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春的指引下，方明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关于教授过去的事，说到好笑的地方时，他看起来很快乐。
沐春问方明是不是打算去北方看看教授，方明摇摇头，“那会让他觉得没有尊严。”
“的确，没有谁规定一个人到老了或者面对死亡的时候还要考虑别人的心情。教授大可以像个孩子一样任性。”
沐春走到方明旁边，和他一起并排坐在了沙发上。
方明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惊恐无望地看着门诊室方明医生一晚上都在工作，根本没有休息过。
“方医生，要不要休息一会。我来看门诊就好了，你去休息一会吧。”
沈子封有些着急，这样熬着究竟算怎么回事。
方明却始终不说一句话，有条不紊地帮病人检查，开药，完全不像是疲劳工作。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像平时一样准确，他做的每一个检查都是必要的且合适的。
但是他已经四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四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人怎么可能受得了。
沈子封无奈之下又去找了沐春，却只见到楚思思在门诊室里沐春常坐的座位上。
询问之后才知道沐春医生去了丰川第一监狱，临时赶了过去，好像那边有急事。
沈子封这下慌了神，原本方明是他的依靠，他的导师和榜样，现在榜样出现了问题，叫他怎么办呀。
沐春又不在，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要不然问问楚医生吧。
于是沈子封问道：“楚医生有什么办法说服一个人去睡觉吗？”
楚思思不理解沈子封的意思，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看到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楚思思问道。
“方……”刚说一个字，沈子封忽然有一种丑事不外扬的心情，想了想还是忍了下去。
走到走到上，沈子封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掏出手机给沐春打了电话，沐春接起电话便问是不是方明不太对劲。
沈子封仿如他乡遇故知般激动，“是的，他好像一直都没有睡觉，在知南忙了一个晚上，现在又在我们医院看门诊，我担心他会出事。”
“是应激反应啊。”沐春说道。
“什么意思？”沈子封不明白。
“就好比一个人压力很大的时候会突然傻掉什么也做不了，只想睡觉，而有些人则会因为压力无法面对或者解除就暴饮暴食，有人会拼命运动，有人会不停哭泣，有人则会投入在工作中，不顾吃饭也不要睡觉。”
沐春刚一说完，沈子封接着道，“是的是的，他根本没吃一粒米饭，不是说昨晚给他送的牛肉饭原封未动，一口也没吃，白白浪费35元钱。”听沐春这么一解释，沈子封也是明白了方明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才会突然投入在工作中。
显然不仅仅是15床新病人这件事引起如此严重的【应激行为】。
沐春又告诉沈子封，应激行为是一种大脑想要保护自己的行为，所以，目前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身心科医生也没有办法一棍子把他打闷，强迫他休息啊。”沐春在电话那头说道。
“那要怎么办？就看着方明医生这个样子嘛？”沈子封问。
“嗯，就看着他这样子好了。”沐春回答。
“啊？”
沈子封心里一百个不乐意，这沐春，果然还是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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