请假条的来之不易，也是怕这货捣乱，耽误了他的正事。 都不需要多费口舌，只是去和老唐说想让他儿子帮忙找个剪片子的工作室，就顺利带着他出了门。 这也让唐正不禁感叹，他老子前后态度的差别之大，倒好似小顾才是他的亲儿子一般。随后就被顾前川追着踹了好几脚。 三天时间，叶星已经把MV的样片拍好了。 顾前川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再见到的时候感觉他好似老了5岁，眼角连鱼尾纹都冒出来了，胡子长了一圈也不知道刮。 最终的样片里，除了罗宏明和宇文梦，其他的镜头全是此前没见过的演员。 询问了一番才知道，原来因为套路失效，几人又不敢打扰“热恋”中的顾前川，叶星就干脆自掏腰包，请各行业的普通人来演。无论是否达到要求，一律给钱。 眼下这个憔悴相，无关拍摄，纯粹是钱闹的。 “啧，辛苦了！等下让苏悦给你报销！” 顾前川拍了拍叶星的肩膀，后者顿时嬉笑颜开，让他本来想到其它的话又咽了回去。 还以为这货受了啥打击呢，看样子并没有。 “来，尝尝我煮的咖啡，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剪辑室的门被推开，宇文梦端着几个纸杯进来，笑着递给顾前川一杯。 说让小唐找剪辑室，其实就是个说辞。实际上这货一出了公司，就丢下他跑没影了。此时众人所在的，正是宇文梦入职的广告公司。 公司老板听闻小顾总驾临，几乎是倒履相迎，差点搞出个欢迎仪式来。 不过待看到某富二代亲昵的去拉宇文梦的手，就识趣的把所有人又赶了回去，然后全权让宇文梦负责接待。 嗯，三天时间，不止叶星拍好了片子，小顾的进展也很神速，已然可以拉拉小手了。 “合，当然合了！只要是你煮的，我就爱喝！” 顾前川端起杯子，随手一记彩虹屁就让前者忍不住笑了起来。 同处在一间剪辑室里的苏悦和叶星，此刻那叫一个不自在。尤其是叶星，只觉得自己的光头好像更亮了。在接宇文梦递过去的纸杯时，差点跪下。 “谢，谢谢嫂子！” 一句话出口，就让宇文梦闹了个红脸，同时换来小顾赞赏的眼神。 这个叶星，是个人才啊！嗯，值得培养。 第37章 MV发布 也不知道为什么，世事总是那么凑巧。 1月10号，顾前川选择发布MV的日期，恰好也是名人坊的广告正式投放的日子。 好似PK一般，这边夏晚晴才刚按照代言要求，把广告片的链接从微博发布出去。随后刷新了一下，就在热门分类中看见了小顾刚刚发布的视频。 “顾前川V：至不懈奋斗的我们，你我都是追梦人！@顾前川粉丝后援会@度娘音乐@企鹅音乐@淘气音乐@易云音乐” 《牧马城市》的MV，顾前川一没找大牌，二没搞什么大场面，完全就是都市众生相。而发行也是选择了全平台免费发布。 他不差那点版权费，也没打算要分成，只是希望造成的影响能更大一些。 而事情也似乎正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样，朝着红遍全网的方向迈进。 夏晚晴戴上耳机，点开了链接中的视频。 航拍的城市上空埋着厚厚的阴霾，只有明珠塔透过云层矗立，让人一眼就能认出。 轻快的旋律同时响起，很快，镜头便开始下落，出现在各个街角、楼前。 “游离在大街和楼房 心中是骏马和猎场~” 随着歌声，拥有镜头的演员也一一出现。 罗宏明抱着一个纸箱，慢步走在金融贸易广场上，眼神里满是空洞，与身边的人来人往格格不入。 “游离于城市的痛痒 错过了心爱的姑娘~” 下一秒，小顾同学出现，正对着镜头唱歌。在他身后，是一抹身穿护士服正在远去的背影。 镜头开始频繁切换。 有码头的装卸工人，有中年发福的出租车司机，还有推着三轮爬坡的快递小哥。 耳边的节奏忽然一变，随着顾前川更加精准的歌声，变得激昂而又悲伤。 “当所有想的说的要的爱的 都挤在心脏 行李箱里装不下我想去的远方~” 广场的花坛前，罗宏明坐在地上，双手无力的抓着头发。虽然听不到他的哭声，但莫名就让人眼角湿润起来。 夏晚晴忽然想到她刚出道的那一年，在一个剧组里演一个小配角。 那是她第一部正式角色。 拍摄间隙，所有人都围在女主角白纤楚的身旁。而她就无人理会，自己化妆，自己找衣服。甚至还要客串白纤楚的助理，给她拿水杯，打遮阳伞。 她在那个时候都没哭，而是默默的承受。可此时看着视频里的罗宏明，耳边听着顾前川的歌声，却忽然热了眼眶。 有相同感觉的，并不止她一个人。 艾晓米蹲在宿舍的椅子上，哭得稀里哗啦的。 其实理论上来说，这部MV更侧重直击成年人的崩溃。像她这种还没走出校园的小姑娘，理应体会不到那种心酸。 不过艾晓米看的快，眼下看到的画面，是宇文梦背对着顾前川流泪前行。 大概是又想到分手的事了，艾晓米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顾前川的剪辑理念，和叶星不同。 后者剪辑视频，无论长短，总想着要剪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来，高潮结局，起转承合。但顾前川不管那套，他是按照音乐节奏来剪的。 这段歌词表达的是什么情绪，对应的是哪一幕场景，无论连不连贯，都会衔接过去。 人的感官，是会受视觉场景影响的。 本来随着音乐节奏和歌词的影响，就已经沉入进了那种悲伤无奈的情绪。正在这时，忽然看到令人心酸的流泪画面，情感就再难克制了。 在这之前，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都还没有人把感情牌打在成年人群体上的，他这一手算是秀到点上了。 就在这一天，写字楼、公交、地铁，无数个或在电脑前，或拿着手机的身影，都被同一首歌湿了眼眶。 成年人的心酸，从来都没人懂。 有难独闯，有苦自尝。 而现在，有人懂了。虽然懂的这个人……和他们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午后，琼州岛南段，崖州海岸，一艘游艇漂浮在蔚蓝的海面上。甲板上的男男女女，正欢呼着举起手中的香槟。 “干杯~！” 如果此时看MV的这些人，知道某富二代正为他们的眼泪在庆祝，不知道会不会想要把鞋脱了，甩到他脸上。 就在刚刚，一直在舱内观察各大平台MV播放量的苏悦出来宣布，《牧马城市》全平台的播放量集体突破了十万，并且增长速度越来越快。 “啧啧，还是川子你有办法哈！” 甲板边缘，赤膊着上身，只穿了个沙滩裤的唐正，揽着一个陌生的姑娘一脸感叹。 沙滩，游艇，美女，他已经许久没体验过了。 人生，还是灿烂点好。 其他人都只当他说的是MV全平台发布的事，只有顾前川知道，这货说的是什么。 为了庆祝MV成功发布，他昨天就特意去找老顾请假，说要犒劳一下这段时间辛苦付出的叶星团队。老顾一想也对，体恤下属是一个领导应有的品质。 于是大手一挥，就连小唐同学都被恩准一块放了出来，很还贴心的把私人飞机借给小顾同学用一天。于是才有了现在的情景。 顾前川笑着摇头，没搭他这茬。 他这个损友，脑子里除了玩根本装不下别的东西。与其浪费时间和他谈事业，莫不如找宇文梦谈理想。 两位富二代都是佳人在侧，几乎要把叶星几人羡慕的质壁分离。 不过唐正敢堂而皇之的把不知从哪勾搭的姑娘带到小顾的游艇上，他们几个却是不敢。与其在这里吃狗粮，不如自己找乐子。 张煜大呼小叫的要玩水上摩托，罗宏明便一脸贱像的非要一起。然后众人就在甲板上看着这两个货表演水上翻车。 “咯咯~” 宇文梦看着两人的糗样笑得花枝乱颤，看得旁边的小顾一阵咽口水。 因为在海上，琼州的温度又偏高。宇文梦只穿了件碎花的吊带泳裙，外面披了条纱巾。完美身材展露无遗。 “要怎么才能……” 小顾同学不可描述之虫嚎叫着冲向脑子，心里暗自打着小九九。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小唐同学这个损友的重要性了。 “喂~” 唐正一声高呼，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只见这货笑得很是猥琐，挤眉弄眼道：“我们玩游戏吧？输了的大冒险！” “为啥没有真心话？” 身旁的姑娘一脸疑惑，随后就见他一脸贱笑的模样，搂着她的肩膀凑近道：“哎呀，真心话这种东西，咱俩私下说嘛！” “讨厌啊你！” 两个人一阵打情骂俏，倒有些情侣的模样。 “好吧，那就陪你俩玩会儿！” 顾前川拉着宇文梦走近，表面上为了应付小唐，内心却在给他疯狂点赞。 够朋友！ 讲义气！ 机智鬼才！ 第38章 老唐的建议 《牧马城市》的MV和名人坊的新代言广告同期发布，并没有出现任何意义上的碰撞，相反，还起到了不小的加成作用。 一方面，因为夏晚晴和小顾的绯闻还在炒，两人的话题总是相关的。 只要在网上搜索顾前川，就会把夏晚晴给连带出来。而她的相关新闻，除了行程就是继叶赫英之后代言了名人坊的厨具广告。 彼时双方的粉丝已然开撕，网上关于两人黑料的各种小软文也是层出不穷。 而名人坊这边的营销团队，除了帮忙之外，也适时的把顾前川参与广告制作的消息当成小道消息来披露，很是蹭了一把他的热度。 很多人在看过顾前川的MV后，乍一听到这哥们儿还弄出了一个创意广告，总想看看是什么内容。 网上的广告，自然是完整……嗯，无删减的。 翻拍的新版广告，原本夏晚晴推荐了她公司的朱侯出演男主角。两人眼下合拍一部戏，公司也想借机捧他一下。不过顾前川事后推荐了林一，而朱为民同样觉得林一不错。 同为八零后新生代的代表，林一的经历可就干净多了。 零绯闻，零撕比，有些老干部做派。甚至某些习惯和老朱有点像，嗯，都不会做饭，都有点……闷骚。 于是经过调查，朱为民当即拍板，这小伙很棒棒，就他了！ 林一事后还专门致电感谢了顾前川一番，毕竟老朱到底是冲谁的面子，大家心里还是门清的。 下午，明前集团总部。 “哈哈哈~” 临近下班时间，董事长办公室里的笑声一波接着一波，让人忍不住遐想他们的顾总这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不过凡是了解顾明前的都知道，想让这货这么笑，很简单，夸他儿子就行。 此刻，老朱就是在电话里夸他儿子。 “朱大哥你太客气了，是这臭小子给你添麻烦了才对！” 办公桌对面，正坐在沙发上泡茶的唐启功闻言就有些压不住想翻白眼的欲望。 瞧瞧这老货，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上了，还装呢！ “好好好~一定一定！下次一定叨扰！” 老顾这边满面春风的挂了电话，兀自还不满足。起身走向沙发的时候，竟摇着脑袋哼起了小曲儿。 “我猜，你今晚肯定又要推了应酬，回家吃饭吧？” 作为老顾的老损友，唐启功连他惯用的装比习惯都一清二楚，斜着眼睛出言调侃。 “明天吧，那臭小子跑去琼州了，我不得等他……” 顾明前话还没说完就反应过来，抬手指着老唐哈哈大笑。 “不过说真的老顾，” 唐启功这边抿了一口清茶，放下茶碗称赞道：“我还真没想到，小川看似玩闹的这一趟，竟不亚于咱们团队谈下一笔大业务。” “诶~” 老顾摆摆手，咧着嘴巴谦（装）虚（逼）道：“他这就是赶巧，误打误撞的给撞上了！” “你差不多得了啊！” 唐启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沉声道：“我的意思是啊，小川和我们家小正不一样。我们家那个就是欠收拾，抽一鞭子才知道走一步。但你家小川那可是有灵性的孩子，你可不能栓着他。真要是把他的灵性磨没了，不仅是你的损失，也是咱们集团的损失不是？” “嗯？你的意思是？” 谈到儿子的事，顾明前也放下茶碗，坐直身体，面色恢复了严肃。 就听唐启功接着道：“我知道你把小川放在总部，一来是想让他尽快熟悉环境，二来也是想把他放在身边照顾。但你要知道，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在总部，有他施展的地方么？你敢让他轻易参与决策吗？” 老顾闻言有些不服气，正想说“有啥不敢的”，但话到嘴边，又默默的咽了回去。 就以目前某富二代那放飞自我的行为来看，他还真不敢。 “就算你敢，别的股东呢？项目老总呢，他们能同意吗？” 唐启功说出了老顾的其他掣肘，不等对方说话，又接着说道：“所以我建议你啊，不如找一个咱们目前占比不重的子公司，最好是你自己独资的，让小川过去挑大梁……” “嗯？把他派出去？” 老顾皱眉打断，摇头道：“不行！我是要让他……” “你先听我说完啊！” 老唐抬手点着他，嘲讽道:“瞧瞧，一说让他出远门，看把你急的！” “啧，行行！你说！” 顾明前黑着脸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就听老唐说道：“让小川去独当一面，一来是那边没有人束缚他，可以尽情的施展他的才华。二来，子公司那边接触的都是具体项目，不比在总部这边天天开会了解的更多？ 等小川做出成绩了，你再调他回总部！也不用实习，直接一个项目主管给他，谁还能说什么？” “可是……” 老顾依旧是一脸迟疑，面露纠结。当然，当着老唐的面，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是舍不得儿子离开家的。 “怎么，你是担心小川的能力，还是怕他离了你的管束会堕落？纸醉金迷？” 唐启功适时的送上一记激将法，老顾果然上钩，斜眼瞪了过去：“我儿子才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呢！可是……拿掉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可毕竟不是小事啊！” 老唐一听，就知道顾明前已经被说动了，闻言便笑道：“所以我才说，最好是你独资的子公司，到时候你把股份转到小川的名下，给他足够的话语权不就得了？” “……嗯，我得考虑考虑！” 老顾说着就起身走向办公桌，浏览起明前集团旗下的公司分布来。 而此时，某位在他老子眼里绝不会堕落的富二代，正半抱着一个踉跄的娇躯，刷卡进了酒店房间。 宇文梦有些喝多了，皮肤红成一片。 其实顾前川这会儿也有些头晕，思维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散。 和小唐做游戏，被套路是免不了的。况且他原本就不想赢，一直在暗中放水。 结果晚饭都还没吃，宇文梦就先抗不住了，吵着要回房间休息。 打开灯，顾前川也懒得换拖鞋，直接把宇文梦抱进卧室，放在大床上。正犹豫着趁人之危是不是太掉节操，一截藕臂就勾住了他的脖子。 “唔~你别走~~抱抱……” 玩了一下午的暧昧小游戏，要说宇文梦完全没有想法也不太可能。眼下回了房间，再加上醉酒，行为不太受控，胆子也大了许多。 顾前川看着身下娇艳的面庞，还有那如水的眼神，再也忍不住，飞快的甩掉鞋子扑了上去。 “咯咯~你讨厌~” 不可描述的声音渐渐响起，过不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某富二代的惊讶的询问以及宇文梦的娇嗔。 顾前川终于知道，为啥他那个北极熊拔毛的冷笑话会让宇文梦脸红了，嗯……原来她就是那个北极熊。 第39章 网红萌芽 “如今的华语乐坛，已然许久没有人能写出这样的歌了，每一句都写的那么深入人心。也借这首歌，送给那些在迷茫中前行的年轻人，愿大家都能活成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 这是11号清晨，新华公众平台发表的评论，也是MV发布以来，收获的评价最高的赞誉。除此之外，各类门户网站、媒体以及音乐评论人都对这部MV不吝称赞。 此时顾前川的微博粉丝数量早已超过两百万，正向三百万进发。各大音乐平台都能见到这些人活跃的身影。 这一次，再无叶赫英之流跳出来博热度，参与进来的明星也大都会转发顾前川的微博，并送上祝福。比如夏晚晴，林一。 这两人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站顾前川，大家心知肚明。但除了他俩，还有不少二三线的明星也同样转发了MV，有些或许是真的喜欢，但示好的心思同样明显。 “啪嗒~” 苏悦移动鼠标，打开几个平台发布的最新数据，嘴角微微勾起。 此时，《牧马城市》MV的总点播量，已经突破了一千万。 这个数据，在顾前川原来的那个时空看似平常，但放到2013年，已经堪称恐怖了。这数据就算放到视频平台，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换句话说，他的这部MV火了，火的一塌糊涂。 阳光透过窗帘，使得房间里变得朦胧。 苏悦起身走到窗边，把一扇窗户打开，迎面顿时有海风拂过，将她别在耳边的秀发吹起。 “唔~” 伸了个懒腰，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她就这么保持着姿势，迎着阳光眯起眼睛。 地面拉长的影子展露出姣好的曲线，不过随即，便再次隐藏在职业装中。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想了想，又转身走向书桌。 时间还早，某富二代不睡到太阳日上三竿，是绝对不会起床的。 再次打开网页，除了顾前川的相关热点，另有一个话题是目前在网友当中最火爆的： “最美女护士” 这五个字在稍早一些的时候，就已然挤进了热搜。苏悦这次点开，就发现已经上升到了第八名。可见讨论量之多。 不仅如此，神通广大的网友仅凭MV里的几个镜头，就顺腾摸瓜的找到了宇文梦所在的天杰广告公司，同时她的微博，社交平台，也一一被扒出。 有句话说的贼鸡儿有道理，鲜花都是需要绿叶来衬托的。 先不说宇文梦本身就属于清纯可人的那款，单说顾前川整部MV里，全是普通人的视角，就她一个漂亮的。单是那种对比出来的惊艳，就足够网上的吃瓜群众们嗷嗷叫了。 眼下这个时代，所谓的网红文化还没怎么铺开，也并没有诞生网红这个词汇，自然一切都是新鲜的。 大量的热度被分到了宇文梦这边，也让她那个只关注了几个客户以及顾前川的小微博登时人满为患。尤其是她发的许多自拍，让吃瓜群众们大呼过瘾。 大抵是宇文梦从未想过，自己只是客串了几个镜头就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所以她在微博里分享的，都是和自己有关的事。 比如工作。再比如，恋爱。 最新的一张自拍照，是昨晚发的。俏脸酡红的宇文梦斜靠在顾前川的怀里，背景是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海面。颇有些“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意境。 “我就知道！” “可怜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已然凋零” “姓顾的，你有夏晚晴还不够吗，放过我家小梦吧” “呸，夏晚晴什么鬼！支持顾少！” “啧啧，有钱真好！” 留言区里越来越乱，说什么的都有。原本应该属于友军的顾前川粉丝们，此时也不知道应该是先帮忙，还是先酸一波再说。 苏悦也随着“人流”来到了宇文梦的微博下面，大概翻了翻评论，便苦笑摇头。 这就是出名的代价了，一切都被暴露在外。 同时她也暗暗计较，严格来说，这次应该算是她的一个疏忽。没想到只是一个MV，就能把宇文梦给捧到这种程度。早知道这样，就该提前让她把照片都删了。 而此时，某位当事人才刚从睡梦中醒来。 阳光有些刺眼，径直从窗外映入，照射在雪白的大床上。 “唔~” 宿醉加上空腹，让刚睡醒的宇文梦有些恍惚，同时觉得胸口好似有大石压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下意识伸手一摸…… “呼！” 不着寸缕的娇躯蓦然从床上坐起，胸前一只大手也顺势滑落，摔在被子外面。 “嗯……” 身旁传来一声轻喃，随着手臂抽回，一道身影顺势翻了个身，又把被子给拉了回去。 宇文梦扭头呆愣愣的看着睡在旁边的顾前川，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开始浮现。 做游戏输了，大冒险……嘴对嘴喂酒……，然后……似乎她还是主动的那个？ 嘤咛！ 宇文梦忽然捂住了脸，耳根红的发紫。 完了完了，节操碎了呀！ 缓了好半天，待脸颊没那么烫了，宇文梦便悄悄的捏起被角，想溜下床去穿衣服。 就这么赤裸裸的面对某人，她是真的想不出要说什么。 毕竟顾前川的家世背景摆在那了，即便是再怎么适应，实际上她心里还是有些慌的。 瞄了一眼都快飞到墙角去的内衣，不待起身，一只手臂就环过她的腰间。 “去哪呀？” “呀！” 宇文梦像是只受了惊的兔子，差点原地跳起来。刚一扭头，就对上一对亮晶晶的眸子。 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饿了两天的人，忽然看见了一盘红烧肉。 “我，我我……” 宇文梦此刻窘得恨不能哭出来，下意识的去拉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谁知道随着拉扯，某人竟像是条鱼一般，跟着一起“游”了过来。 “你你，……要不，你先穿衣服！” 某人低着头，声音也不比蚊子大多少。 可闷了半天，都没听到顾前川的回答，只觉得一股热气越来越近。 “你，唔……” 声音像是被什么给堵了回去，渐不可闻。 苏悦算的很准，两人再次走出房间的时候，的确是日，上三竿了。 在酒店外临海的餐厅里点了海鲜粥，众人就坐在门口的遮阳伞下。顾前川大咧咧的听着苏悦汇报MV热度的变化以及影响，叶星等人坐在另一桌，一边吃着，一边讨论网上的留言。宇文梦则是全程只顾低头喝粥，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小唐同学一大早就溜了，只留话说让顾前川随意，不用等他回魔都。不过苏悦说的另一件事，却是让他一愣。 “访谈？邀请我参加？” 顾前川有点意外。 只是一个MV而已，居然就有节目邀请发到了苏悦那边，这些电视台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第40章 节目邀请 顾前川有此疑问，是因为稍早一些的时候，苏悦接到了魔都电视台的电话。对方一档叫《陈婕访谈录》的节目，想找他做一期特邀嘉宾。 什么是特邀嘉宾呢？ 就是主咖并不是他，他只是作为主嘉宾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出现在现场，在后半场的时候回答几个问题而已。 大抵对方看中了小顾这个能折腾的特点，尤其是最近网上的热度大都和他有关，本身就是个自带流量的嘉宾。谁说电视台就不能蹭热度了？ 不过除此之外，顾前川还有个不好的预感。 “主嘉宾是？” 果然，才刚问出口，就见苏悦表情微微有异，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低着头的宇文梦。 “是，夏晚晴。她有部电影开始了先期宣传，最近会跑几个综艺。因为这期访谈是在魔都，节目组询问了她经纪人的意见，就对你发出了邀请。大概，还是想拿你们俩的绯闻做点文章吧！” 身旁喝粥的声音消失了，宇文梦虽然没抬头，但耳朵已然支了起来。就连在苏悦的角度，都能看到她的小脸有点紧绷。 小顾同学好似没注意到气氛的不对，很是淡定的点了点头，连呼吸节奏都没变，面露不屑的哼道：“这些人就是闲的！那正好，借他这节目澄清一下，我和她就合作了个广告而已！有个屁的关系！” “唔，那我就给节目组答复了！” 苏悦歪头笑了笑，眼睛里莫名流露出一丝宠溺，这让顾前川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过就在这时，却见苏悦又把目光放在了宇文梦的身上，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还有个事，唔……小梦，到现在还没人给你打过电话吗？” 话音落下，一片安静。 “问你话呢！” 见宇文梦好似还在走神，顾前川用胳膊碰了碰她。后者茫然抬头，待苏悦又重复了一边，才恍然去摸包。 苏悦这么问，也是看她今天虽然安静了许多，但实在不像是知道情况的样子。 “哎呀，我手机没电了！” 果然，某人还不清楚网上发生了什么事。 “那正好，你也先别开机了。” 苏悦顿了顿，见两人都抬头看她，便把上午已经了解到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随着宇文梦的惊呼，在一旁聊天的叶星、罗宏明几人扭头，听见他们在说“最美女护士”的事，也都起身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刚看到的消息。 大家的脸上都挂着羡慕。 确实是羡慕的。 尤其是罗宏明，毕竟按镜头算，他才是MV里第一个出场的角色。可偏偏到目前为止，翻遍了网上的评论区也没找到一条是讨论他的。 宇文梦开始还挺开心，只知道仰着小脑袋傻乐。 毕竟能出名，能像明星一样被众人夸赞追捧，本就是一件很满足小女生虚荣心的事。 但听了一会儿后，就开始忐忑了。 她忽然想到，有许多事，她是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的，尤其是身边的人。 比如，和顾前川的恋情。 眼见她的笑容越来越勉强，顾前川抬手打断了还在献宝似的说着网上动态的叶星几人，揽过前者的肩膀温声道：“别担心，有我在呢！” “唔，我不是……” 宇文梦本想说她没担心，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她其实就是担心，可在担心什么，又想不明白。 顾前川把她拉到身边低声劝慰，叶星和罗宏明都很识趣的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苏悦也起身去一旁打电话。 从原本的普通人，一夜之间成为随时会被路人认出的公众人物，心态的转变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这种事哪怕亲密如顾前川，也没法帮她扭转。 好在眼下不在魔都，她还有几天时间可以鸵鸟。 于此同时，另一边的老顾，已经在着手安排他儿子川外放的事了。 昨天和老唐聊完，他回头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这货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顾前川入职集团总部前后不过一周，但真正老老实实呆在公司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足一天。其余时间不是请假，就是在去请假的路上。 若是继续让他待在总部，怕依旧会是这样，这就与他开始的计划相悖了。 不过拿掉一个分公司经理，只为让他儿子去施展拳脚这种事是不能放在会议上说的，倒是唐启功建议他转移股权的事是个好点子。但只是私下和几个股东聊了一下，老顾就碰了壁。 为了方便顾前川做出成绩，他选的几个分公司，无不是业绩上游或是有项目正值高速发展的，总部这边的投资占比很重。 股东们无一例外的反对让小顾参与，并且反过来给他推荐了几个正在赔钱，总部一直犹豫要不要撤销的几个分公司。让老顾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于是乎，他又把老唐找来私下商量起来。 “老顾啊老顾，你可真是为了儿子，连节操都不要了啊！” 董事长办公室里，唐启功听到他说的几个分总司名字，便抬手指着他笑骂道：“你还真会挑，这几个公司都是咱们盈利靠前的，别说是他们了，我都不同意！” “你看你，话说的这么绝对！咱这不是商量嘛~” 顾明前无奈道：“我总不能把小川派到连总部都没办法的那几个公司去吧？哪有这么坑孩子的！” 唐启功倒是没接茬，而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看啊，不如你们各退一步。咱们在呼市那边不是有家乳业公司么？让小川去那怎么样？” “不行不行！” 话音未落，顾明前就摆手怒道：“开什么玩笑，这个小川回国之前咱们还开会研究过。眼下国内乳制品市场趋于饱和，短期根本打不开局面，去年还赔钱了！” “所以才让他去啊！” 唐启功笑道：“你去卖卖人情，私下给那边拉几个大订单。只要今年能扭亏为盈，哪怕盈利不多，那也是小川的成绩不是？这不比让他去那些正常盈利的分公司好看的多？” 顾明前皱了皱眉，倒有些没话说了。 扭亏为盈，听起来的确比业绩保持增长亮眼得多。而唐启功说的操作方式，可行性也很大。 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种微妙感。好像在这件事上，老唐有些过于热情了。 不过想到他把唐正也拉到总部上班，像是跟风一样，顾明前又恍然。 想给儿子未来铺路的，可不止他一人。这老货，摆明了是想让小川做出头鸟，先把路趟明白了，未来也好让他儿子原样照搬吧？ 也对，就老唐家那么个货，没人铺路还真是不行。 “好吧！那就按你说的，让小川年后去呼市！” 顾明前像是做了极大让步一般，不情不愿的说道。 第41章 你想开公司吗？ 当然了，这件事老顾还没和蓝羽商量，后者未必舍得。不过蓝羽虽然溺爱儿子，但在正事上从不会和他唱反调。 这一点，从她逼着小顾按时回魔都来上班就能看出来。 所以老顾很有信心，这一次妻子仍会站在他这一边。 至于小顾，他的意见重要么？ 此时的顾前川，还不知道他年后就要去呼市了，正安排苏悦着手应MV发布之后所带来的一些列影响，尤其是关于宇文梦的。 无论他在内心如何定义后者，但眼下这是他女朋友。两人的关系昨天才更近一步。这个时候，他自然不愿意让这些外物影响后者的心情。 宇文梦已经关闭了微博留言，苏悦也和渣浪官方打了招呼，凡是故意带节奏以及发言带和谐字符的，该禁的禁，该封的封。同时也利用几家网媒发出消息，不排除用法律途径解决故意抹黑的那些人。 宇文梦看似好对付，可若是背后站着顾前川，那些想要爆点黑料博眼球的人就该想想了，这点热度所带来的好处够不够吃官司的。 这些都是可控因素，还有些，是不可控的。 都没到中午，一行几人就被游客给认了出来。网上也曝出了顾前川携美出游，宇文梦确为其女友的消息。 而等下午回到酒店，宇文梦把手机充电开机，电话就再没停过了。 有老板的，有公司同事的，还有亲朋好友的。 而最让她感到头疼的，则是父母的电话。 “妈，真的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没有！我们就是正常的谈恋爱！” 房间里，宇文梦坐在床头，手机的另一端还插着充电器，热得发烫。 “梦梦，你听妈说，他们那种人家可不是咱们能高攀的起的，趁早分了吧！妈是为你好，你将来嫁过去，要受气的呀！” 手机里传来温和但越发严肃的声音，令她感到头大。 这种事，原本就解释不清楚。 总不能和老人家说，人家就只是谈谈恋爱，未必会结婚？您多虑了？ 那老人家会怎么想？不结婚，那你谈个毛的恋爱？这不是耍流氓么！还说不是被包养？ “哎呀妈~你就别管了，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兴许是被说烦了，亦或是这一天应付了太多的人，她已经不想再解释了。解释的越多，问题就越多。以至于，连在心里对两人关系的定义都开始动摇起来。 这让她感到恐慌。 电话中的措辞变得严厉，不一会儿，房间里便隐隐传出争吵声。 顾前川很明智的没待在她这，而是跑去海边晒太阳。 宇文梦不习惯被人围观拍照，他倒是不在意。 一来，有李旭他们跟着，无论是路人还是想跟拍的狗仔，都不会离的太近。再者，他原本在上一个时空就因为参加选秀没少经历这些，眼下反倒还有点享受。 嗯，毕竟他不是宇文梦，即便是有人拿到什么料，在曝之前也得想想后果。 冬日的阳光洒到琼州岛的时候，已然是炎炎夏日了。顾前川以前很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晒太阳，当阳光洒满身上的时候，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很容易让人放松，暂时不去理会生活的烦恼。 不过自从穿越以来，他倒少有闲着的时候。眼下只是偷了个闲，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他旁边，支着一把遮阳伞。苏悦一如往常，穿着正装坐在那。旁边的木桌上还摆着笔记本，和身前的阳光沙滩格格不入。 当然了，格格不入的不止是她。 整片沙滩，故意把躺椅从遮阳伞下搬出来的，也只有顾前川一个人。对他这种行为，苏悦虽无力吐槽，但坚决拒绝了“同晒一个太阳”的邀请。 此时，她依旧在监控网上的舆论变化，同时也联系了几家专门营销的团队，嗯，其实就是水军，负责把话题引到MV本身上去。 正打着字，忽觉右侧一道光线刺眼，好像有人故意拿镜子晃她一般。扭头就看到一颗卤蛋一般闪亮的光头，正泛着油光靠近。 苏悦眯起眼睛，抬手遮了一下，才看出那货是叶星。 他是来询问顾前川后续安排的。 到目前为止，关于《牧马城市》MV的拍摄已然完成。他不清楚小顾后续还有没有其他MV或者短片的拍摄计划，但顾前川还能闲得住，他却是闲不住的。 一部MV就捧红了一个宇文梦，这是之前谁也猜不到的结果。 叶星心里本就揣着野心，此时越发觉得顾前川的大腿可爱诱人。 粗，想抱。 不等靠近故意躺在阳光下的某富二代，他就被对面阳伞下那位以冷厉的眼神制止。 难得小顾有这么安静的时刻，苏悦不想任何人打扰他。 不过兴许是被某人那闪亮的光头晃了眼，叶星正要转身，顾前川已然注意到了他，便招了招手。 “唔，叶星啊，过来一起晒会儿啊！” “呃~” 叶星没想到，顾前川开口第一句话竟是说的这个，顿时愣了一下。 不过只犹豫了两秒，便果断点头，笑出一口白牙来：“好呀好呀！我最喜欢晒太阳了！” 话音落下，转身就跑向另一侧的遮阳伞，去搬下面的躺椅。 顾前川扭头得意的冲苏悦挑了挑眉，那意思好似再说：“瞧见没，还是有人愿意‘同晒一个太阳的’~” “切~” 苏悦嗤笑一声，丢给他一对漂亮的白眼球。 傻子都知道，叶星这么巴结他是为了什么。当然顾前川也清楚，只是调侃罢了。 待到叶星拖着把躺椅，吭哧吭哧的回来，他便稍稍坐起，把挂在身前的墨镜扣在脸上，随意道：“找我有事？” “顾总，那个……” 叶星没敢把椅子摆的太近，更没像他那样随意的躺下，而是稍稍擦了个边坐着，身体半倾着说道：“您看现在拍摄工作也结束了，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我好提前做准备。” 叶星没问他下一部MV打不打算换导演这类的蠢问题，而是顺势替他默认了选择。但他不知道的是，顾前川后续的MV，却还真不打算用他了。 通过这一次合作，他也算认清了叶星的能力，或者说是特点。 后者并不擅长玩深刻或者卖情怀这一套，这次的MV若不是他盯着，搞不好会被拍成一部喜剧片。 但这并不是什么缺点，相反，却是叶星特有的能力。他总能从别人想不到的角度出发来搞笑，虽然本意未必如此。 “下一部，唔，我打算找几个明星客串，场面，应该会大一点儿~专业要求会很高。” “噢~” 不用说的太透，叶星就听懂了，面上忍不住失落起来。不过紧接着下一秒，顾前川的话就让他的心跳开始加快。 “叶星啊，你想开公司吗？” 第42章 行业布局 “当然想！” 面对顾前川的询问，叶星一刻都没有犹豫，答案就脱口而出。 做这一行，除了情怀和能力，更重要的是野心。 这里的野心不是贬义，而是一种可化为动力的目标。 此前也不是没人对他递出过橄榄枝，但条件往往也很明确：签合约，至少十年，从副导演做起。甚至于，还有找他做演员的。 所以叶星一直在抻着，他想组建自己的团队，而不是听别人指挥。 “那你觉得，你现在有能力掌控一家公司吗？对于如今的影视行业，你了解了多少？” 听到顾前川的询问，叶星知道，考验他的时刻到了。 “顾总，其实我也做了许多考察，心里有对成熟项目的合理规划，只是欠缺投资。如果现在我手里有一家资金充足的公司，我有信心做好。其实眼下的行业，实在是缺乏创新和竞争力……” 叶星开启了他的话匣子，把他对行业的认知，对未来计划的安排和盘托出，包括将来可能的收益。 顾前川保持着仰躺的姿势，藏在墨镜下的眼神谁也看不清，表情也毫无变化，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他让叶星说这些，除了想知道他是否真的有所计划，同时也是让他在给自己补课。 对于这个时空娱乐行业，他的认知真的不多。 不过有相同的文化与背景，再结合叶星的描述，与他在原有时空的经历两相对比，从大局上倒也容易判断眼下的华娱行业处在一个什么阶段。 嗯，稍稍有些落差。 按照叶星的描述，眼下各大影视公司故步自封，缺乏创新，玩的还是自产自销的那一套。整个行业散发出一种暮气，缺乏强心剂的注入。 顾前川一听就明白了，就是资本还没入局，老一代的影视公司垄断地位无人可动摇，自然毫无危机感。 没有人竞争，老瓶装新酒就有人掏钱，谁还会去创新呢？ “倒是个入局的好时机……” 莫名其妙的，他又想到了他老子的明前集团。 若论资本，明前集团绝对是目前华夏数得上号的庞然大物。真要是布局影视行业，分分钟就能把那些老牌娱乐公司搞的寒毛直竖。 不过一想到老顾那盼着他接班的眼神和董事会那一帮子长辈，他又一阵头大。 接老顾的班，不就等于给他老子和一帮叔叔伯伯们打工么？ “算了吧，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还是玩自己的吧！” 顾前川叹了口气，从沉思中跳出，这边叶星已然展望到了他在拿到投资以后，准备要做的第一个项目，他会如何把控，如何带领团队云云。 话还没说完，就听某富二代笑道：“那如果我说，这家公司不归你把控，你只是被推到台前的代理人，会不会很失望？” “不归我掌控？” 叶星愣了一下，失望的神色在那张圆脸上一闪而逝，紧接着就正色道：“如果掌控的那个人是顾总您，就不会！您是我见过最具创新力，最有领导力的老板，小星愿意听从您的任何指示！” “噫~卧槽！你别说了！” 都不等他说完，顾前川就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不停的挠着在阳光下起的一层鸡皮疙瘩，恨不能一脚踹过去，把那张圆脸踩成饼脸。 苏越已经别过头去了，同时还捂着嘴，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吐。 “你特么的，以后敢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就打死你！还小星……呕~你比我大吧？” 顾前川可是被恶心坏了，对于叶星的节操也是又爱又恨。 若论做行业，他这种为达目的可以舍弃节操的类型，倒是冲锋陷阵的好材料。可一旦用在自己人身上，也是真让人受不了。 “也没多大呀~” 叶星抬头仰视着背对阳光的顾前川，圆脸挂上蠢萌的表情，“羞涩”的笑道：“我就是长的显老……” “去去去！别特么恶心我了！” 顾前川笑骂出声，再没听这货说话的心情，摆手道：“你先回去做个预算，把前期租场地，设备，招聘人员之类需要的钱汇总一下，报给苏悦！至于项目先别急着定，回头我再和你细说！” “是，老板！” 叶星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还搞笑的给他敬了个礼。 随后，不等顾前川赶人，就又拖着那把躺椅小跑离开。他可不会真的认为，某富二代确实想和他一起晒太阳。 嗯，就算开始想，现在估计也不想了。 “怎么，你真想做影视公司？” 待到叶星走远，身后便传来苏悦的询问。 这件事，她之前还从没听顾前川提起过。就以目前小顾的行为来说，倒更像要扎根音乐领域的节奏。 “唔，也不算是想做。” 顾前川回过头，拉着那把躺椅回到遮阳伞下，凑到苏悦对面笑道：“我就是动动嘴，掏点钱，剩下的都是别人在跑腿，就当是无心栽柳呗！” “是么？” 苏悦的眼神里带着怀疑，不置可否。 小顾不想说，她也不会追问。不过投资一家公司不是小事，尤其是影视公司，动辄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投资，必须要提前和蓝羽报备才行。 “放心吧，没那么多！” 听到对方所说，顾前川笑着摆手：“其实刚才我没和他说完，就以他现在的水平可撑不起一部电影。我想让他先在网上试试水，先出名，再言利。” 其实这件事，他在之前拍MV的时候就有想法了。 别的他不清楚，但网上一些情况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目前网红文化和网剧还不怎么流行，对于互联网娱乐模式，无论是行业还是用户，都处于摸索阶段。 叶星的水平未必能在影视行业翻得起浪来，但要是单纯的拍搞笑视频或是网剧去网上博流量，倒是很适合。等到时机成熟，业务水平也跟上来了，那时再挟网上的用户群杀进影坛，局面就简单多了。 而做网剧，也不需要找大牌，投资并不大。 把大致计划和苏悦一说，她就明白了，顾前川或许只是在布局。 论眼光和大局观，她没有蓝羽或是顾明前那种高度，无从判断顾前川的想法是对还是错。但多年培养出的市场敏感性又告诉她，若是顾前川的判断正确，或许一个新格局将会从他的手中诞生。 莫名的，竟隐隐有些期待。 “诶，那个……姐~” 都不等苏悦露出欣赏的眼光，刚刚还光芒万丈的小顾同学忽然就换了副表情，有点撒娇的口吻矮下身来赔笑道：“这事，你先别和我爸妈说呗……” 远处，正往这边走的宇文梦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看着遮阳伞下那两道几近依偎的身影，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第43章 所谓台阶 当天晚上，顾前川一行人就提前返回了魔都。 并不是为了叶星开公司的事，家里人也没有催他，而是宇文梦突然要走。 顾前川以为她是接了家里电话，心情不好的原因，哄了她一会儿。但后者态度很坚决，甚至于若是顾前川不答应，她就要自己买票离开。 期间当然还说了些难听的话，例如“你就知道玩”“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你这种人根本不懂何为尊重”等等。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 当然了，女人发脾气，原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哄就是了。但小顾同学并不是一个耐心很好的人，强忍着才没发火，回程的路上更没露出什么好脸色。 于是一下飞机，宇文梦便无视了送她的安排，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航站楼前，看着出租车的远去的后尾灯，某富二代脸色铁青。其余诸如叶星和罗宏明等人，更是不敢说话，极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苏悦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正要说什么，一阵喇叭声便从右侧响起。扭头就看到熟悉的奔驰S随着车流靠近。 “嘿嘿，川哥，我没迟到吧？” 待到近前，王平便按下车窗打着招呼，带着莫名的兴奋。 没人回应他，顾前川只是冷哼了一声，转身就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前者缩了缩脖子，有些莫名其妙。 苏悦对王平微微摇头，示意别理会某人，扭头又对叶星笑道：“你带他们打车走吧，回头找我报销！” “哎，不用不用，这点小事就不麻烦苏助理了！我们都住的近！” 叶星慌忙摆手，同时转身先招呼着众人离开。 苏悦随后上车，却没再去副驾驶，而是拉开了后排车门。 “往那边挪挪！” 后排，小顾同学一个人霸占了整个座椅，就坐在中间的位置瘫着，一副咸鱼模样。听到苏悦的声音，便斜着脸瞪她。 可惜，接触了这么久，苏悦早就看出了某富二代外刚内怂的本质，冷着脸毫不客气的回瞪回去。 僵持了一会儿，后者就败下阵来，黑着脸挪到里面，给她让出位置。 奔驰随着车流驶出机场，王平透过后视镜扫了后面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又不敢开口。 苏悦注意到了，于是先没理会生闷气的小顾，直接开口询问：“怎么了王平？” “那个~” 王平张了张嘴，忽然又苦笑了一下，一脸纠结了摇头道：“算了！没什么，我还是别说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挤眉弄眼的！” 不等苏悦说话，一旁的顾前川就先黑着脸骂出声来。 也是小王倒霉，原本他还挺想念某人的，憋了一肚子话准备说，结果正遇到这货生气。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要是看到别人高兴，那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王平倒是没在意他的语气，因为年龄相仿的缘故，两人原本说话也没什么顾忌。此时见他发话了，便无奈道：“好吧，其实是顾总送您的那辆阿斯顿马丁到了，我想告诉你。但是吧……” 苏悦明白他来的时候为啥莫名兴奋了，他喜欢车，肯定是见猎心喜。 估计刚才就忍不住想说了，只是到嘴边忽然想起来，人家这是老顾给儿子准备的惊喜，让他提前说了可就没意思了。 然而现在，不说也说了。 苏悦叹了口气，替老顾感到一阵无奈。 王平自然也意识到这点了，越发纠结。 顾前川的脸色倒缓和了一些，毕竟无论喜不喜欢，收到礼物总归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不过真正要从郁闷中走出来，他还缺一个台阶。 开始以为苏悦故意坐在后排，是想和他说说话，给他这个台阶的。但不知为何，等王平把车的事说完之后，她反倒又不说了。 窗外的路灯不断闪过，倒映着车内几人忽明忽暗的脸色，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机场离紫园别墅并不算远，没用上半小时，车子就已经拐上了环山路。待进到院子里，不等停稳，顾前川就开门跑了下去，吓了王平一跳。 此时已然临近深夜，别墅里只有二楼还亮着灯，显得有些安静。 顾前川也没理会随后下车的两人，待扫了一圈，没看到所谓的阿斯顿马丁，便径直走向地库。 他不想带着副臭脸去见父母，睡觉也还早，他需要发泄。 站在后面的王平及时用遥控器把地库的门打开，随着声控灯亮起，三人都看到了前方最显眼的位置上，停放的一辆银灰色的双门跑车。 流线的造型，闪亮的车身，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 虽然已经看过一次，但再看到，王平的眼神依旧有些拔不出来。 顾前川拉开车门，发现钥匙居然就在里面，便径直坐了进去。 “那个，苏姐，川哥他这是……” 后方的王平有些茫然，不等说完，巨大的引擎声便轰鸣起来，同时身侧的苏悦忽然上前，迎着亮起的车灯走了过去。 …… 两分钟后，听到声音的沈梅和蓝羽都出了门厅，却只见王平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顾前川和苏悦都不见了踪影。 “小王？刚才怎么回事，是小川回来了吗？他人呢？” 蓝羽出声询问，后者回头张了张嘴，一脸风吹鸡蛋壳的凄凉感。 另一边，银灰色的跑车拐出别墅区，汇入了车流当中。顾前川只是漫无目的的开着，车速并不快，也不理会身旁的苏悦。没过多久，后者忽然喊了停车。 “终于肯说了？” 顾前川从一开始就知道，苏悦一定是有话要私下对他说。便把车停在一处桥边，自己也下了车。 谁知等他把车门关上，苏悦却没跟他一起下来，反倒直接从副驾驶挪到了他这边，同时冷着脸示意他坐到副驾驶上去。 “喂，你干嘛？有话就说！” 在某富二代的印象中，苏悦是不会开车的。顾前川虽说对她的耐心稍稍多些，但也有限。但话音落下，见后者依旧是那副表情，便暗骂了一声，黑着脸坐进副驾驶。 然后，都不等他摸到安全带，跑车便以更大的轰鸣声冲了出去，一个漂亮的甩尾拐上高架桥的匝道，冲进车流之中。 “啊，卧槽！” 顾前川被突如其来的加速怼到了座椅上，没忍住尖叫出声。手忙脚乱的把安全带扣上，便扭头怒道：“你有病啊！” 苏悦微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再次踩下油门，又把速度提高了一截。 “你停车！” “老子特么让你停车！” “你神经病呀！” 顾前川的音量越来越高，但死死抓着安全带的双手却是暴露了内心的真实感受。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都过了好几个路口，苏悦还是不理他，只是不断加速，某富二代的额头便沁出了冷汗。 “姐！小悦姐！我，我错了！我不该冲你发脾气！你快停车！我害怕……”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顾前川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在座椅靠背上来回弹了好几下。再回过神来，车子已然拐出了前方匝道，一个甩尾停在高架桥下的江畔公园外。 “呼啊~” 小顾同学狠狠的松了口气，这会儿才感觉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活着，真好！ 第44章 没喝就醉成这样？ “砰！” 身旁的苏悦拉开车门，已然下车。 顾前川有些脚软，还瘫在座椅上没动弹，主要是心累。可随即身旁的车门就被拉开，前者冷着脸出现在门外，伸手就把他给拽了出去。 “喂~你……哎呀！” 某富二代带着一脸懵逼，下车时还在门框上撞了一下。不等站稳，就见苏悦忽然后退几步，在公园的大门外拉开架势，摆出一个拳击造型。 “来啊！你不是要发泄吗？我陪你！” 顾前川：…… 今晚的苏悦好凶残！话说到底是谁心情不好？怎么像是反过来了呢？ “怎么？不敢还是还是不会打？” 见他没反应，苏悦便收了姿势，黑着脸高喝道：“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一个大男人学女人生闷气，小心眼！你生给谁看呢？真要是有火你就发！连发泄都像个女人，车也不敢开快！架也不敢打！你还能干什么！” “我……哪有……” 顾前川瞪了瞪眼睛，颇有些不服气。但话音却是越来越小，同时忍不住疑问： 哥们之前那样子很像女人吗？没有吧？ “顾前川！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你在犹豫什么呢？过来打我啊！” 此时的苏悦，简直不断刷新某人对她以往的认知，气场变得尤为可怕。也幸在眼下是黑天，又是临近江边的高架桥下，没什么路人经过。否则的话，顾前川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姐，我已经没事了……快收你的神通吧……” 某富二代叹了口气，一脸怕怕，苦笑着抬手做求饶状。 他想明白了，苏悦骂他，不是因为他甩了脸色，而是不想让他为这点儿女情长的破事太较真。或者在她眼里，他是做大事的，不该有这种“没出息”的表现。 眼见小顾的神色不似作伪，也没了那种恶劣的语气，苏悦便歪了歪头，皱眉道：“真的？”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 顾前川连连点头，故作乖巧模样。后者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摆手道：“那你过来，有话和你说！” “好嘞！” 前者笑嘻嘻的上前，还很有眼色的要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被她摆手拒绝。 两人转身进入公园大门，沿着甬道溜达。半晌，苏悦才淡淡开口： “本来你的私事我不该过问，不过宇文梦好像误会什么了。” 顾前川本以为苏悦是想开导他，毕竟刚给了大棒，总要再来个甜枣才够意思，谁知到对方开口说的却是这件事。 提到宇文梦，顾前川便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快道：“她就是无理取闹，晾她几天就好了！” “呵~” 苏悦突然笑了起来，展颜的侧脸在路灯的映照下，看的他有些发愣。 “就因为人家冲你发了点小脾气？你平时对付女生的手段都哪去了？这都看不明白！” 顾前川一脸不解，不等询问，苏悦就忽然摇了摇头，叹道：“若是我没猜错，她应该是误会我和你的关系了！今天在飞机上，你在那生闷气没注意到，她看我的眼神不对……带着敌意。” “噢~我说呢！” 这么一解释，顾前川就明白了。 之前宇文梦忽然要离开，又莫名其妙指责他的那些话，合着这姑娘吃苏悦的醋了。 “啧，她有病吧！怎么谁的醋都吃啊，不知道你……” “我什么？” 苏悦扭头眯了眯眼睛，神色不是太友好。 顾前川急忙赔笑道：“你是我姐嘛！我妈都说了，敢欺负你就打断我的腿。她连我姐的醋都敢吃，回头我非好好收拾她不可！” “算你会说话！” 此时，两人已经转过林荫路，逐渐走到了江边。城市的灯火映照在江面上，带来一丝烟火气。 “呼！” 顾前川忽然停在原地，狠狠的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一桩心事，又好似是想通了什么关节，顿生一种生活真美好的情绪。 两人从一开始就明白，蓝羽让苏悦留在他身边，除了做助理，也有照顾他的意思。只是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需要别人照顾。 但此时，他又很庆幸，苏悦不只是把他当老板，也敢把他当弟弟一样骂。 转身看着望向江面的苏悦，顾前川伸开双臂，认真道：“姐，谢谢你！” 瞥见他的动作，苏悦先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随后又笑着摇了摇头，上前主动抱住了他。 两人的身影隔着栈道倒映在江面上，有货轮夜晚停靠，发出“污污污”的汽笛声。 “好了！” 不到两秒，苏悦便松开手把他推开，转身沿着甬道走向另一边的出口，同时摆手道：“我回家了！明天见吧！” “别呀，我开车送你呗！” 顾前川在后面喊了两声，见她没有回转的意思，只是背对着挥了挥手，便也没强求。转身笑了笑，哼着歌往回走。 转过拐角，远远的就看到公园门口有警灯在闪。待他走近，便看见不止是警灯，路边还抱头蹲着一排身影，正是他那四位保镖。 一位穿着反光制服的巡逻交警正背对着他写着什么，随后上前几步，把一张纸贴在了那辆阿斯顿马丁的前挡玻璃上。 “喂，警察叔叔……” 顾前川小跑着上前，脸带探究。而听到他的声音，路边蹲着的那几位顿时把头深深的埋进腿弯，一副羞于见人的样子。 “嗯？” 听到喊声回过头来的交警见他上前，先是疑惑的看了两眼，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诧异到：“你不是顾……” “啊，我是顾前川！警察叔叔，这是怎么了……” 顾前川见对方像是认出了自己，心里便是一喜，还以为遇到了粉丝。随后就听对方笑道：“就是上个月在SJ区闹乌龙的那个是吧？我记得你！” “……” 无视了某富二代那尴尬的表情，交警随即就抬手指着路边的跑车没好气道：“这是你的车？没上牌照，也不办临牌，就敢上路？我追了你一路了知不知道？驾驶证拿出来！” “啊？我去……” 顾前川此时才注意到，他老爹送他的礼物果真的全新的，连个车牌都没有。可随后下意识的摸兜时，更是欲哭无泪。。 他平时出门都是王平开车，自己根本就没带驾驶证的习惯。 “呦，还无证驾驶？” 交警此时也无奈了，抬手虚指着他，摇头道：“你可真行啊！喝多少啊？” “我没喝酒啊！” “没喝就醉成这样？法盲啊你！行了，跟我走吧！” 指了指路边的警车，同时提醒道：“你涉嫌无证驾驶，除了罚款，可能还会行政拘留，你有个准备！要不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喂！” 一听到有可能会拘留，顾前川还没激动，倒是一旁蹲着的李旭几人不愿意了，全都站了起来，虎视眈眈的样子。 好歹也是出门保护小顾的，保护到拘留所里去了可还行？ 可还不等说话，就见这位交警忽然黑了脸，上前一顿呵斥，把几又给按了回去。 “都老实点！你们几个的事还没完呢！超速，还一路尾随追着人家，光天化日的，想干嘛啊？” “噗~” 话音一落，原本一脸紧张的顾前川忽然没忍住，叽叽咕咕的笑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为啥李旭他们几个会在路边抱头蹲着了。 第45章 还有这种好事？ 苏悦这边坐上出租车，还不等到家呢，就先接到了小顾的求救电话，又急忙让师傅调头。 彼时已经有拖车把某富二代的礼物拖去交警队，顾前川连同李旭四位倒霉蛋一起，凄凄惨惨的跟着警察叔叔回去做笔录。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他就坐在值班室里，哭丧着脸看交警叔叔专门给他放的交规科普视频。 不看都不行。 要知道，交警队的视频，可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的，尤其是不打码的那种。 结果等苏悦急匆匆的赶到，就发现小顾已经蔫了，不但诚恳的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甚至于对汽车这种交通工具都产生了抵触心理。 “太可怕了！” 某富二代在心里暗想，刚才在高速上万一刹车失灵，他现在已经凉了吧？ 苏悦赶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抚小顾，反倒要求先查高速监控。 当然不是怀疑人家警察叔叔的执法公正性，而是为了证明当时开车的其实是她。 结果这么一查，就耽误了许多时间。最后成功的让警察叔叔把她也给处理了，当场扣了6分。并连同小顾一起，又看了一遍视频。 嗯，还是不打码的那种。 众人离开交警队的时候，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睡眼朦胧的王平再次开着那辆奔驰S来接，但顾前川却当场拒绝，非要坐地铁回家。 在隔壁蹲了一宿的四位保镖不明所以，只有苏悦憋着笑，莫名有点心疼。 蓝羽这一晚，一直都没怎么睡。 也是王平太实在，有什么就说什么。一说是她那宝贝儿子开着那辆新车出门了，她就担心不已。 结果后半夜实在忍不住，发信息给苏悦。得知一行人全都进了交警队，当场就炸了锅，一脚就把睡得正香的老顾给踹到了地毯上。 嗯，车是他买的，这黑锅的归属很明确。 等顾前川好不容易从地铁里挤出来，溜达到家，刚一进门，就被蓝羽搂了过去，摸着脑袋嘘寒问暖。同时数落某个狠心的爹，不但买这么危险的礼物给儿子，更是要在年后把她儿子发配外省了。 “嗯？妈，什么发配啊？” 紫园别墅，哈欠连天的顾前川本都快睡着了，一听到蓝羽的话，顿时又清醒过来。 沈梅在厨房做着早餐，李旭几人都跑去客房补觉。蓝羽本来让苏悦也去休息，不过后者待听到“发配”之类的话，又停下了脚步。 对面沙发上，脸黑了一早上的老顾没好气的瞪了妻子一眼，无奈道：“你这人，我昨天不都把道理给你讲清楚了嘛！” “你那是什么道理！我儿子在魔都待的好好的，你和老唐一拍脑袋，就说他没作为，非要让他去什么分公司。我儿子是没作为吗？名人坊的合约是谁拿来的！” 其实蓝羽这话，多少有些没道理了。 不仅是老顾，在场的人都清楚，名人坊的合约，最终确定成果的还是靠顾明前背后的推手，顾前川的行为只是一个引子。 不过毕竟是担心了整晚，蓝羽此刻钻了牛角尖，道理肯定是不能讲的。 “让我去分公司？” 顾前川别的没在意，就这一条听明白了，顿时从母亲怀里坐直了身子，眼睛发亮的看着老顾：“还有这种好，咳，这种事？爸，怎么回事啊？” “哼~别听你爸的，乖儿子，咱们就在魔都，哪也不去！” 蓝羽抬手把他给拉了回去，搂着他的脑袋斜瞪着顾明前，像是只护犊子的老虎。 “妈，不是，你们得把话说清楚啊！到底是什么分公司？” 顾前川此时心里痒痒的，很想知道他老子到底又给他安排了什么新玩意。毕竟眼下待在魔都，别的不说，光是每天想理由请假就够烦的了。 “唔，这还是你唐叔的主意！” 顾明前的话，让小顾同学心里一喜，暗自欢呼一声。 老唐果然没忽悠他，难不成他说的那事办成了？ “正好小苏也在，你是小川的助理，一起听听！” 顾明前整理了一下思路，把之前和唐启功商量的安排说了出来。当然了，抹去了此前和蓝羽透露要卖老脸替儿子拉订单的事，只是说让顾前川自己想办法去把乳业公司扭亏为盈云云。 “也就是说，如果没能盈利，就回不来了？” 顾前川表面听得严肃，心里则是暗暗打着小九九。 做实业赚钱他不懂，但花钱就简单多了。当然也不能太过分，免得老顾心疼。 “我打算先把我名下的一部分股份转给你，然后再回购几个股东的股份。正巧乳业公司这边不景气，阻碍不会太大。你到了那边不用干预太多，多听下属的意见。等熟悉了运转机制，我就调你回来。” 听着老顾的话，顾前川一脸乖巧的点着头，同时搂过蓝羽的胳膊笑道：“妈，我爸这是为我好啊，你别担心嘛！反正呼市飞魔都也就三小时，大不了我周末回来陪您嘛！哎呀，就是买票也不方便，要是能……” “咳，那什么，我年初的会比较多，飞机就先不……” 顾明前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到客厅里有杀气，抬头就对上了妻子那眯起来的眼神。 在她身侧，小顾同学一脸偷笑，像是只刚偷了小鸡的狐狸，看的老顾一脸黑线。 真想不通，这熊孩子怎就对飞机情有独钟呢？ “不就是开个会么！坐什么不是坐？你那日程都是固定的，让小张提前买票就是了！呼市毕竟不像魔都这么发达，航班也少。要是小川在那住的不习惯，想家了，却买不到票，我……” 蓝羽说着说着，眼圈竟还红了起来，看的老顾一阵头大，急忙举手做投降状。 “行行行！年后我就把飞机空出来，给儿子用，行了吧！” “妈，你同意啦？” 听到蓝羽松口，父子俩心里都松了口气。尤其是顾前川，一想到到时候山高皇帝远，心里就美滋滋。 当然了，表面上还是要表示对离开家的不舍。 “哼，我不同意能行嘛！这个家姓顾，你们父子俩就会欺负我！” 蓝羽这会儿其实气消的也差不多了，闻言就扭住小顾的耳朵，一指头接一指头的往脑袋上点。刚才还是心肝宝贝，转眼就成了小没良心的。 “嗷~疼~妈我错了，真的疼啊……” 客厅里响起某富二代的哀嚎，伴随着老顾幸灾乐祸的笑声。 另一边，魔都天杰广告公司附近的一处单身公寓里。 宇文梦披头散发，面无表情的靠在床头，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的气场，不时低头看向身前那安静的手机。 该死的小顾，居然一宿都没联系她！难道真的只是玩玩而已？ 第46章 出名的影响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刚刚蒙头躺回被窝里的宇文梦顿时心下一喜，接着又冷哼一声，翻了个身把耳朵堵住。 现在才想起打电话，晚了！得晾晾他才行！ 手机铃声只响了大概30秒，随后宇文梦等了许久，都不见它响第二次。 睡不着的某人再次从被窝里钻出，皱眉摸过扔在被子上的手机，却发现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并不是顾前川的，而是她的老板刘天杰。 巨大的落差带来的失望，差点让她哭出来。犹豫了好半天，才不情愿的回拨了过去。 “喂~刘总……” 另一边，随着整个城市开始活跃，罗宏明也从朱家角挤上了地铁16号线，随着早高峰的大军赶往JA区。 这里是终点站，魔都地铁目前延伸最远的地方。 优点是房租便宜，同样的价钱，居住空间要比市里大一倍。缺点同样明显，嗯，离太湖太近，夏天蚊子多。 其实昨晚离开机场时，叶星还劝过他，干脆在他那对付一晚。左右今天大家还要在市里碰头，商量成立公司的事。 不过一想到叶星在机场附近“高价”租的那间比床也大不了多少的格子蜗居，罗宏明就果断拒绝。他宁可坐一小时的地铁，也不想半夜被某光头搂着睡。 “当所有想的说的要的爱的~都挤在心脏~……喂？” 晃动的车厢里摩肩接踵，偶尔响起的手机铃声竟是格外的熟悉。 瞥过斜对面接电话的男子，罗宏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虽然只是在MV里露了个小小的镜头，但他仍旧感觉与有荣焉。 私下和张煜闲聊时，后者曾言之凿凿的说，亲耳听到顾总和苏助理商议给大家发奖金的事，言语间无不羡慕。 毕竟他一个镜头都没有，就算有奖金，也没他的份。 罗宏明倒是不在意，从头到尾，他只是哭了那一场，补了几个“闲逛”的镜头，两万块已经比一些三线明星的片酬高了，并没委屈他。 倒是叶星，前后付出了那么多，很可能会有一笔丰厚的回报。 地铁路过一站，下去了一些人，又上来更多。 罗宏明挤到一处靠车门的角落，背对着车载电视站立，并没注意到他刚一转身，屏幕上就出现了他的镜头。 有人注意到了。 对面距离不到二十公分的位置上，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小姑娘，都快被挤到他怀里了，却还依旧倔强的拽着身后的钢质扶手。 不过此时，小姑娘看了看对面的电子屏幕，又看了看低头玩手机的罗宏明，如是三番之后，便脸带诧异。 这不是……那谁谁么？他也坐地铁？ “你好~请问，你是MV里那个人吗？” 身前传来脆声询问，罗宏明开始并没注意到，以为不是叫他。待对方重复了一句，还拉了拉他的胳膊才反应过来。 “我被认出来了？” 他这一刻的感觉很奇妙，突然就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其实昨天爆发开来的，只是网上的讨论和数据。《牧马城市》的首发MV，在线下的影响还没真正扩散开来。 比如各大KTV的选歌系统，第三方音乐软件的引流，都会把影响范围进一步的扩大。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把这首歌挂在嘴边，认为顾前川唱出的其实是他们自己的心声。 “好巧哦，我昨天还把这首歌单曲循环了好久！” “你既然参演了MV，那一定认识顾前川吧？” “网上说他和宇文梦就是拍这部MV认识的，是真的吗？” 小姑娘无意间松了死死拉着的扶手，离小罗站的近了，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 渐渐的，周围认出他的人越来越多，靠门的位置竟比车厢里更挤了些。有人拿出手机拍照，也有人跟着提问。 罗宏明在这一刻体会了一把明星的待遇，受宠若惊的同时，倒很机智的避开了关于顾前川的问题。 他是真的不敢乱说。 另一个被当成明星的，是宇文梦。 天杰广告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我拒绝！” 宇文梦把一份合约推回到张天杰的面前，攒眉道：“我又不是什么明星，找我拍什么广告！” “不是，诶？小梦，你都不看看报酬啊？” 张天杰不过三十五、六的年纪，倒是早早的有了白发。此时见她拒绝，便把合约翻开重新递到她面前，指着上面一行诧异道：“30万诶！只是拍几个照片，这钱就到手了！不比你上一年班赚的多？” “哎呀我说了不拍！” 宇文梦本就心情不好，此时更是不耐烦的摆手，不爽道：“把我的照片挂在广告牌上卖猪饲料，有病吧他！” “你……” 张天杰脸色一变，本想发脾气，但一想到她此刻是某富二代的女友，便又强忍着把火憋了回去，无奈道：“行行行！不拍就不拍！” “对了！” 待把合约收回来放到一旁，张天杰坐回到老板椅上，双手交叉，正色道：“我把你的岗位调了一下，你接替周薇做客户总监，负责大客户这块！” “我？” 宇文梦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说她自觉自己做的还不错，但距离升职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尤其是周薇之所以能当上总监，是因为她认识几个大客户，每个季度都有固定项目。 她宇文梦有什么？都是一些小单，今天拍了，明天就没了。 “为什么？周姐辞职了？” “没有，只是一个调整，你不用多想！”张天杰摇头道：“周薇原本就有固定客户，做不做总监都不影响，工资待遇都不变。倒是你，我觉得你还有潜力可挖，先去交接吧！” 宇文梦带着茫然离开办公室，总觉得张天杰的话里有话。 公司内部其实一直都有小道八卦，说周薇之所以能拿到那几个大老板的广告单，靠的不是业务，而是不可描述云云。 当然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大抵还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态。她也跑过业务，知道这其中的艰辛，自然不想让人也在背后这么说她。 可刚刚张天杰看她那眼神，让她莫名就想起了之前八卦周薇的那些人。 经过外间的办公区，宇文梦没回座位，而是走向隔壁周薇的办公室。都不等敲门，背后敞开的门内就传来了其他人的议论声。 “啧啧，瞧见没有，这就升职了！” “你酸个屁，人家长的好，有富二代捧着，指缝里随便漏点就够刘总美的了！” “切，还不是靠……” 宇文梦的动作顿住，只觉怒气上涌，浑身冰凉，脸色不断在变幻。 她忽然明白，刘天杰是什么意思了。 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也没敲响周薇的门，而是转身回到办公区的座位上，拿出一张空白的A4纸狠狠的拍在桌面。 很快，“辞职报告”四个娟秀的字体就出现在纸上。 第47章 哥今天再教你一招 顾前川这一觉，直睡到下午才醒。 厚厚的窗帘遮住了过午的阳光，房间里因为单独加装了地暖，显得有些燥热。 某富二代眯着眼睛翻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摸去床头柜上找水。结果摸了半天，除了把手机弄掉在地上之外，什么也没摸到。 “小雨，给我倒杯水来……” 忍着喉咙的干渴呢喃出声，待趴了一会儿，卧室里依旧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小雨”倒水给他。 思维渐渐回归，生物钟颠倒带来的时差感慢慢消退。 顾前川沉默了一下，翻过身来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神色掠过一抹悲伤。 不过随后，便又自嘲的摇了摇头。 你悲伤个毛啊，贱人就是矫情！ “呼！” 狠狠的呼出一口气，掀开被子起身去饮水机旁先接了杯凉水，几大口灌进肚子，随后便捂着肚子匆匆跑向卫生间。 下楼的时候，苏悦正好从二楼的书房出来。见他的第一眼就先晃了晃手里的几张A4纸，略带憔悴的笑道：“呼市明前乳业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完了，估计你也没兴趣全看，这里是一些重要的……” 话音未落，就见顾前川转身走近，黑着脸皱眉瞪她。 “一天没睡？” “唔，我中午眯了一会儿，这资料……” “靠！” 又是不等说完，就被小顾打断。后者一脸恶劣的上前，劈手夺过她手里的纸张，然后拉着她的胳膊走向刚出来的卧室。 “你干嘛呀，我还没说完呢！” 苏悦挣了两下，但前者的手像是铁箍一般，死死的攥着她的胳膊，愣是没挣开。随即，某富二代便推开门，一把把她给推了进去。苏悦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毯上。 “马上给我睡觉！不睡到太阳落山，不准出来！” “你……” “砰！” 苏悦正想说她原本就打算去睡的，但可不是来他的房间睡。还不等说出口，房门就被狠狠的摔上。随即传来门锁响动，这货竟还在外面锁了门。 “德性！” 扭头看了看床铺凌乱的大床，苏悦翻了个白眼，叹着气无奈走近。 门外，顾前川锁了门还一副不解气的样子，恶狠狠的撂话道：“我告诉你！以后再敢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我和你没完！” “知道了，快滚！” 房间里隐隐飘出一句回答。 “怎么了这是，和谁吵架呢？” 楼下，正在厨房摘菜的沈梅挂着围裙匆匆出现，仰头看着二楼的小顾，一脸探究。 后者得意的摆摆手，一边走向楼梯一边笑道：“没事没事，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家伙！梅姨，咱们晚上吃什么啊？” “少爷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沈梅笑呵呵的说着，颇有些大厨风范。 “我啊，我想……” 顾前川拿着苏悦辛苦一天整理出的资料拍着楼梯扶手往下走，不等说完，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却是他房间里的苏悦打来的。 接通了只一句话：“别忘了给宇文梦打个电话，哄一哄她！”随后便直接挂断，只留下小顾站在原地，一脸恍然。 对哦，就说好像忘了什么事呢！ “那什么，梅姨我晚上不在家吃了！你等小悦醒了再做饭吧！” 冲沈梅摆了摆手，顾前川转身走向门厅，同时高喊：“李旭！刘枫！你们几个快死出来，出门啦！” 身后，沈梅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脸姨母笑，眼睛都弯了起来，嘴里轻声嘀咕着：“小悦……嘿~” 苏悦整理的那份资料，顾前川是坐在车上看的。 包括集团的股份占比，顾明前直接控股比例，以及目前总经理的人选和履历。 不过其中最重点的，便是乳业公司的规模、产品分类以及市场现状。 顾前川自己也上网搜索了一下，不得不说，老顾成立乳业公司，其实算是一步臭棋。或者说是某种奇怪的强迫心理作祟，总想让他的集团项目更加多元化。 可惜，明前集团入局的时候，国内的乳制品市场早已是萌牛和亿利的天下。明前集团是有钱，可人家也不差。无论是产业规模，还是营销，明前都无法在短时间内超越。能做到比肩，都是不惜重金砸下去的结果了。 而在一个成熟的市场中，无法超越，就等同是落后。 结果明前集团入局四年，乳制品行业依旧是二分天下，而非三足鼎立。 这其中固然有失了先机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老顾的安排早就被另外两家所警惕。无论那两家相互之间如何竞争，但每次当明前一有新动作，往往都是联起手来先把后者打趴下再说。 一个是世界乳业前十，一个是华夏百强企业。在这种情况下，明前想要盈利，反倒要靠主动压缩产能，节约成本来实现，简直是一把辛酸泪。 “还真是，挺难搞的局面啊~” 短短几页资料，顾前川很快就翻完了。靠在座椅上沉思之余，倒也有些疑惑。 老顾没理由坑他，但他哪来的自信，他儿子能在这种局面之下逆风翻盘，让一个持续被动挨打的公司反败为胜？ 靠能力？还是靠……爹？ “事出反常必有妖，得防着老顾背刺！唔，最好是能让他看到希望，但关键时刻出点意外才好……” 正考虑间，奔驰S已然到了一处小区附近，王平正要往里拐的时候就被他叫住。 “别进去，找个远点的车位！” “啊？可是……” 王平有些诧异，他上次就来过，知道宇文梦住在哪栋楼。 “可是什么可是，哥今天再教你一招，什么叫美女爱英雄！” 顾前川略带猥琐的挑了挑眉，待车子拐过小区外墙，便把资料放在后座，先行下车。 等王平停好车再小跑回来时，就见这货拉着李旭几人，正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后者几人瞪着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宇文梦回到小区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上午和老板提出辞职，后者大惊之下，开始极力挽留，甚至还当场开除了几个嚼舌头的业务员。但她去意已决，一定要离开。 毕竟先入为主的观念，只要留在公司，就总觉得别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她。 最终，挽留无果，刘天杰倒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还请她吃了顿饭，算是践行。 下午原本还想去逛街散散心，但总被三三两两的路人给认出来，甚至还有不知真假的星探和狗仔找她套话。宇文梦干脆躲到了朋友家里，等到傍晚对方的男朋友回来了，才打车离开。 同事议论，路人围观，工作没了，男朋友也不理她。 此时的宇文梦，只觉得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恶意，谁都在针对她，周身都笼罩着凄凉和孤独。 从小区门口下了车，迎着路灯的映照往她住的那栋楼下走。但过不多远，就感觉有人远远的在跟着他。 回过头，一个戴着黑色口罩，故意弯着腰的男子忽然闪去了阴影当中。 “呼~” 一阵晚风吹过，楼间的树木晃动着枝叶哗哗作响，在墨色夜空的衬托下有些阴森，让人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第48章 所谓英雄救美 夜晚独自走过路的人都知道，人在害怕的时候，越是走的快就越是紧张。 宇文梦就是如此。 偏偏她还穿了高跟鞋，踩在青石板路上时发出那“咚咚”的响声，像是敲在心上。心跳随着步伐越来越快，同时小腿发软，隐隐有些站立不住。 若只是自己吓自己也就罢了，最令她恐惧的是，身后那道身影见她加快脚步，竟然也同时加快，明显就是冲她来的。 这一刻，她想起了曾在网上看到过的治安新闻。 什么“独居女生惨遭变态尾随杀害”啊，什么“女明星深夜被陌生男子破门而入”等等。 以前，她很少会把这种新闻代入到自己身上，最多就是唏嘘感叹。 可如今她大小也算是公众人物了，下午的经历就是证明，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给盯上。 “呼~呼呼~” 宇文梦跑了起来，呼吸节奏中隐隐透着哽咽。 也是见了鬼了，明明才是傍晚，可平日里热闹的小区今天竟然一个在外面走动的人都没有。就连那些骑着小电动到处巡逻的保安，也没见一个。 路过一处人家的后窗，隐约瞥见一对夫妻正坐在饭桌上谈笑，有个可爱的小孩子在地上跑来跑去。 屋内的温馨与屋外的恐怖氛围形成强烈的对比，让人鼻子发酸。 宇文梦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同时咬了咬牙，干脆奔跑起来。可眼见刚拐过楼角，马上就能冲进单元门了，却冷不防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呀~！！！！！” 原本就濒临崩溃，承受着难以言喻的恐惧，再次的惊吓，终于让她控制不住的惊叫出来。 “小梦？你怎么了这是？” 被撞到的似乎还是个熟人，言语带着惊讶。 宇文梦稍稍定神，仔细看时，那被路灯照映的剑眉星目，不是顾前川又是谁？ 很难想象，小顾在这种时刻的忽然出现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只感觉从未如此迫切的需要眼前这个男人，也从未如此庆幸她还拥有这个怀抱。 “呜呜~” 宇文梦再也崩不住，直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咧开嘴巴大哭起来。 “别怕别怕，我在呢，谁欺负你了？和我说，看我不打屎他！” 顾前川抚着她的后背，用温和的语气在她耳边轻声安慰。 熟悉的怀抱再度带给她安全感，随后委屈和心酸便狠狠降临。 “呜呜！你这个混蛋！你去哪了呀！你一天都不来找我！知道我刚才多害怕吗！那个人，呜呜……那个人就在后面跟着我，我跑他也跑。呜呜，我以为，我以为我要死了……” 宇文梦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一边握着小拳头拍打顾前川的胸口。 后者任由她发泄，单手搂着她的后腰，同时怒道：“卧槽？有人跟踪你？麻痹的……老李？你们几个去看看，哪个瘪三这么大胆子！” 有些耳熟的声音在后面应了一声，几个高大的身影依次出现，奔向宇文梦来时的方向。 没一会儿，楼后就响起了李旭的询问以及呵斥声，只听有人在惨叫，好似挨了打。 不合时宜的，宇文梦忽然觉得后面那个声音，嗯……和某富二代的司机有点像。不过紧接着思绪就被顾前川的话给打断，再不及细想。 “好啦~别哭啦~我这不是来了嘛！本来今天换了新车，一早就打算来接你的，结果半路撞了，哎~我可是在交警队……” 顾前川还没编，咳，还没说完，怀中梨花带雨的佳人便忽然抬头，一边翻着他的衣服惊道：“你撞车了？伤哪了？我看看！” “我没事！就是小剐蹭！” 顾前川捉住她的两只小手，低头笑道：“我可是从交警队一出来就来找你了，饭都没吃，饿一天了呢……” “哎呀，那，你快跟我上楼，我给你做！” 宇文梦眼泪也来不及擦，拉着他的手就往单元门那走。 身后脚步声传来，就听李旭跑过来说道：“老板，就是个小报狗仔，想摸清宇文小姐的家在哪，好方便偷拍！哥几个已经教训了，您看是……” “啧，打一顿，送派出所吧！让警察叔叔教育他！” 顾前川摆了摆手，待走进单元门时，还扭头挑了挑眉。那得意的样子，让李旭差点没憋住笑。 楼后，王平捂着肚子站在那，愤愤的看着身前几人，低声怒道：“你们几个有病吧！不是说好了演戏么？怎么还真打啊！” “对不住对不住~没收住手……” 陈勇青和徐胜武都是一脸尴尬，伸手想要扶他，又被拍开。 倒是刘枫，抱着肩膀靠在墙上，嘿嘿笑着嘲讽道：“演戏也得演得像嘛~再说哥几个压根就没用力，谁知道你这么弱不禁风的。说真的啊，咱几个都是长期跟着小顾总的，要不要哥给你补补课？不收钱！” “补你妹！我是司机，不是保镖！” 王平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揉着肚子往外走。 这个时候，回去“汇报”的李旭再次回转，几个人都凑了上去。只听前者低声笑道：“成了！宇文小姐一点没怀疑，老板已经上楼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让咱几个先找地儿吃饭！” “啧啧~” 几人都摇头晃脑的感叹，王平也支着耳朵在听。回想之前小顾说要教他一招的话，顿时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顾前川这招数太秀，他可学不来。 五楼，一间套一的小户型亮起了灯。 宇文梦匆匆换上拖鞋，把外套挂在门后便往厨房走，同时说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碗面，很快就好！” 话音刚落，不等走出两步就被一对大手穿过腰间，拉回到怀抱中。 “吃面急什么！” 顾前川呼出的热气直喷到她的脸颊，那双大手也不老实的往上溜。 宇文梦的俏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呼吸有些颤抖，低声道：“可是，你，你不说饿了吗……” “是饿了……很，饿！” 顾前川说着，嘴巴已然贴了过去。 两人的呼吸迅速加快，宇文梦再也站立不住，身子软倒之下，干脆转身攀住了他的肩膀。 窗影阑珊，粉红色的窗帘上偶尔闪过交融的影子，隐隐有婉转莺啼透过窗外，又随夜风而逝。 紫园别墅。 苏悦听着手机中传回的忙音，一阵气急。 这个死小顾，走就走吧，居然没想着在离开前把卧室门给打开。 此刻站在门后，能隐隐听到客厅里传来蓝羽和沈梅的说话声，这让苏悦一阵纠结。 这个时候如果敲门，该如何解释呢？ “叮铃铃~~”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起，吓了她一跳。低头看时，却是蓝羽打来的。 “喂~蓝总……” “小悦呀，你在哪儿呢？” 手机听筒和门外同时传来蓝羽的说话声：“你梅姨说，小川走时交代她要等你吃饭呢。我刚去客房叫你，怎么不见人呀？” “我……” 苏悦捂住额头，无奈道：“蓝总，我被锁屋里了，那个，不是在客房……” 第49章 叶星的方向 让苏悦感到心安的是，蓝羽并没有多问她为什么会被锁在小顾卧室里，也没露出什么奇怪的神色来，只是笑着骂了几句某富二代这么大了还喜欢玩闹云云。 今晚老顾又去了外地开会，顾前川也堂而皇之的夜不归宿，晚饭只有三个女人，话题便围绕着老公与儿子展开。蓝羽开始爆料某人小时候的糗事，餐厅里充满欢乐的笑声。 只是苏悦没注意到，当晚餐结束，她告辞离开紫园时，送出门的蓝羽看着她的款款背影，脸上露出的表情和之前沈梅看某富二代的姨母笑如出一辙。 第二天，深陷温柔乡无法自拔的小顾，最终还是战胜了懒惰，拔……咳，起了个大早。 XH区一家小唐介绍的私人会馆，顾前川包了间茶厅，准备听叶星汇报组建公司的预算情况。 宇文梦和苏悦就坐在一旁，好奇的看着服务员在展示功夫茶艺，不时的低语一番。 对于和苏悦之间的关系，宇文梦不问，顾前川也不好主动解释。昨晚只是借着别的话题暗示了一番，没敢太深入。 不过看她今天的表现，要么是已经想通了，她吃的干醋完全没意义，要么就是把心思藏到了更深处，不知何时还会再爆发。 顾前川希望是前者。 这次回来做的计划太多，光是正事就够头疼的，他也实在不想把精力再浪费在儿女情长上。 比如现在，当叶星被服务员引着过来，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摞堪比字典厚的资料时，顾前川瞬间就觉得头大了一圈。 强迫症是病，得治！ “叶星啊……你，以前找别的投资人谈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话还没说完，就被人赶出去了？” 话音一落，就见对面的某光头顿时一脸懵逼的看了过来，惊讶道：“咦？顾总您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特么的，你拿这么厚一摞，是想让我看到明年吗！” 顾前川抓起那摞资料，抬手就准备甩到他那灯泡一般的光头上去。 不过随着动作，待纸张散落，发现其中居然还夹着一部剧本。封皮上印着几个大字，令人震惊：叫我爸爸。 “槽……” 顾前川扯了扯嘴角，指着剧本，无语道：“这……你也给投资人看过？” “哦~这个倒还没有！” 叶星坐直了身体，一脸正色的说道：“在没遇到真正的贵人之前，我是不会把它拿出来的！它可是我心血！” “我特么谢谢你哦！” 顾前川都被气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叶星的做法，和很多寻找投资的人类似。生怕自己准备的不够充分，资料不够完备，总是带着山一般的庞杂资料去给投资人看。 殊不知，那些真正手里有钱的人，根本就没耐心去看这些东西。 他们需要的，往往只是一个能打动他的点子，或是简单粗暴的创意。 像叶星这种若是没人提醒，按照正常节奏，怕还要再碰壁几年才会醒悟。 当然了，顾前川其实也不懂。 他之所以能坐在这里嘲笑别人，无非是脑子里有另一个“他”的记忆，再加上平时听父母闲聊投资的事，听得多了，自然知道那些人是什么心态。 但严格说起来，这次本来也不是他要投资叶星，而是双方合作，还真就不能说人家准备这么多是错的。 “好吧，既然这么宝贵，那我就看看！” 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资料都划拉到苏悦的方向，顾前川自己则是翻开剧本看了起来。 “喔，原来剧本是这么写的……” 顾前川之前并没看过影视剧本，首先格式就和正常的小说不一样。而叶星这部剧本里面还夹杂了许多分镜头，漫画一般，让某个门外汉倒也看得一目了然。 剧情内容很简单，讲述一个长期在外工作的上班族，为了养家糊口极少回家与妻女相聚，结果导致和女儿生疏。为了重拾温情，做了一些啼笑皆非的努力，让女儿重新和他亲近的故事。 讲真，若是不看内容，只冲名字还以为这是一部喜剧片。 结果大概翻了翻才发现，这居然是正剧？甚至还带了点温情和悲伤的味道。 又是个刻画人性，摆情怀的故事，让叶星拍？ 某富二代的额头浮现一排黑线。 真是，好险啊！ “叶星啊，你有孩子吗？” 合上剧本，顾前川抬眼看向对面的某光头。 这会儿叶星正在走神，眼神直勾勾的冲着服务员泡茶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在看人还是看茶。顾前川喊了两声才恍然抬头，随即一脸“羞涩”道：“顾总，我都还没有女朋友呢……” “噫~” 一旁的苏悦和宇文梦都扯起脸，不忍直视的样子。待注意到对方居然和自己一个表现，莫名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这也让顾前川更坚定了，某人只会把好好的故事给排成喜剧片，绝不会像剧本表达的那么温情。 “故事是个好故事，不过啊，暂时不适合你拍！” 顾前川摆了摆手，先制止了正欲开口的叶星，随后说道：“剧本就先放我这！你现在有别的任务，就别瞎琢磨了。未来一年，我都不会让你闲下来的！” 回头对苏悦示意了一下，后者把手中的资料复又放好，压根没提叶星在其中对公司方向以及前景的展望，只说道：“去掉项目投资，场地和器材合计300万，不包含人工费用。我觉得先期500万是够的。” “OK，那就500万！” 顾前川点点头，貌似随意的就拍了板。 “下午你就去把公司注册了，法人和总经理都是你，我只占股份不担职务。其中留出10%，算你个人的。” 对面的叶星神色一喜，正要感谢，就听到顾前川接着说道：“你先别急着高兴，这10%可不是白送你的。我知道你眼下没钱，这只是预留出来的。等回头公司盈利，你赚了钱，就按出资情况把这10%的注册资金补齐。” “应该的应该的！” 叶星连连点头，仍止不住的开心。 顾前川嘴上说的不客气，但在场的都知道，这已经是在给他开后门了。若是换成任何投资人，在合伙人没有项目加成又没有资本的情况下，别说10%，1%都拿不到。 “等你把公司注册搞定，先申请一个公账，随后这五百万就会打过去。未来一年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不会给你安排任何大项目，你需要做的只是专攻网络视频这一块。” 听到顾前川说起公司的发展方向，叶星急忙端正起来，连泡好的茶水也顾不上喝。 在场没有人比顾前川更明白，互联网未来的潜力。 尤其是第一波迎风而起的所谓网红，和后面层出不穷的流量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两者的发展也没有可比性。 比如另一个时空的大朋，叫兽，papi，都是吃到第一波红利的人。 “你可以从情景小短剧方面入手，无所谓剧情和人物限定，想拍什么就拍什么。时长不用太长，十分钟一集或者五分钟一集都行。” “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要讲一个完整的故事，不太好铺垫吧？” 叶星又犯了当初剪辑时的毛病，总习惯于要把一个故事讲完整，让某富二代深切怀疑他的星座。 “为什么一定要完整的故事？” 顾前川皱了皱眉，扭头瞥过一旁的苏悦和正盯着服务员泡茶的宇文梦，忽然灵光一闪。 “你给你具现一下，你就明白了！” 把叶星和苏悦都赶去一旁站着围观，顾前川凑到宇文梦和那位服务员身旁，低声说了几句。后两者先是茫然，随后便憋着笑意点了点头。 “好，那咱们就演一遍，给咱们叶导见识见识！” 顾前川一挥手，那位服务员就起身去了一旁。只见原地就剩下他和宇文梦两人，对坐在茶台旁，牵着手开始你侬我侬的说起话来。 “假设我们是在餐厅里，刚刚喝了点红酒。” 先对一旁的两人解释了一句，随后抬手打了个响指，喊道：“服务员，埋单！” 等了大概几秒钟，服务员装模作样的走近，弯腰笑道：“先生您好，您在本店一共消费三千二百元，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那什么，刷卡吧！” 顾前川笑着拿起手包，就在低头翻找的时候，忽然眼皮一翻，整个人就向前趴倒在了桌子上。 叶星被吓了一跳，正要上前，又被苏悦拉住。 “别动，看着！” 后者抬起下巴示意，叶星回头看时，果然，对面的两人都没啥担心的表情，甚至有些想笑。 宇文梦脸颊抖动，憋着笑扭头对服务员说道：“那，我来吧……” 说完就去找包，只是不等拿到，就先笑翻在了沙发上。 “哈哈哈……” “啧，你笑什么？” 顾前川又坐了起来，无奈道：“这还没演完呢！” 第50章 所谓广告剧 其实顾前川的这段表演，讲的就是男女约会时，男的装醉逃单而已。 现实中这样的例子多不胜数，他用夸张的段子形式表现出来，无非就是恶搞，没什么内涵和故事性，更与叶星所谓完整故事的讲述背道而驰。 这边几人演的很欢乐，苏悦看的也很欢乐，唯独叶星很茫然。 顾前川拿出五百万给他，就为了让他拍这玩意儿？ 这有什么好拍的？ 用五百万搞个小成本电影，扔去院线骗，咳，赚个几千万票房它不香么？ “顾总？我还是不太明白，这样能行吗？” 叶星很忐忑，之前没拉到投资的时候，总觉得只要有了钱，他就有能力创造更多，绝不会让投资人的钱白费。 可现在，他只觉得这五百万烫手。 “什么行不行的，你只管拍！这样吧……” 顾前川忽然想到什么，沉吟了一下说道：“15号我要和夏晚晴上一档访谈节目，就在魔都电视台。等录完了，我带她去专门给你客串一集！你还有两天的时间来准备场地和剧本！” 这么一说，叶星就好像明白点了。 普通人拍这种视频或许没看头，但如果是明星，就是另外一说了。别说是拍恶搞视频，就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也有的是人捧场。 只是这时间…… 好吧，两天时间，他要注册公司，还要租办公场地、要买设备，眼下又多了个写剧本的任务。 “有问题吗？会不会太紧张？” 见他一脸沉思，顾前川便询问道。 后者激灵一下，急忙摇头保证道：“没问题！老板您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的！”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某富二代在叶星口中就上升到了老板的级别，叫的那叫一个亲切。 等他步履匆忙的离开，顾前川正打算带宇文梦出去逛街，买几套衣服，苏悦便上前提醒道：“要不要我联系夏晚晴的经纪人，提前沟通一下档期？” 他和叶星之前沟通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问题。 叶星是觉得，有某富二代的承诺在，他压根就不用考虑这种问题。 至于顾前川…… 嗯，他潜意识里就没想过夏晚晴会拒绝他。 不过眼下听到苏悦的话，同时瞥过宇文梦那支起的小耳朵，某富二代顿时反应过来。 这不是拒绝不拒绝的问题，他和夏晚晴的关系还“没这么熟”来着。 “对对，是该提前沟通一下！那你打个电话问问吧，要是需要片酬，让她开个价！” 苏悦联系陈橙的时候，对方正在替夏晚晴和剧组导演请假。而后者眉间拧成一个疙瘩，都快鼓起来了。 演员轧戏，动不动就请假外出，历来都是圈内导演最深恶痛绝的一件事。 毕竟一个剧组不止有演员，还涉及方方面面的规划，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任何环节出了错漏，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旦有演员请假，尤其是主演，轻则更改拍摄计划，严重点都可能导致剧组停摆。 可偏偏，夏晚晴又是个经常轧戏，通告多如雪片的人。 一方面是因为她在电视圈的确够红，人气也高，即便是档期紧凑一些，投资人也愿意等。 另一方面就是资源倾斜了，在这上面，陈橙以及背后经纪公司出力不小。只要是好的资源，基本也不看档期，先抢到手再说。 这就导致她往往一部戏还没拍完，下一部的戏约就已经定好了。 往常夏晚晴自己也知道，拍摄期间频繁请假是很耽误进度的事，所以能免则免。 不过这次的电影宣传，她不想错过。 出道7年，在电视圈她已经站稳了脚跟，但电影圈却总是进进出出，有点迷。以至于不少投资人都觉得，找她拍电视剧可以，拍电影就算了吧，血亏。 她能有电影上映，真当得起“难得”两字，自然比任何人都上心。 也是亏了《微时代》的投资方就是她的经纪公司欢达世纪，她自己还挂了个制片人的名头。所以导演再怎么郁闷，也没法真的拒绝。 就在这时候，陈橙接到了苏悦的电话。 听对方说起顾前川想找夏晚晴帮忙客串几分钟的镜头，询问片酬的事，顿时笑了起来。 “哎呀，苏助理，咱们合作了这么多次，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什么片酬不片酬的，这点小事，我就替晚晴答应了！……档期？没关系，反正她去魔都也是要请假的，多请半天就是了！” 旁边，《微时代》的导演刘晓志当场就黑了脸，恨不能把手里的拍摄计划表砸她脸上。 特么的，人还在这呢就这么说。自家导演就不是导演了吗？太拿豆包不当干粮了！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无关紧要。 陈橙的目的只是示好。毕竟给顾前川帮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占便宜。有这个人情在，等哪天需要投资了，都不用另求他人。 但等到下午，顾前川亲自给夏晚晴打电话，说起的另一件事，却让她和陈橙都为难起来。 顾前川问她，有没有兴趣帮他拍一部广告剧。 电视剧就电视剧吧，广告剧是什么鬼？ 夏晚晴从业这么久了，都还没听说过电视剧分类当中存在广告剧这一说。 不过听描述和概念也知道，大抵是那种充斥了各种植入广告，演员尬演的巨型烂片。 “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拍摄间隙，陈橙不止一次的和夏晚晴埋怨。 “可能……是和之前的创意广告差不多的那种？” 夏晚晴带着些迟疑，也是真心看不懂顾前川的意思。 “你快得了吧！广告就是广告，真要是一部电视剧都围绕产品来，那和电视购物有什么区别？还能看？亏他想得出来！” 当事人不在场，陈橙说话不客气了许多，意思也很明显了，倾向于拒绝。 只是一想到才刚刚蹭了对方一个人情，眨眼就又要还回去，便有些郁闷。 小顾这出，不会是玩的空手套演员吧？ “可是……” “可什么是！你花了7年时间才在电视圈把口碑和形象给立起来，想回到解放前啊？这事你不好开口，我替你回绝！” 陈橙不由分说的夺了她的手机，脸上挂着威胁。 这时恰好后面传来执行导演的喊声，轮到夏晚晴上场了。后者便狠狠的捏了一下陈橙的脸蛋，哼了一声，起身就跑。 其实就所谓广告剧的事，另一边的苏悦和宇文梦也同样不解。 起因还在于明前乳业如何破局的问题上。 当然，顾前川想的并不是如何破局，而是如何做出努力破局但又破不开的样子。 往大了说，一个产品打开市场，靠的无非就是两个方向：营销与质量。 他没法把事情细化了去参与，也懒得去细究生产销售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只在大方向上努努力也就是了。 所以从拿到苏悦的资料开始，他就一直在琢磨。 广告剧的灵感，来源于带两女逛奢侈品店时，宇文梦说起某部剧里女主角穿的品牌，成功让同款爆火，他忽然就想起了在另一时空陪女朋友看过的一部剧。 嗯，老胡演的，无懈可击。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业内也从不承认，但这部剧播出之后，某V字头品牌的洗发水顺势就打开了销路却是连路人都清楚的事。 第51章 你想当制片人吗？ 既然那部《无懈可击》能达到这种营销效果，模仿一下，总不会差太多。 至于万一真的成功了，让明前乳业顺势就打开了销路，跻身乳业三强之列，顾前川觉得不大可能。 乳制品对用户群体的绑定性，可比洗发水高多了。最多也就是增加部分消费群体，让销量多一些。 到最后能不能扭亏为盈，就要看成本了。 某富二代觉得，既然是拍电视剧，嗯，成本不妨多算点，毕竟大牌明星的片酬可不便宜。 但夏晚晴的拒绝，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对前者的印象，就和对方对他的印象差不多。 一个认为对方送到嘴边的就都是菜，另一个则是觉得这女人有奶便是娘。 原本还想着，等她答应了，先让她介绍一个业内靠谱的编剧，把剧本给撺出来。之后再跑跑关系，找个适合的导演。 毕竟某富二代只会玩玩嘴炮，身边离不开各种跑腿的工具人。 苏悦得跟着他，叶星又走不开，把夏晚晴拉过来，让她去给自己的新戏找编剧导演，总比其它人要上心的多。 反正他也要等年后去了呼市，先把所谓的“营销计划”在公司通过了才能建组，她有的是时间慢慢联系。 可偏偏，她就拒绝了。 这也让顾前川顿感后续的安排被打断，一拳打在了空处。 “要不还是我去联系吧？无非就是多问几个人，并不麻烦。” 恒隆广场，一家奶茶店外，苏悦看着一脸郁闷的顾前川温声说道。 虽然看不懂顾前川的做法，但这并不妨碍她去支持。 自从在琼州岛听他阐述了一遍对互联网未来发展趋势的见解后，她就再也不会以普通眼光去揣测眼前这个小弟，咳，小青年了。 不过话音落下，却见顾前川先是皱眉，接着忽然摆了摆手，摇头道：“不用，我忽然想到一个人，他或许……唔，我没存他电话，你把林……那谁的电话给我！” 前方，排完了队伍的宇文梦抱着三杯奶茶跑了回来。先把一个小杯的柠檬水递给苏悦，随后略显笨拙的把吸管插在一个中杯的奶昔上面，笑眯眯的递到顾前川的嘴边。 “唔……” 顾前川刚按照苏悦报的号码拨出去，下意识的嘬着吸管，结果喝到嘴里一股腻掉牙的奶昔，差点喷出去。 “嘿嘿，好喝吧？” 宇文梦刚刚给他喝的其实是她自己选的，见顾前川翻了个白眼，像是咽毒药一般把奶昔咽下去，便笑出一口小白牙。 把他点的西瓜汁递到手上，先喂他喝了一口，又乐滋滋的去挽他的胳膊。 顾前川也顾不上和她闹，因为电话已然接通。 他没存林一的号码，对方可是把他的号码保存了的。电话都没响过三声，声音便已经传来： “顾总？” “唔，我记得，你好像拍过不少电视剧？” 顾前川刚穿越而来的时候，还习惯于和别人先客套几句。但等到他发现，只要他客套，别人就只会更客套，甚至小心翼翼之后，他就懒得再废话了。 果然，对面原本想问候两句的林一，一听他直奔主题也是窒了一下，随后老实答道：“其实不多，目前播出的一共就三部。” 电话当中有些吵，隐隐能听到什么“下路，快去下路”“卧槽，林狗你干嘛呢”之类的喊叫。随后声音开始远去，只听林一尴尬道：“不好意思顾总，我这边有点吵，我找个安静的地方！” “没事没事！” 顾前川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你，嗯……你想当制片人吗？” “我……” 林一被问懵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看他目前在影视圈口碑不错，被誉为年轻一代演技派的代表，但满打满算也才出道两年。拍的几部剧与其说是代表作，不如说就是公司把他塞进去凑数的。 当然也是实力使然，才使得他与其他新人短时间内就拉开了差距。 但是，当制片人？ 他不是不想，而是压根还没敢往这方面想。 “呐，其实是这样的，我这边年后会有一个项目，想找个人帮忙，你要是愿意的话，不如咱们见面谈？” 听到顾前川的话，电话对面还没传来答复，倒是一侧的苏悦忽然扭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表情像是在说：“呦，换套路了？” 前者得意的挑了挑眉毛，待林一犹豫着应下之后，便约了时间，挂断电话。 “得嘞~搞定！” 把手机扔给苏悦，抬手拿过那杯西瓜汁猛吸了一口，顺手把宇文梦的头发揉乱，惹的后者一阵娇嗔，便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边，林一挂了电话之后，就再也待不住了。 顾前川以为这货只是在家打游戏，怕是任谁都没想到，他其实是在网吧。 从厕所出去，包间里一个戴着耳麦的胖脸青年便冲他摆手怒道：“你去哪了，太坑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对不住对不住，那什么，我不打了！有事先走了！” 林一摆摆手，带着一脸心事重重，不顾小伙伴的挽留，挂上口罩转身离开。 这事来的太蹊跷，他得问问经纪人的意见。 因为是刚出道不久，公司安排的经纪人不仅仅带他一个，还兼顾其他新人，实际上他的资源并不算好。 不过他心态倒是稳的很，人家不安排，他也不着急。 临近春节，其他人都忙着跑活动，或是联系晚会。只有他，当成是寒假来临，早早的回了老家。 但不着急，不代表就不想要。 “早知道还不如就待在公司，还能省下机票钱……” 林一签约的公司，叫做上唐影视，总部其实就设在魔都。和夏晚晴所在的欢达世纪不同的是，上唐是业内有口皆碑的老牌电视制作公司，佳作无数。 只是近些年公司旗下的大牌艺人接连出走，影响力下降不少。 但也正因如此，才有了林一这种本就有些咸鱼性格的新人出头的机会。 想到回魔都，林一又同时想起了同在一家公司的师兄：苏哲。 说起这个名字，顾前川一定不陌生。 他第一次见到苏悦，提起演唱会邀请的明星时，对方就列举过他。 后者不但是华夏目前最具影响力的当红小生，实力与偶像兼具的一线明星，更是上唐影视上下公认的台柱子、一哥。 若论当制片人，他倒是已经有了经验。去年上唐为了捧新人拍的一部戏，就是找他做了制片人。 只是林一后来和他交谈，好像听说……制片人挺难当的？他都后悔了？ 连他都觉得难，自己更未必能胜任了吧？ 越想就越是打鼓，他只会演戏，对于幕后的一些流程还处在一知半解当中。可要回绝顾前川，他又不甘心。 还是那句话，不急，不代表不想。 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在这个行业想要出头是有多难。好不容易被公司选中出道，又靠着稀烂的唱功结识顾前川，莫名得了一个名人坊广告的机会，他可不想再回到解放前。 “算了，先问问师兄，到底难在哪。要是不行，干脆把他介绍给顾总！也算不落人情！” 待到出租车把他送进自家小区，林一便已经做好了决定。 第52章 你敢说，我们也得敢播呀！ 自从顾前川一头扎进华语乐坛搅风搅雨之后，网上便总是会出现这货各种奇奇怪怪的街拍以及花边新闻。 比如某天拉着唐正在街边小店撸了个串，网友们就会惊讶于土豪居然也撸串，姿势和普通人也并没什么不同。 再比如某天搂着宇文梦逛街被拍到，大家又对跟在他俩身后那几乎要被购物袋挂满的保镖们报以同情，羡慕某富二代的出手阔绰。 当然了，要是某人没把那杯喝剩个底的西瓜汁揭开盖子嘬就更好了。 不过今天，一大早关于某独立音乐人、歌手、著名富二代的新闻，却不是和往常那般随意或搞笑。有人拍到，他颇有些正式的出现在了魔都电视台。 1月15日，春节前25天，本月最后一期《陈婕访谈录》录制的日子。 熟悉夏晚晴行程的粉丝们都知道，这一期的访谈嘉宾就是她。 小报记者和狗仔们提前一天就集体兴奋起来，纷纷跑去电视台门口蹲守。而不少在魔都本地的粉丝也都准备出门，以期能见到自家偶像，要个签名啥的。 不过预想中的一露面就被各种围堵的情形，并没在顾前川的身前出现。 一来，他来的其实有点早。 正式9点钟开始的录制，不到八点半，他就已经溜达进电视台的办公大厅了。 再者，提前一天就蹲在对面的娱记和狗仔们，不知为何，见到他开着那辆阿斯顿马丁停在电视台门口，带着宇文梦施施然的下车时，突然就集体哑了火。 嗯，这绝对和跟在后面那辆满载保镖的车毫无关系，也不是怕某富二代事后找麻烦。 大家只是单纯觉得，当着人家女朋友的面，还是别问绯闻这么容易掉节操的问题了。对，就是这样！ 结果就是，电视台对面停的几辆面包车里，晚报记者盯着隔壁早报记者，周报记者看着对面网媒狗仔，一群人隔着车窗挤眉弄眼的，愣是没一个人愿意去做那出头鸟。 不过他们不出现，不代表就没人找他们。 待顾前川的身影消失在电视台门内，不等大家松口气，就见一位身穿职业装，面容清丽的女子从后面一辆车里下来，款款走向马路对面。 熟悉小顾的人，对于这位女子的身份都不陌生。 “叩叩叩~” 魔都晚报记者的车窗先被敲响，坐在里面的男人先把照相机藏好，才迟疑着摇下黑面玻璃，露出一排白牙。 不等说出“你谁啊”之类的话，苏悦就先开口了。 “唔，我们顾总说，你们辛苦了，难得有个正式新闻，得表示一下！” 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来随意的塞进车窗。 车里的男子顿时坐直了身体，脸上带着诧异。 往常收红包这种待遇，只能在黑料比较多的艺人身上出现。嗯，比如吴哲。却想不到这位逼急了连自家酒店都骂的小顾总，居然办事也这么老道？ “哎呀，苏助理，这怎么好意思！” 刚刚还一副“你找谁”表情的男子，顿时笑开了花，张嘴就叫破了苏悦的身份。 苏悦也难得的笑了笑，点头道：“应该的！” 说完，竟没再嘱咐什么，转身就走向下一辆车。 “诶？苏助理，顾总没有别的吩咐了吗？” 男子摸着信封的厚度，开心的同时，也一阵茫然。 这剧本开始还像模似样的，怎么后半截就没下文了？你不定个方向，哥们儿怎么写？ “唔，没什么要交代的，顾总说了，你们是记者，有权利报道任何你们想报道的事！哦，倒是有句话他让我转达……” 苏悦转过身，面上闪过一丝不情愿，窒了几秒才无奈的挥了下小拳头：“……加油！” “加……油？” 男子眨了眨眼，看着忽然加快步伐离开的苏悦，顿时哭笑不得。 还以为对方才不会真把记者放在心上，纯粹是这位苏助理替他和媒体示好。可看刚才这位的表现，啧~还真就是那位小顾总的欢脱风格。 “这人倒是有意思……喔，他既然带了女朋友来，想必就是为了澄清绯闻，那照这个方向写准没问题！” 另一边，正被娱记们夸赞出手大方的顾前川却是真心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正牵着宇文梦的小手，随着一位前来迎接的副导演走向演播室。 交好记者这件事，只是随手为之，没什么特别的深意。 毕竟明前集团本身就有自己的营销团队，蓝羽那边有深切合作的媒体也不少，还不至于轮到他做媒体公关。 不过既然涉及舆论，多一个人说好话，总比多一个喷子要强。 “这边，唔，顾总，您的保镖要不……” 待到演播间门口，那位引着他过来的副导演便看着李旭几人皱眉。 虽然平时接待的艺人也会有带保镖的，有些没有的，主办方还会安排。但电视台毕竟不同于其他地方，无论多大牌的艺人，到了这边其实也就经纪人和助理跟着。 然而考虑到顾前川可不是单纯的艺人，身价或许比整个演播厅所有人加起来都多，他又有些迟疑。 这种人，以前没安排过呀。 “怎么，这里面都没观众席的？” 顾前川看他这个表现，诧异的问了一句。 他只有参加选秀的经历，还真不知道这种访谈节目是怎么录的，不等话音落下就拉开了演播厅的门，向里看去。 略带嘈杂的声音顿时传出，对面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灯光透亮的舞台。一位身穿淡蓝色职业装的女性正拿着台本站在一旁和一个戴棒球棒的男子低头说着什么。 舞台上有人在布置，拖动沙发、布线、调整打光方向。而在对面稍暗的地方，是一片阶梯状的椅子，容纳量不是很多，大概50人的样子。正是顾前川寻找的观众席。 此时，注意到他的到来，舞台上忙碌的人都扭头看了过来。 “啧，这不是有嘛！” 顾前川先是回头拍了拍李旭，指着第一排道：“等会儿你们几个去那边，挨着小梦坐！”随后便笑着走近，自来熟的对里面的人摆了摆手。 “都忙着呢哈！” “小顾总？” 别人还没说话，那位穿着职业装的女性便当先迎了过来，笑出一口白牙，温声道：“你好，我是陈婕！” “我是不是来早了？没影响到你们吧？” 顾前川嘴上说着客气话，但表现可不太客气，刚走到沙发旁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领他过来的人在那位戴棒球帽的男子身旁低声说了几句，一脸纠结的样子。后者先是一愣，待看到顾前川的表现，便摆手表示知道了。 “不会，来的正巧，我们正在对台本呢。等下要问不少问题，不如咱们先看看？” 陈婕倒是会说话，自带亲和感，让人第一印象就觉得亲切。 “不用看了！” 顾前川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笑道：“你随便问，我没什么不敢说的！” 话音落下，周围众人无不苦笑。 我们当然知道你啥都敢说，问题是我们也得敢播呀！ 第53章 我对钱不感兴趣！ 访谈的录制，和综艺节目还不太一样，过程上相对比较随意。 当然，所谓什么主持人借机套话，或者嘉宾无意间爆出大料自然是不存在的。录制期间，所有的话题，都是通过台本提前沟通好的。 哪些能问，哪些不能问，主要看嘉宾的意思。 甚至有些问题答完了，嘉宾觉得不妥，后期还要剪掉……或者，加钱！ 但事情轮到顾前川这里，好像反过来了。 “啧，这个问题不好！” 此时小顾同学正斜靠在沙发上，指着台本中的一页对身旁的陈婕以及现场导演说道：“太保守了！你们得问点犀利的问题啊，不然收视率怎么上去？” 后两者凑近了看，发现那句根本也不是问他的，而是问夏晚晴是否在意网络上的恶意言论。当然，没什么具体指向。毕竟网上真的是有许多评论是不含杂质的，纯恶意。 导演憋了口气，暗叹请这货来可真是件麻烦事，太特么能操心了。收视率我都不在意，关你屁事啊？ “你们啊，得问点具体的，大家都关心的事！比如说，她是不是真的脚臭啊，胸是真的还是做的啊，这样才有爆点嘛！” 顾前川这边还在说，甚至于暗示陈婕，要是夏晚晴不想回答，完全可以问他嘛。搞的后者苦笑连连，直说小顾总可真爱开玩笑云云。 这边正聊着，演播间的门再次被拉开，几个人簇拥着一个穿着呢绒大衣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哎呀，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门口好多记者，耽误了一会儿~” 夏晚晴一进来就先对陈婕打招呼，随后笑眯眯的瞥了靠在沙发上斜视她的小顾一眼，歪头笑道：“川子你居然来的这么早，不像你风格啊！” 这就是在演了，夏晚晴知道唐正是这么叫他，但平时还真不敢叫。 陈婕和某导演心下了然，暗道这两人原来真是朋友，怪不得小顾这么大包大揽的。 不过顾前川却是没搭理她，而是扭头看向导演，一副拍板做主的姿态说道：“既然人来了，那就开始录吧！我下午还有事呢！” 现场导演点点头，转身招呼让观众进场。只是下台的过程中，总觉得哪里不对。 “麻痹，我才是导演吧？” “哎呀，我得先补个妆，发型刚才都挤乱了！” 不等有人安排，夏晚晴又急急忙忙的招呼工作人员带她去化妆间。 此时已然有安排好的“观众”入场，顾前川被人带着先去了休息室。等到有人叫他，才能出现，好给嘉宾一个“惊喜”。 某富二代叹着气，经历过无数综艺节目洗礼的他，实在替这种无聊的节目感到捉急，惹的随后跟过来的苏悦直翻白眼。 当初同意上节目的是他，现在嫌节目不好的也是他。 “姐，你说我们自己搞个节目玩玩怎么样？就找各种大牌的明星来，专门问他们敏感话题，相互爆黑料，一定很有意思！” 待被说的一脸尴尬的工作人员离开，顾前川便笑眯眯对苏悦提议道。 对于某富二代的话，后者竟然一点都没感到意外。就以小顾这爱折腾的性格，从刚才吐槽人家节目开始，她就隐隐有这种预感了。 “你就别想了！” 不等他说完，苏悦就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按你这种方式，要砸多少钱才能办起来？没有哪个电视台愿意承担这种制作成本的。” “也不一定非要在电视台办嘛~” 顾前川嘀咕了两声，皱着眉头不说话了，也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边，夏晚晴对这种节目的录制经验十足，进度也很快，过了大概30分钟，便有人过来敲门，提示该他上场了。 苏悦过来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便同工作人员一起，把他送到演播间的门口，待门一开，震耳的欢呼声和掌声便忽然传来。 “哇~” 正对面的舞台上，夏晚晴夸张的捂住嘴，陈婕也同时起身，迎接他的到来。 顾前川由衷的感叹，一个比一个会演，最会演的就属现场观众了。刚刚还见过呢，没一个搭理他的，这会儿又像看见了外星人似的。 待到沙发旁边，夏晚晴主动和他拥抱了一下，陈婕便笑道：“晚晴没想到吧？” “唔，其实有一点预感吧。” 夏晚晴指着观众席笑道：“我刚才看到小梦，就猜这期的嘉宾可能是川子。但他毕竟挺忙的，所以也不敢确定真的会来。” 适时有一台摄影机把镜头对准观众席，宇文梦捂嘴娇笑，歪着头对镜头挥了挥手，一副可爱模样。 没办法，人家小顾总说了，要给他女朋友一个镜头来解释绯闻，不给不行。 大概陈婕后来又和夏晚晴沟通过，让她提出来，倒显得这镜头切换的比较自然。 “哎呀，被你给发现了，原本还要问你俩绯闻的事，这可怎么办！” 陈婕调侃了一句，惹来现场一阵哄笑。 “我有些好奇，相信大家也一样，就是你俩是怎么成为朋友的？毕竟论交际圈的话，你俩平时好像也不太会有交集。” “我也是娱乐圈的人啊，怎么就没交集了？” 不等夏晚晴回答，某富二代就抢先冒出一句台本上没有的话来，惹的两人一脸黑线。 台下的导演做着手势，示意继续，陈婕便急忙接话道：“那你当时是什么想法呢？会不会觉得两人身份有差距？毕竟论身价……” 话音未落，顾前川就摆手打断了她，一本正经道：“不会！我交朋友从来不看他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有我有钱！” “哈哈~” 这次不光是答案台本上没有，就连观众的反应也是突如其来。 站在角落里的某导演无力的低下头，只觉得眼皮一阵乱跳，不忍再看台上的“惨状”。 确实是惨状了，陈婕也是资深的主持人，接待过的嘉宾无数，竟第一次有些接不上嘉宾的话。 眼见她一脸尬笑，小顾还做不解状，诧异道：“这有啥好笑的，事实啊！” 旁边的夏晚晴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捂着麦低声道：“你别说了……” 陈婕决定还是结束这个“感人”的话题，颇有些僵硬的转问道：“你刚才说，你也算是圈里人，是不是有打算在音乐领域长足发展的意思呢？” “也不一定就是音乐吧，我这人爱好多，哪天去拍戏了也说不准！” “你家里人不会反对吗？我的意思是，咱们华夏历来有子承父业的传统，你的父亲难道不希望你继承他的位置吗？” 台下的导演松了口气，暗叹终于把话题给拉回来了。虽然偏后了许多，但后期剪剪倒也还能用。 这个时候，就见台上的某富二代翘起了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摆手道：“明前集团又不是家族企业，让谁掌舵要看股东们的意思。而且我也不想继承他的位置，我有自己的爱好，对钱不感兴趣！” “噗！” 台下有人喷了刚喝的水，哄笑声响成一片。顾前川的对面，陈婕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后槽牙，脸颊肌肉抖动，最后干脆抿起嘴巴，可还是有些憋不住笑意。 至于夏晚晴，她已经捂着脸笑倒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第54章 公司成立：木星人 《陈婕访谈录》在当下其实算比较严肃类的访谈节目，话题往往喜欢深入行业现状以及专业性解读，并不怎么聊八卦话题。 但是这一期录制，无论是主持人还是现场导演，亦或是主嘉宾，都觉得自己是在录一档搞笑节目。 偏偏，顾前川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还一脸正经，配合奇葩的言论，越发令人发噱。 陈婕觉得再让这货说下去，她这期节目就算是废了。早知如此，当初夏晚晴推荐嘉宾人选的时候，就应该恶狠狠的拒绝。 所以尽管台本上还有许多问题，她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直接把话题拉到了夏晚晴的新电影上。 她这部已经定档春节上映的电影，是一部古装武打片，叫《天地密码》。搭档业内老牌武打明星唐云龙与郭少尊，耗资千万去景区实地拍摄，一看导演就是个有情怀的。 夏晚晴能拿到这部戏的资源，陈橙和欢达世纪也费了不少力气。 毕竟有几部电影扑街在前，无论是导演或是投资人，都对她或多或少持拒绝的态度。 不过公司倒是认为，夏晚晴出道就是靠古装片，至今还有观众对她当年的古装造型津津乐道。所以前几部电影之所以会失败，或许就因为是现代片的缘故。 但华夏近几年的电影市场，古装戏是真不多。好不容易碰到一部，夏晚晴宁愿消减片酬也要进组。甚至于有没有额外付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了，这些话是不能在节目上说的。 “我就是觉得机会难得，可以和唐云龙老师演对手戏，这次真的跟他学到了很多，对~” 大屏幕上播了一段预告片，夏晚晴身穿短打皮裙，挥舞着鞭子和唐云龙对战，成功迎来一波掌声。 有一说一，就以她那身段来说，古装短打的扮相还是显得很飒的。 “是大年初一上映吧？那，前川你作为晚晴的朋友，到时候一定会去支持喽？” 陈婕下意识的多问了一嘴，随后便脸色一凛，暗道自己多事，干嘛又招他！ “当然，到时候我包几场，请我粉丝去看！” 顾前川点了点头，随后又斜眼看向夏晚晴，哼道：“要是不好看，我可发微博骂你啊！” 小顾总的话，再次成功引起一片哄笑，夏晚晴无奈的翻着白眼，搞的现场越来越有搞笑综艺的气氛。 某导演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捂着头坐在场下，看都不看一眼。 陈婕也是无奈，总不能每次都生硬的转移话题，这不是为难剪辑师么？便也只好先顺着他往下说。 “你当着晚晴的面这么说，不怕她生气么？” “生气怎么了？人无完人嘛！我当她是朋友才这么说，这是鞭策她！” 顾前川摆摆手，随后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数落起前者曾经拍的那些“烂片”来。 也是他无聊，这段时间偶尔会想上网搜个电影看。但因为对这个时空的电影不了解，便搜了夏晚晴拍过的那些出来。这下好了，看得抑郁症差点犯了。 当然，不得不承认，夏晚晴的演技还是挺经得起挑剔的，就是挑剧本的眼光简直有毒。 访谈节目莫名变成了吐槽节目，现场的欢笑声几乎全集中在了后半场。陈婕憋笑憋的脸都僵了，以至于还出现了几次口误，不知道会不会被扣钱。 所有人都有预感，这期节目播出后，反响怕是会与平时不同。 有人欢喜有人忧，节目组这边心怀忐忑，夏晚晴却是暗爽不已。 她原本就是为了宣传电影而来的，节目造成的影响越大，对于宣传的加成也就越明显。 相比起来，只是给顾前川客串一个短视频的小角色，反倒还是她占了便宜。这就让她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不该轻易就拒绝那份戏约。 从两人见面开始，她就想找个机会先解释一下，并不是她不愿意帮忙，而是实在没有档期。 可偏偏越是想找机会解释，就越是没有机会开口。直到录制结束，都没能单独和小顾说上话。 下午，徐家汇，恒隆广场一栋写字楼内。 叶星注册的公司名字叫“木星人”，寓意是“太阳系最大”。可凡是听到这个名字的人，首先想到的却是他那颗堪比灯泡的光头。 叶属木，“木星人”说的不就是他叶星么？ 顾前川让他随便起名，最好有网络感，结果他还就真起了个网名出来。 好在这货只是把他自己的名字挂了上去，要是他敢起个什么“川星人”，顾前川绝对会把他挂在写字楼顶风干。 此时，夏晚晴与陈橙、赵小云三人正随着顾前川在宽大的办公区溜达，听叶星介绍目前的进度。而意外的，还看到了一个熟人。 “对对，这个就放这！哎轻点轻点，挺贵的呢！” 一处略有些杂乱的房间里，套了一身帆布工装的林一正指挥着几个人把一些器材归类。 他是昨天上午到的魔都。 本着稳妥起见，倒没在第一时间就联系顾前川，而是先去拜访了师兄苏哲，把小顾想找他合作并让他担任制片人的事说了一下。 随后，他就被苏哲带着径直回了公司，直接找上经纪人和上唐影视的老总一起研究。 大家都觉得，顾前川这个举动不寻常。 若只是一个喜欢玩闹的富二代看上了娱乐圈的热闹，想要投资一部剧玩玩，倒也无可厚非。 但顾前川的身份太敏感，也太高调了。 他是明前集团最大股东的继承人，老顾想让儿子接班的心思别说是在集团内，就连网上的吃瓜群众都能看得出来。 若是小顾自己喜欢玩就算了，怕就怕他此举是顾明前有意携资本入局影视行业的征兆。 当然，无论是哪种情况，对于林一来说都不是坏事，相反，却是他难得的一个机会。 甚至于若是第二种情况，搞不好还是上唐影视的一个机会。 任何一家集团公司都不会轻易做什么异常举措，可一旦决定做了，便是雷霆万钧。而资本一旦入局，就意味着圈内格局的大洗牌。 上唐影视想保持目前的地位，或是更进一步，靠自己是难以把控的。若是能借此和明前集团达成合作，便是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臂助。 一个拥有丰富的影视制作经验和现成的艺人梯队，一个有着充足的资金和渠道。强强联手，必是双赢之局。 于是林一就来了，不但答应了做小顾的工具人，替他去联系编剧和导演，还在听说他这边有个团队拍短剧时，主动跑来帮忙。 顾前川开始只是觉得这小伙会做人，没有娱乐圈其他明星身上那种奇怪的傲气，所以在苏悦有意无意的提醒下给了他点好处。 但随着两天接触下来，他倒有些喜欢这个东北青年了。 话少，眼里有活，不喜欢摆架子，比叶星可令人顺眼多了。 就比如现在，某光头从见到他那一刻开始，就没离开过两米范围之外，不停的展示他对老板的忠心与崇敬之情，吐沫星子都快喷他脸上了。而林一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回去干活了，比前者还上心。 至于夏晚晴，在见到林一的那一刻，越发感觉到一种紧迫感。 小顾身上的好处就那么多，多一个人捞，她岂不就少捞一分？ 第55章 紧张的小罗 “屌丝兄弟，第一场，第一镜！A！” 恒隆广场一家西餐厅内，某光头自己打板，顾前川和苏悦等人坐在一旁，连带围观的餐厅经理一起，看着场上相对而坐的罗宏明和夏晚晴。 在看过叶星用两天时间炮制出来的剧本后，顾前川对这个起名废起的“宅男现形记”也是无力吐槽，直接就改了一手，顺带把记忆中的几个段子编了进去。 至于《屌丝兄弟》的主演，他很不客气的点了罗宏明和张煜的将。 而两人的长相倒也很符合他心目中的定位，嗯，一个演前两个字，一个演后两个字。 此时，就是前两个字，咳，就是罗宏明的第一场戏，而对手则是夏晚晴。 因为过了饭点，餐厅里并没有什么食客。小顾总索性就包了场，也免得被人围观。没看小罗同学紧张的，腿都哆嗦了么？ 罗宏明自是有足够的理由哆嗦的，但却不是大家所想的那般。 对面这位是谁？ 这可是夏晚晴啊！ 毫不客气的讲，就以她目前拍过的影视剧数量和媒体曝光率来说，称她为宅男女神也不过分。 多少个日日夜夜，难以成眠的小罗都是自行脑补一番《荒岛惊魂》，带着对“大晴儿”的美好幻想和疲惫沉沉的睡去。 但是眼下，“大晴儿”就坐在他对面。 不仅如此，按照剧本所写，接下来他还要握着对方的手，先说一番肉麻的告白。 这不再是脑中虚假的幻想，而是真正的36……咳咳，真正的大活人，有血有肉，有温度，有气息。 这叫人怎么能不紧张？！ 而人一紧张，就容易犯错。 比如现在，当小罗哆嗦着双手，轻轻握住夏晚晴的小手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台词就错了。 “大晴儿~” “大？……噗~啊导演对不起！我笑场了！” 夏晚晴听到这莫名其妙的称呼，不出意外的笑了出来。接着叶星就喊了停，黑着脸瞪向罗宏明。 人家说自己笑场，那是照顾小罗的面子，毕竟顾前川就在旁边坐着呢。不看僧面，也得看“钱面”。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叶星很明白她为啥会笑。 “大……晴儿？” 被顾前川拉来一同围观的林一，乍一听到这个称呼也是憋不住笑。 他是个网虫，打游戏之余也会看看网上的八卦，对于某个粉丝群体对夏晚晴的称呼也不陌生。可眼下这个称呼从演对手戏的演员口中说出，总感觉怪怪的。 “你搞什么鬼！这么简单的词都记不住！” 对面，叶星还在那训斥小罗，后者连连道歉，脸都快红透了。 “行了！小明毕竟和大牌合作的少，紧张是难免的！你有这瞎哔哔的功夫，不如多拍几条，我相信小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对吧？” 摄影机后方，其他人都憋着笑，唯独顾前川没啥反应，甚至还劝解起来。 一方面他刚刚其实有点走神，而“大晴儿”的发音和“亲爱的”有点像，他根本就没听出来。再者，他压根也不知这个梗出自何处，自然不觉得好笑。 话音落下，一脸窘迫的罗宏明顿时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有一说一，自从叶星带领团队归入小顾总的麾下，他是好处也得了，脸也露了，同时当面和背后挨的骂也不少。但唯独顾前川，每次对他都是和颜悦色的，一句重话也没说过。 罗宏明觉得，这才是天生的领袖气质，和某光头靠吼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既然顾前川发话了，在场无论是偷笑的还是憋笑的，立马都重整了心情。叶星顺势回到机器旁，再次喊了开始。 也是怪了，刚才还紧张到无以复加的罗宏明，在得到顾前川的鼓励后，呼吸忽然就顺畅了。 “亲爱的，今天是我们认识第26天纪念日，你开心吗？” “嗯，开心~” 眼见罗宏明这么快就调整过来，夏晚晴惊讶的同时也迅速进入状态。 一旁的摄影机慢慢后退，镜头扫过桌子下面。 镜头中的两人继续说着对白，但小罗的脚却是很不老实的在桌下抬起，轻轻蹭了蹭夏晚晴的小腿。 “讨厌~” 后者满是风情的瞥了他一眼，随后玩笑般的学着他的动作，也抬脚蹭了回去。 在这之后，画风突变。 你一脚，我一脚，两人一来一往，蹭的力度也越来越大，没过几个回合就互相踢了起来。 为了怕罗宏明收不住，真的踢伤了夏晚晴，原本叶星是打算在拍后半段的时候换人，摄像机只取腿的镜头。 不过夏晚晴在大概过一遍剧情之后就拒绝了，言说左右就是闹着玩也不是动作戏，即便是真被踢几下也无妨。 于是乎，围观的众人就眼皮直跳的看着两人在那像是打架一般，把桌子踢得叮咣作响，杯子也飞了，盘子也掉了。 “憋笑四人组”此时早就背过身去，肩膀抖得像是装了弹簧。苏悦在那抿着嘴，不时瞥过满脑袋恶搞心思的小顾，眼角向下弯着。 找夏晚晴这样的当红女星拍这种掉节操的恶搞视频，亏他想得出来。 宇文梦最是夸张，已经笑翻在了顾前川的怀里。还死死的捂着嘴巴，生怕发出声音。其他人也都差不多，憋笑憋得肚子疼。 “好，很好！保持这个节奏！很棒！” 叶星就跟着摄影机在走，手里握着个剧本卷起的圆筒，手臂挥舞做加油状，不停的喊着：“手臂，手臂舞起来！别真的打，小孩子打架见过吧？就瞎鸡儿扑棱~对对，就是这样！ 小罗你薅她头发！卧槽，轻一点，就做做样子！对对，晚晴你也薅他的，薅不到就抓他脸！使劲！好，太棒了！” 短短几个镜头，两人的对白根本就没几句，大部分时间都在“打架”。等到叶星喊停，两人喘气坐起来的时候，夏晚晴已然是头发散乱，热出一头细汗。 罗宏明更惨，脸上还挂着菜叶，淌着汤汁。 刚刚夏晚晴也是演上了头，叶星让她抓小罗的脸时，后者下意识的躲了下，没让她抓到。结果夏晚晴一激动，顺手抄了个盘子就扣了上去。 “辛苦辛苦！快，赶快去洗把脸吧！” 顾前川把笑瘫掉的宇文梦推给苏悦，拍着巴掌上前，其他人也都鼓掌附和。早已快站不住的陈橙急忙上前，拉着夏晚晴小跑去卫生间整理。 等到洗去油污的二人再回来，就看到其他人围在叶星身后一起看回放，不时的爆笑出声。 “我看看，我看看！” 夏晚晴迫不及待的挤了进去，好奇的看向监视器。 说实话，要不是邀请人是顾前川，她是绝不会自降身段来拍这种恶搞视频的，太毁形象了。 但演过之后，她又很想知道，自己刚才那副表现呈现在屏幕上是什么样。 待到一旁的人让开位置，夏晚晴伸长了脖子凝神看去，就见屏幕上那位穿着裙装的女子，正被人揪着头发，尖叫着把一盘菜扣过去。同时桌子下面的脚也没闲着，小马达似的扑腾。 “噗~哈哈~” 只一眼，她就如同其他人一般，笑趴在了也不知道是谁的背上。 第56章 车……咳 对于罗宏明和张煜来说，无论这拍摄过程有多恶搞、多好笑，他们都不敢放松。 与受没受过专业训练无关…… 夏晚晴只当这是课余调剂，其他人也是看个热闹，唯独他俩是在进行或许事关自己未来职业规划的项目，马虎不得。 顾前川已经说的很明确了，未来一年的时间，他们的主业都是拍摄这种短视频，做成系列短剧发到网上。若是效果好，将来还会有第二部，第三部。 所以在现场，其他人都不时爆笑出声的时候，他俩却实在没有想笑的感觉，只是不断的和叶星讨论，怎么做会更好。甚至还感染了本来只是看热闹的林一，主动要求客串几个镜头。 对这几人的态度顾前川很满意，连带对后续计划也放心了不少。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欢乐的拍摄中度过，待到太阳西斜，众人在拍摄的西餐厅集体吃了顿饭，夏晚晴便该回南江了。 “怎么，你不打算送我么？” 餐厅门内，已然穿戴整齐的夏晚晴微微歪头看着小顾，嘴角挂着浅笑，看不出是在调侃还是认真的。 无论在心里怎么看待这女人，但按道理来讲，人家多请了半天假，就为了客串这部连片酬都没有的短视频，是该送送。 “那成吧，我送你们去机场！” 顾前川点点头，挥手让在这边看热闹的王平回写字楼的地库去开车，同时低头和宇文梦说了句什么，惹的后者吃吃直笑。 除了明星客串计划，《屌丝兄弟》中自然也少不了宇文梦的镜头，等下就有一组夜景要拍。 毕竟“最美女护士”到现在依旧是被网友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加之宇文梦成了小顾的女友，曝光度都快赶上部分二线明星了。 就算是为了给她谋福利，顾前川也不会把她排除在外。在告诉她早点收工，回“家”等他后，顾前川当先走出餐厅，招呼夏晚晴走向那辆阿斯顿马丁。 “今天太开心了，下次有机会再和大家合作！” 夏晚晴和很礼貌的和其他人告别，待坐进小顾的车里，便狠狠的呼出一口气来，闷声哼道：“装了一天，可憋死我了！” 瞥见王平开着那辆奔驰S从另一侧的单行道出来，顾前川便发动了车子拐向公路，同时看了她一眼，疑惑道：“装？” “可不！” 这回车里就他们两个，夏晚晴的眼神便忽然变得水汪汪的，直视着他的眼睛，意有所指道：“毕竟当着你女朋友的面呢，我得端着点，免得被她看出什么啊！” “卧槽，你少来！咱俩本来就没什么，让你这么一说，搞的好像有点什么似的！” 顾前川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撇嘴。 只是摸过，算有什么吗？不算吧？ 车里一阵沉默，他说的这么不客气，换成别人，脸上怕是会挂不住的。 但只隔了不到10秒，某富二代眼角的余光就注意到副驾驶的身影忽然靠近了他。扭头就看到夏晚晴忽闪着大眼睛，探着身子就凑在离他不到20公分的位置上。 “你干嘛呀！我特么开车呢！快坐回去！” 顾前川激灵一下，好悬没给她一拳。 毕竟是在交警队看过视频的人，还连看两遍。他现在虽然也用汽车这种交通工具，但真可以说是万分小心了，挂个挡都会犹豫几秒。 “你生气了！对不对？” 夏晚晴倒是很听话的坐了回去，同时用一种笃定且揶揄的语气指着他说道：“就因为我没答应你那部电视剧的邀请！” “哪儿跟哪儿啊！有病吧你！” 顾前川眼下绝对算得上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后方有超车的都想骂街。此时只觉得夏晚晴太吵，回答的语气便有些恶劣。 这人真是，不知道坐车的时候不能和驾驶员聊天吗？ 不过夏晚晴反倒是不在意，甚至还歪着头在笑。 小顾说话越是随意恶劣，就越证明他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相反，要是他从一开始就变得客气，那才是她最担心的。 嗯，听起来有点贱，但却是事实。 “哼哼，我猜你也不会这么小心眼~” 夏晚晴靠在椅背上轻声嘟囔，带着撒娇的语气解释道：“这也不怪我嘛，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做演员的，很多时候都不自由，接什么戏都是由公司定的。你那天和我说完我就和公司商量了，但老板不同意，我也没辙嘛！” 顾前川一直在看路，根本就没大注意听她说什么。但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这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最多只有一半可信。 不过眼下他已经有了，咳，请了林一，后者在整个上唐影视的支持下，展示给他的是极其专业的素养和庞大的人脉关系。所以他其实已经不在意夏晚晴帮不帮忙了。 她能比林一做的更好么？ 未必！ 一边稳稳的开着车，心里对不断超过他的司机们报以骂街，一边嘴里“嗯啊”的应付着她，敷衍之情溢于言表。 夏晚晴侧着脸看了半天，还以为这货是不信她的话，憋了一会儿，便貌似不情愿的嘟囔道：“你这人……大不了，我补偿你嘛~” “嗯？” 顾前川眼带茫然的看了她一下，皱眉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开快点！你这不是跑车吗？让一辆捷达超出这么远！” 夏晚晴见他“装傻”，便指着车前没好气的说道。 “靠，你懂个屁！” 顾前川瞪了她一眼，黑着脸道：“我这是……为了咱俩的安全着想！” “你……呵，行吧！算你狠！” 夏晚晴翻了个白眼，透过倒车镜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奔驰S，随后便拿出手机来，不知和谁聊起了微信，提示音一路响个不停。 顾前川开车的间隙偶尔听到过几句外放的语音，嗯，好像是陈橙在后面车里骂街，也不知道夏晚晴又怎么招她了。 待到机场，夕阳已逝，天色便开始暗了下来。 不等车子靠向航站楼，夏晚晴便忽然指着路边的停车场催促道：“停那里吧！我们等下走过去！” “嗯？” 顾前川皱眉疑惑道：“咋？你自己下车不行，还得我送你们进去？” “哎呀，你先停过去嘛！快点快点！时间要来不及了！” 夏晚晴只是催促，前者顿感无奈，便又小心翼翼的转向驶入停车场，随后又在她的指引下停在了背阴的角落里。 “呼~行了，那走吧！” 规规矩矩的把车停好，顾前川刚解开安全带，不等话音落下，旁边的身影就忽然扑了过来，一双红唇狠狠的印向他的脸。 “次奥！唔……你，特么，干嘛……啊？” “你，你，你别乱来……” “有事就说事，别，别别，你别碰他！嘶……” 停车场入口处，奔驰S和另一辆车都很有眼色的停在了靠门的位置，没有深入。大家坐在车里沉默，谁也没下车。 李旭那边不知情形如何，但王平这里，偷眼看着后排那位黑着脸的可怕的女人，尴尬癌都要犯了。 谁知道他们家顾总这么奔放啊，这么多人在外面守着，就等他车……咳。 第57章 这老板，太坑司机了！ 城市的夜色，有时候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深。 就比如魔都，当夜色推移，本该深邃的时候，随着各个街区大楼的路灯霓虹亮起，反倒比傍晚时更加明亮辉煌，连天空都显得氤氲朦胧。 当然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是如此，像某些窄巷啊，老街区啊，或者嗯……停车场之类的，还是存在不少昏暗角落的。 王平在车里真的有些待不住了，精神小伙格外的没精神。 主要是气氛太压抑，黑色气场浓郁。 陈橙的脸色已然变成化不开的浓墨，连带赵小云刚刚只是看了眼手机，都被她训了一顿。 默默的把刚掏出来的手机又塞了回去，某司机用眼神扫视着车旁，寻思着是不是可以出去抽支烟。 他们之所以停在这，倒不是有啥围观的恶趣味，只是防着有不开眼的记者靠近。这事要是传出去，小顾还没啥，夏晚晴的乐子可就闹大了。 不过只是犹豫的功夫，大概不到二十分钟，就听后方传来车门响动。过不一会儿，低着头向外走的夏晚晴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而顾前川并没有下车。 “哼！” 陈橙冷哼一声，急忙下车迎了过去，临走还瞪了王平一眼，搞的后者莫名其妙。 小顾干的好事，瞪我干毛？ 既然顾前川没出现，其他人便也没急着下车。待陈橙两人汇合夏晚晴走出停车场，没多远就隐隐听到争执的声音。什么“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万一有记者”之类的话语飘来，听不真切。 王平有些诧异，还以为陈橙生气的是夏晚晴的行为，但怎么听起来又好像不是？ 下意识的把耳朵凑近车窗，正屏息凝神间，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差点把他心脏病给吓出来。心虚般左右扫了扫，才接起电话。 “把车给老李，你过来开我的车！” 听筒里，某富二代的声音透着股萎靡，有气无力的。 王平不敢耽搁，急忙下车去后面招呼了李旭，然后小跑着奔向角落里的阿斯顿马丁。 待到近前，就发现车窗开着，小顾就靠在副驾驶直勾勾的看着车前，表情无悲无喜。就像是个打坐的贤者，也不知在想什么。 王平绕到驾驶座开门，进去之前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甚至还耸了下鼻子。 嗯，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没有什么异常气味。座椅也没放倒，车里显得很干净，还带着新车的气息。伸手摸了摸座椅，也是……干的，没有水水渍。 “你研究什么呢？” 抬头看去，顾前川斜着脸在看他，眼睛里似乎饱含杀气。 “啊~没，没什么……” 感觉某富二代似乎有些不爽，王平急忙收敛神色，老老实实的坐进去，熟练的点火启动。 “川哥，咱们回家还是？” 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顾前川似在沉思，半晌才道：“唔，去天平路吧！” 天平路，是顾前川最近的新据点。 宇文梦之前住的小区被他以不安全为由直接退了租，同时让苏悦以他的名义在天平路的洋房区租了一栋独立带院的花园洋房，直接让宇文梦搬了进去。 这几天除了昨天老顾在家时他回去陪父母吃了顿饭，平时都是泡在宇文梦那边，晚上也不回去。颇有些小两口过日子的姿态。 “好的！” 王平点了点头，把车头掉转开出停车场。待上了高架，正沉默间，身旁忽然伸过来一只手。 “给我根烟！” 顾前川平时是不吸烟的，也禁止别人在他面前吸烟。 一来，他虽然会抽，但其实没有烟瘾；再者也是为了保护嗓子。 许多歌手为了能保持嗓音清澈干净，平时忌口的东西很多，烟酒更是不沾。顾前川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像烟这种明显损伤嗓子的东西还是能免则免的。 但现在，莫名其妙的，他忽然就想抽一支。 “呃……” 王平迟疑了几秒，才从上衣兜里摸出一盒十块钱的红金陵递过去。后者拿过烟盒看了两秒，待抽出一支点上后，便把烟盒捏成一团扔到了仪表板上。 “等下让苏悦给你买两条天之叶，抽完了再让她买！” “这……” 王平先是愣了下，待回忆了好久才隐约记起老顾好像是抽这个牌子的。不过看到顾前川把烟点上，只抽了一口就被呛得直翻白眼，便把嘴里“太贵了”三个字给咽了回去。 “啧~要是一天一盒抽的够快的话，一年岂不是要抽掉一套三线城市的房子？太刺激惹……” 王平在这边暗暗算着奇怪的数学题，还纠结自己算的对不对，房价会不会上涨之类的。不等得出个准确答案，就被顾前川打断了思考。 “问你个问题！” 后者那根烟只抽了一半就按灭在了烟灰缸里，抬手扇着身前的烟味，话音里带着不容置疑。 王平凝神坐直，不等扭头就听他接着说道：“你那个……咳，就是那个啥的时候，一般是多久？” 话说你一个老板，和司机聊这么劲爆的话题真的好么？ 王平扯了扯嘴角，腮帮子抖了几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照实说？ 万一比某富二代期待的答案多了那么丝丝，他会不会恼羞成怒？炒鱿鱼什么的？ 可要是故意说假话…… 想起刚刚在停车场那段难熬的时间，王平犹豫了一会儿，才期期艾艾的说道：“那个，大，大概十五……分钟？” 空气凝固了那么几秒钟，接着莫名其妙就变得欢快起来。 “啧~” 顾前川忽然坐直了身体，再不复之前懒洋洋的姿态，颇有些调侃的摇头道：“你这不行！年纪轻轻的小伙，身体这么虚！~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健身去，我得督促你！” “啊？” 王平只觉得一记闷雷炸在耳边，脑瓜子顿时嗡嗡的。 这特么也行？ 也就是说，他以后的工作不仅要开车，还要在不开车的时候做重体力劳动？ 话说营养会不会跟不上？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明天记得提醒我啊！” 眼见前方拐上一条林荫路，两边全是样式各异的小洋房，顾前川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似放下了某种心事一般，带着轻松解开安全带。 “行了，你把车停门口，和老李先去接苏悦吧。” 摆了摆手，待到路边便开门下车，只留下一脸黑线的王平冲着他的背影腹诽，强忍着竖中指的冲动。 这老板，太坑司机了！ 顾前川回到租住的洋房开门进去，发现宇文梦还没回来，便自顾自的换了鞋走向二楼浴室，打算洗个澡。 不过就在某人衣服脱到一半，习惯性的瞥了一眼小兄弟时，忽然发现哪里不对。低头仔细研究了一翻，脸色顿变。 这咋……变红了？ 擦擦…… 再擦擦…… 半晌，洋房的二楼忽然响起某富二代的崩溃的怒喊：“尼麻痹，这怎么擦不掉啊！！” 第58章 卸妆液的妙用 机场。 夏晚晴才登机完毕，刚坐到座位上。不等把外套脱下来递给陈橙，衣兜里的手机就着急得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屏幕显示，墨镜后的眼睛瞬间笑眯成了一条线，一接起来就娇声道：“怎么啦？舍不得我啊？” “我舍不得你大爷，你特么用的什么破玩意，我#￥……” 震耳欲聋的声音透过听筒，连刚放下背包坐在她旁边的陈橙都看了过来，脸上透着询问。 谁的电话这么激动？听着就跟骂街似的。 “呃……” 还以为某人食髓知味，故意打来电话关心她的某人闹了个尴尬脸，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周围，便急忙转过身去凑近舷窗方向，低声道：“你先别激动，那个它……它怎么了？” 手机里的声音稍缓，似乎在描述什么，语气莫名的委屈。 顾前川此时也是哔了叶星了，这事又不是他主动的，怎么就这样了呢？ 夏晚晴听着对方奇怪的描述皱眉沉思，口罩下面的嘴唇下意识的抿了抿，接着眼睛忽然瞪大，急忙抬手捂住了嘴巴。 她怕这边突然笑出声来的话，某富二代会恼羞成怒。 一旁的陈橙连着看了她好几次，当然这会儿正是看她不顺眼的时候，便嘟囔了一句“有病”。 夏晚晴自己平复了一会儿，待笑意没那么强烈了，才忍着悄声道：“咳，那什么……唇彩是防水的，你那边，唔，你找找有没有卸妆液，用湿巾沾了擦一擦……”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有瓶瓶罐罐的磕碰声，接着便传来某人松了口气的声音。 再没说什么，顾前川直接挂电话照顾“兄弟”去了，惹的前者直翻白眼，暗骂真是个提上……就不认人的家伙。 不过紧接着想起小顾之前在电话里那愤怒又忐忑的描述，又再次忍不住叽叽咕咕的笑了起来。 实在是，那画面太辣眼，无法想象。 “你笑个屁啊，刚才谁的电话？又是唇彩又是卸妆液的。” 耳边响起陈橙没好气的询问，夏晚晴瞥了她一眼，忍不住直接爆笑出声，顺势抱着她的胳膊趴了过去。 “哈哈~我一个，唔，闺蜜，咯咯~把防水唇彩涂到狗鼻子上擦不掉了哈哈……” “就这？” 陈橙扯了扯嘴角，低头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二傻子。 这有什么好笑的？ 宇文梦被王平和苏悦一道送回来的时候，脸上满是兴奋，进门时都蹦蹦跳跳的。 之前顾前川得知她辞职，便满口答应会给她规划新的未来发展，把名气稳固下来。若是将来不想进娱乐圈，做个网红主播带带货也不错。 宇文梦虽然已经在网上走红，平时也经常会遇到路人要求合影或是签名，正在逐渐适应走红所带来的影响，但对于顾前川的描述，仍是一知半解。 她一不是科班出身，二没有作品加成，凭什么进娱乐圈？ 不过今天，在正式参与了《屌丝兄弟》的拍摄，多了一份参与感，才渐渐开始领会顾前川的意思。 如果《屌丝兄弟》获得成功，也算是她的代表作了，之后当演员做明星岂不是顺理成章？ “今天不吃宵夜了，减肥！这样上镜才好看~唔，以后晚饭也……少吃点！” 把小包包扔到客厅的沙发上，刚换完拖鞋，就看到某富二代只围了一件浴巾，擦着头发从二楼房间里溜达出来。 “唔，怎么才回来，那死光头收工这么晚！” “星哥也是严格要求嘛~” 宇文梦笑嘻嘻的跑上楼梯，刚勾住他的脖子便耸了耸鼻子：“什么味道？” “你还说呢！” 顾前川佯装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脸蛋：“你那桌子上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玻璃瓶也不盖盖子，洒了我一身！” “呀！你把我化妆品弄洒了？” 宇文梦惊叫一声，急忙推开他往卧室里蹿。待检查了那一堆瓶瓶罐罐，便拍着小胸脯呼气道：“还好还好，就是洒了卸妆液。” “瞧把你给紧张的！大不了就再买呗！” 顾前川在门外勾了勾手，指着一楼的小厨房说道：“你快去煮两碗面！晚上那么多人，闹哄哄的也没吃饱，我都饿了！” 也不知道是营养不够，还是“消耗”过多，总之，顾前川洗澡洗到一半就饿了。 “哎呀，就你事多！” 宇文梦叹了口气，纠结了一下便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噘嘴道：“要不你点外卖呗，我今天好累哦~” “累？” 某富二代开始回想，今天上午去录制节目，她就在观众席乐了一上午，下午跑去“木星人”那边，又乐了一下午。 如果笑也算体力活的话，那确实挺累的。 “外卖就算了，鬼知道是不是现做，你跟我出去宵夜吧！小唐上次介绍了一家小店，味道不错……” “哎呀我不去！我要减肥~” 宇文梦跑到门口，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搂着脖子撒娇道：“你自己去吧？好不好嘛？乖~” “啧，好好的，减什么肥啊！” 顾前川扯着嘴角摇头，便转身去穿衣服，同时哼道：“不去算了，那我让李旭他们陪我撸串儿去！” 因为宇文梦嫌弃烧烤的东西油腻，吃了爱长痘痘，坚决拒绝撸串，搞的顾前川也许久都没吃过了。 “去吧去吧！要是回来太晚，我就不等你了哈~” 宇文梦对他摆了摆手，接着跑去开电视，搜索起瑜伽课程教学来。看那认真的模样，好似还真打算开始减肥了。 顾前川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就连撸串的欲望都没那么强烈了。 “难道是相处久了，没了新鲜感和刺激感？” 待走出院子，汇合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保镖四人组，顾前川便让李旭替他开车，自己歪在副驾驶上皱眉瞎琢磨。 说到刺激感，莫名又想起了之前在停车场的那一幕。 要不，哪天试试新，咳…… 急忙把脑子里那些奇怪的马赛克甩掉，待回过神来，却发现李旭已经把车开到了佘山附近，离紫园也不远了。 顾前川眨了眨眼。 要不，回家吃？ “老李，直接回我家吧！今晚不出去了！” 李旭点了点头，在过一个路口时直接拐上了环山路的方向。 这个时候，老顾和蓝羽都不在家。 临近年底，顾明前的会是越开越多，明羽服饰那边也有几个大的采购订单需要催促。 毕竟过年期间要停工，运输和售后都有影响，如果不提前把年后复工需要的原料采购完毕，那年后耽误的时间可就多了。 结果等到进了院子，顾前川迈着八字步溜达进自家客厅的时候，就只看见了正匆忙往外走的沈梅和辛尚仁。 不知为何，看着两人那奇怪且尴尬的表情，他忽然觉得自己回来的有点多余。 第59章 哼，男人！ 顾前川曾经看过一个笑话： 说一对年轻夫妻为了拥有高品质的生活，通过奋斗买了海景别墅，但也因高昂的花费无法停下脚步。他们便雇了保安和保姆看管别墅，继续在外打拼。 结果时间一长，保姆和保安日久生情并结婚生子，每天住别墅、看海景、遛狗喝茶养花，就这么无聊且悠闲的度过了一生。 反观那对夫妻，一辈子劳累，到老也没享受几天。 不知道沈梅和辛尚仁夫妇有没有这样的感受，反正单就生活品质来说，倒确实比蓝羽和老顾悠闲多了。 “哎呀呀，梅姨，辛叔，咱没打扰你们好事吧？” 顾前川有些不怀好意的瞥了老辛的腿弯一眼，话音刚落，耳朵就被沈梅给揪了去。 “臭小子，连你姨的玩笑也敢开了是吧！” 沈梅被闹了个大红脸，连“少爷”都不喊了，笑骂着把小顾的耳朵揪得通红。 辛尚仁只顾“呵呵”乐，接着也挨了她一脚。 “去，把你那摊子收拾了！” “哦，对对~” 前者恍然，急忙走向餐厅。 顾前川这边被揪得跳脚，急忙讨饶。接着听见餐厅里杯盘声响，便好奇道：“梅姨，你们刚刚在吃饭啊？” “没有！” 沈梅揉着他的耳朵笑道：“就是你辛叔的朋友海钓了几个螃蟹送给他，这老头就非要下酒。你说这季节的螃蟹又不好吃，真是闲的他！” “那还真是巧了！” 顾前川拍手大笑，起身就往餐厅跑，嘴里喊着：“辛叔，您别收了！咱俩喝点啊？” “哎呀，你跟他喝哪门子的酒！” 沈梅在后面追了过去，脸上却是挂满了笑意。 时针慢慢指向十点，客厅里的挂钟开始了报时。 “噗通！” 天平路洋房的卧室里，宇文梦直接摔倒在地板上，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汗水，刘海也贴在了额头上。 “咕~” 一阵悠长且哀怨的叫声从肚皮里传来，让房间里的喘息声无奈了许多。 减肥就要做运动，做运动就有消耗，而消耗多了又会饿。真是个难解的循环。 忍着四肢的酸麻“爬”到床边，摸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可某富二代还没回来。 “要不，偷偷下一碗面，在他回来之前吃掉？” 宇文梦一只手指抠着嘴角，犹豫了半天，决定还是先给某人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到家。 “叮铃铃~” 紫园别墅的餐厅里，手机铃声响了不到5秒就被挂断。 彼时，场面有些混乱。 “啧~哥~你，你就听，听我的！我告诉你……老弟在，在魔都这块，好使！” 顾前川喝得面红耳赤，握着手机“啪啪”的拍着自己的胸口，顺带还打了个嗝。 “哎呀，别拍了，快给我看看是谁的电话……” 沈梅在旁边都气乐了，手臂随着他的动作忽上忽下，好半天才捉住他的手。可手机却被他握得死死的，半天都抠不下来。 “你……” 顾前川迷离着双眼看着沈梅，竖起一根手指指着她：“你，走开！男人的，手机，女人……能随便，看，看吗！” “就是就是！” 旁边另一个脸红脖子粗的汉子，闻言便拍着桌子一阵附和，同时指着沈梅说道：“弟，弟妹啊！这，老哥就得，说你两句了！你这……管我老弟，也，也管得太严了！” “你快闭嘴吧！老东西！” 沈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哼，你们男人啊，喝了酒都是一个鬼样子！” 恨恨的虚指了下老辛，待发现距离不够，便顺手点在了小顾的脑袋上。 后者“嗯？”了一声，心神一松，手机自己就掉在了地上。 “这孩子~” 沈梅绕到一旁，捡了手机后又发现有密码，便拽了他的手指来解锁。 后者被拉着一只手臂，还不忘用左手端着杯子，使劲伸着去和辛尚仁碰杯，叫嚷着：“来，老哥，弟弟再敬你一杯！你，以后，得常来啊！我跟你讲啊，你弟，弟妹做菜不错，好吃！” “别瞎说！都让你辛叔给带沟里去了！” 沈梅这边解了锁，顺手又拍了他一下。随后看到未接的电话备注是“小梦梦”，便急忙跑到客厅打了回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显然对面也在等。可还不等沈梅说完，就听到后面“砰”的一声，却是辛尚仁连人带椅子翻在了地上，不等爬起来，就先响起了呼噜声。 餐厅里的椅子都是红木的，平时挪一下都费劲，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啧，老哥你这是干，干什么……” 顾前川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摆手怒道：“没，没过年就，行这么大礼。咱兄弟俩，还，还讲究这个吗？你是不是看不起……” “哎呀，这两个酒鬼差不多了，我不和你说了哈！” 沈梅匆匆挂了电话，急忙往后跑，终于抢在小顾倒下之前扶住了他。 不过毕竟是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又是全身的重量往下压，只坚持了一会儿，便无奈的扶着他坐倒在地上。 “这俩人！真是……” 蹲在那喘了口气，听到老辛的呼噜，便伸脚过去踹了一脚。 “唔~” 后者翻了个身，八爪鱼似的抱住椅子。倒是顾前川，刚才属他嚷嚷的话多，这会儿却是缩着手臂突然安静下来。 网上说，这种睡姿是对外界的排斥和警惕，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表达本人缺乏安全感。 想到顾前川从小就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懂事性格，又独自在外求学了那么久，或许内心比别人更加敏感吧？ “真是个孩子~” 沈梅摇了摇头，先把身后一把椅子上的坐垫拿下来塞到他身后，才起身去外面叫李旭几人过来帮忙。 其实两人加起来不过喝了半斤辛尚仁自己泡的白酒，大概是螃蟹的季节真的不对，酒精全进了脑子。 断没断片儿不知道，但老辛确实连着几天都不敢直视他这位“老弟”，恨不能化身花园里的一株植物，不会说话不会动。偏偏这几天，顾前川回家吃饭的次数还越发多了起来。 一方面，计划虽然做的多，但都有人替他去跑，以他的性格，实在不是哪种亲力亲为的人。另一方面，嗯，健身确实是挺容易饿的。 就连沈梅都说，顾前川这段时间的胃口是真的好，平均每顿都要多吃半碗饭，半夜醒了还要开小灶。 短短几天，他就感觉自己胖了。 不过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胖是因为吃的多，毕竟沈梅的饭不但做的好吃，还讲究营养搭配。可宇文梦这几天也胖了两斤，就显得很诡异了。 她不是为了减肥，连晚饭都不吃了么？ “好烦啊，你说我要不要报个减肥班？可是好像会被围观诶……” 又一次夜不归宿的晚上，两个人靠在卧室床头，宇文梦便捏着小肚腩抱怨。 “唔，小唐快回来了，让他找个私人的呗~” 顾前川有些心不在焉，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墙上的电视。 今晚，是新一期的《陈婕访谈录》播出的日子。 第60章 访谈录播出 “咦，菜还没糊？这是什么锅，这么神奇？” “这是名人坊新上市的产品……” “名人坊厨具，智能新潮流~” 电视机里影音交错，播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广告，看得顾前川直打哈欠。 《陈婕访谈录》的播出时间是九点半，但实际要等黄金档电视剧播完之后，再熬十分钟的广告才会播出正片。 平时这个时间，他早就拉着宇文梦做一些爱做的事了，嗯，比如下面吃之类的。 尤其是最近，宇文梦每天在做瑜伽。虽然减肥效果有些一言难尽，但柔韧性确实高了许多。也使得某人终于可以尝试解锁……一些失传已久的神秘招式。 “唔，这节目播出时间好晚啊，会有人看么~” 后者此时就窝在他的臂弯里，眼看着哈欠不断，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顾前川挑了下左边的眉毛，垂目瞥了她一眼。 老子第一次上电视，你就这么拆台？必须有人看啊！ 这个时候，电视里的广告终于结束。随着一阵音乐，主持人的旁白同时响起，画面不时闪过夏晚晴的剧照或是活动照片。 “她是演员，出道至今，经典作品无数。她也是歌手，以嗓音独特著称。她还是慈善先锋……” “歌手？真不要脸……” 顾前川不屑的嗤笑一声，同时收了收胳膊，晃了下宇文梦：“喂，节目开始了！” “嗯……” 怀中的佳人挪了挪身体，一截藕臂伸过来环住他的腰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竟是要睡了。 顾前川眯了眯眼，一阵气急。 “你起来！不许睡！说好了陪我看电视的……” 宇文梦疑惑这种“深夜节目”是不是真的有人看，殊不知，今晚守在电视机前等着节目开播的人还真就不少。 除了《陈婕访谈录》原有那些固定观众之外，夏晚晴的粉丝以及看过预告片的部分顾前川的粉丝，也都熬夜等待节目开始。 甚至于，还有在网上搜直播看的，比如某些没有电视机的大学宿舍。 财大。 眼看着还有一周时间就放寒假了，部分结束了期末考试的学生都已经提前回了家。艾晓米她们专业倒是还有一科没考，正在紧张忙碌的复习当中，连带最近熬夜的人都少了许多。 不过今晚是个例外。 “晓米，你怎么还不睡啊？” 提前关了灯的宿舍里，只有一处床下还亮着蓝幽幽的光芒。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就蹲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戴着耳机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你们先睡吧，我看完就睡了！” 艾晓米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根本就没意识到关了灯别人看不见她动作这件事。 作为“顾前川粉丝后援会魔都分会第一小组管理员”，艾晓米有个艰巨的任务，就是在看完节目之后第一时间去微博给自家老，咳，爱豆打call。 “不就是个综艺节目嘛，你等明天网站更新了看网络版呗！你那亮着光，我睡不着！” 舍友还在嘟囔，前者便翻了个白眼，起身“哼”了一声，抱着笔记本拉着椅子走去门外。 走廊里还亮着灯，有不少人和她一样，拖着椅子和军训发的小马扎坐在门口。不同的是，人家手里捧着的都是书本。 当然也不是她们有多刻苦，实际上这都是平时从来不上自习的人，再不临战磨枪，考试时就真的只能写个名字了。 艾晓米这会儿加入倒也不显突兀，但等她把笔记本电脑连同网线从门里扯出，摆在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下看节目时，便收获了一大片无语的目光。 这货，是故意出来拉仇恨的吧？学霸就了不起么？ “我听说你本人拍戏的时候从来不用替身？那遇到高难度的武打戏怎么办？” 屏幕里，一个正经人正在一本正经的询问另一个貌似正经的人。 后者沉吟了几秒便笑道：“其实我本身有些舞蹈功底，一般的动作我都能完成。如果实在是高难度的，那就要老师手把手的教了。我通常会提前和剧组沟通，预留出学习的时间……” 前文就说《陈婕访谈录》是偏职业的节目，并不怎么聊八卦，询问的也都是业内专业度比较高的问题。艾晓米看得一阵无聊，同时暗暗腹诽。 她们早看这个姓夏的不爽了，也不知道顾前川喜欢她哪点，任由她这么蹭自己的热度。 “其实我也不是说用了替身会怎样怎样，嗯……毕竟行业存在这个职业是有道理的。比如若是剧组没给我太多时间准备，那为了不耽误大家的进度，我也会听从导演的安排，让替身老师帮我去完成一些高难度镜头。” 屏幕中的现场，夏晚晴的回答换来一片掌声。镜头扫了一下观众席，有一张俏脸一闪而过。 “嗯？” 艾晓米愣了一下，急忙点着鼠标快退。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看直播，退不了。 “奇怪，怎么好像看见那个女人了……” “那女人”，在目前顾前川的某个粉丝群体中，特指宇文梦。 艾晓米撇了撇嘴，升起一股无奈。 前有夏晚晴，后有宇文梦。她们家爱豆哪都好，就是这女人缘貌似好过头了。 “其实今天还有一位神秘嘉宾，也来到了现场……” 过了不到20分钟，经过剪辑的录制镜头过完，终于轮到顾前川上场，电视机前等待的粉丝们便兴奋起来。 “我交朋友，从来不看他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我有钱！” “咯咯~~” 原本安静的走廊里，正在专心啃书的姑娘们忽然听到一阵噎嗓子的笑声。抬头看时，那位抱着笔记本出来看节目的家伙，已然笑歪在了地上。 果然，某“自由音乐人”没有让他的粉丝们失望，成功把一档深度访谈节目变成了脱口秀现场。 与此同时，另有一拨人看着电视机里一本正经在那胡说八道的顾前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魔都晨报的员工宿舍，随着电视机中某富二代的话音落下，一个正坐在小饭桌前吃泡面的男子顿时把一口面全喷在了桌子上。 “咳咳~” 口水混着汤料里的辣椒呛在嗓子里，咳的眼泪都下来了。余光瞥见一道白色物体在脸前甩来甩去，用手一摸，又从鼻孔里扯出根面条来。 “阿嚏~！！” 也不知道顺带扯住了那哪根神经，随之一个巨大的喷嚏，那根被扯断的面条也不知飞去了哪儿。 不过男子已然顾不上了，慌忙起身去找他前几天就编辑完成的稿子。 夭寿哦~ 某富二代在节目中语出惊人，再去报道绯闻这种小事，主编非把他开除了不可。 第61章 再上热搜 “咳，我交朋友从来不看对方好不好看，反正都比我好看！” “我交朋友从来不看对方有没有才华，反正都比我有才华！” “哈哈，我交朋友从来不管对方穷不穷，反正都没我穷！” 节目还没结束，就已经有人把顾前川说的这个梗扩散到了网上。并且推陈出新，在原有的基础上把楼越盖越歪。 微博、空间、交友网站，还有新兴起来的朋友圈，到处都有人发布类似的动态。然后被感兴趣的人模仿，越传越广。表情包文化眼下还没开始流行，但顾前川从此刻开始就已经预定了两个席位。 对，另一个是“我对钱不感兴趣”。 “咦，收视率怎么高了？” 魔都电视台数据监控中心，值夜班的技术员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曲皱起了眉毛。 他是多年的老员工了，对自家电视台万年不变的节目表都能倒背出来，不用去翻就知道这个时间段对应的是哪个节目。 相比黄金档那波浪起伏的收视率，深夜档几乎都是固定的。尤其是《陈婕访谈录》，有时候连小数点后两位的变化都少见。 但现在，变得已经不只是后两位了。 “哎，一到晚上就爱出状况！” 技术员压根就没往节目内容方面想，只是单纯的怀疑设备出了问题，便起身去检查。 这种情况虽然出的不多，但不是没有过先例。若是收视曲线随便跳一下就上报，那他也就别想着拿月底的奖金了。 待前后看了一圈，不等发现问题，收视曲线便已然回落。 嗯，40分钟时长的《陈婕访谈录》，这会儿已经结束了。 技术员看着熟悉的收视率波动，满意的点点头，坐回到座位上。随后拧开泡着枸杞的保温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抚着有些谢顶的脑袋哼起了小曲。 这一夜，有人熬夜加班，有人挑灯苦读，而某几个原本安静下来的粉丝群，却忽然炸起了锅。 艾晓米此时双拳紧握，小脸上挂满了纠结。 顾前川说，他要包场请粉丝看《天地密码》？ 要知道，大家心心念念的粉丝见面会到现在还没个着落呢。 原本以为小顾同学在录制完单曲之后，就会顺势推出专辑。等到专辑发售，粉丝见面会也顺理成章。 可是以目前的节奏看，他好似打算在每一首单曲的MV都录制完毕后才会考虑专辑的事。粉丝见面会，不知要推到猴年马月去了。 但看电影就不一样了，眼下距离《天地密码》首映不过20天的时间，眨眼就到了。 “可是，要回家过年呢……” 艾晓米小脸一褶，嘴巴就噘了起来。 有一说一，让她放弃过年回家陪父母，只为留在魔都看爱豆一眼，她还真做不太出来。 如果是暑假期间倒是可以考虑，但是春节，对于华夏人来说太特殊了。 “滴滴滴！” 笔记本上的通讯软件闪了起来，点开就看到是传说中的“会长大人”发给她的私聊： “晓米，我现在来不及回魔都，你明天联系一下苏悦姐姐，问问我老公请粉丝包场看电影的计划是真的吗？我们这边要如何配合筛选，你去要个计划。/[拜托]” 随后，对方又发来一串电话号码，并嘱咐在联系苏悦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自报家门，免得被对方即时拉黑云云。 艾晓米神色一震，再震，三震…… “噗通！” 走廊里，某个网瘾少女连人带椅子翻倒在了地上。 没理会粉丝群里正在疯狂@她的成员们，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时间，艾晓米就抖着小手给她回复了过去：“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妥妥的！” 等发送完毕，对方回了一个抱拳的表情后，便端着笔记本急匆匆的跑回宿舍。只是在开门时忽然顿了一下，想起了好像哪不对。 “呸！真不要脸，那明明是我老公！” 第二天一大早，顾前川照例准备日，上三竿再起床。 小顾同学最近大增的不止是饭量，还有保暖思……的其它爱好。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健身其实还是有益身心健康的。 不过不等“三竿”时刻到来，床头的手机就先响了起来，带着气急败坏。 嗯，来电是亲爸爸顾明前的，即使车翻了也得接。 “呼~爸？干嘛啊，一大，喔，早就给我打电话？” 对面，某个在帝都酒店里拿着报纸正欲发火的中年男人，听着手机里奇怪的语气，只疑惑了两秒，就挂满了一脸黑线。 装没睡醒？当你老子是啥都不懂的小白呢？ “臭小子！完事了再给我打！” 气呼呼的挂了电话，顾明前憋了半天，一个深呼吸做到一半就岔了气，然后捂着肋下失笑出声。 也是奇怪，以前的的顾前川，自己求学，自己生活，每次打电话都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虽然省心，但他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觉得父子间过于疏远。 现在呢，虽然每每被这货气到头疼，但心里越是意外的满足，好像久违了当年伺候那个闹腾小家伙时的感觉。 “哼！这臭小子！” 把报纸拍在茶几上，起身拨通秘书张霞的电话，随后便沉声道：“你看看计划里能推的应酬和会议都有哪些？尽快结束行程返回魔都吧！” 在他腿边，摊开的娱乐周报上赫然写着“我对钱不感兴趣”的粗大标题，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知名富二代放话，是节目效果还是有恃无恐？” 另一边，待顾前川结束了“晨练”，气喘吁吁的搂着脸红的宇文梦懒床，同时摸过手机。不等给老顾回拨过去，却先看到了苏悦给他微信上的留言。 后者也是无奈，顾前川在节目上随口一句话，既没提前和她商量，过后也没提醒她。再加上当时录制的时候她是等在演播厅外面的，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包场计划的人。等到艾晓米起了个大早，小心翼翼的联系她时，顾前川的微博已经快被刷爆了。 魔都本地的粉丝自是美滋滋，不用纠结回不回家的问题，纷纷在评论区报告自己的坐标，顺带拉一波仇恨。 而外地的粉丝也不甘示弱，纷纷询问如何报名，到时候可以打“飞的”来参加。 其它更多的则是一大早就过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纷纷猜测就以小顾总的尿性，到时候发现夏晚晴又拍了一部烂片的话，会不会真的发微博骂街云云。嗯，说不得到时候得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烂片。 从这点算的话，顾前川的一句话倒比夏晚晴上节目宣传来的更直接。 “咦，这事我没和她说过么？” 某富二代抬着眼皮想了一会儿，果然啥也想不出。 随手点开微博，想看下粉丝们的反应，但首先看到的，却是“交朋友”和“对钱不感兴趣”两个话题的热搜。 甚至还有闲得蛋疼的娱乐大V搞起了“A：一百万；B：与夏晚晴共进晚餐”的投票活动，网友们清一色的选了A，并整齐划一的留言： “咳，我对钱不感兴趣，主要是最近在减肥，不宜吃晚餐~” “我对钱不感兴趣，就是不太喜欢夏晚晴~” “靠！” 顾前川看得一脸黑线，并顺手点了个A。 这种投票，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吧？ 第62章 终于见到活的粉丝了 顾前川一直都觉得，现阶段的吃瓜群众实在是太容易兴奋了些，和他原来所在的时空不可同日而语。 比如之前由他引发的那几次讨论，演唱会也就罢了，就连发微博吐槽一下自家酒店都能被炒上热搜，这就过分了。 正常人住酒店发现被坑了，发微博骂一下，怎么了？哪不对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难道你们住酒店发现被坑了之后，会不吭声？能忍住吐槽的欲望？ 还有这次，他也只是说请粉丝们看电影。自家粉丝兴奋也就算了，其他人跟着闹哪样？说请你们了么？你们这么闲，剧都追完了？小说都太监了？没有其他的瓜可吃了？ 至于那句“我对钱不感兴趣”的话，顾前川同样觉得没毛病。 不是都说物以稀为贵么？以他目前拥有的东西来看，最不稀罕的还真就是钱。如果把网上那个投票中的夏晚晴换成尤菲的限量款手办，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B。 直到起床出门，他都还在感叹，这年头说句实在话可真难。 要让其他明星知道这货此时的心态，非骂街不可。 呸~热搜一共就那么几个位置，你一个人就占了俩，还想咋滴？ 距离天平路不远的市民办附近，有一家叫逸谷会的餐厅。 顾前川很喜欢来这里吃早餐，当然也不是做的多好吃，主要是人少。毕竟来人均消费过300的地方吃早餐的人，还是极少数的。 此时，苏悦就带着艾晓米先开了个包间等他过来。 后者很紧张。 虽然猜到或许有机会见到顾前川，但确实没想到可以这么直接。当时给苏悦打电话时，对方正好准备出门去木星人那边查看进度。 小顾向来只知道安排，自己从来不关心。而木星人作为他直接投资的第一家公司，也就成了苏悦目前的工作重心。 虽然明前乳业此时也完成了股权变更，但毕竟后面还有老顾盯着，并不能算顾前川的个人资产。作为私人助理，她把这点分的很清楚。 不过得知顾前川这波操作，这些就都不重要了。她直接叫上了艾晓米一起，准备当面听这货的解释。 距离过年也没多久了，他要真有这个打算，现在就得定下来，她也好提前联系院线。 “苏……姐姐，你和我老……和他说了我也在了吗？要不要提前打个招呼？他，会不会不高兴见到陌生人？” 包间里，艾晓米一脸紧张，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苏悦。 虽然她也算阅男，咳，追过的爱豆无数了，但见到活的偶像还是头一次。尤其是这么私密的环境下，越发的紧张起来 “唔，没关系！” 苏悦正用手机查看网上的话题评论，闻言只是摆摆手。 在她的概念里，前者本来就是粉丝后援会的一个负责人，来和顾前川见个面没啥大不了的。 不过待发现小姑娘确实很紧张后，便扭头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胳膊温声道：“你别紧张，他其实挺好相处的，你就当是见个大哥哥！” “嗯！” 艾晓米使劲点了点头，心里却是默默吐槽了一句：“这可不是大哥哥，我见的是老公啊！” 没过多久，隐隐有说话声和脚步声传来，似乎有人在接近包间。 艾晓米神色一凛，刚坐直了身体包间门就被推开，服务员引着一个身穿格子大衣的青年走了进来。 “快点上菜啊，饿死了！” 顾前川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大衣脱下来挂去门后的衣架上，同时催促服务员上菜。他知道苏悦肯定已经提前点好了。 果不其然的，服务员根本就没问要吃什么，点点头就出去了。 后面跟来的宇文梦就比他有眼色多了，先和苏悦打了个招呼，然后好奇的看向艾晓米。 后者忽然有些纠结。 她光顾着想“见老公”这件事了，忘了她“老公”身边还带着个“情敌”来着。这该咋称呼？叫嫂子？ “你们总算来了！” 不等她纠结完，苏悦就先喊了小顾一声，指着她介绍道：“这个小姑娘叫艾晓米，是你的粉丝，也是后援会的小组长，过来帮你落实计划的。” “噢，原来是我粉丝来啦！我就说，你咋还带了个小姑娘来！” 顾前川闻言便是一乐，急忙笑眯眯的伸手过去，倒比艾晓米还显主动。 嗯，艾晓米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偶像，而她的“活偶像”则是第一次见到活的粉丝，很难说到底谁更兴奋。比如： “来来，咱俩先和个影吧？” 顾前川握完那紧张的小手，就抢先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苏悦，让她帮忙拍照，然后在艾晓米的身边摆起了pose。 “呵~” 苏悦接过手机，看到两人的姿态后，也是一阵好笑。 一个紧张到不会动，另一个主动凑近过去。若是把脸挡住，百分之九十看到照片的人，都会觉得小顾才是追星的那个。 见到顾前川这么在意他的粉丝，宇文梦也主动上前合影。 毕竟她现在大小也算个名人，平时走在路上，被路人要求合影的也遇到不少。想来这个小姑娘也是想和她拍的吧？嗯，一定是的！ 这么折腾了一小会儿，甚至连苏悦都被顾前川推着和艾晓米拍了一张，众人才坐下来开始吃饭。 “你来之前我已经和晓米对接过，魔都本地加入后援会的粉丝大概在四千人左右。当然，如果是包场，不排除有人想混进去的可能。还有外地粉丝也吵着要参加，所以我想问问你，打算按照什么规模包场？” 前两人都是吃过早饭才来的，实在没兴趣再吃，席间苏悦便主动询问起来。 顾前川三两口吞下一个生煎，大概沉思了几秒，便抬头道：“要不，都叫上？” “啧，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苏悦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知道有多少粉丝要参加么？还是你打算把魔都的电影院全包了？” “嗯……不行吗？” 这回答，很顾前川。 包间里一阵沉默。 艾晓米偷眼看着一本正经的某富二代，只觉得“老公”好帅。苏悦则是微微仰头沉思，似在计算什么。 至于宇文梦，只是纠结要不要吃饱，对于两人谈论的话题并不怎么关心。 “应该不行。” 考虑了一会儿可行性，苏月便摇头道：“时间太紧凑，怕是来不及去联系这么多院线。再者，如果你搞的动静太大，影响也不好。毕竟春节期间看电影的人还是很多的，如果因为你包场导致普通观众看不了，这影响太恶劣了！” “这倒也是……哎，包场都这么麻烦！我爸也真是的，搞那么多地产项目，也不知道给自家整条院线！要不然，外地粉丝也不用大过年的还要跑来魔都嘛。” 顾前川例行吐槽了一下亲爸爸，随后自己便是一愣。 对啊！为啥不搞呢？ 第63章 送粉丝去考试 步入21世纪之前，若是有人说开电影院会赚钱，一定会被所有人嗤之以鼻。 谁会去电影院看电影？开玩笑呢吧？ 但随着DVD时代的谢幕，网络迎来蓬勃发展，院线硬件也全面改革。不知从何时开始，周末去电影院看场电影已然成了现代人生活的常态。 眼光超前的，自是很早就开始布局投资，等待收获这一波红利。眼光虽然落后但不差钱的，待看到院线潜力和前景后，自然也不甘落后，迎头赶上。 不过目前华夏院线联盟中，排得上名号的都是省一级的院线的规模。例如帝都新影联，魔都联合院线，东南大地院线等。其余诸如微光传媒经营的微光院线，也只是在主要城市略做布局，实际规模还要更小，根本算不得全国院线。 不过无论规模大小，越来越多的资本和娱乐公司都瞄上了院线这块蛋糕却是不争的事实。只是不知为何，这其中并没有明前集团。 当然了，这也不能说错。 房地产项目赚钱是不假，但老顾其实有意无意的在限制明前地产项目的发展，似乎不想做的过于深入。其中有没有深意，不得而知。但即便是有，也不是顾前川能猜的出的。 他只觉得可惜。 “那就……在外滩找几家环境不错的，先包20场罢！” 顾前川大概心算了一下20场的人次，随后对苏悦嘱咐道：“你让他们自己报名，魔都本地的和外地的区分开，愿意来这边的给报销机票！不愿意来但又很想看的，我们负责买票让他在家看。先这样……” 大概定了个方向，某人又甩手不管了。 苏悦点点头，已然习惯了他这种随口粗制滥造的计划安排，低声和艾晓米商量着，看看能不能在粉丝当中找一些来帮忙。毕竟涉及到人力，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地方去找人。 正说着，后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刚一接通，就听到室友范琳琳在对面大喊：“艾晓米你死去哪了？还有十五分钟就开考了，你是不是想挂科啊？” “呀！” 包间里的小姑娘惊呼而起，随即欲哭无泪。 她忘了今天上午还要进行最后一科考试，天平路距离财大可不近，怕是要凉。 刚刚手机里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在坐的都听到了。一阵安静过后，顾前川“啧”了一声，像是在鄙视有些人的记忆力，随即扔下手里的勺子，起身走去挂衣服的门后。 待套上大衣，扭头见艾晓米还在原地噘嘴，便没好气道：“还等什么呢？再晚可就真来不及了，快走！” “啊？我，你……” 后者眨了眨眼，不知道他这话是在赶她走还是要送她。 不过她愣着，苏悦可没有。一把拉过她的小手，跟上顾前川的脚步，同时问道：“要不我去吧？这么短的时间，你能……” “怎么不能！你以为就你开车技术好啊！” 当着粉丝的面，顾前川才不会承认他只是把跑车当电动车来开的。 快步跑出餐厅正门，正靠在车边闲聊的王平和李旭几人，见他这么快就出来都是一愣。不等起身走近，就见他摆了摆手，示意没他们什么事。 转身从苏悦手里拉过艾晓米，推着她坐上那辆阿斯顿马丁，同时对随后出来的宇文梦交代一句，便坐进车里直接启动离开。 以顾前川的开车水平，能在十五分钟内赶到财大么？ 理论上他在想屁吃。 不过小顾同学自有他独特的办事方法。 在花了三分钟开过一处十字路口后，阿斯顿马丁直接贴上一辆巡逻警车，在警察叔叔把他从车里揪出来之前，说明了“他妹妹”考试马上要迟到的事。 “你们这些当家长的，早干什么了！你的车跟紧了！” 开车的帅气警察先是瞪了他一眼，拿起对讲和前方交警协调。随后警笛声起，一路开道引着他冲向财大。 后方路口，李旭几人看着尾随警车扬长而去的阿斯顿马丁，面面相觑之余，愣是没敢就这么跟上去。 还以为小顾大包大揽的真有啥特殊方法呢，搞了半天就是找警察叔叔求助。 问题人家这么给小顾开道，算是法外温情，可不包含他们。上次他们这么跟车就被警察叔叔批评教育了一晚上，差点被当成坏人抓起来。 “旭哥，怎么办？” 副驾驶的刘枫眼巴巴的看着快要消失在视野中的银灰色跑车，又看了看还有60秒倒计时的红灯，忍不住催促道。 “什么怎么办！我特么驾驶证扣的就剩2分了，要不你来？” “别别，我得也不多了……” 财大，一个拿了两份文具袋，梳着双马尾的姑娘脸带焦急的站在7号楼前的台阶上，翘首看着北侧校门的方向，正是范琳琳。 刚刚接到艾晓米的电话，说还在JA区，她就觉得这货肯定要挂科了。可就在准备进考场时，又接到对方的电话，让她帮忙带着文具袋在考场门口等她，马上就到。 还有不到5分钟，开始考试的铃声就要响起。死师太不死贫尼，要是艾晓米再不出现，她可就不等了。 “死丫头……” 范琳琳嘴里嘟囔着抱怨，同时再次打去电话催促。 不等接通，隐隐就听到一阵警笛伴随着轰鸣声从北面传来。 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只见一辆闪着警笛的警车快速的从对面篮球场的后方转了出来，后面还追着一辆银灰色的跑车。 原本在东门口的几个保安如临大敌，气喘吁吁的追在后面，还以为学校里出事了。 “太夸张了吧？” 小范姑娘目瞪口呆的站在台阶前，连电话接通了都没注意到。 随着那辆跑车按了两下喇叭，两辆车直接停在了7号楼前，随后从后车副驾驶上跳出来的，不是艾晓米又是谁？ “我去！这丫头是个隐藏的富二代？还是她被包……” 这一刻，范琳琳想的有点多。 对面，艾晓米看到台阶上的室友，终于松了口气，暗道好险。 正要跑去考试，复又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车里的顾前川。 难得见一次偶像，还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谁知道这么匆忙就要结束了。尤其是那几张合影都是顾前川用自己的手机拍的，她此时才反应过来，照了半天，她一张都没得。 “那个……老，唔，川哥，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晓米，你搞什么鬼，要打铃了！” 后方传来范琳琳跳脚的喊声，而前者还在纠结当中，充耳不闻。 顾前川见状也是感到一阵好笑，同时又美滋滋的。 不过时间确实有些赶了，签名之类的怕来不及。在车里扫了一圈，正好看到宇文梦挂在后视镜上的一个银质挂坠，便随手摘下来扔给她。 “签名多没意思，这个送你了，好好考试！” “嗯！” 艾晓米重重的点了下头，在心里补了一句“谢谢老公”，转身跑向对面，随后就被范琳琳狠狠拉着往楼里跑。过了不到十秒，铃声就响了起来。 “呵~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的！” 顾前川也下了车，靠在门边摇头失笑，接着眼角的余光就感觉到有人走近。一扭头，只见刚送他们过来的警察叔叔正眼带审视的看着他。 “你不是说，她是你妹妹么？为啥会找你要签名？” 单章：作者日记 年景真是不好，今天有雨，大雾，空气很凉。 我看网文，已是十五六年；而后自己写，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十五六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马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我怕得有理。 今天全然没有太阳，老天昏昏沉沉，我便知道不妙。早上打开电脑，右下角那企鹅眼色便怪：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还有七八个群里的水友，交头接耳的议论，发出来的表情看着我笑；我便从头直冷到脚根，晓得他们布置，都已妥当了。 我想：我同这企鹅有什么仇，同群里的人又有什么仇；只有七八年前，A了三石先生的游戏，三石先生很不高兴，封了我的号。这企鹅虽然不认识他，一定也听到风声，代抱不平。约定群里的人，同我作冤对。 但是股民呢？他们没看过我的书，又不同我打游戏，何以今天也睁着怪眼睛，似乎笑我，似乎想害我。这真教我怕，教我纳罕而且伤心。 晚上总是睡不着。 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他们也有给三石封过号的，也有给企鹅打过钱的，也有被太监作者气得抓心挠肝的，也有被盗版广告气得拍桌子的；他们那时候的脸色，全没有今天这么幸灾乐祸，也没有这么凶。 最奇怪的是白天见到的那个作者，在评论区骂他的读者，嘴里说道，“你们都是蠢货，自以为聪明，其实都被那些扑街作者带了节奏！”他眼睛却看着我。我出了一惊，遮掩不住；那青面獠牙的一伙人，便都哄笑起来。 扑街叶赶上前，硬把我拖回扑街群里了。 回到群里，群里的作者都装作不认识我；他们的脸色，也全同别人一样。急忙关了群聊，宛然是关了一只企鹅。这一件事，越教我猜不出底细。 想起来，我从顶上直冷到脚跟。 他们把读者当傻瓜，就未必不会把我也当傻瓜。 你看那作者“都是蠢货”的话，和一伙青面獠牙人的笑，和前天企鹅的话，明明是暗号。我看出他话中全是毒，笑中全是刀。他们的表情里，全是赤裸裸的嘲讽，这就是把我当傻瓜。 照我自己想，虽然不是嗑盗版的，自从A了人家的游戏，可就难说了。他们似乎别有心思，我全猜不出。况且他们一翻脸，便说你没有版权。我还记得有作者朋友说，你要版权作甚，难道企鹅还会花钱给你？约莫赚些订阅就行了；可如今，似乎订阅也赚不到了。我哪里猜得到他们的心思，究竟怎样；况且是要吸人血的时候。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富人也常吸农民的血，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人人-平等”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吸血”！ 书上写着这许多字，企鹅说了那许多话，却又笑吟吟的睁着怪眼看我。 我也是作者，他们想要吸我的血了！ =============== 最近YW换新合同的事，闹的沸沸扬扬，有人愤怒，有人淡定，有人称赞高层决策英明，还有人愤而出走，老死不相往来。 本来想着，这些都是大事，与我等扑街无关。但风向转的太快，一转眼，扑街的活路似乎也快没有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们连嘴炮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况手腕。激愤之下，用鲁迅先生的文章借古讽今，做这等书生之气，聊以慰藉。 原本想太监了事，本就身无长物，何惧蠹啄蚊虻。 但看到投资新书的182位书友，便又忍下了这个决定。别人如何想盘剥，那是别人的事。但我不能因为个人之气，让那些在这本书中花了钱的人蒙受损失。虽然这个钱，我一分也拿不到。 所以，本书正常更新。 以上，博君一笑。 2020年，5月2日 第64章 人怕出名 艾晓米出名了，出的飞快。 那些等着小顾“凉”下来，好自己上热搜的明星们更是郁闷得无以复加。 这混蛋，旧的还没下去，新的就又上来了，有完没完啊！留几个位置不行么！ 在华夏，其实帮助粉丝的偶像明星并不在少数。比如苏哲就曾自费给罹患重症的粉丝治病，叶青在得知粉丝因事故脑死亡后，专程录制了祝福录音让粉丝奇迹般醒转等等。 但以上种种，虽然暖心，也足够彰显偶像人品，却并未传开。 一方面是这些明星足够低调，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不想好事被传变了味道变成坏事。另一方面，他们在做这些的时候也都是有人代劳，像某富二代这么亲力亲为（闲的蛋疼）开车送粉丝去考试的，目前还没有过。 何况这货这么高调的让警察叔叔给送进校园，还开那么扎眼的跑车，想低调都难。 要知道财大可不止一个艾晓米认得他。更不是所有人都在今天上午考试。 “你们几个混蛋死哪去了！关键时刻一个顶用的都没有！还不快来接老子！” 广秀路派出所的接待大厅里，顾前川坐在靠门的椅子上气鼓鼓的给李旭几人打着电话。 他能无所事事的坐在这等人来接，还要感谢警察叔叔。彼时眼见有路过的学生眼神不对，忽然尖叫着冲过来找他合影，后者便当机立断的拉着这货钻进警车，一溜烟的跑出了校园。 要是再晚几分钟，让得到消息的学生都跑过去，还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恶劣影响呢。 这也给顾前川提了个醒，他仗着身份特殊，不怕围观是不假，但作为公众人物，有些地方还是不能随便去的。 “来，喝点水吧~” 挂了电话，正无聊间，背后一阵香风飘来，扭头就看到一个俏丽的小警花，笑着递给他一个纸杯。 “谢谢！” 顾前川立马露出一副自认为潇洒的笑容来，双手接过杯子。不过对方倒没马上离开，犹豫了几秒才低声道：“那个……我很喜欢你那首《启明》，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咦？你喜欢《启明》？” 这倒是出乎了顾前川的预料，不过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对方职业特殊，需要的都是异于常人的勇气和信念。相对他那些卖弄情怀的歌，《启明》确实更符合这种特质。 “有品位！” 一天之内连见两位真爱粉，顾前川别提多高兴了，顿时竖起一个大拇指过去，笑眯眯的点头道：“当然可以！你要签多少都行！” “那你等我一下哈！” 小警花闻言登时开心起来，跑回去没一会儿，便拿着一个本子回来递给他。 粉红色的封皮，里面已然写了一半，不知道是不是日记之类的。 顾前川没好意思翻看，先是偷瞄了一眼对方警号位置的名字，便规规矩矩的在打开的扉页上用正楷写道：“祝张薇工作顺利，永远快乐！——顾前川。” “谢谢！” 看到小顾同学的祝福语，张薇微微红着脸道谢。前者急忙摆手：“别，是我该谢谢你们才对，不然我今天可惨了！” 想到自家偶像今天做的事，张薇也是忍不住想笑。不过此时还在工作，也不好聊太多，便又匆匆回了办公室。 此时，财大7号楼前，某人来不及开走的阿斯顿马丁已然成了吉祥物。 自从顾前川开着这辆车亮相过几次后，他的车牌号就已然曝光出去。即便是不知道的人，看到车牌后上网一搜，也能知道这车是谁的。 所以开始有人在校园里传，说小顾今天专程送一个姑娘来学校考试，还有人不信。待看到7号楼前停的那辆车后，上网一查，才知道传言不虚。 不少没抓到某富二代人影的人，干脆就和车子合影。 而对于那位被小顾亲自送来考试的姑娘身份，也是越传越邪乎。 有人言之凿凿的说，他当时就在旁边，亲耳听到警察叔叔说了，那是他妹妹。 可众所周知的是，顾前川是家中独子，顾明前的唯一继承人，怎么突然多了个妹妹？难不成，是他爸的私……？ 不过这种说法在校内论坛刚一出现，就被人反驳了回去。 反驳者也是摆事实讲道理，说如果那女孩是老顾的私生女，顾前川不和她打架都是好的了，绝不会这么高调的公之于众。所以其实是另外一种情况：这是小顾另结的新欢。 这种说法乍一听似乎很有道理，但架不住有人不爱听，尤其是顾前川的粉丝在财大也有不少。 自家老，咳，爱豆虽然貌似花心，但就目前为止，正牌女友始终是宇文梦。和夏晚晴的绯闻也通过节目不攻自破了，怎么就另结新欢了？造谣不计成本是吧？ 帖子越炒越火，终于被人转发到了外网上。而财大校园内流传出去的各种以奇怪姿势和那辆阿斯顿马丁的合影，也证明了事情的真实性。 要知道，此时顾前川的名字还挂在热搜上没下来呢，任何和他有关的话题目前都是秒上热门，何况这件事本身就容易引起讨论。 自然而然的，帖子一出现，那些想要蹭热度的大V、营销号就像是闻到腥味的猫一般，蜂拥而来。 不到中午，就有人在贴吧和微博爆料。 有路人拍到了顾前川带艾晓米在餐厅门口上车的照片，背景里还有宇文梦和苏悦。证明所谓的“新欢”纯属子虚乌有。 不过若是以为这位爆料者是好心，那就大错特错了。 爆料者根据一些似是而非的猜测，包括蓝羽虽然占了明前集团的股份却不在明前上班，顾前川回国后玩起了音乐，老顾默许并免了他在明前的职务等来捏造事实，暗指老顾实际上真有私生女，接班人未必是小顾云云。 这一下，借着顾前川此时的热度，等于放出一个超级大瓜，顿时引起了广泛关注。虽然苏悦紧接着就用顾前川的微博澄清，把前后经过都说明清楚，但除了粉丝，大部分网友还是喜欢这种带点阴谋论的故事。 不说他们，甚至就连明前集团内部都有人悄悄讨论，怀疑事情的真伪。毕竟小顾来集团上班不过一周就再也没去过，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网友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再加上有人故意引导，热度不但没有减退，反倒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玛德，这是有人趁机搞事！把他揪出来弄死！” 下午，木星人的老板办公室里，顾前川把腿翘在桌子上，听着对面苏悦的汇报怒声说道。 “老板，我不想打断你，但是杀人……” 叶星的话音未落，房间里四双眼睛都瞪了过去。顾前川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只觉得以叶星的智商，和他解释何为比喻也是多余。 “找到他不难，我已经找人在查了，你想怎么做？” 苏悦同样没理会叶星，而是继续问道。 “直接公开发律师函，告他诽谤和造谣，同时让明前集团那边以抹黑企业形象为由起诉，不管是谁，都告到他破产！” 顾前川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这会儿反倒显得没那么生气了，便歪头笑道：“还别说，难得有个送上门来的，正好借机再亮亮獠牙。不然这些人还真以为网络就是法外之地了呢！” “唔，那晓米怎么办？” 苏悦的下一个问题，也让顾前川一阵苦笑。 托他的福，艾晓米现在还躲在木星人这边，连学校都不敢回了。毕竟记者和狗仔可以挡在校门之外，可好奇心爆棚的同学们却是挡不住的。 范琳琳打电话说，她们宿舍已然成了旅游景点，隔几分钟就有人敲门。搞的她们不胜其烦，嘴皮子都说破了也没用。 正应了那句话，人怕出名，猪怕壮。 第65章 吃了个有始有终的瓜 此时的艾晓米，无助的同时，又觉得很兴奋，很新鲜。 很显然，经此一事，她和顾前川的关系已然变得有些不同了。 在这之前，顾前川是偶像，她是追星少女。但大家共同经历了这神奇的一天后，尤其是因为前者的原因莫名把她也卷入进来，那么无论后续结果如何，两人最终会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而且她也相信小顾，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网络暴力或是伤害的。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艾晓米这个名字虽然已经传开，不过苏悦正联系人删掉网上所有流传出去的照片，同时也让营销团队帮忙，把话题从她身上引开。 所以目前为止，网上主要的吃瓜对象还是顾前川本人和明前集团。针对她的，都集中在学校以及粉丝群当中。其中两者的态度又有不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网上的风向越来越明显，同时有小道消息说明前集团的股价开始波动。 事情演变到这种程度，就连向来以“脑残”著称的粉丝群体都察觉出不对了。本来挺值得称道的一件事，居然有人借机搞事。黑人就算了，但目前看来，还藏有更大的阴谋。 背后捅刀子，这绝壁不能忍。 自然而然的，原本羡慕嫉妒艾晓米的粉丝群成员们，开始转而给她打气。 “晓米别怕，我们大家都支持你！” “等老公揪出幕后黑手，看我怎么喷他！” “呸，你要点脸吧！那明明是我老公！” “嘿嘿~” 办公室外面开间的卡座里，小姑娘看着聊天框里不断闪过的话，抱着个咖啡杯笑得浑身直颤，让后方透过门缝观察她的小顾一脸黑线。 还怕这姑娘受到惊吓情绪不稳啥的呢，敢情也是个心大的。 “这样吧~” 回头看向苏悦，顾前川皱眉道：“等下我把她送我家去，让梅姨照顾一晚。事情都搞定了就直接送她回家，学校那边反正都放假了，你去和那边领导打个招呼。” 话音落下，某富二代又解释似得对一旁的宇文梦补了一句：“那什么，送到了我就走，晚上去你那住。” 后者原本还欲言又止的，此时闻言便脸色一红，低头瞥向别处。 正在这时，苏悦的电话响起，待看到来电显示便怔了一下，急忙接起走向一旁： “蓝总！” “得！” 顾前川脸色一黑，再次不爽起来。 这次的事情莫名闹这么大，怕是已经传到父母的耳朵里了。还不知道这两人眼下是个什么表情呢。 老顾无厘头的多了个女儿，不会被罚跪搓衣板吧？ 不知为何，顾前川捏着下巴幻想他爸爸跪搓衣板的“英姿”时，居然莫名有些期待。 过不多时，苏悦打完电话转身，对上他探寻的目光，便笑道：“蓝总的意思和你差不多，要把人揪出来，给他点颜色看看。” “啧~” 后者没搭茬，反倒酸溜溜的说道：“我发现我妈现在对你比对我还亲哦，这么大的事不说先打电话安慰安慰她亲儿子~” “呵，那你自己去问她吧！” 苏悦瞥了他一眼，随后电话再次响起，便又走去一旁。 这次是委托调查的人打来的，语气便严肃了许多。 两人都没在意这番调侃，但一旁的宇文梦却是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苏悦，垂下的眼帘里带着若有所思。 临近傍晚，风波中一直毫无动静的明前集团，突然在官网以及官微发布了一项股权调整及人事任命公告。 顾前川以38%的持股比例，取代顾明前成为明前集团旗下明前乳业公司的第一大股东。同时经过集团董事会表决，任命顾前川为明前乳业总裁，代理集团执行各项决策。 公告一出，网上各处活跃的讨论区为之一静。 不知为何，虽然明前集团从头到尾也没对网上的事发表任何意见，但大家仍感觉到一股肃然的气氛。 此前那位爆料者说顾前川并未在集团担任职务，偏偏不到一天的时间，对方就发布了这份公告。这脸打的不仅响，而且疼。 若只是欲盖弥彰，明前集团不会把股权和决策权都扔给小顾，这显然是早就决定好的事，只是借着这个时机公布出来而已。 既然所谓的爆料中已经有部分不实了，那剩下的呢？ 没让大家等多久，不到一小时，今天就没下过热门的某自由音乐人的认证微博，就发布了一张律师函的扫描件出来。 顾前川以个人名义向魔都法院提起诉讼，直接以造谣和诽谤罪起诉网名为“深度爆料”的认证博主史某香。 紧接着像是约好的一般，明前集团官微在5分钟后同样发布了两张律师函的扫描件，以损害企业名誉为由起诉史某香。 这还没完，明前集团同时提起诉讼的还有一家原本要和明前地产竞标项目的公司。据说就是这家公司在背后做了推手，意图让明前集团的股价产生波动，失去竞标资格。 舆论哗然，这波反转让人看的叹为观止，不明觉厉。 若是只有顾前川自己起诉这位史某香，大家还觉得理所当然。 小顾总的暴脾气，在网上都是出了名的。憋到晚上才有动作，已然是收敛了。 但明前集团这波操作，让大家觉得心惊的同时，又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恍然感。 怪不得这事传的这么快，而且越传越邪乎，敢情是有人正面竞争不过，想在背后玩手段。 这么一捋顺，思路就通了。 看了一天热闹的网友们大呼过瘾，吃了这么多瓜，难得有这样有始有终、逻辑顺畅的。 顾前川的粉丝们，像是有人吹响了冲锋号角，一窝蜂的涌到微博上准备鞭尸。 可惜，此时在微博上“深度爆料”已然查无此人，账号在第一时间就被渣浪封禁。而贴吧里的帖子也因违规被删除。 转悠了一大圈，有力无处使的粉丝们郁闷的发现，此时网上到处都是“友军”，也和她们一样，正满世界的找那位“史某香”呢，连个亮刀子的都没有。 而此时，真正的当事人顾某川，已经回家吃晚饭去了。 “来，多吃点，看这姑娘瘦的！” 紫园别墅的餐厅里，蓝羽夹起一块肉放到艾晓米的餐盘里，后者拘谨的低着头，只顾扒饭，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就连顾前川也没想到，只是一个莫须有的爆料，竟让父母都放下了手头的事赶回家来。结果带着艾晓米回来的时候，正撞见刚放下行礼的老顾和蓝羽。 早知道这样，艾晓米怕是没勇气跟他回家。 “妈，你别乱给人家夹菜，现在的小姑娘都减肥，不吃油腻的！” 顾前川端着饭碗，眼巴巴的看着蓝羽，实际的潜台词倒像是“您倒是给我也夹一块啊”。 “别胡说！” 蓝羽白了他一眼，接着看向低头吃饭的艾晓米，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此前留学的小顾，心疼似是说道：“我都听小悦说了，这孩子一个人在魔都上学，假期才能回一次家。没有爸妈在身边照顾，这平时吃的苦可多了呢！” “唔……” 不知为何，原本紧张兮兮的艾晓米，听到蓝羽这话眼窝一热，忽然很想哭。 第66章 快，打120…… “啪嗒~” 一滴眼泪滴落在桌面上，艾晓米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她自己的。 大抵是泪腺比常人发达，最近又没怎么哭过，积攒了不少眼泪在其中。待到蓝羽的感叹说完，只是稍稍酸了酸鼻子，眼泪自己就溜出来了。 悄咪咪的抬手，正准备趁人不注意擦掉，一只温暖的手已然先她一步擦在了她的小脸上。 “这孩子，怎么还哭了？” 蓝羽顺势挪了下椅子，坐到艾晓米的身旁，揽过她的肩膀温声道：“怎么了，是想家了吗？” 这一问不要紧，原本还没觉得怎样的小姑娘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今天这事毕竟闹的太大，即便是她一出了考场就被李旭带人接走，避开了想要围堵她的人。但只是看着自己名字在网上出现的频率，就够心惊的了。 之前是靠和小顾回家的兴奋感支撑，压着心底的后怕。但此时听到蓝羽的话，感受着后者温厚的臂弯，顿时像是有了依靠，心里的脆弱就接连崩塌。 小嘴一噘，艾晓米脆声道：“唔，阿姨，我想我妈妈了……” “哎呀，好孩子，不哭，不哭哦~” 蓝羽看着泪眼婆娑的小丫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有些受不住，一边轻声安慰，一边自己也红了眼眶。 女人都是感性的，古人诚不我欺。 另一边还在吃饭的顾前川和老爸面面相觑，脑壳上都挂着黑线埋头扒饭。 搞不懂这些女人，怎么说哭就哭呢？ 不过艾晓米哭，还能说是有前因后果。但顾前川绝对想不到，就因为他，另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也很想哭。 魔都电视台。 前来上夜班的数据检测员高建元黑着脸坐在椅子上，看着铺在身前桌面的罚款通知单，欲哭无泪。 他今天在台里也出名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夜班有个数据检测员，把收视率增高当成了数据异常，根本没有上报。结果原本魔都电视台还有机会调整时段重播《陈婕访谈录》，抢一波收视率，就因为疏忽，白白错过了。 眼下网络版已经更新，再重播也就没意义了。 据说台长今天特意等到夜班人都来了才下班，就为了等高建元过来，好当面骂他一顿。 处罚结果就是，工作疏忽，罚款200。 钱不多，但让高建元感到肉疼的是，带着这个处罚，月底的奖金是不用想了。 有处罚在身的员工，是不能评奖金的。 好委屈。 鬼知道一个常年冷门的破节目，会因为某人的出现导致收视增高呢，又没人提醒他。这些领导，平日里就只会甩锅，从不体谅下属。但凡台里出钱把设备更新一下，别总是出问题，他也不会出现这种错漏啊。 还有那个姓顾的，神经病嘛！闲着没事儿捣什么乱啊！ 因为起床晚，加之平时并不怎么上网，今天的大瓜他也只是在微信上看了个大概。不等搞明白，相关的文章就全没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小顾今天出了大风头，自然而然的，把害他背锅的罪魁祸首也算了他一份。 “叮咚~！” 正黑着脸发愣间，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微信收到了新消息。 “哈哈，老高，快看看这个视频，好搞笑啊！好像说的就是你们台里的节目呢~” 消息是他妻子发的。 知道他上夜班会无聊，妻子总是会在睡觉之前给他发一些搞笑的趣事或是恶搞视频之类的。 不过今天他实在没心情看，正欲关闭，视线在下面那句话上又停留住。 说节目的？ 犹豫了一会儿，高建元还是点开了链接。 “hello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好朋友求道大叔~又到了一起来聊聊星座那些糗事的时间了。今天啊，咱们要聊的是天蝎座……”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尖锐，屏幕上，一个头戴卡通头套，身穿同款T恤的男子，正对着镜头一边说话一边做着夸张的手势。 不是说节目么？怎么又聊开星座了？ 高建元皱了皱眉，同时也嫌着声音太大，便找出一副耳机来戴上。这个时候，这位求道大叔恰好也说到了正题。 “在今天啊，网上出了惊天一个大瓜，说是有位著名的富二代突然多了个私生妹妹。当然了，这件事已经被证实是谣传，咱们就不多讲了。 嗯，为啥我要说这件事呢？嘿嘿，有的朋友已经猜到了，这位当事人，就是那个著名的富二代，认证资料中就是天蝎座。 不过啊，他这个天蝎座，我曾一度认为是假的，因为他这个人啊，太分裂了！” “老大老大！你快来看，有人在网上公开吐槽老板！” 于此同时，木星人的办公区里，正靠在椅子上上网看八卦的罗宏明拍着桌子喊了起来。 自从顾前川拿出资金让叶星成立公司之后，连带团队成员的生活水平也高了不少。 别的不说，单是为了方便上班，苏悦在左近租的几处房子，就让大家拍手叫好了。所以当叶星以“闲着也是闲着”为由，带领众人加班时，也没人发出怨言。 当然，小罗是主演，不算加班，他纯粹就是蹭网。 “谁，哪个老板？” 叶星匆匆从剪辑室里冲出来，正对上罗宏明的白眼。 “还有哪个老板？咱还有第二个老板么？” 嗯，自从跟了顾前川，小罗的自信心与脾气同时见涨。最鄙视的就是叶星这种只会当面拍马，背后就现出原形的家伙。 “是么，我看看？” 没理会这货的嘲讽，叶星直接挤开到屏幕面前。只见打开的网页上，那个戴头套的家伙已然分析完了典型的“天蝎座人格”，开始分析起顾前川来。 “他这个人啊，看似专一，实则花心。看似专注娱乐，实则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而且喜欢吹牛，什么“我不喜欢钱啊”“交朋友不看对方身价”之类的，典型的满嘴跑火车！依我看，要么就是他认证资料里的生日是假的，要么就是故意立的人设！” “砰！” 叶星一拳怼到桌面上，引得在座加班的几个人都是一哆嗦，纷纷抬头看向他。 某光头此时已然气红了脸，指着屏幕嚷嚷道：“这是哪冒出来的沙雕？这么明目张胆的蹭老板的热度！我要是忍了，我就不是老板最贴心的合作伙伴！” “咳~” 罗宏明眼带诧异的在他的手和光头之间游移，待前者话音落下，便微微抬了抬下巴，揶揄问道：“疼么？” “嗯？” 某光头歪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头看向刚扎了几颗订书钉的手掌，顿时脸色一变。 “嗷~~卧槽~快，打120……” 第67章 短视频撕比事件 顾前川在热搜上挂了整整三天，一分钟都没少。 别人是想上上不去，他是想下下不来。 因为21号那天的爆料，让本就是热搜常客的小顾更是被人线上线下的讨论。自然而然的，当天下午在渣浪视频更新的网版《陈婕访谈录》直接破了历史播放记录，首次杀到了首页点击榜单里，更是颠覆性的压倒了当天更新的一档综艺节目。 于是乎，不但前两条热搜更火爆了，连带他和明前集团起诉史某香的事也挤进了热搜榜。 本想着网民都是喜新厌旧的，等过一天有了别的新闻，自然而然就淡忘这件事了。 不仅是他，嗯，其他正等着上热搜的明星也都这么想。 结果第二天，两个“头套男”就调侃某富二代产生的分歧隔空撕比，竟然也撕上了热搜，凭空给这件事又添了一把火。 网民们喜欢看什么？ 这种问题，一百个人能回答出两百个答案来。喜好不同，侧重就不同。但无论喜欢还是不喜欢，像黑料、撕比、阴谋论等都是很容易在短时间内吸引大量目光围观的。 而这三点，这俩“头套男”都集齐了。 起初只是做星座趣闻的头套男先在节目里吐槽了顾前川的分裂人格。 当然人家未必就是恶意，话语还是以调侃为辅，蹭热度为主。没看真正有恶意那位，都已经在等待开庭了么？ 实事求是的讲，求道大叔做的还不错。这期的星座趣闻反响很是强烈，网上多了许多自来水给他做宣传，连带这期的广告赞助也涨了不少。 这让原本粉丝并不多的求道大叔美滋滋的，觉得自己终于在这个互联网时代找到了正确的出路。 然后，就玩大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档一看就是连夜炮制出来的吐槽视频就挂到了微博热门页里。 视频当中，一个戴着和他类似，但画风诡异的纸板头套的光头，用尖锐的公鸭嗓公开叫板，说他是哗众取宠的小丑。 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并自称“尼玛教授”的光头，对着镜头把某个想要蹭热度，又不敢得罪人，只好擦着讲星座的边来博眼球的猥琐男编成了恶搞段子，讲的栩栩如生。 甚至于许多语句还模仿他的语气来说，颇有点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意思。搞得就连求道大叔本人在看的时候，都是一边忍不住被逗笑，一边拍着桌子骂街。 太过分了！ 都是靠蹭热度混饭吃的，你凭啥这么说我？还特么用我编的段子？ 也不知道前者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总之，这个被取名《尼玛脱口秀》的破节目，在无制作，无赞助，无平台的三无背景下，莫名其妙的就被顶了上去。 网友们一边被各种奇葩的段子逗得大笑，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着求道大叔的反应。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求道大叔的粉丝们。 他本人算是互联网兴起之后，第一批扎进浪潮中的人，星座糗事已经做了近一年，有不少固定粉丝。此时一看，居然有人找事，自然毫不客气的回怼过去。 大抵就是，人家求道大叔说的是顾前川，又不是你。你这么出头闹那样，跪舔有钱人么？人家搭理你么？ 嗯，反正看节目的同时顺手打个字而已，啥都不耽误。 随后求道大叔也不甘落后，紧急在个人微博下更新了一段视频，同样是吐槽编段子的手法，用骂人不带脏字的搞笑段子回敬。 再然后，那位“尼玛教授”也开始更新。结果一来二去的，两人连续剧一般的互喷了十几个短视频，加起来都够凑一部电影时长了。 这边两人撕的不可开交，另一边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则是笑得脸颊抽筋。据不完全统计，光是在这天看他俩的视频导致笔记本被喷水，手机掉厕所的“恶性事件”不知发生了多少。 大家第一次觉得，这种没什么内涵，纯粹搞笑的视频似乎也挺有意思的。有想法的人甚至反复看两人的视频，研究起搞笑手法来。 当然光是这样，两人也未必能上得了热搜。真正为撕比事件贡献了大热度的，还是某富二代的亲粉丝们。 毕竟昨天最大的对手被小顾给弄“没”了，粉丝们自觉没出上啥力，很对不起自家偶像。结果今天打开微博一看，呦呵，又冒出一个亮刀子的？ 都不用细看视频内容，只顺着评论区的脚印，大家就很自然的加入到了“尼玛教授”的阵营里，一边顶着他的微博，一边和求道大叔的粉丝厮杀。 以往的网络撕比，持续时间一场，大家就会感到厌烦。综其原因，无外乎是负能量太多导致的。 但是这次大家不但没觉得厌烦，反而有点“催更”的味道。毕竟搞笑视频很解压，有些人本来只是围观，但观着观着，就莫名成了其中一方的粉丝。 不过就在持续了两天，正当大家猜测某光头今天会以怎样的“姿势”反击时，后者却突然“断更”了。 木星人。 依旧是那间办公室，顾前川依旧是躺在老板椅上，把脚搁在桌面。 在他对面，某光头男子低头站着，手里还拎着一个难看的头套。其他诸如罗宏明，张煜，摄影师陈思杰，剪辑师孔炜等，都在他身后低头一字排开。 “啧啧，厉害！你们真厉害！” 顾前川眯着眼睛，嘴里冷笑连连，貌似在夸人，但实在听不出夸人的语气。 “我还纳闷呢，这人谁啊，口才可以啊，编段子的思路和我如出一辙！搞了半天，居然还是家贼！” 斜对面的沙发上，苏悦和宇文梦都在。前者正皱眉看着手机，不知在和什么人聊天，字打的飞快。后者则是看着小顾，欲言又止。 原本艾晓米也应该在的，毕竟包场请粉丝看电影的事已经定下，她作为联络人，需要和苏悦一起制定计划。 不过这几天她莫名成了蓝羽的小跟班，后者走到哪都带着她。搞得苏悦也没办法，只好再联系粉丝后援会的会长，彻底给她放了假。 “特么的，我编出来给你写剧本用的段子，你全都给我讲出去了！谁给你的胆子？你不想干了是吧？” 顾前川这边还在说，其他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宇文梦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走近劝道：“哎呀，你少说几句呗！星哥他们还不都是为了你！” “闭嘴！” 顾前川扭头瞪了她一眼，怒道：“有你什么事？一边待着去！” “你！” 宇文梦大抵是觉得，她作为女朋友出面劝解，小顾总该给她个面子，顺势下了台阶才对。实在没想到，这货对她说话也这么不客气，尤其是还当着这么多“自己人”的面。 “你这人真不知好歹！” 自觉有些难堪，后者恨恨的撂下一句话便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第68章 大棒和甜枣 顾前川发火，并不是被网上的爆料影响到了，更不是因为求道大叔调侃他，而是叶星竟然把他为《屌丝兄弟》编排的恶搞段子拿来和别人撕比用。 这对他而言，简直就和用战略导弹打蚊子一样愚蠢。 他的段子，都是从另一个时空中得到过验证，迎合了大众笑点的精华段子。毫不客气的说，用来支撑一场现象级的脱口秀综艺都没问题。用来骂一个蹭热度的小网红？他配么？ 所以他是有理由发火的，也借机敲打一下叶星，别忘了木星人真正的老大是谁。想为所欲为，他还差了点火候。 但宇文梦今天也表现出火气冲冲，就多少显得有些奇怪了。 听到摔门的响声，正在做下午日程安排的苏悦皱眉看向顾前川，眼里带着探究。 后者微微摇头，示意不用理会。 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 今天早些的时候，两人就有过一场小争执，或者说是分歧。 宇文梦其实是受了艾晓米的刺激，只是旁人未必能懂。之前就有过一次吃醋事件的发生，当时两人才相处不久，还停留在只是态度问题的层次上，所以谁都没有深究。 但随着对顾前川的家庭以及生活态度的了解，亦或是当初母亲的话早已藏进了心底，总之，宇文梦越来越觉得，和他在一起没有安全感。 之前顾前川调侃蓝羽对苏悦比对他都好时，宇文梦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她才是小顾的正牌女友，而后者的家就在魔都。可到现在为止，她从来都没去过，而只是助理的苏悦却是他们家的常客。 想到当初小顾说的，苏悦做了很多年蓝羽的助理，她便把异样的心思藏了起来，装做无所谓的样子。 但是这次，某人把艾晓米带回家，后者同样受到蓝羽的欢迎甚至是喜爱，就让她心里很不平衡了。 一个粉丝而已，凭什么？ 甚至于说，她从蓝羽的行为当中感受到了对方对她这个“儿媳妇”的轻视和不在意。 当初母亲劝告的话再次浮现脑海，萦绕难去。 于是在今早，小顾同学照例准备日上三竿再起床时，她一句话就成功让他起了个大早。 “我们结婚吧？” 短短五个字，就像是惊雷一般把顾前川炸得头晕目眩，小小顾更是吓的差点就躲起来。 大抵是惊吓过度，顾前川当时的回答就绕过了脑子，直接脱口而出道：“草（一种植物），没睡醒吧你？开啥玩笑！” 确实如同开玩笑一般，顾前川过后曾掰着手指头算。他是元旦过后筹备MV时认识的宇文梦，虽说两人进展神速，但到现在都还没“满月”呢。 不说什么三年起步五年磨合，但也不能一上来就玩结婚啊。 结果本来该“愉快”的早上就这么默默无言的度过了，宇文梦大抵也觉出了他的态度，便把心思按下不提，扔如往常一般陪他出门。 但刺已经存下，并没有拔除，按下不提也并不表示不在意。 所以就在顾前川毫不客气的让她闭嘴时，自觉受了欺负的宇文梦终于爆发，才有了这一幕。 这么一打岔，办公室的气氛更是压抑，顾前川也没了再训叶星的心情，便挥手把人都赶了出去。 “你们俩又怎么了？” 其他人都离开了，唯独苏悦没走，而是起身关了办公室的门，转身询问。 “没事~她神经病！” 顾前川黑着脸转过头去，不想多说。 “不说算了，你的私事我不过问。” 苏悦微皱了皱眉，不再多说，转而谈起木星人这边的事。 对于顾前川这次发火，她压根就不觉得奇怪，更没有劝解的意思。 说好听点，这次是叶星想要在网上替他出头，才搞出这么一档子乌龙。但往大了说，擅自把他的原创段子发布出去，已然涉及泄露公司机密了。顾前川要是心再黑点，直接起诉他都行。 “我之前还觉得他就是嘴碎了点，办事还是牢靠的。想不到，胆子这么大！” 顾前川揉着太阳穴怒道。 别人不懂，以为只是触犯了原则问题，但他是确确实实的心疼那几个段子。 他又不是什么记忆力超群的人，能想出来的都是经典，想再写出同质量的可就难了。 没揉几下，随着脚步声近，两只微凉的小手就按下了他的手腕，轻触到太阳穴上缓缓揉动。 “呼~” 清凉的感觉带来一丝舒爽，顾前川狠狠的吐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慢慢放松下来。 “你总要适应这样的事情。” 苏悦在他身后轻声道：“不要以为每个人做事都会全面可靠，任何人都有可能会犯在常人看来完全可以避免的错漏。眼下木星人只是个小公司，问题发现的也早，容易管理。可年后你还要接管成规模的乳业公司，到时候，形形色色的人你都要面对。” “说起乳业公司，林一那边的进度我一直也没问，他准备的怎么样了？” 顾前川没有睁眼，只是微微把脸侧向苏悦的方向。 “目前还在等剧本进度，你提的那几点要求他是严格遵守了。不过上唐影视提出想要合作发行，并愿意让旗下的苏哲参演，我还没回复他们。” 不知道是苏悦的按摩起作用了，还是有别的事分心，让顾前川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不复烦躁。 思索了一会儿，小顾便微微扬起下巴说道：“原本这事我是想以木星人的名义来的，现在看来不妥，给他们也行。不过这部剧我要赚的是吆喝，所以合作可以，主动权要在我们手里。” “这怕是不容易。” 话音一落，苏悦就像是猜到他会这么说一般，紧接着就说道：“上唐影视好歹也是电视行业的翘楚，未必肯答应这种条件。” “嘿嘿~” 顾前川忽然睁开眼睛，仰视角看着她的俏脸笑道：“谈判嘛，就是互相提条件。他们不就是想要好处嘛！这部剧不行，还可以加在别处啊，比如投资他们新戏什么的。” “唔~” 居高临下的看着小顾那乱动的眼睛，这让苏悦很不习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走到一旁抱起了胳膊。 “我明白。” 这种事，她想的更清楚。之所以把话引出来，也是想分散某人的注意力，别总陷在火气之中。 果然，随着一番安排，顾前川已然恢复过来，便起身笑道：“好了，刚才几个大棒打下去，估计那光头都傻了，现在也该去给甜枣了。你教我的嘛~” 苏悦闻言抿嘴一笑，眼角顿时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看着某富二代心底一跳。 话说，这姐姐怎么越看越好看了呢？ 第69章 说好的镀金呢？ 两人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外间的气氛还显得有些压抑。 办公区也不知道都在忙啥的员工全部低头，刚刚排队挨训的几个人都下意识的起身，除了叶星。 这货坐在最靠窗的角落里，目光呆呆的盯着窗外。在他脚下，那个粗制滥造的奇葩头套已然变成扭曲的一团。 “啧，其实也不算太丑，撕了挺可惜的。” 安静之中忽然响起顾前川的声音，就在身后。 叶星激灵一下，只觉一股凉气从咯吱窝绕过脊背，泛光的光头上眼见出了一层细汗。扭头就看到某富二代就站在他身后，罗宏明几人隔着桌子在对面挤眉弄眼的，又不敢发出声音。 丢给几人一个“没义气”的眼神，叶星急忙让开位置，赔笑道：“老板您坐！” “不坐了！” 顾前川瞥过转椅上那奇怪的“U”字形屁垫，嫌弃的摆摆手，点着他的光头道：“这次的事，原本应该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过念在你的出发点不是为自己的份上，暂时放你一马！下不为例！” 话音落下，不止是叶星，包括罗宏明等人，都忍不住的松了口气。 大家都看出来了，顾前川不是个喜欢手下人自作主张的老板，还担心他会一怒之下开掉所有人来着。 “老板您放心！” 叶星瞬间挺直了腰板，拍着胸脯打包票：“绝对没有下次！你看我把头套都撕了。我发誓，要是再做这种事我就是猪！” “呃……” 不等他说完，就见身前小顾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似是想笑的样子。 叶星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其实吧，你那视频虽然拍的烂，但效果还不错。我觉得可以用这种形式继续拍下去，吐槽一些事实新闻，明星八卦什么的。提前为‘木星人’这个招牌预预热。” “啊？” 听到他的话，叶星的圆脸迷茫的像是只被开了超速罚单的树懒，无辜中透着蛋疼。 你不早说，头套都撕了，还刚发了誓…… “听说最近有一种叫自媒体的营销套路流行起来了，你们几个可以研究一下，给公司也弄个公众号，以后的视频就通过这个公众号来发布。噢，你自己写段子啊，别用我的！” 顾前川貌似随意的扔下安排，拍了拍叶星的肩膀便转身走向门外。 后者一反常态的没去送，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李旭几人消失在门后，随后和罗宏明几人对视，都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之前还为这事儿发火来着，怎么又看好了？ 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那团，叶星耷拉下肩膀来叹了口气。 冲动是魔鬼呀。 另一边，顾前川带着苏悦几人下到一楼，仍没见宇文梦的身影，打电话过去也是关机。 不过随后苏悦便接到王平的电话，说他在送宇文梦回家，暂时没法给她开车，便知道这小姑娘是回家生闷气去了。 原本中午有个饭局是要带她去的，同时粉丝后援会的会长也赶回了魔都，苏悦建议他最好也见一见。 很难得，小顾同学开始有应酬了。 前几天明前集团的公告一出，呼市明前乳业的总经理孙超就赶回魔都参加董事会，之后就想提前和小顾见上一面，沟通年后准备施行的一些计划。 大概是老顾已经和他沟通过了，表示并不是收权，只是让小顾去镀镀金，没准还对他许下了什么空头鸡腿。所以孙超对于集团太子爷的忽然空降并没显示出抗拒，主动放低姿态以汇报为由约见。 这人很大概率是以后推行他计划的第一实施者，顾前川不能不见。但同时他也不想把事搞的太正式，就把汇报约成了饭局。带宇文梦去，也是想更私人一些。 “算了！她自己想不开，那就让她冷静冷静！” 原地黑了会儿脸，顾前川摔手上车，让苏悦临时充当司机载他去约好的饭店。 孙超已经提前等在包间里了，比约定时间早了十分钟。 对于顾前川，他了解的不多。大部分信息除了老顾说的，就只剩下了网上查来的八卦。 问题是，以他的理解力去看，老顾嘴里那个“老实孩子”和网上的神经病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完全按不到一堆儿去。 所以这次会面等于是第一次直观了解未来顶头上司的机会，他比顾前川可重视的多。 大概又等了半个小时，时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门外脚步声响，服务员才引着顾前川和苏悦推开包间的门。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顾前川一进门就急忙道歉，同时伸手过去和孙超握手。后者连连表示他也是刚到，同时眼底闪过意外和满意的神色。 第一印象还不错，没有网上说的那种跋扈和高傲。而且他只说自己迟到，并没有找诸如堵车之类的借口，可见也是个习惯了担当的人。 习惯担当的老板，总比喜欢甩锅的要好。 “这是苏悦，我的助理，你们也认识一下！” 不等他思绪落下，顾前川挥手介绍身后那位一身正装的姑娘，又让他意外了一次。 老板主动介绍自己的下属，有些奇怪。就比如说老顾，出门开会或是见合作伙伴，从来都不会介绍跟在他身旁的张霞。 一是没必要，别人根本没兴趣认识她。二是身份也不对等，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大老板去和你的秘书握手寒暄吧？ 但老顾从来不做的事，小顾就做了，还做的很自然。 除非，他觉得自己这个总经理，和他的助理是对等的？ 孙超客气的和苏悦虚握了下手，心底刚刚对他升起的好感顿时消失大半。 当然了，这件事他是误会了。 在顾前川眼里，两人当然不是对等的，他可没苏悦那么重要。 “咱们先点菜吧！我都饿了，边吃边聊！” 不等多客套几句，顾前川就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先坐了下去，招呼服务员点菜。 孙超也是无奈，准备的那些开场白没找到机会说，便都咽了回去。 “你比我大，就叫你老孙吧，这样亲切~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好像是南方人吧？怎么跑去呼市工作了？” 顾前川这边点着菜，还不忘自来熟的和孙超闲聊，只是说出来的话让后者顿觉有失水准。 刚说了个“你比我大”，还以为这货是要叫“孙哥”呢，结果张嘴却是“老孙”，一听就有股猴子味。 “呵，呼市也还不错，环境好，空气也清新。而且我本人在北方生活了很久，也算适应。” 礼貌的回应了一句，接着顾前川下一句话就让他紧张起来。 “年后我去了呼市，就是咱们俩搭档了。正好我有个计划准备年后就开始，唔，预算挺高的，先和你通个气。” “您……” 孙超此时的表情管理有些艰难，想笑笑不出的感觉，话也说不利索。 “顾总说，您只是去那边镀，咳，监督……” 第70章 果然是大计划！ “哪个顾总？” 顾前川闻言的第一时间就挑起一边眉毛，斜眼看了过去。和对方一样，他对这个第一印象觉得还挺干练的总经理好感也在这一刻消失大半。 啥意思，张嘴就把你亲爸爸引出来，吓唬谁呢？ 孙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尴尬的抿起了嘴巴，没接话。 他刚刚也是失言，但意思还是很直白的。若是正常节奏，即便不爽，小顾总归也要解释两句。可没想到，这货直接就黑了脸。 同时，后者也并没等他回答，接着就哼道：“你现在就记下来，以后在明前乳业这一亩三分地上，只有一个顾总！集团公告看了吗？既然让我代表集团行使职权，那就别绕过我去找老顾！” 大抵是从叶星那受的延时气发作，亦或是孙超提起老顾刺激到了他，总之，顾前川这几句话说的是相当不客气。 “这……” 孙超皱了皱眉，到底还是忍了这口气，有些不忿的微微点头。 “我知道了，顾总！” “诶，我好像听小唐说过这家店，据说松鼠桂鱼做的不错，我刚才点了吗？” 孙超后两字的发音明显咬了舌头，顾前川冷着脸没理会他，而是扭头和苏悦说话。后者黛眉轻皱，也学着他的样子没理，而是探出身体对另一侧的孙超笑道：“孙总，你别介意啊，他这个人就是急脾气，有什么说什么。” 这会儿已然冷场，两人都需要个台阶下。孙超毕竟是在明前乳业做了许久的职业经理人，和叶星这种嫡系不同。苏悦很清楚，要是把他给逼走了，在董事会面前绝对是减分项。 这就像之前老顾和唐启功商量时所顾虑的，一个子公司的老总知道太多集团的事，同时也掌握了许多人脉，不能以普通员工待之。 孙超又一次的大感意外，感觉自己以往的那套观人方法在面前这对男女身上完全失效。 苏悦刚刚那表现，明知道是做给他看的，但确实让人心里舒服不少。只是看对方和顾前川这种相处模式，可绝不是老板与助理这么简单。 你看张霞什么时候敢在老顾面前这副态度？她要敢这样，保证过不了3分钟就会收到辞退通知。 “怪不得他主动介绍……” 没好意思往不该想的方向想，孙超急忙客气道：“不不，刚刚是我不对。顾总说的没错，既然他已经调任公司总裁，那我当然只对他一人负责，不该有越级行为。” 这会儿，他再不会认为顾前川是去呼市镀金的了。 很明显，小顾有野心，绝不是老顾嘴里说的那个“本分孩子”。孙超心底苦笑，暗道自己真是个蠢货。 明摆着呢，哪个爸爸说儿子的时候不这么说？可对方的家世背景摆在这呢，让他老老实实的做咸鱼，可能吗？ “顾总，您刚刚说有个计划？能不能和我讲讲？” 孙超接了苏悦给他的台阶，反手就主动递给了顾前川，说话语气也终于像是一个下属的样子了。 当然眼下这还是面上做出来的样子，回头是否真能配合也很难说。 顾前川知道，这是他要面临的第一个考验。 如果能在这里说服孙超，他才算开始了掌握明前乳业的第一步。之后才有可能把公司的预算花在他想花的地方。 如果不能，大概就像老顾说的，他就是去镀镀金，根本无法下达什么实质性的指令。结局很可能是老顾远程操控，让公司稍稍盈利一把。然后调他回魔都，继续走他老子给他安排好的路。 “唔，在说之前，不如我先考考你如何？” 顾前川很随意的把刚才的事当做小插曲翻了过去，转而笑着开起了玩笑。 这让孙超再次高看他一眼，随即心里暗凛。 他这揣测人的毛病也是时候改改了，反正今天所有的猜测，放在小顾身上就没准过一次。这货脸皮厚的，一点都不像个年轻人。 “顾总您说！” “你看，你在呼市待了这么久，明前乳业常年都在和萌牛亿利竞争，那你知道，为什么在不差钱也不差人的情况下，这么多年过去，明前还是竞争不过人家呢？” “这……” 孙超一脸苦笑。 这种问题他当然知道，而且还知道不止一个版本，只是不知道顾前川想听的是哪种。 别看明前乳业一直在亏损，但在集团内部，尤其是董事会上，大家可不是这么说的。老头子们习惯了比大家的估值，资产，产业生态，而不是盈利和效益，或是市场占有率。 反正这话说给某几个股东听，对方是一准不乐意的。 什么叫竞争不过？那叫并驾齐驱好嘛！ “我觉得，因为两家总是会私下联合狙击我们的市场，而且在大众知名度上，我们确实也……” “哪有你说的这么复杂！” 顾前川摆了摆手，直接打断道：“说白了，这就像是练武术，人家先练了十年。除非你天赋异禀，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否则这辈子都没可能打得过他！要想赢，只能出奇制胜！” 这话若是直接对老顾说，后者一准会嫌他说大话，不走正路。但同为年轻人，或者说相对年轻的孙超，倒是真正起了点兴趣。 毕竟以常人思路来看，无论明前乳业怎么挣扎，都逃不过被两**业巨头夹击的命运。可以小顾总这不正常的脑，咳，思维，或许真有破局的可能。 “所以，顾总您的计划是？” 下意识的低头，以一个请教的姿态俯身凑近。就听顾前川说道：“扬长避短！不去抢他已经占领的市场！我们转而研发新产品！我研究过了，目前国内鲜牛奶的市场趋于饱和，但酸奶制品却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保质期长，我们可以换着各种花样推陈出新！” “卖酸奶？” 孙超皱眉，不是小顾提出来的想法太新颖，而是这个思路明前早就用过了，根本行不通。 “顾总，您可能不太了解，这个，咱们国内对于酸奶饮品的认可程度有些低。公司之前也曾尝试过，甚至不止我们，萌牛和亿利也都研发过酸奶制品，但是……卖不出去呀！” “那是因为，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销路在什么地方！” 顾前川哼了一声，对他抛了一个轻蔑的表情，顺带把连同他爸爸在内的一众集团董事鄙视了一遍。随后才接道：“要想真正打开酸奶市场的销路，那就得靠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了！针对特定粉丝群体的宣传！” “特定？粉丝？宣传？” 孙超咀嚼着这几个字的含义，感觉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 “这么说吧，打个比方，比如说我，” 顾前川指着自己的脸，毫不谦虚的说道：“如果我忽然发微博说某某酸奶真好喝！你猜我那些粉丝们会不会去买？即便是她们并不觉得好喝，但是因为我喜欢，她们爱屋及乌，也会慢慢喜欢上的！而酸奶这东西，一旦习惯了一种味道，很难会再换口味的。” 孙超点了点头，有些不明觉厉，同时也带着疑惑。 “可毕竟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你想说这个是吧？” 看着对方点头，顾前川得意的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自己的巴掌笑道：“那如果说，苏哲也这么说呢？夏晚晴，林一……呃，那个谁和那个谁，总之，许多人气高，粉丝多的明星要是都这么说呢？” 孙超愣住，隐隐觉得心跳有点快。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果然是个高预算的大计划，这特么哪是宣传？根本就是撒钱好吧！如果是他提出来的，老顾一定会把预算表砸他脸上。 这么个宣传方式，短期内绝对巨亏，也只有顾前川才敢真的当成计划来说。 但是……若真实施了呢？ 第71章 高端粉丝 在没见到顾前川本尊之前，孙超心里有一堆的猜测和判断。 但在听过对方的一番言论之后，他反倒一个结论都得不出了。 这种计划，有成功的可能性吗？ “我不知道老顾给你许了什么愿，画了多大饼，就我个人而言，我不喜欢别人给我的东西！我想要的，自己会去拿！” 小顾同学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慷慨激昂，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只是一旁的苏悦和孙超都眼含怪异。 你咋有脸说这话的？任谁说都轮不到你吧？ “老孙，话都已经说半截了，我就明说了吧！” 一计不成，就再来一计。 顾前川坐直了身体，颇有些严肃的说道：“我这个计划是非实施不可的，你反对也没用！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站在一边。 是让公司继续这样半死不活的苟延残喘，直到集团把你调走，还是和我一起赌一把大的。赢了，你带着公司风光上市。输了，黑锅我背，你仍旧是集团的经理人。你自己选！” 小顾想把乳业公司做上市？ 孙超心底瞬间恍然。 这就解释得通了。 上市公司对集团来说，和其他子公司意义全然不同。 作为富二代，顾前川这一生都注定要带着老顾的光环行走。想要子承父业，靠血缘可不够。相比让一个亏损企业扭亏为盈，逆风上市显然是更亮瞎眼的成绩，足以让集团那些董事们哑口无言。 嗯，至于黑锅他背之类的话，孙超自动略过了。 他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会相信资本家的嘴。万一失败，这黑锅注定还是他的。即便小顾愿意背，老顾也不可能答应。 不过，他还是心动了。 同为年轻人，谁还没点个野心啥的？ “顾总，我选择第二条！” 孙超同样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然，同时竖起一根手指：“但我有个条件，希望您能答应！如果您真有上市计划，我希望公司能建立管理层股权激励的方案！” 这就是在要好处了。 当然，孙超也可以说是为了整个公司某福利。但他毕竟是小顾之下的第一高层，股权激励自然是份额最高的那个。 顾前川有些意外，他此前还真没考虑过这种东西。不过和老顾不同的是，他并不介意匀出一些股权来满足管理层自己给自己打工的心思。 崽卖爷田心不疼，在这个家里，他最不在乎的就是钱。 “没问题，这个从现在开始就可以规划。不你首要的任务可不是搞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服务员开始上菜，顾前川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就小了下去，像是说悄悄话一般，神态还透着猥琐。 听到他交待的事，孙超先是惊讶、皱眉，随后又一脸恍然，连连点头。 苏悦随离的虽近，但两个大男人咬耳朵，她实在不想凑这个热闹。只隐约听到似乎是和年后要筹拍的广告剧有关，想让孙超回去提前和管理层沟通。 嗯，大意就是先拉拢一部分，确保他绝对的话语权。毕竟拍电视剧这种事，怕是大家伙会想不通。 甚至于说，就连竞争对手也会想不通的。 这顿饭谈不上宾主尽欢，说各怀鬼胎也不至于，只能算勉强达成了一致。 待孙超带着满腹心思离开，顾前川准备和苏悦赶下一场时，后者便好奇道：“你真想把乳业公司给做上市？” “唔，是，也不是。” 彼时两人坐在车里，顾前川一边拉着副驾驶的安全带一边笑道：“开始我还真没往这个方向去想，只是想走粉丝营销的路子先把乳业公司的产品架构调整一下。不过刚刚看孙超那样，灵机一动就想到这个了。我猜，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即使是面对苏悦，他也不敢暴露只是做做样子糊弄老顾，本质仍旧要让明前乳业保持亏损的真实目的。毕竟前者一言不和就和蓝羽打小报告，他还真有点怕。但其他时候，他对苏悦还是很坦诚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糊弄住了，苏悦难得的笑了笑，还夸了他一句。 “不错啊，有进步！我还担心你搞不定这个孙超呢！能做到集团子公司老总的位置，能力先不说，心眼是不会少的。刚才这个人可不止一次的在观察你，只是不知他能得出什么答案。” “啧，估计被我的才华和魅力震慑到了吧！” 顾前川歪着脑袋调笑一句，换来一对漂亮的白眼球。 接下来，大抵就不用这么再崩着了。顾前川要见的，是他自己的粉丝。 顾前川粉丝后援会魔都分会的会长，一个拥有大波浪卷发，黄金比例身材，长相95分的妹子，或者说是姐姐。 顾前川第一次听苏悦说起她的资料，也是一脸懵比。 赵予青，80年生人，魔都青衿进出口贸易公司总裁，魔都自由搏击协会会员，都市新女性的典范。粉丝后援会的发起人和创始人之一。 讲真，排除家世背景的因素，顾前川都恨不能反过来跪下给她当粉丝。 不科学呀！ 33岁的霸道女总裁怎么也追星？还追这么另类的？ 于是乎，见孙超都没在心里起半分波澜的小顾，在去约见粉丝的路上反倒紧张起来。 不过这边车子刚进入HK区，电话忽然响起，却是许久未见的唐正打来的。 “啊哈哈哈~川子！哥哥我回魔都了！想不想我？晚上星辉走起，给你哥接风洗尘啊！” 依旧是那副贱兮兮的嗓门，甚至于有手机遮挡都能感受到苏悦在隔壁递过来的鄙视目光。 顾前川心里这个叫屈。 话都是小唐这个不着调的说的，又不是我。哥是这样的人么？什么星辉，压根就没去过。还有诸如缤纷年代、金枝玉叶、帝国、天上人间啥的更是听都没听说过，根本就不知道是啥地方！ “你快歇了吧！也不怕腰子烂掉！” 没好气的先怼回去一句，免得这货口无遮拦，接着便幸灾乐祸道：“你小子一疯就是半个月，连个假也不请，回来了还想出去玩？好好想想回家怎么跟你爸解释吧！” 果然，一提起老唐，电话对面忽然就泄了气，无奈道：“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行？……咦？不对啊！” 待隔了几秒，唐正忽然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急忙喊道：“咱俩是一起出去的啊，我爸还点头了的！我不过就是比你晚回去几天，哪有这么严重！” “呃，这个嘛……” 顾前川眨了眨眼，小心翼翼道：“唐啊，你是不是，最近没怎么上网？” “上网？这和上网有啥关系？” 对面的唐正不解，随后就听电话里某人弱弱的解释道：“那个，网上都有我的行程，其实吧，去琼州岛的第二天我就回魔都了。当时也是有点特殊原因……” 后面的话，唐正再没注意听，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一个好大好沉的炸药包正被小顾结结实实的捆在身上。 半晌，正当顾前川悄悄的把手机拿到一边远离时，就听话筒里传来这货泣血锥心的怒吼：“顾前川！你个坑兄弟的混蛋，我踏马和你势不两立啊啊！” 第72章 难搞的新节目 以顾前川对小唐那浮于表面的了解猜测，这货有80%的概率在抓狂过后化悲愤为力量，继续向星辉挺进。 这不叫浪，这叫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跳舞。 不过顾前川对逛夜店没兴趣倒真不是假话，不说龙蛇混杂，光是想到那几乎要改变心跳节拍的低音炮他就要晕车了。但是其她的…… “你如果真想去，其实也没什么！” 苏悦一边开着车，目视前方，用不知何时恢复的公事表情说道：“唐正是唐副董事长的儿子，或许未来集团就是你们两个人搭档，就当是应酬了！” “算了，我是真没兴趣！” 扔下一句言不由衷的话，顾前川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靠在椅背上，微闭着双眼做养神状，但其实只是借此偷看苏悦的反应。 果然，后者在听完这句话后，表面没说什么，嘴角却勾起一丝明显的弧度来。 “呵~女人！” 把眼睛闭紧后，小顾才翻了个谁也看不见的白眼。 二十分钟后，银灰色的跑车拐下高架桥，向音乐谷附近一处公园旁的私人会所开去，往南已然能看到北外滩的码头了。 地方是赵予青选的，据说在北外滩这一片算是最高端的场所，会员门槛很高，非会员根本就不接待。她每次接待外商或是重要客人，都会选在这里。 安静，舒适，也不怕泄露隐私或商业机密。 当然，她这可不算自恃身价，只是表达重视。毕竟对顾前川来说，魔都还只有他没听说过的地方，而没有不认识他的场所。别说是会员卡，他就是只刷身份证也照样畅通无阻。 在靠近会所的停车场停了车，顾前川临下车之前难得的拨弄了两下头发，对着后视镜照了照，同时把衣领下本来敞开的扣子系紧。 他从未有过见“大龄粉丝”的经验，万一被误会不够稳重多不好。 此刻已然远离了喧嚣的街道，周围绿树环绕，难得让人放松下来。 苏悦先给赵予青发了消息过去，随后引着顾前川汇合跟来的李旭四人组走向会所正门。不等走近，一个身披风衣的窈窕的身影已然推开门迎了出来。 “老~~公~~！！” 高昂的尖叫声传来，让顾前川脸上刚摆出来的微笑僵住，转而化成黑线。 不是高端粉吗？咋这么奔放？ 苏悦掩口偷笑，显然提前接触过赵予青的她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压根就不觉得惊讶。 “呵~你好，我……” 顾前川不停在心里找理由，觉得再高端的粉丝也是粉丝，见到偶像难免激动、口误，这都可以理解。所以很快调整了心情，伸出手去。 结果招呼都还没打完，就发现对方根本没减速，径直扑到了他身上，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嗯，眉眼含羞，丹唇逐笑，香怀软玉，玲珑委佗。 “嘻嘻~老公你本人比照片上帅多了！” 只是2秒，不等顾前川想明白手该放哪，赵予青就已然松开了他，歪头娇笑道。 就行为来说，有些点到即止的亲近和喜爱的意味，就好似“老公”只是个昵称，和“弟弟”没区别一般。 身后不远处好奇观望的门童闻言绝倒，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和“老公”说话的。 “苏姐姐~咱们终于见面啦~！” 和一脸不知苦笑还是尬笑的顾前川打完招呼，赵予青又扭头和苏悦说话，顾前川也趁机打量着她。 卷发用束带扎在脑后，露出耳垂上挂着的水晶吊坠。身上披着短款的米色风衣，下身是修长的直筒裤。不知道穿的鞋子根有多高，但目测身高在168以上。 嗯，和苏悦给他看的照片微微有差，95分减一分，还剩96分。多那2分，加在她的热情上。 “你别叫我姐姐！我明明比你小！” 苏悦这边闻言却是不依，翻着白眼就回怼过去。 “不，我就叫你姐姐！谁让你总扮严肃脸~” 也不知这两人之前是怎么联系的，很熟络的样子，第一次见面就如老友般调侃。但也从侧面证明，赵予青的交际能力不错。 顾前川在心里默默再扣一分，现实性格和想象中差得太多，大失所望。 嗯，现在还剩97分，腿长加2分。 “走吧！我预定好了房间，咱们里面聊！” 寒暄完毕，赵予青自来熟的挎过顾前川的胳膊，另一只手去挎苏悦，又被后者躲开。她倒也不尴尬，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让小顾频频侧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个赵予青对苏悦的兴趣比对他的要大。 另一边，木星人的小会议室内，叶星和团队核心成员围坐在桌前，一个个做苦思冥想状。 “到底怎么弄，你们好歹给我个建议啊！” 眼见气氛越来越压抑，叶星便忍不住催促道。 顾前川让他继续拍《尼玛脱口秀》，这就是下达任务了。无论是叶星还是其他人，都难以再用之前的随意心态来对待。 可越是重视起来，反而越不会拍了。 办公区的几个垃圾桶都装满了纸团，全是叶星写好之后又撕碎揉烂的稿子。 顾前川不准他用《屌丝兄弟》中的段子，也不准他再拿之前的事调侃。这就让他犯了难，临时想的几个话题都不满意。 “这个，老板不是说了嘛，让你吐槽实事，明星八卦，咱们上网搜搜呗！” 张煜提议道。 “可咱们之前的节目是骂那个求道大叔的，现在要骂别人吗，会不会给老板惹麻烦？” 罗宏明担心道。话音落下，就见坐在门边的孔炜翻着眼皮笑道：“切~咱们顾总是什么身份，谁敢惹他啊！” “哎？话不能这么说，顾总是不怕，但我们不能替他惹啊！你懂不懂……” “我怎么不懂，做这种节目本来就是吐槽别人的，要你这么说，那没法拍了……” 眼见方案没提出来，倒先有两个要吵起来的，叶星一个头两个大，顿时一阵抓狂。 “滚滚滚，都滚蛋！一群废物！” 把人都赶出了会议室，叶星摸着自己个的光头嘴里还兀自骂骂咧咧的。但骂着骂着，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一愣。 谁说的骂公众人物就一定会得罪人了？找那些本来就是全网黑的家伙骂不就行了？实在没啥选的，骂虚拟人物也行啊！ 急忙掏出手机，在微博热搜里翻了翻。 嗯，第一条是老板的，略过。 第二条，又是老板，再次略过。 第三条……卧槽，老板你真是辛苦了！ 第N条，嗯？《超级歌手秀》半决赛，叶赫英哭着淘汰了粉丝呼声最高，被誉为天籁歌手的沈浅，被粉丝喷上了热搜？ 叶星看着手机里热度不断刷新的话题，嘴角咧起，在会议室中仰头狂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他知道这期该怎么录了。 连主题都瞬间想好，就叫做”论真正的演技派导师“！ 第73章 选秀内幕 无论是顾前川还是叶星，都是在真正接触和从事娱乐行业后才了解其背后的规则。 只不过眼下前者可以做到无视甚至更改，后者只能遵从。 就拿选秀来说，实际上若真是大众投票，根本就没有这些麻烦。大家都把原创作品亮出来，谁唱的好听，谁唱的一般，观众会听不出来么？何必还要搞什么所谓十六进八，半决赛总决赛之类的东西？ 但若问叶星他就明白，资本制定规则，所以规则既不是服务观众也不是服务歌手的，规则服务的只会是资本。规则越复杂，其背后可操控的空间也就越大。 所以看起来选秀节目的冠亚军都是远出来的，那只是看起来，背后都是提前选好秀出来的。所以才叫选秀，此秀非彼秀。带给观众的也只是娱乐，仅此而已。 当然规则上的事，懂归懂，他可不敢乱喷。 他没勇气更没义务去揭露涉及资本利益的潜规则和本质，除非是不想混了。但在这个前提下，损几句正处于风口浪尖的叶赫英总是没毛病的。 作为选秀导师，叶赫英私下有没有关照过这些学员他不清楚。但作为嘉宾或者说明星，她绝对是合格的。估计此时《超级歌手秀》的制作人看着热搜上的话题不知有多开心呢。 多好的嘉宾呀，燃烧了自己，照亮了节目。 嗯，这也是娱乐大众的一种嘛。 “就她了！” 翻了翻网上的留言评论，叶星甚至连段子都不用想，网友都已经给他编好了，便忙不迭的冲出会议室。 “快快！把我那写稿的本子给我！” 与此同时，顾前川和赵予青也在聊这件事。 赵予青远的房间带有一处封闭式的平台，正对江面。几人坐在平台上对江煮茶，闲聊八卦，都难得悠闲起来。 喜欢顾前川的粉丝，除了个别的“人设粉”之外大部分都是爱音乐的，被他当初那几首歌洗了脑才粉他。赵予青也不例外。 “老公你听沈浅那首歌了吗？叶老妖婆不知收了多少黑钱，这么昧着良心乱选！” 对于赵予青这混乱的称呼，顾前川已经懒得再去纠正了，此时只是摇头。 他没有看综艺的习惯，尤其是音乐选秀，那是他心底最黑暗的过去。平时若是不出门，他宁愿在家看电影或是做“运动”。 最近还打算在家里弄个琴房出来，只是考虑到年后或许会常驻呼市便作罢。但已然让苏悦去联系设计团队了。 “哎呀，我这有live版的，给你听听！” 本来大家是来讨论过年包场安排的，艾晓米指望不上，且在后援会里号召力不够，才有了这次见面。 不过计划都是她和苏悦讨论，甚至人家还提前做好了活动策划案。于是顾前川就闲了下来，彻底沦为陪聊机器。 “喏~就是这个！” 赵予青在他眼前晃了下屏幕，不等他看清楚就塞了个耳机过来。 两秒过后，随着前奏一起响起的，还有高音假声的哼唱。清澈，干净，如溪水般穿进耳朵，流淌脑海。 “卧槽！” 顾前川惊呼出声：“这哥们儿是神仙啊，这嗓音绝了！” “哇，老公你怎么知道他是男的？你看节目了是不是？” 赵予青夸张的指着他，脸上的惊讶怎么也掩饰不住。 要知道，她当时在看节目时，镜头给到沈浅之前一直以为这是位女选手来着。甚至就连在现场的那几位导师，开始都没听出来。 可顾前川却在第一时间听出这是个男的？这不科学！ “这不难啊，男人的假音和女人有本质区别，这是生理结构决定的，稍微懂点乐理的人都能听出来。喔，这哥们可以，我敢打赌，再过十年华夏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唱出这种假音的人！” 顾前川一边解释着，一边挑着眉毛听耳机中的音乐，不吝赞美。同时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高深（装逼）姿势。 哥们儿好歹是歌手来着，又是在粉丝面前，可不能被看扁了。 “哎呀，还是老公最棒！哼，那几个导师可真能演啊，把观众都骗了！” 赵予青愤愤不平的哼哼，搞得顾前川一阵疑惑。 选秀节目里的导师，本来就是被主办方请去演的啊！好歹也是一方总裁级别的人物，咋说话这么幼稚？即便是做别的行业，但资本之间都是类似的，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哎呀，人家其实很单纯的~” 赵予青看懂了他那眼神，便眨了眨眼，使得前者一脸恶寒。 单纯的人能在三十出头的年纪经营起一家规模中等的进出口贸易公司？老子要信这种鬼话，才是真的单纯了。 “咳，对了，你刚才说这哥们怎么？被淘汰了？”小顾决定转移话题。 “说起这个我就生气！” 眼下这屋子里唯一还在忙正事的，怕就只有苏悦了。另外两人彻底陷入闲聊的节奏中，赵予青干脆挪着小沙发坐到了顾前川的旁边，拉着他的胳膊细数起这个沈浅从参赛开始的点滴。 要按她的说法，那个淘汰掉沈浅晋级决赛的张维根本就是个要唱功没唱功，要才华没才华的水货，节目组背后的金主居然选择捧他而不是签下沈浅，简直是瞎了眼。 不过顾前川听了一会儿，却渐渐听出了门道。当然不排除是赵予青重点讲出来给他听的。 现在全网都在喷节目组黑幕，叶赫英害人之类的，甚至于就连其他导师名下选手的粉丝们也在声援沈浅。 但他几乎能肯定，这位晋级决赛的张维会在第一轮就被淘汰掉，逐渐淡出大众视野。 这已经是惯用套路了，在半决赛淘汰沈浅并不是为了给张维让路，而是把张维送到决赛，给内定的冠军让路。 毕竟沈浅的呼声太高，若是把他和内定冠军放在一起，势必会影响到冠军的声誉和发展。可若是提前淘汰掉他，再让内定的冠军淘汰张维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冠军在舞台上再说几句什么遗憾没有和沈浅对决之类的话，会让大众与他的好感直线上升。 “要不搞一手？给节目组添添堵？” 小顾同学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尤其是对叶赫英，既然已经得罪死了，再得罪一次也无所谓。 想到就做。 这边赵予青还在替沈浅感到可惜，就见他摸出自己的手机，麻利的点开微博，直接下场评论了。 “顾前川v：我从来不看选秀，尤其是音乐选秀，真正热爱音乐的人被一群热爱金钱的演员当做木偶摆弄，这是音乐的悲哀。敢不敢赌5毛，这个张维会在下一轮被内定冠军淘汰！” 顾前川说话自然是毫不客气的，直接点出了背后的猫腻，看得赵予青大呼过瘾。 别看她的阶层也不低，但像这样说话也是有顾虑的。不过转发就没问题，尤其是以后援会会长的身份。 美滋滋的拿起自己的手机，刚按亮屏幕，坐在她身侧瞄了一眼的顾前川就呆住。 对方的桌面壁纸看着有点眼熟，是某富二代本尊无疑，稀帅稀帅的。可是……怀里为什么会搂着一个男人？！！ 第74章 震惊！新粉丝竟然是个…… 壁纸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打开的微博窗口挡住，顾前川也没看清图片里他抱着的究竟是谁。 但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渣子，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没问赵予青“为啥要在我怀里p个男人”这种蠢问题，小顾同学只是不自然的挪了挪屁股，小心翼翼的和她拉开了距离。 嗯，fu~这个群体，他以前只是听说过。除了知道她们只是爱好独特，取向并没有问题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但真正接触，就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顾前川心里似有个小人在呐喊：你口口声声喊着我老公，心里想的却是让你老公和别的男人……呕~ 随后的相处时间，对于赵予青而言或许没什么区别。但对他来讲，就完完全全的变了味道。 对方再不是那个97分的气质美女，而是被扣成负分的洪水猛兽。 他想回家。 另一边，随着本就还处在浪尖上的某富二代言论一出，顿时在网上激起千层浪。 替沈浅感到不公平的粉丝们只觉小顾总的话里有话，细思极恐。而其他帮腔的选手粉丝，尤其是两外六位参加半决赛的歌手粉丝们，也顿觉他这话里恶意满满。 明明是那个张维和叶赫英的锅，怎么忽然就扯上了别人？ 要按他这个逻辑，张维的待遇怕是还不如沈浅呢，注定是个当垫脚石的命。 这个时候，被赵予青在群里呼吁给自家“老公”降热度的小顾粉丝们，一看某富二代都下场了，顿时一拥而上。 毕竟想让一个人的热度降下来有点难，但让另一个人的热度提高就很简单了。 “我老公这话没毛病，选秀节目原本就是资本搞出来娱乐大众的玩意儿，真正的音乐人是不会参加的” “众所周知，所谓的导师都是节目组请来的演员，认真你就输了” “浅浅不怕，不就是个冠军嘛，没有那个冠军，你照样是最棒的！” “5毛是吧，我跟你赌了！” “哈哈，坐等节目组被打脸！” “这个叶赫英可真是音乐界的搅屎棍，怎么就没人封杀她呢！” “沈浅也是瞎了眼，选她当导师，那个小眼睛都比她强！” “卧槽，你说谁小眼睛呢？” 要知道，网上和叶赫英有梁子的网友可不只小顾一家，随着参与讨论的人越来越多，有关于叶赫英淘汰沈浅的话题热度迅速升高，再加上《超级歌手秀》的节目组有意为之，并没有去控评，很快，热搜榜就迎来一波更新。 蓝台，《超级歌手秀》节目组，负责统筹策划的吴俊明步履匆匆的走向总导演金磊的办公室。 网上舆论汹汹，沈浅的事只是一个引子，话题直指节目组黑幕。不少人坐等决赛直播，就是要看看顾前川说张维的一轮游会不会是真的。 作为策划人，到底有没有所谓黑幕，吴俊明最清楚。也正因为如此，才更着急。 “老金，现在可是舆论汹汹啊，你计划改的怎么样了？” 进到办公室中，先把门关死了，吴俊明才开口询问。 在他斜对面的桌子后，一个谢顶的中年男子刚把放在一旁的鸭舌帽戴上，闻言便诧异道：“改什么计划？谁说要改计划了？” “还能是什么计划，拍摄计划呀！” 走到近前，吴俊明把手里拿着的一摞打印资料拍到他桌子上，气呼呼的说道：“原本宣传得好好的，叶赫英那边也配合。可偏偏这个顾前川横插一杠子，说什么张维一定会被内定的冠军淘汰，这不是捣乱么！淘汰就是淘汰，干嘛扯上别人！” “呦，他真这么说？” 话音落下，对面的金磊不但没生气，反倒惊讶的笑了起来，同时拿起资料。 “不错啊，我还以为他就是个有点音乐天分的富二代，想不到他也能想到这一层。”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他这样一说，等于是把咱们的安排全都给暴露了！我看啊，要不这个张维就让他退赛吧！让沈浅复活！” “别啊，你慌什么！” 金磊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抬手指着他道：“你看看，一个富二代随便一句话就让你沉不住气了。他猜准了又如何？我们本来就是要借这个机会提高关注度，让冠军之夜的收视率上去。现在不是正好吗？有他这番话，关注的人更多了。” “可是，这样一来，不就坐实了……” “坐实什么？黑幕？” 吴俊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磊打断，后者笑呵呵的起身，把那些无用的资料扔到一旁，走去饮水机旁倒水，同时说道：“即便是我们改了计划，让张维退赛或者被别人淘汰，就能证明我们没有黑幕了？反过来说，就算一切真如顾前川所说，淘汰张维的歌手获得冠军，难道就一定是黑幕导致的？难道网上那些人不希望张维被淘汰？” 把杯子递给吴俊明，金磊走去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哼道：“反正我就按照原计划来，直播是大事，不能临时更改！现在这样就很好，有争议就有关注。其他都是假的，只有收视率才是真的！” 可不~ 吴俊明翻了个白眼，心里暗自吐槽。 反正网上有骂导师的，有骂蓝台的，还有骂制作人的，就是没有骂导演的，这货当然不在乎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当这种综艺节目的策划人，除了背黑锅之外没有任何作用，话语权全在别人手里。同样的事情，估计就算是去找台长，结果也不会变。 “好吧，等熬完这一季，说什么我也要调去别的部门。以后谁再做选秀，谁特么就是猪！” 没好气的扔下一句话，惹得金磊哈哈大笑，起身拍着他的肩膀把他送出门外。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当天晚上，断更了一天的《尼玛脱口秀》终于再次更新，为这件事新增了无数话题讨论。 难得的，叶星这次的马屁没拍在马腿上。 “亲爱的网友们，尼玛教授的个人认证微博已经开通，以后的节目改为一周一更，每期都会在微博发布。同时作品也已经独家授权给了木星人娱乐，会在木星人公众号同步更新。大家扫描屏幕下方的二维码就可以关注，还有搞笑段子更新呦~” 新一期节目的开始，某新换了棉布头套的家伙就用软件调过的公鸭嗓宣布了以后节目的安排。同时也标志着，这档本来只是录来骂人的视频，正式成为一档固定更新的网络综艺。 叶星也不怕暴露他和木星人的关系，反正戴着头套呢。况且暴露了更好，也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小顾总的爱将，搞他之前得先想想后果。 “不得不说，这几天的瓜真是一个赛一个大，吃得教授都有些撑了。比如今天要讲的这件，就惊呆了许多小伙伴。为此，我还特意翻出上一期《超级歌手秀》看了一遍，不得不说，看完之后，我就被叶赫英导师那精湛的演技深深的折服了！” 喔擦嘞？ 许多追更的网友看到这里，都是一愣。 这货到底是敌是友？ 第75章 死光头，哪都有你！ “厚葬友军！” “友军一路走好！” “听说木星人是小顾总的公司~” “什么，我老公开公司了？” “才反应过来教授在调侃叶赫英，可惜刀子已经捅过去了~” “教授一路走好~” 这会儿还没开始流行弹幕文化，前排板凳全是微博评论区里的留言。新建的公众号后台也同时收到不少粉丝的私信，把守在公司加班，亲自看留言的叶星笑得直不起腰来。 他忽然发现，看评论和比看段子有意思多了。都说高手在民间，古人诚不我欺。 比如有个叫“红毛老贼”的网友，留言就很有意思。 “听了教授一席话，真真叫我豁然开朗。一直以来，我都坚定的认为叶赫英就是音乐界最大的蛀虫，搅屎棍，不配作别人的导师。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我竟然要求一个演技精湛的老戏骨懂音乐[捂嘴痛哭]。在此，我要向叶老师道歉！您的演技没的说，真棒！” “桀桀桀~” 在为了省电而关了灯的某公司办公室里，被屏幕映照得阴森恐怖的光头男笑得如同刚偷到小鸡的夜枭，成功的让某个巡逻到这一层的保安流着冷汗冲进电梯。 彼时，晚上睡不着的小顾总，也在看这期节目。 顾前川的心情很差，以至于叶星新编的段子没一个逗笑他的，自然就在心里给了某光头一个差评。 下午回到天平路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他在赵予青那是真受到了刺激，一想到那么漂亮一美女，居然爱好男上加男，他就迫切想回来找亲爱的小梦梦安慰内分泌险些失调的脆弱心灵。 结果，回到住处迎接他的，只是紧闭的卧室门和空锅冷灶。任他在门口哄了半天，摆事实，讲道理，宇文梦也没给他开。 从上一次在琼州回来被苏悦深夜教训过之后，顾前川就已经尝试换个思路来面对感情的事了。可面对宇文梦的无理取闹，仍旧还是不爽。 是的，无理取闹。 自始至终，他都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说而已。 所以，哥们都这么低声下气了，还想咋滴？ 在去星辉找小唐和睡书房之间犹豫了半天，顾前川最终还是选择了书房。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女人嘛，都是感性动物，不先摆出可怜相，怎么让她心软？ “现场最感动我的一幕，就是叶老师的哭戏了。说真的，当看到叶老师流着泪说沈浅，对不起，我更喜欢张维时，我热泪盈眶！还记得上一次听到类似的话，是从我前女友的嘴里……噢，大家不要误会，和我叶老师并不认识！” 书房的沙发上，顾前川盖着毛毯，半眯着眼睛盯着笔记本的屏幕，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说叶星的段子不好笑，倒也有点冤枉他了。 就看微博和公众号上不断刷新的留言数量就知道，其实效果还不错。其中不少段子都是他白天搜热点的时候，在叶赫英的微博评论区里抄的，得到过网友点赞数量的认证。 不过在经历过网络大轰炸时代的顾前川这里，起到的效果就只有催眠了。不等20分钟的视频播完，书房里就响起了鼾声。 大概过了1个小时，网页上的视频已经播放完毕，只剩下某个头套男的logo在屏幕上直勾勾的盯着他时，静寂的书房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吱呀~” 老式洋房的实木家居就这点不好，总会发出点声音。 开门的人在门口顿了顿，似乎在看有没有吵醒里面的小顾。待听到鼾声只间歇了几秒，复又响起，才又慢慢走进。 笔记本映出的光芒先是照亮了一对粉红色的卡通拖鞋，之后才是白皙的小腿和丝质睡裙。 宇文梦披散着头发站在沙发前，垂目看着熟睡的顾前川，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某富二代平时睡觉没有打呼噜的毛病，所以只要听到鼾声，就知道他其实睡得并不舒服。 当然，也亏了已经睡着，若是这会儿醒来见到沙发前的场景，再强大的心脏也得哆嗦。 “呼~” 不知是想通了什么关节，宇文梦轻呼了口气，慢慢走近蹲在沙发前，小手探向顾前川的脸庞。 作为最亲密的枕边人，她一直觉得眼前的男人内心很孤独。并不是营造的气质，而是他心里有个大秘密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包括她。 女人对待感情都是自私的，她不希望爱人心中装有别人，哪怕这只是她的猜测。 “我不是你的提线木偶，也不是花瓶，我是人！你为什么就不能认真的对待我呢？” 宇文梦呢喃着诉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话是说出口了，还是只响在心底。 细嫩的手指在触碰到他的脸颊前复又缩回，慢慢牵起他环在胸前的手掌，抚在自己的脸上。 只是无意间，在扭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斜对面书桌上，打开的笔记本屏幕中有个头套男正猥琐的瞧着这边。 气氛全无！ ”草（一种植物）“ 宇文梦俏脸挂霜，眯着眼睛把顾前川的手扔了回去，起身走近书桌把笔记本扣上。 该死的光头，怎么哪都有你！ “嗯？” 背后传来小顾醒来的声音，宇文梦心底一慌，借着已经暗下来的光线掩护，急忙趿拉着拖鞋走向门口。 这还冷战着呢，被发现就尴尬了。 人在忽然关掉一处光源时，总要先适应眼前的黑暗。相比她的盲走，反倒是后醒来的顾前川先看到了房间里的一抹白衣倩影。 “卧槽~” 果不其然的，尾椎骨瞬间的寒气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差点被自己的呼吸呛了嗓子。 不过紧接着，反应过来的顾前川就弹簧般的从沙发上跳起，上前一个横抱，把宇文梦揽过怀中。 来了，还想跑？ “哎呀~” 宇文梦被吓了一跳，尖叫出声，随后就被扔到了沙发上，熟悉且雄浑的气息瞬间包裹而来。 “你走开！谁让你碰我……唔~” 小姑娘傲娇的冷哼出声，话都还没说完就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了嘴。 “啪！” “啪~！啪！” 黑暗的书房中响起疑似巴掌抽到背上的声音，从开始的饱含怨愤，慢慢变得有气无力，最后就只剩下抚摸了。 半晌~羞愤得快要哭出来的女声弱弱的从敞开的门内传来，近不可闻：“别……我们回卧室，好不好？” “不好！” 某不要碧莲的富二代喘息着回道：“还没在这儿试过呢~啧~我就喜欢这里的气氛，书香浓郁~干啥都透着文化气息~” “你讨厌啊~！” 娇呼声起，如空谷莺啼。 月亮害羞的藏在云后，又忍不住偷看，便在窗外偷偷垂下一帘幽影。 只见如雪的光晕中，聘聘袅袅，豆蔻晶莹，梨花一枝春带雨，两靥含羞不自持。 噫~人类可真会玩~ 第76章 扔远点！ 28日，距春节假期还有12天，周一。 呼市南郊的萌牛总部车来车往，一派忙碌景象，丝毫没有因为春节的临近而停滞脚步。 近几年随着公司越做越大，总部也从呼市内的产业园搬迁出来，在南郊圈了片经济开发区，建立了自己的产业园。 到如今，萌牛已然是拥有近三万员工的庞然大物了，是有底气藐视同行业任何竞争对手的。 比如，亿利。 再比如…… “孙超已经履职回来了？确认了顾前川调任明前乳业总裁的消息？” 总部综合楼顶层的办公室里，执行总裁刘放敏探着胳膊给坐在沙发上的一个身穿棕色皮夹克的男子倒了杯茶，待后者点头时，便皱眉道：“明前这是又要有新动作了啊！” “确实，我的内线说，这个孙超一回来就单独约谈中高层的管理，而且首先找的都是他的嫡系，旁人根本探不出消息。” 夹克男点到即止，说到这便端起茶杯抿着热茶，笑吟吟的看着刘放敏。 两人都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后者倒也不计较，抬手笑指了指他，起身走向办公桌。不一会儿，便拿了张不记名支票回来。 夹克男没有细看上面的数字，直接塞进内侧衣兜，随后从腿侧的皮包里拿出份档案袋来双手送上。 “喏，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了！” “我知道你办事最稳妥！不过，这种纸面上的东西，以后还是尽量少弄吧！” 刘放敏接过文件也不避讳，直接就当着对方的面看了起来。只是才扫过几行字，就变成一脸的错愕神色，眉头也渐渐皱紧。 “怎么？哪里不对吗？” 夹克男本不想多嘴，可难得见刘放敏这种表现，实在有些好奇。 后者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着呼出口气，才晃着手上的纸张问道：“这份东西，你确定都是真实的？” “呦，刘总，你这话可重了啊，要不，这个您先拿回去？” 男子说着就伸手入怀，要把那张支票还回来。刘放敏急忙摆手，苦笑道：“你误会了，实在是，这里面的内容，也太……” 太什么，刘放敏没说。 不是不想说，而是一时间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出来。 他只觉得，眼睛都要瞎了。 对方给他的这份资料里，赫然是顾前川交代孙超要提前和管理层沟通的部分计划。包括且不限于股权激励，上市筹划，宣传方式等等。 这些都是正常套路，符合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特性，没啥可稀奇的。 可接下来到了具体实施环节，要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准备筹拍一部电视剧，且必须全员配合？ 什么鬼？ 这就好比说，新官上任时口号喊着说要带领全村人种树致富，结果第一件安排居然是凑份子给自家儿子结婚一般。 风马牛不相及嘛！ 据这份非正式资料中的描述，即便是孙超的嫡系，管理层中也已然有不少人表示出担忧且不爽的情绪了。 大家普遍都觉得，小顾根本就是花公司钱来满足他个人恶趣味的。 还别说，若是结合网上的资料和八卦来看，这种猜测并不算毫无根据。甚至于刘放敏本人在看完这一系列计划之后，都更倾向于这种说法。 这种事，像是那个不着调的二世祖干得出来的。 所以，自从明前集团发布公告以来，他一直戒备且准备联合亿利对付的，就是这么个货？ 怕是即便什么都不做，双方笑看风云，明前乳业也撑不过几年吧？ “我真是……” 刘放敏摇着头把那摞资料塞回到档案袋里，又递还给对面的夹克男，苦笑道：“你走的时候帮我扔垃圾桶吧！唔，扔远点！” 相似的一幕，还出现在亿利的园区里，不同的只是有人不解，有人嘲笑。 小顾总的这一波骚操作，实力演绎了什么叫让亲者痛，仇者快。行业内莫名掀起了一股风，但又都压抑着，等着看明前的笑话。 然而当事人并不这么认为，或者说，压根就没关注。 魔都机场，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高调的停在航站楼前，引得不少人侧目。 难得现在是自由身，没有工作压力的束缚，宇文梦就想早点回家陪父母过年。对此，顾前川也说不出个不字。在指使叶星调整《屌丝兄弟》的拍摄计划，把她的镜头都留到年后，便亲自送女友来机场。 宇文梦是白山人，那边这会儿正是飞雪连天的时节。随身的行李里加厚的冬衣就占了大部分。剩余的都是苏悦买的各种礼品，怕她拿不了，有些都提前邮了回去。 某富二代这次难得没打他老子飞机的主意，主要也是不想去面对宇文梦的家人。万一到时候送到地方，后者提出要带他回家，面对长辈的询问难免又会旧事重提。 好不容易才说（读睡）服了耍小脾气的女友，腰子都要废掉，他可不想再横生任何枝节了。 “这次打算在家待多久？最好也别太久，年后我随时可能去呼市。你要回来晚了，我可不等你啊~” 安检口前，两人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让对面平白被塞了满嘴狗粮的海关小姐姐直翻白眼，口罩后面的嘴型都嘟嘟囔囔的。 “知道啦~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宇文梦抿着嘴，随手整理着顾前川的衣领，小脸上挂着不舍。 嗯，这两天，两人挺……如胶似漆的。小顾忽然爱上了书房那浓厚的文化氛围，搞的宇文梦这几天听到别人说读书两字都会脸红。 不过回家是早就定好的事，况且宇文梦心里还存着想分开冷静一段的心思没有道破，便狠下心来坚持提前回去。 “那我走啦~” 踮起脚跟，主动在他嘴上吻了一下，随后宇文梦便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进安检口。 顾前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候机室的方向，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今天有些反常。 “算了，女孩儿嘛~都是善变的~” 摇了摇头，招呼等在一旁的苏悦几人，转身往外走，同时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时间该怎么打发。 最近跑去紫园登门拜访父母的人明显多了起来，有时候刚送走一波，不等人喘口气，就又来一波。 他很讨厌被人当做小孩子般叫到面前，乱夸一通又挥手打发掉，有种小时候表演诗朗诵的既视感，所以都躲在外面不回去。 不过现在，似乎也没了躲在外面不回家的理由了。 要不，找小唐玩几天？他应该也有类似的苦恼吧？嗯，正好去感谢一下老唐，能去呼市玩耍，人家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第77章 这不还有你唐叔呢嘛！ 苏州河北岸，长风公园夹角的绿地上，坐落着一片高档社区。唐启功的家就位于社区东侧，是一片独栋院落的花园别墅。 据说这片地产兴建的比较早，老唐当年买的时候，明前集团还没像今天做得这么大，他甚至还贷了款。emmm……也不知道还清了没有。 过午，阳光正暖，本该是泡上些许香茗品茶读书的时刻，事实上老唐也是这么做的。 陶冶节操，啊不是，陶冶情操嘛~！ 只是水还没开，茶还没放，书也没翻开的时候，某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就轰鸣着冲进了他的院子。 讲真，他在魔都好歹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已经许久没遇到这么嚣张的人了。只是隔窗看着从车里下来的小顾，便又摇头失笑。 想当和蔼叔叔，有时就得容着小辈们的胡作非为。 顾前川这次是自己来的，连苏悦都没带，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一走进客厅就大呼小叫。 “唐叔叔~我来看你啦~有人在家嘛~” 唐启功家里除了定期钟点工来打扫，平时连个保姆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很是冷清。 据（老顾这个大嘴巴）说小唐的麻麻当年和老唐离婚，就是被一个小保姆给闹的。所以从那之后，家里就再没有保姆出现过，父子俩也默契的从来不提这事。 顾前川知道这大抵也是小唐的逆鳞，平时连问都没问过。 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喊了半天，才见老唐从二楼的书房里推门出来，隔着栏杆先没好气的指着他笑骂：“你小子，都不容我坐下喝口茶！难得清静一会儿！” “嘿嘿，唐叔，小唐没在家么？” 顾前川除了要当面致谢一下老唐，自然也存了拯救损友的心思。 真被他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唐正除了回魔都的那天晚上得空浪了一下，后面再就没见过踪影。 开始他还以为这货是嫌他没打掩护，玩绝交那套。后来听老顾在家当笑话讲，才知道老唐把他关家里了，连饭都是隔着门送的那种。 “哼哼~你小子不会是听到什么消息，跑来说情的吧？你爸在家又编排我了是不是？” 老唐走下楼梯，几句话就道破了他的所有心理活动。 何止是编排啊。 某富二代暗笑，老顾在家根本就是把这对父子当成反面教材来讲的，每每提起都能多吃半碗饭。 毕竟乖孩子都是对比出来的，和小唐相比，他儿子简直乖得无以言表。 不过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哪怕老唐一个字都没说错。 随手把拎的东西放到地毯上，顾前川自来熟的坐上沙发先自己倒了杯水，随后才笑道：“唐叔，啥消息呀？小唐又惹您生气啦？我可是专门来感谢您的，多亏您帮忙，我爸才让我年后去呼市~” “哈哈~算你小子有良心，知道你唐叔出了力气！” 老唐闻言大笑，也没在意这货心里的小九九。待走近坐在他身旁，便拍着他肩膀道：“呼市那边我也有几个熟人，市里省里的都有，有啥解决不了的就给你唐叔打电话！你爸那人，就知道假正经，现成的关系放着也不知道拿来给你铺路！你唐叔可不在乎这个，你也别客气，该用就用！” “呃，其实这些倒暂时用不上……不过另有些人嘛~” 顾前川忽然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唐叔，要是我在乳业公司那边搞的动静大了，董事会的叔叔伯伯们，还得您帮我劝着点儿啊~” “大动静？” 唐启功窒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 他最近除了管教儿子，就是面对集团的总结会和接待不完的拜访者，还真没注意一家小小的乳业公司出了啥变动。 “怎么？你都开始插手了，董事会还有人不同意？” 唐启功微微皱眉，倒是看不出是站在哪头的。 “不是这个事，那个孙超在回去之前和我见了一面嘛，我就交代他……” 行业内的风声他不清楚，但他能预见这件事一旦开始操作，董事会是早晚要反弹的。随机应变是要有，但未雨绸缪也没坏处。 毕竟他不可能开始就和所有人去解释每个动作背后的深意，尤其他连背后的深意都是假的，万一被老狐狸看出来就惨了。 但老唐不同，从最开始就知道他的心思，可依然帮他说服老顾调他去呼市。所以小顾觉得，有些话，是可以稍微透露点给他的。 听完他背后的交代，尤其是某些做法的深意，唐启功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又感叹。 “哎，后生可畏啊！不过大侄子~” 老唐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既然做了，为什么不做到底呢？你自己也明白，若是乳业公司真按这个战略走，上市计划是有成功可能性的！你又何必费尽心机的只做表不做里呢？” “啧，唐叔，您是真不明白，还是舍不得那点利益啊？” 顾前川斜眼看过去，颇有些没大没小的哼道：“不是我吹，我要真想把它做上市那是分分钟的事！可到时候不就正中了我爸的圈套吗？把我绑到明前集团的战车上给你们一群老家伙打工？让你们出去玩？我才不干呢！” “哈哈哈哈~！” 唐启功并没在意他的语气，闻言就大笑起来，把他的肩膀拍得生疼。笑够了，才接着道：“左右那都是几年后的事，你不妨先做着，这不还有你唐叔呢嘛！ 再说了，你真以为董事会这帮老家伙都盼着你接班啊？你小子还是嫩了点儿！放心吧，尽管放手去做！老顾不方便维护你，我可不在乎。谁敢扰乱我大侄子的战略，我豁出老脸不要，也要和他掰扯掰扯！” “嘿嘿~就知道唐叔是我的知己~” 客厅里，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宛若两只狐狸，笑得那叫一个诡异。不过紧接着，和谐又美好的氛围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我去呼市帮你呀！” 唐正一语就叫破了顾前川年后的安排，显然在这偷听了许久。没准开始听到喊声的时候就出现了，只是看到老唐才又躲了回去。 唐启功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突然卡主了脖子，脸色迅速黑了下来。 “去什么去？给我滚回房间面壁思过去！” 顾前川眨了眨眼，看着损友那无辜的小眼神，有心帮衬两句，又张不开嘴。 他才刚和老唐达成一致，这会儿实在没立场劝架。说不得，又要卖友求荣一回了。 “哎？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大概是当着外人的面不相信他老子会动手，小唐这次居然敢顶嘴，闻言就在偏厅门后梗着脖子道：“当初是你让我陪川子去集团上班的，现在川子都走了，那我肯定得跟着走啊！” “呵~” 老唐冷笑一声，没理会他，而是扭头看向顾前川，一脸和蔼道：“大侄子，你看时候也不早了，你该回家吃饭了吧？” “爸你别转移话题，这才几点！” 小唐还在叫嚣，可惜无人理会。顾前川像是想起什么，急忙一脸恍然道：“哎呀呀，对啊，我家今天吃饭早，差点就耽误了！那唐叔，我就不打扰您了，先走了哈！” 某富二代打着哈哈起身，斜对过的小唐一看事情不妙，急忙喊道：“别啊，川子你别走啊！晚上在我家吃呗！” 顾前川只当没听到，步履匆匆的往外走，到后面干脆换成小跑。 果不其然，都不等钻进车里，小唐同学的惨叫和呼喊就已然顺着客厅传了出来。 “顾前川~你没义气啊~！” “啧~” 坐在车里的某富二代扯了扯嘴角，一脸同情的喃喃自语：“对不住啊兄弟，下次，下次一定救你出来！” 第78章 苏悦的家人 接下来的时间，生活于波澜中归于平静。 农历春节历来都是华夏人最重视的节日，没有之一。彼时无论身在何处，相隔多远，在这一天总会想尽办法回到家人身边相伴、团聚。 而对顾前川而言，今年这个春节更是意义非凡。 这是他穿越到这个时空的第一个春节，也是时隔多年之后，第一次和父母在一起过年。 他已然感觉融入了这个时空，享受这个年代的美好。 “来，吃点水果！” 紫园别墅，沈梅笑眯眯的端了个果盘来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在另一侧，一对青年男女正依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好吧，这其实是她臆想的视角，实际上苏悦只是在和顾前川汇报工作而已。两人坐得虽近，但绝谈不上依偎。 “谢谢梅姨~” 苏悦这边回了一句，接着刚才停顿的地方说道：“法定休息日在9号开始，不过木星人那边提前3天放假，算是额外的假期补助。明前乳业还是照旧，孙总发来了email请示，我按你的意思答复了，另外……唔~” 不等说完，顾前川已是用牙签扎了一块苹果塞到她的嘴里，同时自己也扎了一块，扭头就看到一对大大的白眼。 “唔（我）唧（自）唧（己）揉（有）搜（手），不永（用）泥（你）唯（喂）！“ ”嘿~“ 两人背后餐厅门内，沈梅笑着收回目光，美滋滋的去看厨房里正冒热气的砂锅。 她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态，但只要看这两人在一块，就怎么看怎么顺眼，总得压抑着撮合的冲动。有点cp粉的意味。 当然，小顾有女朋友的事全家人都知道，她也不例外。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最终能配得上小顾的，只能是苏悦这样的姑娘。 大几岁，懂得照顾人；性格也文静，能力也强，能帮到他，还……好生养。 嗯，老一代人的思想，有时就是这么固执可怕。 这边顾前川没理会苏悦的抗议，待咽下那口苹果便问道：“对了，你刚才说另外什么？” “是这样，魔都电视带有场录播的春节晚会，问你有没有兴趣登台献唱，我还没给答复……” “不去！” 不等她把话说完，前者就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翻着眼皮哼道：“开什么玩笑，这大过年的，谁不在家吃顿饺子啊~我哪也不去，再有类似的活动也都推掉！” “好吧，那年后的呢？” 苏悦话里有话，待他好奇的看过来，便忍着某种奇怪的笑意说道：“今天刚接到芒果台的综艺邀请，嗯，音乐类的，想请你去当导师。大概是想借你的名头营造一种无黑幕的噱头吧！毕竟你在网上……” “咳~“ 顾前川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芒果台当然没疯，之所以操作这么骚，还是因为前几天发生的事。 蓝台《超级歌手秀》的节目组也是够绝，在他已经点出背后猫腻的前提下仍不改规则，冠军之夜直播时就按原计划让张维来了场决赛一轮游。而淘汰他的歌手刘铭晗，也不出意外的击败另外两位半决赛歌手，成为总冠军。 出结果的当天晚上，顾前川的微博差点被挤爆，评论区全是膜拜预言帝的吃瓜网友。而这一季的总冠军刘铭晗，在大众眼里也成了掺杂水分的既得利益者，颇有些无辜躺枪的味道。 事后，不少娱乐记者采访了几位导师以及《超级歌手秀》的策划人吴俊明。前几位都是一脸茫然相，连说这几天彩排太累，不清楚网上的事云云。 而后者则是对着镜头大谈节目的评选规则，表示不可能有黑幕，纯属巧合之类。还说若是想打脸某人很简单，之所以是这个结果也是歌手实力使然等等。 这些人这么说，网上的吃瓜群众和粉丝们可不满意，这完全就是避重就轻。于是新一轮的骂战和讨论再次展开，热搜上的话题频频更换，却总离不开这件事。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业内不少综艺制作人，都看明白了蓝台这种操作的目的，无非“制造话题”这几个字。 自然而然的，有不少人瞄上了小顾这个“话题制造机”。不用细想就知道，谁要是真能把顾前川请上节目，宣传效果绝对爆炸。 “音乐节目就算了吧，我去当导师纯粹就是丢人现眼！” 顾前川唯一能认清自己水平的领域就是音乐，考虑了一会儿后，还是让苏悦替他拒绝。但与此同时，话又没说死。 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会儿其实已经无意间得罪了蓝台。而国内省台在收视率上靠前的就那么几个，总要留个合作方给未来的广告剧才行。 相比蓝台，芒果台倒是更占优势。 “这样吧，你和他们说，音乐类的节目我不参加，这是我的个人爱好，不想掺杂任何利益。但是别的节目我可以去啊，比如选美啊，脱口秀什么的。” 苏悦这边点点头，并没把关注点分在选美上，而是笑道：“你这段时间进步不小，知道未雨绸缪了？” “那是~” 被她看出了心思，前者便得意的抬了抬下巴，不等调侃几句，门口却先传来自家麻麻的笑声。 “谁在未雨绸缪呀？” “蓝总！” 苏悦急忙站了起来，见她手里还拎着东西，便小跑着过去帮忙。小顾依旧是赖在沙发上，颇有些耍赖的哼唧道：“妈，难得苏悦夸我一次，你也不让她说完！” “呦~那可是我不对了，咱们小悦可是难得夸人呢！” 蓝羽笑着打趣，倒把苏悦闹了个红脸。 眼看就到了饭点，难得今天老顾也回家吃晚饭，正是热闹的时候，苏悦却忽然告辞离开。 “哎？你……” 顾前川很是诧异，正要挽留就被蓝羽悄悄拉了一下，嘴里的话又憋了回去。 沈梅好似见怪不怪了，自顾自的在厨房收拾。小顾目送着苏悦的背影消失门外，便扭头看向蓝羽，眼里带着询问。 他忽然发现，自从年节的气氛开始浓郁之后，苏悦就再也没在紫园吃过饭，每次都是借故离开，或者干脆错开饭点再来。 看着儿子探究的眼神，蓝羽叹了口气。 “小悦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她只是不想打扰我们……” 拉着顾前川的手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放的几个购物袋。其中有一个明显是女装的，就是给苏悦买的新年礼物。 “苦命？” 顾前川小心翼翼的咀嚼了这两字的含义，皱眉道：“我一直也没问她，快过年了，要不要给她放几天假回家陪陪家人。可她一直没提过，难道她是……” “想什么呢！” 蓝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接着哼道：“家人……哼！她的家人都好好的呢！自己团圆，谁会在乎一个没人要的傻丫头？若说真正亲近她的，也只有我们了吧！” 顾前川眨了眨眼，越发不解了。 既然家人都好好的，蓝羽为啥又这么说？ 第79章 魔都的夜，真冷啊！ 关于苏悦的身世，蓝羽并没有和顾前川解释什么，还告诫他不准瞎打听。可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是好奇。 难不成在苏悦这边，家人反倒成了禁忌？ 于是随着春节的日子越来越近，小顾同学就开始变着法的试探起来。 比如主动问她过年的计划啊，她老家在哪啊，需不需要提前休假啊…… “好啊~！” 谁知，只是用来套话的说辞，对方却没顺着他的剧本走，开口就答应下来。 木星人正式放假这天，苏悦就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微微侧着脸笑道：“难得老板大发慈悲，肯给我放假！” “呃……” 顾前川张了张嘴，原本要问的话全憋死在了肚子里。 什么“你为啥不愿意放假”“你不陪陪家人吗”“你父母不想你”之类的询问全都胎死腹中，再无机会问世。 “好吧，那，你家离的远不远？我让王平开车送你！” “不用了！” 苏悦摆手笑道：“离得很近，打个车就到了。再说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啊，难道只给我放假，不让小王他们也休息几天？” “他们？” 顾前川还真就没考虑过这几个货。 自从小顾总成立了嫡属“憋笑小分队”，像王平，李旭这些人就自动划归了他的下属，平时的工作都是由苏悦安排，薪酬和待遇同集团看齐，甚至略高，顾前川从不操心。 “那正好，借这个机会统一安排一下吧！” 拿起电话把李旭几人都叫进了办公室，苏悦主动替他询问几人各自想法。 像陈勇青和徐胜武都是要回老家过年的，尤其今年除了蓝羽，苏悦也替小顾给他们包了红包，腰包难得这么鼓。 李旭和刘枫就无所谓。 这两人原本就是老顾聘请的私人保镖，背景有些神秘，平时也绝口不提家人。听到询问，都表示不需要放假，等过完年陈勇青他俩回来之后，给他俩时间出去浪两天就行。 至于王平，家本来就在魔都，干脆按法定日期来。 商量过后，顾前川就直接拍板，从今天开始该放假的都放假，可以准备回家了，机票全都由他报销。 不过就在众人感谢着离开时，在苏悦注意不到的角度，某富二代悄咪咪的冲李旭挑了挑眉。 后者心领神会，和刘枫交换了个眼神，故意落后几步。 “哎，等下我开车啊，老李那点分儿都快扣干净了！” 刘枫嘻嘻哈哈的挤到陈勇青和徐胜武的中间，惹得正商量买啥东西带回家的两人一脸嫌弃。苏悦被挤开一步，只好走去前面。 “有安排？” 待前面笑闹声远，已然落后几米外的李旭便凑近顾前川，低声询问。 “嘘~” 顾前川示意别被前面的人听到，接着便用牙缝挤出一句几乎听不到的话：“这几天盯着点苏悦~” 李旭微微皱眉，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苏悦的背影，再看向顾前川的眼神便带上了审视。 他有能力跟踪苏悦是不假，但做这种事，可不包含在保镖的工作范围内。同时，他也猜不出小顾到底想干什么。 见他犹豫，顾前川倒是没生气，反倒微微拱手，低声道：“拜托拜托~我真没恶意~是她家的事我想帮忙，但她不说呀！” “原来如此……” 李旭恍然，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忽然伸出巴掌大声道：“芭提雅，5天带薪假，吃喝玩乐全部报销，包括找女人！” 忽然拔高的声音引起了走在前面几人的注意。苏悦回头才发现这两人已然落后了这么远，便站在原地等，同时好笑的看着他俩。 也不知李旭为啥忽然提起这个，只见小顾的脸色如同便秘一般，尴尬的看了众人一眼，咬着后槽牙瞪向他。 “草（一种植物），你还真会挑时候提条件！”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李旭耸了耸肩，有恃无恐的看着他。前者一脸无奈，叹了口气便无奈道：“哼，5天就5天，小心你腰子烂在那！”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成交！” 李旭话里有话的回了一句，接着便抬头冲刘枫挑眉。陈勇青和徐胜武各自鄙视，嘴里发着嫌弃的感叹。 他俩和李旭两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技能来自部队，所受的教育也是，最看不得这种糜烂的私生活。 说白了，这两拨人三观就不同。有红的，有灰的。至于说心底会不会有些许羡慕，就不足外人道了。 当天晚上，随顾前川回紫园的就只剩下了刘枫，其他人都各自奔上了回家的旅程。 魔都难得不堵车，也没了所谓早高峰和晚高峰。虽然霓虹还在闪烁，各大卖场也依旧车水马龙，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节奏已经慢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不再步履匆匆，马路上的汽笛声也去了急躁。 大家都在属于自己的万家灯火中享受温暖，当然也有例外。 世纪公园附近一处单身公寓楼下，李旭仰躺在一辆临时租来的商务车里，似乎已经睡着了。但若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黑暗中的一对眸子始终盯在仪表板角落立起的小镜子上。 不久前，一抹倩影才刚刚走进镜子里的单元门。 做了多年蓝羽的助理，以两人的关系和苏悦的能力，收入自然不会低，在魔都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绰绰有余。 但房子并不是家，顾前川专门嘱咐了李旭，要看看她家人的状况。 “难道某保镖的花心小老板，居然看上了自家的助理，又想玩英雄救美那一套？” 李旭胡思乱想着，同时也终于放下心来。 不是他起先顾虑的那般涉及商业机密背叛之类的狗血戏码，老板依旧是那个浪荡的老板，玩的也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小把戏。 不过，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他却察觉出不对了。 苏悦已经回来许久，和小顾分手前还说过今晚就会离开，最迟在初二就会回返，不会耽误包场计划。可眼看着再晚一会儿车都打不到了，镜子里的单元门依旧安安静静，毫无动静。 从车里微微抬头，看了一眼8层某个有窗帘遮挡的房间，才发现原本亮起的灯早已关闭，苏悦可能已经睡下了。 “怎么回事，居然会骗他？” 李旭这会儿倒是真正好奇起来了，毕竟以苏悦平时的表现来看，她骗任何人都不会骗顾前川，根本就是拿后者当亲弟弟对待的。 事出反常，想搞清楚怕是要多出几分力气了。 “靠，就知道这5天带薪假没这么好赚！” 某保镖叹了口气，在没法开空调的情况下，只能默默掏出提前买好的暖宝宝。 魔都的夜，真冷啊！ 第80章 新年愿望 “你确定她这两天一直在家，根本就没出过门？” 大年三十一大早，难得早起的顾前川坐在马桶上听着手机里某保镖的汇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同时鄙视道：“我说老李，你该不会是跟丢了吧？还跟我吹什么上过死亡学校呢，连个小姑娘都看不住！” “卧槽！” 手机里原本无奈的声音忽然拔高，某外表刚硬实则闷骚的大汉在对面怒吼道：“你可以鄙视我的节操，但不能怀疑我的职业素养！要不要我拍几张她在家洗澡的照片给你看看啊！” “呃……” 小顾眨了眨眼，眼睛瞄着虚空愣了一会儿才“呸”的一声，拒绝道：“滚蛋吧你，好好看着！有情况赶紧叫我！” 挂了电话，随着起身冲完马桶，扭头看着镜子里的帅逼，便翻了个白眼以示鄙视。 “辣鸡，你刚才居然犹豫了！” 把手机扔回到床上，转身回到卫生间挤了牙膏洗漱，但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 半晌，已然刷出满嘴泡沫时，无意间扫过他刚刚拿进来放在马桶旁还没开封的纸抽，动作瞬间僵硬。 餐厅里，沈梅眼带笑意的往餐桌上端着早饭。老顾正拉着辛尚仁在偏厅里参观他的酒柜，完全不管人家最近是不是在戒酒。 按说他两口子在紫园虽然就和在自己家一样，但在大年夜这么特殊的日子，没道理还和老顾一家一起过的。 不过这么多年也养成习惯了，没有沈梅在，蓝羽一个人忙活年夜饭准会抓狂到发脾气骂街，甚至动手。老顾就会求救似的给辛尚仁打电话，借他老婆一用。久而久之，两家人就开始一起过年。正好还热闹些，省的他俩在家冷清。 顾前川从没见过沈梅的孩子，开始还邪恶的猜测老辛怕是有什么问题，后来听蓝羽无意间感叹，才知道沈梅夫妇曾经是有过一个儿子的。 可惜天妒英才，梅姨的儿子辛寒在大学期间去毕城山区支教遇到泥石流，为了掩护学生撤离，把生命永远定格在了20岁。 沈梅每年都会和老辛去一趟毕城，探望永远年轻的儿子。不知道后来蓝羽有没有劝她再要一个，但想来她已是绝了这个心思。 有些爱一旦给出去，就再也舍不得分给别人了。 自从知道了这个过于震撼的秘密，顾前川连和沈梅顶嘴的次数都少了，有时候被她追着唠叨几句便也笑着应下。 他还想过要去探望一下那位值得尊敬的世兄，献个花或者膝盖啥的，只是没敢轻易提起。 “哎呀，你们别看了，大早上的，又不能喝！” 沈梅这边忙活完，便一脸嫌弃的去偏厅叫那两个兀自口嗨的男人，看得后面从楼梯下来的蓝羽一阵好笑。 单从表面，任何人都看不到她心中的伤口。也只有在先入为主的几人眼中，懂得她偶尔看向小顾时眼里的憧憬和慈爱是那么令人心疼。 听到笑声，沈梅扭头看向蓝羽身后，诧异道：“咱家大少爷还没起床？” “这孩子，洗澡呢！” 蓝羽指了指楼上，无奈道：“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大早上的洗澡。” “不管他，咱们先吃，等会儿电话又要多起来了，准没个清净！” 老顾拉着老辛从偏厅出来，后者怀里居然还抱了瓶红酒，被沈梅追着在胳膊上拧了几下也不松开。 “谁要先吃啊？” 众人正笑着，二楼房间开启。小顾同学换了身新衣服，顶着湿蓬蓬的头发跑了出来。顿时惹来一阵七嘴八舌的数落，嫌他不吹头发万一着凉云云。 类似的场景，在千家万户当中重复。生活很简单，生活又不简单。 等到热气腾腾的蒸笼和砂锅揭开盖子，欢声笑语传来时，外环附近便隐隐有鞭炮声响起。 过年了！ 苏悦披散着头发靠坐在阳台角落里，抱着一个丑丑的哈士奇抱枕盯着楼下追逐打闹的儿童。偶尔会记起童年趣事，便勾起嘴角会心一笑。 她没骗顾前川，这个春节确有回家看望亲人的计划，只是时间和方式略有不同。 就这么靠坐在角落里，从日出到日落，不吃不喝，一动不动。直到大街上的人少了，路灯开启，才怅然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彼时斗地主输了一下午，被老顾和老辛花式取笑的顾前川，在沈梅呼唤一起包饺子的时候就掀了牌桌，扯下一脸的纸条跑掉。还不等求得蓝羽安慰的抱抱，电话就先响了起来。 “现在？” 一路冲回到房间，连锁了房门和卫生间门才接起电话，听到李旭的描述顿时一脸懵逼。 苏悦在住处窝了整整三天，本以为她只是敷衍自己，实际上没有地方可去。顾前川还准备半夜带饺子去送温暖来着。谁知道对方在这个时候，忽然出门了。 “这时间挑的……我严重怀疑你被她发现了！” 顾前川对于某保镖的职业素养再次提出质疑，同时为自己没法翘家感到蛋疼。 大年夜的，就算能翘，他也真舍不得。 “那什么，你先跟着，小心点啊~随时给我报告行程！” 随后的时间里，顾前川的电话便响个不停。 不止是李旭，宇文梦回家后，开始还天天和他煲电话粥，渐渐的就只是定时发个视频聊天，或是信息。今天是大年夜，大概对方也在陪家人，便只是发信息道了声过年好。 接着像是夏晚晴，林一，叶星，罗宏明等，有的打电话，有的发信息，都早早的提前拜年。 顾前川这边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同时看着李旭不时发给他的“已经出魔都了”“正在南下”“过嘉善了，没停”等等，不断皱眉。 除了沈梅，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老辛的心思全在酒上，蓝羽和老顾那的电话比他的还多，更没工夫注意。直到顾前川收到李旭发来的“停在秀州了”，便长舒了一口气，翻着白眼让众人都把手机静音。 “爸，妈！你俩要工作就回公司去！这是家里，都把手机关了啊！” 当然还有话没说，比如今天是大年夜，得喝酒，没看老辛那眼神，都快看进酒瓶子里去了吗？ 餐厅里再次笑闹起来，小顾用从小唐那学来的段子活跃气氛，大家也积极配合。连蓝羽和沈梅都很给面子的喝了点酒，双颊带着色彩。 待夜幕落下，市区几个特许的广场上有礼花升起，大家便又簇拥着上了三楼的平台眺望。顾前川一边一个挽着蓝羽和沈梅，不要脸的许下了要当歌神的新年愿望。 此时此刻，水乡石桥上伴着朦胧细雨，有一撑伞女子，也在遥望夜空。 第81章 那雨，那人，那夜 除夕夜，除了那顿必不可少的饺子和无聊透顶又不得不看的春晚之外，最让人津津乐道却又不好描述的，其实是守岁。 一家人熬着不睡觉，就为了等半夜的钟声敲响。到底守的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还有的人名为守岁，守着守着自己就睡了。 比如说老顾。 再比如…… “呼~儿~~呼~儿~~” “哼~哼唔~~~哼唔~~” “呼~呵~呼~呵~” 紫园的客厅里，搬出来的电视正播放春节晚会，主持人的声音和三种音色各异的呼噜声交织在一起，让两个正闲聊的女人一脸黑线。 两人身侧，原本为了一起守岁调整了位置的并排沙发上，两老一少三个男人正以哥仨好的姿势靠在一起，呼噜声一个比一个响。 “这三人，真是……” 蓝羽一脸的哭笑不得，抬手指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指谁，最后恨恨的点在小顾的额头上，顶得后者嘟囔一声。 “这男人啊，不管多大年纪都一个样！” 沈梅笑眯眯的起身，在最靠右边的老辛大腿上狠狠一掐，后者的呼噜声立刻就像是小鸡打鸣一般的尖锐高昂起来，随后顶着惺忪的睡眼茫然抬头。 “看什么看！滚回你房间睡去！” 沈梅没好气的抽了他一下，后者长呼出一口气，大概清醒过来后便老老实实的起身，嘟囔着谁也听不清的话迷糊着往客房走。 “你啊，就会欺负老辛，你们家老辛也是实在，任你这么欺负！” 蓝羽轻拍了她一下，言语中无不透着羡慕。随后也学着她的样子跑去左边掐老顾，只是后者的鼾声一停，隔不几秒就响起没好气的抱怨和冷哼。 沈梅捂着嘴偷笑，低头的瞬间视线扫过还在打鼾的小顾，却发现这货的嘴角也有笑意一闪而逝。 “噗~” 沈梅急忙转过脸去，差点笑出声来。 想想也是，小顾同学这一天不是被老妈揪着耳朵试穿各种各样的衣服，就是被老爸墨迹着一会儿下棋一会儿打牌，以他欢脱的性格，装睡倒是解脱了。 过不一会儿，待蓝羽把那一大一小都叫醒了赶去房间里睡觉，又追上去嘱咐小顾记得睡前喝水，这才摇着头回来，抱怨似的和沈梅说道：“这爷俩，脾气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我觉得小川性格很好啊，很懂事！” 沈梅笑着拉她的胳膊，两人回坐在沙发上，又嘀嘀咕咕的说起悄悄话来，不时的爆笑出声。 而此时，原本还睡眼惺忪，嚷嚷着别烦他之类的顾前川，一回到房间，眼睛就瞪的铃铛一般瞬间清醒无比。 飞快的把套在身上的线绒睡衣脱掉，套上保暖衣和厚厚的棉服，蹑手蹑脚的去开窗户。 屋外的院子里，一整天都不知躲去哪happy的刘枫已然出现，正扶着个梯子等候。听到窗户声响，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连忙小跑着走近。 这会儿午夜的钟声还没敲响，各色霓虹仍在闪烁，但大部分住宅小区已经安静下来。 说是除夕夜守岁，真正能睁着眼睛到天亮的人没几个。 秀洲的朦胧细雨下个不停，空气中满是冷意。 苏悦撑着伞，站在护城河畔临水的一家特色民宿外，痴痴的望着院落中那盏昏黄的顶灯。灯下贴有剪花的窗户里，隐约能看到有一家三口守着电视机谈笑。 她在这里站了很长时间，从这院子里的鞭炮声响起，便守在这一方只能远观，不易察觉的巷口一动不动。 在她身后相隔200米外的河畔树下，忘了带伞而导致浑身湿透的李旭，瑟瑟发抖的同时又一脸担心。 这种鬼天气，连他这种“彪”形大汉都快抗不住了，她一个弱女子万一躺在这，管还是不管？ 这个时候，贴身侧兜里传来震动。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李旭便精神一震。 老板来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魔都通往秀洲的高速公路上，因大年夜空寂下来的路面忽然响起轰鸣。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此刻已然开足马力，咆哮着穿越夜幕。 副驾驶上，开车向来求稳的某富二代一反常态，不停的催促刘枫加速。 “老板，再快咱就要飞起来了！这已经是最大马力了！” “啧，你行不行啊，我看还有优化空间啊！你都还没上次苏悦开的快！” 顾前川一脸鄙视，连带对他的职业素养也展开了一轮怀疑，让刘枫恨不能把方向盘拔下来砸他脸上。 最讨厌这种自己不行，还对旁人指手画脚瞎哔哔的货了。 “哎呀，快点快点！再晚就要敲钟了，错过了多可惜！” 紧赶慢赶，钟声依旧准时敲响。 秀洲不同于魔都，古色古香的小镇上保留了许多旧时江南的特色建筑。新年到来的那一刻，西北方矮山上的古塔观里便有钟声越时空而来。 “咚~~~……” 苏悦微微扭头，望着钟声传来的方向。在她身前的院子里，一个年纪比小顾还小许多的男孩便点燃了挂在架子上的鞭炮，小跑着冲回屋子里。在敞开的门厅旁，一个身穿红袄的妇人笑着抓住他的胳膊，擦去他头发上的雨水。 似有所感，在推着儿子往屋内走时，妇人忽然皱眉，扭头向南面巷口看去。 细雨夜幕中一片黑暗，巷口空无一人，只有鞭炮声远远传出，在夜空下回荡。 苏悦撑着伞，疾步往回走，同时抬手捂住嘴巴，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只是脚步声在青石板路上踏踏传出，一如某人的心情。 转过拐角，脚步声停。 景观桥前，一个围着格子围巾，和李旭一样忘记带伞的青年正含笑站在烟雨之中，背对着碧瓦白墙，看着她傻笑。 苏悦僵在原地，这一瞬间的呼吸，心跳仿佛全都停止，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男子。 好吧，其实在她出现之前，顾前川刚骂完李旭，明知道下雨也不提醒一下。后者则是黑着脸，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瞪着憋笑的刘枫。待听到脚步声近，几人来不及躲藏，前者转瞬摆出一副潇洒的造型，后两人则是小跑着冲进一旁的巷子里。 “呼~~” 狠狠的做了一个深呼吸，一股白气从苏悦的嘴里呼出。她忍了半天，但眼泪还是从眼角掉落，狠狠的摔碎在了石板路面上。 于是在下一秒，雨中那个万事都不萦于心，习惯以清冷干练示人的女子忽然扔了手中的伞，飞奔向伫立于前的小男人，狠狠的抱住了他。 “啧~” 东北面的暗巷里，两个高大且猥琐的身影再次向阴影里退了几步，其中一个还嘀嘀咕咕。 “你说，咱们是不是要换老板娘了？” 李旭没回答，眼神不舍的瞥过远处翻在地上的雨伞，抹着脸上的雨水再次打了个哆嗦。 秀洲的夜，真冷啊！ 第82章 那些花儿~ “6岁的时候，我被爸爸妈妈从福利院领养。其实当时妈妈是不愿意的，因为我年纪大，已经记事了。可是爸爸喜欢女孩，最终还是说服了妈妈把我带回了家。” 景观桥南侧，书院码头的木制廊道中，顾前川和苏悦凭栏远望，倾听后者的诉说。 雨幕逐渐变大，在廊前挂出珠帘，隔绝了视线，却隔不断往事。 人由来感性，顾前川的脑海有了画面，好似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咬着手指怯怯的望着一对年轻夫妇。心便狠狠的揪了起来。 对于后者的身世他也不算猜错，只是没猜对的更多些。 “妈妈做过盆腔手术，医生说以后怀孕的几率不大，便想领养一个。她嘴上说着还是男孩好，但其实很爱我。开始那几年，真真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苏悦眼含憧憬，望着对岸的水乡朦胧勾起一抹笑意，但很快便又敛去。 “我总是喜欢来河边玩，被妈妈打了几次也不听。每到周末，这里的码头、石桥、伯伯们的乌篷船，都是我和小伙伴捉迷藏的地方…… 那年我9岁，记得也是下了好大的雨。我玩疯了，不想回家，妈妈做好了饭便出来找我。她就站在河边，一直叫着我的名字。我躲在河面的船里，隔着缝隙看着她……” 眼泪突如其来，噼里啪啦的往外掉。那位面冷心热，能和客户八面玲珑的谈笑风生，也能在深夜骂醒小顾的女子，忽然就变成了一个爱哭鬼，鼻涕包。 顾前川皱眉上前，慌乱的手从左兜摸到右兜，也没找出块手帕或是纸巾类的东西，便在心里狠狠的骂刘枫那个粗心鬼。 他也并没有许多安慰人的经验，尤其苏悦心底暗藏的往事并没那么容易开解，不是倾诉过后便能没事的。 某富二代心里暗暗后悔，真不该就这样勾出她的伤心事来。 “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回家了，只有我没回去。雨越下越大，妈妈也越喊越急。她记得我就是在那河边玩的，就沿着河边开始寻找。摔倒了就马上爬起来，再摔倒……边喊我的名字边哭。” 苏悦的语气开始急促，眼神越发空洞，声音也变得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一般。 顾前川有些无措，想要去握住她的手或是抱抱她。还不等动作，就听她如同呻吟般的喘息道：“然后，啊！然后，我就看到她倒在了地上，腿上全是血，血，那么红……我好害怕，我就捂着嘴，就像这样……” 苏悦忽然抬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是要憋死自己一般。眼看着呼吸不过，眼睛向外凸着充血了还不松手。 “姐？姐！姐你快松手！你给我松开！” 顾前川暗道不妙，急忙去掰她的手腕。但苏悦用的力气很大，好似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这上面了，指节都按得发白。前者费了好大力气，又是掐又是掰，终于把她的胳膊穿过腋下夹住，环抱着她轻声安慰。 “不怕了不怕了，我在这儿呢！” “啊~” 苏悦像是刚缓过劲儿来，抽噎声透过时空，让人毛骨悚然。顾前川只觉怀中的人在颤抖，便傻兮兮的拍着她的背，往日满腹对付女孩的手段竟一个也想不出了。 后面的故事，他不太想知道，但大概也能猜出来。 苏悦的养母为了找她导致意外流产，这对于原本没了要孩子希望的夫妻两人来说，是太大的打击，自然会迁怒到始作俑者身上。 可难道就因为这件事，苏悦竟再次被遗弃？ 顾前川向来自诩只会站在正义的一方，像这种事，他可以在网上不打草稿的喷上八千字的作文出来。可眼下抱着不停发抖抽噎的苏悦，也不禁扪心自问，有些事，真的分得清对错吗？ 怀中的人儿慢慢缓过起来，还在呜呜咽咽的诉说，声音里像是带有真空地带，不似人声，听得他心里发慌。 ”妈妈在喊救命……邻居大婶看到了，急忙去喊了我爸爸……我不敢回家，就一直躲，一直躲，后来睡着了，再醒来就在家里。 爸爸说要打死我，妈妈就一直哭，我也一直哭。爸爸说，弟弟没了。呜呜，我好想让他打死我，换回弟弟……是我的错，我是个坏孩子！“ ”姐，不说了，咱不说了啊！我们回家！“ 顾前川架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可苏悦听到”回家“两字，顿时像是受到了刺激，突然一下推开他，怒喊道：”你走开！我不用你管！我没有家！我是个不详的人，我克死了我弟弟！你要离我远一些！“ ”你……“ 小顾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扭头跑去廊道的另一边，抱着肩膀缩进角落，再不说话的苏悦。好似刚才的倾诉，发泄，竟没把她心中的郁结解开半分。 但她刚才无意间透露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说是她克死了弟弟。 有些老辈人确实迷信这种东西，她的养父母大抵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抛弃了她。甚至于，在这种童年阴影下，怕是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所以明明还渴望着那个家，却不敢再回去。 一个9岁的姑娘，要怎样才能成长到如今的地步，中间经历过多少苦难，顾前川不敢去想，更不忍去想。 不过有家不能回，有父母无法亲近的情感，他能体会。 叹了口气，一边暗恨自己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榆木脑袋，一边小心翼翼的凑近。在站到苏悦身边时，后者明显的抖了一下，但并没再推开他。 顾前川能明显的感觉到，无论她嘴上如何凶悍，心底仍是渴望的。 “我的经历倒是和你不一样，我父母对我很好，也很爱我！” 小顾安慰别人的切题角度总是这么的另类且欠揍，但吸引人注意力倒是一等一。 “但小时候的我并不喜欢，我讨厌在家，讨厌他们夸我，讨厌没完没了的关心和询问，这些让我感到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来。” 慢慢的坐在苏悦身边，顾前川整理着思路，讲述着“顾前川”的故事。 “直到我上了大学，忽然觉得一下子就自由了！再也没有母亲在我耳边唠叨，也不用再看父亲那骄傲和期许的眼神。在学校统计交换留学生的资格时，我就毫不犹豫的报了名，我想要去更自由的天空下生活。 可是，只过了半年，身在异国他乡的我就开始想念他们。想念母亲的唠叨，想念父亲的训导……“ 雨还在下，许是觉得冷了，苏悦小心翼翼的靠近身边这个笨拙安慰着自己的小男人。待对方的胳膊环绕过来，便躲进那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中，近乎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她在心中不停的告诫着自己，就这一次。以后，他还是老板，她还是助理。 “我要谢谢你，那段时间，是你陪在我妈妈身边，也让她的情感有了寄托。我知道你对我，对我们的情感是不同的。其实我们也一样，早就把你看做家人了！所以你不只有那个家，你还有我们！” 苏悦微微侧了侧头，把脸埋向下方，眼泪再次涌出。 “哎呀~大过年的，你别总是哭嘛~要不，我给你唱歌听吧！从来没给别人唱过的，以后也不给别人唱！” 过不多时，深挂的雨幕中隐隐传来哼唱：“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远处桥边，李旭和刘枫躲在开了空调的商务车里，正猜测两人会说些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 老李刚烘干了衣服，此刻心情正好。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就黑了下来。 “麻辣隔壁的，老子是保镖，不是跟班小弟！这大半夜的又下着雨，上哪给他买吉他去？！“ 第83章 电影开场 返程的路上，换成了小顾开车。嗯，一如既往的既慢又稳。 苏悦前一天就没怎么休息，大年夜又着了凉。哭了一场后，便在副驾驶盖着他的衣服沉沉睡去。 单排座椅后面的狭小空间里，还塞着一把民谣吉他。 原本临走时，顾前川嫌麻烦要扔掉的，只是她不许。 这是李旭冒雨穿越大半个秀洲，顺着一家乐器店老板留的地址找上门去，又是塞红包又是哀求，从人家要来的淘汰货。质量一般，且是小作坊出品。 别说是眼下的顾前川，哪怕是上辈子的他，也看不上这种外行人玩的东西。 但苏悦喜欢。 今晚对她来说有着很特别的意义，她那空无着落的情感忽然化为实物，从此有了寄托。 比如此时，在她的晶莹的耳朵上还挂着副耳机，里面单曲循环着某人自弹自唱的《那些花儿》，伴着琴声雨声。 顾前川大概是有强迫症，看不得别人睡觉还戴耳机，总替她感到难受。于是每次待她睡熟都偷偷摘下。可耳机一离开耳朵，苏悦就会醒来，嘟囔着再把耳机抢回去戴上。 如是三番，小顾就翻着白眼只顾开车了。 晨曦之下，魔都隐隐在望。 来时刘枫开车，只用不到一个小时就飞速冲出市区，赶到了秀洲。但回程的这一路却花掉了三个小时，等进了市区，天都亮了。 “叮铃铃~~” 不等到苏悦家楼下，手机就先响了起来，吓得刚偷瞄了一眼某助理睡颜的富二代手忙脚乱，差点在大马路上把车给踹熄火。 待到接起，副驾驶上的女子已然抖着睫毛醒来。 “臭小子，你大早上的又跑哪去了？等你回来吃饺子呢！一大早你就不着家！” 蓝羽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顾前川一脸讷然的看着苏悦笑了笑，后者眨了两下眼，便也低头笑了起来。 “知道了妈，我就出来跑个步，很快就回去了！” 这边敷衍着亲妈挂了电话，车里的两人都沉默着，同时嘴角勾着笑。无论是小顾还是苏悦，显然都心情不错。 “咳，要不，去我家吃个饺子？” 顾前川试探着发出邀请，想趁热打铁，彻底消了她的心结。不过后者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摇了摇头，视线看向他时带着笑意和令人别扭的宠溺。 “不了，我有点累，想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吧，我登门去拜访顾总和蓝总。” “喔喔，也对，你着了凉，千万别感冒了！回去……那个，多喝点热水！” 蹩脚的话让两人一时都笑了起来，苏悦勾着嘴角应下。不等到小区附近，就提前下了车，提着那把吉他目送着他离开。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昨晚的事，也不去讨论今后会如何。但在无人探知的角落里，羁绊已然存在，以后谁都不会轻易再放下谁了。 “新年快乐……弟弟！” 望着即将消失的车尾灯，苏悦弯下眼睛，轻声说了一句。 对顾前川而言，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春节便只有除夕夜那一晚，陪伴家人，开解苏悦。打牌喝酒、唱歌许愿。至于接下来的几天，就全然是拖着“残躯”应付无关人士了。 比如初一当天，熬了一夜没歇气的某富二代就被老顾逼着去给明前集团的所有股东们挨个拜年，顺带混了满满一书包的巨额红包。和他同病相怜的，还有被老唐亲自押着出门的唐正。 而到了初二，除了苏悦的登门让惊喜不已的蓝羽格外开恩，放了他半天假之外，其余的时间照例不是去拜年，就是走在去拜年的路上。 老顾的故交旧友有很多，甚至于还有不少远方亲戚要走动。难得今年春节亲儿子不在国外，有人替他装面子。于是乎就连那种八竿子打不着，当面说出名字都得想半天的亲戚都没放过，挨个走了一圈。 老顾的亲儿子只想死。 好在后面就有苏悦替他安排行程，顺带聊天解闷，算是救活了他。 忙忙碌碌的新年就这么匆匆过去，一直熬到初五，情人节当天，顾前川终于解放了。 法定的春节假期还有两天，在一众粉丝的翘首以盼下，他的包场计划终于开始实施。 外滩，和平影都。 因为是情人节，出门看电影的小情侣还不少，院线当天的排片也都以爱情电影为主。不过在这里，有些意外。 今明两天，外滩附近的三家大型院线有一半影厅，都全天侯放映《天地密码》。 大年初一就上映的《天地密码》彼时已然在网上有了初步的评分。嗯，一如既往的低。 夏晚晴充分发挥了她票房毒药特性，亮眼的古装造型并没有博得观众额外的青睐。华丽的武打动作以及老牌功夫明星的加盟，也弥补不了影迷对尴尬剧情和苍白台词的失望。 电影首映当天票房不足千万，第二天就开始跳水，止不住的下跌。许多院线都已经开始自主调整拍片，把原本占比12.5%的《天地密码》下调到8%，以观后效。 不过彼时口碑已然开始滑坡，怕是很难有啥反转的情况出现了。业内人士和影评人都断言，这部戏的票房会止步在两千万到三千万之间，没有挣扎的空间可言。 也就是说，投资人的钱已然在去打水漂的路上了，血亏。 放假回家无所事事的叶星按捺不住吐槽的欲望，在家攒着稿子准备新一期的《尼玛脱口秀》。只是碍于他老板和某个女主角的奇怪关系，不确定计划能否落地。 除他之外，观望的还有不少网媒和营销号。只不过前者在意的是他的态度，后者只在意他的瓜。 顾前川今天打扮的很帅气，得体修身的毛呢大衣，方格围巾，擦得光可鉴人的皮鞋，早早的就等在影院放映厅内的员工休息室里。 几家影院在等候区都单独拉出了一条隔离带，后援会的志愿者们在进场区核实报名的身份证号，区分普通观众和到场参加活动的粉丝。 于是乎，在这几家影院内就看到一片神奇的景象。分开两队进场的队伍，有一队几乎全是年轻姑娘。青春的气息洋溢在脸上，引得另一队不少陪女友来过情人节的小伙子频频侧目，完全不清楚自己的行为有多作死。 以上的场景也不仅限于魔都。其他诸如帝都，羊城，鹏城等地具有代表性的院线，都有小顾总的包场。 过年期间虽然各种活动层出不穷，晚会综艺也应不暇接，但明星八卦着实的少。网络上便有许多人在关注这场粉丝活动，不等正式开场，许多社交平台就已经爆出现场的照片。 凭预约证件进场，零食随便拿，饮料不限量，看到喜欢的周边玩偶，说一声就可以带走。 顾前川的豪气让许多人纷纷表示羡慕，后悔没去报名。还有些则是酸夏晚晴的，说这种行为等于是给票房注水。连带开始萎靡的《天地密码》，上座率都有明显回升。 和平影都这边已然开场。 苏悦推开休息室的门，正要招呼某富二代出去，却见他忽然扭捏起来。 “要不，咱等大家看完了再进去？” “不是吧？” 苏悦掩口失笑，杏眼中满是欢乐的诧异。 咱家脸皮厚比城墙的小顾总，居然紧张了？ 第84章 这什么辣鸡片！ 顾前川自己也挺诧异，他上电视录节目不紧张，开演唱会面对数千人也不紧张，眼下不过就是赶个活动露个面，有什么可紧张的？ 道理都明白，可紧张的情绪依旧没有缓解。 这就和堂堂七尺男儿头可断，血可流，但却害怕拿着针筒的小护士一般。 不过人家晕针还有依据可言，他这是……晕粉丝？ 毕竟迄今为止只见过三个真粉丝的小顾总，等下一次就要见三百个。高矮胖瘦，美丑不一，能做到一视同仁，见谁都如沐春风吗？ ”万一是个丑八怪，哭喊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我能笑得出来吗？“ 顾前川深深的表示怀疑。 “哎呀，等下不止这边，还有其他影院也要去呢，今天时间会很赶，你快点吧！” 无视了小顾欲言又止的表情，苏悦扔下这句话便率先走向1号影厅，窈窕的影子长长的拖在红色的廊道中。顾前川只在背后虚抓了几下，便叹了气，认命般的跟在后面。 此时电影已经开始，但放映厅里仍旧乱哄哄的。首批进场的粉丝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脸上都带着兴奋的表情。 除去要见”老公“这个因素，她们许多人在网上也曾交集过，许多还成了朋友。如今能在线下聚首，还同在魔都，彼此也算缘分。 至于电影。 这会儿已经没人在乎电影了，这怕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大荧幕前一片嘈杂，却没有人不满，每个人都乐呵呵的。 恰在此时，原本暗下去的灯光忽然大亮，影厅前门被推开。一脸笑容的赵予青当先走了进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扭头笑眯眯的看着门外。 声音瞬间就小了下去，渐渐变得落针可闻。有些人甚至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直勾勾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近三百个小姑娘忽然之间变得安静乖巧，直接导致小顾总的腿软如泥，心里无数个蒜头小人在拍桌子后悔，不该搞这种坑自己的活动。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真面对时，就发现根本没想象中那么爽。 原本在半路就转到他身后的苏悦见状笑了笑，上前轻推了他一下。后者踉跄着走进门内，深吸了口气，便不再迟疑，堆起笑脸走了进去。 “嗨~大家好啊~” 机械的走到能面对所有人的位置便停住，苏悦没有上前，而是安排提前回来的陈勇青和徐胜武一左一右的跟在他身侧。 无论考虑的如何周全，近距离接触粉丝都存在许多不确定因素。除了他自己的保镖外，魔都有活动的院线每一家都另外安排了十个保安在外面接应，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问题，并掩护他跑路。 不过担心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因为在小顾打了招呼之后，大家反倒愣住了一般，竟然冷了场。 “呃……” 顾前川的笑容有僵在脸上的趋势，挥舞手臂的姿势也变得不自然。 这些人的样子……不像是见到偶像的表现，倒像是见了鬼。 不过只是一瞬，或者说当有一人忽然反应过来，开口喊出声时，他就深刻见识了什么叫震耳欲聋。 “啊~脑公~！” “老公~啊！” “川哥哥~！” “大~老公！” 一瞬间，尖叫，呼喊，狂热，激动，都争先恐后的钻进耳朵，导致后面除了嗡嗡的耳鸣声，再也听不清这些人的声音。前排伸出手臂的美少女们一开一合的嘴巴，像是去了配音的无声电影，带着时空穿越的失重感扑面而来。 顾前川只觉得呼吸困难，有点头晕，在几乎要站不住的时候，一只手臂在背后轻轻扶住了他。 “你没事吧？” 苏悦站在陈勇青的身后，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刚才所有人都只注意着眼前狂热的粉丝，只有她的关注点始终在小顾身上。见他似乎有些恍惚，便急忙上前。 只那一瞬，等顾前川呼出胸中那口闷气，脑子便活了过来。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低声回了她一句，当再次看向前面时，紧张的情绪却莫名又消失了。 不是因为别的，是粉丝们此时的状态逗笑了他。 从声音和表情就能看出来，这些可爱的小姑娘们其实早就按捺不住要扑上前的冲动了。但显然事先得到过嘱咐，或许是苏悦，更可能是赵予青。所以眼下大家就只是伸着手呼喊，但秩序并没有混乱，也没人主动离开座位。 这样的粉丝，当真是少见。 谁说女粉丝都没有理智的？顾前川心里冷哼，以后再遇到这么说的，就把鞋底甩他脸上。 “行了，你俩去门口守着吧！” 既然粉丝们都很听话，带保镖的意义也就不大了。顾前川拍了拍老陈的肩膀，随后在跟过来的赵予青陪同下，主动走近前排。 “大老公！我可能亲你一下吗！” 坐在靠过道的第一个小姑娘直接就站了起来，只是称呼让小顾一脸茫然。 大……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有男朋友啦~他是我的小老公，你就是大老公啦！” “哈哈” 小姑娘的话顿时让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顾前川也是忍俊不禁，同时还看向周围，好奇道：“那你男朋友呢？没陪你过来？” “哎呀，今天是情人节，我要和我大老公一起过！” 哄笑声再次传来，不少姑娘的小脸都红红的，显然她的话也是引起了共鸣。 顾前川倒是高看了这小姑娘一眼，知道她心里分得清偶像和真爱，说这话也是调侃居多。 “亲亲就算了，我怕你小老公吃醋！我们拥抱一下好了！” 顾前川主动上前和粉丝拥抱，结果一瞬间只觉得身上多了无数小手，借机揩油的家伙不知有多少。 一个中型影厅三百多座位，挨个交流有些难，顾前川也尽量照顾到每个人。要合影就合影，要拥抱就拥抱。一圈下来，电影都进行到中途了。 大荧幕上一身黑色道袍的夏晚晴，在道观前看到前来汇合的唐云龙便撕了肩膀上的布料，露出雪白的胳膊来，让无意间瞥过画面的小顾眼皮一跳。 这是什么诡异剧情？ “要不，我在这儿陪你们看会儿电影吧？” 原本还打算再跑两个影厅的小顾忽然改了主意，他想起当初在节目上说的话，倒想看看这电影拍得如何。 “好啊好啊~” 粉丝们拍手欢呼，中间视野好的位置上马上站起几个人招呼他让座。顾前川也不客气，一头扎进莺莺燕燕当中，陪着一群小姑娘看了起来。 不过只十分钟，大家就都茫然了。 这电影……到底想讲个啥？ 离得近的粉丝偷眼看向小顾，想知道他会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清楚他和夏晚晴是朋友，连包场都是给她面子。可眼前大荧幕上这位，实在有点没眼看，只是碍于他的面子没人吐槽而已。 当然，也不会一直没有。 又过了五分钟，满是姑娘的影厅里忽然响起低沉的男中音： “草（一种植物）！这什么辣鸡片！” 第85章 提升票房的独特法门 有顾前川带头骂街，原本安静下来的放映厅便又嘈杂起来。 其实这里面好些人在前几天就看过了，知道就是一烂片，便凑过来给他讲剧情。嗯……顺便揩油。 姑娘们说话虽然可爱，那也看对谁，如果对象是夏晚晴，言语之间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顾前川本来还想替他某位“口头”朋友解释几句，把锅甩给编剧或是导演。但看过几段剧情后，便无奈的发现实在也找不出个能夸的点来。 十几岁的小姑娘演小姑娘，那不是装天真，是真天真。但都快三十岁的“大”姑娘了，演的又是大盗，还表得天真就很过分。人设和角色分不清，还当什么演员？ 于是乎，都不等下一场开始，有话半秒都憋不住的小顾就打开微博直接开了炮。 “顾前川v：新年最后悔的事就是包场请粉丝看《天地密码》！粉丝很可爱，电影太沙雕！你说你演电视剧那么到位，拍个电影咋像个傻子一样？@夏晚晴[/狗头]另外，我猜剧本是编剧用脚写的，导演出门时忘带了脑子，摄影师的眼睛也忘在家里没带吧？对不住我的粉丝们！下次一定请你们看好的！@顾前川粉丝后援会” 微博一出，秒上热门，评论和点赞数量飞速上涨，像是安排好的一般，都不带停顿的。 “老公你在哪个厅呢，快来啊[/哈士奇舔]” “老公威武！我早就想说了，夏晚晴这拍的什么垃圾！” “我觉得还行吧，不过老公说是烂片，那就是烂片！不接受反驳！” “就知道夏晚晴拍不出什么好片！” 眼下原本就是顾前川的粉丝们活跃的时间，无论是正在影厅参加活动的，还是在外面排队等待的，亦或是在家酸的，都时刻关注着他的微博动态。自然是微博一出，追粉无数。 于此同时，正等着他发声的网媒和营销号也都在第一时间转载，同时评论，一副”我就要搞事，还要搞大“的态度。把不少评论贺岁档电影的影评人都吸引过来了，干脆就用他的话作为总结。 当然，得把原话翻译成”人话“，大意就是“演员演技不行，剧情太空洞，剪辑错乱，导演功底不足，镜头和画质也一般”之类的。 更有意思的是，把这话套在最早几个评价还算中肯的影评之中，居然逻辑也都能对应得上。就像是小顾把他们的”人话“又翻译成了骂街一般，顿时笑喷了无数人。 顾前川这边发完微博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专心和自家粉丝搞联谊，完全不知道外界因为他的发声产生了多大的轰动。 帝都，金茂府。 夏晚晴正在家里收拾东西，把散落各处的零食和面膜打包。她年后很快就会回南江拍戏，很少在家，这些容易过期变质的东西要提前处理。她可不想下次回来一开门，满屋子臭气熏天。 不过做家务和拍打戏不同，虽然都是体力活，她却真不适应，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 恰好此时电话响了起来，便吧手头的东西扔下，直接瘫在沙发上。 来电显示的是《天地密码》的导演梁浸学，这倒让她愣了一下，面露疑惑。 梁浸学是香江人，在内地名声不显，而且水平也着实一般。两人在剧组时都没什么交集，更别说线下的私交了。 带着疑惑接起，对方那拗口的“港普”说了半天，一句也没听懂。 “梁导，您说粤语就好，我听得懂！” 耐着性子客气的提醒了一声，后者顿了顿，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粤语骂街。夏晚晴听了一会儿，顿时明白了。 又是小顾总的锅，公开骂他拍戏不带脑子。这个梁浸学查了人家的背景，发现惹不起，就把火撒在她这儿了。 “对不起梁导，对对，我其实和他也不熟，只是做节目。不不，我没有得罪他！好的好的，我会沟通，对不住啊！” 一阵赔笑加道歉，把这位既看不清形势又不懂市场，还不肯自省的家伙打发掉。夏晚晴便黑了脸，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合着一部电影扑街了，就全是演员的锅？ 窝在沙发上先翻了翻网上的评论，尤其是顾前川的微博，果然，骂她的不少。但更多的是附和着小顾骂导演和编剧的，也就难怪梁浸学这么生气。 人家能来内地捞一次金也不容易，这眼看着金没捞到，怕是连名声都要丢了。 “呸，活该！” 一想到这个所谓梁导此刻气急败坏的嘴脸，夏晚晴就一阵幸灾乐祸。但同时，她在顾前川的评论区里还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很多人在附和着他骂电影不假，但同时又表示出想去电影院看看这电影到底有多烂的奇葩想法来。 更有甚者，还学着他去年吐槽自家酒店的微博格式给他留言，说着“《天地密码》拍的真是太傻13了，而更傻13的是，我还包场看”云云。嗯，这条被某富二代翻了牌子，回了个”滚“字，获赞无数。 翻看了十几分钟，某演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哼，骂我？老娘也不是好欺负的！” 在通讯录里找出《天地密码》资方老总的电话，起身走向阳台，同时拨了过去。 “李总，哎呀，新年快乐~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打扰您！” 夏晚晴用她惯用的撒娇语气笑眯眯的说着话，极尽讨好只能，一上来就道歉，说因为自己连累电影的票房走低，让对方损失云云。 作为一方老总，对方还不至于和梁浸学一样看不懂形势。何况男人对于美女总会多几分包容，便笑着应下，还反过来劝她别在意网上的评论。 不过聊了几句之后，前者话风一转，再次提到票房的事。 “李总，我在网上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如果引导一下，我觉得或许能收回成本……” “哦？晚晴你有高招？” 这下对方倒是真正好奇起来了。哪怕只是两千万的小成本投资，能收回来也总比赔了要好。 夏晚晴适时把网友这会儿喜欢恶搞的心态说明了一下，尤其是顾前川在其中的引导作用重点说明。不用太透，这位李总就明白了。 现在正值年节，大家闲着也是闲着，都想找点热闹凑凑。正好顾前川现在就搞出一个大热闹来，若是把这次的瓜放大，难保不会有好事者前来围观。 就以目前的票房趋势，只要能稳住跳水，热度持续上一周，资方就能回本，甚至还有得赚。 相比起背后所带来的票房利益，被骂几句算什么？还提高知名度了呢！ “哈哈~” 电话里某位李总的笑声忽然变得爽朗许多，语气也变得亲热，夸赞道：“还是晚晴你想的周到，真是后生可畏呀！现在像你这样知道替投资人考虑的好演员可不多，以后咱们要多合作啊！” “李总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呢！” 夏晚晴娇笑起来，眼睛弯如月牙，不过接着稍微放低了声音，叹道：“不过，怕是有些人会不同意呢。刚刚梁导还打来电话凶我……” 嗯，拉近关系的同时，顺便报个小仇。也让那帮子香江二把刀清醒清醒，别一天到晚的眼睛长在头顶上。 第86章 “烂火”的电影 彼时，某位小顾总正在第二场次的放映厅里唱歌。 既然是烂片，看电影的乐趣自然就少了大半。好在现场来的粉丝也没几个真正冲电影来的，大家难得有机会凑在一起，闲聊逗趣倒也无不欢乐。 加上某富二代承包了所有活动院线的零食小吃，爆米花饮料之类的全都不限量，妥妥的联谊会现场。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于是可以不回头地逆风飞翔，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温柔的吉他声和歌声从某个虚掩着门的放映厅中传来，吸引不少路过的影迷驻足。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灯光大亮，大荧幕前的空地成了舞台，电影也被工作人员直接静音。 顾前川怀抱吉他，坐在面对观影席的位置上自弹自唱。对面所有粉丝都安安静静的拄着下巴，脑袋微摇，眼神泛着光芒。 赵予青和两个跟着维持秩序的姑娘在过道里“咔咔”的拍照，眼睛里的星星和心心简直要冒出来。 果然相比起其他，还是唱歌时的“老公”最有魅力。 虽然因为时间和场次的原因，顾前川在每个影厅待的时间都不算长，但也必会和每个粉丝都握握小手，拥抱一下，或是简单交谈，最后再唱两首歌。有些独唱，有的和粉丝们合唱。 其他艺人的粉丝见面会如何大家不清楚，但面对一天近5场，每场300人的粉丝数量来说，他做得已经很好了。 当然，也很累。 两天的时间下来，光是脂肪就少了半斤，明显能看出他人都有些憔悴。但眼神倒是出奇的明亮，第一次配的上剑眉星目的形容词。 这两天网上不断流传这次粉丝活动的细节和照片。有晒在朋友圈的单独合影，也有粉丝们和他在影院大厅的合照。 总结下来就四个字：玩的很嗨。 于是乎，新年期间娱乐媒体的目光，除了贺岁档的票房，大部分都集中在了这两天的活动上，无形之中给某富二代增加不少热度。同时也在所难免的，不断提及被他吐槽的《天地密码》。 2月16日，大年初七……上班的日子。 所有网站和媒体报社全员复工，贺岁档的首周票房也即将出炉，时间卡的刚刚好。 从实时票房数据以及几家网站信息综合来看，目前排名第一的毫无疑问，香江大导的《西行降魔》，单天斩下2亿票房，揍得同期对手和过往记录们满地找牙，此时已然积累近6亿。 这不是抗旗领跑，这特么是故意套圈。 只看数据就知道，后面的所谓领衔贺岁档的“大片”们简直没眼看。 羞愤排在第二名，被媒体称为史上最惨周亚军的《丑男求婚》，首周票房九千万，刚好是人家冠军的零头。而第三名《在一起》和第四名《云图》，加起来总票房刚好六千万。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各大门户网站和网络媒体已经准备好了赞歌和礼炮，只等夜里时钟的指针一归零，就发出《西行降魔》碾压贺岁档的通稿。 不过数据再往下看，所有人的眼皮都是一跳。 第五名，《天地密码》，首周积累票房2600万，数据曲线在时间轴上画了一个几乎对称的“凹”形，已经快要追上第四名《云图》。甚至于搞不好，第四名今天就会换片。 嗯……之前大家预测它的总票房止步在哪来着？ 有注意到的影评人和砖家急忙去翻之前的稿件，脑仁隐隐发痛。 这节奏不对呀！ 顾前川的包场，有这么大的威力？ 当然没有！ 这年头包场的明星艺人多了，甚至于许多发行商在电影上映后自己都会包几场来提高首日票房。只能说真正有威力的，从来都是吃瓜群众和媒体。后者在口嗨的时候全不自知，有种操作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脸。 前脚才赌咒发誓，断言人家票房血亏，后脚就连发通稿，往人家冷灶下面引火添柴，期望营造个大瓜出来。 嗯，现在瓜出来了。 名头就叫“媒体反向助攻，烂片票房奇迹回暖”。 木星人上班的第一天，公众号和某光头的微博就同步更新了新年特别档节目，专门吐槽《天地密码》的烂和反常的火爆。 叶星在节目中用尖锐的公鸭嗓道破了这奇怪现象的本质，那就是人的好奇心。 电影上映最怕什么？ 最怕的并不是被骂，而是无人问津，连媒体都懒得搭理。 比如还没过去的贺岁档有几十部电影扎堆上映，那种烂到令人发指，单天票房没眼看的也有，为啥就没人关注呢？ 因为一没大牌，二没大成本，烂自有烂的道理，扑也是扑的应当。 大众真正关心的，是为何搭档了唐云龙，夏晚晴这样的“大”制作也会烂。而在所有人都众口一词的骂它烂时，有些人的好奇心就上来了，总想看看到底烂在哪。 看，好奇心害死猫，有时候也害人。 顾前川就记得，在另一时空看过一个叫什么什么堡垒的，烂得那叫一个清新脱俗，令人发指，至今想起来都莫名有种恶心干呕的症状。 那部片子当时也是在网上引起轰动，上到九十九下到小朋友，就没有看完不骂街的。 偏偏他损友还给他推荐，说其实还不错，只是演员不讨喜而已。他信了，兴致勃勃的带女友去看，结果被后者埋怨了半个多月，也被恶作剧成功的损友嘲笑了半个多月。 于是不甘心的某人，又忽悠了别人去看。 眼下《天地密码》的情形就和当时如出一辙，也是群情激奋，但又忍不住带着好奇去看，搞的烂火烂火的。 不过那什么堡垒光是投资就高达3.6亿，票房连三分之一都没收回来，用血亏都不足以形容。可《天地密码》…… 木星人的办公室里，顾前川把脚搭在桌面，仰躺在老板椅上，直接拨通了夏晚晴的电话，开口就问《天地密码》总投资是多少。 “咯咯~” 已经到了南江进组的夏晚晴，听到这话就笑了起来，那股子得意劲儿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 “不愧是顾总啊，反应就是快。呐，实话告诉你，这部戏总投资就两千万。照这个势头，再有一周就能回本啦~” 彼时她也在关注票房数据，而且比任何人都上心。 网上忽然多起来的通稿和评论自然不全然是网友和影评人的杰作，背后还有美亚影视和陈橙的推手。 只不过自己黑自己这种事说出去怪怪的，也容易被看穿目的，所以双方全是通过代理人执行。 为此，某个香江导演还被专门警告，让他这段时间老实点，别总想着甩锅。直接导致后者正在联系的投资人一看风头不对，拒绝了他的新戏投资。 某位李总把这件事当成笑料“无意”说给夏晚晴听时，着实让后者得意了许久。 “卧槽！你这可不厚道啊！拿老子当枪使，好处你自己捞！” “不敢不敢~明明是你主动骂我，怎么还成我的错了？” 夏晚晴一句话，就噎得小顾没脾气。后者感叹这女人反应够快的同时，浑身也透着不爽。 不用猜都知道，经过这一波，媒体准会有把他写成是制片方一伙的。 顾前川暗暗咬牙。 太冤枉了！哥明明是和人民群众一伙的！ 第87章 就你叫苏哲？ 顾前川的担心很快就成为了现实。 16号晚，贺岁档首周票房统计还没完全截止，《天地密码》的积累票房就已经完成了逆势反超，爆了原本第四名的菊……咳，挤进“四强”之列。 能跳出局外看清楚内情的，可不止他一人，尤其建立在只是理论和嘴炮的情况下，网上最不缺的就是砖家和叫兽。 “我们都小看了这个表面欢脱的富二代~” “虎父无犬子，再一次得到验证！” “顾前川这一手，实际上就是典型的市场营销案例~” “实践再一次证明，营销手段才是商业活动中最重要的一环！” “这是市场经济中最典型的差异化营销……” “哈哈~” 紫园的餐厅里，老顾的嘴一大早就没合起来过，非要在他亲儿子眼前展露出一副老怀大慰的嘴脸来，让某富二代喝粥都觉得噎得慌。 以前咋就没发现他亲爸爸这么关注八卦呢？尤其这种明显是胡诌瞎扯的新闻，居然也能看得津津有味。这样都能把明前集团做成如今这种规模，运气也太好了吧？ “爸，网上那些人都是瞎说的，我你还不了解么，我就是藏不住话！” “呦呵，咱儿子知道谦虚了？” 老顾闻言竟没理他，而是先扭头和蓝羽显摆，让后者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啧，你们当父母的，怎么总听不进去实话呢！” 顾前川一阵憋气，翻着眼睛瞪向老顾。 果然自己这一身的良好品质都是靠后天努力积攒的，靠你遗传？呵呵！ “好好好，爸不说了，行了吧？” 顾明前把某果的平板和早报都放去一旁，抬手笑指他道：“说实话，这种反向的差异化营销，我经历的也不多，倒是没什么资格发表意见了。不过效果很好！有了你这次试水操作，我也就能堵董事会的嘴了！” “嗯？堵什么嘴？” 顾前川一边把脑海中忽然跳出来的马赛克按了回去，一边皱眉看向他老子，眼神带着探究。 哥又没惹事，怎么又扯上董事会了？ “哼，你小子，和你老子还藏着掖着！乳业公司的事，你以为私下安排孙超去做，别人就不知道了？” 老顾指着他的小脑袋，语气如老唐一般鄙视道：“天真！别说是我，像这种成规模的子公司，哪个股东不安插一两个人？有点风吹草动，管理层自己还没注意，他们就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呗，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 顾前川嘟囔一声，心底冷笑。 这些事原本就是做来给他们看的，不怕他们不理解，就怕他们不想理解。理解的越多，被误导的就越多。 见他这副表面无所谓，内里不服且鄙视的矛盾表情，老顾和蓝羽对视一眼，便憋着笑意点他道：“既然你自己有计划了，那我也不多问。正好出了这档子事，网上都当是你的手段。不管是真是假，你就姑且默认了又如何？拿来堵别人的嘴不是正好么？” “喔，原来你知道……” 顾前川猛然抬头，正对上他亲爸爸那亮晶晶的眼睛。话不等说完，就被老顾打断。 “我知道什么？哼，你是我儿子，你到底有几斤几两，我会不清楚！傻小子……” 老顾抬手笑指他，下一句话就让他的讷然僵在脸上，化作一圈又一圈的黑线：“你说说，你有这种想法为啥不用在自家产业里？集团这么多公司，这么多项目，你就算没有任职，建议权总是有的，何必把这种机会送给外人？就那个女明星，上次你就……” “我吃饱了！” 三两口把碗里剩的粥混囵吞下，小顾气呼呼的放下碗筷，黑着脸出去招呼还剩三人的憋笑小队跟他出门。 “这孩子~” 身后的餐厅里，老顾摇头感叹，和妻子抱怨儿子大了，亲近不得了云云。而后者则是听了一会儿后，突然问那个女明星是怎么回事。 顾前川不知道后续如何，他只觉得知音难觅。 “川哥，去公司还是？” 在王平没有其他安排的时候，某人从来不摸方向盘，一准是在副驾驶躺尸。此刻听到询问，反倒愣住。 粉丝活动结束之后，猛的闲下来，忽然发现没事可做了。 唐正依旧在家禁足，也不知道过年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说父子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执。嗯，下场也前所未有的惨，差点就把禁闭室搬去医院了。 被他嘱咐早些回来的宇文梦，昨天打电话时还抱怨白城的空气太干燥，皮肤都粗糙了云云，另一边又计划着要去省城看冰灯，根本没有返程的意思。 而平时骚，咳，鬼主意最多的李旭，这会儿已然搭了飞机，和刘枫一起前往芭提雅浪了。就剩下跟在另一辆车里的陈勇青和徐胜武，还是一对闷葫芦。 顾前川忽然想到一人。 “走，去上唐影视，找林一玩儿去！” “呃~上唐……川哥，在哪条路？” 王平一脸便秘，问的话也让他蛋疼。 麻痹的，你一个司机，居然向乘客问路？还能有点职业道德吗？完全不管乘客是不是路痴？ “找不到就导航！” 小顾摆了摆手，见后者依旧茫然，便翻着白眼把手机上的导航软件打开递给他。 “我去，川哥，这是神器呀！要是早有这个，我可省下不少事呢！” 待小顾的手机里传来导航的电子提示音后，王平便一脸的惊为天人，好似来到外星球一般。 顾前川也忽然反应过来，眼下是21世纪不假，但按时间轴推算，还真没到全民适应智能化的时代。大家依旧习惯出门带现金和钱包，手机只打电话发信息的节奏。 而且现阶段的导航软件，实用性也确实比不上另一时空。他此前下载的时候还吐槽过，连哪条路堵车不都知道，声音也不温柔，算什么智能软件？ “或者，哥们儿投资一波，给他们提提进度？” 顾前川眯着眼睛，胳膊支着下巴沉思这件事的可行性。 有了导航的提示，王平成功的选了一条早高峰最堵的路，把顾前川和后面跟着的两位保镖全撂在了路上，同时也让半路直接去上唐那边汇合的苏悦多等了一个小时。等某富二代黑着脸出现时，看见的却是她在人家的会客室里和一个帅哥谈笑。 讲真，顾前川还是第一次看见苏悦对别的人笑，不是那种客气的假笑，而是真正开心的微笑。 “靠，这人谁？” 隔着玻璃的小顾总当场拉下脸来，说不上吃味还是什么，就是控制不住的不爽。也不知道和对方帅得惨绝人寰有没有关系。 不等引他过来的前台小姐姐应答，就听跟在他身后，向来沉默寡言的徐胜武忽然惊喜的低呼道：“哇，那是苏哲欸~我媳妇特别喜欢他，等下得帮我媳妇要个签名！” 顾前川：…… 原来就你叫苏哲？ 第88章 我让你挑地方，你就带我来网吧？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不是顾前川第一次和苏哲打交道了。 当初找林一来做他的便宜制片人时，还是靠苏哲说服并替他和公司勾兑的。前者听苏悦说起后还曾和他通过电话，算是混了个“耳熟”。 但真正见了面，顾前川就发现他是真的很想朝对方那张微笑的帅脸打上一拳。 毫无来由。 大概率是在苏哲面前，某富二代再不是众人的中心，也不是最帅的那个人了。所有人包括苏悦在内的目光、注意力，都有意无意的集中在前者身上。小顾说句口渴未必有人听见，但苏哲只是咳嗽一声，便有几人同时关心他是不是感冒了。 “好气！” 小顾总的内心深处，一个顶着包子头的小人蹲在角落里，额头挂着三道黑线在那画着圈圈。 “顾总，咱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其实我应该主动拜访的，但又怕唐突！” 眼前忽然多了个纸杯，盛着刚接的热水，抬头就看到那张笑眯眯的帅脸在看着他。 嗯，其他人没听到，苏哲听到了。 “呵，不唐突，你可以先和我的助理预约！” 顾前川皮笑肉不笑的接过杯子，软绵绵的怼了他一句。 “是是，是我考虑不周！” 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这货回这样说。不过苏哲倒是个好脾气的，涵养也很好，无处不散发着绅士风度。让他这么一说，倒显得某人有些咄咄逼人了。 顾前川一拳打在棉花上，越发不爽。 “对了，刚才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瞥了一眼从他到场就恢复“淑女”状的苏悦，似是无意的问道。 “哦，随便聊聊。我也是才知道，原来苏助理喜欢看话剧，对戏剧也有很深的研究。她喜欢康斯坦复丁，我最近正好在看他的著作，真是有缘……” “噗！” 苏哲话还没说完，一口热水就直接从小顾的嘴里喷了出去，洒了后者一脸。也把那句“有缘千里来相会”给喷了回去。 “咳咳……” “哎呀，怎么搞的你！” 苏悦急忙从包包里抽出纸巾来，在顾前川的脸和手前转了一圈……递给了苏哲。 后者先是下意识的擦了擦脸，见小顾一边咳一边瞪他，又脸带茫然的把用了一半的纸巾伸过去，被前者狠狠拍开。 会客室里一阵忙乱，等林一匆匆推开门进来时，见到的就是两个大男人一个一身水渍，一个脸红脖子粗的尴尬对视状。 “呀，这是咋了？师兄你……” “没事，不小心洒了点水。你来的正好，接待一下顾总，我去换个衣服！” 苏哲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下，同时扭头对小顾和苏悦点点头，说了句失陪，便快步走出接待室。 那口水可是喷的结实，怕是他等下不光要换衣服，还会洗脸漱口。 顾前川来的不算巧，正赶上人家公司管理层开晨会。整个公司闲着的除了没有戏约的艺人就是前台和保洁。连林一都是接到苏哲的电话，从被窝里赶来的，头都没洗。 “顾总，您看我也不知道您过来，要不咱去楼上？我那休息室还空着。正好沈老师刚给我发来前六集的剧本，我还没来得及和您说呢。” “咳咳~” 顾前川这边还有些没缓过劲儿来，便又拿起刚才那杯子，把剩下的半杯水喝下。 林一口中说的沈老师，是上唐调用资源帮他找的国内首屈一指的金牌编剧，沈航。当然，不是喜欢拖稿的那个。 这位编剧在观众之中名声不显，但提起他编剧的《华夏婚姻》《落地请开机》等等，总会让人瞬间恍然。 不过他这两年已经停笔，准备去电影学院进修导演专业。也就是上唐影视的招牌够硬，同时顾前川提供的剧情大纲也吸引了他，这才敲定合作。 “不用了！你这边这么多专业人士，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来找你就是出去玩的！” 顾前川把纸杯子捏扁扔进垃圾桶，就走上前来勾着他的肩膀道：“这片你熟，有啥好玩的地方推荐吗？” “呃……玩儿？” 林一有些愕然，本来正经的脸上，不自然的闪过不正经的神色，迟疑道：“您不等我们蔡总开完会……” “哎呀！” 不等说完，顾前川就急忙打断，笑道：“我就是过来找你玩的，干嘛还惊动你们蔡总，太劳师动众了！走了走了！” 一边说着，一边推着他往外走。 林一带着茫然就这么被推了出去，便也只好顺着他来。等到苏哲换好了衣服再回来，看见的就是空荡荡的接待室。 “感觉这位小顾总好像不太喜欢我，嘶，我没得罪过他呀……” 某个丝毫没察觉别人是嫉妒的帅哥，带着茫然的表情又转身上楼，留下背后看着他花痴的前台小妹妹傻笑着吞口水。 而另一边，顾前川一行人此刻正迎着阳光站在一家门店对面，半张着嘴巴看着招牌上的字，表情奇怪。 疑惑、茫然、无奈、又有些蛋疼。 “所以，我让你挑地方，你就带我来网吧？” “这个……” 林一也是一脸尬笑，挠着后脑勺说道：“我就只来过这儿……环境不错！真的，还有包间，对，还能泡茶！……” “啧，你和小唐还真是丝毫不重叠的反转人生啊，哪天介绍你俩认识，肯定很有意思！” 顾前川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先走向刚开始营业的网吧。迈出几步后，见其他人还站在原地，便回头招手道：“上网就上网！正好我很久没打游戏了，看看你水平如何！” “咦？顾总也玩游戏？那太好了！” 林一眼前一亮，顿时生出一股知音的感觉来。 跟着一起来的苏悦和某两位保镖都是面面相觑，没找到机会和苏哲要签名的徐胜武还一脸不情愿，感觉陪小顾来网吧真是个无聊的决定。 但对顾前川来说，他宁愿在这里打游戏，也不想回去看那张莫名就讨厌的帅脸了。 包了一个高档区的六人间，让服务员把零食和肥宅快乐水统统摆上，他就和林一各自找好位置，同时点开桌面最显眼的“l”图标。 嗯，这会儿手游还不完善，小学生都知道撸啊撸，倒也没别的可选。 不过就在开局之前，顾前川忽然接到了夏晚晴的电话。 《天地密码》的票房在漩涡中逆势上涨，抛不开顾前川的反向助攻。而且这会儿砖家们跳出来分析，说啥的都有。前者便想着能不能忽悠小顾在网上和她互动一下，吓唬吓唬那帮人。 “啧，你别烦我，有正事呢！” 顾前川一大早就被这件事搞的很反感，自然不想再沾边。不过怎么说两人都是“口头”的交情，夏晚晴却是不依，非问他有啥正事。 恰好此时，林一在旁边问了一句：“顾总，你习惯出肉还是输出？要不我打辅助？”手机里顿时响起某演员的娇哼：“好哇，你说的正事就是撸啊撸？” “是呀！” 白了林一一眼，顾前川凑不要脸的直接承认了，还挑衅似得哼道：“要不一起？” 电话里沉默了2秒，夏晚晴便哼了一声，得意道：“等我，十分钟就上线！都别和我抢盲僧啊！” 第89章 没有如果 彼时寒假还没结束，但艾晓米在家过的一点也不开心。 或者说，开始还挺开心的，但待着待着就不开心了。 刚到家那几天，因为在小顾家受了刺激，同时被蓝羽激发了想家的情绪，着实回家享受了一把母慈女孝，父女情深之类的戏码。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都没超过五天，所有情感就统统换了口味。 原本父母眼里那个处处透着可爱的乖宝宝，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猪。而还没享受够的艾晓米，也发现父母忽然就撕下了伪装，变得唠叨且挑剔。 比如：“这都几点了，就知道睡！你看那谁家的小谁谁，一大早就帮他妈买菜！”再比如：“整天看电视，没有作业么？那谁谁在家天天学习到半夜！”还有：“这么大的人了，衣服还到处乱丢！那谁家的谁谁才八岁，都知道帮妈妈洗衣服！” 叮~！别人家的孩子已上线！ 这大抵也是华夏普通家庭的常态了，距离产生美。 “哼~” 在又一次被嫌弃整天玩手机，被亲妈从餐厅唠叨到客厅，又从客厅又唠叨到卧室后，艾晓米干脆借口找同学玩，逃也似的出了门，跑去上网。 小区门口那个不能去，是邻居开的，准会找她爸爸打小报告。艾晓米故意绕个远，跑去另一条街上，一家新开的网吧里。 环境倒是还不错，崭新的机器和沙发。而且春节期间上网的人少，有种包场的感觉。 交钱，开机，登陆聊天软件，打开微博。 这一系列动作流云行水般一气呵成，丝毫没有间断。 再然后，就是点开关注。 “咦？老公，啊不，川哥哥发动态了？” 在当了两天蓝羽的跟屁虫后，艾晓米实在不好意思再把“老公”两个字挂在嘴边上了。对方了不了解这种偶像文化不清楚，但万一误会她有非分之想可就不好了。 嗯，有也不能被她发现！ 艾晓米勾着嘴角点开顾前川最新发布的微博，然后挑了挑眉，小脸茫然。 “顾前川v：你们两个菜b！” “这是……说谁呢？” 实在是，小顾这次的微博虽然风格一如既往的跳脱，可没头没尾的，又不指名道姓，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随后大概翻了翻评论区，她就明白了。 他不@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他。 评论区里，两位明星的转发以评论被高高的赞到最顶。同时在两人各自的主页上，也是留言无数。 “夏晚晴v：呸！明明是你打的辣鸡！ 转发@顾前川v：你们两个菜b！” “十亿少女的梦v：都怪我辅助人头太少了[/狗头]~ 转发@顾前川v：你们两个菜b！” 两人下方，三家的粉丝都乱了套，从这个评论区出来，又马上跑去另一人的微博下打卡。搞的这三人在热门页的位置都挨在一起。 “林狗你这网名太骚了，受不了了~” “你们三个什么时候混到一起了，好奇怪的组合~” “天，女神居然也玩撸啊撸？哪个区的，咱加个好友呗~” “林狗的账号最好找，电信一区，网名最骚的那个就是！” “你们三个都是菜鸡，还得哥带你！” “咯咯~” 艾晓米光是看评论就笑得直不起腰来，甚至还脑补出一幕小顾在网吧拍桌子骂人的场景。 “这个撸……啧，好猥琐的名字！这游戏真有这么好玩？” 艾晓米眨了眨眼睛，想到什么，便笑得眯起眼睛。 “等我练好了技术，是不是可以和川哥哥一起玩？” 一边想着，便把响个不停的聊天软件和网页都关掉，在桌面上寻找起带“撸”字的图标来。 半晌。 “网管！你这什么破网吧，连撸啊撸都没有！” “啊？” 吧台侧面，一个蹲在第一排空地上，正给一个机箱换硬件的平头小伙子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坐在中间的艾晓米。 小姑娘你什么时候瞎的？桌面上那么大个“l”都看不到？ 另一边，虽然夏晚晴尝试套路小顾没有得逞，但两人的互动却是实打实的。在这种敏感时刻，虽然不能坐实两人存在合作的消息，但起码证明关系匪浅的传言不虚。 嗯，结果又是反向操作。网上的分析帝们不但没收敛，甚至在黑夏晚晴和《天地密码》的时候，还捎带上了小顾。 “啧~这些人真是蠢，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自己没脑子吗？” 当天下午，顾前川又躺在木星人的办公室里，看着微博上的留言翻白眼骂街。 在他斜对面，苏悦坐在沙发上翻看林一专门打印出来交给她的剧本。面容恬静，状态澹然。 这本来是顾前川的活，不过某人很懒，直接扔给了她。 后者听到抱怨，微微瞥了他一眼，便攒眉道：“他们当然不蠢，都有各自的目的，本质上离不开商业竞争的范畴。要不要我替你发个声明警告一下？” “不用不用！” 顾前川自问没啥和别人竞争的，这都是《天地密码》的对手，他才不在乎。直接放下手机，跑到她面前掏出茶几下的茶叶罐，同时抬着眼皮看向她手里的打印剧本，笑道：“你觉得这剧本写的如何？” “唔，我其实不太懂这个，不过……” 苏悦放下手上的稿件，正色道：“要是按照戏剧的模板来看，还不错。并不像现阶段许多都市剧那样情节注水严重，同时许多无意义的镜头。看来你对林一的要求还挺可靠~” “是吧，嘿嘿！你别看我啥都不懂，但我会分辨好坏啊，这就行了！” 小顾假装得意的笑了笑，待到茶几上的小茶壶烧上水，便低着头，好似无意间的随口道：“我都还不知道，原来你喜欢戏剧呀~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碎碎念似的嘟囔完毕，半天都没听到回应，办公室里只有小茶壶慢慢响起的水鸣声。 顾前川下意识的抬头，正对上苏悦那明亮揶揄的眸子。后者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经在抬头看他了。 “呃，怎么？” 顾前川还假装不解，随后就听苏悦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早上在上唐的接待室，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哦，你说喷了人家一身水？我那是喝水呛到了嘛，怎么能是故意的呢！” 顾前川振振有词，带着一脸委屈和不甘，换来的却是苏悦大大的白眼。 “别演了！我还没说你，你就叫屈，戏过了啊！” 苏悦抬着小手虚指了两下，接着忽然凑近过来，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很是认真的问道：“怎么？看到我和别人聊的开心，心里不舒服么？” “我……” 顾前川不自然的后撤了一下，眼神躲闪的看着冒热气的小茶壶，扯着嘴角哼道：“不是啊，怎么会呢！你能有谈得来的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就是……怕你上了坏人的当嘛~” “那就好！” 苏悦坐了回去，拿起剧本接着看，竟不理他了。 “啧~” 小顾这边提起烧开的茶壶，心不在焉的往杯子里倒，总觉得前者的话里有没说完的意思。 如果刚才要回答是，她会怎么说？ 第90章 你果然没安好心！ 这世上没有如果，顾前川的假设也只是假设。并不是没法印证，他怕苏悦生气而已。 待后者把全六集剧本读完，给他讲解大概，确定后续就按照这个质量写后，顾前川又提起另外一件事来。 他要投资，而且不是小投资，至少是千万级的。 “导航软件？” 说到正事，苏悦顿时严肃起来，拿出手机在应用商店搜索了他说的凯德地图，直接下载。 这是一款刚发布不久的新软件，只适用于系统版本号高的智能手机，且占用空间较大。所以在商店留言区里评价不是很好，大部分都是吐槽的。 运行太卡啦，操作不顺畅啊，容易导致崩溃黑屏等等，耗电还快。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苏悦在听小顾大致描述了一翻前景之后，同样觉得这是一个适合投资的项目。 在互联网的发展趋势上，她对他有种迷之自信。 只不过…… 人家缺投资么？ 已然登陆市场且运营起来的产品，估计早就经过多轮融资甚至于筹备上市了。这年头风投的鼻子比狗都灵，想在他们手里捡漏，除非爆冷。 而且苏悦按开发者查询了这家叫“凯德软件”的公司，发现人家早已成立了十年之久，光是注册资金就追加到了2亿，真未必能看得上小顾这点“零花钱”。 “问问呗~万一缺呢？” 顾前川无所谓的耸耸了肩，颇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提议道：“你去打听打听，找那种边缘受排挤的小股东高价回收点股份。只要有了股东身份，再提出追加投资的要求就名正言顺了嘛~” “倒也是个办法！” 苏悦点点头，不再多问，马上着手安排调查。 像这种事，她之前跟着蓝羽的时候没少参与，人脉和渠道都是现成的。听起来麻烦，但都是做熟的事。 这也是顾前川最欣赏她的地方，无论是什么事，难或不难，只要交给她，就不需要自己再操心了。也难怪蓝羽当初不舍得，直言苏悦给他做助理真是大材小用。 “要不奖励她……唔，涨工资没新意，送个礼物？” 普通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她未必喜欢。反正相处这么久，他从未见苏悦对奢侈品之类的起过兴趣，也不喜欢戴首饰。 这就有些犯难。 想起上午在上唐影视听某个苏姓帅哥说，苏悦的偶像是那叫什么“司机”的？找他要个签名照？ 又或者……送辆车？ 毕竟单以”车速“来说，苏悦绝对是个懂车的，起码比他懂。 这件事隔了两天，依旧没想出个头绪来的顾前川，干脆就背着她去xh区订了家米其林，嗯，请苏哲吃饭。 虽然不想承认，但论对苏悦喜好的了解，貌似这货知道的更多些。甚至于听说他还背地里约过苏悦去看话剧，后者以太忙为由拒绝了。 为此，这两天他都没给王平好脸色看。 要不是这货把车堵在了路上，他就那天就不会迟到，某人也就没机会和苏悦接触，更谈不上交流了。 顾前川有种有人想偷他白菜的不好预感。 工作日，餐厅的人不多。 某富二代挑了个带窗户的包间，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沉思。 心平气和的讲，无论是公开还是圈内，能打听到的关于苏哲的评价都是正面居多。反倒是针对他……说啥的都有。 但他仍旧抑制不住心底的反感，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所以，他真是在意苏悦对他的态度，还是单纯嫉妒人家长的帅？亦或是见不得比自己更优秀的人？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越省越气。 就在脑补出两人在包间厮打，他还处于下风，即将拍桌子骂街时，苏哲到了。 “顾总，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蔡总找我谈了点事儿，耽误了。” 苏哲进门之后先摘了帽子，然后是墨镜、口罩，最后才开口说话，看得小顾只撇嘴。 当然这也不能怪苏哲，就以他的人气，路上被人认出来就别想走了，非签名签到哭不可。 “坐！” 没说“没关系”，也没说“罚酒”之类的，顾前川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对面的座位，便斜着眼睛哼道：“闲人请忙人吃饭，等着是应该的！” 他可不是玩什么谐音梗讽刺对方那副大墨镜，而是这两天真的闲。 苏悦替他调查凯德软件的投资内幕，忙的脚不沾地，木星人这边也不用他多管。无聊到爆炸的顾前川已经决定，过完元宵节就出发去呼市，不等宇文梦了。 “我可不敢称什么忙人，尤其在顾总面前！” 无论他扔什么话出来，苏哲总是对应得客客气气，这也让他越发不爽。 他那天可看得清清楚楚，这货面对苏悦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态度，那叫一个爽朗健谈。 “顾总您点菜了吗？这家餐厅我还算熟，要不我给您推荐几个？” 苏哲的话音未落，顾前川就坐直了身体，手指敲着桌子，沉声道：“明说了吧，我是有事问你！但这事你得保密，任谁问也不能说！” “放心！无论您问我什么，出了这个门我马上就会忘记！顾总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一份协议！” 苏哲意外的没有拒绝或是提条件，很光棍的就答应下来。 往常，顾前川最喜欢和这种爽快人打交道，没有麻烦和套路。可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此刻越发觉得这货的目的不单纯。 “也没啥大不了的，协议就算了！我就是问问你，那天在上唐的休息室你说的那什么司机，全名叫啥？都写过啥书？” 前面听他说的严肃，苏哲表面淡定，心里其实也在打鼓。可等顾前川的问题问出来，他就愣了。 就这？ 微微皱眉回想了一下，苏哲不确定的问道：“您说的，是不是著有《演员的自我修养》的康斯坦丁·斯坦尼斯拉夫斯基？” “喔，对对！就这个康斯……机！啧，《演员的自我修养》？听着好耳熟！” 顾前川皱着眉毛点头，同时拿出手机让对方把全名给他发过去。 “顾总您也喜欢戏剧？喔，也对，您本来就是搞艺术的。” 苏哲一边拿出手机打字一边笑着说道，只是话音不等落下，就见对面的顾前川站了起来，竟是要走。 “那什么，我还有事，你自己吃吧，我买过单了！” 嗯，顾前川不喜欢请男人吃饭，尤其是单独请。眼下连理由都懒得找，敷衍的态度溢于言表。 “哎？顾总！您稍等一下！其实我也有事找您！” 苏哲连忙起身，下一句话就让他站在原地，诧异转身。 “我能不能参演您正在筹拍的那部剧？配角就行！” “啧，这种事，你找苏……” 话说一半，顾前川忽然停了下来，又回到座位上上下打量着他。 “你们蔡总前段时间还拿你当筹码来谈合作，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怕他收拾你？” “这事我和蔡总谈过了，他尊重我的想法。” 苏哲没坐下，直接就站到他的对面，一脸诚恳道：“顾总，很抱歉我在没经过林师弟的同意下看了他放在休息室的剧本。我很喜欢这部戏的剧情，也很想挑战戏里的角色。请您给我个机会，片酬您随便提，我无所谓！” “你这……图什么呢？” 顾前川有些想不通，当然也有不相信他节操的成分在内，总觉得他肯定另有所图。 “你难不成是想借着合作的机会，接近苏……” “不！” 苏哲闻言打断，有些“羞涩”的笑道：“我对苏助理有好感，也欣赏她的气质和谈吐。但这件事本身和她没有关系，我是真的喜欢这剧本，也绝不会因此而耽误剧组的事！” “卧槽！” 想不到他居然直接承认了对苏悦有感觉，顾前川顿时拍案而起，瞪着眼睛怒道：“你果然没安好心！” 第91章 找个理由支开自己 回程的路上，顾前川一直皱眉沉思。 仍是自省，但这次不是子曰的省，是认真的。 苏哲有句话问的很直白，也很坦荡，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男未婚，女未嫁，双方有共同的喜好又彼此欣赏，为什么不能追求？“ ”是啊，为什么呢？“ 顾前川扪心自问，有苏哲这样的男人追求苏悦，他有什么理由从中阻拦呢？就凭他看苏哲不顺眼？ 还是他对苏悦也产生了占有欲？ 若是后者，就很可怕了。 小顾自问虽然算不上什么好男人，但有些节操还是要守的。比如不该劈的腿不能劈，不该采的花别采。窝边草吃起来固然省事，但也容易被天敌发现老巢，全家不保。 生活从来都不是小电影，穿人的衣服就得有人的样子，这是小唐都懂的道理。 于是正月十一，某富二代挑了个诸事不宜的日子，准备出发呼市。 那边正值北风呼号，白雪飘飘的时节，而他正好需要个凉快的地方冷静冷静。 ”真是的，你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啊！那孙超是干什么吃的！管不了事还当什么总经理！不行就让他滚蛋！“ 紫园别墅，蓝羽一边给儿子收拾行李，一边不舍的唠叨。 ”离元宵节也没几天了，过完再走多好！“ ”妈~你和我爸都各自应酬，元宵节我本来就自己过，在哪不一样嘛~“ 顾前川一边把行李箱中某件又丑又臃肿的羽绒裤拿出去，一边赔笑。 ”哼，应酬可以推嘛！“ 蓝羽瞪了他一眼，又把他手里的羽绒裤抢回去塞进箱子里。 ”你说你去就去吧，就不能等等小悦？非要这个时候让她去跑项目，她要是陪你一起过去，我还能放心些！“ 顾前川让苏悦去打听凯德的架构和内幕，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却没想到还真被后者打听到出不少有价值的消息来。 比如对方确实已经经过b轮融资，也有上市计划。但不知怎么搞的，年前忽然被对头公司搞到了部分源代码，并且近期就会推出类似的导航软件。 风闻不少股东经此一事，都不看好凯德的上市计划，寻求套现脱身。毕竟和他竞争的不是小公司，而是靠搜索引擎起家的十度网讯，实力雄厚。 这种企业一旦拉下脸面来抢食，汤都不会给对手剩下的。 顾前川倒是持相反态度，认为十度来势汹汹，但未必能做到极致。昨晚就打发苏悦前往京城，替他先接触几个股东，同时探探十度的虚实。 嗯，真不是故意把她支开。 他只是有点慌。 当时在餐厅，苏哲有些点破他的意味，让他差点挂不住脸。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节操，更怕被别人看出来，尤其是苏悦。 所以与其说是支开她，倒不如说顾前川是想找个理由支开自己。 当然，这些话不敢和蓝羽说，便推说乳业公司那边出了状况，孙超搞不定，急需他亲自去镇场面。 ”哼，走吧走吧！都走！等哪天我也走，让那个老东西自己在家过！“ 蓝羽表面对儿子不满，但潜台词也不知道是在埋怨谁。 小顾不敢接话，老实的拎着超出预计的行李箱出门下楼。刚走上楼梯，就看到沈梅和辛尚仁两口子都背着背包，拉着拉杆箱站在客厅里，一副出远门的姿态。 ”梅姨辛叔~这么巧，你们也出门啊？“ 顾前川一脸惊讶，刚想说”这还没到辛寒忌日呢“，又急忙把话咽了回去，暗道好险。这话要说出口了，蓝羽非在楼梯上把他踹下去不可。 ”少爷还不知道？“ 沈梅一脸惊讶，不等说话，就见小顾就被蓝羽一指头点在后脑上。只听后者笑道：”巧什么啊，你梅姨和辛叔陪你一块去呼市！好就近照顾你！“ “啊？” 顾前川闻言就站在了原地，扭头看着亲妈皱眉道：“他们……那你和我爸怎么办？谁给你们做饭？” “你这孩子，你瞧不起谁呢？“ 蓝羽没好气的推着他往下走，同时数落道：”说的好像你梅姨不在，我和你爸就吃不上饭了似得！那你梅姨没来咱家的时候，谁给你爷俩做饭吃的？小没良心的！“ ”呃……呵呵~“ 顾前川扯了扯嘴角，想起某海归精英那无趣童年中吃过的无数黑暗料理，便对他那身价千亿的亲爸爸报以同情。 “到了呼市，先安顿好再去公司，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房子那边有中介和你交接，到了就能入住。” 蓝羽说着说着就叹气，无奈道：“可惜年后要处理的事太多，不然妈也陪你过去……” “哎，别！” 顾前川举手做投降状，苦笑道：“我不过就是去工作，你们这兴师动众的，让人家怎么看我啊！别人家的孩子上大学都自己去，我可倒好，这么大的人了还让妈妈送我上班？” “好好好~不送不送！那等过段时间我再去看你，或者公司那边安排完了，你就带着你梅姨他们回家来！” 蓝羽笑眯眯的上前，用力捏着小顾的脸甩来甩去，扯得后者直翻白眼。 也是怪了，小顾同学小的时候总是一本正经的像个小大人，蓝羽有时候想逗逗他都不敢。可眼下长大了，总压抑不住捏他两下的冲动，有时候甚至想看他哭鼻子。 嗯，奇怪的想法。 过午十分，蓝羽亲自开车载着小顾和沈梅两口子出发去机场。王平和刚从国外浪回来的李旭几人跟在另一辆车里，随顾前川一起出发。 被老顾捏着鼻子让出来的湾流g550，已然在等了。 李旭和刘枫说是去了芭提雅嗨皮，但顾前川明智的没去验证真伪。倒是两人回来显得黑了，也瘦了，一副”被掏空“的样子，想来没去什么正经地方。 不用想就知道，此刻这两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一准在后车吐沫横飞的和王平以及徐胜武吹牛，试图把两人带坏。 最老实的陈勇青被他安排跟着苏悦一起去了帝都，算是超助理待遇，据说半路还遇到了去那出差的赵予青。 后者下了飞机就悄咪咪的发微信夸他，说给助理配保镖的老板全世界都找不出几个云云。 这也让顾前川再次警醒，对于苏悦，他确实有些过分操心了。实际上论能力和生存，后者根本就是甩他一大截的存在。 这才是蓝羽会让她来给小顾做助理的根本原因。 “都是错觉~我只是把她当亲人，容不得别人欺负她而已！” 待白云漫过舷窗，顾前川便开始了自我催眠。 而另一边，位于呼市东南郊占地面积超1万平米的明前乳业园区，一大早就忙碌起来。 办公区一律在大扫除，各个生产线也紧急规划卫生范围，标准作业流程。管理层紧急开会，由孙超带头，讨论对新任总裁的欢迎会章程。 虽然有些临时抱佛脚的意思，但顾前川的突然袭击，的确让部分人节奏变得慌乱起来。 毕竟最开始的计划，这货要等到孙超说服大部分管理层配合，出了正月才动身。不少人其实都在观望，想看看这位富二代是不是名义空降，实际是被姓孙的扯来的虎皮。 眼下看来，似乎来者不善。 第92章 自己撞枪口上 顾前川印象中，对于北方并不陌生。 正所谓哥们儿当年也是走过南闯过北，母亲河边喝过水的人。咱连老外家的暴雪龙卷风都经历过，还有啥没见过的？ 答案是：有。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当傍晚的火烧云锦缎般铺满天边时，小顾同学透过舷窗俯视了一眼，嘴巴便久久无法闭合。 卖糕的在上，这是飞北极来了？ 半小时后，g550伴着擦黑的天色降落白云机场。顾前川前脚走下舷梯，后脚就急吼吼的拉着李旭冲进出口旁的卫生间，拉开行李箱寻找那件巨丑的羽绒裤。 太特么冷了！ 只感受了不到5分钟的室外温度，他就已经感觉到文人笔下所谓“寒风刺骨”是什么意思了。还以为这帮吊书袋故意夸张，原来一点没有，呼市的西北风真的有刺。 同一时刻，机场旅客大厅里，孙超带着他的助理张扬和三位副总已然等候多时。 好消息是，眼下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即便小顾有心玩突击检查也看不到什么。生产线因为产能的问题没加夜班，办公区也都打扫完毕，比上班时间都干净。 但包括孙超在内，几人依旧忐忑。 表面文章好做，难的是内在。可这内在所指何处，目前没人知道。 等了许久，播报的航班号和抵达时间都过了，仍旧没看到顾前川一行的身影。孙超打去电话也提示关机，根本联系不到。 “孙总，您和小顾聊过，他脾气是不是有点儿……” 平时就有些随性的销售副总张博强凑过来低声询问，只是不等说完，就被孙超打断。 “老张！” 孙超皱眉看向他，语气严厉的警告道：“小心点说话！小顾是你能叫的吗？以后无论当面还是背后，都得称呼顾总！” “这，呵呵，是是！他这不是还没到嘛！我下次注意就行了！” 被孙超当面训斥，张博强脸上有些挂不住，便硬凹出无所谓的表情来，摆手尬笑。 他背后是明前集团仅次于唐启功的某位股东，平时哪怕傲气一点，孙超也都忍了。但眼下大家等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后者无法再客气。 “下次？你最好能记得，不然我救不了你，你背后的人也救不了你！” 孙超甩手上前，完全不在意对方那黑下来的脸色。 旁边主管生产的副总晋浩和主管研发的王学凯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一抹嘲讽和谨慎。 不是谁都只要面子不要前途的，包括张博强在内，大家都清楚得罪了小顾是什么结果。只不过后者在孙超面前傲惯了，一时还拉不下脸来放低身段。 随后的等待时间，众人再无交流，各怀心思。 可直到下一趟航班都抵达了，一大波旅客拉着行李走过大厅，众人仍旧没能接上顾前川。 孙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再次拨打对方手机。这次不是关机了，是占线。 滨河公园南侧，溪地别墅区，一栋最近才交易过户的独栋别墅里已然亮起了灯。 “妈，我又不是没出过门，这些之前你都嘱咐过了嘛~” 刚刚打扫出来的客厅沙发上，斜靠着一道正打电话的懒散身影。顾前川上身套着修身t恤和小西装，下身还穿着那件碎花蓝底的加厚款羽绒裤，搭在茶几上晃动的脚丫子上还套着对粉色兔子头棉拖鞋。 嗯，行李箱空间有限，而他平时又没穿这玩意儿的习惯，脚上这双还是沈梅的。 原本他还不好意思穿，只是等老辛掏出他那款黑乎乎，似乎散发着一股难以描述的不详气息，兔子头还掉了个耳朵的大拖鞋时，顾前川明智的选了前者。 反正他现在的形象已经不忍直视，粉红色就粉红色吧。 “哎呀，之前是之前，我刚看了天气预报，呼市明天可是有阵雪呢，气温零下15℃，你带的衣服肯定不够！” 电话中传来蓝羽担心的嘱咐，顾前川倒是没嫌她唠叨，而是忽然坏笑着问她和老顾晚饭是怎么吃的。 “你这孩子~” 蓝羽笑骂声都没落下，自己就先叽叽咕咕的笑了起来。背景音中隐隐传来老顾那不满的声音，伴随杯盘的磕碰声，竟好似是在做饭。 “哈~” 顾前川登时乐了起来，随后还用羡慕的语气调侃，说这世上能让老顾放下身段下厨的，也就只有他那无敌威武的母亲大人才办得到，逗得蓝羽在家笑得脸都红了。 在厨房里正忙活着开火做饭的沈梅听到笑声，探身出来看着客厅里的小顾，便笑着摇头。 往常他在家的时候都没这么和亲妈聊过天，这次出了门，倒变得健谈起来，可见距离产生美，古人诚不我欺。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夜风越发喧嚣，在机场等到近乎自闭的孙超才万般无奈的联系了老顾。随后就得知他们要等的顶头老大，压根就没走什么旅客通道。 顾前川当时在卫生间里把自己包成一坨，让李旭和刘枫两人架着，直接就从地下出口拦了出租车，杀奔滨河公园临街那栋集中供热的温暖大房子。 至于孙超，某富二代印象中压根就没通知过他来呼市的事情，更不知道有人接机。 确实也没人通知，但架不住几人都有各自的消息渠道。 就在顾前川头一天做出决定，并和父母报备之后，蓝羽第一时间就安排了呼市这边专门帮他处理房子的服务公司去别墅等着交接。老顾也在第二天上班时，让张霞提醒孙超，给小顾配的专车和司机要准备好。 嗯，两人的出发点全是为了儿子考虑，可在安排的时候，下面的人总会有多想的。 张霞在准备会议室资料时和某股东的秘书笑谈她们老板的爱子之心。后者便留了心思，汇报给了自家领导。 自然而然的，乳业公司这边立刻就有人就收到了消息。 就连向来以老顾嫡系自居的孙超都没发现，他们这一行犯了个大乌龙。那就是正主压根就没通知过他们要来的消息，他们却提前就准备好了欢迎会，还主动来接机。 而等到反应过来时，已是晚了。 就在漫长的电话粥结束，孙超终于联系上小顾，并试探着询问明天一早是否派车去接他时，后者冷哼一声，说了句“不用”就挂了电话。 已然变得空旷起来的机场大厅里，孙超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愣了半晌，脸色顿变。 在他身后，张博强还在和晋浩小声抱怨，说某富二代真是公子哥习性，让他们几个老总级别的人等这么久。随后就看到孙超忽然转身，黑着脸瞪他。 “老张，顾总要来的消息，不是集团正式通知你的吧？” 撂下这句话，前者便也如小顾的语气一般，冷哼一身，转身就走。 一旁的张扬急忙跟上，只剩下三位副总面面相觑，继而脸色大变。 过分关注老板行程，可不是一个下属该做的事，他们这次算是自己撞枪口上了。 第93章 遇事不要慌，先shopping一下 帝都，中关村软件园。 苏悦从名为辉煌国际的写字楼中出来，等在一楼的陈勇青便立时跟上，一起走向楼外的停车场。 相比起冷雨湿寒的魔都，帝都的天气则平添刚猛。两人刚一转过楼角，看起来安静的空气便忽然剧烈吹拂起来，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 苏悦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同时手搭凉棚看向街对面。 在一片松枝环绕的篮球场后，一栋波浪形的写字楼矗立在夜色中。红蓝相间的十度标志牌霓虹闪烁，而早就过了下班时间的大楼里也依旧灯火通明。 “呵~！” 苏悦叹了口气，再回望身后已然灭灯大半的写字楼，忽然明白为何风投和股东们都不看好凯德和十度之间的竞争了。 “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轻声嘟囔了一句，跟在后侧的陈勇青没听清，下意识的追问。苏悦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什么”，便转身走向另一侧路灯下的白色宝马。 虽然不明白为何顾前川反倒更看好凯德的发展，但眼下对于她而言，倒是个下手的好时机。 高跟皮靴踩在水泥路面上，发出“蹬蹬”的声响。对面路灯映照下，宝马车的驾驶室里正有位头戴黑色发卡，身穿墨色风衣的卷发女子低头玩手机，不时捂嘴偷笑。 彼时她的偶像正在微博吐槽亲妈给带的那条羽绒裤，丑陋与温暖并存，让人又爱又恨。 “真是辛苦你了，其实你自己公司那么忙，大可不用陪我在这！” 待苏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便温声对等了许久的赵予青笑道。 “哎呀，我回去也干不了什么，就是动动嘴皮子，让下面人去跑。打电话说也一样！” 赵予青一边放下手机，同时伸过小手笑嘻嘻的去捏她的脸蛋，调戏道：“再说了，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大美女独自扔在帝都这样的地方呢？这里色狼这么多，把你拐走了怎么办？得替我老公看着你！” “哎呀，你别闹~” 苏悦一秒破功，脸上的清冷和温和消失不见，小脸挂着窘迫，摇头抵挡赵予青的咸猪手。 她俩这边笑闹，旁若无人，搞的正准备拉开后车门的陈勇青一脸尴尬，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最后干脆背过身去，像是放风一般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哎呀，好了好了，你看你把人家弄的~” 苏悦好不容易才捉住对方那作怪的小手，同时嗔怪的示意了一下车外尴尬的老陈。 也是服了这货，和她相处时总没个正行，有时候她真有点怀疑这女人的取向。可对方除了对她过于热情之外，对别人又一副干练高冷的样子，任谁和她说话都不自觉的把声音低八度，便只好归于性格原因。 毕竟后者平时接触的不是商界精英就是下属，也不好意思这么闹。 或者说，这种分裂性格有些像某人。嗯，有其偶像，必有其粉丝。 “好吧，听你的，别把我老公的保镖给冻坏了~” 赵予青大咧咧的说着疯话，同时按下车窗招呼陈勇青上车。等到车子启动，就嘟囔着大冷天的，火锅和啤酒更配云云。 “喔，我忘了，你明天还有谈判是吧？那别喝酒了~” 赵予青自顾自的说完，就听苏悦笑道：“没关系，我决定晾他们几天！明天干脆睡个懒觉好了！” “咦？小悦悦也学坏了呀~” 赵予青笑嘻嘻的调侃，很自然的没问为什么之类的话。她只知道苏悦来帝都是替顾前川跑项目，并没打听细节上的东西。话音落下便欢呼着开车，直奔最近的火锅城。 她是某人粉丝，同时也算朋友，相比两人，她更在意这其中的利益掺杂，能避则避。 呼市。 孙超和另外三位副总所担心的雷霆震慑，在第二天并没来临。 顾前川一觉睡到半上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带人直奔xc区的4s店shopping，省的连王平这个专职司机出门都得打车。 家里那辆阿斯顿马丁托运有些麻烦，他也不想来回折腾。万一哪天回魔都了，还要开老顾的老爷车，便寻思着再买一辆。 同时李旭几人也需要配车，方便跟随。还有更重要的，是他决定送苏悦一辆车。 嗯，礼物已经决定好了，并不是什么名人签名。 也是事后查了才知道，那位“拉夫斯基”都死了上百年了，找他要签名照是个惊悚的话题。手稿更是没戏，那是人家博物馆的藏品。 况且小顾这会儿正是陷入内心纠结的时刻，便决定这种事还是别太认真的好。 正所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shopping一下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shopping两下。 除了买车，远在魔都的木星人以及上唐影视也都在他的通知下行动起来。 沈航的剧本被他最后定名为《纯真时代》，同时让林一筹备建组，随时准备来这边园区里实地拍摄。届时叶星也会带着团队和《屌丝兄弟》的摄制组前来，一方面是跟着学习，同时也方便找明星客串。 不过等这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事做完，顾前川仍旧没出现在明前乳业。 中午，当一辆宝石蓝色的玛莎拉蒂grancabrio和一辆三菱越野车前后开进别墅院门时，门厅里跑出来的身影就差点让某富二代把车怼到墙上去。 对面，跳下台阶的唐正笑得如同二傻子一般，隔着车窗都能看见他喉咙里那嚣张的小舌头。 “哈哈，想不到吧？哥来呼市陪你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草（一种植物）！” 惊喜没有，惊吓倒是真的。 顾前川推开车门，瞪着眼睛惊道：“你怎么来了？你爸没追来吧？” 实在不能怪他有此疑问，毕竟听老顾的描述，他们父子过年时闹的挺僵的。就以老唐的暴脾气，这货不服软根本没出门的可能性。 “哼哼，山人自有妙计！” 唐正翻了白眼，随后便“啧啧”有声的打量着眼前的新车，撇嘴道：“真是人比人得死啊，同样是当儿子的，我想换辆车，超过五十万都得看脸色。你那边上千的车还没开热乎，这边一眨眼就又换了辆二百多的！” “切，你少废话！” 顾前川压根就没接茬，下车便一脸怀疑的问道：“你说实话，是不是又翘家了？” “家还用翘？既然是家，当然是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喽~” 小唐说了句极其有哲理的废话，噎得顾前川直发愣。随后就被前者搂着肩膀往门里走，同时哼道：“你别一上来就阴阳怪气的挤兑我，我是听说这边有人不听你话，专程过来帮你的！够义气吧？你作为先来的地主，是不是意思意思，晚上请客嗨皮一下？听说这边有家叫卡拉丽的店就不错……”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我都还没去公司……” 顾前川一脸黑线的被他拉进客厅，接着便眯起眼睛，斜视前者小声道：“你刚才说那卡拉丽……咳，是什么？” “嘿~嘿嘿嘿嘿~” 唐正闻言就抖着肩膀就笑了起来，一脸猥琐的挑着眉毛。 小样，装是吧？ 第94章 糖衣和炮弹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的话最不可信。一是不靠谱的男人，二是浪到飞起的损友。 很不巧，小唐把这两样都占齐了。 还说什么见不得兄弟被刁难，专程来帮忙，实际上这货就是在家被老唐欺负惨了，趁着开年他老子参加的会太多，经常不在家，便砸了玻璃跳窗户跑路。 顾前川在电话中听蓝羽说起时，眼皮都恨不能从眼眶上抖下来。 太坑了！ 他唐叔要是知道他那败家儿子被自己包庇，保不齐两人的约定就废了吧？ 不过从另一个层面讲，唐启功对待亲儿子也的确苛责的过分了。毕竟唐正也是成年人，早过了自己对行为负责的年龄。用关禁闭的方式教育小孩子或许还有人理解，但把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关在家里，就是大部分人都会摇头的了。 用唐正的话说，他老子就想逼他就犯，以后乖乖听从安排。他就偏不，生命不息，抗争不止。他也不怕老唐会真把他怎么样，反正他老子那话儿也不行了，就不信这会儿还能憋出第二个继承人来。 “噗~！” 市中心，某家名为卡拉丽的夜店里，顾前川听到这种虎狼之词，当场就把嘴里的百加得全喷了出去。 “咯咯~” 对面，一左一右抱着小唐胳膊的“清凉”小姑娘，见他这种窘相顿时笑了起来，随后就被前者出声训斥。 “我跟我兄弟说话，你们跟着笑个屁！” “咳咳~” 顾前川这边咳嗽着扔下杯子，随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闻言便哼道：“行了唐大少，您老都离开家了，就别这么大火气！不过说真的，这事儿我可替你兜不住，你知道我有求于唐叔。要是他真问到我头上了，我肯定得说实话，你别怪我没义气啊！” “没事儿！” 唐正这边吓唬完姑娘，又贱兮兮的去楼人家的小蛮腰，咸鱼似的瘫在沙发上，无所谓的笑道：“你该说说！主动告诉他都行！反正这么多年过来了，也没见他真派人来抓过我。” “你牛批！” 顾前川的大拇指高高竖起。 论潇洒和享乐，他是真比不上骨子里咸鱼的这位，总觉得是在浪费生命。可真要算下来，又发现他这位损友的到来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比如说，终于有个“路熟”的“老司机”乐于带他一起浪，也成功让他把这几天都在纠结烦恼的事抛到脑后。 于是在黑白颠倒，夜车乱飙的发泄了两天后，顾前川忽然又开始觉得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生活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连空气都格外新鲜。 嗯，就是太特么冷了点。 周末，元宵节。 连续浪了两天三夜，顾前川和小唐都是一脸菜色，被掏空的模样。连带三位保镖精神都不大好，哈欠连天的。恰逢过节，便想着休息一天。 包括沈梅和老辛在内，第一次在这么北的地方过节，忽然发现这种映衬积雪的环境中，节日氛围反倒更显浓重。 又或许是因为对比：外面越冷，就显得家里越暖和。 傍晚时分，滨河南岸的别墅里灯火通明。 顾前川、唐正以及李旭正围坐在沙发上打牌。沈梅招呼着老辛和王平帮她做饭。刘枫被打发去买酒，结果半天都不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偷懒躲出去了。 就剩下一个老实巴交的徐胜武，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最后干脆撸起袖子打扫起了卫生。 他还是做不到李旭那般，和自己的老板坐在一起大呼小叫的玩闹，可站着看又总觉得别扭。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别玩了，快把客厅收拾一下，咱们在厅里吃！” 忙碌半晌，系着围裙的沈梅便出现在客厅，赶着还在玩闹的三人挪动沙发。 这处别墅的房间倒是挺多，但餐厅却设计的很小，搞的顾前川整天嚷嚷着要把墙拆了。 这边话音落下，某两位富二代登时起身，抱着肩膀躲去一旁。原地就剩下老李，翻了白眼后，便回身把几处沙发都推去一旁，那隆起的脊背和一身健子肉看的小唐直念叨。 正在这时，就听屋外院子里隐约传来喊声，门铃也同时响了起来。 沈梅在围裙上擦着手小跑过去，刚推开门就惊讶出声： “小悦！” “嗯？” 沈梅跑去院子里迎接，顾前川闻声急忙上前。透过敞开的门厅，正看到那一身浅色大衣的窈窕女子，在寒风中笑着走进大门，挽住沈梅的胳膊。 “啧，我发现你这助理越来越水灵了啊，你忍得住不下嘴……” 小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话还没说完，就被前者那满含杀气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我警告你啊，别打她的注意，不然兄弟都没得做！” “呦~” 唐正挑了挑眉毛，虽然没说什么，可眼底的惊讶和鄙视怎么都掩饰不住。 顾前川被他看的一阵心虚，急忙转过身去迎着上前。唐正便转身笑着走开，一边还微微摇头嘟囔着“有意思~”之类的话。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至少要一星期呢！” 门厅外，小顾引着一身冷风的苏悦和陈勇青走近，同时温声询问。苏悦先喘了口气，待进了客厅，便一边摘着围巾一边笑道：“事情顺利，我只是晾了他们几天，就有两个小股东先熬不住了。喏~” 手上的围巾被沈梅接过去，她就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袋，递给顾前川，还微笑道：“股权转让协议，签字付钱，你就是除风投外，凯德软件的第三大股东了！” 顾前川接过档案袋，没在第一时间打开看，而是抬头对苏悦正色道：“辛苦了！” “咦，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苏悦也只有在面对小顾的时候，才偶尔开个玩笑调侃。沈梅这边替她把大衣挂去衣帽架上，带着一脸姨母笑走开，好似要把空间留给两人一般。 这边顾前川已然翻起了白眼，不满道：“你这叫什么话，说得好像我有多不体谅下属似的！哼，我跟你说，为了奖励你这趟辛苦，我还专门准备了礼物呢！你要这么说，礼物可就没了！” “喔，还有礼物？” 苏悦闻言便敛去笑意，故意板起脸来，把白生生的小手伸到他面前：“拿来！” “……” 顾前川张了张嘴，原本准备的诸如“这是你应得的”“感谢你一直付出”云云的“颁奖词”，在面对苏悦那恬淡中带着调侃的眼神时，愣是一句也憋不出来了。 “咳~拿就拿！” 说了句很没气势的狠话，小顾掏了掏兜，把两把印着银色叉子的钥匙放在了她的小手上。 客厅里安静下来，大家的视线都忍不住看向苏悦。尤其是唐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喃喃自语着“这混蛋泡妞真下本钱”云云，可惜谁也没听清。 “唔~” 苏悦沉默了半晌，忽然歪头看着顾前川，笑道：“糖衣炮弹哦？” 顾前川也笑了，语气道不明的说道：“只有糖衣，没有炮弹！” “咚~……轰！” 院子里忽然传来放礼花的声音，随后窗外的夜色就被映得通红，也让刚说完没有炮弹就听见爆炸的某富二代脸色发黑。 嗯，是去买酒的刘枫回来了，还拉了两箱子烟花爆竹，妥妥的危险驾驶。 “噗~” “哈哈~” “好糗啊~” 客厅里顿时笑倒一片。 第95章 新官上任 元宵节的第二天，新一周的开始。 一大早，明前乳业园区内的气氛就不太对。前来上班的员工忽然发现，往常悠闲的领导们今天都一改常态，面色严肃，步履匆匆。 有些习惯了压点才走进办公室的主管，平时必要先泡上一杯茶才开始工作。但是今天，没人还能顾着泡茶。前脚冲进办公室放下包，后脚就急吼吼的带着纸笔跑向会议室。 有事发生！ 这是所有人的预感。 想到上周忽然安排的办公室大扫除，大家便都没了工作的心思，三三两两的低声讨论。 过不多时，就在几个楼层的办公区都嘈杂起来时，隐隐的，一阵轰鸣声从园区大门的方向传来。 “我去~你们快来看！” 位于东北角综合楼的办公室里，有人趴着西面的窗户向后招手。待到大家聚集过来，便惊呼不断。 只见大门外已经清干积雪的路面上，正有三辆车快速接近园区。 打头的是一辆宝石蓝色的玛莎拉蒂，流线的造型和拉风的排面正是大家赞叹的焦点。顺风而来的轰鸣声大部分都是这辆车发出来的。 有人爆料说周末曾在市区某高端夜店外见过这辆车，言语之间无不羡慕。 跟在玛莎拉蒂后面的是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有人记起这似乎是总公司那边给新任总裁的配车。至于最后那辆三菱越野，自动被大家忽略了。 “新总裁到了？” 众人纷纷恍然，怪不得今天领导们都跟上了发条似的，表现的那么紧张。 在无数眼球的注视下，只见原本进出要登记的门岗已经早早的把停车杆升起，岗亭里的保安全员出动，站在门口行注目礼。 车队丝毫没有减速，风一般掠进大门。随后玛莎拉蒂一个漂亮的甩尾，拐进综合楼前的小广场，停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喔~” 好几个办公区同时响起赞叹，纷纷猜测开车的是谁。 楼前，等到三辆车都停下来，阳光下的蓝色车门便被推开，一个头扎马尾，身穿黑色长风衣的清丽女子走出车外，抬头看向眼前的综合楼。 另一边的车位上，顾前川从车里一直嘟囔到外面，嫌弃王平的漂移技术不好，影响到了他的拉风出场云云。 后者一脸苦笑，也不反驳。他不是苏悦，即便有那个技术，也不敢在老板坐在车上时真的玩漂移。 某富二代今天打扮的格外正式，就跟要出演《上海滩》似的。黑色的长呢大衣，修身的定制西装，还扎了领带。就差礼帽和白围巾了。 只是在楼前站了不到半分钟，就冷得打了个哆嗦。 “咱们进去吧？想来人应该都到齐了。” 苏悦笑意盈盈的站在台阶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前川便当先走近，点头笑道：“走！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 某新晋总裁大人挂着冷笑踏进大楼，苏悦紧随其后。除了王平，满员的保镖小队也都跟在后面，颇有些来势汹汹的味道。 “快快！进来了！” 楼上办公室里凑热闹的职员们纷纷跑回自己的工位，摆出认真工作的架势。尤其是会议室所在的行政楼层，大家只觉得一阵莫名的紧张。 过不多时，随着一阵杂乱的皮鞋声，就见一行人快速走过办公区，在孙超的带领下直奔会议室。 顾前川一大早突然通知孙超，人到齐就开会。 他从来没有提前和下属沟通计划的习惯，都是什么时候决定什么时候说，说了就要马上做。 这也就给其他人一种感觉：抛开传闻，这位新总裁不但雷厉风行，还是个急性子。 这样的领导，往往不好相处。 此时，会议室中也略有嘈杂。一大早就等在这儿的管理层都忍不住低声交谈，相互打听讯息。 坐在上首的三位副总经理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三人放在桌面上的手都不自觉的握着拳头。 “来了！” 脚步声接近，也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句，会议室中忽然安静下来，变得落针可闻。 “咔嚓~” 紧闭的前门被推开，孙超脸上挂着笑意走进，先对身后的人做了个请的动作，接着便退去一旁拍手。 “顾总到了，大家欢迎！” 没有间隔，门外某位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穿着他们从未在网上看见过的正式装束，带着一群人快步走了进来。 “哗~” 会议室中全员起立，开始鼓掌。 虽说孙超还没正式介绍，这欢迎次序和之前安排的有些对不上。但大领导都鼓掌了，大家跟着鼓准没错。 “行了，都安静！” 顾前川带着苏悦走到最上首的位置站定，李旭四人没有跟过去，而是留在门口守着，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搞得不少人心里都咯噔一声。 掌声渐歇，大家脸上无论真心或是假意的笑容都敛去，又不敢先坐下，便站在那发愣。 原本还站在上首和小顾并排的张博强、晋浩和王学凯，见孙超主动去右边第一个位置上坐下，便互相对视着，慢吞吞的走向对面相对的位置上。不过这边张博强刚在左侧拉开椅子，上首的顾前川便指着他示意。 “那空一个，你往后坐！” 前者愣了一下，不等说什么，小顾已经转过脸去，根本不给他商量的余地。 张博强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推着晋浩又往里挪了一个位置，手里用来记录的本子也直接扔到了桌面上。 没人在意他这点小动作。 等位置空出来，顾前川看一下身旁的苏悦，后者微微点头，走到原本张博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一侧的三位副总同时皱眉，下意识看向孙超。可对方并没看他们，而是翻开面前的笔记本。 “都坐吧！” 顾前川双手向下摆了摆，仍旧站在上首唯一的位置上，朗声道：“我不做自我介绍你们也都认识，咱们就不浪费时间了！今天是第一次开会，我宣布几个人事调整！” 顾前川微微顿了一下，指着孙超说道：“第一件，公司取消总经理及副总经理职务等级，孙超升任公司副总裁兼运营总监。” 话音落下，众人哗然，隐隐有些骚动。尤其是苏悦身侧那几位，脸色顿时大变。 大家能想到某富二代新官上任，必会安插自己的嫡系在管理层中。可从没想到，他竟然是想换掉整个管理层。 尤其是给孙超升职这一手太狠了，等于明升暗降。眼下总经理都没了，他们三个副总还能占着位置不走？ “顾……” 三人之中背景最深的张博强当即就想开口反对。可一个字都还没说完，顾前川就已经带头鼓起了掌。 “大家先恭喜孙总吧！” “哗~” 一片掌声响起，把前者的话淹没在了嘈杂之中。 第96章 一手大棒，一手甜枣 随着顾前川的话音落下，其他人包括晋浩和王学凯在内，都鼓起了掌。 除了张博强。 这会儿他还兀自黑着脸，也不管会不会被别人注意到。坐在他右边的晋浩蓦然碰了他一下，抬头看时，就瞥见顾前川那一闪而逝的嘲弄表情。 “好了！” 掌声渐歇，小顾没有继续说计划，而是竖起一根手指，正色道：“先定个规矩，以后开会时，鼓掌时间不要超过5秒，自己掐着时间，到了就停！” “接下来，我宣布第二……” “顾总！” 这一次，不等他说完，再也忍不住的张博强就直接站起来打断。他怕自己再不说话，真让小顾当着整个管理层把安排都定下来，可就改不了了。 相比孙超，他更显老成一些。皮肤黝黑，国字脸，大浓眉。不了解他的人，很容易被这种外表所迷惑，以为这是个性格憨厚的老实人。 老实人是坐不上销售副总的位置的。张博强也是凭着这种天生的迷惑性，屡屡在销售谈判中取胜，一步步走到今天。论资排辈，他比孙超的资历都老。 在有些人的眼里，资历就是本钱。 但是他忘了，顾前川不是孙超，既没有后者的耐性，也没有后者的好脾气。 “闭嘴！” 冷喝响起，直接让这位副总懵在原地。 张博强怎么也想不到，他才说了两个字，就换来了小顾的张口训斥。引以为凭障的老资历，竟没给他带来半分脸面。 “看来还要再定一个规矩！” 顾前川竖起第二根手指，黑着脸道：“以后我说话的时候，其他人别随意打断！等我说完了，会给你们时间发表意见！” 顿了顿，又扭头看着张博强，眯着眼睛哼道：“这也是尊重和礼貌！小学生都明白的道理！” “我，我……” 后者顿时涨红了脸，被抢白的语无伦次，心中原本准备的腹稿也乱了套。 “行了老张，别往枪口上撞！”一旁的晋浩不停拽着他的胳膊，低声劝解。 顾前川这边说完便不再理会罚站似的某人，忽然变了副笑脸，看得下面的人眼皮直跳。 这位新总裁看着年轻，变脸竟也如同翻书一般，让人看不透心底的真实想法。 “唔，第二件也是好事。经集团研究决定，公司除现有的研发部和生产部外，增设行政部和商务部。原有的销售部门统一合并到商务部中。下面我宣布这几个部门的人事任命！” 顾前川说道这里，瞥了坐在苏悦下首的三位“原”副总经理一眼。后者们纷纷面色凛然，就连刚憋着火气坐下的张博强都下意识坐直了身体，心中满是讶异。 研发部和生产部全都保留，偏偏他的销售部被合并。小顾该不是报复他刚才的举动吧？他有这么快的心思？ 张博强猜不透，但已然开始后悔刚才的冲动，同时心里暗骂身边这两位老狐狸。大家明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偏他俩人装死，让自己做出头鸟。 注意到三人的脸色，顾前川心中冷笑一声，又看了一眼苏悦，便笑道：“研发部的总监，由原副总经理王学凯接任。生产部总监，由晋浩接任。另外由于生产部下辖机构庞大，除原有总监外，增设两名副总监职务。唔，晋总，回头你拟个人选，报给孙总！” 突然被小顾点了名，晋浩脸上的惊喜和松了口气的心思来不及换下便再次紧张起来。愣了两秒才急忙点头道：“好的顾总！” 众人心中恍然，这位新总裁打完棒子，开始分甜枣了。 尤其是来参加会议的几位车间经理，都是晋浩手下的嫡系，此时看向自家老大的眼光那叫一个热切。 毫无疑问，小顾让他自己拟人选，就是要让他提拔自己人了。那谁最有可能当上副总监，这还用问？ 会议到了这里，大家的态度便陡然出现分化。原张博强手下的人这会儿都感觉到压抑，带着前途未卜的忐忑。看向其他人眼中也带着羡慕，甚至于不少人还在暗自埋怨老张。 研发部的大都是技术人员，不善于心思上的东西，只要不影响到他们各自待遇就好。所以笑看风云。 最开心的要属生产部，平白空出两个升职空间，那涉及到的就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了。再看上首的新总裁，自然怎么看怎么顺眼。 “接下来，是商务部。” 顾前川环视一圈，严肃道：“这也是一个庞大且重要的部门，除了原有的销售业务之外，还要负责对外的广告竞标，宣传，商务往来等等，所以同样会增设两位副总监。人选由新总监……” 顾前川说着，手臂便抬起指向左边。 唯一还没落实职务的张博强心中一喜，下意识的抬起头准备起身。同时心中暗道，别看小顾表面叫的凶，还不是得卖他一个面子。 而就在这时，身侧一暗，坐在他上首的苏悦已经站了起来。同时，顾前川的话也继续传来： “……苏悦在入职后，考评决定！同时，苏总监也兼任公司首席财务官。” 张博强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心思瞬间沉了下去，脸色阴沉的可怕。以至于后面苏悦做的自我介绍和众人欢迎的掌声，听起来都离的很远。 在这之后顾前川再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注意，所有的心思都已经放在了未来的前途和如何与背后股东的汇报上。连担任行政总监的人是谁都没注意。 当然，和他关系也不大。行政总监同样是位新人，是从原有综合部办公室提拔起来的一位行政主任，名字叫贾婧。 严格来说，这位才是真正意义上一步登天，从中层管理一跃为公司高管的人。 没办法，顾前川手里没人，只能矮子里面拔高个，先找个熟悉业务的顶着。 这边人事任命宣布完毕，他就直接宣布散会，让各个部门的新主管带着自己人找地方开部门会议，适应新的工作职能，同时熟悉下属。 当然，这也只有苏悦和贾婧需要熟悉。另外两位，尤其是晋浩，已经迫不及待要关起门来讨论副总监的人选了。 张博强第一个起身，抓了一个字也没记的本子黑着脸往外走。身后的晋浩有心劝解几句，让他私下找小顾道个歉啥的。但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他得了好处，怕是这会儿同样被老张给记恨上了，说也白说。 不过他不说，有人说。 “张总，请留步！” 清冷的女声响起，一旁的苏悦已经站了起来，虚抬着胳膊拦下张博强，温声道：“我之前没在公司任职，对于销售部的人都不熟悉。等下还需要您帮忙介绍一下。” “切，有什么好介绍的，让他们做自我介绍呗！” 张博强冷哼一声，根本就没给她好脸色看。 “唔，这样也行，只是，我还要定两位副总监的人选，我想张总是可以帮忙的……” 苏悦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入耳。 张博强忽然顿住，小心揣摩着她话中的含义，待看向对方时，就见苏悦眼底闪过的暗示。 “是个高手！” 这是张博强的第一反应。 第97章 拉偏架的老顾 综合楼最顶层，朝向西南那间采光最好，自带一个会客厅的大办公室，就是孙超专门派人装修起来的总裁办公室。 会议结束后，顾前川就站在这间办公室里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园区。 彼时他的西装没脱，领带也没解，还保持着严肃高冷的姿态。 某富二代心里很明白，这会儿还不到他放松的时刻。起码要等到新老主管们都交接完，各个部门正式运转，才算平稳度过这次的人员变动。 这个过程可能会很快，也可能会再起波折，比如销售部。 他不知道苏悦能否降得住那帮嘴皮子比脑子还溜的老油条们，所以提起的这口气始终没松，呲着牙随时准备咬人。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各个部门的碰头会已经在召开，始终没有什么大动静传来。 单看过程，他这一早上的行为颇有点乱拳打死老师傅的节奏。一系列的安排都出人意料，大家还没想好要怎么反对，他就已经打完收工了。估计不少人到现在，脑子都还是懵的。 不过，他的目的已然达成，就看这些人的反应有多快了。 在这之前，管理层最大的矛盾都集中在孙超替他沟通的新季度宣传方案上。 也就是筹拍广告剧的事。 顾前川准备用来拍戏的预算不多不少，正好一个亿。这别说是在2013年，就算是再过5年，也是妥妥的高预算。 这对于管理层，尤其是销售部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事。一个亿，都可以去承包省台卫视黄金时段的冠名广告了，何必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所以待顾前川抵达呼市，管理层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还集中在如何商讨反驳他的问题上。谁知道这货一上来，丝毫不提广告剧的事，三拳两脚就把管理层给揍成了三个阵营。 眼下以苏悦、贾婧为首的新晋高管，一定是站在他这边的，这毋庸置疑。而像孙超、晋浩和王学凯这种留任甚至升职的，自然也不好再反对。否则像晋浩这种手下人都得了好处的首先就会遭到反弹。 而最后，以张博强为首的反对派就成了孤立无援，甚至被排挤出管理层的人。眼下这些人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反对顾前川，而是想办法如何保住自己的待遇甚至饭碗。 这种另类的破局手段，即便是对管理以及谈判精熟于心的苏悦，在第一次听到时都懵了半晌，更何况身在局中的人了。 此刻大家早就忘了初衷为何，正慌乱的应对权利架构变化带来的问题，同时对某总裁的手段暗感惊心。 顾前川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管理层不同意，那他就把管理层扩大，让不同意的人变成少数。嗯，问题迎刃而解。 因为少数要服从多数。 当然了，这种事名义上他可以一言而决，但私下里也是和老顾偷偷取了经的。 昨天晚上，众人簇拥着在院子里放了半天烟花，又一起吃了饭。顾前川便躲去书房里给父母打电话问候，顺带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让老顾帮忙查漏补缺。 他开始想的只是扩充管理层，并没打算替换谁或是取代谁。一来他身边真正有能力的就一个苏悦，实在无人可用。二来，也是考虑到他亲爸爸要面对的压力。 三个副总背后都有各自的股东支持，这是他在来之前就知道的事。这些人就和孙超一样，拔出萝卜带出泥，并不是他想炒谁就炒谁的。 但是老顾在听完全部安排之后，便指出他这个计划缺失的一环：立威。 任何公司的管理层变动，都不是分蛋糕，有上就得有下。若是顾前川只往里塞人，而不往外踹人，大家就清楚他有顾虑，自然会忽略掉他给的甜枣。 相反，若是他拿出态度，把闹的最欢的那个当场处理掉。就会给人一种他有所依仗，并不在乎集团股东态度的能力。这样，他这个总裁的威势才算初步展现。 其余的人哪怕有背景，也得思考一下远水救不救得了近火的问题。 换句话说，就是杀鸡儆猴，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惯用手法。 于是乎，就有了之前张博强被去职，却没得到新任命的情况。人选是老顾提议的，甚至于会议上某些情况都和他所预料的不差。 “真是个老狐狸啊！” 看着窗外被朝阳漫过的园区，某富二代心里暗暗感叹。丝毫没有用词不当的觉悟，更不知道他亲爸爸此刻正替他扫尾保驾。 魔都，明前集团总部。 “我反对！” 临时召开的股东会上，坐在下首第二位的中年男子敲了敲桌子，冷声道：“乳业公司的管理架构是运行了很多年的成熟体系，怎么能说变就变？连个像样的章程都没有，简直是胡闹！” “也不能这么说吧？” 对面坐在唐启功身侧的一位女股东，闻言便笑道：“只是换了个称呼，职能上并没有太大变化。现在很多新兴企业都这么弄，像什么ceo啊，cfo、coo之类的，我都听不懂。但工作还是一样做嘛！” “这怎么能一样呢？” 之前说话的股东皱眉道：“让孙超当副总裁我没意见，他原本就是总经理，业务也熟。可把销售部强行挤到二级部门，和什么公关部并列，还让一个不知哪儿来的助理直接任职总监？这我不同意！我们是股份公司，不是家族企业！” “呦~你还知道是股份公司呢？” 其他人还没说话，坐在对面第一个位置上的老唐就忽然开口，一脸冷笑的嘲讽道：“那我问你，你在明前乳业占了多少股份啊？超过30%了吗？你反对，你凭什么反对？凭你脸大？” “哎，老唐！” 上首的顾明前急忙摆手阻拦，皱眉劝道：“咱这开会呢，就事论事，你别这么大火气！” “就事论事那还讨论什么？” 唐启功拍了下桌子，黑着脸哼道：“我们是总部，又不是奶妈！什么阿猫阿狗的职务任免都拿到股东会上扯皮，那还干不干别的了？一个子公司的商务总监都要经过你同意，你干脆自己去当总裁得了！” “哎呀，你还说！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能收收火气？” 老顾这边板着个脸，好似发火一般。可惜演技太浮夸，其他几个置身事外的股东差点没笑出声来。 大家绑在一个战车上共事多少年了，谁还不了解谁？这老东西表面上充当和事老，一副劝解的语气，但每次都是等老唐骂完了街，对方准备反驳的时候才跳出来劝架。这偏架拉得太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 另一边，老唐斜对面某位被憋得直喘气的股东脸都气黑了，再没有替手下人谋求空间的心思，只想拉老唐出去打一架。 “好了好了，大家都消消气。老唐说的也有道理，为了一个子公司的二级主管职务没必要争执不休。我看就各退一步，让那个……唔，副总是吧？留任个副总监好了。回头让那臭小子打份正式报告上来！好了好了，咱们来讨论下一项。” 顾明前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揭过，彼时再无人反对，便等于正式敲定。 呼市。 顾前川发现这高冷范也不是那么好维持的，腿都站酸了。待张霞把电话打到他这儿，通知股东会结果后，便一把扯开脖子上的领带，呼着气倒向沙发。 不用咬人了，他爸爸和老唐一出双簧替他兜住了所有压力，等下有谁不服，直接开除了事。 “老李，快看看冰箱里有啥喝的没，渴死老子了！” 第98章 这种要求，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 顾明前在股东会上的提议，和苏悦的做法不谋而合。 让张博强担任商务部副总监，继续负责销售业务。虽然等同于降职留任，但相比直接开除而言，对某股东的脸面算是保全了不少。对方也不好再僵持下去。 当然，两人的角度和考虑的东西并不一样。 顾明前是觉得，只要目的达到了，即便让出一个副总监的位置也无所谓。再说这只是他的提议，小顾完全可以拒绝嘛。无非就是股东会上扯皮的事，许多事扯着扯着也就不是事了。 至于苏悦，纯粹是不想得罪人。 一个张博强她还不放在眼里，但她不想把对方背后的股东也同时得罪掉。毕竟小顾将来还是要入职集团总部的，少个敌人，总比多一个强。 “唔，所以，你让他给你做副手，就不怕他背后使坏？” 办公室里，顾前川毫无形象的瘫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对面的苏悦说道。 “呵~我虽然暂时做了这个总监，可主要工作还是你的私人助理，他就算使坏又能怎样呢？” 苏悦并拢着双腿侧身看他，勾着嘴角调侃道“难不成，作为老板的你会听他的谗言？再说了，留下他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最起码销售这块的事暂时不用我去收拢，可以专心应对接下来的安排。” “也对，这些都是小事，可别把咱的正事耽误了！” 顾前川闻言就坐直了身体，拿过身前茶几上的手机打出一个电话。没过一会儿，孙超就带着一脸笑容的晋浩推门走了进来。 “顾总！” “顾总！” 后者这会儿的称呼叫得自然了许多，可见小顾这一手发甜枣可真是发到人家心坎上了。毕竟无论哪家公司，领导能直接任命下属的机会都不太多。光是大权在握的感觉就让他暗爽不已，浑身充满兴奋感了。 “自己找地方坐吧！” 顾前川摆摆手，声音不比哼哼大多少，一脸的懒散咸鱼形象。 苏悦和孙超毫无反应，前者是见怪不怪，后者是多少已经了解了他的性格。 就只有晋浩一脸惊讶，又不敢表现出来。 某富二代刚才在会议上发威还历历在目，一眨眼就又像是被卸了骨头的猫。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种豪门出身的家伙，即便是咸鱼，也是带獠牙的那种。 “你们估算新部门成立到开始履行职能，大概还需要多久？” “呃，顾总，生产部门这边，我暂时还没确定副总监的人选，另外如果车间经理的职位空出来，您看我是不是一起推荐？还有这个季度的生产指标，我找销售部对接了很久，都没……” 顾前川的一个问题问出来，孙超和苏悦还没说话，晋浩这边就开始了长篇大论。答案一个没有，全是问题。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只余他说话的声音。晋浩开始还没注意，待反应过来气氛不对，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他。 孙超皱着眉，对他频频示意。苏悦面无表情，似在等他说完。 至于顾前川，脸已经黑下来了。 “说完了？” “呃，还……说完了！” 被升职喜悦冲昏的脑子好歹还残存了点求生欲，没让他反应太迟钝。 话音落下，就见顾前川抬手指着孙超哼道“你是o，他说的问题你去协调。以后我问的问题只要答案，不听过程！” “好的顾总！我这边今天就能理清！” 孙超点点头，丝毫没有迟疑，他知道顾前川想听的标准答案是什么。 随后，一旁的苏悦也开口道“我需要两天时间处理销售部和公关部的问题。财务部的主管我已经见过，随时可以安排工作！另外我有个建议。” “唔，你说！” 等到顾前川点头，她便继续说道“我这边兼任cfo，但涉及具体账目问题还需要财务主管的协助，是不是能安排一个副总监的职位给财务部门？也方便他们和其他部门对接。” “有道理，唔，这点倒是我考虑的不周！” 顾前川表示赞同，稍微沉吟了一下便说道“那你定吧，选好人报给我就行！” 对面，从刚才开始就不敢再开口的晋浩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这边吧啦吧啦说了一堆，换来的只是训斥。而对面这位三言两语，就白要了个副总监过去？ 所以，这位新总裁到底是好说话，还是难相处？ “既然财务部现在就能履职，那就先把咱们决定好的广告剧预算定下来吧！也好早点送去总部审核。” 不等他想明白，顾前川新的安排就已经下来了。晋浩这才反应过来，暗叹小顾这一手花活玩的这叫一个漂亮。 用一个副总监的职位换财务主管的投诚，结果很明显。 何况没听人家说么，这事已经是决定好的了，压根就不需要管理层同意。况且现在的管理层，也根本不会拒绝。 “至于你这边，” 顾前川转过身来看向晋浩，后者急忙甩开思绪，正襟危坐。 “安排一个能力出众的车间经理，负责重新组建一个新的生产班底，作为模范班，安排在最新的生产线上。这条生产线未来的首要任务不是生产，而是配合剧组拍摄。所以除了作业规范之外，形象上也要把把关。” “您是说，要空出一条生产线来拍电视剧？” 晋浩下意识的问了句，话一出口就暗道不好，急忙补冲道“顾总放心，我这没问题，保证处理好！” “唔，我给你一周时间！” 顾前川竖起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随后摆手道“你们去忙吧！” 孙超和晋浩急忙起身告辞，出门时见苏悦还坐在那没动，后者便心下了然。 果然不是好不好说话的问题，人家是小顾带来空降的嫡系，待遇自然不同。 不过办公室里随后的对话，并不是他猜测的面授机宜。苏悦故意留下来，可不是谈工作的。 “听说你答应了苏哲，让他出演男主角？” 顾前川瞥了一眼对面黛眉浅画的女子，便哼了一声，骂道“靠，我就知道那家伙目的不纯，这就找你套近乎了？” “呵，是上唐的蔡总亲自和我联系，谈了下片酬的事。人家是怕咱们欺负人呢！” 苏悦没理会他故作调侃的套路，而是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咱们既然拒绝了上唐的合作请求，再压人家演员的片酬就不合适了。” “我本来也没想压他的片酬啊！” 小顾一脸无辜，撇嘴道“是他自己说的，只要让他出演，片酬随便开，他没异议。像这种要求，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 “是么？” 苏悦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随后忽然换了话题，问道“元宵节也过了，小梦该回来了吧？” 。 第99章 苏悦的猜测 提起宇文梦，顾前川只是皱眉，却没有说话。 他和宇文梦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了，后者到底何时返程，是回魔都还是来呼市，他都不清楚。 其实两人之间没有矛盾，但好似自从过年开始，感觉就忽然变得淡了起来。 往常她在的时候，顾前川一闲下来，第一个就会想到她。两人有点时间就会腻在一起，做点爱做的事。 可这段时间不知道是太忙还是因为别的事分心，想起宇文梦的次数越来越少。若不是两人每天还有个固定通话时间，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个女朋友了。 而这几天，就连固定通话都没有了。宇文梦不打来，他也想不起主动联系。 “怎么？你们俩吵架了？” 见他不说话，苏悦便低声询问。前者摇了摇头，摆手笑道：“她人都不在这儿，想吵也没机会啊。只是最近……唔，感觉怪怪的，好像她在故意疏远我。” “怎么会？” 苏悦黛眉轻攒，温声道：“小梦对你的感情，连我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到。她眼里除了你，根本就没有别人。或许是遇到什么事了呢？你还是主动联系一下，千万别因为置气产生误会！” “哎呀，我知道啦~你可别学我妈啊~爱唠叨的女人都老的快！” “去你的吧！回头我就告诉蓝总，你背后说她坏话！” 苏悦斜了他一眼，待这货讨饶，便带着笑意起身离开。 玩笑归玩笑，她并不是没事爱唠叨的人。若是没感觉到问题，她不会贸然开口的。 小顾嘴上说是宇文梦在疏远他，但她总觉得真正有问题的是某富二代自己。 从年后开始，她就发现顾前川有些不对劲。每次两人独处，总能感觉到后者有意无意的盯着她看。待转头时，这货又急忙把视线移开，故作淡定。 虽然接触的时间短，但顾前川做什么事都不背着她。但论了解，她倒是比别人更清楚某富二代的性格和为人。 她隐约觉得，小顾怕是对她产生了某种情愫，超脱于姐弟之外的。 谈不上是什么心情，苏悦甚至很羞耻且慌乱的发现，自己竟然不排斥这种感觉。 但这是不对的。 起码她这样认为。 她对顾前川的感激和宠溺是远远大过其他的，何况她还背负蓝羽的信任和嘱托。若是让顾前川对她起了某种心思，蓝羽会怎么看她？ “早知道，除夕那晚就不该……” 她觉得，顾前川怕是因为她的身世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同情之余，便错把怜惜当成了喜欢。等宇文梦回来，和他相处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可偏偏，宇文梦又迟迟不归。 离开总裁办公室，苏悦站在走廊里沉吟一番，便拿出手机拨通了某光头的电话。 叶星最近很忙。 从年后开始，顾前川就很少再插手木星人的事了。就连苏悦也开始忙碌，偶尔才过问一下木星人的状况。最近再加上一个凯德软件的投资，更是连问都不问了。 眼下《屌丝兄弟》的骨架剧情拍了一半，给客串明星预留出来的剧情更是空白。《尼玛脱口秀》倒是越拍越熟，甚至还有几个广告商找上门来想做植入。可没顾前川的点头，叶星也不敢贸然答应。 这就让习惯了没事就想抱抱小顾大腿的某光头感叹，果然是老板难当。没了顾总这盏指路明灯，他连方向都找不到了。 不过好在，马上就解脱了。 他已经接到亲老板的通知，让他召集摄制组和团队演员，准备出发呼市。 “哎哎，那个不能直接装，里面要垫泡沫！万一路上磕坏了怎么办？” 木星人的办公区有些杂乱，包括小罗在内的团队成员都在帮忙打包器材。某光头剧中指挥，嘴里嫌弃声不断，过不多时，手机就响了起来。 “咦，是苏助理~你们都小点声啊！我接个电话！” 挥手赶着周围的人离开，叶星转身走向窗前，深吸了一口气，才把电话接通。 别看小顾在的时候整天骂他，但真正会让他说话都感到紧张的，却是那位平时不苟言笑的助理。 “苏助理，您……” 苏悦打电话找他，一般是询问木星人的近况或是项目进度，再就是顾前川有安排给他。不过这一次，她却是提了个私人请求。 “哦，原来小梦，啊不对，嫂子还没去呢……好的好的，这事就交给我！” 苏悦也是想了一圈，才发现叶星能帮上忙。 就以宇文梦对她的态度，若是她打电话去催她回来，一准会被误会。而顾前川又是个不听劝的，想让他做点事，除非用小皮鞭抽着。 叶星就不同了。 一来，宇文梦和他只是同事关系，不会产生怀疑。二来，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催促。毕竟前者还担纲《屌丝兄弟》的女主演，戏份不少。眼下剧组马上要去呼市了，于情于礼她都不该再耽误进度。 不过苏悦不知道的是，顾前川随口憋出的理由，还真成了事实。 宇文梦虽然没想过要疏远他，但这几天也确实是故意没和他联系。 就在元宵节的前一天，家里人给她安排了一场相亲。 这事若是在她刚回去的时候提出来，她会毫不犹疑的一口拒绝，甚至于和家人闹翻。可在家过了一个年，每天听父母轮番讲各种老人家的人生经验和暗示，慢慢的，她的态度便有些松动。 恰逢回家之前她心里在赌气，认为小顾和他家人都看轻她。便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年后相亲的事。 当然，这件事她不敢和顾前川说，甚至于平时聊天时都会故意避开类似的话题。 不过这两天的故意不联系，除了心虚，还带着种气愤和压抑，怕被顾前川看出来。 她被气着了。 那位父母口中的“精英才子”，拥有高学历、高收入、高情商的“优秀青年”，和她见面第一句问的就是她的学历和薪资。在知道她在魔都是租房子住，并且已经失业后，脸上那种失望和鄙夷怎么都掩饰不住。 甚至于在得知她辞职理由后，后者还尝试以前辈的姿态来教训她，那口吻，和当时的张天杰何其相似。 一顿饭谈不上不欢而散，但毫无胃口是真的。而在临走时，对方还提出要aa，理由是没看上她。 宇文梦当场就黑了脸，掏出小顾甩给她当零花钱的信用卡结了账，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她不清楚自己是否被顾前川影响了，但这位父母眼里的“精英人士”，在她看来是那么的俗不可耐。 可当气愤过后，回到现实，她又不得不面对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也是这段时间，父母反复灌输给她的念头。 若是离开顾前川，那她也要做回这样的俗人，才能更好的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 这个时候，叶星的电话到了。 第100章 这老头是谁？ 一个人如果曾经变心，那无论多么努力的回到从前，总会有些许差别，连自己都察觉不到。 就比如当傍晚时分，顾前川接到女朋友的电话，告诉他第二天的航班号并撒娇让他去接时，后者虽是笑着答应，也自觉心情变好，可仍旧有一丝空落的情感深埋在角落，变得不再那么纯粹。 第二天上午，受晋浩邀请，顾前川亲往园区的生产车间巡视。 晋浩多少有些表功的意思。毕竟小顾昨天才安排下去的任务，他一天就搞定了，总归能加不少的印象分。 这也是无奈之举。 原本像他和王学凯这些公司高管们生活和收入都相对稳定，不会再面临什么波动。所以雄心壮志也没年轻人那么强烈，平日里的关注点都是家庭、子女、教育之类的。 可眼下不一样了。 顾前川的到来，带给明前乳业这些员工的不止是浓烈的个人风格和雷厉风行的改革手段，更有一种人员随时调整的紧迫感。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占着茅，咳……位置不作为的老家伙们。 像张博强，就因为一时转变不过来态度，还摆他的老资格，平白被降位，矮了别人一头。或许未来还要面对收入水平和福利待遇下降的问题。 而其他高层除了孙超，看来也只是暂时稳住。就以小顾的作风来看，万一哪天看中某个底层拼搏的年轻人，兴许一激动，就把他们其中的某人给换掉了。 他可是听说了，昨天苏悦在接管销售部时，当场提了一个原来在张博强手下不怎么受待见的小姑娘作为公关副总监，和老张平级。让原来销售部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古古怪怪的。 眼下集团已经正式批复，同意顾前川所做出的所有人事调整。张博强也彻底死了心，乖乖的加起尾巴做人。 晋浩当然不敢和苏悦这种明显是嫡系的人比待遇，但也不想就这么混吃等死。于是便赶紧拿出许久不曾用过的钻营心思，做起了这些表面文章。 不得不说，有些人喜欢看华而不实的东西是有道理的，因为确实好看。 彼时，顾前川就在晋浩、新任生产部副总监赵冬青以及车间经理尹兵带领下，在宽敞明亮的乳制品加工车间里走走停停。不时的拉着现场的工人扯东问西。 众人都换了白色的无菌服，戴着口罩和头套，除了李旭和刘枫这两头牲口的体型太扎眼，其他人根本都分辨不出谁是谁。 小顾这还是第一次亲临生产一线，对什么都好奇，这个想摸摸，那个要问问。 高大、明亮的不锈钢制储存罐，围着防护栏的杀菌罐，还有制冷罐以及透明的质检台，无不充满着科技感和整洁感。带给他的自然也是别样的体验。 同时他也明白为啥给晋浩一周的时间，而后者却能在短短一天就完成样板车间的安排和人员选拔了。 首先是园区现在的产能过剩，实际上不少生产线都空着。而另外对于员工长相的要求，也是他想太多。 大家都带着口罩，穿着无菌服作业，要不是还有工作牌，他连男女都分不出，更何况美丑了。 只是可惜了选出来的员工们，未来上镜的有可能只是个人名。 从灌装、过滤到加工，整条生产线全逛下来，走得众人都见汗了。尤其是晋浩，感觉他做车间经理的时候都没这么走过。 顾前川还是一副精神满满的样子，这边看完了，又想去做成品的车间再看一下。 “顾总，您要不休息休息？” 众人在更衣室换了衣服，晋浩便一脸体贴的询问。 “不用，才走几步路而已，有什么好休息的！” 顾前川摆了摆手，压根就没看前者摆出的笑脸，自然也就没注意到他额头冒出的细汗。 晋浩无奈，便也只好示意尹兵当先引路。 现在他手下有四个车间经理，其中两位被他提到了副总监的级别，空出来的位置便由原来的副经理担任。这位尹兵就是其中之一。 相比其他几位，尹兵的年纪是最小的，但干劲却是最大的。原本他想在30岁之前当上车间经理是无望的。别说是晋浩，就是孙超，在相当一段时间里都是看中员工资历的。 不过小顾的到来，就让事情出现了转机。 所以陪同的众人之中，就显他最热切，话也多。每次走到什么设备前，不用顾前川主动询问就会介绍，简直如同导游。 一群人又簇拥着小顾来到分装车间。这边相对都是流水线作业，倒是不用再穿闷热的无菌服。 “对了，咱这边，怎么没看到那种，唔……” 待走到半途，顾前川便拉住尹兵，皱着眉毛纠结如何把那种用管子接在奶牛的“咪咪”上吸奶的机器描述的更文雅一些。 “喔，顾总您想问的是原奶灌装车间吧？” 小顾只是挑着眉毛，两手稍微摆了摆龙爪手的姿势，尹兵就秒懂，带着男人都懂的微妙表情笑道：“因为涉及到奶牛的饲养和运输成本，灌装车间统一设在了牧场那边。顾总要是有兴趣，咱们哪天定个时间去参观一下？” 不等顾前川说话，晋浩就急忙皱眉呵斥尹兵。 “牧场离这几百公里呢，顾总这么忙，哪有时间去，你就别出馊主意了！” 尹兵急着表现，自然也是为了印象分。但晋浩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灌装车间那边的味道和整洁程度，根本不是园区这边可比的。 他这么苦兮兮的拉着小顾来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真让他关心生产？这万一去了牧场，被什么牛粪、饲料之类的东西搞下一个脏乱差的印象，那他还不如学王学凯，闷头做咸鱼呢。 “呃，也对哈，是我考虑不周！” 尹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晋想的是啥。心里鄙视之余，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县官不如现管，未来和他打交道的仍是老领导们。表现是该给老板看，但关系却是要和上司处。这又是一门顾前川知识点外的办公室哲学。 “唔，确实有点远，不过作为公司负责人，我总归还是要去看一看的，没准剧组还会去那边取景。你是生产总监，这件事就由你安排吧！” 顾前川没在意两人心里的猫腻，只是拍了拍晋浩的肩膀，转身又去看正在开动的流水线。 只是看了一会儿，眉头就皱了起来，指着刚从眼前经过的牛奶箱子，带着一脸莫名其妙回头问道：“这包装上印的老头是谁？” 第101章 翻车的小唐 关于明前乳业的产品代言人，顾前川倒是问过苏悦。 后者当时回答他的是一位叫高柏川的一线明星，知名度和口碑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的。自身地位也稳固，少有乱七八糟的负面新闻。 这就让他没再关注这个问题，毕竟都找来这种高度的明星了，他也没必要平白换掉人家。 可眼下，算找到理由了。 总裁办公室里，顾前川回来不等坐下喝口水，就让秘书去把孙超和苏悦都叫了过来，提出自己的不满。 “老人家快70了吧？还拍的动广告么？” “呃，也没那么老，好像才61……” 孙超话还没说完，就换来了小顾的冷笑。 “代言人一定得换！新产品的计划我此前就说过了，主要是面向年轻人群体的酸奶制品，让一个老头子做代言算什么回事？回头你去超市里买酸奶，同样的包装，一个印着高柏川，一个印着……夏晚晴，你会选哪个？” 话音落下，又是孙超，下意识的接话道：“啧，要是我的话，肯定要先看看价格……” “噗~” 不等说完，旁边就传来苏悦的笑声。抬头时，见小顾的眼睛里都快冒火了。 前者是被某富二代此时的表情给逗笑了，大抵对方也想不到，这么明显的送分题也能吃瘪。 “呃，我的意思是，当然选夏晚晴的那个……” 孙超一边暗骂自己，一边干笑着回答。这下，连过来给几人倒茶水的秘书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苏悦兼任商务总监和cfo，分不出精力再来替小顾跑腿。新任的行政总监贾婧便从行政部提了一个办事还算伶俐，长相也不错的小姑娘来给他做秘书。 据说昨天在安排的时候，还闹出了笑话。 这位名叫周丹的女孩，乍一听领导安排她去给小顾做秘书，当即跑去总监办公室里哭诉，不知道的还以为贾婧是要把她往火坑里送呢。 也是怪顾前川在网上的花边新闻太多，尤其那些真真假假的桃色新闻，都堪比某些不良网站的奇怪故事了。 富二代嘛，总归跳不开这些风闻轶事。而恰巧周丹又是个没事喜欢看八卦的，就信以为真，以为小顾真是那种有事秘书干，没事干……咳，的人。 在搞明白了她为何拒绝之后，贾婧也是哭笑不得，还特意找来苏悦帮忙劝说，好说歹说才让她答应试试看。 天知道周丹是抱着多惨烈的决心过来的，可待适应了一天之后，却忽然发现给小顾做秘书还挺安全？ 顾前川的行程安排全凭自己喜好，除了苏悦，没人能让他主动做什么。自然也不需要她去记录提醒。 而其他诸如会议记录，项目报告等也用不着她。除了昨天那次人事变动，前者再有什么安排都是直接就把负责人叫过去面谈，连会都懒得开。 所以，像苏悦当时说的只是让她去跑跑腿，竟是真的。 人一放松，就容易犯迷糊。 比如说，刚才她其实不应该笑孙超的，尤其是在大老板拉着脸的情况下。 好在这一屋子都不是那种官僚作风的人，更懒得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不等顾前川的脾气发出来，苏悦就已然开口，替孙超解围的同时，也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新产品我们可以另找代言人。至于高柏川，不如就让他只代言目前几个品类的产品如何？毕竟这位高老师在娱乐圈的人脉不俗，贸然解约会有不好的影响。当然最主要的是，当初他的代言合同，是……顾总亲自敲定的。” “顾总？” 小顾眨了眨眼，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苏悦说的是他爸爸顾明前。 “怎么？顾总没和你提过他两人的私交？当年乳业公司草创，规模和实力都远逊现在，对方也是看在顾总的面子上才答应代言的。有这份人情在，我们就算想解约，最好也和顾总沟通一下。” 听了她的解释，顾前川这才恍然，不过随即就一副纠结的语气叹道：“话说，你以后提我爸的时候，干脆就说顾伯伯吧？又不是没叫过。一口一个顾总，我听起来怪怪的。” “呵~” 苏悦只是笑了笑，既答应，也没拒绝。 彼时周丹给几人倒完了水，转身正出去，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便露出恍然和惊讶的神色。 听小顾这语气，他和苏悦的关系貌似还不止上下级这么简单？后者和他的父亲关系匪浅？网上可从来都没人报道过，这算是大八卦了吧？ 至此，小姑娘忽然冒出一种在名人身边做事，随时探听八卦的心态来，积极性悄咪咪的开始往一条弯路上拐。 另一边，题外话没说太久，便又回到代言人的问题上。 顾前川气势汹汹的一回来就找苏悦和孙超商量，其实就是想把代言人换掉的。可眼下多了老顾的人情在里面，他就不好这么处理了。 “那就按你说的，最好是能和这个高柏川重新签一份合同，规范一下代言品类。至于酸奶系列的代言人，就从这次广告剧的主演里找吧。一事不劳二主，正好把代言广告也一起拍了。新产品的研发和包装设计你还要催一催，那个王学凯，我看怎么好像不太上心……” 后半句话，顾前川是对孙超说的。后者连连点头，一脸严肃。 正说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嗯，《启明》，他自己的歌。 “这，咳，忘了调震动，不好意思……” 不知道孙超有没有在网上听过他的歌，但把自己的歌设成铃声，还被人当面听到，饶是顾前川脸皮厚，此刻也有点发烫的感觉。 随手挂了电话，并把铃声关闭。不等他再开口，手机屏幕亮起，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靠，小唐这家伙搞什么……” 皱眉看着来电显示上唐正的名字，顾前川撇了撇嘴，便当着苏悦和孙超的面接了起来，开口就是：“我开会呢，你有急事……” 如果不第一时间堵住这货的话头，他还真怕小唐会在对面扯着嗓子吼什么“来啊，快活啊，姑娘多多”之类的混账话。 不过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内容。对面的嗓门是很大，但不是唐正的。 “你叫‘’‘zhi’是吧？你兄弟犯事儿了！小兔崽子也不打听打听这片儿sei管事儿，就敢出来得瑟？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拿十万现金来，就算拉倒！二是我们卸他条腿，这钱你留着给他当医药费！你选吧！” “……”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对面的大嗓门三人都听见了。 顾前川脸颊扯动，有些茫然。 勒索他明白，可开口要十万块……小唐这混蛋在通讯录里到底给他保存了个什么名字？瞧不起谁呢这是？ 我不想当富二代最新6章节 第101章 翻车的小唐 关于明前乳业的产品代言人，顾前川倒是问过苏悦。 后者当时回答他的是一位叫高柏川的一线明星，知名度和口碑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的。自身地位也稳固，少有乱七八糟的负面新闻。 这就让他没再关注这个问题，毕竟都找来这种高度的明星了，他也没必要平白换掉人家。 可眼下，算找到理由了。 总裁办公室里，顾前川回来不等坐下喝口水，就让秘书去把孙超和苏悦都叫了过来，提出自己的不满。 “老人家快70了吧？还拍的动广告么？” “呃，也没那么老，好像才61……” 孙超话还没说完，就换来了小顾的冷笑。 “代言人一定得换！新产品的计划我此前就说过了，主要是面向年轻人群体的酸奶制品，让一个老头子做代言算什么回事？回头你去超市里买酸奶，同样的包装，一个印着高柏川，一个印着……夏晚晴，你会选哪个？” 话音落下，又是孙超，下意识的接话道：“啧，要是我的话，肯定要先看看价格……” “噗~” 不等说完，旁边就传来苏悦的笑声。抬头时，见小顾的眼睛里都快冒火了。 前者是被某富二代此时的表情给逗笑了，大抵对方也想不到，这么明显的送分题也能吃瘪。 “呃，我的意思是，当然选夏晚晴的那个……” 孙超一边暗骂自己，一边干笑着回答。这下，连过来给几人倒茶水的秘书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苏悦兼任商务总监和cfo，分不出精力再来替小顾跑腿。新任的行政总监贾婧便从行政部提了一个办事还算伶俐，长相也不错的小姑娘来给他做秘书。 据说昨天在安排的时候，还闹出了笑话。 这位名叫周丹的女孩，乍一听领导安排她去给小顾做秘书，当即跑去总监办公室里哭诉，不知道的还以为贾婧是要把她往火坑里送呢。 也是怪顾前川在网上的花边新闻太多，尤其那些真真假假的桃色新闻，都堪比某些不良网站的奇怪故事了。 富二代嘛，总归跳不开这些风闻轶事。而恰巧周丹又是个没事喜欢看八卦的，就信以为真，以为小顾真是那种有事秘书干，没事干……咳，的人。 在搞明白了她为何拒绝之后，贾婧也是哭笑不得，还特意找来苏悦帮忙劝说，好说歹说才让她答应试试看。 天知道周丹是抱着多惨烈的决心过来的，可待适应了一天之后，却忽然发现给小顾做秘书还挺安全？ 顾前川的行程安排全凭自己喜好，除了苏悦，没人能让他主动做什么。自然也不需要她去记录提醒。 而其他诸如会议记录，项目报告等也用不着她。除了昨天那次人事变动，前者再有什么安排都是直接就把负责人叫过去面谈，连会都懒得开。 所以，像苏悦当时说的只是让她去跑跑腿，竟是真的。 人一放松，就容易犯迷糊。 比如说，刚才她其实不应该笑孙超的，尤其是在大老板拉着脸的情况下。 好在这一屋子都不是那种官僚作风的人，更懒得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不等顾前川的脾气发出来，苏悦就已然开口，替孙超解围的同时，也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新产品我们可以另找代言人。至于高柏川，不如就让他只代言目前几个品类的产品如何？毕竟这位高老师在娱乐圈的人脉不俗，贸然解约会有不好的影响。当然最主要的是，当初他的代言合同，是……顾总亲自敲定的。” “顾总？” 小顾眨了眨眼，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苏悦说的是他爸爸顾明前。 “怎么？顾总没和你提过他两人的私交？当年乳业公司草创，规模和实力都远逊现在，对方也是看在顾总的面子上才答应代言的。有这份人情在，我们就算想解约，最好也和顾总沟通一下。” 听了她的解释，顾前川这才恍然，不过随即就一副纠结的语气叹道：“话说，你以后提我爸的时候，干脆就说顾伯伯吧？又不是没叫过。一口一个顾总，我听起来怪怪的。” “呵~” 苏悦只是笑了笑，既答应，也没拒绝。 彼时周丹给几人倒完了水，转身正出去，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便露出恍然和惊讶的神色。 听小顾这语气，他和苏悦的关系貌似还不止上下级这么简单？后者和他的父亲关系匪浅？网上可从来都没人报道过，这算是大八卦了吧？ 至此，小姑娘忽然冒出一种在名人身边做事，随时探听八卦的心态来，积极性悄咪咪的开始往一条弯路上拐。 另一边，题外话没说太久，便又回到代言人的问题上。 顾前川气势汹汹的一回来就找苏悦和孙超商量，其实就是想把代言人换掉的。可眼下多了老顾的人情在里面，他就不好这么处理了。 “那就按你说的，最好是能和这个高柏川重新签一份合同，规范一下代言品类。至于酸奶系列的代言人，就从这次广告剧的主演里找吧。一事不劳二主，正好把代言广告也一起拍了。新产品的研发和包装设计你还要催一催，那个王学凯，我看怎么好像不太上心……” 后半句话，顾前川是对孙超说的。后者连连点头，一脸严肃。 正说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嗯，《启明》，他自己的歌。 “这，咳，忘了调震动，不好意思……” 不知道孙超有没有在网上听过他的歌，但把自己的歌设成铃声，还被人当面听到，饶是顾前川脸皮厚，此刻也有点发烫的感觉。 随手挂了电话，并把铃声关闭。不等他再开口，手机屏幕亮起，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靠，小唐这家伙搞什么……” 皱眉看着来电显示上唐正的名字，顾前川撇了撇嘴，便当着苏悦和孙超的面接了起来，开口就是：“我开会呢，你有急事……” 如果不第一时间堵住这货的话头，他还真怕小唐会在对面扯着嗓子吼什么“来啊，快活啊，姑娘多多”之类的混账话。 不过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内容。对面的嗓门是很大，但不是唐正的。 “你叫‘’‘zhi’是吧？你兄弟犯事儿了！小兔崽子也不打听打听这片儿sei管事儿，就敢出来得瑟？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拿十万现金来，就算拉倒！二是我们卸他条腿，这钱你留着给他当医药费！你选吧！” “……”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对面的大嗓门三人都听见了。 顾前川脸颊扯动，有些茫然。 勒索他明白，可开口要十万块……小唐这混蛋在通讯录里到底给他保存了个什么名字？瞧不起谁呢这是？ 《我不想当富二代》正文卷 第102章 作死的反派 顾前川在小唐通讯录里的名字也没什么特别，就叫“川子”。奈何给他打电话的那位平翘舌不分，两个字没一个说对的。他自己也是反应了很久，才知道对方真不是在骂人。 叫齐李旭等四位保镖，又安排孙超集合园区的所有保安随时准备支援，顾前川就火急火燎的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杀奔市区的一家星级酒店救人。 也不知道唐正是怎么选的，这家酒店晚上或许霓虹闪烁，看起来高大上，但周围都是酒吧夜店，白天根本没人，着实有些偏僻。 没让苏悦跟着一起进去，交代她留在车里随时报警。顾前川这边就回拨了小唐的电话，问清楚房间号后带着取出的十万现金找了过去。 对方也是托大，压根没提什么“只能你自己来”之类的话。可见对所谓“自己地盘”这种事很有自信，根本就不清楚惹上的什么人。 顾前川也不清楚，小心脏扑扑通通的。 待出了电梯，不等找到房间所在，李旭就示意让他在门外等。顾前川开始还挺犹豫，不过另一边又好奇，像唐正这种终年打雁的人是怎么被雁啄了眼的，最终在老李敲开门的时候，就在刘枫身后跟了进去。 宽敞的套房里，这会儿或站或坐的有不少人。 沙发上坐着一个套着黑衬衣，戴着金项链的平头男子，翘着二郎腿在抽烟。看到李旭进门时，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的表情，似乎没想到这货体型这么壮。 不过随即就坐直了身体，斜着眼睛一副“老子很吊”的样子吐了口烟，连搭话都欠奉。 在他对面原本还坐着两个小青年，似乎正在谈笑。见几人进门，便都起身迎了过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和嚣张的神态。 顾前川来时就换了衣服，也没显出什么特别，就躲在李旭的身后寻找唐正的身影。可惜视线扫了一圈，除了在窗户旁看到一个侧脸冷艳，背对众人吸烟的女子外，并没看到正主。 这边走过来的青年中，有一人抬手就要去拿李旭手中的纸袋，后者把手一抬，避开对方的动作，便冷声开口。 “钱带来了，人呢！” 对方顿了顿，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平头男子。待后者摆了摆手，便扭脸冲李旭低骂了一声，推着旁边那人走向卧室。 随着隐隐的惨呼和呵斥，顾前川和李旭几人同时扭头，就看到有三人架着鼻青脸肿，浑身赤裸的小唐从卧室里出来。 “草！” 只看了一眼，顾前川就怒喊出声，忍不住从李旭身后站了出来。 “咋滴？你有什么不服滴？” 走在最前面的嚣张青年皱眉瞪了过来，如同呲起牙来的泰迪。接着站在沙发后的另外几个人都面色不善的围了过来。 “川子……见笑了哈~” 听到声音，被架着的唐正抬头看了一眼，便对顾前川苦笑摆手。他会儿看起来格外凄惨，身上青紫和血痕纵横交错，看样子没少受皮肉之苦。 顾前川瞬间上头，只觉得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唐正是谁？那是明前集团副董事长的公子，论身价和地位也不比他差什么。就因为十万块钱，被人打成这样？这世界要疯啊！ 某富二代当即黑了脸，指着小唐怒道：“为了这点钱就把人打成这样，过了吧？” “草~” 其他人还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的平头男子便吐了口吐沫，冷笑道：“哪儿特么来的愣头青？把钱撂下，领了人赶紧滚！别特么找不自在！” “别冲动~” 一直紧站在顾前川身旁，侧身挡着他的刘枫低声提醒。 前者皱眉瞥了一眼唐正，便黑着脸闷下声来，再不说话。李旭这边上前搀扶，被对方挑衅似的拦住，便冷哼一声，把钱甩向沙发。 顾前川这会儿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小唐同学怕是不小心踩了人家的圈套，但他本是翘家出来的，身边没人又不敢暴露身份，这才向他求救。 刚刚他被对方的态度激怒，差点就想让李旭动手。不过现在冷静下来，也知道最重要的是先把唐正带走看伤。不谈他自己，就以小唐的脾气，这事也肯定没完。 此时对方大概点了点钱，挥手让人把唐正放开。几人转身正准备往外走，身后又传来平头男子的喊声。 “小子，我看你挺狂啊！教你个乖，以后想在呼市这地面上混，最好夹起尾巴做人！” 男子说着就往门口众人走近，脸上带着不屑的嘲讽，还抬手想去拍顾前川的脸。 这就是不知足了，好处拿到手不算，偏偏还想再装个逼，典型的必死反派作风。亦或是真像他自己说的那般，在这片地头上没人敢惹他。 李旭把唐正交给站在后方的陈勇青扶着，上前一步挡在顾前川的面前。不过随后就被小顾抬手推开。后者黑着脸，咬牙道：“老李，你让开。我倒真想看看，他敢不敢动我！” “卧槽？这么狂？”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小青年们便都嘿嘿笑了起来，一个个恶形恶状的。 一直站在窗边的女人回过头来，皱眉正想说什么。可抬头一看到顾前川的脸，登时变了脸色。 可惜刚喊出声来，就眼睁睁的看着平头男子抬手朝小顾的脸抽了过去。不等打到，就被后者身侧的大汉一拳捣在脸上，仰头倒下。 “带老板走！” 李旭同时大喝一声，抬脚就把最近的一个小青年踹飞出去。房间里顿时乱了套，喝骂声和打斗声不绝于耳。过不一会儿，又响起了女子的尖叫。 …… 傍晚，一架从春城起飞的航班降落白云机场。 宇文梦戴着口罩墨镜，用长款羽绒服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蹬着小皮靴拉着行李箱走出旅客通道。 在大厅里环视一圈，并没看到小顾那标志性的保镖四人组，也没发现哪有写她名字的牌子。正皱眉间，就看到一位扎着马尾辫，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子快步向她走了过来。 宇文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开口的语气也不太好。 “怎么是你，他呢？” 在她看来，即便是小顾工作忙，可打发一个助理来接自己还不提前打招呼，也有些过分了。 “先上车再和你细说吧，他……老板在医院！” 苏悦的话，让她原本的不爽僵在脸上，继而化为惊愕，不由自主的就随着对方快步走向航站楼外，同时问道：“他怎么了？为什么去医院？有人生病了吗？” “他受伤了，正在医院手术，所以才临时让我来接你。你是先去住处安顿一下，还是……” “先去医院！你快告诉我，他怎么受的伤？严不严重？” 宇文梦这会儿才算真正着急起来，再也顾不上计较谁来接她的事，语气急促的一路追问。 苏悦眼底闪过满意的神色，暗自点头。宇文梦的表现正是她所希望看到的，有她在身边，倒也好让小顾收收心，省的和小唐出去胡闹。 想到那个同样进了医院，且比顾前川还惨的倒霉富二代，苏悦的俏脸上就闪过一丝冷意。 那个不要脸的，每次出现都没好事。 《我不想当富二代》正文卷 第102章 作死的反派 顾前川在小唐通讯录里的名字也没什么特别，就叫“川子”。奈何给他打电话的那位平翘舌不分，两个字没一个说对的。他自己也是反应了很久，才知道对方真不是在骂人。 叫齐李旭等四位保镖，又安排孙超集合园区的所有保安随时准备支援，顾前川就火急火燎的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杀奔市区的一家星级酒店救人。 也不知道唐正是怎么选的，这家酒店晚上或许霓虹闪烁，看起来高大上，但周围都是酒吧夜店，白天根本没人，着实有些偏僻。 没让苏悦跟着一起进去，交代她留在车里随时报警。顾前川这边就回拨了小唐的电话，问清楚房间号后带着取出的十万现金找了过去。 对方也是托大，压根没提什么“只能你自己来”之类的话。可见对所谓“自己地盘”这种事很有自信，根本就不清楚惹上的什么人。 顾前川也不清楚，小心脏扑扑通通的。 待出了电梯，不等找到房间所在，李旭就示意让他在门外等。顾前川开始还挺犹豫，不过另一边又好奇，像唐正这种终年打雁的人是怎么被雁啄了眼的，最终在老李敲开门的时候，就在刘枫身后跟了进去。 宽敞的套房里，这会儿或站或坐的有不少人。 沙发上坐着一个套着黑衬衣，戴着金项链的平头男子，翘着二郎腿在抽烟。看到李旭进门时，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的表情，似乎没想到这货体型这么壮。 不过随即就坐直了身体，斜着眼睛一副“老子很吊”的样子吐了口烟，连搭话都欠奉。 在他对面原本还坐着两个小青年，似乎正在谈笑。见几人进门，便都起身迎了过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和嚣张的神态。 顾前川来时就换了衣服，也没显出什么特别，就躲在李旭的身后寻找唐正的身影。可惜视线扫了一圈，除了在窗户旁看到一个侧脸冷艳，背对众人吸烟的女子外，并没看到正主。 这边走过来的青年中，有一人抬手就要去拿李旭手中的纸袋，后者把手一抬，避开对方的动作，便冷声开口。 “钱带来了，人呢！” 对方顿了顿，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平头男子。待后者摆了摆手，便扭脸冲李旭低骂了一声，推着旁边那人走向卧室。 随着隐隐的惨呼和呵斥，顾前川和李旭几人同时扭头，就看到有三人架着鼻青脸肿，浑身赤裸的小唐从卧室里出来。 “草！” 只看了一眼，顾前川就怒喊出声，忍不住从李旭身后站了出来。 “咋滴？你有什么不服滴？” 走在最前面的嚣张青年皱眉瞪了过来，如同呲起牙来的泰迪。接着站在沙发后的另外几个人都面色不善的围了过来。 “川子……见笑了哈~” 听到声音，被架着的唐正抬头看了一眼，便对顾前川苦笑摆手。他会儿看起来格外凄惨，身上青紫和血痕纵横交错，看样子没少受皮肉之苦。 顾前川瞬间上头，只觉得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唐正是谁？那是明前集团副董事长的公子，论身价和地位也不比他差什么。就因为十万块钱，被人打成这样？这世界要疯啊！ 某富二代当即黑了脸，指着小唐怒道：“为了这点钱就把人打成这样，过了吧？” “草~” 其他人还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的平头男子便吐了口吐沫，冷笑道：“哪儿特么来的愣头青？把钱撂下，领了人赶紧滚！别特么找不自在！” “别冲动~” 一直紧站在顾前川身旁，侧身挡着他的刘枫低声提醒。 前者皱眉瞥了一眼唐正，便黑着脸闷下声来，再不说话。李旭这边上前搀扶，被对方挑衅似的拦住，便冷哼一声，把钱甩向沙发。 顾前川这会儿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小唐同学怕是不小心踩了人家的圈套，但他本是翘家出来的，身边没人又不敢暴露身份，这才向他求救。 刚刚他被对方的态度激怒，差点就想让李旭动手。不过现在冷静下来，也知道最重要的是先把唐正带走看伤。不谈他自己，就以小唐的脾气，这事也肯定没完。 此时对方大概点了点钱，挥手让人把唐正放开。几人转身正准备往外走，身后又传来平头男子的喊声。 “小子，我看你挺狂啊！教你个乖，以后想在呼市这地面上混，最好夹起尾巴做人！” 男子说着就往门口众人走近，脸上带着不屑的嘲讽，还抬手想去拍顾前川的脸。 这就是不知足了，好处拿到手不算，偏偏还想再装个逼，典型的必死反派作风。亦或是真像他自己说的那般，在这片地头上没人敢惹他。 李旭把唐正交给站在后方的陈勇青扶着，上前一步挡在顾前川的面前。不过随后就被小顾抬手推开。后者黑着脸，咬牙道：“老李，你让开。我倒真想看看，他敢不敢动我！” “卧槽？这么狂？”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小青年们便都嘿嘿笑了起来，一个个恶形恶状的。 一直站在窗边的女人回过头来，皱眉正想说什么。可抬头一看到顾前川的脸，登时变了脸色。 可惜刚喊出声来，就眼睁睁的看着平头男子抬手朝小顾的脸抽了过去。不等打到，就被后者身侧的大汉一拳捣在脸上，仰头倒下。 “带老板走！” 李旭同时大喝一声，抬脚就把最近的一个小青年踹飞出去。房间里顿时乱了套，喝骂声和打斗声不绝于耳。过不一会儿，又响起了女子的尖叫。 …… 傍晚，一架从春城起飞的航班降落白云机场。 宇文梦戴着口罩墨镜，用长款羽绒服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蹬着小皮靴拉着行李箱走出旅客通道。 在大厅里环视一圈，并没看到小顾那标志性的保镖四人组，也没发现哪有写她名字的牌子。正皱眉间，就看到一位扎着马尾辫，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子快步向她走了过来。 宇文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开口的语气也不太好。 “怎么是你，他呢？” 在她看来，即便是小顾工作忙，可打发一个助理来接自己还不提前打招呼，也有些过分了。 “先上车再和你细说吧，他……老板在医院！” 苏悦的话，让她原本的不爽僵在脸上，继而化为惊愕，不由自主的就随着对方快步走向航站楼外，同时问道：“他怎么了？为什么去医院？有人生病了吗？” “他受伤了，正在医院手术，所以才临时让我来接你。你是先去住处安顿一下，还是……” “先去医院！你快告诉我，他怎么受的伤？严不严重？” 宇文梦这会儿才算真正着急起来，再也顾不上计较谁来接她的事，语气急促的一路追问。 苏悦眼底闪过满意的神色，暗自点头。宇文梦的表现正是她所希望看到的，有她在身边，倒也好让小顾收收心，省的和小唐出去胡闹。 想到那个同样进了医院，且比顾前川还惨的倒霉富二代，苏悦的俏脸上就闪过一丝冷意。 那个不要脸的，每次出现都没好事。 《我不想当富二代》正文卷 第103章 以后你父母就是我父母，你老婆就是我…… 事情果真搞大了。 明前集团最大的两位股东，也是正副董事长的两位公子被人袭击，集体进了医院，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出一场阴谋来。 据说张霞带着一脸忐忑跑进会议室汇报时，老顾的脸直接就白了，差点没晕过去。一边的老唐听说还有他儿子，表现也没好到哪去，嘴角哆嗦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电话是孙超打的，出了这种事，他宁可被小顾教训，也不敢隐瞒。可惜他也不知道具体经过，越描越黑，再让张霞一转述，差点把两位亲爸爸给吓死。 等到苏悦亲自和顾明前联系上，在后者的办公室开着免提，把事情的整个过程对两位大佬描述一遍，两人才勉强松了口气。随即，办公室里就炸了锅。 老唐黑着脸，叫嚣着要大义灭亲，灭了某个只会惹祸的逆子云云，几个老伙计合伙都拉不住。 顾明前同样恼火，尤其他儿子完全是遭了无妄之灾。但当着老唐的面也不好怪唐正惹事，便把火撒在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某位其实已经被李旭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混混身上。 都不等消息确定，两人的电话就打到了呼市。相熟的生意伙伴、有关领导、不可描述等等，全都动了起来，开始关注一桩小小的勒索打架事件。 那几个被李旭和刘枫送进骨科手术室的青年，眼皮都还没睁开，手铐就已经挂在病床上了。 敲诈勒索，故意伤人，涉嫌组织不可描述等等。总之，那十万块钱怕是没机会花了。 这个时候，苏悦才带着风尘仆仆的宇文梦来到中心医院。 住院部，高级病房区。 顾前川一脸嫌弃的看着邻床不断呻吟的“木乃伊”，强忍着把他从五楼丢下去的欲望。 “别特么哼哼了，不就是些小伤？老子挨了一刀都没叫唤！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话音落下，双人间里靠窗一侧的哼哼声顿了顿，随即响起唐正没好气的嘟囔：“你说的轻巧，要不咱俩换换？我替你挨一刀，你去让人拿皮带抽上几个小时？麻~嘶~麻痹的，这事没完！等我出去，非把那孙子丢去西伯利亚喂熊不可！” 也不能怪唐正不坚强，实在是护士给他抹的外伤药有点多，再加上消毒的时候过于酸爽，小唐此刻只觉得浑身的肉都在叫唤，没有一处地方是安静的。 “哎？你给我讲讲呗？以你唐大公子的面子，怎么会惹到这种人的？” 顾前川挑起话头，其实就是想知道这件事的原委。 虽然大体经过大家都能猜得到，无非就是小唐出去泡妞翻了车，被所谓“苦主”捉奸当场，也就是传说中的仙人跳。这种事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新鲜。 可唐正毕竟是浪荡花丛多年的“老司机”了，不敢说个中高手，但什么样的女人能碰，什么样的有猫腻，总归是能看出来的。 “哎呀，你就别问了，不都猜到了嘛！” 唐正忍着浑身的疼痛翻了个身，背对着小顾。语气也弱了下来，开始左顾而言他。 总归是丢脸的事，他实在不想自曝其短，尤其是曝给小顾这个嘴上没把门的损友。真要是被他知道了，难保以后不会那这事取笑或是要挟他。 一想到那位昨晚还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唐正便一阵咬牙。 若真是那种玩惯了套路，或是本身目的就不单纯的人接近，他自然能察觉到。可这个女人偏偏是临时起意，开始真就是出来玩的。 唐正原本对她没感兴趣，不过对方确实能说会道，聊的话题比较高级，不是那种一个冷笑话就能笑出口水的花瓶，便想着要不换换“口味”。 结果等去了酒店，对方套出他是个富二代之后，忽然脑袋抽筋，偷偷联系了附近一个“大哥”，想捞点好处出来。 这剧本，连编剧都猜不出走向，何况是身在局中的小唐。他能忍住不说自己的身份，抗到顾前川去救他，已经是急智了。若是当时一害怕，再主动说个什么别杀他，他爸爸是明前集团副董事长之类的，难保对方贪心之下再起什么极端的心思来。 可惜算计得再好，也难保有意外的发生。 顾前川挨的这刀，就是意外。 当时情况混乱，那些小混混也都是平时耍狠耍惯了的。一见李旭几人这么猛，三两下就放倒一个。便有高估了自己实力的家伙摸出小刀，打算挟持看起来最“弱鸡”的那个。结果半路也不知被谁撞了一下，一个跟头没刹住，一刀划在了小顾的大腿内侧。 毫不夸张的说，那一瞬间，顾前川和“小前川”同时被吓的寒毛直竖，都以为自己要进宫了。 也是因为这刀，李旭几人都下了死手，差点闹出人命来。等到苏悦带着警察赶到，房间里那几位都分不出谁是谁了。 “兄弟，说真的，你这一刀我唐正记下了！没说的，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父母就是我父母，你老婆就是我……” 小唐眼睛盯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嘴里的话却是越说越不对味。不等说完，顾前川就急忙叫停。 “打住！到父母那儿就可以了，老婆我自己会照顾！” 话音刚落，门外的走廊里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苏悦和宇文梦的声音同时在门外响起，正和守门的李旭询问什么。 小顾受伤，最自责的就是四位保镖了。 从离开酒店开始，几人就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哪怕顾前川让他们轮班去吃饭休息，都没有一个人动弹。 讲道理的说，若是顾前川开始就老老实实的听话不进去，也就没这些事了，根本就没人怪他们。不过男人一旦钻了牛角尖，比女人都难哄。何况小顾也没心情哄他们，由着几个家伙去了。 过不多时，病房门被推开，一身白衣的宇文梦当先冲了进来，看到对面病床上的“木乃伊”，顿时惊呼出声。 “天啊，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呜呜……” 疾步来到病床边，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的小姑娘张开着双手，又不敢乱碰。正跺脚时，就听到小顾那没好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说，你是什么时候瞎的？我特么在这儿呢！” “噗~哈哈~” 故意抬手挡着脸的小唐转过身来，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宇文梦这会儿的行为，和他刚才的胡言乱语意外的契合，难怪小顾的脸都气黑了。 只是没笑几下又扯到身上那堆细小伤口，疼得脸一阵抽抽，变成痛并快乐着的奇怪表情。 宇文梦闹了个大红脸，回头就看到套着个病号服盘腿坐在病床上瞪他的小顾，以及站在门口憋着笑意的苏悦。 “哎呀，你你，你也不提醒我！” 娇嗔了一句，再不理会快把自己笑哭了的小唐。宇文梦快步跑过去，抬手就要掀他的被子，嘴里嘟囔着：“你伤哪儿了，快给我看看！” “哎哎，别……那什么，我没穿裤子……” 顾前川捂着大腿上的被子，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苏悦。后者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病房，并顺手关了门。 “好了好了，苏姐姐都出去了，你给我看看，唔……” 这边宇文梦干脆坐到了床上，还不依不饶的扯他的被子。不等说完，就被后者忽然抬起脸，狠狠的吻了下去。 唐正笑不出来了，他只觉得顾前川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走廊里，苏悦出了门脸色就冷了下来。转身正待和李旭交待什么，就听病房里忽然穿来小唐沙哑的喊声： “来人啊！护士！护士！我要换病房！我不要看到这对秀恩爱的狗男女！” 《我不想当富二代》正文卷 第103章 以后你父母就是我父母，你老婆就是我…… 事情果真搞大了。 明前集团最大的两位股东，也是正副董事长的两位公子被人袭击，集体进了医院，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出一场阴谋来。 据说张霞带着一脸忐忑跑进会议室汇报时，老顾的脸直接就白了，差点没晕过去。一边的老唐听说还有他儿子，表现也没好到哪去，嘴角哆嗦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电话是孙超打的，出了这种事，他宁可被小顾教训，也不敢隐瞒。可惜他也不知道具体经过，越描越黑，再让张霞一转述，差点把两位亲爸爸给吓死。 等到苏悦亲自和顾明前联系上，在后者的办公室开着免提，把事情的整个过程对两位大佬描述一遍，两人才勉强松了口气。随即，办公室里就炸了锅。 老唐黑着脸，叫嚣着要大义灭亲，灭了某个只会惹祸的逆子云云，几个老伙计合伙都拉不住。 顾明前同样恼火，尤其他儿子完全是遭了无妄之灾。但当着老唐的面也不好怪唐正惹事，便把火撒在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某位其实已经被李旭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混混身上。 都不等消息确定，两人的电话就打到了呼市。相熟的生意伙伴、有关领导、不可描述等等，全都动了起来，开始关注一桩小小的勒索打架事件。 那几个被李旭和刘枫送进骨科手术室的青年，眼皮都还没睁开，手铐就已经挂在病床上了。 敲诈勒索，故意伤人，涉嫌组织不可描述等等。总之，那十万块钱怕是没机会花了。 这个时候，苏悦才带着风尘仆仆的宇文梦来到中心医院。 住院部，高级病房区。 顾前川一脸嫌弃的看着邻床不断呻吟的“木乃伊”，强忍着把他从五楼丢下去的欲望。 “别特么哼哼了，不就是些小伤？老子挨了一刀都没叫唤！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话音落下，双人间里靠窗一侧的哼哼声顿了顿，随即响起唐正没好气的嘟囔：“你说的轻巧，要不咱俩换换？我替你挨一刀，你去让人拿皮带抽上几个小时？麻~嘶~麻痹的，这事没完！等我出去，非把那孙子丢去西伯利亚喂熊不可！” 也不能怪唐正不坚强，实在是护士给他抹的外伤药有点多，再加上消毒的时候过于酸爽，小唐此刻只觉得浑身的肉都在叫唤，没有一处地方是安静的。 “哎？你给我讲讲呗？以你唐大公子的面子，怎么会惹到这种人的？” 顾前川挑起话头，其实就是想知道这件事的原委。 虽然大体经过大家都能猜得到，无非就是小唐出去泡妞翻了车，被所谓“苦主”捉奸当场，也就是传说中的仙人跳。这种事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新鲜。 可唐正毕竟是浪荡花丛多年的“老司机”了，不敢说个中高手，但什么样的女人能碰，什么样的有猫腻，总归是能看出来的。 “哎呀，你就别问了，不都猜到了嘛！” 唐正忍着浑身的疼痛翻了个身，背对着小顾。语气也弱了下来，开始左顾而言他。 总归是丢脸的事，他实在不想自曝其短，尤其是曝给小顾这个嘴上没把门的损友。真要是被他知道了，难保以后不会那这事取笑或是要挟他。 一想到那位昨晚还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唐正便一阵咬牙。 若真是那种玩惯了套路，或是本身目的就不单纯的人接近，他自然能察觉到。可这个女人偏偏是临时起意，开始真就是出来玩的。 唐正原本对她没感兴趣，不过对方确实能说会道，聊的话题比较高级，不是那种一个冷笑话就能笑出口水的花瓶，便想着要不换换“口味”。 结果等去了酒店，对方套出他是个富二代之后，忽然脑袋抽筋，偷偷联系了附近一个“大哥”，想捞点好处出来。 这剧本，连编剧都猜不出走向，何况是身在局中的小唐。他能忍住不说自己的身份，抗到顾前川去救他，已经是急智了。若是当时一害怕，再主动说个什么别杀他，他爸爸是明前集团副董事长之类的，难保对方贪心之下再起什么极端的心思来。 可惜算计得再好，也难保有意外的发生。 顾前川挨的这刀，就是意外。 当时情况混乱，那些小混混也都是平时耍狠耍惯了的。一见李旭几人这么猛，三两下就放倒一个。便有高估了自己实力的家伙摸出小刀，打算挟持看起来最“弱鸡”的那个。结果半路也不知被谁撞了一下，一个跟头没刹住，一刀划在了小顾的大腿内侧。 毫不夸张的说，那一瞬间，顾前川和“小前川”同时被吓的寒毛直竖，都以为自己要进宫了。 也是因为这刀，李旭几人都下了死手，差点闹出人命来。等到苏悦带着警察赶到，房间里那几位都分不出谁是谁了。 “兄弟，说真的，你这一刀我唐正记下了！没说的，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父母就是我父母，你老婆就是我……” 小唐眼睛盯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嘴里的话却是越说越不对味。不等说完，顾前川就急忙叫停。 “打住！到父母那儿就可以了，老婆我自己会照顾！” 话音刚落，门外的走廊里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苏悦和宇文梦的声音同时在门外响起，正和守门的李旭询问什么。 小顾受伤，最自责的就是四位保镖了。 从离开酒店开始，几人就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哪怕顾前川让他们轮班去吃饭休息，都没有一个人动弹。 讲道理的说，若是顾前川开始就老老实实的听话不进去，也就没这些事了，根本就没人怪他们。不过男人一旦钻了牛角尖，比女人都难哄。何况小顾也没心情哄他们，由着几个家伙去了。 过不多时，病房门被推开，一身白衣的宇文梦当先冲了进来，看到对面病床上的“木乃伊”，顿时惊呼出声。 “天啊，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呜呜……” 疾步来到病床边，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的小姑娘张开着双手，又不敢乱碰。正跺脚时，就听到小顾那没好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说，你是什么时候瞎的？我特么在这儿呢！” “噗~哈哈~” 故意抬手挡着脸的小唐转过身来，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宇文梦这会儿的行为，和他刚才的胡言乱语意外的契合，难怪小顾的脸都气黑了。 只是没笑几下又扯到身上那堆细小伤口，疼得脸一阵抽抽，变成痛并快乐着的奇怪表情。 宇文梦闹了个大红脸，回头就看到套着个病号服盘腿坐在病床上瞪他的小顾，以及站在门口憋着笑意的苏悦。 “哎呀，你你，你也不提醒我！” 娇嗔了一句，再不理会快把自己笑哭了的小唐。宇文梦快步跑过去，抬手就要掀他的被子，嘴里嘟囔着：“你伤哪儿了，快给我看看！” “哎哎，别……那什么，我没穿裤子……” 顾前川捂着大腿上的被子，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苏悦。后者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病房，并顺手关了门。 “好了好了，苏姐姐都出去了，你给我看看，唔……” 这边宇文梦干脆坐到了床上，还不依不饶的扯他的被子。不等说完，就被后者忽然抬起脸，狠狠的吻了下去。 唐正笑不出来了，他只觉得顾前川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走廊里，苏悦出了门脸色就冷了下来。转身正待和李旭交待什么，就听病房里忽然穿来小唐沙哑的喊声： “来人啊！护士！护士！我要换病房！我不要看到这对秀恩爱的狗男女！” 《我不想当富二代》正文卷 第104章 一网成擒的记者们 唐正换病房的愿望，在晚饭后终于得到了满足。 倒不是因为他所表现的那般嫌弃秀恩爱的某情侣，实则是两人嫌他在旁哼哼唧唧的碍事，耽误了人家的你侬我侬。 而且宇文梦觉得小顾伤在那么羞耻的位置，上厕所一定很麻烦，便主动提出留在医院陪护。把小唐赶走了，也正好空出一个病床来给她晚上休息。 于是乎，待尘埃落定，夜色降临，无聊了一下午的小顾，内心深处某颗睡不着觉的邪恶种子就蠢蠢欲动起来。 医院里……好像还没试过呢~ 彼时宇文梦正在铺床，一旁柜子上还放着李旭在医院门口的超市买的脸盆毛巾之类的日用品，一副常住于此的表现，搞的住院部的护士私下里都撇嘴。 见过陪护的，但没见过因为两道五公分的小伤口陪护的。大家对某富二代的印象除了有钱人都惜命之外，这会儿还加了一条有钱人的家属都矫情的属性。 宇文梦并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当然知道了也未必在意。 既然决定还留在小顾身边，大惊小怪一些也未尝不可。人们只会因为亲近之人的大惊小怪而感动，而不是嫌弃。 正胡思乱想着，忽觉一只大手碰在了她的腰上。 背后就只有连条裤子都没有的顾前川，病房里并没有外人。宇文梦也没在意，弯着腰继续铺床。 可过了一会儿，那只大手不但没拿开，反而自己“溜达着”钻进宇文梦那件米白色毛衣的下面，直奔腰带扣而去。 “你干嘛？” 宇文梦俏脸一红，扭头白了小顾一眼。那眼神含羞欲滴，看得某富二代心底“嗷”的响起一声狼叫。 讲真，自从年前两人分开，小顾虽说没闲着，可对女朋友的感觉毕竟不同于小唐找来的那些野花，眼下再见到自己熟悉每一寸肌肤的女友，被子下面的“小前川”早就激动得不能自已了。 果断点头回了个“好”字，不等发愣的宇文梦反应过来，这货就掀了被子，一手勾着她的腰往自己被窝里拽。 “呀~你，别闹，别碰到伤口~” 宇文梦惊呼一声，随后意识到门口好杵着几个保镖，便红着脸低声娇嗔，不好意思大声喊，又不敢过于挣扎。 顾前川嘿嘿笑着，嘟囔着“小心些，没事儿”之类的话，同时吧两条光溜溜的大腿分开撇着，羞耻的造型看得宇文梦面红耳赤，心脏怦怦直跳。 夜间的住院部很安静，当然不是病房有多隔音，而是这一层高级病区大部分都是空着的。不然就以小顾这么“重”的伤势，早就被医生赶出院了。 也正因如此，宇文梦才越发觉得羞耻，憋着通红的小脸死死的拽着腰间，小声哀求着已经是某虫上脑的家伙。 此时，走廊里倒不像病房里那般安静，偶尔还能听见隔壁小唐的哼哼声。 陈勇青和徐胜武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刘枫坐在两人斜对面，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眼底满是不可描述的笑容。 李旭抱着肩膀，就靠在病房门口，眼神不时扫过护士站和楼梯的方向。偶尔听到小唐在隔壁的小声骂街，便翻个白眼，撇嘴鄙视。 也是服了这货，都哼哼一天了还这么有精神，绝壁是伤的太轻了。 叹了口气，挑着眉再次瞥了一眼护士站的方向，李旭伸手入怀，探向衣襟内兜的烟盒。不等摸到，耳根微动，却是门后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怎么形容呢？ 有点像是小狗崽被踩了尾巴，不等叫出声来又被捂住嘴一般，那叫一个憋闷。 老李扯了扯嘴角，这才知道论起精神头，果然还是他们家老板更胜一筹。 起身走向对面，把走廊的窗户打开，让外面街道的嘈杂声穿进走廊。回头时，就对上了刘枫那戏谑的眼神。 以他同样受过专业训练的耳力，又是靠墙坐，刚才的声音想必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奇怪眼神，李旭带着笑意拿出烟盒，刚叼起一支，就看到护士站中有一道身影推着小车出现在走廊里。 “……” 急忙把烟塞了回去，三步并做两步回到病房门口，轻敲了敲，低声提醒道：“老板，护士准备来换药了！” 房间里某种响动声一顿，紧接着就传来类似岔气了声音，像是公鸡打了个带哆嗦的鸣。隔了几秒，顾前川那没好气的声音才隔着门缝传来：“让她先给小唐换！” “好的！” 李旭答应着，随后便背过身来挡着房门。只是脸颊上的肌肉不断抖动，眼睛也向下弯起。 “噗…”旁边的刘疯已经笑翻了。 经历了一天的波折，生活总算再次归于平静。然而另一边，波澜才刚刚开始。 中心医院大门外，有几辆玻璃做了遮挡的面包车已经停了一下午。开始的时候还没人注意，但等到顾明前和唐启功都打过招呼，呼市这边的大佬们注意力转移，这种蹲点守人的行为就异常扎眼了。 大家虽然尽量不往阴谋论上去联想，但那也要真正没有可疑情况出现才行。 随着午夜临近，医院这边经过的车辆开始减少，周围小区也归于安静时，两侧路口同时出现几辆面包车，并排向大门方向驶来。在靠近时忽然转向，把停在对面路边的车子围了起来。 “卧槽，这什么情况？快醒醒，出事了！” 其中一辆车里，原本坐在副驾驶玩手机的男子吓了一跳，急忙转身拍打着在后面休息的同伴。 后者睡眼惺忪的坐起，不等反应，面包车的侧门就被拉开，几个留着寸头的青年把他给拽了出去。 “哎？你们干什么？” 前者刚喊出声来，脸上就挨了一嘴巴。副驾驶的男子一看情况不对，急忙开门下车，拿着手机对着车外几个青年，嘴里喊道：“干嘛干嘛？打记者是吧？我告诉你，我已经把你们拍下来了，小心我曝光你们！” “记者？” 几个围过来的青年闻言也是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 不是说这些人是医院里昏迷那几位的同伙么？怎么忽然变成记者了？ “别听他哔哔，先抓起来！” 其中一人喊了一声，男子一看架势不对，急忙转身绕向驾驶座，打算开车跑路。只是没走两步，就下意识停了下来。 对面，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已经围了过来，少说也有几十人。而另几辆车里的人也都被揪了下来。 男子眼皮直跳的扫了一圈，嗯，那个赔笑询问的是晨报记者，那两个嚷嚷着报警的是晚报记者，直接动手然后被按在地上的，依稀是电台记者。还有两个不认识，好像在哪个采访里遇到过的网媒狗仔。 一个照面，对方就把蹲守在这儿的同行们一网打尽了。 眼见有人拿出的钢管，男子果断放弃开车跑路的念头，举手喊道：“打我可以，删照片也行！但是不能砸相机！” 后方靠近医院方向，一辆路虎车的副驾驶上有男子皱了皱眉，扭头对坐在后排的一名中年男子疑惑道：“哥，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呢？” 《我不想当富二代》正文卷 第104章 一网成擒的记者们 唐正换病房的愿望，在晚饭后终于得到了满足。 倒不是因为他所表现的那般嫌弃秀恩爱的某情侣，实则是两人嫌他在旁哼哼唧唧的碍事，耽误了人家的你侬我侬。 而且宇文梦觉得小顾伤在那么羞耻的位置，上厕所一定很麻烦，便主动提出留在医院陪护。把小唐赶走了，也正好空出一个病床来给她晚上休息。 于是乎，待尘埃落定，夜色降临，无聊了一下午的小顾，内心深处某颗睡不着觉的邪恶种子就蠢蠢欲动起来。 医院里……好像还没试过呢~ 彼时宇文梦正在铺床，一旁柜子上还放着李旭在医院门口的超市买的脸盆毛巾之类的日用品，一副常住于此的表现，搞的住院部的护士私下里都撇嘴。 见过陪护的，但没见过因为两道五公分的小伤口陪护的。大家对某富二代的印象除了有钱人都惜命之外，这会儿还加了一条有钱人的家属都矫情的属性。 宇文梦并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当然知道了也未必在意。 既然决定还留在小顾身边，大惊小怪一些也未尝不可。人们只会因为亲近之人的大惊小怪而感动，而不是嫌弃。 正胡思乱想着，忽觉一只大手碰在了她的腰上。 背后就只有连条裤子都没有的顾前川，病房里并没有外人。宇文梦也没在意，弯着腰继续铺床。 可过了一会儿，那只大手不但没拿开，反而自己“溜达着”钻进宇文梦那件米白色毛衣的下面，直奔腰带扣而去。 “你干嘛？” 宇文梦俏脸一红，扭头白了小顾一眼。那眼神含羞欲滴，看得某富二代心底“嗷”的响起一声狼叫。 讲真，自从年前两人分开，小顾虽说没闲着，可对女朋友的感觉毕竟不同于小唐找来的那些野花，眼下再见到自己熟悉每一寸肌肤的女友，被子下面的“小前川”早就激动得不能自已了。 果断点头回了个“好”字，不等发愣的宇文梦反应过来，这货就掀了被子，一手勾着她的腰往自己被窝里拽。 “呀~你，别闹，别碰到伤口~” 宇文梦惊呼一声，随后意识到门口好杵着几个保镖，便红着脸低声娇嗔，不好意思大声喊，又不敢过于挣扎。 顾前川嘿嘿笑着，嘟囔着“小心些，没事儿”之类的话，同时吧两条光溜溜的大腿分开撇着，羞耻的造型看得宇文梦面红耳赤，心脏怦怦直跳。 夜间的住院部很安静，当然不是病房有多隔音，而是这一层高级病区大部分都是空着的。不然就以小顾这么“重”的伤势，早就被医生赶出院了。 也正因如此，宇文梦才越发觉得羞耻，憋着通红的小脸死死的拽着腰间，小声哀求着已经是某虫上脑的家伙。 此时，走廊里倒不像病房里那般安静，偶尔还能听见隔壁小唐的哼哼声。 陈勇青和徐胜武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刘枫坐在两人斜对面，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眼底满是不可描述的笑容。 李旭抱着肩膀，就靠在病房门口，眼神不时扫过护士站和楼梯的方向。偶尔听到小唐在隔壁的小声骂街，便翻个白眼，撇嘴鄙视。 也是服了这货，都哼哼一天了还这么有精神，绝壁是伤的太轻了。 叹了口气，挑着眉再次瞥了一眼护士站的方向，李旭伸手入怀，探向衣襟内兜的烟盒。不等摸到，耳根微动，却是门后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怎么形容呢？ 有点像是小狗崽被踩了尾巴，不等叫出声来又被捂住嘴一般，那叫一个憋闷。 老李扯了扯嘴角，这才知道论起精神头，果然还是他们家老板更胜一筹。 起身走向对面，把走廊的窗户打开，让外面街道的嘈杂声穿进走廊。回头时，就对上了刘枫那戏谑的眼神。 以他同样受过专业训练的耳力，又是靠墙坐，刚才的声音想必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奇怪眼神，李旭带着笑意拿出烟盒，刚叼起一支，就看到护士站中有一道身影推着小车出现在走廊里。 “……” 急忙把烟塞了回去，三步并做两步回到病房门口，轻敲了敲，低声提醒道：“老板，护士准备来换药了！” 房间里某种响动声一顿，紧接着就传来类似岔气了声音，像是公鸡打了个带哆嗦的鸣。隔了几秒，顾前川那没好气的声音才隔着门缝传来：“让她先给小唐换！” “好的！” 李旭答应着，随后便背过身来挡着房门。只是脸颊上的肌肉不断抖动，眼睛也向下弯起。 “噗…”旁边的刘疯已经笑翻了。 经历了一天的波折，生活总算再次归于平静。然而另一边，波澜才刚刚开始。 中心医院大门外，有几辆玻璃做了遮挡的面包车已经停了一下午。开始的时候还没人注意，但等到顾明前和唐启功都打过招呼，呼市这边的大佬们注意力转移，这种蹲点守人的行为就异常扎眼了。 大家虽然尽量不往阴谋论上去联想，但那也要真正没有可疑情况出现才行。 随着午夜临近，医院这边经过的车辆开始减少，周围小区也归于安静时，两侧路口同时出现几辆面包车，并排向大门方向驶来。在靠近时忽然转向，把停在对面路边的车子围了起来。 “卧槽，这什么情况？快醒醒，出事了！” 其中一辆车里，原本坐在副驾驶玩手机的男子吓了一跳，急忙转身拍打着在后面休息的同伴。 后者睡眼惺忪的坐起，不等反应，面包车的侧门就被拉开，几个留着寸头的青年把他给拽了出去。 “哎？你们干什么？” 前者刚喊出声来，脸上就挨了一嘴巴。副驾驶的男子一看情况不对，急忙开门下车，拿着手机对着车外几个青年，嘴里喊道：“干嘛干嘛？打记者是吧？我告诉你，我已经把你们拍下来了，小心我曝光你们！” “记者？” 几个围过来的青年闻言也是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 不是说这些人是医院里昏迷那几位的同伙么？怎么忽然变成记者了？ “别听他哔哔，先抓起来！” 其中一人喊了一声，男子一看架势不对，急忙转身绕向驾驶座，打算开车跑路。只是没走两步，就下意识停了下来。 对面，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已经围了过来，少说也有几十人。而另几辆车里的人也都被揪了下来。 男子眼皮直跳的扫了一圈，嗯，那个赔笑询问的是晨报记者，那两个嚷嚷着报警的是晚报记者，直接动手然后被按在地上的，依稀是电台记者。还有两个不认识，好像在哪个采访里遇到过的网媒狗仔。 一个照面，对方就把蹲守在这儿的同行们一网打尽了。 眼见有人拿出的钢管，男子果断放弃开车跑路的念头，举手喊道：“打我可以，删照片也行！但是不能砸相机！” 后方靠近医院方向，一辆路虎车的副驾驶上有男子皱了皱眉，扭头对坐在后排的一名中年男子疑惑道：“哥，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呢？” 《我不想当富二代》正文卷 第105章 这边的暖气太热了 事实证明，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当十几个线下第一次相聚在一起，而没有为了争新闻打架的娱乐记者们齐刷刷的掏出记者证后，大家都茫然了。 “你们，真是够下本儿的啊！” 站在最前面，某个穿着牛仔衣，脸色便秘的小青年如是说道。也不知道是佩服还是嘲讽。 误会解除，大家却不敢放这帮记者走人。 要知道有时候文化人可比小混混难对付多了。眼下这些人是真的怂，但鬼知道回头怎么写你。 他们是来给人解决麻烦的，不是添麻烦的。要是明天真被曝出什么顾前川找人打记者的新闻来，那才叫没事找事，故意添堵呢。 对付专业人士，还得专业的人来。 于是乎，忙活了一晚上，才刚回到住处的苏悦，接到电话后又匆匆出门。 为了让小顾安心养伤，同时也怕他捣乱，呼市这边的安排就都全落在了她的身上。 配合警方调查取证，联络本地大佬们打听有无幕后主使，找律师起诉那几个无法无天的小混混，同时还要稳住公司那边，避免竞争对手捣乱。 眼下又多了一件，那就是安抚媒体。 也是直到这会儿，她才觉得顾前川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是一件多麻烦的事。你看人家小唐，都被打成木乃伊了，有谁理会？多省心！ 待赶到现场，一句话没说，先是拉着大家找了家夜晚营业的饭店，点了一大桌子菜。随后就是老一套的该发红包发红包，该吓唬就吓唬。 并不是所有的娱乐记者都难对付，分人，也分事儿。 如果今天已经被人拍到小顾某种应该被和谐的照片，想要平息就没那么简单。 因为这种属于八卦，是公众人物附带的属性，毫无道理可言。 但今天的就不同了，苏悦直接暗示这件事太大，一旦曝光，不仅仅是明前乳业，搞不好明前集团的股价将会带动整个股市波动，甚至于本地会有许多人被问责后，这些人反倒不敢再探下去了。 这已经脱离了八卦的范畴，不是他们这种小报社小网站兜得住的。一旦事后追责，最有可能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 饭店门外，一起跟过来的人都还没走。面包车就停在路边，挨着那辆宝石蓝色的玛莎拉蒂。 留着平头，穿着加棉牛仔衣的青年正靠在车门边抽烟，眼睛看着对面窗户里和一群记者侃侃而谈的清丽女子，眼底满是佩服。 花瓶他见的多了，只会咋呼内里草包的小太妹也认识不少，但真正在气质上一眼就望而却步的，生平就只见过这一个。 ”这样的女人，也只有那些顶级的富豪才配拥有吧？“ 心底闪过奇怪的神往，正走神间，就听到背后有人叫他。 ”虎子，过来一下！“ 青年闻声扭头，马路对面的路虎车窗开着，一个穿着皮草，耳朵上打了耳钉的男子正对他摆手。 ”磊哥！“ 小跑着来到车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车内。后排阴影里隐约坐着一道身影，看不真切。青年不敢多看，急忙低头。 ”等会儿那边散了，你带几个人送苏小姐回家！” 副驾驶的男子说着，同时递过去一个信封，安排道：“这段时间你们就跟着苏小姐，她让你们干嘛就干嘛！还有啊，机灵点！别给老子得罪人！咱得罪不起，知道么？“ ”放心吧磊哥！我什么时候差过事儿！“ 青年笑了笑，拿过信封塞进怀里，转身就跑回去安排。 等到苏悦这边谈完，结账出门时，就见门外已经空场，只剩下一辆面包车还停在路边。一个穿着牛仔衣的青年迎面走来。 ”苏小姐您好！磊哥让我们留下听您的安排。我叫张义，您叫我虎子就行！” “磊哥？” 苏悦皱了下眉，确定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对方是谁的人她很清楚，倒也没什么太意外的神色。 “倒是有件事麻烦你……唔，你们有车，那就路上说吧！” 苏悦说着便掏出钥匙，走向路边的玛莎拉蒂，同时示意张义跟上。 后者愣了愣，扭头和面包车里的小伙伴们对视了一眼，伸了下舌头，便老老实实的跟着苏悦上了车。 待车子拐向北面，苏悦放缓车速，免得后方的面包车跟不上，同时缓缓开口。 也是李旭他们几个乌龙，白天放倒了所有人后就急吼吼的架着小顾去医院，竟忽略了房间里那个女人。 等到再回头找时，对方早就溜了。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某位“大哥”还没捂热乎的十万块钱。 对方明显认识顾前川，知道事闹大了，忙不迭的跑路。 眼下想要起诉那几个人绑架勒索，这个女人是关键人证。苏悦不想把时间花费在找人上，正好有人愿意帮忙，便把事交待过去。 当然，名义上说给张义听，实际上是拜托他背后的关系。 这一切，顾前川并不知情。 眼下他没心情理会这些，而等到第二天，就更没心情了。 因为他的亲妈，蓝羽杀过来了。 小顾受伤进医院这种事，老顾敢隐瞒，苏悦却是不敢。况且折腾了一天没回溪地别墅，沈梅他们早就知道了，瞒也瞒不住。 怒火朝天的蓝羽得知亲儿子出事，先是在家和老顾大吵了一架，摔的杯盘无数，还顺带问候了老唐的全家。随后就连夜买票，天刚蒙蒙亮就赶到了呼市。 而彼时，小顾在病床上摆出个蛤蟆造型，睡的正香。 “啪！” 这是蓝羽闯进病房，掀了某富二代的被子后，朝他白皙的大腿上抽了一巴掌发出的声音。 顾前川睁开惺忪的眼睛正要骂街，看到拉着脸的蓝羽和她背后慌忙转过身去的秘书，顿时转换成懵比表情，忙不迭的拉过被子。 嗯，为了不耽误换药，这货仍是裸奔状态。 “妈，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啐，挡什么挡？你身上哪块肉我没见过？你出息了啊，都敢舞刀弄枪了，现在好受吗？“ 蓝羽很少有训儿子的时候，可见真是气急了。说着说着，眼圈就开始发红。 虽说小顾伤的不重，可那大腿上缠的绷带却是极其厚实，乍一看还挺唬人的。 ”妈，我没事，就是划破点皮。您不知道，小唐他才惨……“ 顾前川急忙转移话题，不等说完，倒是提醒了蓝羽。后者冷哼一声，直接打断道：”你还挺自豪是吧？小唐呢！哼，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闯祸！我先替他爸教训教训他！“ 一边说着，蓝羽在病房里扫视一圈，直接转身来到临床，不等顾前川阻拦，抬手就掀了蒙起来的被子。 ”呀！“ ”哎呀！“ 两声惊呼一前一后响起，对面一道白影激灵灵的从被窝里坐起，又忙不迭的缩了回去，只露一个脑袋，小脸窘得通红。 嗯，昨晚被小顾折腾的太晚，加之病房太热，宇文梦穿得也不多。 蓝羽也是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差点栽倒在小顾的床上。随后便反应过来，红着脸扭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亲儿子。 ”咳~那个……“ 顾前川挠了挠头，一脸蠢样道：”这边的暖气太热了……“ 《我不想当富二代》正文卷 第105章 这边的暖气太热了 事实证明，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当十几个线下第一次相聚在一起，而没有为了争新闻打架的娱乐记者们齐刷刷的掏出记者证后，大家都茫然了。 “你们，真是够下本儿的啊！” 站在最前面，某个穿着牛仔衣，脸色便秘的小青年如是说道。也不知道是佩服还是嘲讽。 误会解除，大家却不敢放这帮记者走人。 要知道有时候文化人可比小混混难对付多了。眼下这些人是真的怂，但鬼知道回头怎么写你。 他们是来给人解决麻烦的，不是添麻烦的。要是明天真被曝出什么顾前川找人打记者的新闻来，那才叫没事找事，故意添堵呢。 对付专业人士，还得专业的人来。 于是乎，忙活了一晚上，才刚回到住处的苏悦，接到电话后又匆匆出门。 为了让小顾安心养伤，同时也怕他捣乱，呼市这边的安排就都全落在了她的身上。 配合警方调查取证，联络本地大佬们打听有无幕后主使，找律师起诉那几个无法无天的小混混，同时还要稳住公司那边，避免竞争对手捣乱。 眼下又多了一件，那就是安抚媒体。 也是直到这会儿，她才觉得顾前川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是一件多麻烦的事。你看人家小唐，都被打成木乃伊了，有谁理会？多省心！ 待赶到现场，一句话没说，先是拉着大家找了家夜晚营业的饭店，点了一大桌子菜。随后就是老一套的该发红包发红包，该吓唬就吓唬。 并不是所有的娱乐记者都难对付，分人，也分事儿。 如果今天已经被人拍到小顾某种应该被和谐的照片，想要平息就没那么简单。 因为这种属于八卦，是公众人物附带的属性，毫无道理可言。 但今天的就不同了，苏悦直接暗示这件事太大，一旦曝光，不仅仅是明前乳业，搞不好明前集团的股价将会带动整个股市波动，甚至于本地会有许多人被问责后，这些人反倒不敢再探下去了。 这已经脱离了八卦的范畴，不是他们这种小报社小网站兜得住的。一旦事后追责，最有可能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 饭店门外，一起跟过来的人都还没走。面包车就停在路边，挨着那辆宝石蓝色的玛莎拉蒂。 留着平头，穿着加棉牛仔衣的青年正靠在车门边抽烟，眼睛看着对面窗户里和一群记者侃侃而谈的清丽女子，眼底满是佩服。 花瓶他见的多了，只会咋呼内里草包的小太妹也认识不少，但真正在气质上一眼就望而却步的，生平就只见过这一个。 ”这样的女人，也只有那些顶级的富豪才配拥有吧？“ 心底闪过奇怪的神往，正走神间，就听到背后有人叫他。 ”虎子，过来一下！“ 青年闻声扭头，马路对面的路虎车窗开着，一个穿着皮草，耳朵上打了耳钉的男子正对他摆手。 ”磊哥！“ 小跑着来到车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车内。后排阴影里隐约坐着一道身影，看不真切。青年不敢多看，急忙低头。 ”等会儿那边散了，你带几个人送苏小姐回家！” 副驾驶的男子说着，同时递过去一个信封，安排道：“这段时间你们就跟着苏小姐，她让你们干嘛就干嘛！还有啊，机灵点！别给老子得罪人！咱得罪不起，知道么？“ ”放心吧磊哥！我什么时候差过事儿！“ 青年笑了笑，拿过信封塞进怀里，转身就跑回去安排。 等到苏悦这边谈完，结账出门时，就见门外已经空场，只剩下一辆面包车还停在路边。一个穿着牛仔衣的青年迎面走来。 ”苏小姐您好！磊哥让我们留下听您的安排。我叫张义，您叫我虎子就行！” “磊哥？” 苏悦皱了下眉，确定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对方是谁的人她很清楚，倒也没什么太意外的神色。 “倒是有件事麻烦你……唔，你们有车，那就路上说吧！” 苏悦说着便掏出钥匙，走向路边的玛莎拉蒂，同时示意张义跟上。 后者愣了愣，扭头和面包车里的小伙伴们对视了一眼，伸了下舌头，便老老实实的跟着苏悦上了车。 待车子拐向北面，苏悦放缓车速，免得后方的面包车跟不上，同时缓缓开口。 也是李旭他们几个乌龙，白天放倒了所有人后就急吼吼的架着小顾去医院，竟忽略了房间里那个女人。 等到再回头找时，对方早就溜了。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某位“大哥”还没捂热乎的十万块钱。 对方明显认识顾前川，知道事闹大了，忙不迭的跑路。 眼下想要起诉那几个人绑架勒索，这个女人是关键人证。苏悦不想把时间花费在找人上，正好有人愿意帮忙，便把事交待过去。 当然，名义上说给张义听，实际上是拜托他背后的关系。 这一切，顾前川并不知情。 眼下他没心情理会这些，而等到第二天，就更没心情了。 因为他的亲妈，蓝羽杀过来了。 小顾受伤进医院这种事，老顾敢隐瞒，苏悦却是不敢。况且折腾了一天没回溪地别墅，沈梅他们早就知道了，瞒也瞒不住。 怒火朝天的蓝羽得知亲儿子出事，先是在家和老顾大吵了一架，摔的杯盘无数，还顺带问候了老唐的全家。随后就连夜买票，天刚蒙蒙亮就赶到了呼市。 而彼时，小顾在病床上摆出个蛤蟆造型，睡的正香。 “啪！” 这是蓝羽闯进病房，掀了某富二代的被子后，朝他白皙的大腿上抽了一巴掌发出的声音。 顾前川睁开惺忪的眼睛正要骂街，看到拉着脸的蓝羽和她背后慌忙转过身去的秘书，顿时转换成懵比表情，忙不迭的拉过被子。 嗯，为了不耽误换药，这货仍是裸奔状态。 “妈，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啐，挡什么挡？你身上哪块肉我没见过？你出息了啊，都敢舞刀弄枪了，现在好受吗？“ 蓝羽很少有训儿子的时候，可见真是气急了。说着说着，眼圈就开始发红。 虽说小顾伤的不重，可那大腿上缠的绷带却是极其厚实，乍一看还挺唬人的。 ”妈，我没事，就是划破点皮。您不知道，小唐他才惨……“ 顾前川急忙转移话题，不等说完，倒是提醒了蓝羽。后者冷哼一声，直接打断道：”你还挺自豪是吧？小唐呢！哼，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闯祸！我先替他爸教训教训他！“ 一边说着，蓝羽在病房里扫视一圈，直接转身来到临床，不等顾前川阻拦，抬手就掀了蒙起来的被子。 ”呀！“ ”哎呀！“ 两声惊呼一前一后响起，对面一道白影激灵灵的从被窝里坐起，又忙不迭的缩了回去，只露一个脑袋，小脸窘得通红。 嗯，昨晚被小顾折腾的太晚，加之病房太热，宇文梦穿得也不多。 蓝羽也是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差点栽倒在小顾的床上。随后便反应过来，红着脸扭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亲儿子。 ”咳~那个……“ 顾前川挠了挠头，一脸蠢样道：”这边的暖气太热了……“ 《我不想当富二代》正文卷 完结（其实就是太监了）感言 嗯，诚如大家所看到的，这本书，我已经准备切了。 引刀成一快，对镜贴花黄。莫愁前路无知己，从此公公是路人。 其实从平头哥准备收尾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纠结新书的问题了。 或者其实大部分网文作者都会在心里问自己：我在干嘛？我到底想写一个什么故事？这个故事真是我喜欢的吗？我写的这是什么基霸玩意儿？ 然后就会有无数的人劝你，你还不是大神，你就是个扑街，想这么多干嘛？打开word干就完了。 我打开word，干了一个月，写了无数开头，越写脑子越空，越写情节越崩。从开始的情节老套，到后面的不知所云，终于在歪路上一去不返。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急躁和一腔热血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比如平头哥成绩其实也不好，但故事线是完整的，内核和人设是我喜欢的，核心思想也是我想表达的，所以无论成绩如何，写起来都很顺畅，也很快乐。 但是这本书，我写不下去了。 或许和最近的情绪有关，受不可抗力的影响，这半年来工作情况一直不稳定，大部分精力都用来加班了，每天到了半夜开始码字时，脑子就成了一团浆糊，自然也写不出什么高质量的东西。 而且从四月底开始，每天起床之后三叉神经会莫名其妙的疼，都是吃止疼药熬过去。等恢复过来，什么精力都没有了。码字成了痛苦的事情，一点都不快乐。 一步错，步步错。 当我选了一个匆忙定下的开头和粗制滥造的大纲就开书时，就注定了这条路走不远，也走不通。 好在现在还不算晚，既没有耽误太多读者老爷们的点币，也没辜负投资了本书的朋友们。 所以，就到这儿吧。 嗯，进宫之后，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倒一倒脑子里进的水，顺便锻炼一下身体，调节调节最近失调的（也不知道男人有没有内分泌），看看能不能先把这个三叉神经痛给解决掉。若是有精力，再准备新书大纲。 未来的新书计划，脑子里已经有了雏形，但鉴于最近这个精神状况，不会轻易动笔。先慢慢筹备角色和剧情大纲，同时也啃几本书，充充电。 这个时间未必很长，当然也不会太短。 就这样~新书见~ 此致， 膝盖！ ——by 一只脚已经跨进净身房的水鱼要吃素 最新网址：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完结（其实就是太监了）感言）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我不想当富二代》正文卷 完结（其实就是太监了）感言 嗯，诚如大家所看到的，这本书，我已经准备切了。 引刀成一快，对镜贴花黄。莫愁前路无知己，从此公公是路人。 其实从平头哥准备收尾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纠结新书的问题了。 或者其实大部分网文作者都会在心里问自己：我在干嘛？我到底想写一个什么故事？这个故事真是我喜欢的吗？我写的这是什么基霸玩意儿？ 然后就会有无数的人劝你，你还不是大神，你就是个扑街，想这么多干嘛？打开word干就完了。 我打开word，干了一个月，写了无数开头，越写脑子越空，越写情节越崩。从开始的情节老套，到后面的不知所云，终于在歪路上一去不返。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急躁和一腔热血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比如平头哥成绩其实也不好，但故事线是完整的，内核和人设是我喜欢的，核心思想也是我想表达的，所以无论成绩如何，写起来都很顺畅，也很快乐。 但是这本书，我写不下去了。 或许和最近的情绪有关，受不可抗力的影响，这半年来工作情况一直不稳定，大部分精力都用来加班了，每天到了半夜开始码字时，脑子就成了一团浆糊，自然也写不出什么高质量的东西。 而且从四月底开始，每天起床之后三叉神经会莫名其妙的疼，都是吃止疼药熬过去。等恢复过来，什么精力都没有了。码字成了痛苦的事情，一点都不快乐。 一步错，步步错。 当我选了一个匆忙定下的开头和粗制滥造的大纲就开书时，就注定了这条路走不远，也走不通。 好在现在还不算晚，既没有耽误太多读者老爷们的点币，也没辜负投资了本书的朋友们。 所以，就到这儿吧。 嗯，进宫之后，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倒一倒脑子里进的水，顺便锻炼一下身体，调节调节最近失调的（也不知道男人有没有内分泌），看看能不能先把这个三叉神经痛给解决掉。若是有精力，再准备新书大纲。 未来的新书计划，脑子里已经有了雏形，但鉴于最近这个精神状况，不会轻易动笔。先慢慢筹备角色和剧情大纲，同时也啃几本书，充充电。 这个时间未必很长，当然也不会太短。 就这样~新书见~ 此致， 膝盖！ ——by 一只脚已经跨进净身房的水鱼要吃素 最新网址：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完结（其实就是太监了）感言）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